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蜜悅 -【穿越做丫鬟之一】喬二少的祕書丫鬟

g520

第九章
1 }3 h6 h  D# j% y1 U/ A
  Q' r. ^% e' o/ G8 n　　生日那天發生的事，對方涵來說，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個小插曲。

1 R" \0 m: t( _  w- d　　不管那日在糕餅舖裡見到的婦人與這個原身有無血緣關係，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因此過沒幾天，她便將這件事拋在腦後。

　　如今，她又回到工作崗位上，但事情少了許多，各種出差、應酬的事都沒她的份，平時只要替老闆整理一下書房，安排行程，完全是份標準的錢多事少離家近、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工作。
% E- N. ?" k. {) \0 k  s" G
4 @% k4 w$ b/ w; ?  i　　這天，喬柏容再度出門和人談事，方涵嫌待在房裡悶，又想著那群喬家主子在經過先前的事後，應該不會再蠢得找她麻煩才是，因此決定出去透透氣。
, g5 a8 Z0 \; t8 p, E% b
3 n; G2 B* {8 Q　　如今已入秋，院子裡的花就快要謝光，她再不去晃晃，便得等明年才有花可看了。

! c5 v0 X# V# K3 d+ |5 D1 }: Y. D　　只是沒想到方涵才剛走進院子裡沒多久，便撞見喬家大少爺。

+ D8 Z7 b$ D% X# }1 Q$ e　　自從三年多前她開始專職伺候喬柏容後，因喬柏容與家人的關係一向不怎麼樣，唯一稍有往來的僅有庶弟喬三少，連帶的她也不常見到其他主子，所以，當她看見喬大少時還楞了下，直到聽身後的綠禾喊了聲「大少爺」後，她也才跟著躬身喚了他一聲。
8 a' W! M* S* X
' c2 X" J' S+ R  H% R& T* z; M# G　　喬大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忽然道：「妳就是那最近害得我喬府家宅不寧的芳寒？」
! @+ n* R. d6 H" E3 k$ H2 p
　　呃，這是要她怎麼回答？難不成要回一句「要不是你老媽存心打死我，大Boss不會故意扣下月例不發」，還是要說「有本事你們自己賺錢養家，別靠我老闆養」？

　　方涵偷瞄了眼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
+ |1 }6 h2 Q/ L$ Z6 `6 e. Y
　　只是，對他不屑歸不屑，這表面樣子總還是要做做的，因此她故作惶恐的道：「奴婢不敢。」

　　沒想到她這一開口便惹得喬大少更不悅。
1 v" X- r7 L* J9 D  X4 D
　　「不敢？哼，你不敢，就能讓那小畜生為了你把我表妹扔出喬府，之後更為了你而頂撞母親，扣住府裡的用度不發，拋下公中生意不管，甚至還以此逼迫父親答應你們的婚事？」他冷笑，「那我倒想知道，倘若妳真『敢』了，他又會做出什麼事。」

& q  a2 m1 A+ c5 ?; N" F　　喬大少自幼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對這與他不同母的嫡弟可說是極為不齒，亦無任何好感。
+ n4 x9 [7 O4 }$ Z- U" w9 U& K
　　不過，他這番諷刺，方涵卻只注意到他後頭那句話。「什麼婚事？」

2 _, u; r" G! P! \" S* e6 a  G  O　　他們的婚事……難道喬柏容竟想娶她當正妻？

" n) |' I, m" q% S1 w) Y8 W: Y) Q　　畢竟在這個時代，若只是納妾，一般並不需要經過父母同意，並且也不會稱為「婚事」。
& O, U2 P# F% b
0 c  a! l7 D8 d$ l7 i5 D3 d　　可是，她這個當事人為什麼完全不曉得有這回事？
# [- G9 R) w" h5 g2 S
- I1 |. |4 E! R2 p. c' Q　　她怎麼也想不到，從沒提起欲收她入房的喬柏容，居然有娶她為妻的打算，並且還付諸實行了。

( ]8 u" I# R1 U4 s　　乍聽這消息，方涵並未感到任何喜悅，只覺驚愕。

　　她不懂喬柏容是怎麼想的。

6 Q7 U# Y8 y6 D. G6 t, q. i　　要知她如今是奴籍，即使喬柏容不是喬家的嫡子，只要他姓喬，便不可能娶像她這樣身分的人等等，奴籍？
+ a8 A$ O3 b7 K# P
　　方涵忽然想到先前見到的那名婦人。
; g5 l5 d0 G! F- p
4 X8 C# q6 P& s1 a　　喬柏容費了那麼多心思促成那次偶遇，難道就是為了幫她脫離奴籍，好順利娶她？
  t9 l- P8 i, f, k6 E
　　「別裝了，我就不信若不是你吹了枕邊風，那小畜生會有這種念頭？」喬大少滿臉鄙夷的望著她，「不過這也難說，畢竟他是低賤的商人之女所生啊，不懂規矩是正常的。」
! e8 a! Z4 d" g
　　方涵聽他開口閉口小畜生，滿是對喬柏容的輕鄙，不禁惱怒，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身分，脫口道：「大少爺，二少爺與您畢竟是同父所出，您口口聲聲罵他畜生，就不知老爺和您又是什麼了？」
/ _) c- `" l0 F7 s
　　「你說什麼？」喬大少立刻沉下臉。
" ]- T' }; H0 D' Q- j
　　「芳、芳寒姊姊！」綠禾也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麼大不敬的話，不禁驚白了臉。

　　方涵被喬大少陰沉的表情嚇得後退了兩步，卻死咬住唇不肯屈服。
* L0 v  @- v% F) t. b
　　那些話的確是她心裡所想，雖然衝動了些，但說出口後她倒也不後悔。
$ m" G& P& ~$ g9 a2 u. h* A
! u0 L, q# d6 y! t  K　　這姓喬的一家子除了她Boss和那勉強還算正常的喬三少外，其他全是神經病！
9 S3 `: l$ N: g* f  a
# P: A* z( d3 }　　她這也是豁出去了。
7 v: [8 d% n2 J+ j, Y2 x/ {  F1 S
  Z8 z* F5 d0 x　　若那些難聽的話是罵她就算了，她可以當耳邊風，置若罔聞，偏偏喬大少罵的卻是她家言自！
3 d- o! E- q. k8 f; m# e
* E* q( `8 N0 X: F) e3 P7 r　　喬柏容從過去到現在，無論是明裡、暗地裡為她做了這麼多，她無法忍受聽見他受人污蔑。

! L5 o5 ]. b9 ]/ w0 I- I　　先前她都已經只待在喬柏容房裡，低調再低調了，喬夫人都能隨便尋個理由想打死她，若現在還不能講實話，未免活得太憋屈。
3 u' Z/ X% |, C4 H( x
# U+ f8 D' C8 D　　「難道我有說錯？」她咬牙頂了回去。
6 ], @: g& b/ N
　　「芳寒姊姊，您別說了。」綠禾急死了，連忙擋在她身前。「大少爺，芳寒姊姊糊塗了，您別和她計較啊！」

; J) x+ U2 Q7 C( b8 o　　上次芳寒姊姊被打一事，她沒被處罰已是萬幸，這次要是再讓芳寒姊姊出事，她肯定得被二少爺扒層皮的。
- C; E* Z  b, Z* T0 [
% H) z# v  l5 m  `% u2 [' B　　她可沒忘記剛才大少爺說二少爺想娶芳寒姊姊啊！

　　「滾開！」喬大少走上前一把推開綠禾，朝方涵伸出手，「好，好得很，小小一個賤婢，仗著主子寵你，就以為能飛上天了。」

3 A: J: ^7 x/ L+ e+ S% R1 q: \　　方涵本以為他要打她，直覺的想伸手擋，不料他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 x0 r/ O4 H- }) V+ _; u
" ^) V/ R! p  o8 o　　她想掙扎，卻又怎麼敵得過男人的力氣？
/ a" |, @! q: A* P  K* v" |
　　喬大少以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頓，居高臨下的觀了她好一會兒，「生得倒不錯，難怪那孽種對你如此傾心。」
# ?  s+ |3 ?0 J0 w+ z: r6 t
7 _% W' c' h9 @! \　　方涵瞪著他，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s$ I+ R& O+ r$ k' }　　接著，喬大少冷笑道：「就不知倘若他知曉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有染，還會不會想娶你？」

- A3 s( U" Z9 G- ^) }2 |4 T- Z　　他這是想毀了她清白？方涵臉色大變。
/ v4 R9 S! L2 \2 ]& }0 u3 t# n
　　不得不說，這招的確狠毒且有效，這種事就是發生在現代，都能成為分手、離婚理由了，更遑論發生在古代！
% \2 z8 O4 _4 U7 N6 u
　　不管喬柏容再寵愛她、想娶她為妻，若是她真失了清白，只怕他也不會要她了。
. r7 G" l6 V7 r8 ^1 V
　　雖然她沒妄想過能成為他的妻子，但也絕不想讓這種事發生。

7 q! n0 z! b2 Z9 H: s　　方涵再也顧不得自己是僕，而眼前這個男人是主，她伸腳用力往他的小腿踢去，趁著他吃痛鬆手之際掙脫，迅速逃跑。
  ~* `$ ?  Q. S) P5 C/ m
　　可惡，這一家子果然都是變態！方涵邊逃跑時邊氣憤的想著，仍不斷聽見喬大少的吼叫聲傳來。

　　可惜她沒能跑多遠，一下就被逮著。她驚叫出聲時，喬大少已將她撲倒在地上。
8 O& }) t4 G, V
　　她摔得頭昏眼花，正想爬起來，不料他死死按住她掙扎的身子，唰一聲撕破了她的外衣。
4 l3 T, M( M3 ~/ c$ V: n9 U
- f4 ^! b% A/ o: F　　「就讓我瞧瞧，你究竟哪裡吸引他，讓他甘心為你做這麼多！」喬大少冷笑著，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 J; L, R  ]* M1 o( {( H& B+ d　　「你這個瘋子！」方涵大駭，要是挨板子就算了，她絕對不願被這個噁心的男人侵犯。

/ {0 D3 s$ a/ \3 B* z0 u% S　　也是如今她才明白，這種事不是和誰都行的，就算她想當成被狗咬了都沒辦法。
! y# M3 e/ {- d, u
　　她當初肯和喬柏容上床，絕非像她以為的，只是為了想在喬府裡過好日子。
* M. t- C4 `( v: R3 y( P
+ C2 h! B- o- N) l! H　　倘若她心中對喬柏容並無好感，不會半推半就的允許他碰她。
0 u7 o* j+ Z6 K* n4 L* U
' h& Q8 r3 R( Y/ ^, M4 _3 O6 s% Z　　「隨你罵吧，我就要看那孽種到時還肯不肯娶你。」喬大少不客氣的撕扯起她的衣服。
5 k4 L+ u2 y' z4 P/ ]7 U2 i
! c8 M; _0 Q& ]$ o! W+ @　　方涵氣極，口不擇言的道：「平時裝什麼清高的讀書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一名弱女子，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吧？喬府的男人若都像你這般，也難怪一蹶不振！」

　　這話明顯踩著了喬大少的痛腳，他臉色一變，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 E+ A! {" m. ~9 p3 i- n. \
5 z* F) m! e4 `7 ~　　方涵只覺臉上一痛，耳邊嗡嗡作響，可是她仍咬牙繼續道：「怎麼，被我說中事實，惱羞成怒了？」
) ~; z9 G5 w4 W$ i# f6 y
- z0 v( w- o. Z6 Q, r2 D' G  O9 G8 l　　她原本便是伶牙俐齒的人，不知為何，只有在喬柏容面前時，反應才會稍慢些。

　　「妳……」喬大少一頓，好半晌後才氣呼呼地道：「你不過是我家簽了死契的奴僕，莫說要了你的身子，便是隨便將你打死、發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1 Z) u: A- ^7 {/ n
　　這時，一陣匆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兩人直覺轉頭望去，發現那是喬三少。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喬三少急急跑來，「光天化日下在院子裡強迫婢女，可不是咱們喬家的作風啊！」

　　他是收到了綠禾的求救才趕來的，就怕晚了便會鬧出大事。

　　喬大少見到他，先是感到意外，隨後瞇起眼，「三弟，難道你想為了個賤婢和我鬧翻？」
* x' H. b  m: L" ~/ I% o
3 H% S, v& Q3 @$ N2 ]; p3 r　　喬三少無奈的望著他，「大哥既然也知道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丫鬟，又何必為了她得罪二哥？」
4 u6 n: c# |- X
　　他實在不懂父母和這些手足是怎麼想的，明明得靠二哥養活一家子，卻又屢屢向他挑釁。
, }+ h! C- E7 o& C
8 e7 t* _/ E/ E) s　　而二哥也真是，丫鬟再好，也只是個丫鬟，納了當妾，給個名分也就是了，何必硬要娶為妻，闖出這麼大的風波？
" _1 ]3 s. d7 p
　　由於喬三少庶出的身分在家中備受漠視，因而比起府裡其他主子，他是較為偏向與他處境相似的喬柏容。

2 t( k- T6 Y' U- r6 H  G8 O$ |　　喬家這一代就只有他和二哥不是喬夫人所生，喬夫人根本不想見到他們倆，再加上府裡的用度大權掌握在二哥手中，腦子很清楚的喬三少深知與其討好喬夫人，還不如和二哥交好，得利更多。

　　喬大少先是心虛了片刻，隨即卻又怒氣更增，「得罪便得罪了，有什麼了不起，你怕那孽種，我可不怕！」
6 S- T0 z6 C$ M5 Q+ W6 E: k1 c
　　說著，他又繼續欲拉開方涵的衣裳。
  I( A: v% @( N! W
7 G) l) ~  u& O$ j- a　　「放開我！走開！」她不住尖叫。

　　喬三少急得幾乎跳腳，「大哥，你別糊塗了，這種事傳出去，於我喬府的名聲有害無益啊！」

( F# k' ^% y5 i# n　　「你不說，我不說，這事又怎會傳出去？」喬大少睨了他一眼，「還是你對這賤婢也有意思？」

　　「怎麼可能！」芳寒可是二哥的寶貝，為了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頭腦壞了才會對她有遐想。

9 P! ~4 s* b" N　　「那就別打擾我！」喬大少發狠，低下頭就往方涵的嘴親去。
$ ^) }  }- e4 D# K5 q# K$ H8 U! j1 ^
1 q+ q: _2 t- m( j　　方涵豈會放過這機會，當然是直接死命咬住喬大少的嘴。

　　喬大少只覺嘴上一陣疼痛，正欲拍頭躲開，沒想到接著後腦又傳來另一陣劇痛，他身子晃了晃，便直接倒在方涵身上，失去意識。
9 X( N0 B3 e* M& X& j
1 F. A0 A) r5 r5 M( w" x　　方涵被壓得差點喘不過氣，呆呆的一時之間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好不容易推開身上重死人的傢伙，卻見喬三少手上拿著一塊磚頭，滿是無奈的瞪著她。

) J7 N. q1 \, ]/ S　　「這下可好，為了你，我可是把大哥給徹底得罪了。」喬三少苦笑道。
3 x' a5 P8 m! z9 u% e  `: K
/ m1 t! [6 d" p; n1 D- K' `3 g　　而且，得罪了大哥，也就等於把家中除了二哥外的其他人一併得罪光了，這買賣還真不知劃不划算。
. j  r( p7 g& F6 V3 N# e9 _" R- |
　　「謝謝三少爺出手將救。」方涵勉強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全身仍在顫抖。

　　「用不著謝我，到時你請二少爺保我一生平安順遂就好。」喬三少長長歎了口氣。

; j1 H  Z0 |8 A' E7 g　　他會出手，便是因為清楚芳寒若怎麼樣了，二哥一怒之下說不定會毀了喬家。

' O/ C. j" t  B4 n　　與其到時和家裡那些人一起陪葬，還不如先臨陣倒戈。
7 Q3 x) H$ t1 }- V  {
9 ?9 ?% j+ `, E　　得罪大哥總比得罪二哥好，得罪大哥頂多就是在喬家混不下去，若是得罪二哥，恐怕在哪見都混不下去了。

/ J& @( E$ n+ g$ Z　　現在只希望二哥能記著他這份功勞啊！
/ h( A! F& B5 E# Z# |6 \- [. t
/ Z& F! a1 F: h; q9 K　　「這是自然……如果到時二少爺還肯聽我的話」方涵攏起身上破碎的衣裳，低聲道。

　　雖然她沒真的被怎麼樣，可是古人保守的風氣她是清楚的，就是一對男女不小心撞到，都很有可能被強迫湊成對，何況她還和喬大少拉扯了這麼久，她很擔心喬柏容會有什麼想法。
9 ~% Q$ h5 F  F* s' \
$ _' ~! N) r! ~5 Q/ H% y8 E. s* Y& E　　喬三少多少明白她的顧慮，不過在這一點上他實在幫不上忙，只能安慰道：「我想二哥不是那種人，你就別太擔心了，先快回去休息吧。」
! E* v2 {. V" ^: h& E1 Q
5 t: ?+ y2 @7 l+ @　　剩下的，也只能等二哥回來再說了。

" S9 e. @3 b, C2 P/ U0 X) ~* V　　唉，還得去喚人來把大哥抬回去呢！否則要是大哥出了什麼事，他又得倒霉了。

% U9 z) w) B7 q* [" |" z# H7 T　　喬柏容在接到消息時，幾乎是立刻丟下那個正與他商議事情的人，命車伕載他返回喬府。
- C3 U  x  R! H2 m
　　他真想不到這些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家人竟愚蠢至此，明知不是他的對手，還偏要往他的死穴戳，簡直是活膩了。

　　回府的路上，他既悔且恨。
$ G! q) L  @, R  d
) |+ n; K# ^. i　　悔自己高估了那群人的智慧，以為他們受了教訓後便不敢再隨意動芳寒，才留她在家中，又恨大哥竟如此膽大包天的羞辱他心上的人兒。

　　那急急來尋他的人是綠禾派的，因此他只得知大哥欲侵犯芳寒，卻不曉得後續情況如何，故而更是心急如焚。
4 h' K* U! Q/ E' l/ R
, y7 g: |6 f* w, N　　當馬車駛至喬府大門前，甚至還未停下，喬柏容便已毫不猶豫的跳下車，直接往府裡沖。
  X7 F5 @4 O5 R+ i% ]% ?4 N
　　當他奔進所住的院落，綠禾一見到他，立即淚汪汪的奔上前。
. b& V9 K: A6 M; x; _4 a2 E
+ r- m$ @2 J1 w. I　　「二少爺，您終於回來了！」
; Y' e8 M: \; g+ u
　　「芳寒呢？」他劈頭就問。

, `! y6 N8 ~# {　　「芳寒姊姊正在洗浴……」
% Z- O  y' t: [# T' A7 W; N, i
　　這時候洗浴？難道她真的被大哥……

: t; L9 P! Z  l1 L5 @　　喬柏容心一沉，大步往房裡走去。

4 A$ Z8 d3 m  ]9 K! C　　當他見到那一地破碎的衣裳，以及正泡在浴桶裡，臉上帶著巴掌印，紅著眼睛、鼻子死命搓洗肌膚的方涵時，覺得心都快碎了。
: |; r: d6 l' `# A( B
　　他走上前，直接擁住了她，「對不起，寒寒，對不起……」

7 {( ?, {* a4 b) |+ Z' H　　突然被人擁住，方涵先是嚇了一跳，隨後想起先前的遭遇，突覺一陣委屈，接著便哇一聲哭出來。
6 [9 V' s* U- j
: B- |. Y1 P: \0 F  J" i; l3 e2 r　　「嗚嗚……你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害我被人欺負？」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喬柏容心疼極了。

' O4 Y* i1 P6 P; y+ g# Y5 S　　「我當時超怕的，那渾蛋噁心得要命。」她繼續控訴。

' z5 Q  C1 l+ |4 h0 I4 o　　「對不起，你放心，我必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看她這般可憐的模樣，他早在心中將兄長千刀萬剮。
' O5 j0 \7 k) y4 C; Z, Z! D
3 ]0 X, R3 L9 Z6 Q　　「你們這一家都是瘋子，我要搬出去住……」

& y- @* {' t( n& f- K　　「好、好，我立刻和他們分家，不住這兒了，這些姓喬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喬柏容哄著，完全沒有自己也是喬家人的自覺。

7 V$ p- E, d! a4 _" [: N' M# M　　方涵聞言一呆，暫時忘了哭泣，注異的抬頭望向他。
$ l, [5 m+ ?$ A' R
　　其實，她說要搬出去只是氣話而己，她也清楚自己只是奴婢，當然要住在府裡伺候主子，怎麼可能真的搬出去。

　　沒想到喬柏容居然答應了，還說……要分家？
& Z+ y6 v; _6 c, x
　　他竟然要和她一起搬出去住？
. H0 _2 D$ V4 I7 n* R9 Q0 E2 F- M9 q
8 [  _; D) E# g# y0 g6 b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或是他們之間有溝通障礙。

　　見她呆楞著沒有反應，喬柏容以為她懷疑他只是哄她，連忙道：「我在別處還有宅子，我們先搬過去住，以防他們又為難你，至於分家的事雖得慢慢來，不過我也不會讓他們拖著的。」
  R) k" f, u$ ~+ p( n4 n
　　方涵覺得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維，她想過很多他回來後會有的反應，就是沒想到他會這樣毫無顧忌的站在她這邊。
+ k$ x& G/ u9 S" R) C
　　「二少爺，」她怯怯地開口。「剛才大少爺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別說了。」喬柏容沉痛的緊摟著她，心疼萬分的吻著她臉上紅腫的巴掌印，「說起來你亦是為我受罪，這公道我總是會討回來的。待會兒你喝了避妊湯後，就忘了這件事吧，以後我們成親，住在外頭，再也不會和喬府有任何往來。」

　　避、避妊湯？方涵又呆住了。難道他以為她真被大少爺侵犯了？

. O! N" }6 J  Z$ n* A) V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開口說要和她成親？
4 M3 H; A( ^/ k/ {2 M0 Z8 h2 J
- F' d4 ]' G8 t  M# `8 z. b' p8 |　　她覺得有必要確認一下，「二少爺，你說要娶我……在發生這種事後？」
+ t/ r6 Z* S. M9 P3 f8 n# q6 A
2 L+ W" I* ^) E" x) b+ o3 ?　　「我本來就打算娶你了。」喬柏容輕歎，「如今你因我而受了這番苦，我斷沒有捨棄你的道理。」
. u. r, {0 H4 C( Q4 p
) N4 K. r, s% f7 I- R' H; y9 w5 W2 H　　方涵幾乎震撼得說不出話。

　　她知道喬柏容喜歡她，卻不知他竟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她清了清喉嚨，「二少爺，其實我……」
% e+ V1 X  \% U4 ]1 D
% ]6 s! D7 {$ `5 Y$ B$ h2 ^　　「以後別喊我二少爺了。」他打斷她的話，「看你要叫我柏容或是其他稱呼都好，就是不要再將我當成主子。」
/ h' {( o9 L- k9 I
) a5 `% ~) D- _8 ?) ]　　「喔。」方涵輕輕勾起了唇角，將先前那些驚慌、擔憂統統扔到一邊去了。

6 M2 r+ {: r' u1 g0 C　　該說什麼呢？這種連在現代都屬稀有品種的優質好男人，居然給她在古代撿著了，這機率比中大樂透還低啊！

& g1 N5 e; |2 d　　她突然覺得滿心甜蜜，那自剛穿越來時發現自己很倒霉的成了婢女後就存在的怨氣，似乎就這麼消失無蹤了。
2 ?4 X  x) ]8 ?% S
  P1 d/ R! {" v) q; x4 w　　哎，人家成了格格、公主都還要努力和反派鬥智鬥力，她穿成小小的婢女卻還有個大Boss罩著，說起來比她們都還幸運啊！
0 I/ [8 {: r0 b
　　雖然如今看來她很可能將會有個極品惡婆婆，不過那女人和Boss完全不同等級，之後又分家的話，大概真的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 q* R/ o  t) R6 O0 |+ q9 a
　　「柏容，」方涵試著喚他的名字，唇邊漾起笑意，「其實我是要說，你大哥他剛……」

　　她話還沒說完，他的指便撫上她的唇。
# B. s* r8 e6 o6 D3 B
　　「答應我，把今天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好嗎？」

　　這個男人啊，也太心疼她了吧？方涵好笑的抓下他的手，握住，「我會忘記它的，不過還是要跟你說一聲，其實你大哥只打了我一巴掌，又撕壞了我一件衣衫而己，然後他就被你三弟打昏了。」

　　「……打昏？」
( ~! h1 i5 a& l& X
　　「對啊，你三弟拿磚頭把他敲昏，現在應該已經被抬回去救治了吧。」方涵吐了吐舌，「你三弟還要我轉告你，他拚著得罪父母和其他手足的風險幫了我這一回，你可得好好報答他。」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會好好答謝他三弟吧？

7 O; [; E* m) T2 J2 b5 }3 R9 x  y& i　　喬柏容瞪大了眼，「所以我大哥他沒有對你……」

　　方涵輕輕一笑，「他是想，可是沒成功。」
  E- Q3 j  \3 u8 r: |
　　他有種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的感覺。他本已作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卻從她口中得知大哥並未得逞。
1 z) a" q1 H: B# J8 Q( V9 \
　　喬柏容長長吁了口氣，更加攬緊了她，「提醒我，得好好謝過三弟。」
7 q9 x% S9 l0 w7 L
　　他打定了主意，往後無論三弟想從商還是繼續讀書考科舉，都必定會好好照顧他。
9 [: W2 `3 G# v( E% d9 u3 o
　　至於其他人……哼，等著瞧吧！
4 ]2 [, Y, a. F/ j& s8 H; c- N8 P
, ^' ?. v! D, M3 `! g( i% P4 F　　「嗯。」方涵應道，卻又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二……柏、柏容，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先沐浴呢。」

+ T! y9 m# x! ~  N- ~　　喬柏容這才放開了她，只是當他看見她胳膊上一道道搓出的紅痕時，又忍不住皺起眉，「你泡泡熱水就好，別再這般折騰自己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覺得被碰了很噁心啊。」

　　「那也該是折騰他，不是折騰自己。」他低頭親了親她肩上的淤痕。
8 i, |* v2 S; R/ G& `
8 X. E2 r& K% B- ~, c% m. O　　被他這般吻過後，方涵發現，她先前的不適感竟慢慢消失了。
4 d& D* E* Q9 [/ l
* D* S3 _5 ^( \3 b* ~/ E! c8 O　　「好啦。」她小聲地道：「那你先出去嘛。」
+ b+ `! l0 P; ~
　　換作平時，喬柏容是不會答應的，不過他知道她今天受了極大的驚嚇，想一個人靜一靜，因此只是點點頭，「你快些洗好身子，等會兒我替你上藥。」

0 x1 ^4 T8 @0 u8 A; ~, [3 y　　方涵原本想說她可以自己來，不過想想又覺得太見外，因此最後輕輕應了一聲，「嗯。」
0 b% r( a+ L. E# E! \
　　喬柏容看出了她的心境轉折，朝她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 {8 {: q1 D3 Y5 ]

g520

第十章

　　喬柏容替方涵上藥上得格外仔細，不放過任何一處淤痕。

* o0 @7 b6 K4 y" T* k　　待上完藥後，他又取過乾淨的紗巾將那些紅腫受傷的肌膚都包裹起來。

; K! U* |6 Z: n- ]4 N　　方涵起先還帶著幾分好笑和甜蜜看著他的舉動，但後來就覺得不對了，特別是當發現他居然連她的臉都不打算放過時，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 r8 ^' }2 k( P: x/ J　　「等等，我的臉不需要也包起來吧？」她警戒的摀任臉。

　　全身裡得像木乃伊，她要怎麼見人？
* ^  z) W/ M: d
　　「別動，這樣才好得快些。」喬柏容拉開她的手。
! g8 \& W4 k/ a
　　「不要，這樣好醜。」她猛搖頭。

　　與其包成這樣，她寧願好得慢些呢。
6 d. C% K: @: P
　　「乖，聽話。」他的語氣很溫和，卻也很堅持。

　　方涵狐疑的瞧了他好一會兒，脫口問道：「你該不會有其他目的吧？」

% O0 U2 T" j$ Z1 z' k　　喬柏容微微一笑，「你傷得這麼嚴重，我不過是希望你好得快些，才替你包紮，哪裡有什麼目的了？」

　　方涵要是還聽不出他的確別有所圖，待在他身邊的這幾年就白混了。

9 I& f0 X8 e0 N/ Q3 ~　　她這回只被打了一巴掌，外加肩上有些淤痕，不但跟上次挨打相比差得遠了，只怕連喬大少都傷得比她重。

3 R# _  p3 L6 n0 V1 W+ N　　明明只是小傷，喬伯容卻非要將她包得活像被人圍毆過似的，肯定有其他目的。
/ w3 H8 e" q) K" r' z2 w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滿是疑惑的瞪著他。
* X# j: M" ^$ `6 B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神秘的一笑。
& g: N( s! T0 A& T' p  y7 H* w
　　話才剛說完，便聽見外頭傳來綠禾的聲音。
+ b* H/ d4 `7 w, [& V! ?
　　「二少爺，夫人得知大少爺受傷，派了王嬤嬤來請芳寒姊姊過去一趟。」

% ?' h8 S0 E, E/ D　　這時教人過去，肯定沒好事。

　　屋內的兩人對望一眼，方涵還沒決定該怎麼辦，喬柏容便先道：「我正在替芳寒上藥，你讓王嬤嬤等等吧。」
! E2 ]" d  \) J1 q8 @0 W
　　「是。」綠禾領了命便退下。
( q- Y0 r3 [* I& v$ Y
　　「我以為我的傷都包紮好了。」方涵挑眉瞧著他，「還有哪裡要上藥？」

　　「沒有了，不過讓她多等一會兒無妨。」喬柏容聳聳肩，毫無愧疚感的承認了自己的故意。
5 _# r# M/ i' }3 X/ n/ t+ Z2 _
　　「好吧。」她噗哧一笑。

3 K0 {( d# g+ T- N- u　　只是這個「一會兒」可不短，兩人非常悠哉的在房裡磨蹭了近半時辰後，才慢吞吞的走出房間。

　　此時那王嬤嬤己氣得臉色鐵青，只是喬柏容是主子，他又牽著方涵的手，還時不時流露關切她身上傷勢的表情，讓王嬤嬤就是再憤怒也不能多說什麼。

　　更何況喬柏容還輕輕的擋了句，「芳寒傷得不輕，照說應該好好休養，別四處走動的，不過既然母親想見人，我便陪她走一趟吧。」說得好似多麼勉為其難的給喬夫人面子。
8 `8 d. O5 v  x% N( T7 E! G
　　王嬤嬤聽了，氣得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0 ]1 A. b' a( [0 O1 l+ D& T　　瞧那丫頭不過就臉上、頸子和手上受了點傷罷了，雖然包得密密實實，看起來似乎很嚴重的樣子，可是也不到需要待在屋裡靜養，不能隨意走動的地步。
5 o) C7 E6 V) a9 _) O8 M1 H. ?
% X& Q7 N8 {0 k7 E' o, |: ]( A　　但主子就是主子啊，主子要指鹿為馬，他們這些下人也只能點頭說：「是是是，這匹馬毛色真美，身上還有班點呢！」
# W: c% f. U- H% Y5 }0 Z
0 L6 w9 [" D$ Y7 j! r　　不得不說，喬柏容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力不容輕忽。

　　王嬤嬤好不容易才忍住氣，領著他們前去喬大少所住的墨園。

　　他們來到墨園時，剛好看見喬夫人正在怒罵那些伺候喬大少的下人們，而大少奶奶則在一旁垂淚。
# G9 p! j( R  \% v: `
# y6 I0 S. [- P: k: g/ N# h　　當喬夫人一見到方涵，幾欲撲過去撕了她。
0 N5 v4 O. ]( _8 L6 T! S2 E3 C; K
& j  X: ?" s$ s# r  c6 d　　「你這個賤婢，要是我兒子死了，我要你償命！」
& E. e( ^5 D( R* F
　　她最心愛也最有成就的大兒子，竟然因為這個女人被打得昏迷不醒？身為母親的喬夫人幾乎氣瘋了。
  T1 t1 z; x  B. Q& Y) m- l6 T. t2 m: {
　　喬柏容先一步擋在方涵身前，淡淡地道：「我以為母親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大哥為什麼受傷，我想母親清楚得很，又怎能怪到芳寒身上？」

　　這事說起來的確丟臉，喬家大少爺竟在府裡花園中欲強迫婢女苟合，要是傳出去可會大大失了面子。

1 O1 K7 Z2 ~7 j$ D: a& K　　但喬夫人怎麼甘心呢？在她大兒子頭上敲那一記的也是喬家的主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罰多重，她的氣便只能出在芳寒身上了，更何況她早已看這丫頭不順眼。
  q* h% k4 W2 n, l
　　喬夫人恨聲道：「芳寒不過是簽了死契的丫鬟，早就把命賣給喬府了，別說伺候主子，便是我要她的命，她也得交出來！」
# ?- [$ h/ O) I3 m4 x
% f( ^5 Y  Q: |  Z　　「母親，您這麼說就不對了。」喬柏容不疾不徐的道：「芳寒的身契我很久以前便燒了，如今她早已非喬府丫鬟。您也知曉當今朝廷最重視人品，大哥在府裡意圖侵犯良家女子，這事要是鬧大了，只怕大哥便是被革了功名，都還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8 U' ^) |/ x( R( |
: w5 y# u/ G. h4 o& J4 T　　此話一出，別說其他人，連方涵也呆住了。
8 l8 h+ \7 M9 m8 u! @- h
- S0 L  l% w  F; L# Y% Y　　她可完全不曉得自己身契已被燒的事啊！

　　喬夫人的臉色亦變得極難看。

; [  b& b; p; Z7 ~　　喬柏容這番話，對她而言便是赤裸裸的威脅！她的長子可是如今喬府裡唯一有舉人身分的，要是他為了那賤婢竟被革了功名……
( \% a$ `. E, r, [; g' l
: d; A* ^" B6 Q, R2 g1 i# ?/ e/ `' O　　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 s$ ^5 @0 q* u　　不，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 z- i$ H( F; v, ]  [
# |  S6 Z5 j  A+ z/ A　　喬夫人恨恨的瞪向喬柏容，「哼，你說燒了便燒了，誰知真假？若她的身契早已燒燬，那此刻她是以什麼身分待在府裡？」

　　喬柏容從容的道：「自是我另外和她簽了一份活契了。」

　　說著，他慢條斯理的自懷中拿出一張紙，攤開給眾人看。
2 [, M3 g. ^" k% b/ Q: N+ ]* `) m
1 b, `; Q6 f8 s" C+ J3 J1 {/ W　　「和舖子裡的伙計簽的活契一樣，以數年為限，時間一到，便要再重簽一份。既是活契，芳寒便不算賣身給喬府了，府中自然也無人能隨意賣了她。」

　　語畢，喬柏容滿意的看著眾人精采的臉色。

　　身為當事人，卻也是第一次聽說此事的方涵，因為正站在他身邊，便忍不住好奇的多瞄了幾眼那份契約。
/ V7 S  w& l5 @2 c- z
　　沒想到那上頭還真的有她的指印。

　　方涵楞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先前被打傷臥床休養時，喬柏容曾偷抓她的手蓋下指印的事。
& b0 y+ l- ?  ?* d+ T7 C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未雨綢繆……以及超重的心機。
+ s. M- R+ s. f
3 E) o0 G( Z: b$ f, \5 t　　「誰、誰會知道這種事？你沒說過，你大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喬夫人雖這麼說，但氣勢明顯弱了不少。
1 M0 I  R: Y5 Q# f
' W7 R4 `7 L# f　　「當今律法可不興不知者無罪這套。」喬柏容淡然地道，仔細將那份身契折好，收進懷裡，「更何況，以芳寒的身分，想將這事隨便遮掩過去，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 |4 W" W5 u2 D, E# H" K: W" Z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是個奴僕罷了，就是脫了奴籍，現在也是在府裡做事，哪裡有什麼身分？」

　　喬柏容只是笑了笑，「看來母親在挑人進府時，似乎都沒仔細注意他們的出身哪。」

　　喬夫人瞪著他，心裡倒有些不安了。

　　她雖不喜喬柏容，但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多少有些瞭解他的性情。
: x  ^  h! F9 W! J8 L
　　他心眼和手段都不少，但敢說出口的話必定是極有把握，絕不會隨便危言聳聽。

9 A/ a  x' W6 Y% i/ @　　他既提起了芳寒的身世，那麼芳寒的身世肯定有某些她所不知道的秘密，不管是真的，抑或是他故意安排。
1 [2 r: Q9 E! H
　　喬夫人勉強按捺心中的不安，冷聲道：「我才不管她身世如何，今天你大哥因她受了傷，此刻還昏迷不醒，總要有人出來擔這責任！」

3 A3 J4 ~( ^. b0 H) k4 u　　「他會受傷，不正是因為意圖侵犯芳寒嗎？若自作孽也要怪他人，那芳寒所受的傷，當然也要有人出來擔責。」

　　「你……」

! ]1 _9 Y8 _! j5 C$ y) p9 G　　喬夫人話還沒說完，便有道身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夫人，二少爺……」
/ W4 }6 S4 g$ B* b( s: I
　　「主子正在說話，你插什麼嘴？」盛怒中的喬夫人直接把氣發在那丫鬟身上。

0 b) U$ b% t  p2 c　　丫鬟被嚇著，但還是不得不開口：「是，奴婢踰矩了，可、可是宮裡來了人……」
0 O: f; ], s3 r$ z  B# m
4 x4 a% \' e/ P　　喬夫人一楞，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宮裡？」

　　「就、就是皇宮啊。」丫鬟怯怯的道：「說是太后欲召芳寒姊姊入宮，另外，太后也想見二少爺一面……」

' T0 G; B- U9 S　　太后？為什麼太后會要見芳寒？難道真跟她的身世有關嗎？

　　這下，除了喬柏容外，所有人都徹底呆住了。
+ G$ H9 [( c1 B+ M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令方涵一頭霧水，猶如置身夢境中，直到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2 |% a, y8 s& l1 q- y/ E& ^% o
　　她在完全茫然的情況之下，突然被召進宮，喬柏容特別命人將她仔細打扮了一番，但卻刻意繼續讓她在傷處裹著那些厚厚的布，然後才陪著她進宮。
7 J0 I- P4 Q6 W- N$ A$ y; ~% S6 t
　　而當方涵見到太后，發現對方就是先前她在糕餅舖子裡見到的婦人，其實並不太意外。
) w' P+ c, ~. T3 I- h1 R' ^
( ]& s. s! C) @　　她已經完全不想去研究她家Boss不過是區區一介商人，哪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情報和手段，竟連太后是她娘親這種事都想得出來，還費心思作了這麼多安排。
% l8 ?0 \! g3 o1 }; [3 u
　　而太后看到她一副傷痕纍纍模樣時，則是大驚失色，連連追問她是如何受了傷，神情盡是關切。
; u  x: Z' s3 M
　　方涵很久沒有感受到來自長輩的關心了，被這麼連番追問，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發熱，委屈的感覺更盛，瞬間紅了眼眶。

. |$ U8 N0 u7 q# X' a! D　　太后瞧見了，更是心慌難受，若非還記著自個兒的身分，早已將她攬入懷中好生安慰了。
2 J& ^; V. {$ ]* L* N4 v& r
6 H; E/ \7 X- V　　最後還是喬柏容出聲安撫，才讓方涵稍稍冷靜下來，含糊的說出她受傷的詳情。

3 I- F  n3 N2 L6 K7 I$ g. e$ k　　當然，見太后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也不忘感謝一下救了她的喬三少，言明若不是他相救，自己早已被悔辱。

　　至於對她家Boss那就更不用說了，在這位疑似她娘親的太後面前，方涵毫不保留的道出她對喬柏容的信賴與愛慕。

　　人都是先入為主的，太后先前見她雖為人奴僕，卻打扮得比官家小姐還雅緻，便認定了她的主子必是待她極好。
  E' Z' j0 X5 c4 ^3 a
　　而今見她被旁人所傷，偏生那旁人正是與她的主子向來不和的手足，於是太后立時便有了喬家二少、三少為人正直，待芳寒和善體貼，特別是喬二少，與芳寒明顯兩情相悅，但除此之外其他喬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想法。

　　接著，太后又問起了她的過去，以及她在喬家的生活。

　　其實喬家的事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太后雖長年居於深宮中，難得外出一趟，也曾聽說過這沒落的士族。

5 d( b4 V1 n. I+ Q  S+ Z# o6 M( w　　當她聽說這一大家子都是喬二少這個非正妻所生的嫡子在養，用的還全是其生母的嫁妝後，更是對喬家上下無半分好感。

. L4 O* n! K& Q0 T/ s　　於是，在方涵的話告一個段落時，太后狀似不經意的說了句，「既然同住多有摩擦，不如分家吧？」
* y9 t  M5 ~$ s& M/ I
: h1 w2 W8 W9 b% `　　這時，太后已幾乎認定方涵便是她十九年前捨下的女兒。
3 b2 {+ \( r2 c; x, V
　　當年她生了一對龍鳳胎，可是由於朝中過去曾有過雙生子奪位的歷史，對於這類之事極為忌諱，因此盡管她生下的是一男一女，為免兒子被立為太子之路受阻，她仍忍痛命人偷偷將女嬰送至其妹妹和妹夫府裡，對外則宣稱自己只生了個兒子。

　　這些年來，她的兒子雖順利被立為太子，又在三年前登基為帝，可是她心中對女兒一直有愧，特別是六年前妹夫的家族因犯了事，全族之人皆被流放或發賣為奴，這些年來她暗中尋訪，始終找不到女兒。
" H* d1 t: J" @
　　如今得知女兒竟還安在，雖然過去曾在喬府做了近六年的婢女，但這幾年來喬二少極疼愛她，不但燒了她的身契，甚至還有求娶之意，太后自然想替女兒多打算。
+ {) a3 B7 Y& J+ p
　　若喬府能分家，對喬柏容與這孩子有益無害，太后可不願讓女兒將來得伺候喬夫人那個惡婆婆。
4 r' Y; j3 p# x
1 B% [; |6 l& D7 k8 c　　只是，分家這提議雖然正中喬柏容下懷，他仍得先客氣個兩句。
! ]9 o, z$ D; {0 t5 z' p+ Z
　　「草民的祖母與父母俱在，實不敢率先提出分家。」

　　太后不屑的哼了聲，「這喬府亂七八糟，父不父、母不母，家風敗壞，早該分一分了，省得被拖累。」說著，她看向方涵，語氣轉柔，溫言道：「芳寒，這兩回見面，哀家總覺得與你投緣，如今你既已脫了奴籍，哀家認你為義女可好？」

　　唉，這輩子是注定沒法和親生女兒相認的了，所幸還能認作義女，好讓這孩子往後的生活能過得順心些。

　　太后心知，就算認芳寒為義女，也改變不了這孩子曾於喬府為婢的事實，想嫁個她心目中的好人家是難了，所幸喬二少待芳寒極好，且儀表堂堂，頗有其先祖之風，與和他那無能的父親和祖父截然不同，芳寒到時嫁過去不至於吃虧。

　　「太后，這……民女怕自己沒這福氣。」方涵嚇了一跳。
3 K, {/ o# R3 p/ E
, D$ l0 V# K5 P" F1 U( L* e6 [　　雖然先前已從喬柏容那兒得知她很可能是太后的女兒、當今皇帝的手足，可是當聽到太后這麼快便說要認她當乾女兒，她仍有些吃驚。
5 t: b* Y# v  E' z6 h9 q4 Z
　　「哀家說有便有。」太后不容反駁的道：「雖然封誥之事還得和皇上商議，但不過是認個義女，哀家還是能自行決定的，這事便這麼說定了。」

　　於是，方涵就這樣神奇的多了個太后乾媽。

3 C5 @) ^0 N+ I/ C　　自宮中回府的路上，方涵依偎在喬柏容懷中，遲疑的問道：「柏容，我真的是太后的親女兒嗎？.」

　　「你自己覺得呢？」喬柏容不答反問。他的手在她背上輕撫著，像摸著貓兒似的。
; @& P4 D" s7 L) @, N
　　「我不知道。」她老實的說：「雖然我與太后長得有幾分相似，但那也不代表什麼。」

　　天下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何況她還是個從現代來的冒牌貨，完全沒有什麼血緣的呼喚之類那種靈異的感應。

　　喬柏容向她解釋，「當年，方家有人娶了現今太后的雙生姊妹柳氏，與皇帝成了連襟。據聞，柳氏於十九年前生下一對雙生女，不過這只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柳氏僅生了一個女兒，而另一個女嬰，卻是從宮中偷抱出來、當年皇后的親生女兒。這麼做只為確保皇后生的兒子能順利被冊封為太子。畢竟我朝後宮極忌諱誕下雙生子，即使是龍鳳胎也不行。」
$ V/ g, f  v  o0 R5 c
　　方涵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所以，我也有可能只是太后的外甥女，而非親生女兒吧？」
" h" R' Y% Q( z+ c/ H4 S
　　方家早已盡毀，族人流離失散，要確認誰才是太后的親生女兒，難度只怕很高。

　　而且照喬柏容的說法，嫁入方家的柳氏與太后是雙胞胎姊妹，兩人DNA相同，那麼外甥女長得像阿姨也是理所當然的。

　　聞言，喬柏容只是淡淡的一笑，「你是誰的女兒又有什麼要緊？太后有認了你嗎？」
8 v/ O: N" L% D/ D
: h& Q0 e' k% e7 Z+ z　　方涵一楞，也笑了，「沒有。」

  t: q1 [. K' ~! K　　太后認的是義女，不是親生女兒。

　　而她亦從未自承是誰的女兒，所以沒有欺瞞的問題，一切都是太后自己的想像。

　　「可是，你怎麼知道太后那天會去那問糕餅舖子？」方涵忍不住又問。

　　其實她的疑惑可多呢，包括為何他會知道太后偷偷將女兒送至妹妹的夫家去，這種事應該是最高機密吧？
: l# F, L2 A5 d% k) X" b9 g, B
　　但她也曉得他多半不會回答，還不如問簡單點的問題。
" D& x) d' H- B. E
! P: F2 i* @! p) \6 z　　「我不過是知道太后這幾年於皇上生辰時，皆會悄悄微服至那間舖子買糕餅罷了，可是皇上和太后都不是愛吃糕餅的人。」喬柏容覷了她一眼，「倒是當年方家一位小姐極喜甜食，且據說便是那位柳氏的女兒。」
6 b% h! C! ]! L, B! V
　　所以，那位愛吃甜食的方家小姐，大概就是太后的女兒了？

　　太后懷念失散的女兒，因而親自在女兒生辰時，至那間有名的舖子買糕餅，或許亦是期待著說不定有機會再見女兒一面吧？方涵默默想著。
8 y; R# `/ j$ F1 |
8 h/ r% ?9 o/ e  ]  j: c　　再對照瘋狂愛喜歡吃甜食的她……也難怪喬柏容會大著膽子這樣猜測了。
, l* H6 a$ W6 y
: i$ j4 C% [2 Q8 l. l! ?# d( _　　只是愛吃甜食是她過去便有的嗜好，倒不能因此證明她就是皇帝的雙胞胎姊妹。

　　不過，就像喬柏容所說，她是不是太后的親生女兒並不重要，畢竟她從來就沒承認過什麼，重要的是太后是怎麼想的。
( p/ z% r- L4 V3 f( D& u8 `! Y
( }3 z  V7 W; g$ A+ Z2 H　　如今有了太后當靠山，喬夫人還能奈她何？

; q+ }9 G- f+ `　　過去總是喬柏容護著她，如今，她總算也有能讓他倚靠的力量了。
+ h1 y- x+ u8 I4 L% I5 A, Y
' ~; }/ v; a, F5 f: j　　想到這裡，方涵突然得意了起來。
0 q! k  D9 o$ ^7 |( ]
. X# `5 l6 a$ k4 E& ~5 n/ ?: \　　半個月後，皇帝昭告天下，太后認了個義女，他多了個義妹。

　　據說是太后微服出宮時認識了那個姑娘，因對方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又和太后長得有幾分相似，太后覺得投緣，便認為義女。
' O& X: ~+ G. m
' M. q) q  a- ^. z4 L　　雖然那僅是個無依無親的平民女子，但既然與太后長得相似，在百姓們心中，必定便是個知書達禮的美人。

　　對皇帝來說，認個義妹比認義兄弟單純多了，完全不需要擔心對方奪權宴位，或是需要在朝中安排什麼官職。

' m9 [4 {, B# K6 `7 L0 q　　只要隨便給個封誥，然後再找個好對象，出點嫁妝，將義妹公主風風光光嫁出去就好，多省事簡單！

% u' t9 J$ j. d! r　　況且這位義妹已有心儀的對象，未來的妹婿還是個富商！雖說商人身分低了些，但他好歹也是名門之後。

) B0 C8 _. C0 C2 x/ ]　　這些年正愁國庫空虛啊，平白多了個這麼富可敵國的妹婿，皇帝可說是心喜不已。

% w1 O1 i, i8 ^5 t' T+ {, X- C　　再加上聽聞太后的話後，皇帝深深覺得，讓這位經商天才妹婿拿錢去養喬府一家子扶不起的阿斗，實在是太浪費了，還不如拿來貢獻國庫！

8 P! o3 [- J$ ~9 X: B% q. d　　因此，皇帝在認這位義妹時，也特別關心了下喬府的家務事。
' W% D' l0 v% m; `  A
" ^. ^# w6 i8 n, m　　當他得知喬府上下幾乎全靠喬二少死去的生母遺留的嫁妝養後，當下震怒地拍桌，痛斥喬老爺無德無能，並要喬家立即分家，別拖累了喬二少這位奮發向上的有為青年。
0 n  _, i* q2 z0 R
8 [: X* m. k# C* X# u) l+ R: f, z1 z' h　　接著又立刻指婚，將新認的義妹下嫁予喬柏容。

　　這一連串的舉措讓眾人傻了眼，更讓方涵又驚又喜。

3 ~9 K; K* Q9 }, R! V　　之後，喬柏容為感念皇帝的惜才與對他的重視，直接捐了一筆直逼全國一年稅賦的可觀金額作為太后壽辰的賀禮，並且暗示到時迎娶公主的聘禮必定比這還可觀。
- Q8 d, G  w8 Q
# |7 J7 q# E: k　　皇帝樂得闔不攏嘴，再度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實在太英明了。

" X1 v" t) T3 @　　他和藹的向未來的妹婿表示，雖然世人瞧不起商賈，不過他本人相當欣賞有才幹、有理想的好青年，因此以後有他罩著，妹婿在全國各處經商行走時皆能暢行無阻。
& y6 O2 h$ G" Q
　　當然啦，如果未來的妹婿願意交些保護費……喔，不，是捐獻國庫的話，那就更好了。
! f( S8 U. E% }. W4 r
　　喬柏容當下立即嚴肅的表示自己對朝廷與皇上的忠心，必定盡量在全國各地製造就業機會，活絡經濟，努力充盈國庫，以感念皇上將義妹下嫁予他的恩德。

' R" I) M. d, b5 R. |; f　　以方涵的話來說呢，這就是古代版的官商勾結，而且那個官還是全國最大的官兒，商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前景可期。

　　不管別人心裡怎麼想，至少皇帝和喬柏容對這個結果都是極滿意的，皇帝得了錢，喬柏容則得了人和權。
; F) L: k& c; P, j6 X) e
7 i* J' v7 b9 o9 T9 @7 F: m$ l1 q　　於是，三個月後，喬府正式分家。
3 r6 W- u$ e8 n/ e0 \& P
! w  a) \6 ^+ O( h( @　　喬大少身為嫡長子，自是要奉養祖母及父母的，而由於喬四少年紀尚小又還未成親，便跟著父母及兄長住，至於喬二少與庶出的喬三少都搬出去了。

4 l9 N% Z$ h$ _+ K5 Z3 M; x/ G. p/ I　　原本喬夫人還想自喬柏容那兒多挖些錢，可是在談論分家的當兒，皇帝卻特地派人來關切，結果最後他們除了喬府那間大宅，其他什麼好處都沒撈到，連所謂的公中生意也被喬柏容以「生母嫁妝需留給媳婦兒」的正當名義收回去了。
! r$ t# S( I3 D- s: P* C
9 H& z7 ]  E3 S+ s　　而本來喬大少每年尚有些俸祿可領，卻因先前的目意圖對皇帝新認的義妹芳公主不軌，人品不佳，便被革了功名，這下喬府的收入來源全沒了，只等著坐吃山空。
/ ?" M. k5 ?: ~" s" i4 r
  P$ T$ d& n: c. |4 R　　喬大少奶奶被婆婆喬夫人逼著拿出嫁妝補貼家用，眼看這家子不事生產又得罪了皇帝，前途茫茫，於是牙一咬，直接把值錢的嫁妝收拾好，帶回娘家去，喬家不甘，上門去要人，卻只要到了一紙和離書。
% P7 i; O: z/ h% @
! ~+ @( _- k8 ~3 _5 u; _　　至於喬三少，他也看開了，、心知自己在讀書上並無天分，乾脆和二哥學做生意。
. A/ A/ p) E' E# t
　　喬柏容念在三弟曾不惜得罪兄長、嫡母，救了自家老婆的份上，對他多所照顧，於是漸漸的，喬三少亦成了喬柏容事業上的好幫手。

( ~6 `$ ]+ C# Q　　又過了兩個月，芳公主嫁進喬家。

　　皇室和富商的結合，婚禮極為盛大，一時之間，京城中無論官商，皆以誰能接到喬家喜帖作為身分的表彰，足以向他人炫耀。
8 ]6 N4 W: E2 H: M3 `8 R0 z# D4 T& U
8 c( x+ Q( a2 n6 D6 @4 X　　成親當日，方涵被折騰得半死，先是化了個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來的大濃妝，然後穿戴上聽說價值連城的嫁衣和鳳冠，隨著那可觀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妝，浩浩蕩蕩的嫁給喬柏容。
9 o8 }: ?" Y* f' M. n, m' |
6 F% O1 v7 k6 J  h% k　　婚禮的過程既冗長又折磨人，最後當醉倒的新郎官被送進新房裡時，方涵只覺慶幸，因為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應付新婚之夜了。
! s( L) L8 o9 {
　　她喚來丫鬟替她卸下那恐怖的大濃妝，免得喬柏容半夜醒來時不小心被嚇著，接著又脫去繁複沉重的喜服、拆下髮飾，之後才慢慢蹭至床邊坐下，看著他的睡容。

* U4 e7 d- p! R. o- }- D! [　　從今以後，他們就是夫妻了呢。
4 ~" \! u7 i( E6 p% ?
$ _4 E% [: S( r; F6 e7 b+ M! x　　方涵心中不免有些悸動。
- O# h8 i* V2 ^5 U/ r8 r4 }* g
, _2 P; r& Y* |* M　　這不是她第一次與他同床共枕，卻是第一次站在與他平等的地位與他同床而眠。
' `9 V2 Y( [# E0 `
- U* O1 N+ O. T  y" L  k6 x# O　　從五個多月前她成了芳公主後，便住進了宮中，期間雖亦曾和喬柏容匆匆見過幾面，但總是兩人相識以來頭一回這般長時間分離。
! y0 k5 o, u% v! [; |% {1 `. q$ N
  T" B( }' J& B. `0 R1 N: x　　也是第一次，她嘗到了相思的滋味。

9 E; w9 k9 g; O. ~- e1 c2 t! G　　還好他們終於能夠不再分開。

/ Y- R( P2 w, [! `" R4 s+ l7 R2 O　　只可惜她的新郎睡死了。
8 L3 p- g. ?3 e2 G2 X/ s
) |: l" p8 K$ a* Q　　方涵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想摸摸那終於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沒想到在觸及他臉龐的一瞬間，突然有只大掌抓住了她的手。
  `% m, {5 J6 Y2 W+ |
　　「你不是醉倒了？」方涵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張開眼睛對她微笑的男人。
" _3 y: p: c% Z+ y2 ^. [
1 u- @9 z: f/ }/ x/ v　　「這可是我的洞房花燭夜，哪裡捨得喝醉？」喬柏容一笑，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 w9 q, a. n+ h5 M4 S" O; k1 C
　　「……你剛才是裝的？」她終於意會過來。
0 v* ~9 e- T$ J
4 u1 V3 @- T* B  p* _　　就說嘛，這精得要命的大奸商怎麼可能輕易在大喜之日醉倒？

- Q$ U; U4 W$ y) p4 G6 S/ N　　唉，她還以為往後有機會拿這件事來笑話他呢。

　　「不裝，難道等著真被灌醉？」喬柏容親了親她小巧可愛的鼻尖，「你這模樣可比剛才好看多了。」

" v6 G! Y; J5 Y( U0 [　　先前她那滿臉的濃妝真是夠可怕，掀開喜帕時，他還差點以為自己娶錯人了。

　　「還不是她們說什麼那是規矩……」方涵也很無奈，那濃妝害得她的皮膚一整天都無法透氣哩。
6 z+ {- t0 K4 j% R3 [
　　「總是有一堆亂七八糟的規矩。」喬柏容咕噥著，一個翻身，直接將他的新娘壓在身下，「真該先娶了你之後再讓你和太后相認的。」

/ P- c* Y: j7 f　　這五個多月的時間對他來說實在煎熬，明明是他的媳婦兒，卻連小手都摸不到，真是可恨。
) _+ N% k% b; u6 H
: N8 n4 O+ G+ A# L' }　　要不是他後來又「加碼」了聘禮，還不知要再多等上幾個月。

　　方涵只覺他熱呼呼帶著酒氣的唇忽然壓了下來，也不知是那酒氣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令她頓感全身火熱，氣息不穩。

' M+ k0 E; P6 T0 _3 ^, P　　他的吻既纏綿又帶著侵略性，放肆的舌在她口中翻騰。

　　當他終於不捨的放開她，抬起頭時，只見身下的人兒星眸蕩漾著水光，唇被吻得紅艷，模樣嫵媚至極。

　　喬柏容只覺身下一陣脹疼，他忍了五個多月，此刻實在擠不出丁點耐性繼續逗弄她了。
/ W  h- U: w: n3 L
　　他幾乎是急切的扯開兩人的腰帶，褪去身上礙事的衣物。
/ S; ?) x2 Q' B( ~
3 @# M/ V1 F- d) C* j" w　　她眼底盡是喬柏容的身影，這是她的二少爺、她的男人……她的丈夫。
. O& V* H/ I' I3 H0 S& ~0 {6 k5 r
　　再度攀上慾望高峰的那一刻，她輕泣出聲，喃喃喚著他的名，彷彿想將它刻印在心底最深處。
* W3 C& D0 \8 A# T  ^5 {* P
　　喬柏容回以最熱切的吻和愛語，與她緊緊相擁，昭示著兩人再也不分離。
! \/ f# S7 B% T1 Q; j

g520

尾聲

0 }( l0 ~% u* v. k: d# v) m- K; g　　「喂，聽說喬家把祖宅給賣了？」

　　「可不是嗎！自從先前分家，喬二少與喬三少搬出去後，喬家便沒能掙錢的人了，賣掉祖宅不過是遲早的事。」

2 j6 [0 Y; o- [　　「是啊，我還聽說，由於大家都知曉喬府急需用錢，因此買家硬是把價錢死壓下去，再加上他們得罪了皇上，沒人敢伸援手，最後那間大宅只賣到了市價的六成……」
8 j! j2 K+ `! j, R) W9 ?
0 s. M6 n% o. m　　幾個人坐在路邊的小攤子上，一邊喝茶休息一邊大聲聊著，對於自一旁緩緩經過的馬車，只稍加瞄了一眼便又轉過頭，繼續談天。

8 A! P& d3 }( g5 q. y　　「居然砍價砍到六成……你也太狠了吧？」馬車裡，一名少婦饒富興味的覷向身旁的男人。
0 d5 K2 S$ V8 j( u, j5 g# k
: P) N% a3 V/ I6 R　　他本是一副看起來正經嚴謹的模樣，被這麼一調侃，神色頓時有些尷尬，猶豫了會兒才道：「寒寒，你可會惱我還是出手救了他們？」

　　喬家祖宅表面上雖似是被不相干的人買走了，實際上卻悄悄落入喬柏容之手。

+ h  W5 H1 v2 Q& S8 {　　宅子雖只賣了市價的六成，但仍也是筆為數不少的錢，倘若省吃儉用，已足夠喬家兩老安然度過後半輩子了。

　　方涵搖搖頭，「那是你們喬家的祖宅，你父親與嫡母雖對不起你母親，但你的先祖並沒有，你不想讓先人的產業落入旁人之手，也是理所當然。」
/ b0 ]3 ~7 y" ^+ }8 x' g
1 L4 I4 x  v# j' F, z4 F　　「謝謝你的體諒。」喬柏容呼了口氣，隨即又苦笑道：「其實倒不全是為了先人那終究是與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盡管我並不想讓他們好過，卻也不願他們後半生窮困潦倒。」

: }6 O+ Y" Y: g- T* w  [! ^　　所以他還是出了手，給他們一筆不能說豐厚，但也不算少的金錢。

! Q: s/ B. o0 U& H, p, l& Q　　「我明白的。」她笑盈盈的道，在他的下巴親了一下。
  j  z2 {# B* f3 g: z8 ]. u5 J
　　「妳真的不介意？」他沒忘記先前他的嫡母和大哥是怎麼待她的。
; j, _. {6 h  r& G4 B; ^, A, Q3 K( l
) N' J4 l# U  n3 g" S; g( E　　方涵笑了下，「我是不喜歡他們，不過就像你說的，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偏偏又傷害過你最在乎的兩個女人，這回決定幫他們，我想，你心裡不會比我好過。」
9 Q8 s8 }* w$ f0 a
　　她從來便不是以德報怨的人，只是丈夫內心的掙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又怎麼捨得再苛責他？
$ R, _7 Q$ b, Y/ _( P
6 D0 n8 @; q0 d+ V! y+ g: I　　若這麼做能讓他心裡好過些，那些錢就當是施捨乞丐吧。

　　「果然還是寒寒理解我，難怪我這麼愛你！」喬柏容心一暖，將她整個人往懷裡帶。

6 T4 k& T- N0 W. ~4 c2 j% O1 I3 {　　「其實未必沒有報復到他們，我想，對他們而言，被革了功名又丟了祖宅，已是最大的恥辱了吧。」喬家人以名門子弟自居，最後卻把祖先的臉丟光，這輩子怕是永遠抬不起頭了。

9 O1 s) L$ i. \" w# Y　　「也是，所以那筆錢就當作是為我們的孩兒積德吧。」喬柏容輕笑，將手擱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嗯，好歹別讓他爺爺後半輩子過得太慘。」方涵將頭靠在他胸前，一手覆上那放在她腹間的大掌上。

　　佳人在懷，喬柏容只覺下腹迅速升起熟悉的燥熱，可惜時間和地點都不對。
. S; u. X& a$ p# C( I) ^" G1 O1 k
0 ~% \/ u6 h& n5 i8 @8 X: f　　他很遺憾的歎了口氣，「真希望這個混小子快點出來。」
* C/ f- F/ v  u$ y/ U
- I7 q9 t. j# H' v2 N- V　　雖說方涵懷孕的這幾個月，夫妻倆還是未曾中斷親熱，但隨著產期接近，如今已被大夫勒令停止了。

! I$ \' f) b2 f　　這讓喬駙馬非常哀怨。

9 _6 y0 Q$ N& [4 l' b　　方涵噗哧一笑，「先前說要替你準備通房，誰教你不要呢？」
  X6 U4 t- K% Y9 X% j
　　當然，她是開玩笑的，哼哼，他要是敢收就死定了。
) A6 B# m6 s& T- y' E
4 f% F+ x  m% T' D　　「我要是真的點頭，你現在還肯待在我懷裡？」他又不是傻了，為了顆石子丟了金子。
. d0 |4 h" O) F- [
　　她脫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介意，你就會收？」

, r* B+ q4 @9 R  G9 r　　喬柏容苦笑道：「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有慾望？這麼多年來，你見過我多瞧哪個女人一眼了？」

　　方涵仔細想了想，發現還真的沒有。
0 N5 ~$ `4 A8 E4 b+ {1 ~5 P1 x3 Y
　　於是她滿意了，只是嘴上卻又問出另一個讓她困惑已久的問題，「那為什麼以前當我還是你的丫鬟時，你都沒想過要收我入房？」

　　「當時我還真的沒想過讓你當通房或是妾室。」喬柏容輕歎道：「本來我不知道為什麼，但後來明白了。」

　　「嗯？」

9 E2 Y0 _& G3 h7 R: T: C: ], V　　「本朝律法規定，妾是不能成為妻子的。」他將她摟得更緊些，「所以我從沒想過收你入房，因為在我心底，你只能是我的妻。」

　　不是通房丫鬟，也不是妾室，就是正妻。
% [+ s: b/ w4 W
* d7 ]" W9 t! Y0 v: `% E! Q　　「傻瓜，娶個丫鬟為妻，你會被人笑一輩子的。」方涵無法不感動，他這番表白，比任何情話都要真切動人。
5 a0 I3 T  w. i! k. t" F+ V
) B2 t" E4 B- u/ p　　「反正總會想到辦法的，像我現在不就是駙馬、皇上的妹婿了嗎？」喬柏容得意一笑。

6 b# M. v2 f4 G" _; ?3 X; }7 n* X5 O　　「是、是，就駙馬爺您最聰明了！」
7 k) Q- Z* F9 M  Z1 b- U5 C# g
　　方涵好笑的伸手想掐他的臉，卻被他一把捉住，湊至嘴邊輕吻。
# J0 K( f8 k" E2 Y  H  l
　　她歪頭看著他好一會兒，忽地笑道：「不過，我也滿聰明的。」

　　「喔？」

　　「我愛上一個真正待我好的男人，之後又嫁了個好駙馬，還不夠聰明嗎？」她調皮的朝他眨眼。
) d5 P* D5 G. w+ K, V  Z7 q! \" i
　　至於前世種種，統統丟到水溝裡埋了吧。
% L$ k; \  {8 C4 O; e  [' s
　　「的確很聰明。」喬柏容笑著同意，並愛極的低頭吻住她。

　　方涵柔順的閉上眼，回應他的熱情。

) z3 T1 W2 R3 e: o/ E6 \. T　　她相信，聰明的公主和駙馬，會用他們的機智解決未來的一切阻礙，一直像這樣幸福的過下去。

* U( {* E# P5 e* X& P) O- {       本書完


& @7 p" b6 x1 o- [: 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