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灩 - 驕女跌一跤【單】

sanji32

第九章
& ?/ h% E2 I3 K
: [% ?) ]: `5 v3 r6 i% b) X" [晚上七點，曹菁雯走出辦公室，臉上妝容看得出經過打理，衣服也與白天上班的打扮不同，「夜生活」意味十足。

    總機小姐見狀生疑。「經理，晚上有約啊？」
" M6 @$ N8 A: W4 [7 {8 A3 j
9 t: ^6 M- z% ~. |- f, F8 O2 n& A    「是啊。」答罷，曹菁雯便踩著高跟鞋「喀喀喀」地離開了。
# K3 z3 Q: u8 c. A6 v* g+ |
    可總監不是出差去了嗎？沒聽說他會提早回來啊。總機小姐在後頭疑惑，隨即八卦天線「」地豎起︰該不會……該不會……
6 i9 O' a0 b4 q8 u
: S' m5 V, E  t% P7 h  T0 `    算了，諒十個曹經理都沒那個膽。

/ F; _/ S9 M- @, ?    不過總機小姐還是很好奇，好奇的結果就是招來八卦聯盟的同志陷入另一番火熱的討論里。
. g& y+ E5 M) e& p2 D! F
    曹菁雯對此事依舊渾然不覺，只是依約前往。她來到約好的酒吧里，看見座位上的一男一女，一愣。「凱薩琳……約翰？」
4 b/ A, N  _+ j: E# \
    「嗨。」名喚凱薩琳的女人抬手招呼，笑笑指著坐在一旁的高大美裔男子。「驚喜吧？約翰這次陪我一塊兒來的。」
( j( g! t/ X# R. D! ?2 ^
    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好久不見。」曹菁雯硬著頭皮招呼，這約翰就是當年她人在美國，追求她甚至意圖灌醉她的男子。不錯嘛，竟還有膽出現在她面前，還嫌自己吐得不夠？

9 D  U' z6 G6 H" J    「是啊。」約翰勾唇一笑，笑得很魅惑。
( Q* H* c7 U9 x- Q1 K& ]$ f
( m: _; g, `# H, f. [; F    畢竟都是成年人，那些破事也不會特意拿到台面上來講，凱薩琳不知兩人這番恩怨，笑得很歡。「我跟約翰已經訂婚了，這次趁著公事來台灣玩就想到你，好久沒跟你喝酒，不知道你還是不是那麼厲害？」
/ w6 U8 Q8 A* b( Q8 I* T
    曹菁雯有些意外，在美國時，凱薩琳倒追約翰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沒想到兩人真會湊在一塊兒。她看向約翰，只見對方藍色的眸子里盡是另一個女人的一舉一動，情感真摯，祝福起來倒也真心。「恭喜你們。」
+ k3 q( v+ a% ~
$ l' a9 a6 u$ @) r# P    氣氛很好，何況來酒吧就是要喝酒，曹菁雯在台鮮有對手，加上夫管嚴，很久都沒暢快喝過。喝到一半，凱薩琳說要去廁所，轉眼間就剩他們兩個。

! S/ N! B8 l1 r3 M* L- @. m! B1 @    曹菁雯端起酒杯笑了笑。「你酒量進步很多。」他們今晚喝的是調酒，喝起來很順，但酒精濃度隨便算一算也爆表。
- V  C2 D3 e$ ^% U) }6 r
* l* F4 d1 |( w, A+ y3 V1 U    約翰回以微笑。「你走後凱薩琳陪我喝了不少。」

. v6 T4 B& L' m8 V) g* @/ L    曹菁雯一時怔愣，又聽他說︰「你這女人自以為是，從不把別人的感情放在眼里，奇怪我當初到底看上你哪里？而且……還搞得這麼狼狽。」

  U( x' W) ~- n0 H4 ]7 x    他語調感嘆，並非責罵，只是單純的敘述。
( i* ~( u* n# |6 R
    他字字句句都是曹菁雯後來體認過的事實，沒法反駁，但更令她意外的，是約翰的真心。當初她還以為這男人對她圖謀不軌，沒料到竟是真的喜歡她。
: ~+ W+ ^: h2 _6 L+ j& g2 G8 [
    「我……抱歉。」

" ~- Y: X3 E" c+ e. |, Q' `    約翰抬眉，表情挺訝異。「你不像會說這種話的人。」
0 a& `; k) `- o' v) P
0 ~; j  f3 ]! F' H" J# t, x    「人總是會變的，就像你跟凱薩琳。」

, D& S: s, L3 v0 p    「沒錯。」提及心愛的女人，約翰樂了，與她踫杯。

1 Y* V$ r: [( E8 n/ l! r9 W# ^$ Q    他們感情沒好到會讓她把回台後那些「經歷」告訴他，約翰也不感興趣。兩人單純地喝酒，偶爾聊起她走後公司里一些變化，她聽著一笑置之，有些感慨，曾經那麼放在心上、覺得痛苦不堪的事，現在卻波瀾不興，還真是……過去了。

    兩人喝夠調酒，很快又干掉一瓶威士忌。

7 L7 ]' ^' v- t9 _8 W4 K    難得能盡興喝酒，曹菁雯心情很好，未料這孤男寡女、相處融洽的一幕，落進不遠處的系統助理眼里。那人下巴都快掉下來，不敢置信這巧合，馬上在非死不可上頭通報。「大會報告、大會報告，我看見經理和一個帥帥外國人在喝酒！」

    下面立即有人回應。「什麼？！」、「經理好大的膽！」、「完了完了總監才出去三天啊……」還有狀況外的好友回問︰「誰？」
( E: m# a, V  e+ j" ]# M& Z) p- R
    系統助理拿出八卦聯盟的專業，手指在手機熒幕上飛快移動，做起現場直播。「他們好像聊得很開心……喔，已經干掉三瓶威士忌了，經理好酒量！」
; }, d  J/ g1 T" w0 }
    才剛回完，便看見總機小姐打來。「那個啊……我剛想到，你的非死不可有加總監吧？」
+ P7 A* f2 ~" h  |0 C3 Z
    「……」兩人同時沉默，系統助理臉青青。完了！
, W* n. @1 S6 u* g1 Z! O/ L! Z* b
    雖然他們私下都會加油添醋、亂編劇情，但實際上只是抱著好玩心態，壓根兒沒興風作浪、打擊兩人的意思，只能祈禱這時總監還沒上線。
9 d  s1 |& e7 D: s! D) o
    系統助理立即刪文，卻看見聊天室里赫然冒出總監的名字，不禁倒抽一口氣。不會吧……

0 h& P* y5 R+ s, y- O! V& K    而酒吧的另一頭，對情況無知無覺的曹菁雯還在愉快喝酒，約翰在這時候起身。「我去看看凱薩琳怎樣了。」
! X$ }5 A0 J9 M" K% L
    「好。」曹菁雯揮手，熱鬧的酒吧早就剩自己獨坐，她又默默干掉一杯調酒。坦白說某人出差去了，這幾天剩她一人，實在不想過去。他房子這麼大又這麼空，他人不在，她一個人窩著有什麼意思？
7 g- R6 \0 X0 X" W) F4 J
9 J0 @9 \) y8 t    何況滿屋子都是屬于他的氣味，少了另一個人的寬大床鋪，更讓她格外意識到孤獨一人的空寂。

    「唉。」她喝酒喝成這樣，也沒人管，本來求之不得的事，現在卻覺得少了什麼，但想到兩人重遇以來就被他吃死死，多少有點不甘。
0 b4 c- H* i* H. m2 D  I: }  y6 o
) p- i$ U) i: z7 ?    鮑事上以他為尊就算了，私底下她希望更平等一點。她也是個成熟獨立的大人了，約翰都說她變了，這代表她已經可以好好走在他身邊，而非總是被拉著走吧？

/ E; q; z1 p% B& n+ U9 T1 t3 C    這時，她手機響了，是他的專屬鈴聲。
: `7 Y! _- f0 E
+ _. [( N; \& ~1 [6 H- S" U% W6 L1 [    她下意識倒抽一口氣，周圍滿是喧鬧人聲，震耳欲聾的音樂絕對瞞不過她出來尋歡的事實，本想找個僻靜處接聽，但……不對啊！她又沒做什麼虧心事，而且不是才剛決定不再被他牽著走？

) ^4 f1 K- m0 f* I5 W+ s    「……喂？」

    「你在哪里？」

    低沉冷靜、聽不出情緒的詢問，讓曹菁雯忍不住抖了一抖。「酒吧……在喝酒……」

" U" z; Y& g; _6 H    「喔……愉快嗎？」
8 M' ^* `7 H3 O
8 H' i9 R- Z1 g7 F4 b    「還、還不錯……」

( P! m1 [# r6 d& H+ x1 t% C5 t! M    「那就好，早點回家。」

9 z7 J' ?2 X2 @" Q3 K    咦？就這樣？

# o6 w4 }5 |5 ~* i    曹菁雯眨眨眼，本來都準備好「我有自己的生活」之類的台詞，結果現在通通吞了回去。徐澐開沒多說什麼就掛了，他這不冷不熱的態度著實讓她不如該慶幸還是失落。

) W/ Q/ t% }& p4 Q    在這種矛盾糾結間，她又多喝了幾杯。
& Z- ]0 S% Y/ r  n3 T
1 j3 j7 J- E" n4 Q3 M: F, H7 m    約翰攬著凱薩琳回來，看見她兀自喝得生猛，不禁吹了聲口哨。「你還能喝啊？」

    「當然！」她莫名的義憤填膺。

    「好吧，不過凱薩琳不行了……我先帶她回去，之後有機會再聚吧。」

2 Q9 ^5 S7 |) [/ K7 _    「好。」看著昔日同事親密依偎著回去了，曹菁雯隱隱嘆了口氣。算了，難得有這機會，不喝不快。

  T4 u. d& m8 }9 Y8 H    結果獨自一人又喝了好一會兒，越喝越沒趣，酒吧里多數都是成雙成對的人，唯獨她這一桌，喝得孤寂。就算被人搭訕，也不是自己真正想見到的人。她吸了吸鼻子，可惡，他到底想牽制她到什麼地步？
7 _( U5 z2 h! h2 C! e- n
    她傻歸傻，沒真的笨到不懂他是用這種不聞不問的方式，擾得她心神不寧。
; ]" q3 ^# Z" A* @+ T% R" ^5 k
7 N8 a, Y2 z3 v: J    所以她刻意忽略他那句「早點回家」，即便無聊也仍硬是多坐了兩個小時才走。
" Z) T( Y+ [: L, \- J" `! h4 n+ ]3 n
    回程路上，意識有點模糊起來，她酒量再好總有個底限，不至于醉得太誇張，但多少還是撐不住了。
- ~+ P5 V5 o7 i+ Y* F% p
    等回去就洗澡睡覺……
$ I0 k! X: e8 H# ]6 ]/ A" {, L: u
    曹菁雯混沌地想，結果報給司機的地址還是徐澐開的家。打開門時，發現屋里燈亮著，她迷惑地眨了眨眼。奇怪，今早出門之前她分明有把燈關好啊？
0 e! W: {' f9 Y3 l9 G( }1 N4 u
  f3 X1 V, r2 L6 }8 O    她無法再顧及那些，本以為自己會倒在玄關前，沒料到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及時撐住了她，頭頂上傳來令此刻醉濛濛的她感到舒坦心安的沉厚嗓音。「……不是叫你早點回來？」

4 N4 |$ H; ?1 ~$ v$ {    「咦？嗯？」曹菁雯逐漸被酒意侵蝕的大腦發揮不了作用，她竭力抬眼，看著眼前的人，做了清醒時候絕對不敢的事－－抬手輕浮地拍了他的臉兩下。「你長得好像徐澐開喔，但絕對不是他……」
5 w$ y+ w( g! D
$ K- O$ ?2 Y: p* v0 j6 r    「喔，為什麼？」

    「因為他去台南出差啦！還要四天後才會回來呢，我一個人，好寂寞……」寂寞到連幻影都出現了，唉。

    「你到底是喝了多少？」
7 @/ z0 o4 |7 A" R5 L- d
( ^3 m) H) y2 M. t    幻影先生的口氣聽來好氣又好笑，不只長得像，連聲音跟說話方式都一模一樣。于是，對著他無法輕易言說的心情，這下全冒了出來。「我喜歡喝酒啊！就這麼一點興趣嗜好，什麼都給你管了，偶爾讓我安心喝一次都不行？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交際……」
9 `- }3 @( Z: m6 V/ s4 D& [
9 _# @& L1 l9 w% {6 g& H    「我哪里讓你不安心了？」

; o% \! Q% t# w! u  n, F    「呃……」仔細一想，好像沒有耶？他確實一句責備都沒說，但就是這樣才可怕！「你平時總是尋我開心，念我訓我罵我，到緊要關頭卻又一聲不吭，你明知道我最怕你這個樣子，我喜歡你就想跟你平等一點，我又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
0 b9 C0 ^) B9 _  M. j1 y% v4 D
/ ~2 x% A8 Q: q) L2 A" o  n" R    頭頂上隱隱傳來一聲嘆息，他沉默一陣，又問︰「還有呢？你要不要趁著這次機會一起講了？」不然難保她往後還有這份勇氣。
6 z* I6 R' D+ M1 f) l  H0 j. ^
& M+ P0 i. n* y0 I' [, A9 C    「還有……還有……你就是這副游刃有余的樣子，教人很火……」不是那種火大的火，而是令人心焦的、燒人的火。
5 P# f4 A7 e( ~0 Y/ Q
    說著說著，曹菁雯力氣漸失，逐漸沒了聲響。
) N1 R9 p* Q4 w' m" r/ t
1 }0 w: D+ S% h1 R1 v    徐澐開確定她真的講完了，抱起她走往屋里。他一身風塵僕僕，臉容疲憊，卻是動作輕柔地將她安置在床上，說︰「我沒養過貓狗，這輩子都不會養，我沒那個耐心。」

9 h& a  B0 [6 i& ~* y$ S    「嗯……」
- A7 K" o" |! t
    他拿來睡衣，給她脫了外套，看見她身上絕非上班時所穿的衣服，眼眸微眯。「我不認為你低我一等，只是我就這樣個性，是後天養成的，你多少有點責任，自己擔待，要是承受不住，恐怕也只能換人了。」

5 ]  t" P3 n1 M6 d    曹菁雯睡死了，沒回答。

    徐澐開勾唇，一邊給她換衣一邊道︰「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這叫破鍋配爛蓋，咱們兩個個性瑕疵的人湊在一起剛好成雙，你說是不是？」
2 M" q5 `/ U+ H" i. T/ N
# b! z4 s4 R% I    「……」

    「還有，那什麼游刃有余，我要真游刃有余何必大老遠從台南跑上來，明天一早還有一堆行程，你當我吃飽了撐著？我也不過是個高級打工，一張高鐵票得花半天薪水呢，來回就一天了。」
0 v5 h' ]  Z- T3 t" N: Z9 `8 j
: K$ A% n# D- u) ?" D    「呼嚕呼嚕……」
# D/ p/ H# H$ G: H5 t. b
    「不許你喝酒是因為你一喝起來就不知底限，酒量再好，喝多了仍傷身，而且……」他手指撩開她服貼于臉側的發，熟睡且因酒精泛現酡紅的臉膚讓人非常想一親芳澤。他有這權利，便不客氣地低下頭輕輕一吻。「不準讓別人看到你這樣子，不要醉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我不想再對你有更多佔有欲……」
, c+ n8 N& l8 [- P  t. @
$ z2 l% R5 O7 c( x. |  l" N3 \    可惜後面這些話，曹菁雯一個字都沒聽見。

  Q9 h  n- W+ ?3 r' F+ N* J    他也是抓準了這點，才剖白得這麼淋灕徹底。
% h! c- G) T2 ^# v( J. N. R! d. ?
: }) _: s  ^  n# X    棒天早上六點，曹菁雯被鬧鈴聲驚醒。
$ m! b- X  O: M& x/ {# b4 n
1 n1 d4 f% p- T9 u. ?3 m8 K    她酒量好，體質也好，很少嚴重宿醉，只是太多酒精在體內，仍舊頭暈目眩。

    她迷迷糊糊爬起來，趕緊上了廁所，好不容易舒服一些，她掬水洗臉，開始刷牙，想起昨天她和凱薩琳他們喝酒，後來兩人先走了，她獨自一人又喝了半晌，之後搭計程車，回到這里……

/ a: t" Q* w% k: i+ }9 B    然後呢？她又是怎麼爬上床的？連衣服鞋襪都脫干淨了，換了睡衣，還記得設定鬧鐘，她何時變得這麼厲害？

# o8 m- Q* u* h' ~- s8 q    忽然，她刷牙動作一頓，惺忪的睡眼瞬間驚恐瞠大，牙刷從手里落下，掉在洗臉台里，發出清脆一響。

    鏡子里的女人墨發紊亂，臉色蒼白，以一副見鬼了的表情撫上頸間一處烙著鮮明紅痕的地方，依稀還能憶起夢里被人吸吮的疼痛。

    這痕跡生得突然，她顧不得嘴里還有泡沫，沖出廁所張望，清冷的屋子里還是維持徐澐開出差前的模樣，並無人回來的跡象，但昨天她好像真的看見他了，還說了很多清醒時絕對不敢講的話，這到底是真是假……

    「不準讓別人看到你這個樣子，不要醉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我不想再對你有更多佔有欲……」

    「天……」那些以為是夢境的記憶，該不會……

于是她懷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往公司。徐澐開並不在，她忍不住發了封Mail。
+ ?' Y; D/ _; t' n
4 E* Q5 g% c2 t& B" B    「你在台南？」
) x. p+ _  f0 @
    「是啊，還剩三天就回去了。」後面則是一堆公事交接，多得令她懷疑這星期她是否還能準時下班。
) r0 L% L7 R" O* O7 w; b; t, H! ?
    盡管覺得自己這樣太疑神疑鬼，可她還是打給隨行的營運秘書。「總監他……還在吧？」
7 Q0 Y) D* F1 ^( m6 o
2 ]- v5 H9 v) V    營運秘書一愣，聲音很尷尬。「當然、當然！」八卦聯盟的鐵則就是絕對不能讓當事人知情。經理，我們對不起你啊！

    「好。」看來，真是她多心了吧？

    只是脖子上的痕跡還是教人非常在意。唯獨欠缺經驗的人才分不清吻痕和蟲子咬的不同，曹菁雯百思不解，他總不會聽到她在喝酒就大老遠地從台南奔上來又下去吧？那也未免太瘋狂了……

. f3 L0 I- X- G$ a# E    接下來三天，就這麼平安無事地過去，徐澐開還是照樣打電話回來，但多是交代公事。
! A$ R! `2 n$ \1 V* D  K8 R" {
4 Q5 v, Y" z: \    她作賊心虛，也不敢再做什麼反抗，沒人提及她那天出外唱酒的事，她惴惴不安、心神不寧，本以為徐澐開是打算回台北再當面訓她，但也沒有。
6 X% u* Q3 w$ }/ Q% R
+ l% z7 n% X3 G# Z+ ?0 U    于是她就安心了……才怪！
. n1 L8 ~, @8 E4 `0 w( @
. z2 X: R" |; u4 @- Z' U' f    不過短短七天，徐澐開就變了。
7 l8 }; O( T/ V
    他回來後不再抓到辮子就扯，也不再限制她下班後的去處，或者說他根本就限制不了，因為他自己就不回家！連續好幾天都這樣以後，曹菁雯實在忍不住地發難了。

    不料徐澐開僅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有事，而且我也有我的交際啊。」
6 g: H/ L) Z- m* O0 K2 G9 X
    奇怪，這句話聽起來怎那麼耳熟？
7 T# w( i% }  T7 H# l
  V: t+ `1 h0 {$ B7 P5 W  |    曹菁雯胸口發悶，怎會不清楚徐澐開又拿出一貫伎倆對付她？所以這回她下定決心，不屈服、不示弱、不討好，看他還能拿她怎麼辦？

    結果還不到三天，曹菁雯就坐不住了。
2 w$ P+ X/ H* K; u
6 D" u/ ]9 Q8 ?, \; H    這天徐澐開還是沒回來，她獨自一人，腦里浮現許多心慌的想像，但不論如何也不能在這時落了下風，否則一輩子就休想翻身，她得堅持挺住，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 Y6 |/ _9 l2 f: O5 X- o+ D
    忽然，她手里電話響了。

5 m1 D: C4 w0 W! Z) [    見來電是個陌生號碼，她迷惑地接起。「喂，哪位？」
4 p* r0 b. o1 N  k
    「曹小姐？我是徐洺芃，徐澐開的堂妹。」

3 q/ o$ M$ I8 J, _/ V  f: x    不熟悉的嗓音喚出熟悉的名字，她渾身一顫。「他……他怎麼了？」很是心焦難耐的口氣。
1 v' f( l9 x) A* i8 D' D+ n
  S3 v- w- p* D& n    徐洺芃在電話里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我家在哪里嗎？我給你地址，他這幾天都在我這里，而且……喝醉了。」
9 q* c7 R; S. t% A6 {: f: b5 _
    喝醉了……

    「嗄？」

    接到徐洺芃的電話，曹菁雯立即叫車趕過去。那兒環境好，很清幽，但自己每次來都是為了男人，感覺實在有點復雜。
- U7 ]1 c& p- I9 ]" e% ~
    她來到徐洺芃家里，一進門就看見自己的男人醉在客廳，正呼呼睡著，茶幾上各色酒瓶堆積如山一應俱全。徐澐開平常根本不會這麼不知節制，曹菁雯一時有些慌了。「他……怎會……」
) s5 e9 x/ g1 y- U& e
    「他沒事。」徐洺芃請她坐下，進廚房倒了杯水給她。「不過有事的是我，再被這麼折騰下去，日子都不用過了。」

' }! Y7 _" Q% ^, r3 }" P1 P" \0 _    「什麼意思？」
* z  D, S8 Z/ ]1 v
9 @# n) u1 Q* D; z2 O! L! A    徐洺芃甜蜜的臉蛋一臉無可奈何。「本來關于你們的事，我是不想管的，我跟澐開從小一起長大，他遇過的事，我每樣都很清楚－－我說的是‘每樣’，你懂我意思嗎？」

    她眨了眨眼，等意會過來，整張臉都燒紅了。「那是……」
$ U5 }- b$ X% P9 d  k1 m, w# a
    「我沒譴責你的意思，畢竟澐開小時候那些事，不是你造成的，何況你也不知道，人在年少時總是會犯一些愚蠢的錯誤，我能理解。」
( F# B6 q7 M: a; a% l; ^# W
    曹菁雯很尷尬，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小時候……怎麼了？」

1 {2 L% a' A& w* p; F7 m    「他連這都沒跟你講？」徐洺芃表情有絲訝異。

    曹菁雯心里悶悶的，一口氣堵住。「我們沒聊過這方面的事……」
! A9 q: }/ ^/ ~; G; g
    徐洺芃看著她良久，嘆了口氣。「看來澐開是真的很喜歡你。」
+ P7 L) I4 u9 h" v3 W" R& u
/ _4 j( ?$ ]- \    她臉紅了。
' J2 N* J* w+ m3 r! U. R
    盡管這段期間不是沒有真實感，但由別人的口里證實，總是會有那麼一點的……害羞。
$ Q) w2 ]6 }; j! J
    徐洺芃看了眼醉昏的堂哥，沉思半晌，還是把他小時候的事情講了。盡管描述簡單，沒灑狗血，但曹菁雯越聽臉色就越不好看，尤其是他去美國、改造自己的一番經過，她聽得胃部一陣抽緊，心里難過。誰能想到少年時的幼稚無心之舉，居然會害得另一個人人生翻盤，如此艱辛？

    瞅著她蒼白難看的臉，徐洺芃道︰「我講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徐澐開喜歡你並不是輕易隨便，他很認真跟你在一起，說實話喝酒也不是什麼好事，你就戒了如何？」

1 x3 Q$ [- Y6 s: x$ N: T3 J# p    「呃？」話題怎繞到這兒來了？

    「這陣子，澐開有空都在我家喝酒。」徐洺芃說。「不是借酒澆愁，而是為練習酒量。」

" L+ i6 C" |% m+ m  q    曹菁雯愣住了。
1 g1 F0 P1 ]; v+ N( ^
& q- V$ S. M. W. `* R    「他說你喜歡喝，偏偏又管不動你，與其讓你積壓不滿，私下找別人喝，還不如他來陪你。」
# H+ n, g* S( }: ]' ~5 U+ v  n
, Z3 d' J  S/ |1 n& G& p    「……」
  m9 R. G) a- x- [# p7 K6 n% t
. O2 n* {  @& e4 n    「我堂哥酒量也不是那麼差，也許無法讓你喝到盡興，但偶爾解解癮頭還是可以的，小酌怡情，他也沒打算要你一滴酒都別踫。」

    曹菁雯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濺了出來。
& `4 i& w2 e: B/ O( \. S
    「我想，這要求不過分吧？」
2 M5 u& I4 f; H% F% K7 A
: I! u; T& a6 s/ ^! l, M0 D7 \/ C    徐洺芃再度把房子讓給他們。
6 c1 |9 i3 G( B3 D5 ~! Y7 X$ k
: P7 B/ D: F+ t9 T! d  S( a    她笑笑道︰「我不想再照顧酒鬼，我照顧另一個人就足夠了。」

/ N6 u: R& d  O. l9 n    曹菁雯不知道她講的另一個人是誰，但她確實也想自己照顧徐澐開。
+ d/ o- u* ?3 h3 C
    等徐洺芃走了，她便到浴室里弄了條熱毛巾，又準備一大杯水，先是給他擦手擦臉再擦腳，把他整個人服侍得舒舒服服了，才輕聲叫他。「徐澐開……徐澐開，醒醒，喝點水。」
* G3 K. }! f/ p+ E
' i- Y! f# B8 \! u    酒醉時大量的水比什麼濃茶之類還要管用，徐澐開勉強醒了，曹菁雯立即把握機會，連哄帶騙讓他把水喝了下去。
" V, v& r( u: w; F  c" c3 r
# m3 {9 x3 @) J2 |/ i    好不容易一杯水喝完，她渾身冒汗。他醉成這樣，她看著心疼，又想起徐洺芃剛才那些話，排山倒海的歉疚頓時包圍住她，其實她堅持的也不是喝酒這事，而是那種大小事都歸他管束的局促感。
# }5 o( t9 ^5 Z  D6 r5 x9 b6 n
* B" F1 q! F5 V7 t' ^    好像她不是他伴侶，而是他手心里的玩具，按照他的意思及喜好擺弄。
- T- X2 Z  u7 }: z# d4 C- ~$ g
+ y8 B0 q& c0 Y    這感覺令她不滿，偏又想不出其他反抗方式，只好借題發揮一下。

' s. x& s- y9 t: E4 [' E" \( C    「你平常老說我傻，我看你才傻……」居然把自己弄成這樣子，偏偏該死地管用，她明白自己往後的日子絕對是翻不了身，就像孫悟空飛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注定被他管死死。

+ b: L/ X2 [$ q    但先前她是不甘不願，現在……隨便他了，反正都被管習慣了，這一生也唯獨他有資格踩在她身上，或許往後她可能還會被調教得忍不住說「再用力一點」呢。

    那也只能認了。
! g! ~9 t; g. ?) g; m' o* N, y
    「我往後只跟你喝，都聽你的，開心了吧？」講一講，盡管不知道這人聽不聽得到，但架子還是放不開的。「我這不是怕你啊，是心疼你，懂不懂……」
2 f; J! g5 l; P2 Z8 t
; L" d* E7 |1 t" b    說罷，她打算再給他倒一杯水，便起身去廚房。
4 h; ]9 \8 m$ `7 B& i- e
    客廳里，本該熟睡的男人眼睫顫了一顫，沒睜眼，但嘴角倒是有些隱約地上揚了。
4 r' ~2 E% {; c9 m2 {
    事後，徐澐開給堂妹打了通電話。

8 W5 w7 I/ }- Y% a( X2 @+ w    「那幾天麻煩你了。」

    徐洺芃吐了口氣。「確實麻煩，屋子里窩著那麼大個人還老跟我搶電視，我對韓劇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怎那麼愛看啊？」

    「人生如戲。」
; f  ?  A( V2 k0 ^
3 B; d, U2 M1 L* ~( D, k0 `    「是是，你有這覺悟，也難怪演得那麼好。」連帶她也跟著被迫磨練起演技。倘若不是全心全意站在堂哥那兒，這出苦情記，她八成演不下去。「後來，怎樣了？」

% u( B" ~, v. T    徐澐開笑了笑。「還不錯。」
7 L2 D. w) [3 ~; R# h
    「那就好。」

    是的，那些天徐澐開刻意不歸，把自己喝得醉醺醺再叫人家來看，甚至她那番義正辭嚴的勸誡台詞，全是預先設想好的。也虧那曹小姐一點懷疑都沒有就信了，真想陪人家喝酒，在旁端著酒杯做做樣子就行了，何苦鍛煉什麼酒量？
# `+ E- C& c, `6 B' f
    兩人閑扯一會兒，徐澐開語調忽沉。「不過芃芃，我沒要你跟她講我小時候的事。」

. ]3 J& X5 g, G2 T: f0 V    「我故意的。」聽到徐澐開一字沒提，徐洺芃就知道他打算一輩子都瞞著，甚至可能為她聯合原先疏離的母親，做出家庭和樂、父慈子孝的一番景象，她可不樂見這種情形發生。「你說放下了就是真的放下了，我明白你舍不得她難過，但我舍不得你壓著。」
- G! l' r+ n# f
* G, X* k: m! G5 j( s/ L    反正人心是偏的，她只求自己堂哥日子好過，至于其他人，就不在她關切範圍里了。
/ n2 O) `1 C0 n+ {- [, ?/ d
0 \0 ]# Y8 I0 q+ Y    徐澐開沉默一會兒，終是接受了堂妹這個說法。

    只是他還不太習慣，曹菁雯有時會流露那種看小動物的憐惜眼神，很……該怎麼說，誤會大了。他真沒她想像中的那樣脆弱，但又覺得這樣還不錯，那是種被人非常珍惜疼愛的感覺，徐澐開舍不得打破。

# T! h0 P/ s; ]$ }& S    所以……順其自然吧。
4 n( l) ^  c- \' X0 G
    反正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嗯，總有一天。

sanji32

尾聲

一個月後
' P' }; J1 m  e8 g; ~
- x" c" O0 d* _- a* w8 \& C    星期天，天氣很好，曹菁雯把徐澐開家早收拾了一遍。

    徐澐開雖然對家務事興致缺缺，但會配合她，她動手時也一定會幫忙。她把清掃等較為粗重的工作交給他，轉而將衣物分類洗滌，她一件一件翻開口袋，確認沒有遺留物品……
0 U  N8 s. |) i, Y8 P
    忽然，她挖到了一張東西。

8 s) T" L7 x* ?" |; M& b$ s    她定楮一瞧，居然是張高鐵車票。
0 y6 h5 B. z2 L
$ D+ g6 a* P1 u, d/ U: g) J/ x  _    台南到台北，應該是出差時的，她正想問他是不是忘了拿去請款，結果注意到上面的時間，眼楮睜大。晚上八點多的車次，而且是他上個月出差期間，這……
) |" s6 E8 Y  t# q
    「原來不是夢……」她撫額，要是先前她肯定很驚恐，現在發現只覺一陣哭笑不得，脖子上的痕跡如今早就褪盡，她當時還想不可能、太瘋狂，但既然是發生在這男人身上，就不顯奇怪了。

    她笑了聲，決定將那張高鐵車票穩妥地收藏起來。
( u9 I3 K: J9 u1 Y+ u" R5 d4 j7 l
    很久以後，曹菁雯問他︰「你那時從台南上來，怎麼就確定我會回你家？」也許她心情一個不爽，就跑到自個兒家里住了。
+ J) P& F( v' o& h2 [) N
7 e3 ~( z5 Q! i0 B    聞言，徐澐開笑道︰「因為你沒那個膽。」
! F* \% L' g# E! r7 _3 N
    「……」

0 j2 m6 q) a. A4 j/ t; k    —全書完—
0 }& r+ z" g8 S&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