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月 -【神啊！請別讓我穿越之三】一步小心愛上你

g520

# Z" c2 g3 X) H3 a. a8 M第九章

    四月時，他們終于成親了。

    柳淵源、陳大娘以及陳媛也南下來祝賀他們，過後，陳大娘與陳媛便準備返回濟賦縣，至于柳淵源，他先是回家一趟，結果又被轟出來，他自然樂得跟著陳氏母女一起回濟賦縣。
% F' B( W8 M4 B5 I9 q
    至于刁不患，已決定要留在京城。
, A$ J, D/ {1 n
) n) t0 B5 y2 B8 }! L) A* e- w    “沒想到你居然為了個姑娘……不，現在已是嫂子了，甘願放棄北方已經打穩的事業。”柳淵源不禁搖頭又嘆氣，不過臉上倒是沒真的露出埋怨。
* d3 e4 `# R- ?& h, [
    “不僅僅為了小穎，我還為了我娘。柳二，你也該回家了。”

    “昨天我回去柳府，說沒幾句老頭就問我要不要考功名，我說不要，他氣得把我趕出來。反正他兒子十幾個，根本不差我一個，柳府有沒有我一點也不重要，不說那些無聊事。總之呢，你終于成親，我也替你感到高興，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將我們看成一對了。”柳淵源想到回去後，應該可以收到一筆為數不小的賭金，心里可樂得很。

    “你也快安定下來吧。”
1 H. X) ]7 H5 P. a
    柳淵源抬手阻止他說下去，“好了，別一成親就灌輸我那一套，我現在這樣很好，自由自在，對成親敬謝不敏。以後有機會記得來看我，可別有了妻子就忘了兄弟。”
: Z% R- g9 m4 w7 X+ J3 a$ M
5 ?& B, z% x' j: X2 Z* h+ p& s    “我要忘了你，很難吧。”
' z+ Q0 r2 d! ~/ M8 T; D9 U3 c8 x
  K# S- {# w' V* M" T    他們認識那麼久，比親兄弟還要親，這交情到死都不會變。

8 \5 M- J9 z$ f. C5 O    柳淵源一行人離開後，屋子又變得安靜了。
7 q5 q2 l0 \7 p4 q! d
/ Y% s$ s  z8 @: R, x6 d    蘇穎看見他略顯失望的神情，忍不住問︰“不患，我們是不是綁住你了？”
+ L4 ^# D" h% i
    “怎麼這麼說？”

    “你好像想跟著柳大哥回濟賦縣。”

    “你和娘在這里，這兒便是我的家。”他張開雙臂圈著她的腰，“之前一直希望娘能隨我離開，就未曾想過在這里開設雲方寨，如今決定搬回京城，對過去的事我不會再介懷什麼，往後我們便在這瑞安心住下。”
7 W* H  Y6 `! T5 [8 }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蘇穎靠在他的胸膛上，靜靜聆聽他的心跳。
! e; |" a2 ^& |, x- x  Z. L) _
$ S4 J4 [, m. L2 J/ n1 L  j* J' Q    她知道自己絕不會後悔。

% ?4 i9 G: p% i) \; i9 j( H. P    權倉山。

    山峰高聳入雲，山感撩繞，壯闊雄偉。
9 V7 ~. j7 z6 [
    蘇穎不解刁不患怎會帶她來爬山？
0 _( ]$ A! t# v: l; [: O
    前幾天，她提起家鄉有度蜜月的習俗，刁不患便說要帶她來度蜜月，無奈他們蜜月地點有點高，不過她不怕，只要有丈夫在，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好怕的，但也慶幸刁不患說只到半山腰就好，要不然她雙腿實在快不行了。

; u/ K! T, c7 G: ]. p    “不患，我們為什麼要來爬山？”該不會又想趁機鍛煉她吧？

    “上官師父住在這里。”

    蘇穎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來，氣喘呼呼的。她一下子沒聽懂，楞了楞才明白，“上回上官師父不是說沒有辦法嗎？我們還來這里做什麼？”

    “那天你和上官師父說的話，我在外面全聽見了。”

( u( O5 q% H0 ?9 w2 V    “你都聽見了啊？”
; S2 T; w2 a2 F7 P; G" ^' }, ~
    刁不患蹲在她面前，握著她的手說:“小穎，你對我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能這麼自私，你為了我放棄一切，但我不希望你後悔。”

$ x% Q' J4 G. l1 i, f* _& d    “我才不會後悔，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即使最後我們沒有在一起，我也不會後悔。人生不就是這樣嗎？唯有嘗試過才能看見結果，我愛你就會願意為了你留在這里，你不需要有包袱或者自責，就像當初我救你一樣，縱使救了你我會死，也是我的選擇，你完全不需覺得抱歉。”她才不會不成熟的做出決定後，又後悔地責怪
- i) }+ n" G! X/ `. T
    東責怪西，她既然做了決定就會坦然面對一切。

    “我也是，這是我的決定，假使你真的要離開，我也不後悔，因為我舍不得你難過，我寧願我一個人痛就好，所以我請上官師父務必要找到幫助你回到故鄉的辦法，前些日子，她來信說已經找到了。”
6 S0 J$ r3 o  {& z/ g  a) S! [
    刁不患朝她伸出手。
9 ?1 h) ^9 Q% Q+ u8 t' q" e& `2 l
! ^! g' J& P$ \$ q+ i1 c1 m    蘇穎注視他的手，就像看著妖魔鬼怪一樣，沒有握住。
; \4 M- ?" P% _/ F8 f, N" T2 ?: J- a
& n4 w' X7 O) v3 {1 _    “你聽到我跟上官師父的話，應該明白我離開了就再也回不來了，這樣你也無所謂嗎？”不知為何，她有一點生氣。
" S" ]# S$ E8 q' \
    他怎可能無所謂，只是他不希望一個微小的希望不時地在她心底浮現，若真有辦法，他會尊重她的決定，若希望落空，那麼，他也就不需要整日提心吊膽。

* o& l' d4 R+ \/ `" v! s, |4 M    “小穎，我不可能無所謂，我也會怕，怕哪一天你就這麼離開再也不回來，所以我自私地希望上官師父沒有找到讓你回故鄉的方法，但我只能想想，不能真的那麼自私。我們去看看吧，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該面對。”
" w' r. f* T: v6 \
6 ?# y0 U3 W- C' a6 U0 U& E4 N    是了，她之前為了能不能回家而感到不安，他當然也會惴惴不安，其實是她自私才對，忘記顧慮他的心情。

8 c( \  b  {6 z4 I) `) |    她自以為把話說得漂亮，其實恐怕還是泄漏了一絲期待才會讓他看出來，這樣也好，最後一次了斷彼此心里的憂慮，要不然她恐怕會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蘇穎終于伸手握住他。

    “好，我們去找上官師父。”

    蘇穎靜靜坐在上官絮的面前，等她翻開書本。

    上頭寫著她看不懂的字，上官絮念給她聽。
7 ~) @% x8 _" j3 s5 {* E" ?
, u3 J9 p* F0 @1 ]3 C; E5 _; \    “書上寫著你們這些來自不同天地的人，是緣分也是命運才讓你們走上不同的路，繼續往前走其實對你們很好，倘若不願意，那麼今年七月將有一次天變，順著天變的路走，即可返回原有天地，倘若錯過這次，便得等上百年。”

+ I* b7 ?$ M" i4 ^2 S. u+ q+ @% A/ L    “什麼是天變？”
. `; G" _6 }$ l8 Y, G& [# k
    “就是氣的改變。你剛剛說你會來到我們這里是經過以前曾是墳場的路，那是死人之氣，我算過了，今年七月會有一場巨大的死氣籠罩京城，一旦死氣籠罩，就會天變，我想應該是皇室里有人要大動干戈了。”
# e$ K5 h, \9 v
    “皇室……”離她很遙遠，也不是她應該插手的事。“所以只要抓住這次天變的機會，我就能回到我的故鄉？”

    “嗯，不過實際上要怎麼做，我還要再查查其他書籍，不患說一找到辦法就要通知他，所以我還來不及查怎麼讓你回去。”

! q+ ]) w2 `: g9 C1 O    “上官師父，等你查到請記得通知我。”

    “妳想回去了？”哎呀，她會不會幫倒忙了？白武就說她有時候真的很笨，不懂得看情況，當初直接拒絕不患的要求就好了，萬一蘇穎真的要回去，她不就是拆散他們夫妻的罪人了嗎？
/ i+ o: L9 P4 W7 Y. ?
- t; V) T1 T2 r  m' u    蘇穎笑得很甜，“不是，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回去了，我是想當著不患的面親口拒絕，這樣他才會安心。一直以來，我都只顧著自己，以為只要我做出決定就好，卻沒想到不患也是一心為我著想，所以這次我要讓他心安，再也不用煩惱我會離開他。”

2 E2 H. x( r* E5 E$ Q) _* W, V/ O2 T    上官絮松了口氣，“太好了，這樣我就不會變成罪人，我怕自己真的成了拆散你們夫妻的罪魁禍首呢。其實，有時命運不是我們走出來，是上天早就做好的決定，我們坦然接受即可，反而汲汲營營未必會有好下場。”
  ?. w+ |% r6 A5 R, k/ x
    “多謝上官師父指點。”
0 m) |& k! i" a" ~* C
    “其實我也在你身上學到一些，只是有些心結還是看不開。”上官絮說這些話時，目光自然地望著外頭。

    蘇穎聽刁不患說過，白武心系的人就是上官絮，無奈上官絮礙于世俗禮教，始終不肯點頭答應。

8 Z8 X* c" Q& Q4 E6 |    每段戀情總是要備受考驗與磨難，最後修成正果的時候才會感覺特別甜蜜，所以她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希望上官絮能早日拋開心結，或許這正是她應該走的命運。

7 d; w2 s6 l! r% M" k" {6 S. g    蘇穎離開小屋，和站在屋外的白武點了一下頭後，與刁不患一塊下山。
$ r8 n! Q( o; [' a! c6 n4 X% l
9 e* x# r* \7 W    刁不患從最初的忐忑，等看見蘇穎走出來後，心髒仍跳得很快，最後他終于忍耐不住了，想要問個清楚，卻讓蘇穎搶先開口。

7 Z9 J2 R' ~! H  c    “不患，上官師父說我要回去確實有希望了。”
" c- j3 J7 r- s4 V% _2 S
, x: S, u1 ?5 {/ a: v, ^    刁不患怔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辦法開口問︰“你的決定呢？”

8 G0 T+ f- O. f    蘇穎一雙眼楮幽幽望著他，似有滿心歉意，他突然感到無比寒冷，神情也變得冷肅。
7 R- N6 J: x) h" f
    “我想了很久，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萬一我後悔了怎麼辦？所以我決定要回去……你會幫我的對吧？”

    她說——要回去。

    她說……要回去……
& U) q# y( [5 P& m' Y/ ]2 |
. i' D4 q! u: D) U3 i    回去……這兩個字猶如鐵鏈般鎖住他的心，讓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5 r8 z- z( _: Q. M$ n5 D: v/ i
    “不患，你答應過我的不是嗎？”
; {7 s8 ^% _2 l1 i
    “……是，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幫你。”他聽見自己這麼說，但這真的是他的聲音嗎？他真的能讓蘇穎離開嗎？

+ |% }; Q8 ^- i8 p    刁不患，你真是混帳！明明做不到還故意說出這種話，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 O) C0 J1 h5 I& K( s    不，他一點都不希望她離開，一點也不想……
' c! M4 ]  [! ]; |  y; D' q
2 P4 @2 H8 ?. k+ f    “小穎……”

    “笨蛋！你真的是笨蛋！明明不希望我走，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蘇穎忍不住敲了他一拳頭。

    “對不起，你別哭。”她一哭，他立刻揪疼了心。
2 Y. V" g* V$ T/ k
    “笨蛋！倘若你下次還說這種話，我一定會離開的……如果你要我走，就盡管說吧！”她氣得朝他又捶又打。
, @3 n. c) b' A: ]/ t% i
    刁不患馬上抱緊她，“別走，永遠都別走。”
% f! H' q! _9 v. X
    蘇穎這才破涕為笑，牢牢抱住他。
4 Q4 h6 [8 X0 Y7 s  U0 S6 U% D* B
( q3 S) ?4 K( ~7 N% {    如果這是上天給她的命運，她會繼續走下去。

六月時，刁不患的一個朋友來到他們家里作客。
4 w7 `2 b) J3 w! S6 T2 Z2 P: a( y
* v1 Y* B  b2 D8 O    那人叫朱隸，長得高大英挺，有著北方男兒的豪氣，卻又有南方男人的俊秀臉龐，擅長騎馬，也寫得一手好字，更懂得畫畫，又能出口成章，簡直算得上才子。

    刁不患近日忙著雲方寨在京城的分店開張，于是招待他朋友的事便落到蘇穎身上。
- j, c' y4 E# h" c8 `, ?
    雖然朱隸長得很好看，但比起白武，蘇穎卻比較喜歡後者，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有的人天生不適合做朋友一樣，她對朱隸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朱隸的霸氣比起刁不患更明顯，絲毫不掩飾天生王者的氣勢。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她總覺得朱隸不太喜歡她，這樣也好，既然彼此都沒有好厭，也就沒必要兜在一起。

    這日，蘇穎在庭院里看書，聽見腳步聲，轉頭看竟是朱隸。

    “朱公子不是去騎馬了嗎？”男人的世界，偶爾也會有她無法介入的時候，她也頗能自得其樂，不必時時跟著丈夫。
+ @3 |" _' j& S1 N- {
    朱隸不語，徑自翻閱她正在看的書，“沒想到夫人也會看如此難懂又枯燥的書。”

5 A4 R- |% ~+ H0 W0 Y    史記會難懂枯燥嗎？蘇穎不以為然道︰“我不認為史記有什麼難懂的，內容也並不枯燥，挺適合用來打發空閑時間。”

    “夫人對歷史應該有自己的見解吧？”朱隸再問。
1 B8 m- k' M! B
# m" k3 D. e/ |! }    “婦人之見而已。”言下之意，你開了也聽不到什麼好答案。

& h5 ~$ R  v9 }6 b1 s5 [) o+ }" q    “不知夫人對黨位有何看法？”

8 g8 q" F( K. W) o    “自古以來，向來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不敢有任何看法，反正歷史自會給個評價。”

    朱隸微挑眉，笑道︰“我想聽真話，夫人想說什麼盡管說。”

    “朱公子，歷史上篡位者不在少數，無論那些人打著多麼響亮或者多麼公正的名號，其實他們最想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勢，真正將百姓的苦放在心里的少之又少，我認為那些人根本沒資格登上皇位，篡位就是篡聲位，永遠無法美化。這只是我的淺見，朱公子姑且聽之。”

    熟讀歷史的好處是能看很多的借鏡，然而真正將殘酷歷史當作借鏡的又有幾人？自古以來真正為百姓著想的皇帝又有幾人？他們嘴上說一套，做的卻是另一套，為的還不是自己的千秋霸業，百姓不過是得到皇位的贈品罷了。
0 f, y9 A  N3 R: A
' n: K' S0 }  g* D  H    “朱公子，我還有事，失陪了。”蘇穎朝他微微欠身，離開庭院。

    朱隸一雙冷眸注視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 ?; @. C8 g' O1 L' s" e    深夜，刁不患與朱隸在書房談事。
1 m8 o. Z* J) q$ n2 ~$ f
    刁不患與朱隸相識並不如柳淵源那麼久，但他們有相同的理念，也算是談得來的朋友。朱隸從未談起他的背景，刁不患也不曾問過，但他似是有所察覺，後來便漸漸與他疏遠。

5 s9 b0 ]7 s, ^! U9 Y) g  V2 h! w  p    朱隸這次是來向他借錢，十萬兩不是筆小數目，要籌齊需要一點時間，但刁不患沒有問他要做什麼便同意借他。
) |; a" T, e: s' {) L7 n) m
( m+ O' ~2 @" q$ E% f1 [    “若我是拿去揮霍，最後還不出來，你不是虧大了嗎？.”朱隸調侃地問。

; p2 ~. \6 ]& V) ^1 }    “那我只好當作丟到海里喂魚了。”他有自信不會看錯人，要不然雲方寨也不可能遍及全國。

    “哈哈，你可真看得開！我就欣賞這樣的你，不患，來幫我吧！我需要像你這樣的幫手。”

    “你身邊人才濟濟，不缺我一個。”朱隸以前就提過這事，但始終被他拒絕，他清楚什麼事能做什麼不能做，他雖無法認同朱隸的作法，但那是他的事，他想怎麼做全看他自己。

    朱隸笑了笑，“你太謙虛了。不過我選擇的路確實不好走，你已經成親，我也不好再逼你，這十萬兩，事成之後我會加倍奉還。”
/ m7 {5 g$ |1 ]  l# M. V2 h6 h- E
. d7 |' l5 c$ T1 h2 G    “不必了，你是朋友我才借你，還我十萬兩就好。”
* ^$ v0 X' e- f! L  ^4 k4 V8 m. H
    “爽快！”朱隸拍了下他的肩膀，轉移話題，“你娶了一個不錯的妻子，希望我也有你這福氣。”
1 C( d  Z2 B0 G3 s0 k
    “難道你還不滿意如今的一切？”他猜得出來朱隸想做什麼，但他一點也不想蹚這渾水。
3 W' A3 b9 a- M( T8 n
    “滿意？那個東西本來就該屬于我，現在我只是想搶回屬于我的一切，等我得到後才會滿意。”
8 }; p- Y- h# v. X4 U' m0 }
3 y3 y' }& n2 x/ g! m/ a9 x    “強求不一定能得到，或一輩子擁有。”

  k9 i) w$ O- ~6 a: I; V7 I' E    “至少我努力過了，即使失敗，我也敗得心服口服，可是不強求，那就是連最後的機會也沒把握住。不患，你不能站在我這邊，我不怪你，但希望你別站在另一邊，那樣只會逼我不得不做出殘忍的決定。”
# l4 U. H( M& E+ r$ J
5 @5 \! U; K6 C. N9 a' x    “我不想介入你的問題，希望你也別將你的麻煩帶來給我，你想做的事，我真的無法認同。”刁不患感慨萬干。

    “為什麼？難道你覺得他能做得比我好？”朱隸不悅地問。

: J9 ~1 O  a" _5 W& t    刁不患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道:“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做得比你好，可是一旦事情鬧了開來，百姓是第一個受害的，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 m* T2 o. W7 O+ o! x# o
    “我也不樂見，但沒有犧牲便沒有安樂，我有把握能做得比任何人都好，讓天下永世安樂太平，這是我的希望。”
- r* c# {% ]. r; Y) G9 Q( P" T
    “那麼，希望你日後千萬別忘了今日的話，我會在這里看著你。”
$ M* ~( B/ X* }. T: Q
& H* o. Z+ Y1 v, O8 ^: j/ {& I( y; K( U, I    刁不患伸出手，朱隸笑著喔住。

    朱隸終于要離開了。
. |% D7 |7 C! q9 u
    蘇穎也安心不少，她不知道他來找刁不患做什麼，但瞧他們每次都在密談，問刁不患，他也不說，她不禁有些擔心，幸好朱隸要走了。

; V6 {5 ~: P2 t" I    “不患，你當真不來幫我？”朱隸最後一次問他。
2 G" h3 K5 s1 h& N5 U3 g2 m
    “多謝你的抬愛，我只想待在這里。”
; Q# u  c1 u: S1 K
; Y- c- U, m. }' k9 |    “京城也不是可久留的地方。”朱隸說。
! N% F2 p) ?( {) X7 y
    刁不患點頭，表示明白。“你要前往何方？”

+ U9 d% q& K+ v" r; f2 t8 h    “回北平。”
9 n: G# a, \4 Z9 O! |, x
    北平……就是北京，也是靖難之役第一個被戰火波及的地方。

    蘇穎想到什麼了，趕緊問刁不患︰“不患，今年是幾年？”
! T% [$ y" c: f
. ~+ A( ]1 r7 D- J7 D  X9 l0 _# X' A    “建文元年。”
% u% O: Y; O  a8 E6 C. ?/ J
1 a( [, z% {9 D& [. g3 s' i    “建文元年……”歷史上記載的靖難之役是幾時開始的事她記得好像是夏天發生的事，是幾月呢？
! m2 t. D, I% R4 [0 H. I2 T
+ j3 @' }5 {2 R, N    兩個男人看著她低頭思索，半天沒反應，又徑自交談起來。
, P2 V3 Q) c: L5 c: x% i0 h
    “我不知該不該祝賀你旗開得勝，我只希望你別忘了百姓的苦。”
4 x! l3 L7 a7 J7 F
5 j# N! |( f5 `; B    “我不會忘，我絕對有資格成為天下第一，不患，到時你可別後悔沒來我身邊。”朱隸哈哈地朗笑。

    “有些時候錯過反而是應該的，即使我們有相同的目標，我也不想牽扯太深，你要走的那條路並不適合我。”
2 K( i6 f" c2 X8 J4 k! N% l( V
    “愈是不好走，我就愈要走下去。”朱隸雙手抱拳，說︰“希望他日再相逢時，我已經不是現在的我了。”
8 M8 o6 T1 ]7 J+ L' h7 }
    刁不患僅點頭致意，並沒有說話。

" W  o: R" Y+ b' s  Q0 v' k7 {* w    就在朱隸要離開時，蘇穎終于想起起來了，趁著刁不患轉身幫忙車快將東西搬上馬車時，她上前小聲問朱隸︰“你要去北平？”

    “是，夫人。”
  {6 {5 Z% a( W; o) [+ |
; {' p  f. ?( p  d    “七月離開北平吧，那里會出事。”蘇穎的聲音很小，只有兩人才能聽見，因為她忙著注意刁不患，也就沒注意到朱隸瞬間臉色變了一下。
) D1 [! t8 U5 Q. l9 o- m" d
! \9 ~# v3 t3 U0 L9 Z" \) C    蘇穎說完後趕緊往後退，好話只說一次，聽不懂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朱隸一雙冷眸牢牢地鎖著她，神情冷測。

$ I9 D7 V6 ~6 J+ e  s( k    過了一會兒，馬車駛離了。

$ O# s& w  r0 y% c/ W1 }* p  c. j+ S    “不患，他是你在哪兒認識的朋友？”蘇穎好奇地問。
6 d+ B; T4 s7 d8 k! A
    “京城，我們很談得來。怎麼了？”
7 `1 _9 x& M4 U1 H1 B
. l% t7 y6 x  Q2 J# O0 i    “沒事……”建文元年，靖難之役，接下來京城將陷入戰火之中，她不想插手這種歷史大事，不過避禍總是要的。“我突然想到上官師父有交代我，她說京城將會大亂，她勸我們暫時先離開，等安定了再回來。”
0 N5 K4 X, J6 N9 F6 {
$ ^9 u# r8 j  i# k* y* Y8 |    刁不患向來信得過上官絮，便道︰“那我和娘商量一下，看什麼時候走。”

    “嗯。”蘇穎偎入丈夫懷里。

+ [0 h; u2 @0 R9 l; r5 f    果然穿越這種事還是要配合歷史才最能發揮所長，至少能趨吉避凶，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 c0 d/ l, L* o  b- n
    蘇穎聽著馬車行駛時的聲音，心想︰這樣應該是被綁架了吧。

    她記得自己出門買點東西，穿過一條小巷想要抄近路時，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她，一回頭還沒看清楚對方是誰，她就暈了過去，等她醒來時，人已在馬車上，不知對方要把她綁到哪里去。

9 |& i) ]) F( a  L8 R% H+ C4 j2 u    是不患的仇人嗎？

    倘若是仇人的話，她可得小心應付，然後等不患來救她。遇上這種事，應該要很害怕才是，可是想到她的丈夫是刁不患，她就一點也不害怕了。

    過了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她聽見有人在說話，說著她不太能理解的用語，應該是密語之類的，于是她趕緊閉上眼楮假裝昏厥，她雙手雙腳都被綁住無法逃走，必須想辦法先保護自己。
2 o* u7 ^4 P! _1 a
# U8 N' b/ _* x    “搬到樓上，小心點。”

* b2 k3 c* b$ B5 u6 ]8 d: K    蘇穎直到被放在床上，對方把門關上後才睜開眼楮，滿室幽暗，僅有外頭的月光，已經是晚上了，她昏迷了快一天……真可惡！到底是誰綁架她呢？

$ P- n* h- w1 G* S6 T8 d    她坐起身，想用嘴咬開手腕上的繩結時，卻聽見外頭有聲音，想裝睡已經來不及。
2 z  b8 i' j: ^/ G4 P1 \
2 l) s& n, I$ n9 S    門一打開，對方拿著燭火進來，蘇穎一下子便看清那人的長相，突然間，她有股不好的念頭——她應該活不了了。
) X' K3 Q% A* F% d- ~
6 W3 y1 y: v' ?( b. v/ y    “朱隸？！”膽敢綁她，公子兩字可以省下了。
& B. I( `& C3 v' S2 K  D
, ?& t4 x6 V& `2 I( i    “夫人，這一路讓你受委屈了。”
) e; C9 h( W, y! K
    “你把我綁到這來做什麼？”她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自然是有事要問夫人，不過你應該餓了吧，先吃點東西。”朱隸將托盤放下，盤里有一碗冒著熱氣的面，隨後又替她解開繩子。

6 P+ o6 d- k$ A& C- H    蘇穎確實餓了，餓著肚子不好思考也不容易逃跑，當然要填飽肚子先。她拿起筷子吃起面，仿佛一點也不在意朱隸就在面前，更不害怕自己將會出什麼事。
0 \" j) q3 e( f" v% X7 z
% V, r4 E; ^* F; G6 i1 f( Z; Z* e    朱隸不禁佩服她的膽識，“很少有女人在知道自己被人帶走後還能如此鎮定，你真不愧是不患看上的女人，若你不是不患的妻子，我還真想佔為己有。”
; ~2 w) W  x% V) o+ ^- U' _
* m/ V: i0 ]% w$ I( D$ v0 q& x    “幸好我是不患的妻子。”

    朱隸不怒反笑，“夫人真有趣。”
. v/ J8 ?, S) s/ k+ n, B
    半晌後，蘇穎將筷子放下，毫無畏懼的直視他，“有事就說吧。”

    “爽快！我想問夫人如何得知七月北平將會出事？又是出什麼事？”

! F5 Y, U! @& k    哎呀呀，這就是泄漏天機的下場，她實在太大意了，本來是想朱隸是不患的好友，能救就救一下，沒想到竟走錯這一步，看樣子朱隸大有問清楚便要殺了她的打算，她得想辦法活命。

: K$ J% [1 F8 a4 K6 S% z; z    “朱隸，我好心告訴你，是要你提防，不是讓你綁架我，甚至——殺了我。”
2 n( u$ m) r5 h( |+ C( M3 {
    為何朱隸會如此在意北平的事？他雖然姓朱，但她不記得皇室里有個叫做朱隸的人，不過，倒是有個名字和他很像的燕王朱祿，他如此關心北平的七月之事，莫非他就是……不，她不能問，如果事實真是如此，她一拆穿他的秘密，恐怕會血濺當場。
5 N' Q6 |; z/ `3 U& L
6 `+ q  s" s/ e1 p2 a7 R    “北平究竟會出什麼事，你還沒說。”朱隸可不容她含混過去。
" F, R/ ~3 ~' \  L( H& c
1 k! Y) R/ m8 R, l  A$ D* y    “我不知道七月時北平究竟會出什麼事，我只是照排出來的卦象說而已。”
1 X) x" L: A) P$ K9 E, A$ ?4 Y
$ b  M# m( E9 B/ v/ y    “妳真不知？”朱隸再問。
- [0 L* g. h# j- ?% o
    “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知道。”當一個人表現出怕死的模樣，就會讓敵人抓住機會真將人逼至死路，所以她必須假裝不怕死的氣魄。
( b6 B! [2 J7 [3 @' ~/ B
7 X3 X% I; a2 d5 v- l    朱隸一雙黑眸直直盯著她，突然伸手扣住她的下頓，逼她看著自己，“夫人，我對敵人向來不會手下留情，即使你是不患的妻子，只要擋住我的路，我都會殺了。”

    直到此刻，蘇穎才感覺到死亡就在眼前的危險，以及朱隸眼中的殺意，朱隸是真的想殺了她，如果她不坦白的話。

# h: R" I. G% o. I$ j9 r    “我確實不知會出什麼事。”她已把話說到這里，就只能繼續說下去，若有一絲猶豫定會被他看穿。

    終于，朱隸松開她，坐在靠牆的椅子上，眼楮仍牢牢鎖著她，似是想從她的一舉一動看出破綻，“夫人好膽識，令人佩服，即使我以死威脅，你也不肯說嗎？”
0 Z6 a  D  D# s9 y
# R  v5 E7 h( a5 R8 X) j! p    “不是不肯說，而是沒什麼好說，卦象只能知其一，不可能無所不知。”她毫不回避他冷厲的目光，其實她也在賭，用她的坦然賭朱隸對她有多少信任。
* [+ u1 o3 U( q. b  A  n+ |8 d/ P
% I/ k4 E3 M1 ?/ F4 F, q    朱隸看著她不語，片刻後才微笑起身，“夜深了，請夫人早點歇息，明天我們還要趕路。”
5 Z. m& \0 t+ b) `0 o* ^7 Q- g$ a
    “朱隸，我無法未卜先知，你帶著我也沒用處，我能說的都說了，你何不放我回去？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不患。”
0 |1 \8 j  I& C
    “夫人，我只相信我自己。等你幾時說實話，我幾時才會放你走。”朱隸說完帶上門離開。

8 G2 V/ f1 g1 j$ T+ S    她說實話就放她走？蘇穎壓根不相信他，縱使她再生氣，也不能自亂陣腳。

    她相信不患必定會來救她，在那之前她得努力保住自己的命。

# L2 n7 I. q  y3 O- u+ c2 e& D    朱隸的人馬一路往北走。

4 e- [+ t7 V0 g' n    蘇穎一路上與朱隸共乘一輛馬車，但她始終不看他，當他是空氣。

: J& S' ~2 Y6 b3 l    “夫人還在期待不患來救你嗎？”

    蘇穎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她除了等也打算自力救濟，無時不刻都在觀察是否有逃脫的機會，無奈朱隸將她看管得很嚴密，恐怕連一只螞蟻都爬不出去。
; i* y( z5 p1 ~8 N$ y# e
9 X% k. X9 E0 \    “你願意說實話，我馬上就放你走，這麼好的條件，你還在考慮什麼？”朱隸笑笑地問。
. w/ \0 `0 o9 F& C
    她信他，她就是白痴了。
5 A+ l$ G% ?) b5 r) `7 E$ F
    “我該說的全說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如果你還惦記與不患的交情，希望你能放了我。”
( ~0 @0 X3 C9 s
2 ^7 U7 S9 a# I/ w$ A& o0 L. m    “我就是惦記著與不患的交情才會留著你的命，你若想早點回到不患身邊，那麼你就早點說實話，要不等我耐性消失，你恐怕也活不了。”他的聲音異常溫柔，吐出來的每個字卻都帶有殺氣。
6 }7 }  O+ Z# e& H
5 ]( l5 `& \7 |. l+ o7 P    說出來才會活不了吧，她才不會傻傻地把最後的保命符說出來。既然兩人對話沒有交集，蘇穎也就不再答腔，靜靜望著窗外。
* c7 Y3 h) v$ B$ q& ~$ D( A& R
" ]; C3 Y' h  G! e    “夫人，前幾天我們經過一座小鎮，你也看見那里民不聊生的慘況，那麼你還是認為宴位是錯誤的嗎？”朱隸又問。
" v7 Q9 g$ ?5 o; V# C
- y$ K4 h0 r4 \4 f    “天高皇帝遠，如果皇帝什麼都了解，什麼都做得很完美，那就不是皇帝而是神了，無論誰來當皇帝，總有力有未逮的時候，而你所謂的篡位，只是為了一己之私罷了，說穿了就是想篡位，圖謀不軌，何必將這件事美化呢？”她一針見血地說。
/ A* ]" f# C3 R' T3 r0 }( ?
    朱隸突然伸手扣住她縴細的頸子，沉聲道︰“我只是討回我應得的一切。”
7 t8 Y5 O7 R2 N0 S
    蘇穎吃痛卻仍不肯服輸。

6 n8 W! K0 D; j$ j9 Z    “你想做就去做，又何必非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你心虛吧……”
1 L, f: E/ p1 i8 d. Y5 L
    朱隸神情一凜，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名女子看穿，不免有些動怒，隨即又想到她還沒說出為何得知北平將會發生事情便放開她。

    他行事向來謹慎，用的人也全是親信，不可能會背叛他，那麼，究竟這事是如何走漏風聲，蘇穎又是從何得知，他非查清楚不可。
' i2 K. p5 A. Q# U8 q9 o: Y
. Z1 u* W) w' Y    卦象？！哼，他根本不信這種子虛烏有的事。

    蘇穎盡管有些狼狽，仍無損她那毫不馴服的氣勢，朱隸還真有些欣賞她，“蘇穎，倘若你是我妻子就好了……”他相信她必定有些異能，若能為他所用，對他必有好處。
3 E! Y4 G* f+ a
    “朱隸，你還不肯死心嗎？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9 N9 K% w# {' J/ n$ a7 o& R
    “不如強佔了你吧，你說呢？”朱隸嘴上掛著笑容，眼底卻流露冰冷。
6 M  W: b" `/ `1 g$ k$ |( Q
    蘇穎不由得一顫，她清楚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身體下意識往後一退。
- S1 s" W: c) p' ^' D8 r
    朱隸注意到了，淡淡一笑，“總算知道怕了，會怕就好。你不肯說實話，我也是有辦法對付你，你不是想見不患嗎？放心，你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 F% ?0 f7 p) V
    蘇穎心下一驚，“你要對付不患？！”

    “我說過了，只要敢擋在我面前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

    夜里，朱隸回到房間，正要寬衣時，燭光一晃動，他隨即抽出腰上的劍，轉身迎擊。
3 P6 Y9 o: ]  I5 |
    鐘鏘的兵器交擊聲立刻引來外頭的人，七、八個人同時沖進朱隸的房間，正好看見刁不患與朱隸正交鋒。
1 |7 f* o- R3 I6 \9 L( S4 i
    “統統出去！”朱隸一聲令下，所有人只能退出房間。

    “小穎呢？”
3 R) z$ Z0 a3 U/ j8 }4 L6 n9 p8 r
    妻子失蹤，他第一時間就布線找人，花了幾天什麼都沒查到，妻子不可能與人結怨，自然不會有人想對付她，若是要藉此要脅他也會有下文，斷不可能無聲無息，因此他判定帶走蘇穎的人，一定是她認識的人，白武與上官師父都不可能，最有可能的便是朱隸，于是他一路北上追趕，終于在半途追上，倘若朱隸回到他的領地北平，就更難救出蘇穎。

    “不患，我要殺你輕而易舉，不過你是個好人才，我實在下不了手，倘若你肯隨我打江山，想要什麼女人還怕得不到嗎？”他之所以遲遲不殺蘇穎，也是因為刁不患。

8 v. j8 Z" B4 z  @5 f    “我說過我不可能與你一起，你還不死心嗎？”他的劍鋒直指朱隸。

" o/ q/ f1 z/ H2 ]; [# W    “死心？塵埃沒有落定之前，我絕不死心。你妻子的確在我手上，不過我並非想拿她威脅你，而是她知道我的秘密，我不可能留她一命，你應該很清楚我做事的手段。”他是寧可錯般一百也絕不放過一個。

+ f; s) q. i  j0 X    “小穎是局外人，根本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 P* e. \& r. E6 H
    “錯了，不患，你可真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她完全清楚我想做什麼，而且也聰明的知道不能說出口，因為一旦她說了，我便絕不會留她活口。”
# l. C/ Q; w  L8 o3 g' o  ^2 m
    “你敢動她，我不會饒過你。”刁不患的劍鋒微微一動。

    “不患，我們是幾年的交情，為了一名女子，值得嗎？”
4 }. w* K/ }4 {% u3 G; ~6 `
2 D: Y) S- ~! L4 b7 B/ W  h    “朱隸，你要做什麼我絕不攔你，也願意暗中助你，但若你得寸進尺，你將想象不出我會做出什麼事來。”這不是恐嚇威脅，他是說得出做得到。“相信我，你不會想與我為敵。”
  K1 c# u, D1 [
    朱隸清楚刁不患的個性，知道威脅無效，只是淡淡一笑，“好，我信你這回，不過有件事得請你幫我，朝廷派人跟蹤我，必須有個替身替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我相信這件事對你來說輕而易舉，只要你能把他們引向東方，讓他們以為我會留在那里，我便將你妻子還你。”

    “她若有任何差錯，朱隸，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要見她。”
8 J, S4 n9 _6 N  ?. i+ U) n9 E; C+ o( n
- l! I" G, |0 [$ ?/ \( x    “沒問題。不過有個條件，你必須服毒。”

    刁不患一愣。
1 [8 f& ^& S6 _
    “只要你們不將這事說出去，事成之後，我自會將解藥奉上。”
# R* n5 g) F/ D- ^6 @3 _- j0 @
* V9 |' D" D1 x5 d2 ^# x; f) d* T& x    “好。”

g520

第十章
7 m9 d. ?$ B# q  a' A0 P1 p/ C  [
    闊別十多天，刁不患總算見到蘇穎。
8 l7 ^' J6 Y" X. W
    兩人靜靜相擁，誰也不想說話來破壞此刻的寧靜。

) Y! Q! b3 S  x' K9 \, D    良久，刁不患才開口問︰“他可有為難你？”

; N: _2 q  ^" Y: G    蘇穎不想讓他擔心，搖頭說沒有。“不患，我們能回家了嗎？”她不知能保住自己到幾時，最好是能走就盡快走。

    “暫時還不行，我得去幫他做件事，放心，我一定會來接你回家，相信我。”

    “不患，不要再和他扯上關系了。”
; Q! I! D1 x# m
  O7 @9 ?3 x7 @' Z2 D' h3 S. r+ C5 ]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 Q, W' z( Y0 Z, t7 R
9 y3 s% I* F0 [$ c7 \# N6 K    蘇穎低下頭，不知該不該說實話。
- y. e% t3 W* ]* q/ i! i  M, Z
    刁不患瞧見她的表情便說︰“不能說就別勉強，只是你要記著，無論你知道什麼都不可告訴任何人，這是你的保命符，懂嗎？”

0 d/ K* v' k* e3 D" I    她點點頭，“其實你知道朱隸是誰，對嗎？”
2 y) |  k9 J9 h; ]( I. J
$ ~- H/ {; L2 \. ~    “嗯，但無論他是誰，都是我朋友，他有事，我會幫，但不會介入。”
* p6 K, {0 L. j7 A: E2 b
1 P8 f4 F5 P9 f/ Y, F: s. l/ }    “那就好，我希望我們的日子能夠安穩一點，不要有起伏。”
& R$ U4 u! @  `) ~
    “放心，很快就沒事了，相信我。”
( L& g* R4 i3 ]* I) P
    “娘沒事吧？”
' i2 l' `! ?$ t
    “我已經安排人帶我娘去找柳二了。你在這等，我會來接你。”

. S+ k: {, u4 c( g    蘇穎忽然拉下他的脖子，靠在他耳邊輕聲道:“燕王七月將在北平舉兵靖難。”
5 O7 Z) z) q* X% R, z
    刁不患神色凜然，再次叮嚀︰“這件事萬萬不可說出去，知道嗎？”

3 i! K  j6 G8 k    “我不會說，我等你來接我，一定要小心。”

7 s- q% i9 [) ?4 m6 L    兩人分別後，朱隸帶著蘇穎朝著北平而去，在七月初一抵達。

/ U! T* Q# \6 i$ ?( w0 ^) O    日期愈來愈接近了，蘇穎只希望丈夫能快點來接她，戰事一旦掀起，想走就不容易了，雖然靖難之役會成功，可她壓根不想介入歷史里。

    “夫人，沒想到你到現在還是不肯說。”

    每到用飯時間，朱隸便會親自送飯菜過來，順便陪她一起吃飯，說難聽些就是監視了。
% P- H! v0 {5 O8 z4 T
% Y  Y% S' L- u- I7 c2 |3 x    “我說過了，根本沒什麼好說的，你再問下去答案還是一樣。”蘇穎說完把剩下的半碗湯全喝光。

9 Q% L. O' ^9 [. E  N2 S5 O    朱隸挑眉，顯然不信。

    蘇穎也不管他到底信不信，她只希望丈夫快點回來。
# v* I8 d. p, }* o4 W9 c3 ?
2 V6 P6 K$ Y" O) T( a    今天是七月初二，眼看初五戰事將起，她不由得緊張起來。穿越就穿越，她已經夠無奈，實在不想再被卷入戰爭之中，雖然沒經歷過戰爭的恐怖，但光是以前聽歷史老師說三國時代死傷的人數，她就夠心驚膽跳，人命一條啊，說死就死實在是太淒慘了。
2 i3 `6 w' J& O  f/ t  ^
4 [  m% Y  a: O1 x- a0 D* m    “你真覺得我無法逼你說實話嗎？”

" \+ ]2 g0 b( a/ x; L    “我沒這麼想，只是無論你怎麼逼我，我根本無話可說。”

0 f- n1 n9 r7 e# g$ k    “主子，刁不患回來了。”一名僕人進來稟報。
0 `' `. m. V1 s5 z' t, I0 {' U
6 [4 W9 P; V: S9 {0 W    蘇穎欣喜地立刻站起來。

; e  ]$ u. ]/ C8 ?& r, X1 E3 Y    “帶他過來。”
/ V1 C/ W5 |6 q# `6 }
    僕人領命，隨即把刁不患帶進來。
1 C+ K9 O5 C5 K! W1 T
5 P' D4 }+ A; r    “不患。”蘇穎歡喜地走向他，“你沒事吧？”

5 Y. F  C6 L/ F' a7 D    “沒事。朱隸，你要我做的事我已辦妥，現在我能帶走我妻子了吧？”
$ _$ v/ Z9 T* V- {# g
: o& q# V" u3 r* j2 o' Z+ t( }* W    朱隸站起身，笑了笑，“當然可以。不過我有些話要對你夫人說夫人，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究竟知道什麼，若你不說，恐怕就保不住你丈夫了。”

$ ^3 l( G, M  R; x! R  Q    “你說什麼？！”
6 w8 ]; `) h- H# m9 l
4 i. @+ [% D( E) q    “朱隸！”刁不患知道朱隸是想以他體內的毒來逼迫蘇穎，“小穎，我們走。”他拉著妻子欲走，她卻不肯走。
5 Q! S" |( J* t9 a6 ~
    “我對不患下毒，那毒只有我能解，若你不說，不患就得等死了。”
& t. k: B* B+ x0 ]& u
    蘇穎看了丈夫一眼，“我說出來你就會把解藥給他嗎？.”

    “當然，我向來言而有信。”
7 \7 i5 Y. h( \
    “小穎，別”

    蘇穎握緊刁不患的手，開口道︰“燕王七月將于北平舉兵靖難。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實。”

: P: B/ P5 r' a3 @    朱隸臉上沒有任何驚說，好似早就知道她會說出這件事。“靖難……真是深得我心的兩個字，想必你應該知道確切日期吧？”

    蘇穎咬咬唇，又說︰“……七月五日。”
7 W! u6 Z- D3 Z/ B# \5 W/ a1 N
    七月五日？朱隸眉頭一皺，這日期與他的計畫有出入，他原定七月六日舉兵清君側，但蘇穎怎會說是七月五日？
% N+ f; `5 ~3 y+ R4 f9 u
$ Z0 @$ N" k+ t    莫非消息走漏了？！
* g. y& e+ N$ U1 |7 E: ?
    “你確定是七月五日？”

    “信不信，由你。解藥呢？”

. L1 G- M: q2 l3 N9 ?    “等這件事成了，我會奉上解藥。”
: i( X6 r+ E* ~4 d: X
2 D% F4 ?( d% d& V5 L6 N8 @9 @    “朱隸，你想出爾反爾們已蘇穎氣憤難平。
2 r7 J3 a$ |3 |0 c2 }8 ^
* G+ u+ D" @' r    朱隸含笑道︰“這件事只許成功，若我失敗，就得勞煩二位陪我一塊上路。”
/ H3 B  `% M/ O
    “你——”

    刁不患阻止她說下去，將她攬進懷里，“朱隸，我相信你不會失信于我，從今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就此別過。”語畢，他帶著蘇穎離開。
- U9 [0 k4 }' H5 m  t
馬車朝著濟賦縣趕路。
& S. J% c7 `# t7 ~0 y! q+ {
    若蘇穎說的日期屬實，那麼愈早離開是非之地愈好。刁不患暗忖。
% G# e, @( Z4 s( W& h" ]2 Q
    如今他算是與朱隸劃清界限了，至于解藥的事，他也只能信他。
( C) q$ ?  x" A8 n. H
5 W4 T; g3 S+ [! w$ y  T    蘇穎見他閉上眼楮，忍不住推了推他，“你不問嗎？”
! \" z9 l& H# S( T; M
* a2 S  @- j* n! H/ Q- `, r8 U2 \    “問什麼？”
7 ?; o& Z8 ?/ ?9 B5 f
( l& [% g3 F6 p/ X    “問我怎麼會知道燕王將舉兵的事，甚至連日期也能準確說出來。”
. f3 L. l/ N* H" l. G7 t
    刁不患淡淡一笑，道:“如果你願意說，我當然願意聽，但你若不說，相信也是有你的用意，我不會勉強。”
2 Y2 ^2 m) E% Y) w
7 b1 x, t! ~( H! W! Y9 d    蘇穎嘆了口氣，“我當然想告訴你，只是怕你會以為我在胡言亂語。上官師父沒說錯，我確實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這個地方是六百年後的未來，對我來說你們全是早已作古的古人，我會知道現在這里所發生的一切大事，因為這些事都清楚記載在史書上你或許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我真的沒騙你”

    刁不患輕輕摟住她，“傻丫頭，我知道你不會騙我。”

    “你信我就好。我剛來到這里時，人生地不熟，每天都想要回去，因為我知道我的家人一定在擔心我……”
; R  q5 p7 S; K/ Y9 T8 c+ `
/ c% q/ {5 M7 g( T2 q/ i9 G    “小穎，讓你為了我留下，我很過意不去。”

    “不要這麼說，這是我的選擇，我就會坦然接受，往後，你就是我的家人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是不？”蘇穎朝他甜甜地笑，想減輕他心里的遺憾。

    “是啊，我們現在就要回家了。”

    “來到這兒我遇到的都是好事，唯一不好的就是朱隸了，他實在太可惡了，你們是多年的朋友，他怎能用這種方法對付你？”一想到他體內有未解的毒，她便擔憂起來。

' q1 F* L+ Y/ G5 O2 `; \    “他有他的考慮，我相信他不會害我。”
' y- l. u( s+ ?( \" A/ M/ T
9 ?$ d6 \& p! {; ~    “他這場仗要打上三年，讓毒在你體內三年太久了，說不定會有變化，我們還是去找上官師父吧。”

    “好。”
5 U$ l# X: v' E$ c0 c  F
    刁不患先寫了信去濟賦縣報平安，然後他們中途便轉向權蒼山。
. E7 G* g7 H& |8 p
. ?% m' q  ^- m: h    七月初五，戰事正式掀起。
- k; K7 D" o7 Z# X, K4 Q* A1 O
    北平雖然距離京城遙遠，但消息還是很快就傳來，整個京城里人心惶惶，所到之處都可感受到無比冷肅的氣氛，蘇穎更加覺得讓娘提早北上是對的，可惜她能力不足，能保住的人有限。
5 ~7 U5 u( q: U- C8 T/ j. q) L
    無論在位者是誰，無論是誰打仗，百姓永遠是第一受害者，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們這些渺小的人只能努力保住性命，至于皇位由誰繼承，保了命以後才有眼楮去看。
$ E8 }3 K" u$ m
/ ?$ H1 D/ U  E3 ^  A    戰火蔓延，生靈涂炭，皇家之爭，誰能勝出？
: m$ y# i/ a4 o; P/ ?  J1 }
    百年輪回，刀劍交鋒，天下霸圖，誰能運籌？
' q# t0 P5 U# S4 |
7 V4 c) V" F. x    最後的勝利者永遠不是百姓……

    權蒼山。
6 c# X5 \' H. O3 M. i0 E! O
  x! O" y9 I+ l2 g    刁不患體內的毒，上官絮無法解，他們只能等朱隸良心發現，唯一慶幸的是毒目前沒有發作的跡象。
: N+ j7 Z: D0 Z. j1 B
) C" O1 X, ^6 C    蘇穎和刁不患便暫時待在山上。

    “我去幫你拿解藥。”白武道。
& G& b9 ]4 W2 v/ R  g% |) D% d' P; s
    “不必了，我很清楚朱隸那個人，他若不想做的事，任誰都不能逼迫。”
6 ]. Z+ ~- [5 h4 ?& j1 t: w, U7 }
6 y3 @  E6 v1 f! H! @7 s    “可萬一你的毒發作了，不知結果會如何。”白武神色憂慮。

    將毒說成不會發作是刁不患要上官絮故意配合，事實上，這毒確實無人可解，也無人知道毒性深淺。
6 }4 s* J4 G$ a$ i$ c" N- P
    “我會盡量用內力擋著，能擋幾時便擋幾時，好不容易小穎終于能放寬心，我不希望她還要繼續擔心我。”

    “不患！不患！”蘇穎手里捧著一只小黃雞，興高采烈地跑到他面前，“它好可愛，我們養它好不好？”
9 k0 e; ]. }4 C4 R
0 l7 c6 B+ u  ~' I    “好。”刁不患笑著點頭，“希望你最後可別想吃了它才好。”

    蘇穎嘟著嘴回應︰“我才不會！我要一直養它，嗯，該給它取什麼名字好……就叫小不患好了。”

: [" n' K# s4 Q6 o) t3 ~    刁不患聞言略皺眉頭，“這樣我會吃醋。”

+ T9 z+ a1 ^/ |  L" `    “跟一只雞吃醋，你太無聊了……惡……”突地，蘇穎覺得喉嚨有股腥味，她忍不住吐了出來。

8 q1 K, d4 l1 R    霎時，紅艷艷的如花朵似的在她眼前綻放。

) k2 c. s9 Y$ n- l* d' e8 }, h    是血。
( i4 n9 {) D% f+ E9 K) u/ h  K
    蘇穎緩緩抬頭，一臉錯愕困惑地望著面前露出焦急神情的刁不患，還來不及開口，她眼前一黑，不支倒地。
% C; ]+ `# N8 }+ F" X& Z1 u
! A6 }  }1 j9 b: M    “小穎——”

6 {9 Z5 s) k% }. v3 Z4 ?; |$ S    “她被下毒了，這種毒無色無味，連續服用十天才會有效用，而且不容易察覺，一旦毒發，將會身亡。”
+ v0 N# `7 `8 S3 j! b" v: K/ S  ~
    “無藥可解？”刁不患握緊拳頭。

3 ?4 e0 x! B* z6 O0 f, ^& o9 i4 p    “有，只是需要時間制出解藥，但她現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除非有人先以內力灌進她體內抵擋毒性，白武與我練的都是冰武，不適合輸內力給她，最適合的人……是你。”
) I1 ?1 E3 W5 @7 M5 I; V& e
    “需要幾天？”刁不患又問。

    “給我三天。”上官絮篤定地回答。
/ h8 d1 I4 O# J$ d
  w" |' ~( R3 A5 q! I+ |* C. r    “不患，那你自己體內的毒？”白武憂心地問。
' j8 ~+ i2 ]) b/ G; U/ r  [$ U
    “不礙事，三天我還頂得住。上官師父，解藥的事就勞煩你了。”
" c# ~; A# [6 p0 |0 A; o1 A
$ z$ i( n  R5 ^    “放心，我會盡快做出解藥。阿武，跟我來，我需要助手。”
: R, T/ c" R# y6 S5 w
    等他們兩人離開，刁不患把蘇穎攪扶坐起來，她這時也醒了。

0 ^: x+ E- D; w- I    “不患，我怎麼了？好像、好像全身無力……”她氣若游絲，連想動動手指都十分困難。

    “你只是太累了，睡一會兒吧，我會在這里陪你。”
, H3 A: \' B7 d* T3 k* {9 f
    “嗯……不患，我剛剛作了一個夢，夢見我回家……你也在呢，真好，我最希望的就是我能回家，又能和你在一起，這個夢……真美……”蘇穎說得很慢，像是一口氣喘不上來，可她還是努力把話說出來。
5 C8 M6 [) J: c/ D5 D% n; S8 u
( t# ^( i- `4 m1 D    “我當然會和你在一起。”他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貼于她的背部開始把內力渡給她，試圖延緩毒性的發作。

3 W  A7 b1 Z/ O* K! i& R, F+ ~( |' C3 s    蘇穎淺淺笑著，雙眸無力的閉上，嘴里仍喃喃自語，“我覺得來到這兒……最美好的事就是、就是認、認識了你，我從來都不曉得……原來喜歡、喜歡一個人……不僅會讓自己變得快樂，還會、會變得很勇敢，有你在身邊，我就像是所向披靡了呢不患，我有沒有說過、說過我愛你？”
' w6 ?& [& g5 K' M$ k# ]
    “沒有。”

, \, e6 o& @! R! \6 W- @    “那、那我現在說了，你一定要記住，我真的很愛、很愛你……”說完最後一個字，蘇穎眼角的淚水悄悄滑落，因為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不患，如果我死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要再找一個很好的姑娘，不要一個人……知道嗎？”

  g6 `" b) F3 n  E" z$ S    “小穎，別說了……”刁不患心痛地閉眼。
  T4 T; L$ ]. f2 z- l
    他從沒那麼恨過一個人，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般了朱隸。
  m: ?. V9 I5 c, I# w% }
3 F+ t* x4 _. u8 ~: {0 s) b    “可是我還有、還有很多話想、想對你說，不現在說……我怕、怕會、會來不及了”
/ z# i5 D7 w6 [1 U3 g1 ~/ {- n
; m+ \, l! {* `; `6 [' Z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我們一定會白頭借老，我保證。”

/ }% c9 {( c. k9 x    蘇穎感覺全身的力氣一點一滴流逝，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了，“不患……我從來就不、不後悔留在這里陪你真的，能認識你……我覺得很……很幸福，所以你千萬別自責……”
4 S% R4 z$ n/ A* T
# x& x* V5 [$ H, D+ O, Z    “別再說話了，我一定會救你！”

    蘇穎乖乖的不再說話，她費力舉高右手，輕輕按著刁不患搭在她左肩的手，笑得很滿足。
. ^8 P7 o5 W0 I$ p" \; E
1 ]7 ?* K' S: A" a( o: P6 r    她不後悔，一點也不……

    終于醒過來時，蘇穎覺得有點虛弱，不過至少能睜開眼楮也能坐起來。

1 B5 W) B' k$ E    “你沒事吧？”上官絮關心的問。
! ]4 A8 ~4 ?' q
; u5 r8 E% A4 s4 j9 s$ J) M    蘇穎輕輕搖頭，心底卻有一些失望，她最想看見的還是她的丈夫。她喝了杯水後問:“上官師父，不患呢？”
  |  c! w. x* C! ~# n
5 y8 p( [! v0 I; O( V. Z1 |5 T  V8 ?( ~    “呃……”上官絮一向不會說謊，不知該怎麼回答。
+ f  Q9 o/ U: E- V. v
    幸好白武走進來替她解圍，“不患因為府里出事，前天才離開，他要你好好靜養，等身體復原，我們就會帶你下山。”
4 N, j: z$ O! H8 t3 L5 d! S) _" z
    “我怎麼了？”她本來以為自己快死了，現在沒死，老天果然還是眷顧她。

    “你讓朱隸下了毒，幸好是不患用內力幫你壓制毒性，才救了你一命。”白武解釋。

( f2 \/ C# f6 ~& b! T    “那不患呢？”
8 l; H! K) G  j. P- }2 ~: \. M+ ^
    “他……沒事。”白武頓了下才回答。

4 L% y. ~$ y7 l8 q1 E    蘇穎神色蒼白，氣息虛弱，聞言淺淺笑了，“那就好，我得快點養好身體回家，不患一定在等我了。”

    白武與上官絮相視一視，默然無語。
" D# {7 H) ?+ u, `! f$ W$ Y- ?
6 V* Y/ m; u* x: W, P    蘇穎心想，如此，終于算是雨過天青了吧？
- c* d: F; F8 G
+ w9 y, p. E) D; s    蘇穎一直以為雨過天青，直到三個月後，白武與上官絮帶著她回到濟賦縣，當她看見刁不患身旁有一名樣貌柔美溫婉的少女後，心頭突然有一股難受涌上。

    “不患。”更令她覺得不是滋味的是，刁不患好像沒發現她，徑白與那名少女有說有笑。

1 L: b7 @( W+ j( p9 }% O# @# y" d* k' @    “小穎？！你沒事了？”刁不患轉頭看見她，神情難掩激動欣喜。

    蘇穎察覺到他的喜悅，立刻揮去心里的不愉快，朝他走過去，“嗯，我沒事了。”她瞧見那名少女直直盯著自己，便問:“這位姑娘是？”
1 |  A" ^/ F6 G* {6 U" s$ m
    “她是昭兒，淵源的妹妹，這次是她陪娘來到這里。”
: o& u4 M$ @3 {4 Q6 L/ e  ~
    柳昭朝蘇穎福個身，“昭兒見過姊姊。”
, w' l! G7 m9 j3 ~! B2 S
    蘇穎心想，柳昭確實年輕，稱她一聲姊姊也不為過就沒有留心，然而當她視線不意瞧見柳昭的手竟抓著刁不患的衣袖不放，這一瞬間，她的心底浮現一股強烈的痛楚。
8 M7 L: a: l5 C
    她伸出手，希望刁不患能像平常一樣握住她，將她帶入懷里，但許久仍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她忍不住蹙起眉，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怎麼在她一場病之後，她與不患的距離好似變遙遠了。

    她仍記得他們在權蒼山上的那幾日，逍遙又愜意，他們還聊以後要生幾個孩子，說等孩子大了能夠獨立後，他便帶著她游歷大江南北，看遍各地風光，他還說要陪她到老，即使她死了也不會離開她，他會日日為她送花朵，講故事給她聽，讓她死後也不會寂寞。
3 b& s5 a5 {/ x2 l8 A& _: c0 g
    他的誓言猶在耳邊，他的熱情依然在她心底暖著，可為何她卻感到無比寒冷？

; B9 W5 U% n: R3 M    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北極，冷到幾乎快要沒有知覺。

6 f% p; I6 u7 i    他們分開了三個月，難道就足以改變一切？

$ ^* e: y! n3 e) h  F3 r6 q8 g    她不信。

    “小穎，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刁不患略帶歉意地說，“因為這里有點事，所以我不得不先離開，你不會怪我吧？.”
* h/ m) j8 K6 o7 `* ], w( m. |
" N) X# U6 Z* t6 G& Q    “不會。不患，我……”
+ V  q, b- U7 K7 s% k! q6 i" g+ k
    “小穎，有件事得先告訴你……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娶昭兒。”刁不患仿佛沒注意到她的表情有異，徑自往下說:“這三個月來都是昭兒在照顧我，我與她也有了感情，希望你能成全，往後她便是你妹妹。昭兒，來。”他牽起柳昭的手，將她推至蘇穎面前。
- Q! m3 s/ R1 o" q
( i7 v; Z& m! {( O$ `# U    “姊姊，昭兒必定盡心盡力服侍姊姊與夫君。”柳昭微笑道。
3 a/ ^7 M% Z! s8 H
, \1 j# c$ L8 v* z+ b: F    蘇穎聞言，神色慌亂卻不發一語。
8 K$ t, W. w9 J6 X$ K- G
0 ?2 j6 D; c4 s    上官絮與白武則是默默站在一旁，沒有介入的打算。
+ \9 l" m: A$ x0 A' o8 G) K& A0 A5 z
$ ?7 K& w+ A1 T    不知過了多久，總覺得只有短短幾秒鐘，但又像是漫長的一世紀，蘇穎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輕地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4 }$ P$ n) ]+ {6 L  O) Y1 Q( E# Y    “姊姊”柳昭想插嘴卻被蘇穎制止。
8 y( t* x/ w! ?3 A
1 @0 U" @  c- Q9 D$ H    “我不是問你！不患，我要聽你說，這是真的嗎？”
: F, @. [2 e5 ~5 n0 n. e
( L3 k* ^" H4 n& U$ S    刁不患沒有猶豫太久便回答:“是，我以前便很喜歡昭兒，這次重逢才發現我們是兩情相悅。小穎，我答應你，此生我只會有你與昭兒，我希望你們兩人都能在我身邊，好嗎？”

* ]" s* K7 \; m) n, _    蘇穎往後退了一步，這一步她退得艱難萬分，好似前面是懸崖後面是深谷，稍有不慎，便會摔個粉身碎骨。

4 ~( M0 A% o( D. p( N4 x. b- i    上官絮看不下去了，欲上前，白武卻阻止她。
. J. S# i  p' U
3 P4 t' L$ Y+ I3 L1 a; X3 z0 k9 ]    “你很喜歡昭兒？”
( W) T% x5 x2 s# I/ j; `: }# U5 [
/ j5 w4 D& a2 @4 A7 T8 h& J    “嗯，在和你認識之前我便喜歡她了，只是當時不容許我說出這件事。”

    “這樣啊。”蘇穎轉身看了上官絮一眼，“既然如此，那我實在不該阻撓你，正好上官師父已經找到讓我回家的辦法……不患，在我家鄉那里是一夫一妻制，所以我無法接受兩女共侍一夫，你希望我回去嗎？”

$ l) d  B  o4 t' I0 a$ E    倘若你下次還說這種話，我一定會離開的……如果你要我走，就盡管說吧！
  ?) b! V( @, r0 Q: @
. d8 c- u( e  o! E# r4 |1 P( J    自己曾說過的話此刻就在她耳邊回蕩，只要他說一聲好，她便能瀟灑離開，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只要他說一聲……她必定會離開。
' L  i+ C% [# f" r. Y0 B# a6 h5 W
    刁不患望著她，神情逐漸淡漠，目光也移開了。

/ e! ?0 W0 d  R9 @3 Y# u+ T0 A    “我不希望你後悔，你……回去吧。”
- L( o: a3 t8 t$ J( f
9 p; I4 Z  V. O    “真的？”

    “是……你現在不回去，我怕你將來會後悔。”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希望我回去？”
; F8 t, s- c8 d0 a8 C
  n& k( j; U% `1 Z8 o( ^5 F, C$ D    刁不患左手摸了摸下巴，“……回去吧。”
) i/ ?  `$ l% a& \1 n- s1 O9 }
4 A- A7 v; ^5 l    蘇穎閉了閉眼楮，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

$ _5 X3 N6 A4 M6 \2 g) Q    她嘆了口氣，最後一絲期待終究破滅了。
$ C2 h8 u# `/ P2 _; `* _- j
    “好，我知道了。”她看了刁不患最後一眼，轉身道︰“上官師父，我們走吧。”原本，她希望上官絮在刁不患面前說出來後，她會拒絕好讓他放心，沒想到最後她還是得回去了，這樣也好，不見面才不會思念。
& }7 k2 Y  I. E4 }
  H8 H! E: ]/ G3 k    蘇穎隨著上官絮他們離開，連聲告別也沒有，她走得極為瀟灑。

    刁不患靜靜佇立，送她離去，縱使萬般不舍，他還是得讓她走，因為他一點也不想成為她的累贅。

8 E% p1 c# Q& @2 u; O    那毒終于發作了，來得又凶又猛，正如同朱隸的狠毒，他因此失明了，再也看不見她……
. N) g; x; X/ M* h) L% E! V  ^3 M8 A
' z& P8 D4 f' |9 y- [" z3 F7 ^    “刁大哥，這樣好嗎？”柳昭有些無奈地問。她被懇求幫忙欺騙蘇穎，雖然不願意，最後還是禁不住刁不患一再拜托。
7 l# t% D% \1 E" |6 r
    “這樣很好。”他扶著桌沿緩緩坐下，“她留下來只會被我拖累，這毒難解，現在是失明，以後會變成什麼樣沒人知道，她現在不走，將來等我死了，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 _0 d  z- y" {: O/ E6 h: B1 D
    “你應該告訴她實情，不然嫂子會誤會你一輩子。”

8 ?% Q3 j2 W( W    “我寧可她誤會我也不要她後悔，她回去還有家人陪伴，在這里她只能孤單，我不忍見她傷心難過，時間一久，她自然會忘了我。”她的故鄉還有她的家人，在那里，他相信她會過得很好。
0 \6 j7 v% Y' L' ~$ W
    刁不患說到最後，露出一抹苦笑，手掌牢牢抓著桌沿，手背青筋浮現，足以想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柳昭相信他剛才必定也用了這樣的力量忍受必須讓蘇穎離開的痛楚。

    心上人離開卻無法留住，這痛，無人能懂。
1 d7 K3 R8 m" {+ g
    “萬一有一天你的毒解了，這樣豈不是毀了你們兩人？”她憂心地問。

7 d* z# K0 S* C  Q& a/ D    “我不顧冒著讓她孤獨的險。昭兒，謝謝你，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柳昭還想說什麼，但見刁不患無心聆聽只好作罷離去。
- H" N* v4 M" ~  f
/ C/ J8 w$ x( ?& D- w! i    刁不患一個人靜靜地坐著。

9 i/ z3 s4 U2 |6 J    眼楮再也看不見，他的聽覺變得格外敏銳，方才蘇穎的呼吸、嘆息全都深深烙印在他心底，往後身旁再也沒有她了，他沒有一絲後悔，因為這是他最後能替她做的事。
0 @& f: r) n6 W, h7 P# z; T+ a& ^/ ^! T
0 _* \- p# o- ]6 F% \    “不患。”

    “娘。”刁不患聽見兩個腳步聲，一個是他娘，另一個可能是府內的奴婢。

4 T5 C+ h- |" S+ Q    “你真是傻！為什麼要逼走小穎呢？”
% d: Q4 p' c! I) N/ F8 q% M4 z3 y( o
    “我不要她為難，我這毒不一定能解，不想她後悔一輩子。”

    “你……唉。”刁母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 Z; Y3 ?' B( ?3 m2 O; x    “娘，孩兒也對不起妳。”

. X' B4 n& P; ~7 \' o" D: d    “傻孩子，我是你娘，用不著覺得對不起我，只是我舍不得小穎，她是那麼好的姑娘。”刁母感嘆道。
" w  }: l) P  o- J2 Q
4 N. y- b4 F' H" w5 m% ]7 j    “是我沒有這個福分。”
: Z4 [+ d! z4 Z# b
    刁母嘆口氣，“也許吧。對了，上回淵源說要幫你找個靈巧的奴婢，已經找到了，只不過她是啞巴，但手腳很利落，往後就讓這丫頭伺候你了。圓兒，以後他就是妳主子，知道嗎？”

6 |& ~% z& E3 T, ]) k6 z, X    刁不患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娘，妳怎能讓個姑娘來照顧我？而且我也說了，我會靠自己。”
% F" T& f1 C* {5 M6 z4 C
0 b& k: r, s, H    “我知道你很行，但身邊沒有人還是很危險，圓兒很貼心，對你會有幫助的，這點你非順著我不可，要不就別叫我娘了。”
- z* \( D# S8 [* r$ S
    刁不患無法反抗只好默默接受。
7 Y2 [9 u; g: k) D
% u5 r8 O+ p. a0 a    刁母離開後，圓兒留在正廳。

    “妳叫圓兒？”刁不患聽到氣聲，又淡淡地說︰“往後要麻煩妳了”

% H/ Q0 F/ E! M. e5 h- J    心底唯一的人已經讓他趕走了，他必須振作起來，不能讓其他人替他擔心。

    晚上，上官絮與白武再度來到。

    “蘇穎要我轉達一句話給你——你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上官絮無奈地說。
0 e2 a. ~* `- i& R. T2 L
    刁不患臉上神情不知是悲還是喜，“笨蛋……果然像是她會罵我的話。上官師父，謝謝妳，不患一輩子感激妳。”
3 o( L7 g# l6 M2 R% ]
1 g, f# R! |% k# T* k+ `( ?    他不知道上官絮與白武幾時離開，因為心底的惆悵讓他暫時忘了外界的一切。
2 z4 I: S# l$ n7 j3 [  g) k
/ T% e* _2 W; M- J! o( q    在權蒼山時，他體內的毒便發作了，昏迷了三天，等清醒時，雙眼已經看不到

    了，是白武送他回來。為了不在蘇穎面前露出破綻，他佯裝自己沒有失明，並找來
+ G, ^8 b: d! v# f) A
    柳昭合演那出戲，他相信蘇穎必定看不出來，只是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自己的
# r1 x& [& C# O+ {$ F5 \* I
    心他已經開始思念她了。

    這是他的抉擇，他絕不後悔。
' q: |+ u" e8 Y
7 p+ C5 k$ x' `4 c    不知過了多久，刁不患想起身旁還有個人，“圓兒，妳真的不能說話？”他聽

    見小小的氣聲，“不能說話也好，至少不像我必須故意說狠話來傷人，傷得還是我

    最愛的人。圓兒，妳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朱隸給他的毒除了讓他失明也變得比較虛弱，練武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事了，

/ q* s& P: g8 a8 h    如今還能維持正常作息已經是盡了他最大的努力。
  g, _# [' q6 w8 ?  j) L: _8 I( W
    圓兒輕輕扯著他的衣袖。

    刁不患淡淡一笑，“放心，我沒事，只是有點累，有事我會喊妳。”

    圓兒這才離開房間。

. `: l$ Z3 u5 W    刁不患靜靜坐在床上，目光望著前方，眼前是一片漆黑，他什麼也瞧不見，但

    那抹情影卻始終在他腦海里。

    他眼角的淚水終于落了下來。
- O: S2 d6 i' B% c# N, a4 \! v
    時節遞嬗，轉眼隆冬又將至。
4 u4 k, R9 G- t3 G4 Z/ S5 ^- J* R! @8 Q
    一年了……他與蘇穎在一起的時間和失去她的時間己經一樣長了。
! c: r& ~( p3 q4 h
    這段時間，他在圓兒的幫助下努力學更多事，現在，日常生活已難不到他了，若不是知道他真的失明，還真沒有人會察覺到他是個盲人。
$ Q. H6 H. v2 J# [; ?
8 R3 _$ _/ L4 ]& d) ~    他與圓兒也成了知心朋友，因為她總是靜靜聽他說，周遭的人都勸他不如娶了圓兒，甚至好友也贊同。

, _0 ^: t2 x5 w/ K1 O7 Q    “我瞧圓兒伺候你挺不錯，你不如娶了她，給她一個名分，免得耽誤人家姑娘的青春。”柳淵源一面說一面盯著站在一旁的圓兒。
8 ]( f8 u2 w" E& f( _
    “柳二，別胡說，圓兒就像我妹子一樣。”
9 w4 {' c% o: x2 s2 x( g4 V
    柳淵源又笑道︰“既然是妹子，不如圓兒嫁給我吧？哎呀，圓兒瞪我了。”
9 l" k5 _7 k# S' C* `) X
8 E3 Z$ z7 M  I; T9 i0 h/ M, e    “我才不會把我最寶貝的妹子嫁給妳，省省吧你！”
7 B4 f4 W. G$ N- A$ R2 I
$ K% A- n7 |8 }2 P    “那你打算一輩子一個人嗎？你都把嫂子趕走了，難道真要孤家寡人？”
; V: T2 b& [, g. P6 W& j6 v6 x
    “我的毒恐怕解不了了，不知哪時會走，娶了人家又讓人家守寡，豈不是太不負責任了嗎？”

    “那至少替刁家留個後吧。”柳淵源惋情道。
3 c  {) w/ {9 T( ]& G% }) m$ n2 v! t. U
$ x( v. {! ~% l" k0 v1 i' t: b    “……”
" @- p! n7 E6 u) {. K
! ^* Y" r4 g4 R) e& q    刁不患受不了他老愛亂說話，匆匆把人趕走，接著又對圓兒說︰“別理柳二，他老是不正經！不過他倒是說對一件事，圓兒，我該請娘替妳找門親事，不然耽誤妳的青春，我就罪過了。”
1 i2 J, z/ ^+ D, p
$ x/ A4 ^+ c$ W: q    圓兒抓著他的衣袖，用力一扯。

) N* |. j2 V/ U, X( C  D    “妳在害羞嗎？”

) D( t3 X  j. L% e6 U/ z    圓兒又用力一扯。

    “不是害羞，那就是開心？”
' V8 s) S8 {! r$ T0 e9 J) |0 D* q
3 v( J  N2 u( x" e    圓兒最後干脆抓著他的手，使力搖晃。

    刁不患察覺這是兩人相處這一年來最親密的貼近，圓兒很貼心，知道他不愛人家踫觸，便盡可能不踫他，今天她竟會直接踫他，想必是太激動了。
' v& J; T; V! n  [
    “讓妳嫁人我也不舍，可是女大當嫁……我是不可能娶妳，不是因為妳不好，妳真的是個好姑娘，只是我心底有人了，即使那個人不在我身邊，我也只會想她，想她過得好不好，想她是不是很快樂，是不是偶爾也會想起我……如果她能偶爾想到我，那我就心滿意足了。柳二總說我傻，既然很愛，又為何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但這哪是傻呢，讓她一個人面對孤獨這才是最殘忍的作法，畢竟，我不知何時會死……我情願苦我自己一人，也不要她陪在我身邊等著不知何時會降臨的死亡。
+ g7 A6 c* [: c
7 b: |# [7 Z8 d# Y4 W    可是我真的很想她我以為日于一久就能忘記她，沒想到隨著時日一長，我反而更想她……唉，真是的，我怎麼會突然說這些話，圓兒，妳聽聽就算了，知道嗎？”

2 D% c3 v; J* n! _# \' r. c& h' ]    刁不患說完最後一個字，聽見微弱的環泣聲，他不解地伸手往前踫觸到圓兒的臉，頰上有淚，他一愣，心跳突然加快。他從未踫過圓兒，第一次踫卻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很像是、像是……

; D! l* s; E. \0 o! o6 S# n    “我終于等到你說想我了……”她顫著聲音說。

% F( p  J. g. p5 G0 j    不是圓兒的聲音——他也不曾聽過圓兒的聲音，又怎認得出來——然而這聲音分外熟悉。
) L; u1 B4 n' J6 n+ i$ G/ B; U3 {2 |
: r* q9 V3 r9 R9 Z0 c    有可能是她嗎？
- z5 e, Y8 L  D
    “小穎？妳不是、不是……”

    “你這個大笨蛋！”蘇穎罵了他後又狠狠抱住他，“你真是個大笨蛋！”
3 C4 N% @: g- O; I5 b8 N
    刁不患又驚又喜，“小穎……”原來圓兒就是小穎，這一年來其實她一直在他身邊，他居然不知情。
$ z7 a4 |# T9 A( V$ b) ?' q# D
    “你這個笨蛋！可我就是舍不得你這個笨蛋啊！”她放聲大哭。

    那時她隨上官絮離開，心都碎了。

    沒想到刁不患竟然能這般無情對她？
% ^* j* `/ J6 @8 k- P) `% v
    直到她想通一件事才恍然大悟——
4 ~0 ^+ U$ o; @; P2 u1 x
- A, w) j" u8 r    縱使刁不患演得很好，幾乎讓人找不到一點破綻，縱使他那張臉沒有一絲柔情，她還是能感覺到他其實是故意逼她走，因為她看他用左手摸下巴——她很早就知道他有這習慣，每當他用右手撫摸下額就表示他很高興，用左手則是在生氣，如果他真要逼她走，應當是很高興，又怎會不悅呢？于是，她行至半途便立刻折返。
; }9 l# n$ a+ A  k
; @6 m0 t$ y2 I' {2 e    雖然不知原因為何，可是她曾說過他再叫她走，她一定會真的離開，才請所有人幫著騙他，就是希望能聽到他說一句後悔，沒想到等了一年他才願意坦露真心，足以想見他有多會忍。

    “小穎！”刁不患將她牢牢抱緊，想到她終究還是為了他留下來，內心有說不出的激動與思念。

    他真的很想再見她。
( ^: O4 K. Z" S. ~3 o: D- v
    “眼楮看不見又怎樣？”她吸了吸鼻子繼續說︰“人都會死啊，說不定我還比你早死，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願意陪你到最後一天，這樣才是共患難的夫妻，哪像你知道會死就趕我離開你，你真是大笨蛋啊！”哭完後又罵，罵完後又摟緊他。
! C5 ?4 i$ G# W9 W; @
( h9 n" X: ?8 g0 D% q6 I- |    蘇穎情緒爆發，連她都快控制不住自己。

+ y# l. c/ G) S+ [    這一年來不能跟他說話，只能靜靜在一旁看他，看他學習獨立、看他學習忍受寂寞，以及看他露出孤獨的神情，這一切她全看在眼底，不忍又不舍，偏偏他很能忍，什麼都放在心底不願說，只是與她說些不著邊際的小事，直到今天才完全傾吐出他的痛苦，其實她的心也很苦。
* r* Q! T. j) X6 L8 d% o3 r
    有好幾次，她多想說出真相讓他開心，可為了讓他明白自己也受傷，只好拚命
% R$ o. E3 g' f3 d4 F
6 m' }/ r* R9 h( X, K    忍拼命忍，忍到都快內傷了。
2 Y/ s2 e2 ~* v: g$ _# [& s0 I
; u& U" }' X! g% g; L# V/ G" t3 e4 C    “你是大笨蛋！”心里的怒氣在看到他露出感傷的表情後消逝無蹤，她始終舍不得怨他，畢竟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她著想，她又怎忍心再苛責。

    “是，我是笨蛋，天下第一的笨蛋！”只有笨蛋才會舍得放她走。“小穎，我真的舍不得看妳一個人痛苦……”
$ a+ C& Z* p# m
    “就算痛苦，我也想陪著你！我們是夫妻不是嗎？刁不患，如果你再叫我走，我發誓一，我最後一次發誓，我一定會離開你，知不知道，笨蛋？”

    “不會了！不會再說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說了。”

/ `2 r, K6 {# u0 ?# s& x    失去一次的痛苦已經讓他徹底醒悟，怎可能再重蹈覆轍，今生今世，他都要纏著她。
+ d. L$ U& ^# M0 D! |4 B
    兩人相擁，久久不分離。

    刁母也在一旁頻頻拭淚。
) }0 c7 d4 p/ p2 g$ o5 q
! S& G3 W8 k* S    永樂元年，有人自京城送來東西給刁不患。
) w8 A2 \1 q. `! Y: M7 O3 q7 U6 p
    是一封信以及一顆解藥。

    蘇穎讀完信後，刁不患服下解藥，終于解了體內的毒，只不過他的眼楮並沒有立刻復明，而是慢慢恢復，直到來年，才總算重見光明。

g520

( f5 H1 G" ^" V! G& t尾聲
! `0 l( l' h5 p1 z
刁不患趁著巡察各地雲方寨分店的機會，帶著蘇穎到江南游玩，並來到蘇穎祖先的故鄉。

9 i: \, g0 }6 F9 I' N    “我媽說我們蘇家歷代祖先就是住在這里，之前他們來探親還有拍照片給我看……啊，就是這里，蘇宅，沒錯！”眼前的宅子雖然和照片上的有些出入，不過門牌上有大大的“蘇宅”兩個字。

' D. C/ r( B& `, ~( g1 F8 Y  R    事情是這樣的︰蘇穎已經放棄回到現代，可既然來到祖先的故鄉，她想了一個奇特的點子，打算和六百年後的父母聯絡——其實這是她曾看過電影“黑洞頻率”產生的念頭，電影里男主角的父親在一個很隱密的地方放了個東西，男主角居然馬上就收到了。她記得媽曾經說過蘇宅外牆由上往下數第八列，由左往右的第七行有塊磚頭可以拿下來，如果她寫一封信放在那個地方，那麼等他們再來探親的時候，爸媽他們應該就會找到了。

    就在蘇穎認真寫家書的時候，刁不患很快就找到那塊可移動的磚頭，她小心翼翼地把信藏進去。

3 o0 U/ X" F: a) H    信的內容除了告知父母她平安外，便是說她已經在古代安頓下來，也結婚了，並叮嚀他們不可將這件事說出來。
1 {% C) l( u" u8 l1 W
. L* z5 O1 O% G: q- H! a" A0 E    “我媽探親回來後就送我這個平安符，說是在江南一間大廟求得的，要我永遠都不可以拿下來。”蘇穎摸著掛在脖子上的紅色平安符，突然覺得奇怪，平安符怎麼摸起來凸凸的？于是她打開平安符，發現里面除了黃符外還有一張紙。

4 o0 b# N) A/ _' f    她一臉錯愕地看著刁不患。
: M- a# S# }6 u1 a3 R; T3 |
9 J/ @+ L8 X0 C. ?* J% {9 W    “什麼時候有這張紙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她攤開紙，上頭竟是母親寫給她的信——

    小穎，媽收到妳的信了。說實在的，媽真的很難相信會有穿越這種事，而且還是發生在妳身上，不過冥冥之中或許有注定，妳注定要離開媽的身邊回到古代，既然是命中注定，媽也不能違背天意壞了妳的姻緣，只要妳平安，我們就放心了，妳也不用擔心我們，我們會好好的。答應媽，妳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委屈自己，知道嗎？
- d/ a$ T: q& j% U5 i0 i' o/ A2 `6 G
$ E7 c3 P& y4 c; g    蘇穎邊看邊流下眼淚，原來“黑洞頻率”真的沒有騙她。
# p& p3 s& k- U0 ^6 K% o4 ]4 b
4 d* h/ B7 d5 [/ B4 Q    “我媽收到我的信了，她要我別擔心他們。”

9 n$ f3 l1 q. Y/ {" q    刁不患抱住她，“別哭了，往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妳。”

: n) _2 z+ O; I# S    雖然這輩子她再也看不到親愛的家人，但至少她報過平安，也算了卻一樁心事了——

1 M/ M- f8 L4 ]% _# d6 o6 f$ B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