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憐憐 -【穿越初體驗之一】瞎拚小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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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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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進入冬天，是農閒業歇的時節。

) E3 s+ @# |, Y$ l  ~姜王府上下雖不務農，但所有的人都跟著沉溺在這股優閒的氣氛，鬆弛緊繃已久的勞頓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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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流雲自從把藍蘭納為小妾後，便把她安頓到靠近自己居住的樓閣，還派上小紅、喜兒兩個丫鬟隨身伺候，書齋重新回到他的手上，所有家僕還是來到這裡跟他稟報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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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收集的資料，大概是這樣。」錢嬤嬤低頭斂眉，輕聲把家丁跟她回報的事項做了整理，再一五一十跟少主人報告。

「謝謝嬤嬤細心，都知道了。」葉流雲坐在桌案前，對老婦人微笑。

2 r7 ]' w  l1 x) i) w) k「少爺還需要老身多派些人手嗎？」遲疑一會兒，錢嬤嬤還是開口徵詢主人的意見。

5 k4 o" I7 ]# H  S$ s6 R' A4 A+ ?' a「不用了！太多人守著她，反倒會引起懷疑，反正王爺還沒回府，他們在府內不可能有太多的動作，就先這樣吧！」葉流雲抬起手臂，做了個制止的手勢，不讓手下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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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知道了。」錢嬤嬤點點頭，領了命令，轉身就走。

「還有……」葉流雲順口叫住老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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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T+ b, @4 u5 |「怎麼了？」還有遺漏嗎？錢嬤嬤轉頭，眼底有些疑惑。

0 X2 }$ k6 L' o. A3 Q1 e) l1 S8 Y「找些事給『她』做吧！讓她忙得團團轉，就沒空東想西想了。」俊臉浮上一抹淡淡的紅雲，但口氣卻非常堅定。

「或者，少爺要帶藍丫頭出去走走呢？離開這裡，就沒這麼多顧忌了。」錢嬤嬤忍不住提醒主子，該回鄉巡察老主人留下來的房舍、產業，不要把京城當故鄉了。

- x2 d$ z  y, b; A+ Q# X- |「這件事，我在考慮了。」葉流雲點頭，表示他心裡有底了。

& l, ]7 G9 w0 j  P0 O* j「那就好。」錢嬤嬤鄭重地看了少主人一眼，才轉身蹣跚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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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嬤嬤前腳一走，小三子後腳便三步並兩步地跑來，大氣也來不及喘一口，馬上跟主人報告。「少爺，姨太太說要辦個宴會，宴請族人，順道讓大家看看藍姑娘，想請你過去聊聊……」

「咦，姨娘這麼說？」葉流雲挑起眉，唇邊揚起淡淡的笑意。

, J6 _) r' g% d  z- c+ Z# E終於讓他等到了！她終於相信他喜歡上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願意為她散盡千金？

那他若跟姨娘拿回當年母親寄放在她那裡的遺物，她應該沒有理由繼續扣著不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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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三子低頭，嚇得渾身發抖。

府內上下，誰不知道去世的姜老王爺的第七個女兒，也是目前王府當家朱婉若的唯一女兒姜麗蓮，從十歲那年就大剌剌地宣告要嫁給葉流雲？

之後，她每年都要在家宴上宣佈一次，似乎在告訴所有親戚好友，別妄想跟她爭奪「表哥新娘」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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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葉流雲還沒跟任何人訂親，就先納小妾伺候的事已經傳開，成為整個親族茶餘飯後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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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8 I: x% f7 V4 B嘖！真不知姨太太晚上關起門後，會不會狂摔傢俱以洩心頭之恨？偏偏這會兒還要在大家面前做好人呢！可見得王府當家不好當，沒一點氣度還當不了呢！

% ?" D) y3 ^) Z( [$ l. K最近，幾個家僕湊在一起都在討論這件事。

& ~/ i  ~- ]" j, w0 g. x「知道了。你跟姨娘說，我晚一點就過去。」葉流雲微笑，眼底閃爍著燦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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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小三子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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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事嗎？」看著小廝，葉流雲輕聲再問。

「姨太太還說藍姑娘也可以順便過去，她要先給點見面禮，省得家宴上藍姑娘身上沒有貴重的首飾，不好看。」小三子覺得疑惑，但還是原原本本把朱婉若說的話全都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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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幫我跟姨娘道謝，我下午會帶藍兒過去見姨娘。」葉流雲點頭，對於朱婉若的邀請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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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n! s  t. ~. w) r( |這個邀請，他等了好久，終於讓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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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J5 q' M" `! _! l「對！很好，走直線。」

2 {3 ^8 s; J: r" Q王鳳娘站在一旁，邊拍手邊指導藍蘭，要她兩腿夾緊，抬頭挺胸，好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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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F4 F  K1 @1 e, P# h「我……腰好酸哦！」藍蘭頭上頂著一本書，兩眼瞅著畫在地上的直線，慢慢走著，嘴裡還不停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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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B8 v5 a# R* J% P8 \  ^「等喜兒手上的那炷香燒完，你就可以休息了。」王鳳娘看了看站在角落的小丫鬟，淡淡告知。

「哦！」聽到答案，藍蘭差點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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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3 s  {- k: i& Z! v+ N2 S* s她現在到底是當葉流雲的小妾，還是當國際名模啊？為什麼連走路姿勢、說話內容也要特別訓練？真是太累了！

但，看到王鳳娘老是走到她面前對她挑三撿四的眼神，她不由自主瑟縮起來，不敢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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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k5 F7 ^# [% X5 g/ v過了一會兒，小紅把香茶跟茶點送進屋，王鳳娘才收起教鞭，安靜退到一旁。

「王姑娘，您的點心跟茶水要放哪？還是直接送進來？」小紅恭敬地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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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r  v6 b9 C「怎麼不送進來，大家一起喝？」不等王鳳娘開口，藍蘭就開口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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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b) l+ T7 p「不了！我喜歡安靜，還是到花廳喝吧！」王鳳娘悄聲拒絕，沒等藍蘭邀請，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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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冷淡……」藍蘭兩手捧著瓷杯，邊喝邊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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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願意來，我就覺得很奇怪了……」小紅拿著托盤，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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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Z0 d$ v$ G/ l「為什麼？」藍蘭抬起頭，呆呆地看向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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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 ~  R8 f+ i「你真的不應該……連這個也忘了的！」小紅瞥了藍蘭一眼，輕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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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爺還沒找你進別苑之前，大家都知道她是表少爺最喜歡的藝妓，說起來，你們還是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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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藍蘭含進口的茶水立即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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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在學什麼禮儀啊？哪個老師教你這樣喝水？」小紅趕緊拿出手絹，替藍蘭擦拭嘴邊的水漬。

「咳咳……我太驚訝了嘛！」藍蘭皺眉，不斷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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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J' m( j她真的沒想到葉流雲竟然旁若無人到這個地步，找過去的情人教她儀態？他不在乎曾經愛慕過他的女人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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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知道為何大夥一直在咱的院子裡忙碌了吧？」小紅有點哀怨。

& H1 F$ @7 X/ |  o# s# J* W「嗯！」是來看熱鬧的，是吧？

「你也該知道，我心裡其實很緊張，怕王姑娘對你不利……」小紅瞄了越來越呆的小藍一眼。

除了吃跟睡之外，她大概能忘的全都忘了……該說忘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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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對眾人的視線根本渾然不覺，一點也不知道大家關心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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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鳳娘教得很仔細，我從她身上學到不少東西。」藍蘭隨意擺擺手，沒把小紅的戒備當回事。

「等你吃了虧……才知道事情很嚴重。」小紅撇撇嘴，不以為然。

* @5 N7 K3 O. o1 r* A: F) `! d" I( a' e正當兩人待在房裡，漫無目的地閒聊時，喜兒偷偷跟小紅招招手，兩個丫鬟才退出藍蘭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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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6 ]# u/ Q) c2 f' y等她嗑完最後一塊香餅、喝完最後一口茶，才心滿意足地拍拍肚皮，眼皮也沉重了起來。

自從被帶去見了當家的姨太太朱婉若之後，她無聊的婢女生涯突然忙碌起來，錢嬤嬤幫她安排的老師也不僅限於女紅，還有儀態和識字，還順道被抓去灶房學煮菜、熬湯……

2 O5 [2 l  A5 ]老人家似乎期待她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會，沒想到古代的小妾不是整天閒在家裡，努力學習床上功夫、等著生孩子而已！

所以，她現在有空時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呆呆地趴在軟墊上，讓腦袋放空，就是最好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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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藍蘭默默看著窗外的雲景，邊數算自己有多少老師時，突然看到一個大紅的身影在蓋滿雪花的樹下對她揮手。

是姜麗蓮！那個很想嫁給葉流雲的王爺府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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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1 V6 q$ D" W, r以前姜麗蓮碰到她時，都不曾給她好臉色看，還處處為難她，沒想到當她戴上朱婉若賞給她的手環後，姜麗蓮居然會跟她打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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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持著大夥兒要好好相處的想法，待在屋內的藍蘭也跟姜麗蓮揮揮手，露出潔白的牙齒。

! f; I3 P4 a- w" t9 J4 j  h4 V; f站在樹下的姜麗蓮不停跟她招手，似乎要找她出去玩……

3 R) G. _$ n0 Q2 x+ _3 k「咦，她背後好像是一棵梅樹……」坐在窗檻前的藍蘭瞇起眼，開始研究姜麗蓮身後是什麼樹。

一片雪白的大地，有棵盛開得燦爛的梅樹，而且是紅色的，開滿枝頭的紅花，看久了……有種燃燒的放肆感。

臺灣不夠冷，看梅花的機會少，她以前只在教科書裡看過白梅，沒想到真的有紅梅呢！

想到這裡，藍蘭更坐不住，穿上繡花披肩，兩腳一跳，直接翻出窗檻，朝著姜麗蓮所在的位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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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g/ n/ e. ~哈，還真的是紅梅呢！

藍蘭眼巴巴看著姜麗蓮手上的花，沒想到腳下一沉，她所踩的雪地竟然無預警地破了一個大窟窿，來不及呼叫，便跌進冰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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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j# O) e2 f而站在不遠處的姜麗蓮，似乎沒看到她跌入移動的薄冰，還不斷揮著手上的紅梅，朝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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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i' Z9 V! c4 L- Q$ Q" `' H8 X那笑容燦如枝頭上的紅梅，耀眼奪目。

% y9 Q3 E1 Y2 Q2 O1 ~/ r( f7 f+ d「小蘭、小蘭……」

7 e2 v# |. K6 e) l+ \走在一片霧氣瀰漫的道路上，藍蘭看不到前方，卻彷彿聽到家人呼喚的聲音，她思念已久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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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興奮，拚命往前走，想看清家人的臉孔是否隱藏在重重迷霧後……

/ P! ]* j# l/ y, f6 V「藍兒、藍兒……」

3 `& [1 n$ N2 k6 {$ j4 z忽然，溫柔而焦急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她每往前跨一步，身後的呼喚就越飄渺、也越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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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蘭停下腳步，沒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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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得那個聲音，那個每晚都抱著她、親吻她，跟她說要疼她一輩子的溫柔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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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 A8 r$ s1 D1 M是葉流雲！那個牽起她的手，眼角含笑，說要跟她朝朝暮暮、共度晨昏的男人。如果失去她，那會是怎樣的心酸跟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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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0 ]' w" Y. u  q她，該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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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P, J4 e) j3 K8 O* i藍蘭停在迷霧公路中，伸手不見五指，任憑濃重的霧氣擋住前方，回首不見來時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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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c2 E+ f" o# y$ h& |9 M哦，她想起來了，那段離奇的穿越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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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i& U' l" ]$ x, u  ~/ J# g那天，她跟朋友相約古董店，但朋友遲遲不到，她不堪久候，便逕自進入散發古老氣味的郊外老店，結果一步踩空，摔入院子的水池理。

那個水池高度不及成年男子的膝蓋，按理講，連小孩子都淹不死；但因為她絆倒在先，摔入水中之後，又沒人察覺，讓她在水池中昏厥超過半個小時，等到她被送醫時，已經失去大半意識，魂飛渺渺。

. j3 r2 F& |: K  Y4 R- ]因為時空並存，那個水池連接著丫鬟跳湖自盡的古代人工湖，她的意識穿越時空，與小藍的身體意外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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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1 C9 L& ^所以，她借屍還魂，意外出現在姜王府的眾人面前，演出了一個遺忘過去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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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h5 b& V/ Q% B1 P" v' O她到底該怎麼辦？往前是歸路，往後是歸宿，她要選擇哪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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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蘭還是有些遲疑，她邁開腳步，稍稍往前跨一步，身後的呼喊聲弱了一些，而原本存留在腦海的濃情蜜意，也有如走馬燈迅速閃過眼前，影像卻慢慢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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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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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往前走，跟葉流雲的種種激情歡愛便慢慢失去，他跟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 E; B9 I4 H( E小腿像綁了千斤重的鉛塊，讓她無法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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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失去他，回到原本的世界，她不一定會有失去刻骨銘心戀情之痛，但她卻因為每走一步，心裡浮上的淡淡悵惘而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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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j+ S# F嗯，不行，她真的走不動，她捨不得他……

/ Q, W- ~8 Y$ h+ ?3 K! i7 `& h5 Y她捨不得拋下他，遺忘他的笑容、溫柔，到沒有他的世界，繼續存活下去……雖然日後肯定會想不起來，但在某個抬頭、腦中一片空白的片段，她應該是遺憾而且悵惘的。

因為她放棄了一個牽著自己的手，說要跟自己白頭到老的男人。

突然，藍蘭像做了重大決定般迅速掉頭，不再傾聽呼喚自己的聲音，拚命往溫柔的叫喊方向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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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j+ T) Z  h- C9 E; D她捨不得他，只好用全部的靈魂去擁抱他了！而道路的盡頭到底是危崖險峰，還是風光明媚的仙境，就不在她的預測之內了。

+ ]7 ]+ R) W6 _+ H$ H! w+ S經過這番來來回回的奔跑，她才恍然了悟──

他，是她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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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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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藍、小藍……」

在聲聲殷切的叫喚下，藍蘭終於睜開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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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4 X9 I" P- t  _% I「嗯？」凝視眼前著急的臉孔，藍蘭有些疑惑，慢慢注視面前的每一個人，怎麼好像不大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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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 m/ @  B: h5 ]5 V( M「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小紅站在床邊，紅著眼眶，兩手合十，嘴裡開始叨念，感謝神佛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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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起床要感謝神佛保佑？藍蘭滿眼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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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她一開口，聲音是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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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1 V3 ^: ]) x" H「我的小祖宗，你可嚇壞人了。」錢嬤嬤危顫顫地走到床邊，她臉上的皺紋似乎又多了些。

+ o7 U  f" ]0 F3 B  T* Y「我……」她才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外頭突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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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流雲高瘦的身影出現在藍蘭眼前時，眼睛充滿血絲，向來整齊的髮鬢也沒仔細梳好，好像沒睡飽……

4 \, Z9 ^$ y; j' {2 B9 I藍蘭專注凝視著他，突然覺得手有點癢，想幫他整理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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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r3 K& q6 o不過，他睡哪啊？她現在躺的這張大床，才是他的床吧？藍蘭滿眼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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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醒了！」葉流雲大步走向床畔，迅速握住藍蘭的小手，溫柔的嗓音多了些瘖啞。

  `# `2 W5 E) r, U, N他在哭嗎？被情人一把摟進懷裡的小女人看不到他的臉，只覺得眼前的狀況跟她以為的「剛睡醒」不太一樣。「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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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他知道她可能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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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她而言是恐怖的經驗，想不起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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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著眾人如臨大敵的神情，藍蘭覺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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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p2 |8 h0 _/ l: v葉流雲將小女人緊緊抱在懷裡，不斷撫摸她的烏髮，輕聲在她耳邊嘀咕，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他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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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4 |. t; U) m+ `: h. m% z她聆聽著男人有如催眠聲音般的情話，覺得很安心，緩緩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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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懷裡，她再次睡著了。

5 L7 z; q. g$ j4 E) i「哎喲！好痛……」

( E5 f8 E, I& m- [& d  C% P( Y% H藍蘭拿著一塊特地到錦繡坊剪的布，依樣畫葫蘆，打算把畫好的鴛鴦圖形繡出來，送給葉流雲。呵！這是她的浪漫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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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7 v" r9 C4 q+ R; x8 h/ a% Z「刺繡這種東西費眼力，都說要幫你繡了，你偏不要……」小紅探過頭，看到藍蘭又被針扎得哀哀叫，不禁搖頭歎氣。

1 P$ V8 z9 I5 X; A8 p5 J( b看來，老天也是頂公平的，小紅雖然沒有過人的魅力，勾不動公子哥兒為她傾心，但她卻有一雙靈巧的手，可以繡出一幅幅美麗的繡品。

教她們刺繡的大娘三番兩次誇獎小紅，已經跟她預定兩件作品了。

% c/ c# x- I) `+ L  J「當然不要！送人的禮物，當然要自己親手繡出來才有誠意。」藍蘭撇撇嘴，堅持要自己動手。這是她對愛情的堅持。

6 T4 j+ Q4 M# E/ c「好啦，那你加油……」小紅揉揉眼，打個特大的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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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流雲站在門口，將兩人聊天的內容聽進耳裡，搭配藍蘭無比認真的專注眼神，以及三不五時的慘叫聲，他就覺得她好可愛，讓他忍不住想把她摟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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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l: b# t9 N$ m+ ]所以，她愛花錢的嗜好算啥？只要能看到那張小臉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要他散盡家財，他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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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l8 z1 A) N5 W3 }「藍兒……」他低聲叫喚她。

「哦！你來啦？」看到葉流雲站在門口，藍蘭趕緊把打發時間的繡品塞到枕頭底下。

( }% [+ ?* U1 ^4 y7 b8 O/ `$ o0 Z8 g小紅看到表少爺出現，便拿著針線、布塊迅速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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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藍蘭意外跌入冰湖後，小紅的工作內容更簡單了，連茶水糕點都不用端了，只要陪著藍蘭打發閒暇的時間就好，剩下的工作，都由其它丫鬟代勞。

  d' T' ~, Z9 F% W0 o' G" l1 V- e怎會有這麼好的差事？其它人都很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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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K- E3 w" T  U0 O3 ?+ i所以，小紅才慢慢發展出可以賺外快的才藝，而葉流雲也沒禁止她外接女紅的工作，因此小紅照顧藍蘭更加盡心，讓他可以無後顧之憂地處理自家產業。

「整天悶在家裡，煩不煩？」他凝視稍稍蒼白的臉頰，知道她的元氣並未全部恢復。

5 S- T& \8 M9 I7 j「那也沒辦法啊！誰叫我笨，又跌入湖裡，而且還在冬天……」聳聳肩，她輕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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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天她幾乎都在床上度過，連過年都窩在床上，原本預定出席的家族宴會也無疾而終。

唉，好可惜，沒辦法穿得美美的出現在大家面前……新衣服都做好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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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W4 N% U$ s「我帶你回老家玩，好不好？」蓄意忽略她又跌入湖裡的話題，不讓小女人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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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要帶我出去玩？」沒想到大病一場之後，竟然還有這種待遇？藍蘭咧開小嘴，開心得幾乎合不起來。

: N0 l: v* `% H4 F# [5 V; x「不想去？」眉峰挑起。

/ G! P. N; I7 ?4 t「哪有？我超想的！」兩手緊抱男人的脖子，咯咯笑個不停。

* |* w3 ^% J( D8 ]4 R) T/ _葉流雲看著她原本蒼白的臉蛋突然泛起一層薄薄的婿紅，他也笑了，這個提議果然很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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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 ?: w" Q5 W# n" C「那你得乖乖吃藥，把身體養好……」額頭抵著額頭，開出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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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我乖乖吃藥。」藍蘭馬上答應。

% h4 y, z9 g4 M! ?2 m( M$ Z$ P「等王爺回府，見過他之後，我們就走……」葉流雲笑著訂下起程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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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姜王爺要回來了？

藍蘭俏臉刷白，原本讓她丟到九霄雲外的任務瞬間又溜回她的腦袋，讓她無可逃避。

! T8 |/ H3 k: e. N- _. b因為接二連三遭逢意外，所以讓她忘了自己還吞下一顆不知名的藥丸……

就算不跌入冰湖，她也做不出危害他人生命、拯救自己脫離困境的事……唉！不知她還有多少日子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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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蘭坐在情人懷裡，沉默地望著他，似乎想把他俊逸的輪廓刻入眼底、烙進心底。

「我跟你說哦……」葉流雲似乎沒發覺小女人的沉默，從他小時候談起，淡淡說著他跟姜王爺共同經歷的童年時光。

$ {1 t  h) v  R, V* t/ u男人叨叨絮絮的低沉嗓音在藍蘭耳畔迴盪，撫平她心裡的慌張與紊亂……

因為她知道──她的想法跟做法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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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對的事，就不用害怕！

2 C; z0 f9 w% u「小藍？小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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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嬸好不容易趁藍蘭身旁沒人陪伴時潛進房裡，沒想到卻叫不醒這丫頭，怎麼回事？怎會睡得這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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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瞬間推開的門扉嚇著，她完全沒想到葉流雲竟會突然出現！不是聽說他今天要參加尚書府的宴會，不回來嗎？

「很意外叫不醒她嗎？」醇厚的嗓音低聲詢問。

+ J% Z7 b  Q; Z) v2 H6 Y: j3 s- v俊雅的男人踏著沉穩的腳步迎著月光而來，雖然光線不足，有武功底子的人還是可以趁著月色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7 C$ O# ]8 n( j) f* G6 T「表少爺……」周大嬸迅速轉身，想挾持藍蘭當人質，沒想到一個痀僂的身影搶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呃，錢大娘……」她沒想到錢嬤嬤也會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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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4 M) b; u6 @4 }! O  O# Q「藍丫頭吃了有助安眠的藥膳，每天都一覺睡到天亮，你不知道嗎？」錢嬤嬤低聲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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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還真好命。」周大嬸瞄了平靜的容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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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7 Q- g/ |( A& Z6 {尚未進落葉別苑前，藍蘭幾乎夜夜不得安眠，甚至獨自跑到假山裡窩著，性情孤僻；沒想到竟然不到一年，就有這麼巨大的改變，連睡著都有這麼甜美、平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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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9 O( F1 n  o8 O# s她不該讓這丫頭進內院的，原本以為可以靠她接近姜王爺，沒想到卻賠上一個聽話的丫頭。

千金難買早知道，她計算的一切，似乎都走樣了。

「跟你比起來，她是好命很多。」俊臉掛著招牌微笑，但卻沒到達眼裡，凝視敵人的眼神像刀鋒般銳利。

怎會有人以為他是個散盡家產的敗家子？這樣的眼神……哪裡像？

: q/ l# C& i/ L3 {6 H5 y沒想到她也上當了！嘲諷的微笑在周大嬸嘴角蕩漾。「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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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想像到的還要早很多！」為挫敵人信心，葉流雲給予自滿的響應，打擊她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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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f5 U) n( O& U! ~5 J「我想也是……否則這丫頭也不會三番兩次尋死……」周大嬸輕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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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小藍這次再投冰湖，是受不住左右夾攻的煎熬，就跟前一次落水的理由一樣──那次，她親眼看見小藍投湖，卻沒出手救她。

6 o; g9 C+ t, m  z3 V  x如果活著這麼痛苦，死了也好！每天醒來，每次呼吸，都有種痛苦無聲無息地敲打著心肺……這樣的存活，每一刻鐘都如同置身煉獄。

! _* c: N. ~% r; I6 P6 P但鄒家上下一百多口，全因姜老王爺的一個命令含冤而死啊！這仇怎能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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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 w+ y8 e偏偏在他們大仇未報前，姜老王爺就死了，所以，他們只能找繼承他爵位的兒子、現任姜王爺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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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這些鄒家遺留下來的奴僕、後人，沒有人有快樂過活的權力，所以她沒有阻止小藍投湖。

事實上，那天強迫小藍服下的藥丸也只是大補丸，並不是毒藥，她怎會那樣對待從小就跟在她身旁的丫頭呢？

2 \4 J3 o2 F! c" A6 i1 r9 P' t小藍跟她一樣，都只是鄒家滅族裡遺留下來的可憐人哪！

「她從小被你帶大，你不該這樣逼她。」葉流雲毫不客氣地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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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都查清楚了。」看著英姿煥發的少年主人，周大嬸眼神有絲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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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S" L7 P「你……竟然服毒？！」葉流雲一個箭步，迅速扣住周大嬸的脖子，但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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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Q' `4 p# k7 n「她把毒藏在牙齒裡。」錢嬤嬤上前仔細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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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z. _, X0 D, T8 f「我活著，就是為了復仇，大仇不能報，活著又有何用？」周大嬸留著最後一口氣，輕輕說完這句話便嚥氣了。

「可惡！是我疏忽了。」葉流雲慢慢鬆手，而自盡的周大嬸也緩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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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v1 p# ?. a4 v* F/ f0 C+ K「那……小綠呢？」錢嬤嬤惦著外院還有個通風報訊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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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 i3 n" \" ?. m5 I+ K「把她隔離在外頭，不讓她接近藍兒就好了，我還需要靠她把其它人釣出來。」擺擺手，葉流雲迅速做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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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5 j7 |# P- J/ l「藍丫頭好像中毒了？」錢嬤嬤曾聽過她在睡夢中的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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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k* ?4 |; w「沒的事！我曾找老太醫來為她診過脈，太醫說她脈象正常，只是因為冬天落水，身子虛弱一點，用心調養就好了，並沒有中毒的跡象。」葉流雲微笑，為老人釋疑。

0 x0 F: N1 X9 `4 D6 ^/ o4 U& v「好的，奴婢知道了。」錢嬤嬤一拱手，對主子十分信服。

姜王府冷月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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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n. K7 Q$ O, v' d/ o7 L) v之前沒人住的殘破院落，最近在半夜已經有了人聲、歌聲、笑聲，卻把王爺府裡的僕傭嚇得不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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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表哥……」瘋狂而心碎的呼叫聲持續響起。

「我可憐的女兒啊！」朱婉若拿著手絹不停擦拭眼角流出來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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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夜深了。」李嬤嬤為主人送上狐毛披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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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若還沒說話，縮在角落的姜麗蓮突然跳起，抱住破舊的布娃娃，萬分珍重地摟在懷裡。「誰都不可以搶！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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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 D. n+ P1 q看到姜麗蓮萬分珍重的癡狂模樣，朱婉若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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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D; C/ W8 E# u( m) K如果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她會擋著葉流雲，不讓其它女人接近他，更會不擇手段讓他娶了她女兒，那麼她今天也不用看女兒心碎的模樣。

姜麗蓮之前福福泰泰的模樣已經不復見，她現在座骨如柴，讓朱婉若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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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F' u( E) |0 i朱婉若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冷月館，追上來的李嬤嬤繼續報告，「賭坊已經派人上門催討表少爺的賭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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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欠債的單據轉到落葉別苑就好，這種事不用通知我，也不用送到總管那裡去；王爺回來之後，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屬於王府的事，別讓他煩心。」朱婉若冷淡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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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酒樓、花樓、布莊、茶館，都有欠債……」

「有人找上門，就把單據轉給錢嬤嬤；沒找上門，我們當不知道。」朱婉若很清楚該怎麼跟危險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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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n- z8 r3 p$ [8 ]李嬤嬤點點頭，知道該怎麼處理，瞬間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另外，錢嬤嬤來報，表少爺說老家有事要處理，等不到王爺回府就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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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跟錢嬤嬤說，最近府內事情多，我很忙，就不替表少爺辦家宴送別了。」這個敗家子！終於把姊姊、姊夫留給他的錢花光，要到外地躲債了是吧？朱婉若在心裡腹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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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 t$ Z- j" j要走就走吧！反正她不會幫他還賭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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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女兒為他瘋狂、癡癲，在姜麗蓮的病還沒痊癒之前，她連他的影子都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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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K5 }6 G7 c. Y: @+ h9 p% P「是的，我都知道了。」李嬤嬤得到女主人的答案，這才轉身離去。

朱婉若站在原地，默默看著僕婦的倉皇背影。

5 i: r* h% |6 K$ y, g+ d如果可以，她想親眼看著葉流雲破敗地流落街頭，靠乞討過生活，這樣才能發洩她心頭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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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D9 v' ]+ y; f都怪他的父親！瞎了狗眼不娶她，而娶了她的姊姊，讓她枉費青春，空等一個不會成真的美夢，直到最後，才嫁給擁有王爺頭銜的老男人，當他的填房，沒想到他早早抽腿走了，她根本沒有享受過多少甜蜜的夫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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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Q# V" ?, i$ x4 O; N她人生最美麗的時刻，都在十四歲的睡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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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3 s( Z7 `當年，她以為那個人跟著到廟裡上香，是為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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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那個人會派媒人上門說親的對象，也是她！

沒想到……

, J$ @# n5 }3 e9 Y9 f  z這個毀她幸福的仇恨，她牢牢記在心底，從來不曾忘記！她又怎會讓她的女兒品嚐跟她一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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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H8 \& K& ^只是，最後還是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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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9 O( w8 z6 [6 n6 y8 T) ]朱婉若倚著欄桿放聲大笑，嚇走路過的僕婦，因為仔細一聽，那笑聲中似乎帶著撕裂的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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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V& l: h6 @「風好涼哦！」

風兒掀開窗簾，吹進馬車內，藍蘭趴在男人的大腿上，瞇著眼，享受午後微風的吹拂，舒坦的神情像只被梳毛的小貓。

- s0 a" m8 h! W' @2 C5 l5 ]「你可以再睡一會兒。」手上拿著書本的男人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另一手撫摸著心上人的鬢角，溫柔無限。

' e' l8 A6 V& h" ^; \「好的！」藍蘭笑嘻嘻答應，兩眼乖乖闔上。

葉流雲凝視趴在腿上的小丫頭，眼神無限溫柔，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她嬌俏的身影……

馬兒走得不快，車廂搖搖晃晃，睡夢中的人兒嘴角始終掛著笑意，在她的夢裡，沒有毒藥、沒有陷害、沒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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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O  @5 m- ~+ F- u* i' Q/ a他們將一直沉溺在含有花香的南風中，然後──

) q( S$ Q  o8 K" `1 g0 i相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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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d# V1 ^' A' y# a+ a3 b【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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