禹岩 -【極品家丁】【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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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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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 [) U0 {% }8 M侯躍白見無人和自己搶，心中暗喜，急忙念道：「秋水銀堂鴛鴦比翼，碧水長天鼓瑟相偕。」他這聯子對得匆忙，雖然對仗工整，但鴛鴦與鼓瑟，卻是牽強得很。勉強算得上是一個中等之聯。

　　大小姐見洛凝皺眉的樣子，心生不忍，忍不住問林晚榮道：「林三，這聯子你對得上嗎？」

! |. O; W( p! Z　　林晚榮也對洛凝稍微有些嫌意，這次沒看好那猴子，讓他對上了。聽聞大小姐此言，便道：「應該對得上吧。」

　　「對得比他好嗎？」大小姐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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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N. C6 }0 p. o% P$ g' P　　林晚榮嘿嘿道：「本人乃是自學成才，天馬行空，無拘無束。他那對子哪能和我比。」

　　大小姐咬牙道：「既如此，你便起來對了吧，壓下那猴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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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d! H9 ?: h" c9 U) Z　　林晚榮一驚，我不是聽錯了吧，大小姐難道是發昏了。

0 }, l; G/ U, w1 }: {9 _8 W  T/ V/ J. H　　蕭玉若見他不敢置信的眼神，又怒又羞地道：「那洛小姐對我們有恩，我們自當報答，這是人心。但你可別打她的主意，你若是動了那般心思，便是對不起巧巧，對不起玉霜，對不起蕭家，對不起我。」

. r# f0 i, Y+ u+ e2 |3 ^/ q　　林晚榮聽得有點暈了，對不起巧巧和玉霜還說得過去。對不起蕭家、對不起你又是從何談起。大小姐臉色發紅，哼了一聲不再看他。

　　洛凝見再無人應答，林晚榮又在和蕭大小姐談笑風生，她心裡一苦，輕聲一歎，正要開口，卻聽林晚榮的聲音響起道：「洛小姐，在下也有一聯。」

　　洛凝一喜，侯躍白急忙插嘴道：「這聯子乃是我先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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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枉你號稱才子，對對子能分先後的麼，誰對得好才有說話的資格，林晚榮笑道：「侯公子不要著急，聽了我這聯再說話。洛小姐出的聯子是，秋水銀堂鴛鴦比翼，我對的是，天風玉宇鸞鳳和鳴。」

　　廳中諸人皆是明白人，林三這下聯的對仗、意境皆比侯公子的勝上一籌。勿用說，這一聯，也是蕭家的家丁勝了。

　　洛凝又羞又喜，感激地看了林晚榮一眼，林晚榮得意洋洋朝她一點頭，大小姐在他旁邊哼道：「得意些什麼，莫忘了我方才與你說的話，不可對不起玉霜。」

　　林晚榮呵呵一笑。那邊洛凝臉帶嬌羞，羞答答的出了第三聯：「梧桐枝上棲雙鳳——」

7 G. a3 }, [; w4 p9 \8 K　　這一聯似乎是接著上一聯來的，又是鴛鴦比翼，又是鳳棲梧桐，難道這小妞真的發春了？林晚榮疑惑地看了洛凝一眼。

1 S2 ?* a- E$ B+ W# n6 ^5 G　　大小姐臉色極不好看，洛凝話裡的意思，頗有些求偶的味道了。大小姐咬牙道：「林三，這一聯，你不用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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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6 C, H4 G3 A  m: g( x# X6 _　　「那猴子公子我還管不管呢？」林晚榮道。

( b& w' ]; t4 C4 W　　大小姐道：「他你也不用管了，由我來管。」話音剛落，大小姐便站起來道：「洛小姐，你這聯子我對上來了，梧桐枝上棲雙鳳，菡萏花間立並鴛。」

　　「妙啊，妙啊。」林晚榮唯恐天下不亂地率先鼓掌起來，大小姐和洛凝二女，不約而同地白了他一眼。廳中諸人見是蕭大小姐對上來了，也很是興奮，傳說中的兩大才女對峙的場面可不是輕易以能見到的。

& d  p1 n* [8 V8 A　　洛凝見對上下聯的竟是蕭玉若，先是一驚，接著一羞，走上前去拉住大小姐的手道：「蕭姐姐，你也來取笑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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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洛凝對林三還有恩，蕭大小姐也拉住她的手笑道：「洛小姐，這三聯已出，你要選的人兒也該選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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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輕輕一笑，有意無意地看了林晚榮一眼，笑著道：「自然選出來了，我選的，就是蕭姐姐你了。」兩個女子都是歡笑嬉鬧了起來。林晚榮看得感慨，方纔還是勢成水火，現在卻又相樂融融，女人和老虎，真的是天下最可怕的兩種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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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L  o' Y" I7 n' `0 W" q　　洛遠拉住林晚榮走到老太太身邊，親切地道：「奶奶，這就是孫兒相識的大哥林晚榮，他與爹爹也相識，與我和姐姐都十分的要好。」

9 z+ k, m3 G  h0 ]) f　　林晚榮規規矩矩地磕完頭，站起來笑道：「奶奶，您今兒個過的可是五十大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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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3 i0 m* {5 s$ z) G7 L　　老太太笑著道：「你這孩子說的哪裡話，我都古稀之年了，哪裡是五十大壽。」

4 _9 x  `1 N+ v" z: R" H　　林晚榮驚奇地道：「我見您老人家福澤蓋頭，氣勢磅礡，面色紅潤，鶴髮童顏，分明就是五十歲的老人家，竟忘了您過的是七十大壽，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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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遠在旁邊聽得倒抽了口冷氣，這大哥的臉皮可真不是蓋的，什麼話都能說。老太太見他雖然是個小小家丁，但是文采人才俱非凡品，心裡也是歡喜，笑著道：「你這孩子盡會說些好聽的話兒，我見你方才與凝兒對對兒，也機靈有趣得很，你們以後可得多走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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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面色羞紅，急忙道：「奶奶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向林大哥多多請教的。」

, z/ O5 i! E1 _/ g+ X* U) z　　林晚榮感覺背後四道寒光射來，那侯躍白倒也罷了，可是大小姐這麼惱火幹什麼？就算恨，也應該是玉霜恨吧。真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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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4 Y* \7 ]　　林晚榮呵呵笑道：「您老人家今兒個過大壽，我就祝福您老人家永遠年輕，脾性好，牙齒好，胃口好，吃飯飯香，種花花開，孫子早娶賢妻，孫女早擇良婿，開枝散葉，百子千孫，大富大貴，福祿滿堂。」

　　廳中諸人聽罷他這一長串祝詞，除了眩暈就是惡汗，無恥的見過，這麼無恥的卻從沒看到。這個蕭家的家丁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石縫裡蹦出來的，說話做事恁地沒了禮數。大小姐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但見洛家老太太歡喜得很，便忍不住搖頭一笑，這個壞人天生就是一張嘴，天下還沒有他哄不住的人。

　　老太太聽了胃口大開，笑著道：「好，好，打賞，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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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我的鑽石還沒奉上，反而先要賺錢了，林晚榮心裡大樂，從懷裡掏出一顆小鑽，只有送給巧巧那顆的三分之一大小，廳中之人卻已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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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鑽石晶瑩透明，盈盈異彩，一看便知非是俗物，大廳之人已經知道晴雨樓的故事，頓時恍然大悟，這就是那傳說中來自西洋的鑽石了。果然鬼斧神工，與眾不同。

6 ~6 M8 ^; O8 R0 c　　洛凝吃驚地摀住小嘴，呆呆地看著那熠熠生輝的鑽石，真沒想到，他竟會拿出鑽石做這賀禮。雖然比不上他昨日送給巧巧的那顆，但也是名貴非常，整個大華都找不出幾顆來。

　　鑽石對於女人的吸引力是顯而易見的，洛凝心裡怦怦亂跳，大小姐也看得星目迷茫，這個林三，出手竟然如此闊綽，他手裡有鑽石，也沒見他送我一顆。

  m: q& P9 K2 H; f- d& w　　林晚榮嘿嘿一笑，將那鑽石送給老太太道：「老壽星，這是我上次在杭州從西洋人手裡獲得的一顆鑽石，今日您老壽誕，我匆忙之下也沒準備什麼好東西，這塊小石頭就算作我的壽儀，您老人家大德大量，不會嫌棄我這禮輕吧。」

　　老太太將鑽石接在手裡左看右看，樂得合不攏嘴，笑道：「你這孩子，送了這樣一份大禮，卻還說什麼禮輕。凝兒，祖母老了，這鑽石是林哥兒的一片心意，我就把它贈予你吧，你可要好好收著了，莫要辜負了林哥兒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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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啊，老太太，你說話會把人嚇死的，林晚榮眼光一瞥，便看見大小姐那殺人的眼神一遍遍在自己身上巡視。可是這能怪我麼，這老太太七八十歲的人了，說話思考的確不利索了，跟我沒有關係啊。

7 l: o# P9 @( K8 Y. y9 e8 [　　洛凝聽了老太太話裡的意思，半羞半嗔，不敢接腔，但她實在太喜歡這鑽石了，便一聲不吭地接過了鑽石，拿在手裡，細細把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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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Z, _* o( L　　林晚榮這一手大方之極，大家都知道他在杭州的事情，對於他一個小小家丁拿出鑽石並不覺得奇怪，倒是見了蕭大小姐的臉色不太好看，眾人雖是驚異，也只有悶在心裡了。

2 o% l. A; C: q2 s0 ?! _  w0 ^　　唉，老子一向要求自己低調，可從來就沒有真正的低調過，人生真無奈啊。林晚榮正騷騷地想道，忽聽門外一聲唱喏道：「誠王爺世子，寧小王爺駕到——」

' z" j8 ^' X: W　　廳中轟的一聲亂了起來，諸多人等都在竊竊私語，似乎這個寧小王爺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一直安靜於坐的程德、陶宇二人也是面露喜色。

6 x. _( [# B$ d) ?& w: s5 I% K　　林晚榮聽到什麼王爺什麼世子就有點頭暈，什麼狗屁嘛，仗著祖宗福蔭騙吃騙喝耍威風，媽的，鄙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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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敏早已到府外迎進一人來，那人二十多歲年紀，頭戴紫金霞冠，身著黃色團龍緞袍，體態修長，面如冠玉，行走間風度翩翩，未語先笑三分，氣質高雅，一望便知非是俗物。

　　這就是那個什麼寧小王爺麼？所謂的王子龍孫，長得果然人模狗樣啊。林晚榮忽然想起那日白蓮教中所遇的陶東成的主子，莫不就是他？林晚榮豁地一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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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才女知心
" l1 h7 P7 y: j+ Y5 W寧小王爺邊路邊抱拳，微笑著向眾人行禮，為人極為謙恭有禮，又氣度非凡，還容易便博得眾人好感。

' {" F  {2 s; K7 m. B/ a9 `& K6 |　　林晚榮想起洛遠所講過的，寧小王爺的父親誠王，乃是有名的賢王，善於結交能人異士。這個小王爺看來也深得其真傳。

　　洛敏邀請寧小王爺上坐，小王爺謙謹一笑道：「長輩面前，晚輩哪敢談坐。小王今日是特地來為老夫人拜壽的。」

1 I9 n. ~8 O0 B& _% L　　寧小王爺乃是王子龍孫，不便下跪，他便躬身上前，長身一禮道：「誠王世子趙康寧見過老夫人，祝老壽星福祿永享，壽比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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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0 x' z& w3 Q　　老夫人笑著道：「小王爺行如此大禮，老身如何敢當，小王爺快請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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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 b$ Z8 x　　趙康寧謙恭道：「謝老夫人。」他一揮手，便有手下遞上一個錦盒，趙康寧雙手把持，恭敬遞給老夫人道：「康寧此次來江南，走得匆忙，適逢老夫人華誕，也未做充足準備，康寧去年出使高麗，曾獲高麗王相贈一棵千年高麗參，就將這區區薄禮充作壽儀，祝老夫人青春永駐，鶴髮童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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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中人都曾聽過高麗人參的名頭，聽說這玩意兒功效不簡單，據傳能生死人肉白骨，如此厚禮，竟被說成薄禮，這寧王爺實在太謙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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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高麗參？好大一個噱頭。高麗參是個什麼玩意兒，林晚榮作為一個現代人可是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媽的，忽悠，你就忽悠吧。

- [% O: Q) o4 Q) r( ^1 O　　趙康寧出手就是如此大禮，在座的諸位大多是吃朝廷飯的，當然知道這位小王爺是在拉攏洛敏。趙康寧的父親誠王爺，昔年曾兼任吏部尚書，門生遍及天下。大華十數省的封疆大吏，有三分之一出自他門下，洛敏卻是個例外，這江南又是糧倉，他當然要不惜血本拉攏洛敏了。

　　趙康寧見了站在洛老夫人身邊的洛凝，眼睛頓時一亮，笑著打揖道：「這位可是金陵第一才女，洛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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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搖頭羞澀道：「洛凝才疏學淺，第一之名如何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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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寧長笑道：「洛小姐太謙虛了，你才學出眾，名聲遠揚，小王當日在京城就仰慕已久。今日相見，更是如沐春風，如逢甘霖，叫人欣喜不已。」

　　我靠，這個小王爺真不是蓋的，說起好話來比老子也差不了多少了，聽他這樣說話，分明是對洛凝有那麼點意思。但不知洛小姐是否會動心呢。

　　洛凝微微一笑道：「小王爺莫要取笑小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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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寧搖搖頭，召喚侍從取來一幅畫卷，笑道：「小王說了，洛小姐可能不信，但是見了這幅畫卷，洛小姐自然就清楚了。」

5 t0 X8 ]9 S5 _$ ], |　　他緩緩將那畫卷打開。畫中人是一個嬌俏的女子，柳眉杏眼，身材婀娜，正立於桃花樹下，手執一幅書卷，細細觀賞著。這女子神態親切自然，眼神顧盼溫柔，雖未說話，卻有一股恬靜氣質撲面而來。看那面容，竟與洛凝有五六分相像。

6 S5 z3 }+ P  `  `% D, q　　洛凝奇道：「小王爺，這畫中人莫不是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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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寧點點頭道：「正是洛小姐，此畫卷乃是小王於三年前某日親自著墨，總想著有一日能夠親自送到洛小姐手上，今日終於遂了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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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之前？這麼說，小王爺三年前就已經見過我了？」洛凝皺眉道：「可是我印象中從未見過小王爺啊。」

  N6 y4 P5 m: h  w+ Q7 Z* j　　趙康寧颯然一笑道：「三年前，我在京華學院曾偶然邂逅過洛小姐，只不過當時相距甚遠，還未來得及與小姐招呼，小姐便已翩然遠去。康寧回府之後，夜不能寐，便徹夜作了此畫。」

　　久未說話的洛敏看著寧小王爺，眉頭微微一皺，趙康寧今日這般示好，他自然明白是為的什麼，眼見他又不斷地討好自己女兒，心裡憂愁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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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便作了此畫，今日趁著老壽星做壽，親自送畫上門，這心思著實高明。林晚榮心裡感歎，這個小王爺可不是草包，泡妞一定是個一等一的好手，他先弄了個暗戀的故事，惹人同情，接著送上畫卷，盡現癡情，在眾人面前訴說思念，又是侃侃而談，給人的印象極為深刻，甚至可以說是一見難忘，若是一般女子，自然要被他打動了。此人不可小覷，林晚榮暗自警醒道。

+ z& d, N) r; g. {# \　　趙康寧將那畫卷雙手遞上，輕聲道：「康寧別無他意，唯有以此畫卷，了了我多年的心願，還望小姐笑納。」

/ g' i& w& |3 }' B+ Q　　高啊，實在是高，口口聲聲別無他意，行動處卻是處處有意，我要是女子，定然也會被打動了。大小姐見林晚榮又是搖頭又是微笑的，忍不住開口道：「看你還敢再動心思，人家可是小王爺中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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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n- Q* K$ H; z( o5 k　　靠，小王爺算個屁啊，真以為畫了幅畫，訴了兩句衷腸，就能打動洛凝這小妞了？你太天真了。林晚榮與洛凝接觸過有一段時間了，這小妞有理想有信仰，絕非貪圖富貴之人，她眼高於頂，要找的老公是文能入相武能沙場的蓋世強人，憑你一幅畫幾句話就想糊弄她？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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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緩緩道：「謝小王爺如此厚待洛凝，只是這畫兒乃是小王爺嘔心瀝血所得，便贈予小王爺留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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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j2 E) ^# V  V3 j) v　　這句話說得大有學問，廳中人都能聽懂，趙康寧神色不變，喟然一歎道：「康寧多年心願，今日竟未能達成，實在是遺憾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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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7 ]/ F0 {2 i/ b　　林晚榮觀察這小王爺神態，對比那日在白蓮教中遇到的神秘主子，他現在已經有七成把握，那人就是這個叫趙康寧的小王爺。難怪程德等人見了他要如此歡喜呢。

　　他思索了一會兒，有人輕輕拉了拉他衣裳，回頭一看，卻見是洛遠。洛遠輕聲道：「大哥，你跟我來，我姐姐有些話兒想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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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要和我說話？我和她有什麼好談的？他舉目四望，果然不見了洛凝的蹤影，也不知道隱藏到哪兒去了。看來他沉思已經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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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v5 `7 k/ J9 o$ w　　洛遠拉了他到了洛府後園，這是洛家私隱之所，外人無法進入。洛遠將林晚榮推了進去道：「大哥，姐姐在裡面等你，你快些進去吧。」

　　汗，這個小洛搞得神神秘秘的，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要泡他姐姐呢。林晚榮進了園子，此時已是初冬，院中空曠，百花漸漸蕭條，那園子的角落處，立著一個孤單的身影。放眼望去，正是方才連出三聯的洛凝小姐。

　　洛凝神態靜謐，望著那院中的殘花呆呆出神，與往日的大方開朗性格，大大的不同。林晚榮走過去，輕聲喚道：「洛小姐——」

　　洛凝一回頭，見到是他，欣喜地道：「林大哥，你來了？」

　　林晚榮點點頭。道：「洛小姐，你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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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目光幽幽，注視著那園中殘花，緩緩說道：「林大哥，你覺得我們女子與百花，哪個更鮮艷，哪個更持久？」

7 F" T+ C2 D+ O. f* d2 x　　這個問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是從何說起？方才吟詩作對還那般爽朗，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幽怨？林晚榮不知道這丫頭哪根筋不對了。

　　「林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洛凝見他眉頭攢到一起，正在揣度自己的意圖，忍不住開口笑道。

　　林晚榮鄭重點頭道：「非常的奇怪，我很難將你與方才大廳之上落落大方的洛凝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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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羞澀道：「大哥，人都是有兩面的，我在外人面前大方，並不代表我不會羞澀，因為歸根結底，我也是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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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與鮮花，其實都是一個道理，在她們綻放的時候，也是她們人生最美麗最鮮艷的時刻，可是過了春天，她們便會像落葉一樣慘敗，輾落塵土之中，任誰也不會記得她們盛開之時的芬芳。」洛凝的話幽靜而深遠，彷彿從天邊漂來，摸不著邊際，林晚榮完全把握不住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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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玩大了，說不定要被妞泡了，林晚榮心裡哀嚎。洛凝咯咯笑道：「林大哥，你不要奇怪，這只不過是我方才偶爾之間的一點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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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小姐，你的一個小小的想法，也許會改變你的一生。」林晚榮正色道。

: J; E1 X( K5 u3 s3 L　　洛凝輕輕說道：「林大哥，你說的不錯，一個小小的想法，也許真的會改變我的一生，可是我知道得已經太晚了，我地改變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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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望著他嫣然一笑：「大哥，你知道嗎，方才小王爺向我示好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很害怕的感覺。」

# L. B$ ~0 z) c. e! M　　「害怕，害怕什麼？」林晚榮奇道。

4 N# g+ a/ W) }5 U　　洛凝羞澀笑道：「不瞞大哥你說，我幼年時候曾發過誓言，我以後尋著的郎君，應當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不僅要有滿腹經綸狀元之才，還要能上得戰場斬殺豺狼。這許多年來，我便是一直以這個為目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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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嗯了一聲，心道，你這個宏偉志向，我早知道了，你老弟很早就警告過我了，算算我和什麼文韜武略還真是沾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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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趙康寧小王爺，我以前也聽說過，不僅文采風流，更是武藝不凡，又對我有些好感，按照道理來說，正應該是我心儀的對象才是。」洛凝羞澀說道：「可是，即便他三年前對我已有好感，我依然一絲異樣的感覺也沒有。不僅是他，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就算真的有一個曾經夢想過的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人出現在我面前，我也接受不了了。我真得很害怕，我忽然發現，那個我一直訂立的目標，竟然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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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9 A$ n6 A+ g; a; e# ^. ~$ |　　汗啊，林晚榮明白她的意思了，這個按照行話來講，叫做信仰倒塌，很殘酷的，林晚榮心裡為她默哀，小妞啊，理想與現實的距離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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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林大哥你以前和我講過的，我想去遊歷天下，但並不代表我就一定能去。遊歷的心願很美，但是真正遊歷的過程並不一定美。」

　　洛凝的話讓林晚榮有點頭大，女人的心思果然難猜，前有大小姐，後有洛小姐，女人讀書多了就是麻煩，還是我的巧巧最乖。

　　「這個，洛小姐，你說的意思是，你的信仰已經悄悄地改變了，是也不是？」林晚榮整理了一下措辭，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他的本意是要說，你的擇偶觀已經漸漸地改變了，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模糊的信仰兩個字，要是不小心誤導了良家婦女，這個罪名可就大了。

　　洛凝輕歎口氣道：「是的，林大哥，就是這樣。在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時候，它就已經改變了。」

5 I* E2 U( R+ W; j8 u1 q2 ^, K0 @　　靠，這樣說來，這個小妞連她自己喜歡誰都不知道了，這個問題有夠嚴重的，林晚榮謹慎地道：「洛小姐，你不會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歡誰了吧？」

　　洛凝臉色一紅，嗔道：「林大哥，你胡說些什麼，我當然知道自己喜歡誰了。」

) {5 l  o$ n/ ^. V! L　　「哦——」林晚榮長長地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洛小姐，你是因為喜歡上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又和你以前嚮往中的理想對像完全不同，所以你以前的信仰就轟然倒塌了，是不是？」

9 i7 G3 T9 R" V3 ~$ X　　洛凝面色通紅，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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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心裡敞亮，竟然有一個人能讓這個小妞放棄原來的信仰，這人也夠神奇的，他嘿嘿笑道：「喜歡一個人，從來都是不知不覺的，那些什麼一見鍾情，全部都是騙人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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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e  y9 \6 x1 M& h　　洛凝羞紅了臉，急忙道：「林大哥，我不是喜歡他，只是喜歡和他說話。」

* m1 J/ q  P0 D: p5 [& Z" T9 q5 O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都一樣。洛小姐，我還是那句話，人生苦短，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該怎樣改變就怎樣改變。萬事不強求，吾心安處才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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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j! _5 K4 u: B% X1 c4 h! R　　洛凝與他談了一番話，像是放掉了一個大大的包袱，嘻嘻笑道：「林大哥，和你說話，就是輕鬆，還長學問，我最喜歡和你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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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對中之王

洛凝笑顏如花，與方才幽怨之時已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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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i; d3 t, j7 g! y　　林晚榮見她又恢復了活潑模樣，心裡暗自一笑，怎麼小妞都喜歡找我說心事？大小姐如此，洛凝也是如此，以後要是不在蕭家干了，我就開個心理診所，專門診斷女子心病，嘿嘿。

　　洛凝忽然伸出小手，搭在他手上道：「林大哥，你感覺一下，我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的小手溫熱浸軟，彷彿還有些微微地顫抖。

2 C3 M  k5 X) Y! d! Q　　林晚榮心裡一蕩，這個小妞不簡單啊，這麼快就學會佔我便宜了。

　　洛凝的心思純潔，雖是小手微顫，但絕無一絲淫邪之意。林晚榮在她小手上不經意摸了一下，滑如凝脂的感覺。這小妞的小手可真軟啊，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個東西。他心裡一歎，拉了拉洛凝的手，裝作聖潔地道：「洛小姐，在我的光輝照耀下，你已經獲得了新生，祝福你，下面我們進行一個純潔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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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咯咯嬌笑一聲，蓮足飛奔，走不了幾步，忽然回頭笑道：「林大哥，你這人雖然有點壞，但是，我真的喜歡和你說話。」她說完，便咯咯笑著飛奔而去，只留下林晚榮一個人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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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爽了，老子卻鬱悶了，花了這麼半天時間開導一個小姐，還什麼便宜都沒沾到，今天這生意大大的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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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e  ^6 [/ i3 ]　　園中百花已殘，林晚榮撿起一朵小小的花瓣，輕輕捏了一下，想起洛凝方才說的話，心裡迷迷糊糊，朦朦朧朧。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想幹什麼，有種被人涮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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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心裡不爽，溜躂著走回大廳，卻見洛凝已經立在老夫從旁邊，正對他微笑。

2 Q) \# n7 N: d, u　　大小姐見他回來，輕聲道：「你方才到哪去了？我尋你幾遍都未找到。」

　　林晚榮被洛凝打了個迷迷糊糊，心情鬱悶，看了她一眼，嘿嘿道：「我撒尿去了，估計大小姐你沒找對茅廁方向。」

　　大小姐輕啐一口，臉色通紅，白他一眼，再不說話了。

6 D" |$ @) M$ I0 F# g　　此時洛敏已請趙康寧坐在了主位上，笑著道：「小王爺今日光臨寒舍，我洛家蓬蓽生輝。洛敏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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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q9 t0 ^4 j/ G! O　　趙康寧笑著道：「哪裡，哪裡。洛大人過謙了。父王時常在我面前提起說，洛大人掌管江蘇一省，勤政愛民，人人誇讚，還讓小王向大人好好請教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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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王爺謬讚，老夫受之有愧啊。」洛敏謙恭說道。

　　趙康寧四處望了一眼，忽然笑道：「對了，洛大人，方纔我在府外，便聽見這府內一片叫好之聲，也不知道是在玩什麼。小王好生好奇。」

2 E& \, Q" ?' Q: ^4 b* |$ }　　洛敏笑道：「方纔麼？是家母出了幾個壽聯，諸位少年才俊，正在比對楹聯，玩得也高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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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楹聯？」趙康寧似乎一下來了興趣，笑道：「小王也很是喜好這個，身邊還帶著一個楹聯高手，今日趁著老壽星好興致，不如小王獻個丑，讓這位師傅和各位才俊切磋一番，諸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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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9 g7 ^9 {5 y! n7 o- D　　眾人見小王爺也喜歡楹聯，頓時紛紛叫起好來。洛敏心裡猶豫，但見大家興致都甚高，也不好出言阻攔。

　　趙康寧笑著道：「既是比楹聯，那也少不了些綵頭。這樣吧，若是小王輸了，康寧便獻上徐文長先生的一幅《風雪歸人》。若是洛大人這一方不幸折戟，小王也要取個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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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寧似是有心，又似是無意地看了剛回到客廳的洛凝一眼，笑著道；「那便請洛小姐收下小王三年前所作的這幅《仕女圖》。洛大人以為如何？」

　　這條件聽著，似乎這個小王爺無論怎樣都是輸，都要送一幅圖，事實卻絕非如此。洛凝已是明著拒絕了小王爺，趙康寧尋了這賭楹聯的機會，要將這畫再次送出，已是強人所難。洛凝暗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 w2 @6 `; S& O. R  {' a　　徐渭的畫可是千金難求，廳中諸人見寧王爺要送徐渭的《風雪歸人》，頓時來了興致，叫好之聲更盛。林晚榮想起自己手上還有徐老頭的一幅《西湖煙雨》，因為是新作，上面還難得地印上了徐渭的印鑒，大概比那《風雪歸人》更加值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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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M) Y+ B+ D" j　　洛敏心裡有些為難，趙康寧說是玩玩楹聯，實則是一個比試，這比聯要是輸了，可就輸了自己女兒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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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寧一揮手，他身後的隨從中，便站出一個秀才打扮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白衣。中年人抱拳道：「在下沈半山，乃是北七省書友同盟總瓢把子。」

8 ]& j2 h. N: s3 Z7 [　　我靠，總瓢把子？七省書友同盟？這是個什麼組織？難道是劫道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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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見林三大眼瞪小眼，知道他不識這沈半山，便輕聲道：「北七省書友同盟，乃是北方的秀才們及弟前自發聚集形成的組織，規模龐大。每一屆的科舉，只要狀元是北方人，則必定是這七省同盟中人，所以也叫狀元盟。這沈半山乃是狀元盟的領頭人物，雖只是一介秀才，多年未曾及第，但他號稱對中之王，南北聞名，楹聯功夫乃是天下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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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什麼七省同盟、總瓢把子，說穿了不就是學生會嗎？還是高中學生會。媽的，匪名起得像劫道的。

5 J  Q6 G; Z7 I3 p3 h　　沈半山朝四週一行禮，傲然道：「小生沈半山，代表北七省的才子們，向南方諸位同僚問好。今日切磋之時，不限人數，南方諸位只要對得上來，皆可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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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m0 l, Q0 n# K9 t+ j5 a( i　　這沈半山為人高傲，一句話便惹了南方才子，剛才受了挫折的侯躍白一怒而起，抱拳道：「在下金陵侯躍白，見過沈先生。請沈先生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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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半山微微一點頭道：「見過侯小兄，不知侯小兄可曾及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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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躍白道：「正待明秋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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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半山笑道：「侯小兄若是入朝，欲為何官？」

　　侯躍白略一沉吟，道：「閣老！」

7 B  P. w" w& Z- W8 b! I　　沈半山嘿嘿一笑，出一聯道：「示老思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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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2 `$ e$ k　　這是一個諷刺聯，乃是即興而出，心到意到，這沈半山果然是對中之王，才思敏捷，非一般人能比。這聯子極不好對，對仗還在其次，如何把沈半山諷回去，才是正經。南方才子一上來就吃了一個大癟，侯躍白臉色紅成豬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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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思考了一會兒，仍無答案，忍不住心中焦急，莫不是第一回合便要輸了？她情不自禁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見他正在閉目養神，心裡頓時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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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敏見無人應答，這一場正要認輸，卻聽一人開口道：「沈先生是否秀才？」

　　沈半山見起身問話的，是一個嬉皮笑臉的青衣家丁，皮膚黑黑的，很是健康。沈半山楹聯天下第一，但是入考多年，數榜不中，此乃是他最大的羞辱。林晚榮的問話，正好觸及了他的傷疤，他咬牙道：「正是。」

1 c. e1 _) D6 X. j　　林晚榮走到侯躍白身邊，將他按著坐下，笑著對沈半山道：「如此甚好。沈先生是北七省書友同盟總瓢把子，我便代表南八省書友總會總當家——蕭家園丁部，對你一聯，無才做秀才。」

; J8 ^2 s3 L/ H' Y6 I　　「好啊——」郭無常率先站起來鼓掌，廳中諸人更是掌聲如雷。未老思閣老，無才做秀才，實在是妙絕天下。就連那侯躍白也是面露激動之色，這一次，分明是林三為他找回了場子。

　　什麼南八省書友總會當家蕭家園丁部，就會胡謅，大小姐又驚又喜，卻也跟著眾人拍起掌來。

　　沈半山大意之下，吃了個大虧，見這家丁嬉皮笑臉的，哪裡有些才子風采，忍不住哼了一聲道：「小小家丁也要學人對聯，我勸你一句，閒人免進賢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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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狗崽子他罵自己閒人，嘿嘿連笑兩聲，道：「沈先生儀表堂堂為老太太做壽，正是，盜者未來道者來。」

　　沈半山道：「且慢，且慢，小兄誤會了我方纔之意，我的上聯是——」他提筆在紙上寫道：「賢人免進閒人進。」雖是賢人與閒人顛倒，卻還是一樣的偷罵這個小小家丁。

　　林晚榮笑道：「沈先生也聽錯了我的下聯——」他自懷裡取出鉛筆，刷刷刷寫道：「道者未來盜者來——」

# d- _' R5 y( b3 _　　這兩句前後兩詞互換，就變成了地道的罵人貼，契合得天衣無縫，廳中人大笑起來，掌聲如潮。洛遠和郭無常一起叫道：「大哥（林三），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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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那個對中之王臉色鐵青，林晚榮呵呵一笑道：「沈兄，對對子而已，只是娛樂一下，何必這麼執著呢。不如今晚小弟作東，咱們秦淮河邊嫖嫖粉頭，唱唱十八摸，比這個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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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o" p4 r4 M- [9 D  Z9 O　　大庭廣眾之下淫辭穢語，這分明是侮辱讀書人，沈半山怒道：「弱小書僮，不識三代夏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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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笑著道：「俊秀才子，只讀四詩風雅頌。」

1 T+ G; p5 @/ _9 y7 w- g/ o- {　　沈半山見他有些真本事，心裡也慢慢平靜了下來，指著院裡的一棵枯樹道：「總督大人府宅之內，這古樹甚美，我便出聯，千年古樹為衣架。」他點明以總督大人府內的千年古樹為衣架，實則是藉故貶低洛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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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老洛雖然奸了點，狡猾了點，但也為百姓辦了許多實事，當得是一個好官，比你那個什麼狗屁王爺主子強多了。林晚榮哼了一聲道：「千年古樹為衣架，沈先生果然大才。我江南水鄉，盡在長江兩岸，我就對沈先生一聯，萬里長江做澡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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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n- \5 J4 Y* \　　這一聯算是為洛敏找回了面子，老狐狸呵呵一笑，未置可否。

  h/ H  @3 J' p' r" R　　沈半山眉目一掃，見洛家紅牆碧瓦，這院裡坐的都是江南的書生酸儒，便道：「擘破石榴，紅門中許多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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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W8 ?9 G- R' C　　「咬開銀杏，白衣裡一個大人（仁）。」林晚榮呵呵笑道，與沈半山的白衣白褲暗合。

　　又是一片狂熱的叫好聲，這一次連洛敏也忍不住了，背轉身憋住了笑。洛凝笑意吟吟地望著林晚榮，臉上泛出淡淡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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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9 {3 Z' h3 `% [/ g6 Q9 q　　沈半山見林晚榮確實機靈多智，再也不敢小看他，來來回回地走了幾步，正在發愁，見門外池塘小鴨游水，便道：「七鴨浮塘，數數數三雙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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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略一沉吟，見那鴨嘴裡含著條小魚，頓時來了靈感，接道：「尺魚躍水，量量量九寸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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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 u1 f& q- S( P　　沈半山長歎一聲，抱拳道：「小兄弟好文采，我沈半山佩服之至。今日這楹聯之試，乃是我輸了。」這個沈半山有才學，也有些知識分子的清高，輸了就輸了，輸得也是光明磊落。

　　江南才子們頓時爆出一陣驚天的歡呼聲，這個林三簡直太神奇了，竟憑著一已之力，硬生生地干敗了北七省的書友總瓢把子對中之王沈半山。

　　大小姐銀牙輕咬，臉上滿是笑意，有如五月的鮮花綻放。洛凝掩唇一笑，對身邊的洛遠道：「小弟，你去問問林大哥，他這些對子都是哪裡學來的，我才不信他能對得上來呢。」話未說完，已是摀住小嘴咯咯嬌笑起來。

　　沈半山眉目黯淡，點頭道：「小兄弟天縱之才，我沈半山敗得心服口服，還望小兄弟賜以名號，也讓在下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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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h, K' r6 ]- N. l& K' [　　林晚榮渾身冷汗，我靠，太他媽神奇了，難道是李白杜甫在這一刻靈魂附體，還是我吃了偉哥，竟然干敗了這個對中王。靠，老子太有才了。

3 m1 K. {- o" ?　　他瀟灑一甩頭，將家丁帽扶正，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在下乃是金陵蕭家園丁部，一個小小家丁，匪號林三是也。沈兄，我方才說過的話算數，咱們今晚秦淮河邊吃喝玩樂一條龍，小弟全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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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9 O7 Z# r* x# k" v8 H) T7 D　　沈半山苦笑搖頭，退回了趙康寧身邊。那個寧小王爺拍著掌站起來笑道：「精彩，果然精彩之極。出得精彩，對得更精彩，沒想到金陵蕭家還有這等人才。林三，我要對你重新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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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仙長林三（1）

媽的，你是幹什麼的我又不是不知道，還在老子面前來這一套。想裝Ｂ是吧，老子比你更會玩。林晚榮暗哼幾聲，臉上卻是一片迷茫，疑惑地望了趙康寧一眼道：「哦，小王爺是在和我說話嗎？莫非小王爺以前認識在下？這個，可真是太榮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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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4 C# B; P! u# D: P　　趙康寧笑道：「就算以前不認識，今日恐怕也是無人不識了。林三，看你這楹功夫，果然是非同凡響。他日若有閒時，小王倒想好好與你聊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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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小王爺抬愛，小王爺乃是王子龍孫，國之龍精，日理萬雞，操勞無比，林三一介小民，哪敢與您攀談。」林晚榮嘿嘿笑道。

9 J) t( _8 L2 m! ^　　趙康寧自然不知道他話裡的含義，略一點頭，揮了揮手，隨從便送上一幅畫卷，他接過來笑著道：「洛大人，今日這楹聯之試，乃是不王輸了，這是康寧多年前求得的文長先生的《風雪歸人》，今天就當作綵頭，贈與洛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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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敏急忙抱拳道：「不敢不敢，今日楹聯比試，乃是林三與沈先生相比，與下官無關，洛某無功如何能受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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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寧點頭笑道：「小王一言既出，自當守信。林三，我便將這《風雪歸人》贈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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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v% {! m) k8 _! Q1 i/ ]　　有錢當然要賺，林晚榮接過那畫卷，笑嘻嘻道：「謝謝小王爺的好畫了。只是我是個粗鄙之人，對於好畫也不會欣賞，小王爺如此厚待，在下也不敢私藏。這麼著吧，今日乃是老太太壽辰，我就借花獻佛，將這《風雪歸人》當作壽儀，送給老壽星吧。」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歎，林三這一手玩得漂亮之極，他一個小小家丁，如何能當得起小王爺贈畫？現下轉手贈給了老太太，於己於人都有好處，兩邊都照應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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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也中個識貨之人。笑著說道：「林小哥太客氣了。這可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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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三正色道：「老壽星，這是您應得的。今兒個我與沈兄對這楹聯玩，是為了樂趣，更是為了您祝壽，老壽星洪福齊天，好畫贈與壽星，那是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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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嫣然一笑道：「奶奶，這是林大哥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 |8 G- K% P& D& F* {) d" C　　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笑著道：「既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4 Z7 w8 d# Z1 i) c1 q" l; Z　　老夫人叫人收下這名畫，大廳中的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今日寧王爺帶人賀壽，林三又擊敗了楹聯之王沈半山，南方才子們著實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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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間諸人吃了幾杯水酒，趙康寧見眾人興致頗高，便道：「今日這般熱鬧，小王也來湊個興致吧。我身邊帶著幾位雜耍師傅，倒不如請他們出場耍幾個小把戲，逗逗樂子。洛大人以為如何。」

' E- P' X8 j4 Q, j2 d' W- m　　洛敏見他不是提出的比試，頓時心裡一寬，笑道：「小王爺如此客氣，下官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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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寧一揮手，便湧出了幾個江湖雜耍藝人，在院子裡擺起陣勢來，跳高繩的跳高繩，走鋼絲的走鋼絲，一時之間吆喝不斷喝彩不絕，情形甚是熱鬧，老夫人看得自然心裡歡喜，連洛凝也是瞧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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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 w; M6 W& `! g* G7 ~9 h　　林晚榮暗處點頭，這個趙康寧，明顯是有備而來，不僅帶上了對中之王沈半山，就連跑江湖賣藝跑場的也準備了不少，拉攏討好洛敏之心非常明顯，也不知道這個老洛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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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N( r$ @9 R+ g　　趙康寧見眾人看得入神，心裡也甚是滿意，又一揮手，雜耍人等退下，門外走進一個仙風道骨、白鬚飄飄的老道，對著洛老夫人一施禮道；「貧道松雲觀玄玄子，恭賀老夫人福壽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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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c2 p0 M　　老夫人急忙笑道：「仙長快請免禮。」

4 `" u0 \/ {9 z5 c( W( r  R  X4 T　　趙康寧起身介紹道：「老夫人，這位玄玄子道長法力高強，聞名遐邇，今日小王特意請了他來做個法門，為老夫人祝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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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玄子鬚髮皆白，望著很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林晚榮心道，媽的，染個白頭髮白鬍子就能充仙長了？靠，香火錢這麼好賺啊。

$ Q) [  |9 U& }2 X/ d9 o+ i　　老太太也是虔誠之人，見如此有風骨的道長為自己祝壽，急忙上了壽餅利祿。玄玄子道：「今日老夫人大壽，貧道無以為獻，就施上個法門，與諸位結個善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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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8 R3 C& [) j2 \& X- i* P　　他要來一碗清水，又找來三隻一般長短的方頭木筷，用水在筷子方頭一蘸了點水，又在筷子之間也沾了點水，然後將三根筷子並立在一起，微笑道：「請諸位施主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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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5 l2 V* t* A6 V+ {* f　　他取過那碗清水，在眾人的注視中，將三根筷子緩緩地插進了水杯之中。

, _' f; Y4 G/ U# D　　三根筷子有些歪斜，玄玄子圍繞著那水杯急速轉了幾圈，口中疾念：「太上老君，三清道尊，急急如意令，頂——」

1 T9 p# u* s5 p8 F- X  i　　說也奇怪，那三根筷子竟然並立在一起，直直地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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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u) ^  v/ b/ p; E　　筷子在水中豎起來了，這可是吉兆啊，大廳中頓時一陣嗡嗡之聲，這位玄玄子果然是仙師，法力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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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n7 J1 H4 g　　老夫人激動說道：「仙師快快請坐，來人，快與仙師上香火。」

* M* D+ K3 T( [& N: A' @$ P6 j　　玄玄子長鬚微撫，面上含笑，望去就像一位得道的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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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0 s4 q6 U7 x7 N" s2 A+ r　　林晚榮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我靠，這位仙師比老子還會裝Ｂ，什麼狗屎仙法神功，拜託你也來點高技術含量的行不，水中立筷這親的小活，老子十歲就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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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t8 l$ ]" V　　大小姐見他目無仙長，看他一眼，低聲道：「你這人笑些什麼，小心仙長聽見了罰你。」

- l" V3 b) z1 o  ~+ W, \1 Z6 Z　　唉，封建迷信就是這麼搞出來的，仙長，仙個屁長，他要是仙長，我就是太上老君了。林晚榮笑得肚子發疼，但秉著江湖道義，他也未拆穿。

　　趙康寧正在微笑，忽然見林三面容詭異，目現輕蔑，他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微笑道：「林三，你對仙長的道法兒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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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 @+ s  c( y2 b& x% K　　坦白了說，林晚榮玩守的油鍋洗手，和這水中立筷一樣，都是些取巧之法，他和玄玄子也可以說是同道中人，大家都是靠這個混飯吃，行走江湖，不揭人短，這是道義。

" }6 q: \2 l/ Z& d　　「這個，很好，很好。」林晚榮笑著道，臉上卻無絲毫尊敬之色。大家都是同行，不揭穿就算了，誰也甭想騙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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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5 c, G1 a0 G; U　　玄玄子見林三青衣小帽，原來是個下人，他拂塵微搖，道：「豎子無知，豈可褻瀆我三清道尊。」

! k" t& m* A- h1 j4 y2 b　　洛凝見仙長對林三似有成見，急忙走到林晚榮身邊道：「林大哥，這位仙長怕有些法力，你可莫要輕易開罪了他，小心他施法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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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個小妞對我還不錯，不枉我關懷她一回，林晚榮笑道：「無妨，他是玄玄子仙長，我是林三仙長，大家一個廟裡燒香的，誰也礙不著誰。」

　　洛凝掩唇輕笑道：「林大哥，你這人說話，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 b& I& k: D' s& @: l　　大小姐在旁邊聽他二人說話，輕咳一聲，道：「林三，小王爺望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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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u9 l8 Z' `　　洛凝心裡一驚，抬頭看去，見那個小王爺趙康寧果然含笑望著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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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寧對玄玄子仙長打了個眼色，玄玄子望著林晚榮道：「這位小施主，你莫不是對三清道尊有些什麼懷疑不成？貧道奉勸小友一句，以你的道行，寧疑自己，莫疑道尊。」

: p3 U8 t8 O2 d5 e　　林晚榮眉毛一挑，媽媽的，老子為你著想，你主子卻挑動你主動打上門來了？林晚榮哼了一聲，對洛凝輕輕說了幾句。

　　洛凝疑道：「林大哥，你要那滷水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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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 q$ r9 p7 W　　林晚榮呵呵笑道：「沒有什麼，我也來扮一回仙長啊。你叫洛遠去找個豆腐房，準備一點滷水，其它的事情，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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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帶著疑問而去，林晚榮望了玄玄子一眼，笑道：「仙長可是在與我說話？」

1 O7 T' S" k& x$ J　　玄玄子拂塵一搖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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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2 w" M9 ^* _　　林晚榮搖搖頭，何必呢，我本來是想躲著你的，沒想到你這假仙長受了小王爺的挑撥，專門尋我的晦氣。林晚榮邁步上前道：「在下一個小小家丁，對三清道尊自然是尊崇無比的，就是對道長您老人家，也是心悅誠服的。」

3 d2 }  [3 U5 T5 r# d0 S, r. f7 ]: ~　　仙長玄玄子面含得意，微微一笑，右手又習慣性地摸上了長鬚，林晚榮接著道：「仙長，這水中立筷，可是您神功法力所致？」

2 g7 m0 G  N* z- K5 ]　　玄玄子點頭道：「貧道自幼苦修，歷經六十餘年，經數次太上老君夢中點化，才能有如此微末法力。慚愧，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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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_$ ?& Y8 G/ V1 \& s, }　　忽悠兼裝Ｂ，老子鄙視你。林晚榮本想放他一馬，奈何這老頭在趙康寧指使下直接發難，他也唯有露出點真本事了。

　　「修煉六十餘年才有如此功力，仙長實在是強悍！」林晚榮豎起大拇指笑著道。

　　老道得意一笑，卻聽那個家丁道：「小弟我苦練盞茶功夫，今日斗膽，也想來試一試這水中立筷的仙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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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C5 f) `+ t/ f, L( E. `2 U1 @　　林晚榮此話一出，廳中人皆驚，仙長方纔的法力，乃是諸人親見，這個林三不是找死麼，大小姐面色焦急，小腳一跺，你這人，就會這麼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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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H3 b: M) ]; ]+ ]( v* l　　仙長玄玄子面色一變，林晚榮嘿嘿一笑，已取過三根乾淨的方頭木筷，向四面一頷首道：「請大家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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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仙長林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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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1 a$ l& `) E5 N) p- d林晚榮學著玄玄子模樣，在三根木筷的方頭和筷子之間都沾了點水,三根長短相同的筷子並在一起，緩緩放入了水杯之中。

　　看著三根筷子輕輕晃動，林晚榮心裡一緊，我日幾天不練這個，有點手生了。

　　他嘿嘿一笑，學那神棍圍著杯子轉了幾個圈，口裡念道道：「如來佛祖，觀音菩薩，大慈大悲咒，快快顯靈，我頂——」三根筷子歪了一下，便迅即立穩，在水中直直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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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看傻眼了，玄玄子仙長使出這仙法，那是人家苦修六十年得來，這個林三才多大年紀，怎麼也能擁有這等功法，莫非他也是仙長？

　　洛凝和大小姐緊緊的摀住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洛老太太更是驚喜的道：「林小哥，你這是在哪裡學的仙法，怎麼和老仙長一摸一樣。」

　　這句話無疑是打在了老道的臉上，玄玄子臉色時紅時白，哼了一聲道：「鸚鵡學舌而已」

　　林晚榮本待見好就收，聞聽此言，忍不住搖搖頭，這個西貝仙長還真是執迷不悟啊。他嘿嘿一笑，冷聲道：「道長，我可沒學過什麼仙法，只不過取了個巧，不知道這點小玩意兒可還入的您老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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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沒想到蕭家的一個小小家丁竟然也會仙法，大廳之內頓時喧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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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玄子臉色發素，沒有說話。林晚榮笑道：「仙長，你這仙法我學會了。但是在下也有一個小法門，不知道仙長是否能學？」

( `( w+ Q" j& r, S/ J　　玄玄子不敢接話。偷看了趙康寧一眼，小王爺面無表情，微不可及的一點頭，玄玄子無路可退。咬牙道：「那你便使來吧。」

) V0 H0 m. D, H* L6 U/ K　　林晚榮將他二人的動作都看在眼中，心裡冷哼，你媽媽的，合夥來陰我，這個狗屎小王爺還真是個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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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4 u2 S+ w( l1 V/ k　　洛遠急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向林晚榮點點頭。林晚榮心裡大定，對老道一笑道：「我今日要表演地這個戲法，叫做火燒棉線。」

　　說話間，洛遠已經遞給他一根棉線，林晚榮接在手裡摸了摸。似乎是剛剛烤乾的，他朝洛遠微一點頭，將那棉線拿在手裡揚了楊。大聲道：「大家看到了，拿在我手裡的，是一根普通的棉線。請小王爺和道長查驗一下。」

7 Z0 n6 f& V" [5 D3 E7 {　　趙康寧和玄玄子都摸了一下那棉線，似乎有點濕熱，其他地未見異常。二人點了點頭。林晚榮收回棉線，嘿嘿一笑，對洛老夫人道：「老壽星。請您賜一個銅錢。」

! b1 Y9 N9 L& t) t1 E& [　　老太太賞了一個銅錢，林晚榮將棉線穿過銅眼當中，將兩端橫綁在鐵架之上，那銅錢就恰好滑到了棉線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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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一點頭，將燭台遞到洛老夫人手中道：「今日老壽星做壽，請老壽星賜個紅火吧。」

) X4 t# F/ f, y9 a, y, h+ V% e　　老太太笑著道：「林小哥，你是要賜火這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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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 K! x  P　　「正是。」林晚榮道。

　　洛凝笑著看了林晚榮一眼，便扶著祖母大人走到那鐵架旁，手舉燭台。將棉線兩端都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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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棉線兩端明明已經點著了，燒得黑糊糊的，卻怎麼也不斷，那個銅板穩穩當當的停在棉線中央，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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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中諸人大是吃驚，如果說剛才那水中立筷還有些聰明人能想通的話，這火燒棉線卻怎麼都無法解釋。老太太吃驚道：「林小哥，莫非你真的是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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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長林三？嘿嘿，你老太抬舉我了，我的目標是做一個神棍。林晚榮含笑不語，神秘莫測的道：「待會兒再與諸位解釋。玄玄子仙長，我這個法門，你可願意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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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未說話，就見洛遠和郭無常二人抱著兩團棉線嬉笑著走到了玄玄子面前。靠，這倆小子，唯恐天下不亂啊，，林晚榮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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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N; K. D& x　　玄玄子知道這定然是林三做了手腳，可是他怎麼也猜不中是什麼手法。他看了看面前的棉線，手指動了幾下，想要取線，終於還是忍住了，說道：「貧道未曾學過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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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法？哪裡來的仙法？」林晚榮哈哈笑道：「請諸位看看，我像是個學習了仙法兒地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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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7 ]9 Z, F3 _: b$ @　　眾人見他素衣小帽，就是一個小小家丁，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仙法的樣子，便都轟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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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裡，廳中之人便已明白，連林三都會的，哪裡是什麼仙法兒，肯定是江湖賣藝地一個障眼之法。只是這火燒棉線如何障眼，眾人皆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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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笑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仙法，都只是一些簡單不過的道理，便拿這火燒棉線來說吧，道理說穿了一錢不值。大家都知道鹽滷水吧，就是用來點豆腐的的滷水。這滷水裡面含有些特殊的物質，將棉線泡在滷水裡一段時間，再用火烤乾，那滷水裡面地特殊物質便粘附在線上面了。用這樣的線繫住銅錢，看起來是點著了，其實燒著的僅僅是線地表面，而內部被這些特殊物質保護，隔絕了空氣，所以沒有燒掉。大家不信的話，回去可以自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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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d! @  G  \5 I; x　　大廳之內的都是各地官員公子，極少有接觸過做豆腐的，有的根本不知道鹽滷水是何物，聽了這一番解釋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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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長長哦了一聲，原來林大哥叫小遠去隔壁豆腐坊找滷水是為著這個緣故，也幸虧洛遠將那棉線烤乾了，否則看你如何點的著，又如何能騙的了小王爺和假道長。洛凝見他吹得神乎其神，忍不住咯咯一笑。

　　「至於水中立筷，則更加簡單，只是借助水的粘性與浮力，熟能生巧而已。」林晚榮將這兩個障眼法兒的道理說給眾人聽了。大家這才明瞭。今天若不是這個什麼狗屁仙長一再挑釁，林晚榮也不願意做這個破除封建迷信地急先鋒，畢竟江湖藝人靠地就是這個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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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寧小王爺即使淋養再好，但今日將這江湖賣藝的拉來誤做仙長。臉上也是大大的掛不住，他臉色一沉，道：「玄玄子道長，你怎麼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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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玄子早已不復什麼仙風道骨，嚇得一揖跪倒在地道：「冬王爺恕罪，小王爺開恩，——」趙康寧臉色發白道：「無知鼠輩，竟敢欺瞞本王，拉下去——」

　　「慢著，慢著——」林晚榮急忙攔住。一抱拳笑著道：「啟稟小王爺，今乃是老太太壽誕，這位道長也只是來為老壽星添福報喜的。與先前地跑馬走繩索一樣，都是助興而來，還請小王爺勿要責怪。」

) D0 K0 B7 J- w- P0 v( R　　今日要不是老太太做大壽見不得血光，老子才懶得管這事呢，直接拉出去卡嚓拉倒。在本大仙面前跳大神。活的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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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敏也不願意讓小王爺難堪，急忙接著林晚榮的話道：「林三所言甚是，這老道長也是為家母賀壽而來。萬望小王爺看在家母的面子上，勿要責怪。」

& f3 H3 f5 w4 N7 g' `3 y　　趙康寧順梯而下道：「既是如此，小王也不為己甚。玄玄子，以後休得借了些障眼法招搖撞騙，否則本王定不輕饒，滾吧。」

　　玄玄子連滾帶爬的跑了，大廳中頓時笑成一團，今日洛府這大壽可真是不虛此行，不僅見到了一場極為精彩的楹聯之戰。還上演了兩個精彩的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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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康寧臉上含笑，可是今日連輸兩場，也有些掛不住了，勉強露出個笑意，說了幾句話，便告辭而去了。這一場壽筵，直吃到暮時，才熱熱鬧鬧收場。

) ?- L: S2 z/ l　　林晚榮想著趙康寧與白蓮教的事，心裡不輕鬆，正要拔腿離去，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道：「林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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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頭一看，原來是洛凝來到。洛凝望著他輕輕一笑道：「林大哥，你是不是擔心小王爺對你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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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呵呵一笑，記仇麼，我和他從來就沒有和好過。當日被白蓮教擄走，這小王爺就是背後的主子，早就得罪了無數道了，也不差今天這一回了。「是啊，我好怕，他可是皇親國戚哦。」林晚榮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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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凝咬咬牙：「林大哥，你莫怕，這小王爺雖是強橫，但能制住他地，大有人在，就連我爹爹也未必怕他。」

　　林晚榮嘿嘿一樂，沒有回答，洛凝忽然輕聲道：「林大哥，謝謝你今日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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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_, z3 r$ [( p, ^　　「禮物，什麼禮物？我什麼時候送你禮物了？」林晚榮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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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風雪歸人，祖母已經賜給我了。」洛凝說道，又揚起手裡的東西笑著道：「還有這個——」

" V  [; R0 c+ H　　她手裡晶瑩璀璨地，竟然是林晚榮送給壽星的那顆鑽石，哎喲，這是我送老太太的，可不是送你的，洛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調皮一笑道：「你贈給祖母，祖母轉送給我，我便當作是你送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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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推理未免太那個啥了吧，林晚榮搖頭苦笑，那就算是我送的吧，可別讓賊給惦記上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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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 E' X7 V　　「林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些小戲法都是從哪裡學來的？」洛凝想起那搞地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事，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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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T, m% Z8 r6 w2 t4 ~( U　　「這個，我小時候看過一本奇書，叫做十萬個為什麼，裡面有很多有趣的故事。」林晚榮扯道。

; L# N$ v! V. I5 V  u" b　　「十萬個為什麼？」洛凝皺眉道：「這是何人所著，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大哥讀書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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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洛凝勤學好問，林晚榮還真有些招架不住，正要尿遁，忽見郭無常匆匆走過來叫道：「林三，快些出門，表妹說要請你議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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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淚水

「和我商量事情？」林晚榮奇道：「這可太要緊了。洛小姐，咱們改日再聊，現在我得與蕭大小姐商量大事去了。」

: W9 A& ~: E$ i0 x5 c　　洛凝忍住笑道：「林大哥，你忙你的大事去吧。不過他日你若有空閒，能不能給我講講十萬個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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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G0 Q- n/ S2 B　　「好，我一定蒞臨指導。」林晚榮大咧咧說道。洛凝掩唇一笑，再不說道了，只看著他與郭無常一起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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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啊，洛小姐好像有點變了。」表少爺走了幾步，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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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什麼？」林晚榮奇道。

　　表少爺搖搖頭道：「不知道，是直覺。」

1 a3 V& g$ h0 c　　拉倒吧，你和她很熟嗎？還直覺！！林晚榮呵呵一樂，沒有說話。

" \- ?! j( K2 W; ~　　大小姐已坐在小轎裡等他們，見他二人來了，也沒說話，悄聲吩咐道：「起轎。」軟轎便晃晃悠悠向遠處行去。

　　林晚榮翻上黑馬跟在轎後，心中奇怪，不是談大事麼，大小姐怎麼一言不發就走了？他拍拍郭無常道：「少爺，大小姐不是說有事跟我商量麼？」

$ V0 e# Q2 A* s- M　　表少爺也愣了一下道：「是啊，表妹方才看你與洛小姐說話，便讓我去尋你，說是與你有要事相商。具體商量什麼事情，也沒和我說起，我還以為你知道呢。要不，你問問表妹吧。」

　　我知道個屁啊，大小姐今天的心思有點不對，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月的週期到了，這個時期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老子還是離得遠一點的好，她要真有什麼重要事情，自然會和我說的。

　　三人便成了三個悶葫蘆，直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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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一陣，轎子裡忽然傳來聲音道：「表哥——」表少爺急忙應了一聲。

: z/ I6 C$ f  S- m　　大小姐道：「你先行一步，回去稟告娘親，就說我今日有些乏了，接收陶家店面的事情，就讓管事們商量著辦就行了，不用事事都向我稟報了。」

8 o. R4 {6 v2 O  V+ R2 g　　哦，難得見大小姐主動放下工作，看來今天心情的確是不太好。

　　表少爺聽話得很，得令後騎馬飛奔著去了，比去妙玉坊還要積極。

　　蕭玉若吩咐間，轎子已在路邊停下，正靠在玄武湖邊上。暮色垂垂，冷風中傳來碧波輕輕拍打岸礁的聲音，遠處幾隻游弋的花船已掛上紅色的燈籠，遠遠望去，星星點點，猶如晴朗夜空中幾顆黯淡的小星。在這將黯未黯的暮色中，一切都顯得朦朧而又昏沉。大小姐俏立岸邊，呆望著湖水，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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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4 I4 g; }. I3 ^# F　　見蕭玉若停步不走了，林晚榮只得下馬，氣氛一時有點壓抑。他鬧不清大小姐在想什麼，只得訕訕道：「大小姐，方才聽表少爺說，你有事情和我商量，不知道是什麼要緊的事？」

　　大小姐頭也不回，幽幽說道：「是麼？方才見你與洛小姐相談甚歡，我也不忍打攪你們歡聚，一來二去便忘了是何事情了。」

- I# p# U" i0 J/ ^　　林晚榮一暈，我靠，這也是理由，虧你想得出來。大小姐又道：「林三，你和洛小姐相識多久了，是如何相識的？」

　　汗，查戶口麼。林晚榮笑著道：「大小姐，你可不要誤會了，我和洛小姐清清白白，什麼事情也沒有，正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和她比君子還要君子。」呸呸，我他媽什麼時候成君子了，這個職業太高尚，不適合我。

. |. ?  f4 T4 e1 e6 v- ?4 Y　　蕭玉若聽他說大話早已習慣了，逢話聽五分，望他一眼，輕道：「我只是問你與她是如何相識的，哪裡要你說什麼君子不君子的，再說了，你要是君子，那陶家就是孔聖人了。」

$ K4 q9 u/ m) P4 `. B& Z; h. X　　這話不錯，我從來就不當君子，林晚榮絲毫不怒，笑道：「我和這洛小姐相識平凡得很，乃是當日在巧巧家裡認識的，也無任何特別之處。」當下，便揀著些重要的事情講了，他是出了名的避重就輕，與洛凝有曖昧嫌疑的事情一律避過，只說和她衝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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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聽完，歎了一聲道：「江堤之上，那許多人面前，洛小姐又是名震金陵的才女，你也不留些口德。」話雖這樣說，她臉上的神情卻好看了許多。

　　「大小姐，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鐵面無私，剛直不阿，該怎樣說就怎樣說，那洛才女要是不能接受我的批評，也算不上真正的朋友。」林晚榮大義凜然地道，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信了三分，吹牛又不上稅，說幾句又何妨。

% v5 E) p, H/ \. C　　大小姐哼道：「你對待洛小姐如此不客氣，但我見她對你卻好得很，事事為你著想，連著得罪小王爺的事情也為你考慮到了，不知道你使了些什麼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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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7 U, g# {/ ]　　這些話是洛凝與他當面說的，大小姐就坐在一旁，抵賴不得，他也根本沒想過抵賴，當下無辜說道：「所以說啊，洛小姐這樣的人，是真正的朋友，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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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r' O+ t. {' \& G, {　　「撲通」一聲輕響，卻是大小姐蓮足疾點，踢下了一個石子落入河中，似是無意打斷了他的話。

  ~4 L4 g: o" `5 Y- T7 z　　林晚榮見大小姐臉色難看，心道這小妞這樣為玉霜著想，對玉霜還真不錯，便笑著道：「大小姐，你放心吧，我對玉霜是真心的，那個洛小姐眼高於頂，我和她從來都不來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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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來電？」大小姐疑惑道。

* W- n: F1 n1 M3 c8 R9 P7 S, U　　「哦，來電，說簡單點，打個比方吧，就像你和我這樣，我看著你，你看著我，含情脈脈，這就叫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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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忙著解釋來電，卻聽大小姐輕啐一口，臉紅過耳，柔聲道：「你這人，胡說些什麼，誰與你來電了。」

, }: r9 Y8 b1 a% z" y# T　　汗，林晚榮見大小姐羞澀難當，急忙道：「大小姐莫怪，這只是一個比喻。我和洛小姐不來電是真的，而且她親口對我說過，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我這個人雖然博愛，但目前還沒修煉到濫愛的地步，絕不會插足當第三者的，大小姐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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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1 M; W% A- z. p2 M2 B. N" C　　大小姐聽他說話，稀奇古怪。但總算還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中心思想就是，他和洛小姐沒那回事情。蕭玉若想了一會兒道：「那你要保證，你以後不能和洛小姐涉及兒女之事——」

" a: I9 i7 h6 P+ w9 G% l　　我靠，你還得寸進尺了。你就算是玉霜的姐姐，也不能這樣瞎扣帽子，還要我下保證，我憑什麼要向你保證？林晚榮搖搖頭正色道：「大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之所以對你說明洛小姐這件事情，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非向你解釋什麼。也沒必要解釋什麼。拿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要我下保證，那更是無稽之談，你這心思重了些，就算是玉霜，也絕不會這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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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  A. L. D　　大小姐聽得又羞又怒，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你，你，你這壞人——」她說不下去了，雙肩激烈顫抖，淚珠沿著晶瑩如玉的臉頰落了下來。

　　林晚榮本來是有睦看不慣她的傲氣，見她此時哭得厲害，聲音哽咽不止，就像是受了最厲害地欺負，哪裡還有平日裡堅強孤傲的女強人樣子。大小姐哭泣之下，落淚三分。如梨花帶雨，海棠含露，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我靠，哭也能哭得這樣楚楚動人，這不是在勾我的魂麼。媽的，老子又不是柳下惠，林晚榮心裡急跳了兩下，忙偏過頭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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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0 i6 N& G　　大小姐見他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下，心裡更是悲淒，哭得越發厲害，哽咽著道：「你這壞人，就只會對我說些狠話。我與你說話，難道是害你的心思麼？你這不識人心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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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這大小姐的性子，雖然奇特了些，但是絕對不會害自己的，這一點林晚榮絕對可以確認，就是太好強了，有些認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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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繼續哭泣道：「今日宴會之上，你讓那小王爺那般難堪，是誰在為你擔心？還不是我——我蕭家最記掛你，你這沒良心的壞透了的人。」

4 a# m+ e) y" d2 y　　這稱呼太長，而且聽著不對味，林晚榮從來沒見大小姐哭得這樣稀里嘩啦，比平時的凶巴巴的女強人樣子，不知道要溫柔了多少倍，要是天天看到她哭成這女人樣，那感覺也不錯。心裡突然冒起的這個想法，讓林晚榮嚇了一跳，罪過罪過，大小姐，我可不是詛咒你天天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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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見他一言不發，心裡越發委屈得慌，哽咽著道：「那小王爺他欺壓你幾句，你便躲一躲就過了，為何還要招惹他，你平日那般聰明，也不知道使到哪裡去了？莫不是專門欺騙那洛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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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聽前面一句還是很感動的，只是後面一句卻叫人啼笑皆非。大小姐還不知道這個趙康寧與白蓮教背後的關係，以為蕭家不招惹他，他就不會為難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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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Z/ l. Y& i, X* I　　可憐的大小姐，你哪裡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啊，我們是早把他惹上了，他就是處處針對我們來的。林晚榮苦笑一聲，不管是蕭家還是林三，自從出了白蓮教的事情之後，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誰也跑不了誰。

' ^1 Y& O" w) H% L& x　　林晚榮忽然正色道：「大小姐，你不要哭了，我和你說些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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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愣了一下，輕道：「什麼正事？」旋即意識到，這一說話，不就認輸了麼，她臉上浮起兩抹暈紅，抹了抹淚珠，鼻孔裡哼出一聲，轉過頭不去看他。

4 A0 _, N. [/ T　　林晚榮歎道：「大小姐，這件事事關重大，除了你我之外，對誰也不能提起，你能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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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見他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知道此事必定極為重要，她與林三打打鬧鬧哭哭笑笑這麼長日子了，對他瞭解甚多，小事上這人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大事上卻是處處精明從不馬虎。他既然說是大事，那就的確是大事。

: I! b* [$ P8 |& c9 H　　「你要說就說，誰還能摀住你嘴巴不成。」大小姐哼了一聲，臉上陣陣羞赧，方才在他面前的那般哭訴，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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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你今日也看到了，不是我主動招惹小王爺，而是那個小王爺盯住了我們。」林晚榮沉聲道：「你知道這是為何嗎？」

　　見大小姐搖頭，林晚榮接著道：「你還記得，我們被白蓮教擄走的那幾天發生的事情嗎？」

9 Q% J: @& B* x' g　　大小姐望他一眼道：「當然記得，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是那陶東成勾結白蓮教，妄想吞併我蕭家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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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M! V$ r3 y$ Z　　「大小姐，哪裡有這麼簡單？」林晚榮苦笑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擄了你不算，為何還要抓了我？你知不知道你被困的時候，我又遇到了什麼？」

　　白蓮教為什麼要擄走林三，這一直是大小姐心中的謎團，她一直以為林三也不知道，沒想到他卻比自己清楚了許多。

1 |* o3 l! t; k　　林晚榮將那幾日遇到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與大小姐講了一遍，大小姐越聽越心驚，早已忘了與他鬥氣，驚道：「林三，他們那日帶走你，就是為了要你手裡的香水配方？那你當日不是受了很多苦？他們是不是折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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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Y' c- W7 X& n8 Z% J　　總算大小姐還有些資本家的良心啊，林晚榮見她臉上淚痕未乾，偏又神情執著認真，顯出一種與眾不同的美態，忍不住心裡一蕩，笑道：「是啊，他們狠狠打我，狠狠揍我，要不是想著大小姐美貌如花天下無雙，我就差點要招供了。」

8 @6 c$ A% Y1 {　　大小姐白他一眼道：「你這人，別人都在擔心你，你還說些沒邊的話。」她沉默一陣，忽然望著他，幽幽一歎道：「你以後莫要再做這般傻事了，他們要配方，你便將配方給他們好了，頂多咱們不賺銀子，只要人在，比什麼都好。」

: N' _$ `! R  U+ y: B　　這話聽著暖心，林晚榮點點頭笑了笑，心道，交了配方就等於把小命交到了別人手裡，傻子才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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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的你就知道了，青璇及時出現，救了我們。」林晚榮不便說出秦仙兒，便將所有功勞都歸到了肖青璇身上。

9 O1 j2 v! _/ A* ^' g9 b　　大小姐思考一會兒才道：「林三，你是懷疑那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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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懷疑，是肯定。這位寧小王爺，便是隱藏在陶東成背後的主子。」林晚榮正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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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誰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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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這香水配方做什麼？寧小王爺是龍子龍孫，榮華富貴世代享受不盡，又為何要與白蓮教的那些妖人勾結？」

6 b! w. R7 j" R' t　　大小姐疑惑著，沉思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之色，道：「難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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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 h+ Z6 b/ i2 L2 C7 C　　大小姐臉色蒼白，玉唇緊咬，不敢繼續說下去了。難怪他們要香水配方，要搶奪蕭家財產，說穿了，都是為了聚斂財富，為他們的大事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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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點點頭道：「大小姐，你猜的沒錯，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理由了。」

. z- |) `- z9 ?2 K; m; p8 }, w　　蕭玉若聽了他的話，眉頭鎖得更緊，臉上露出深深的憂慮。見大小姐如此擔心，林晚榮開解著笑道：「大小姐，你應該這樣想，我們運氣真好，這樣百年難遇的事情，也讓我們遇上了。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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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美目嗔他一眼道：「你這人啊，我都快要愁死了，你卻還在那裡說些風涼話。這樣的禍事，我蕭家如何沾惹得起。」說完，她不由自主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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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笑道：「大小姐，不是我說風涼話，古人早有教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現在這樣憂慮擔心，起不了絲毫作用，反而無端地亂了自己心境。」

  @2 l' i3 b  |# ^- y6 C+ O: v　　大小姐看他一眼，輕輕道：「林三，這樣說來，上次你被白蓮教抓走，倒是我蕭家連累了你。若不是為我蕭家出謀劃策，你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更不會被白蓮教所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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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e5 M- U  ~0 R　　林晚榮呵呵道：「大小姐，這個和你們無關，主要是我太出色了，無論我躲在哪裡，都能被人一眼認出，就像一棵英武茁壯的大樹，生長在矮樹林中，永遠都是別人的焦點。作為一個天生出色的人，被人注視和崇拜是在所難免的，我也只有慢慢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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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哧，」大小姐縱是愁腸百轉。也被他逗得一笑：「你這人，臉皮也太厚了些。」每次與他說話，都是又想哭又想笑的感覺，這人難道天生就不知道憂愁？

% V1 k0 l) W- E* u* I! h　　「大小姐，你也不用慌，蕭家雖然是捲入了這件事中，可也沒那麼悲觀。照我看來，那小王爺要的不僅是蕭家，江南自古富庶，江浙兩地商業強大，金陵、杭州兩地只要有些實力的商戶，怕都脫不了干係。他要的是江南的錢糧，嘿嘿，當覆蓋的範圍擴大到無限大之時，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別人也和我們一樣，都綁在一條船上了。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就是這個道理。」林晚榮緩緩說道。

　　大小姐凝神沉思了一會兒，輕輕點頭道：「林三，你說的不錯，禍事來了，誰也無法抵擋，擔心也是無用。」她神色中閃過一片堅定道：「娘親說的好，我們蕭家雖是婦道人家，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若是將我蕭家逼急了，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蕭玉若說道間神色一片堅毅剛強，與蕭夫人說話時的神態有七八分相像。果然是一脈相承的女強人。林晚榮心裡暗自叫了個好，大小姐果然有性格，他想了想道：「大小姐，昔日在杭州之時，我聽徐大人說過，夫人昔年在京城也有許多故友，若真是有事，想來不會撒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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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搖頭道：「這事情我從杭州回來就已經問過娘親了，她說昔年在京城之中，與這些人都是泛泛之交，說不上熟悉。何況她已離開京城多年，那些故友早已不知身處何方，若真是禍事上門，我們怎麼能寄希望於別人。我蕭家雖都是婦道人家，但一向誠信經營，清白做人，無愧於天地，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氣，絕不做那媚顏奴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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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c/ B* y& F6 T- O7 Y　　汗，大小姐還真是剛烈啊，我喜歡。林晚榮呵呵樂道：「大小姐，我這人膽小，你可別嚇唬我。什麼鬼啊死的，說得這麼嚴重，像生離死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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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展顏一笑道：「不說得嚴重些，哪鎮得住你，我們蕭家不做違心之事，但是你麼，那就保不準了，也不知道做過多少壞事了。」

　　林晚榮哈哈一笑：「知我者，大小姐也。今天將這幕後之人告訴大小姐，就是希望大小姐提高警惕，莫要上了壞人的當。」

+ d* s: X' Z7 w4 R5 {; {+ E; j+ [　　大小姐輕笑道：「我誰都不怕，就怕上你這壞人的當。」

　　林晚榮一笑道：「既然大小姐這麼開明，我也就不擔心了。話說回來，今日我得罪了這個什麼小王爺，也不一定就是壞事。你想想，這事兒在金陵鬧得人人盡知，而這誠王爺父子又是出了名的賢王，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典型，絕不會因著這事讓人落了口實，背後上個不能容人的罵名，照我看來，經此一事，蕭家反而比以前被他們虎視眈眈盯住要安全得多了。」林晚榮冷靜分析道：「至於他們若真的要造反，那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事情了。要來總歸要來，擔心也沒用，我們只管生意照做，銀子照賺就是了。」

+ C" C  s# y, z# Z; S/ z+ y5 Q9 Y　　大小姐點點頭，與他說了這些話，心裡踏實了許多，心情也逐漸好轉，望著他輕笑道：「原來你早就打了這鬼主意，難怪那般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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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囂張了麼？」林晚榮喊冤道：「大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一向奉行的都是保守政策，只要不惹我，我一般不會主動進攻的。」

" P; w6 L, T9 Q6 s　　大小姐不說話了，望著那輕輕蕩蕩的湖水，微微一歎道：「若是人世間沒有這些煩惱的事情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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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受苦的。想得太多，痛苦就越多，不如什麼都不想。」林晚榮感慨一笑：「生命苦短，若是都像大小姐這般整日愁眉緊鎖只顧工作，那一輩子活得也沒什麼意思。」

　　大小姐忽然展眉一笑道：「林三，你說那洛小姐生得好看麼？」

　　汗，說了半天怎麼又扯回到這個問題上了。見了大小姐企盼的眼神，林晚榮不想瞞她，點點頭道：「好看，十分的好看。」

　　大小姐眼瞼低垂，兩朵紅雲浮上臉頰，柔聲道：「那我和洛小姐，哪個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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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 U# ~* ^5 `; X　　這種既頭疼又沒營養的問題，真得很難回答。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都好看，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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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Z: Z2 ?4 s4 w　　平心而論，大小姐與洛凝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女子，相貌皆是十分的出色，洛凝勝在開朗大方，溫婉宜人，蕭玉若則是一副女強人風範，高傲堅強，難以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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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Z& b7 \/ Y8 q. Q9 K9 ?3 l* b　　大小姐聽他答得圓滑，小鼻子一皺，不滿地道：「枉我方才和你好生說話，你這樣答我，便是敷衍，你是怕得罪了我，還是怕得罪了她？」

4 v3 v6 `( }  j' g' H　　汗，我又不是你老公，要敷衍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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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大小姐，你真的要我說實話麼？」林晚榮為難地道。

　　「那是當然，誰有功夫聽你說些瞎話？」蕭玉若羞澀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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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說老實話，洛小姐笑起來——」蕭玉若心裡跳了兩下，才聽他接著道：「和大小姐一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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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玉若嗯了一聲，臉上泛起點點紅暈，銀牙緊咬，輕聲道：「你這人，就會說些好聽的話哄我。」汗，我的大小姐，你難道沒有聽出來這根本就是同一句話嗎，只不過換了個說法，效果竟然完全不同，女人的智商果然不可捉摸。

5 I( D- X) H. B& Z  v& I' N& i; |　　「不過呢，你哭起來比她好看。」林晚榮笑著說道。

2 _9 s; z( m% ?0 m6 y) F1 p' f- H　　大小姐心裡一跳，羞道：「你說這些做什麼，我不要聽了——你幾時見她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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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正是因為沒有見過洛小姐哭，所以我才覺得大小姐哭起來比較好看嘛。」林晚榮哈哈笑道。

　　大小姐這才醒悟過來又上了他的當，方才可不是在他面前哭了許久麼，讓他這般看輕我了。她羞紅了臉，狠狠說道：「與你說了幾句話，你就又沒正經了。今日之事，我們誰也不許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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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 O8 Y4 e" P1 A! r% Z6 m　　大小姐的性子越來越不可捉摸了，說了幾句話就紅了臉，上了小轎，一路回到蕭家，都再沒有跟林晚榮說過話。想起方才湖邊大小姐時哭時笑的小臉，再望望此時大小姐臉上的嚴謹之色，林晚榮忽然有個奇怪的感覺，這小妞是不是有兩個人扮演的，變臉也太快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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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也沒空管她了，今日在老洛家裡又是對對子又是跳大神的，玩得也累了，正要好好休息一下，忽然聽到丫鬟小翠在門外叫道：「三哥，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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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開門出去，小翠遞給他一個包袱道：「三哥，大小姐叫我來給你送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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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5 n0 h9 z+ h1 i5 x/ ^/ Q　　接過一看，正是杭州歸來之後讓大小姐拿走的幾件髒衣服，如今洗得乾乾淨淨地送了回來，衣服上還帶著點點淡淡的肥皂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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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接過衣物，道了聲謝，笑道：「小翠，這衣服是哪位姐姐替我洗的？洗衣皂可是用了不少啊，花去了好幾兩銀子吧。」

  `  L8 O; c  @6 d　　小翠搖頭道：「我不知道，一直都是放在大小姐房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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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 V2 l% F* ^5 h　　放在大小姐房裡？汗，不會是大小姐洗的吧？這小妞轉性子了？林晚榮心裡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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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隱患

" a, Y2 t- K9 W4 `4 p+ w: x" e% e* ]; |接下來的幾天，大小姐似乎忘了玄武湖邊發生的事情，又恢復了她女強人的本色，整日裡與管事們商議著接收陶家的店面，因為寧小王爺帶來的憂慮，已經完全不見了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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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w+ Q; }　　林晚榮本想偷偷懶的，哪知在小姐卻看住了他，大事小事都是帶上他，又詳細為他解釋經營的過程，看那樣子，是真的要把林三培養成蕭家的棟樑了。

　　難道是要讓我當第三把手？林晚榮看得心裡暗笑，這些簡單的經營理論他熟得不能再熟，哪裡還用大小姐教，他去教大小姐還差不多。不過大小姐這麼照顧他，怎麼也要給點面子，他便整日裝作虛心受教的樣子，大大的滿足了大小姐的虛榮心。

　　這幾日確實是忙，香皂作坊開工好幾日了，林晚榮好不容易抽了功夫去看一下，見整個生產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思路進行，心裡也才放下了。這肥皂的工藝，比香水簡單多了，大規模生產起來也格外的方便，沒幾日便大規模上市了。

　　香皂這個東西著實神奇，一上市便遭到了太太小姐們的哄搶，大小姐吸取了上次的經驗，定價絕對不低，卻依然供不應求。蕭家連續推出內衣、香水、香皂，在江浙兩地取得了巨大的轟動效應，談起蕭家，人人都會想起香水與肥皂，反而對他們的主業布匹與絲綢想不起來了，蕭家隱隱然已經成了化妝品和女性時尚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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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洛老夫人壽筵之上，蕭家斗才子玩戲法，為南方士子大大的爭光，在金陵人盡皆知，再加上杭州晴雨樓之事，從此金陵再無人敢輕看蕭家，蕭大小姐的威望也大大地提升。這種情況讓蕭大小姐信心大增，正琢磨著將接收過來的陶家店舖，改裝成專營香水、香皂、女子內衣的專營店舖，一時之間，蕭家生意風生水起，勢頭極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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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雖然過得愜意，但是林晚榮心裡清楚，蕭家的生意越好，那就意味著，前往京城的日子越近了。還有不到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過年了。過完年就北上京城尋青璇，玉霜也跟著去京城求學。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巧巧了。這丫頭乖巧可人，要丟下她一個人還真是捨不得，她放心不下。雖然有著青山和洛遠幾人照料，但是洛敏在江蘇也不是一手遮天的，還有一個程德在虎視眈眈。青山和洛遠他們搞的洪興又與程德撐腰的黑龍會有衝突，雖然有洛敏安排的人馬暗中保護，但在老狐狸自己都無法保全的情況下，怎麼可能顧及到巧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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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越想越擔心，巧巧這妮子可是老子的心肝寶貝，決不允許出任何事情，最好是把那個程德扳倒了，那在金陵城就無人敢惹青山。巧巧也安全了。老子走得就高枕無憂了。可是要扳倒這個姓程的哪那麼容易，即便是洛敏也沒有把握，何況程德背後還有那個寧小王爺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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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I" R+ ?0 G: T% [9 s　　他一路盤算著，越來越是想念巧巧這妮子，在蕭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急急往酒樓趕去。

1 Y2 i, s$ j# E' A' N% A　　到了酒樓門口，卻看見青山急匆匆地往外走，董青山見了他一愣道：「大哥，你怎麼來了？」這幾天林晚榮在蕭家忙得團團轉，好幾天沒來酒樓了，也不知道青山和洛遠這兩個小子在忙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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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8 F3 v  [5 l% S% ^! _　　林晚榮見他面帶凶容，殺氣騰騰的，便笑著道：「青山，你這是做什麼，打架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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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青山將他拉過一邊，小聲道：「大哥，你來的正好，我和小遠正商量著去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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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4 B6 h  k( F# [( ]; `　　「怎麼了？」林晚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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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吳正虎和他手下的雜碎們怕是忍不住了，這幾天正在調兵遣將，看樣子想向我們動手了。」青山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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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2 e1 s7 V3 @, G! j　　林晚榮點點頭，年底了，黑社會活動猖狂，要撈點活動費，從古到今都是一樣。他看了青山一眼道：「那你和小洛準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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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1 V9 r8 U  f　　董青山狠狠地揚了揚手腕，猛地砍下去道：「打他***。」見林晚榮微笑，青山急忙道：「大哥，這次我們可不是魯莽，這是我和洛遠商量之後的結果。這段時間，洪興發展很快，完全有實力和吳正虎他們一拼。即便打不贏，也能讓他活不成，洛遠也贊成我的意見。」

　　一個是老牌黑幫，一個是江湖新貴，火並一場在所難免，但是林晚榮看的卻是這背後隱藏的東西。吳正虎這麼急著要剷除異己，是不是程德在背後指使的呢？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意味著程德有什麼大動作了？特別是前些時日那個寧小王爺又這麼湊巧地來到了金陵，他們商量了些什麼呢？

% i* s+ H' q  J1 {; G　　洪興的事情，林晚榮早已放手讓洛遠和青山去幹，反正背後有洛遠這隻老狐狸出謀劃策，他也不用擔心。林晚榮點點頭，道：「青山，你們決定了的事情就去做，我永遠支持你們。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了，往前走，邁出了一步，就永遠不要後悔，下手要狠，斬草要除根，絕不能留情，你把這話也轉告給小洛，一定要謹記。」

) X: R7 Q* @! h　　董青山嘿嘿笑著舔嘴唇道：「大哥，我記住了，放心，我們下手絕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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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U/ e8 O, w! Y8 _5 Z% `: g' H　　林晚榮點點頭，青山這小子，幹別的不行，打架起來，就是一橫得要命的主，誰都不怕。混黑社會就得有這種氣勢。也許讓青山他們鬧一鬧會有意外的收穫呢。不管怎麼樣，離開金陵去京城之前，一定要想辦法將這裡的隱患解決，這樣才能放心去尋青璇。

0 A# N' }% N$ W2 @　　「對了，青山，你姐姐在嗎？」林晚榮見囑咐得差不多了，頓時想起自己來的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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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姐姐這兩天正在為酒樓的事情發愁呢。」青山皺眉道。

1 V7 P+ x4 a& b/ I0 ]8 A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林晚榮急忙問道。

% w9 I- p3 P" U# @3 [　　「姐姐要收購的秦淮河邊的那家酒樓出了問題，姐姐正在為這事發愁呢。」董青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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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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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i2 n. |" Q% ~5 P6 D4 M　　「我們與那家酒樓早已簽了契約了，那家本來說近幾日就將酒樓交與我們裝修，可是前日姐姐去的時候，那人口風卻又變了，說是這酒樓賣得便宜了，想要姐姐加銀子。」青山將這事情說了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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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一聽就明白了，準是那老闆見錢眼開，想要坐地起價，便笑著道：「那契約都簽了麼？」

　　董青山點頭：「當日和大哥你商量完畢，姐姐連夜就和那老闆簽了契約。可是這人在金陵也有些惡名，姐姐也不敢過分相逼，說是怕這人以後上門來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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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2 Y4 d. k, r( X  T5 J　　尋仇？我靠，這也太搞笑了吧，家裡不是開黑社會的，還怕惡人？巧巧也太善良了些。

( q; M$ D7 f) k% g　　林晚榮哈哈笑道：「惡人？青山，還有比你更惡的人嗎？」

1 L1 D% G! v4 G! j　　青山嘿嘿一笑：「大哥，我明白了，先前我還擔心姐姐責罵，現在有了大哥撐腰，我什麼都不怕了。明日我就帶著兄弟們收保護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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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D! g: G9 g% u# Y1 h　　我靠，這青山也真是的，三句話不離本行，林晚榮笑著拍了他腦袋一下道：「你小子怎麼不開竅呢，哪有自己收自己保護費的道理？」

4 L! o1 V1 R2 O$ I3 ~4 _" T$ c　　「大哥，我不太明白——」青山直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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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3 [9 S; m　　靠，你小子干飯吃的不少，怎麼就不開竅呢，林晚榮又好氣又好笑道：「巧巧已經簽了契約，那酒樓就是屬於咱們的了，你還去收誰的保護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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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青山一拍腦袋道：「哎喲，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大哥，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帶幾個兄弟趕過去，將那個雜種拎出去，看他怎麼橫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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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T( H" j  m2 X& U　　林晚榮點頭道：「這才像黑社會嘛。你明日去，乃是回自己的家，怕他什麼？帶上契約，如果他敢不從，你就直接將他扔出去，就算是官府來了你也不怕。他娘的還沒天理沒王法了，竟到黑社會頭上搶起地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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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高高興興領命而去，林晚榮上了樓來，就見巧巧那丫頭坐在窗邊，秀眉輕鎖，正提著小楷，寫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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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 D0 k9 t7 p, e+ k, _　　林晚榮走了過去，卻見這丫頭正在記帳，字跡娟秀工整，看得很是舒爽。林晚榮見她發愁，無奈地搖頭笑笑，這丫頭，還是過於善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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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巧巧耳邊輕輕一笑道：「小寶貝，是在想大哥麼？」

0 s/ g8 Q8 [* a6 W$ t. C　　巧巧耳邊一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說話，心裡一喜，急忙轉過頭道：「大哥——」

4 X# f: y5 ]" }6 J' M% E% D　　林晚榮吧的一下親在她小臉上，笑嘻嘻地拉著她手道：「傻丫頭，有了為難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大哥？」

　　巧巧又喜又羞道：「大哥，你壞死了，你在蕭家那麼多事情，我哪能再讓你擔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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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呵呵一樂道：「我們夫妻本是一體，你要不說我才擔心呢，下次要是有事不告訴大哥，我就要打你屁股了。」他說到一體的時候，魔掌早已輕輕撫上巧巧纖細的腰肢，輕輕摩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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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徐文長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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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說夫妻一體，巧巧臉色嫣紅，身體發熱，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裡再無半絲力氣。

  C* [1 K& h" I) }- }& V5 Y　　見這丫頭如此溫婉可人，對自己用情深到極處，林晚榮心裡一歎，他日我若是去了京城，這丫頭還不去了魂魄？真苦了我的寶貝了。他心疼巧巧，為她安危著想，扳倒程德之心更盛。

　　「巧巧，你聽我說。」林晚榮扳過她身子，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道：「待人寬厚，本是你的優點，但若是過於寬厚，失了法度，那就變成縱容惡人了。尤其我們現在是在做生意，生意場上的昧心事情咱們不幹，但是我們也絕不做那受欺負的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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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X: _$ O& b' \" K) y- q- D3 e　　巧巧羞澀一笑道：「大哥，巧巧知道了。其實也並非巧巧縱容壞人，只是秦淮河邊的那老闆想要多收銀子，又不知道從哪裡與都指揮使的公子攀上了關係，這才那般囂張。我是怕為大哥惹上麻煩，才會有些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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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將她抱在懷裡輕輕道：「小寶貝，你放心，大哥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麻煩。以後這種縱橫捭闔的事情就交給大哥來解決，你就好好的當這掌櫃的就行了。」

( |4 W$ [2 A8 n: F6 M　　巧巧嗯了一聲，小臉泛暈，將頭靠近他懷裡輕輕道：「大哥，你對我真好。」

6 n$ P1 X; B8 Y8 e1 t　　林晚榮心裡慚愧，說上一句甜蜜話，這小丫頭就知足了，也太好哄了些。說實話，自從進了蕭家之後，他與巧巧相處的日子沒有幾天，這妮子癡心不改，整天念著他盼著他，他卻又是玉霜又是青璇又是仙兒的，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 X  P5 U- G1 o& E, a0 D　　唉，多情也有多情的煩惱啊，他嘿嘿一笑，卻把巧巧摟得更緊了。眼前同時浮起玉霜、青璇、仙兒幾張不同的面容。如果多情是一種錯誤的話，我也只有一錯再錯了，他為難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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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B' i5 l, ?. W' I7 S# g　　兩個人溫馨了一陣，巧巧忽然抬起頭道：「大哥，你是不是送了洛姐姐一顆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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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i) s, i　　汗啊，謠言就是這樣傳播的。我明明是送給老太太的，怎麼傳出來就變成了我送給洛凝的了。林晚榮急忙道：「沒有，絕對沒有。那是洛老太太做壽那天，我送給老太太，老太太賞賜給洛凝的，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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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巧掩唇一笑道：「大哥，我說說而已，你慌什麼。洛姐姐前幾天來與我商談那贊助詩會的事情，我見她脖子上掛了一個墜子，那鑽石也不知道是找誰鑲上去的，好看極了。我還以為是大哥送給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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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F: w7 o& C0 N% v& d　　鑽石項鏈？我靠，洛凝這小妞挺有才的啊，竟然能想出這麼個主意，甭管是什麼樣的墜子，鑲上這鑽石，那絕對是品位非凡。林晚榮笑著道：「她那顆鑽石很小，不及我送你的三分之一，趕明兒我問清楚了她在哪鑲的，咱們也給你打個墜子，鑲上這鑽石，我的巧巧寶貝戴上，那就成了天上的小仙女下凡塵，叫所有人流口水。」

: ]3 l9 F( X4 s　　聽他滿口跑火車，巧巧臉染紅霞，輕道：「大哥，我哪有你說的那樣好看。洛凝姐姐，那才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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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巧巧在我心裡是最美的。」他沒心沿江肺地調笑道，心裡又偷偷在這句話之後加了「之一」兩個字。

　　即便是明知他在說些好話哄自己，巧巧聽得也是歡喜，靠在他懷裡道：「大哥，我聽凝姐姐說了那天壽筵上的事了。」

　　「哦？小寶貝，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別人說我壞話的，你就應該縮小了百倍聽，因為那十有八九是假的。說我好話的，你就應該放大千倍去聽，因為那十成十是真的。」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不知道這位洛小姐說的是真話呢，還是假話？」

　　巧巧咯咯笑道：「凝姐姐對你那麼好，怎麼會說的是假話呢？」對我好？汗，訛我一千兩銀子去辦詩會，這也叫好？不過既然她是巧巧的閨蜜，我也就馬馬虎虎不計較了，只把那個賽詩會辦成個公告發佈會，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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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x) S. r9 y: i$ x. b' X　　「凝姐姐說，那天你一人獨鬥北七省楹聯之王，為我們南方士子爭得了榮光，人人敬佩。還說你英勇機智，有勇有謀，戳穿了那牛鼻子老道的騙人把戲，是真正的有學之士。」巧巧望著他說道，眼中閃著濃濃的情意。

3 }: I8 V  U2 g& ^1 f/ [, W. E　　「巧巧小寶貝，你也知道，大哥我這個人為人一向謙虛低調，對人對事極為真誠。你的凝姐姐說的這些事情，雖然有點淡化了的作用，不過也勉強接近了事實。」林晚榮大義凜然的說道。

5 R) J2 W8 h' w　　「凝姐姐還讚你，對事情見解獨特，待人看似頑皮實則真誠，是真正有情有義的人。」巧巧笑著說道。

0 b; r; K$ Y! j8 w　　「巧巧，把帳本拿來我看看。」林晚榮突然道。

6 R: H3 Z! d' z3 o1 V; S2 J　　「大哥，要帳本做什麼？」巧巧奇道。

% [: s, S5 T& t8 x6 h3 u　　「這妮子在你面前說我那麼多好話哄你高興，我來看看，是不是她多騙了你一千兩銀子。」要晚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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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巧摀住小嘴咯咯嬌笑起來：「大哥，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凝姐姐是真心誇你的。她還說你，遇人三分冷暖，知心十分真情，我還是首次見她這樣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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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確實過分了點，怎麼能把我描述得這麼好呢，尤其是在我老婆面前，不是明擺著要挑撥我們的關係麼。林晚榮見到了巧巧，所有的煩心事都拋開了，兩個人說說話，做些誰輸誰親嘴的遊戲，看那小妮子滿面羞紅羞澀難耐的樣子，感覺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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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董上樓的時候看見林晚榮與巧巧相談正歡，立即滿面含笑地叫道：「賢婿——」

　　林晚榮渾身打了個冷戰，靠，這個稱呼還真不習慣。老董拉住他的手道：「賢婿啊，聽說你在總督大人的宴席上神威無敵，街坊鄰居們都羨慕著呢。你現在可是金陵城的名人了，大家都說你有曠世之才，本岳父也臉上有光啊。」

　　好不容易有功夫和巧巧聊聊天戀戀愛，又來個老岳父搗亂，林晚榮急急忙忙拉著巧巧下樓去，卻見三樓的窗邊站著一個清瘦的人影，正遙望玄武風光，身影有幾分眼熟。那人清越的聲音響起道：「羨君飄蕩一虛舟，來作秦淮十日游。水洗禪心都眼淨，山供詩筆總眉愁。雪中乘興真聊爾，春盡思歸卻罷休。何日五湖從范蠡，種魚萬尾橘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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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d4 `, y0 B8 y8 p; w　　這是哪家的才子淫的一手好濕？林晚榮忙著和巧巧談戀愛，懶得去看他，正要拉著小寶貝繼續下樓，忽見一個人笑著站在自己面前道：「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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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 a7 w( R" \* v# e　　林晚榮抬頭一看，卻是一品帶刀護衛高酋，自從那日趕走了陶宇，有幾日沒見著他了，他怎麼還沒回徐渭身邊去？林晚榮抱拳笑道：「高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沒回杭州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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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0 k: L/ C7 Z　　高酋笑著道：「我就一直待在這金陵，那日老太太宴席之上公子發威，我也是親眼所見的。」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慚愧慚愧，威力還不夠。高大哥來這裡喝酒麼，好極好極，這一頓我請了。」

' [$ K2 T4 i* t　　高酋見識過他整治陶東成的手腕，知道這人不可以常理度之，笑著說道：「謝過公子，我今日來此，可不是為了喝酒的，是有人想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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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N3 W9 p6 v　　林晚榮想起剛才那個看著有幾分眼熟的身影，忽然一拍腦袋，哎喲，我說是誰這麼騷呢，原來徐渭這個老頭親來了。他急忙朝那邊看去，卻見那窗邊的身影轉過身來騷騷一笑，不是徐渭還有誰來？徐渭望著他，輕撫鬍鬚笑道：「林小兄，近日可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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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o: s  a6 @  z4 g　　寧小王爺剛走，這老徐就跟著來了，林晚榮嘿嘿一笑，上前抱拳行禮道：「徐先生，我這些日子好著呢。您過得可好，您夫人過得可好？」

　　徐渭知道他提起的是蘇卿憐，他活了一把年紀，還要被這小子調笑，自然是老臉一紅，急忙道：「都好，都好，托林小兄的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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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心裡高興啊，老徐來了可就好了。徐文長那是誰啊，名震天下的才子，皇帝面前第一寵臣、忠臣、重臣，要有他幫忙，搞定那個程德，也不是什麼難事。靠，這老徐就是救難來的啊，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跑了。

% K: `, v/ S) z　　林晚榮也懶得管老徐來此是什麼目的了，能用得著就是了，他急忙拉住巧巧的小手道：「巧巧，快些過來拜見徐文長先生。」

　　「文長先生？」巧巧一驚，她也是讀過詩書的女子，文長之名焉能不知。見眼前老者神情和藹，面帶微笑，她急忙行禮道：「民女董巧巧，見過文長先生。」

+ ~$ B; [, n7 N8 x8 n5 L　　林晚榮笑著介紹道：「文長先生，這位是巧巧，也是我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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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長長長的哦了一聲，對他眨了個眼，笑著道：「巧巧姑娘果然是玉貌花顏，與林小哥相配之極。」

" ?5 o( _; D$ t$ A4 q: q+ {" X　　巧巧聽大哥在外人面前稱呼自己為娘子，心裡羞喜，急忙乖巧地立在了大哥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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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L! P* B" m: G& r　　林晚榮請徐渭坐下，說道：「徐先生，您怎麼有空到金陵來了？杭州的事情都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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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P# B' W* X　　「了結了一半。」徐渭望著他，意味深長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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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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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_' Z9 |, R# y徐文長這句話說的大有深意，林晚榮當作沒有聽到般，笑著道：「既然文長先生來到了金陵，那說不得要多住上些日子，看一看這玄武風光，秦淮美景，相信會不虛此行的。咳，咳，這秦淮河上的風光可妙的很那，徐先生這種風流人物，想來是不會錯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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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2 c* w* ~, m: E" e# `　　徐文長乾笑了幾聲，道：「老朽此次來江南，時間緊迫。秦淮風光雖好，只怕老朽也沒有功夫賞玩一番了。」他停了一下，四周望了一眼，才小聲道：「不瞞小兄弟說，前些日子在杭州辦理白蓮教一案時，老朽又得了新的線索，是和這金陵有關，不得已之下，老朽才匆匆忙忙趕到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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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L* z% I! Z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道：「徐先生國之棟樑，又深受皇帝器重，奔波繁忙也是在所難免。對了，徐先生，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裡的。」他繞了半天，絕口不提白蓮之事，甚為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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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渭笑道：「食為仙可是美名傳遍江浙，老朽焉能不知？這酒樓不僅生意做的好，而且聽說懸掛了四幅天下絕聯，老朽對做生意和對聯子都有些興趣，既到了金陵，如何能不來這食為仙走上一遭呢。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果然佈置精妙，風格獨特，非同凡響。來到這裡，又湊巧碰到了小兄弟，看來我和這食為仙也是有緣啊。」

" {# s% y  J, I/ g1 @4 {　　徐渭走遍天下，見多識廣，食為仙能得到他的讚賞，也算是名至實歸了。不過他說什麼巧遇，林晚榮根本就不信，高酋的哥哥高首就在洛敏手下當差，這保護酒樓的責任他也有一份，徐渭和洛敏又是好友，他想知道自己和食為仙的真正關係，一點也不難。說什麼巧遇，分明是直接到這裡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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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這四副妙絕天下的楹聯，我雖自詡文長，卻也接不上來，慚愧，漸愧。」徐文長臉色遺憾地望著那四幅對聯，看樣子是真的無能為力。林晚榮自然小小得意了一把，能把徐文長難倒的，老子大概是天下第一人了。

　　「對了，小兄弟，這煙沿艷簷煙燕眼，下聯是何人所對，竟也工整得很。天下之大，果然是能人異士無數啊。」徐文長所說的，是那天洛凝送來的下聯，巧巧已經讓人裝裱了，將二聯合在一起，這天下四絕聯，已去了其一。

4 O7 m( J# J6 [7 `/ q" _) B　　「哦，這個啊，是總督洛敏大人的千金，洛凝小姐在京中的好友對上來的。」林晚榮笑道：「聽說這位小姐不簡單，是京城京華學院的女教習，還是國子監的祭酒，名頭不小。」

: z4 o1 m- Y4 M( T0 ?* a6 k　　「洛小姐的好友？」徐渭長長的哦了一聲，神秘一笑道：「原來是她啊，這就難怪了。」

0 K" Q& A. n, l! w4 H+ o% T　　徐渭到來，林晚榮這種奸商怎麼會放過這種大好時機，他對巧巧哈哈一笑道：「巧巧，徐大人可是打著燈籠都請不來的大人物啊，快去準備筆墨紙硯，說什麼也得請大人為我們這食為仙題上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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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渭的字畫天下聞名，價值千金，巧巧哪裡還不明白大哥的意思，當下欣喜地準備筆墨紙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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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渭與林晚榮的關係本就十分融治，蘇卿憐又是林晚榮做的大媒，題幾個字自然不在話下，當下笑道：「小哥兒，你不是為難我麼，有你四幅楹聯在前，老朽怎敢獻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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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榮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有銀子不賺，那絕對不是林某人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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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 ?/ b6 {& P) \2 z　　徐渭推辭了幾句，見筆墨紙硯都已準備齊全，無奈搖搖頭，提起筆墨沉吟了一會兒，才含笑寫道：「此地笙歌春載酒，京華冠蓋喜未休。調鼎和羹瓊林宴，飛觴碎月聚文樓。」

& f7 h2 g- _5 m- B# J. v　　我靠，這個老徐果然有才，轉眼之間就能弄出一首小詩，尤其是最後兩句，不僅讚了美食，更是點出了此地的文事興盛，乃是點睛之筆。別人說這兩句不頂用，但徐文長是誰啊，那是天下第一才學，有了這題詩，還不天下才子熊熊到，無邊金銀滾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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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j1 e% y# G6 G' L7 l: d　　「巧巧，快拿去把這詩詞裝裱好了，掛在廳中最顯眼位置，這可是咱們的寶貝，要與天下才子們共賞。」林晚榮興致勃勃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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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i) E& I+ v/ |( Y　　徐渭連連拱手道：「慚愧，慚愧，林小哥過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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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訛詐了徐渭一幅詩詞，林晚榮這才坐下來，悠閒地與他喝起了茶。

. J0 D, Z5 `! x0 y$ |. }1 G  ^9 ^　　徐渭望他一眼，笑著道：「林小哥，那幾日在杭州，老朽便已堅信你才華橫溢，非是凡品。果不其然，回到了金陵，小兄弟便一鳴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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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6 V, Z# x　　「哦？徐先生這話是從何說起？」林晚榮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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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o& S2 z　　徐渭朗聲道：「小兄弟莫要謙虛了。前幾日洛老夫人宴會上，你一人鬥敗那楹聯之王沈半山，個個聯子都是經典非凡，早已為江浙才子津津樂道。小兄弟難道不知麼？」

; K* K# B: w& B$ @　　「哦，這個啊，我一向對關於我的流言蜚語不怎麼在意。」林晚榮靦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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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f0 i( q& Q6 o　　徐渭放聲大笑：「小兄弟果然非是常人，老朽佩服之至。不過??」

, I1 [' @$ z* U( N% V　　他聲音一輕道：「小兄弟名聲雖然在外了，卻也無意中開罪了些人。就像那日寧小王爺親自賀壽，你卻駁了他面子，難道就不怕得罪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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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你不會是嚇唬我吧？想我林三隻是一個小小家丁，既無權又無勢，大不了做了點小生意。那小王爺是何等人物？皇子龍孫，皇親國戚，眼光是多麼得深遠，胸懷何等得遼闊，我只是與他的門人切磋了一下技巧，互相促進一下而已，他怎麼會與我計較這些呢？」林晚榮打著哈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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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果然胸懷開闊。老朽佩服之至。」徐渭望著他笑道：「不過

　　過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小兄弟仔細考慮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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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 @+ i, x6 C7 J! Z　　見林晚榮豎耳細聽，徐渭接道：「小兄弟與白蓮教有隙，對他們定然是深惡痛絕，朝廷也數次圍剿，決心頗大。奈何這中間頗多曲折，圍剿數次，皆是無功而返。這是何道理呢？白蓮教發跡於山東，為何在這江蘇竟然如此猖狂，這背後有沒有其他的原因？杭州白蓮一案，牽涉雖廣，但總算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只是這江蘇為何就失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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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渭這一番話像是自言自語，卻是故意說給林晚榮聽的。林晚榮嘿嘿一笑，徐老頭你好心思啊，故意引我說話，我要是不弄點什麼，豈不是太辜負了你一片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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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頭一皺，道：「徐大人這樣一說，我想想還真是覺得奇怪。為何這江蘇的匪患就如此猖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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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那日經過揀些重要的說了，然後道：「當日我和蕭大小姐被白蓮匪人擄走，中間也頗多疑慮之處。其一，官府多日未曾偵測到白蓮足跡，為何陶公子能夠輕易找到？其二，陶公子為何能借到騎步營的兵馬，而且在匪徒將退的時候恰恰殺上山來？其三，騎步營兵士眾多，又是將匪人包圍，為何白蓮賊人仍是不翼而飛？此三點疑問，一直在我心中徘徊，至今不得其解。另外，我當日在匪人之中，曾經接觸過三個匪首，其中之一，就是被大人拿了的陸中平，另外兩位和他一般大的年紀，其中一個是這二人背後的主子，聽他說話氣勢，出身必是非凡，這其中果然玄妙多多，小弟實在是搞不明白。」

! W4 H! w3 T: n　　他說話半含半露，徐渭哈哈一笑道：「林小兄乃是絕頂聰明之人，哪還能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小兄弟不願意說明罷了。也罷，老朽便實言相告吧。我此次來江南，參與江浙兩地的年會只是表面差事，真正著緊的事情是——」他揚起手來，微微一笑，又狠狠砍了下去，道：「——滅這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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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好啊。」林晚榮鼓掌笑道：「大人為我百姓著想，小弟實在是佩服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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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K4 I* F: [9 k' X9 w9 U" I( p, ]　　徐渭正色道：「杭州一案，小兄弟也看到了，這白蓮教乃是一群烏合之眾，除了會裝神弄鬼欺騙百姓之外，其它的本事都是尋常，要想剿滅亦非難事。」

- u2 o! u! o( b: }/ S8 [　　「那為何年年剿卻總是滅不了呢？」林晚榮滿含深意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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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渭點頭道：「這就是方才小兄弟所疑惑的癥結所在了。咱們大華朝忠臣良將無數，但是奸佞小人也並非沒有。這白蓮匪患，正是這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背後勾結支持，才會這樣為非作歹。現今北方重敵入侵，內又白蓮作亂，正是我朝內憂外患之際。明年春天北方將要用兵，白蓮匪患一日不除，便如國之膿瘡，痛遍全身。老朽此來江南，一為清剿白蓮，二為斬斷背後魔爪，還我大華一片朗朗乾坤。再攜我全體子民，驅除勒虜，共禦胡人，重造天朝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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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z0 T* Q+ y; t9 T: j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徐文長演講的功力不是一般的強。

0 c4 l, s. T) a/ s  C( T　　國仇家難，目前還輪不到林晚榮來關心，他只想金陵太平，不要讓巧巧遭遇到任何的危險。

　　只是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小王爺未走，徐渭又來了，再加上洛敏那個老狐狸，嘿嘿，這下可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