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柳暗花溟 -【我愛陌生人：與狼同眠】《連載中》

sanji32

第十九章 恐怖故事

- h' w3 K0 y3 R　　故事是醬紫滴……

　　日本戰國時代有個將軍，他女兒長得非常難看。他嫌棄這個姑娘，把她扔在後花園裡自生自滅。女孩就這樣孤獨的長大，陪伴她的只有一個娃娃。她每天抱著這個娃娃，形影不離。
! [" }3 E1 H& \  w0 f& U( ^' n) u
　　隨著年齡增長，女孩越來越絕望，尤其她意識到了父親的厭惡，於是就在屋裡上吊自殺了。由於根本沒有人注意她，她的屍體一直也沒被發現。而那個娃娃就在她的腳下，仰望著女孩舌頭和眼球突出，慢慢灰敗腐爛的臉。

　　人死了，頭髮卻還在長，當女孩的頭髮長到蓋住娃娃的時候，將軍才知道女兒已經死了，就把她埋葬在櫻花樹下。然而不久後，僕人傳言，每到夜裡，女孩自殺的房間都有笑聲傳來。將軍知道後，也去看了，果然聽到了詭異的笑聲。

& u9 e0 F4 ]2 K  u3 p　　將軍推門進去，發現屋裡沒人，但在屋子中央有個娃娃，對他露出笑容。將軍感到驚恐，命人找來了工匠將娃娃改成了一個貓臉的玩偶，放在神龕裡。但娃娃沒有嘴，這樣它就再也發不出聲音。
* w: K2 f% \1 E. w
! Y/ c4 A: ?" J( c) k' U　　很多年後，一個外國商人看到了這個娃娃，誤以為這是一個擁有異國風情的吉祥物，於是大量的將貓臉娃娃複製出售。很快，這貓臉娃娃風靡全球，這就是hellokitty的故事。
; `6 H( S" y+ U
! A; j" [$ `, ^4 }9 _' n- K1 Y　　「這樣，你還喜歡那個沒有嘴巴的小貓嗎？」講完，計肇鈞側過臉來問。
# W4 y2 @. ?! P: G8 _
　　我去！路小凡暗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心都揪起來了。

# ~( a6 e4 C- L5 E: w　　暖心寵物秒變惡靈娃娃，她感覺全身的汗毛根根倒豎！夜風吹來，草木發出簌簌聲響，就好像低沉的笑聲。

& Q! x1 R& v* R8 d. U2 H6 S0 c  W　　「這是你編了嚇唬我的。」她的手腳都冰涼了，不滿地找藉口反駁，「我聽說凱蒂貓是小谷川的傑作……她本人說靈感來自某神社……」
7 w& G: Q5 a! `4 k3 x5 T, `
　　神社！喵的，日本人能不能少一些變態陰暗和恐怖的傳說啊。
% B+ y0 R4 w, `4 A9 {
% N+ `' d) N% }, z9 [7 K) U$ u　　「也許你說得對。」計肇鈞煞有介事的點頭，「傳說嘛，傳來傳去，往往會扭曲到背離原來的事實。」

　　對對對，路小凡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可她這口氣還沒松，計肇鈞卻又說，「但你聽說過一九九九年，發生在香港的公仔玩偶人頭案嗎？真實發生的哦。」
, t5 K0 d( p- M' T
　　「不想聽。」這又是什麼哇！路小凡站起來要走。

　　可是計肇鈞輕巧的拉了她一下，她本就腿軟，於是又坐了回去。
6 @. C" b0 f" K$ ]9 M
　　「與鬼魂無關的，別怕。」計肇鈞的聲音輕且柔，聽起來像安慰，卻毛毛地滑過路小凡心頭，「一個二十三歲的姑娘被三個男人抓走，遭到他們的囚禁，殘酷虐待，然後又碎屍。屍體的頭，就塞在一個大號的hellokitty的玩偶裡。」
7 A3 m( b3 |) y: L8 o0 U8 a
5 U' O: y/ Y8 C  E8 h　　啊！路小凡終於輕叫出聲，雙手下意識的交握，護在喉嚨下方，標準的防禦性姿勢。她只覺得腳上像針刺般，好像襪子上的貓頭正反過來舔她的皮膚，令她恨不能立即脫掉襪子，扔得遠遠的！
8 p# g6 f4 B# m# A; U9 x8 X
　　這以後，還讓人怎麼愉快的面對那一堆的可愛的小貓玩偶？她的少女心一下子從粉紅變成了慘白。
0 E4 B2 L/ C( w( O# M
/ J7 G; M# U5 A) T1 {& u/ u* ^　　啊，怎麼回事？有什麼東西在爬她的頭髮！路小凡驚到了，猛跳。
& F; D% W  B  r& F: Y( J
　　卻在這時，計肇鈞笑了起來。

5 J. V9 J; w8 @　　路小凡愣住，這才發現剛才是計肇鈞的手指在拔弄她的發梢。他剛才就選擇了張開雙臂的坐姿，一隻手早就隱藏在她背後了。

( O7 A2 k) \2 `# [& P: g　　他一定是故意嚇她的！一定的！恐怖的故事搭配著貌似不經意的手勢，形成了極佳的效果，還特意選在晚上，她不受驚才怪！

　　「計先生，這一點也不好玩！」難得的，她生氣了。
; Z6 m5 ^' _( m9 Z3 \2 `
6 G* u2 s; w0 ]4 B　　「原來會發脾氣啊。」計肇鈞不動如山，甚至伸長了四肢，像是無聊的伸了個懶腰似的，「但是你覺得哪個更可怕呢？怨靈鬼魂，還是殘酷的凶手？聽說當年在審判這個案子的時候，凶手之一在法庭描述細節時，甚至還發出了笑聲。」

' Z  r; I3 Q; s) i' Y0 a' `% V　　「求你別說了！」路小凡摀住耳朵，是真害怕了。

  ]0 m! y  _7 M! ]9 w0 L　　「人才最可怕是不是？心裡若是住了魔鬼，最後連魔鬼都會被嚇跑的。」計肇鈞卻繼續說，聲音忽然冷了，比夜色還涼，「所以小廚師，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喜歡自己不瞭解的東西。說不定，外表越是光鮮就越是可怕呢？聽說彼岸花似火，美得無法形容，可是它開在黃泉路上。」
5 r; l1 C! S& B. L
　　咻的一陣冷風捲起，平地而來，打著漩兒，快速掠過。

' L% Y3 D2 s- D/ g7 Z; b; ^  k　　接著，天空中轟隆隆傳來悶雷的響聲。山間的天氣變幻莫測，前一刻還晴朗無比，月明星稀，後一刻卻驟然陰沉，山雨欲來。
( ?8 H; j  g% d4 l
& I+ c- z3 U# @% g　　路小凡望著計肇鈞寒冰般沒有溫度和感情的眸子，再不多說，直接快步回屋。

　　計肇鈞則重新晃起搖椅，仰頭向天。
4 c; q+ z& `9 I
( X0 [+ C! T9 K& Z9 c- b& T　　這下子，不喜歡他了吧？這樣單純的姑娘，還是別裹進他複雜無比的人生了。
% N0 T+ k8 w. A* Q3 z) I  F! R. a$ L
　　「他為什麼這樣？」回到自己小房間的路小凡，卻流下了淚水。

　　他是討厭她？戲弄她？因為不在意，所以當小貓小狗似的逗逗？這真的有點侮辱人！聽說男人有時候是會這樣的，故意嚇對方。可是，計肇鈞是成熟穩重的高冷男神，貌似不應該這麼無聊啊。再細細回想他話，除了那些可怕故事的恐怖細節之外，他似乎還有其他意思。

% S+ z4 T5 O8 p4 i1 b5 [) s  @　　警告她遠離他嗎？就像某些男人為了甩掉女人，故意表現得惡劣。他發現她喜歡他了？她表現得那麼明顯嗎？也是，她從來不習慣掩飾情緒，兩人又單獨相處，彼此連個緩衝也沒有，她花痴的偷窺，他一定是發覺了。
% R" G4 g. s' N5 o7 _- Q
, F2 G8 S0 r: d/ _8 P　　她無法去責怪他，畢竟他用了這麼婉轉的方式。她只覺得自己很丟人，暗戀被對方發覺，還讓人家拒絕靠近……她是不是該偷偷溜掉，再也不出現在計肇鈞的面前？可是，她不僅花痴還路痴，在計氏大廈都會迷路，何況是在深山裡？

　　自怨自艾中，她再度迷迷糊糊的睡去，但睡得極不安穩。

　　正如劉春力所說，她意志力不強，所以非常容易接受心理暗示。只要晚上看過恐怖電影或者小說，當天必然會夢到相關情節。何況，山裡的暴風驟雨與平時她所經歷的不同。

sanji32

第二十章 世界那麼大，她算哪根蔥？

　　山風哀鳴嚎叫，房前的樹枝被吹得拍打著屋簷，聽起來就像有人敲窗似的。

　　夢中，她看到她的hellokitty玩偶突然變成披頭散髮的白衣女鬼。好巧不巧的，驚醒後，正看到亂搖的樹枝影子映在牆壁上，就像個小巧的娃娃在牆上慢慢爬行。那低沉的滾雷聲，聽起來像有人拖著一隻傷腳正一步步走向她的房間。

: W' W/ v: h* j$ c! H　　咚……嘩啦……咚……嘩啦……
2 |& E2 B1 J: `1 _5 J
　　詭異的聲音如催命符，那恐懼令路小凡沒辦法單獨待在自己的房間。而客廳裡隱約的光芒閃現，吸引著她直接跑了過去。
( I1 B. C* O0 R  L: K0 a; j4 p
　　沒有電，山間之夜哪怕是在夏季也陰冷著，計肇鈞不知何時點燃了壁爐。
* q. d. M7 Y' M+ {4 ?4 j. R: N
2 r% N% S! g4 b8 e. Z2 |　　火，仿如生命的源頭。它歡快地跳動著，溫暖了空氣和光線，驅散了所有能躲藏在陰暗處的魑魅魍魎，逼走所有的恐懼，甚至隔離了窗外風雨的暴虐，慷慨的給予人們保護，哪怕只是方寸之地。
; j7 k' V( L$ l0 t
, X8 R* Y' s0 V　　路小凡猶豫了片刻，見計肇鈞睡在壁爐前的長沙發上，一動不動，才敢躡手躡腳的走近。
5 H7 z2 D# p) }2 A  z
# n- ~; }/ L" e- ~% h$ W3 T　　陽剛至極的火氣撲面而來，她暗暗舒口氣，目光落在那個男人身上。
( i- ?9 l+ g6 \- \" Q2 C/ @! X
　　他太高大，整個人把長沙發佔得滿滿噹噹，一條薄薄的毛毯亂糟糟的搭在他的腹部，給了他凌亂、隨意又慵懶的氣質。他似乎睡得很沉，五官深刻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但並不讓人覺得莫測難明，反而莫名的令人有安心感。

* A$ r* E. f! t$ I　　這樣的他，少了攻擊性，卻仍然令人無法忽視，倒臥的山嶽一般穩定。
; i  u: S7 o0 P. S
　　路小凡在噩夢中飄搖了半天的心，突然就踏實了下來。她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姑娘，看到計肇鈞的樣子，自然要上前幫他蓋毛毯。幸好她及時住手，緩緩後退到對面的雙人沙發上，儘量減少存在感的的把自己縮進去。
3 v; a! R2 a4 `
　　他不知情，她才可以靠近他。否則，她就要走開。
, S" H- @$ s" N
2 x- t1 |0 N& _9 L　　雖然她並無所圖，可他能讓她不那麼害怕。
* j, E! N* F& H
　　她倒沒細想，為什麼計肇鈞有舒服的房間不睡，卻偏偏要到客廳裡窩著？
- A8 g  K8 o/ e9 Q; c+ O1 j  J
　　計肇鈞那樣對自己很嚴苛的男人，永遠也不會因為疲倦或者懶散就隨意睡在某個地方。他是經過她房間，從沒有關緊的門縫裡看到她睡得極不安定，輾轉反側，忽然後悔了自己給白兔姑娘講恐怖故事的行為。
# i' |) B& R9 C, J4 W9 o
2 y/ b9 N( Z: K+ {0 z6 }　　為什麼要欺侮她呢？這讓他覺得自己非常不厚道。哪怕，這是為了她好，免得以後兩人都麻煩。但他當初帶她過來就是錯誤，不知為什麼突然害怕寂寞，卻沒考慮到會造成的困擾。
, ~  p. O& w9 X/ z7 h2 N) z
- p1 P1 E+ b5 n" W# [/ h$ @5 L7 i　　而她膽子太小，就算怕死，也不會半夜來敲他的門尋求幫助。於是，他就只好待在能讓她輕易找到的地方，以這種無言的方式道歉。
/ H+ u! K$ {% G  s0 L
6 r) y! e: ?5 N: O. n　　但他沉默著，一言不發，直到夜雨變緩，才睜開一點眼縫，從睫毛下偷窺路小凡。見她團成一個小球，丟屈又可憐，卻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心裡的罪惡感減輕了些，因怕吵醒她，乾脆也沒動，翻了個身，真正的入眠。
2 {6 _' p8 E+ r4 A4 ^3 |
! b8 H" A$ S. J2 o& ?, B! k4 B, [　　其實路小凡哪裡睡著了呢？離喜歡的人那麼近還能睡著，得多大的心！不過她不敢動彈，就像怕打碎了這個夢似的。哪怕，這個美夢是跟隨噩夢而來。

  S' o% t8 }* c: s　　小小屋簷下，兩個人，兩樣心思，都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為對方揣度。而情緒明明翻騰不安，他們卻在不知不覺中寧靜了下來。

　　漸漸的，風雨停息，窗上映出朦朧的魚肚白色。

　　半夢半醒的路小凡輕巧的起身，回到房間，穿好衣服，然後跑到屋外去，努力不驚動計肇鈞。

　　雨後的山間，空氣清新凜冽，沁入肺腑中，似乎連靈魂都被洗滌了。遠山如水墨畫，天空青碧如洗，路小凡深深呼吸，只覺得精神振奮，心血來潮地跑去拿了廚房的梯子，慢慢爬到屋頂上去。
  M2 A8 q+ S) V' v4 n, ?/ s/ h% }
! Z4 l9 }3 D% H) d　　真冷，但足以讓人清醒。
: S* q( C  w+ I& W7 y% m
　　於是，彷彿一下子就想通了：世界那麼大，她算哪根蔥？

　　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也不要把自己的丟臉放大到天翻地覆的程度。不就是暗戀被對方發現了嗎？不就是被隱晦的拒絕了嗎？有什麼呀？

# L7 t) @4 t9 b2 ~　　愛是多麼美好的感情，喜歡一個人是多麼光明正大的事。她是偷偷把他放在心裡呀，她是配不上他呀，被揭穿或者不揭穿，她還是她，也沒少塊肉。反正她不覬覦，不奢望，他們彼此之間就不會有困擾。
5 ]+ b; z' D; {. d# C2 W
4 r1 N8 t! A9 o' ~) B: R8 A& S　　「你在幹什麼？」計肇鈞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帶點指責的語氣。
6 l/ l7 {" o! R( E" J' t. J9 \
& b8 X: `# Z- W: Z, v7 m　　「看日出啊。」路小凡望著天際那抹似乎透明的橙紅色。
! k6 v: Q" r$ D, \* e. p
) |- A; A0 D0 ^3 n　　有一種美，是無法形容的。
, z7 E& \8 T! t7 t
+ A0 r( x% ]0 \" x% S5 e　　「在屋頂上看？」計肇鈞後退幾步，令自己不用過度仰著脖子。
5 C& L$ P7 `3 b. x$ v" h) I
. H. v8 ?: X$ R* B　　他從沒有在這個角度看過路小凡，內心有些小小的驚豔。晨曦給她染上了明亮的色彩，令她不但不那麼平凡了，還宛如山間的精靈。
8 V) W" @7 m# N$ j8 I6 ~
0 K4 P4 `5 S. D+ D6 t$ w　　「我路痴嘛。」路小凡有點不好意思，「山林裡更辨不清方向，萬一圖看風景而走丟，計先生還得帶人找我。我媽常說，別只圖自己高興就給別人添麻煩。」

2 p; X2 _  r8 F" G) O- \3 c& |　　「好媽媽。」

) z+ Q3 i- {9 Y$ Z. I9 o( u+ d　　「我媽最好了。」路小凡得意中站起來，結果身子一晃。
' A' r  T2 D/ j* y5 ^( n' q
7 y) w0 C+ `7 x& z/ Z( F　　計肇鈞在下面看得嚇了一大跳，以為她要摔下來，下意識的伸手接。好在路小凡及時蹲下，把自己重新穩住。

3 [, n+ N# p% [　　「明天……」只說了兩個字，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 u0 l3 c$ R; c3 h( P! O　　「明天怎麼了？」路小凡笨拙地向梯子移動了半尺，問。

- c7 Q8 I6 w2 l' |) p0 X　　「明天帶你到那邊山頭去，天不亮就得出發。」計肇鈞終於繼續說，「跑到屋頂上？你是侮辱日出嗎？」說完也不等路小凡回答，他直接回到屋子裡。
9 b9 }& J+ Y! U8 Q% T9 ^9 a
. ^) k* A3 z' v) t1 X$ v　　對著浴室的鏡子洗漱時，計肇鈞忽然啼笑皆非。
5 z; W- T* i4 ^" k# v
1 y. ^5 b7 f* {2 e& \　　路小凡是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人，她明顯是可以坦然面對他了，他再刻意保持距離，反倒顯得很雞賊。

! B: x7 a& u8 j/ Q　　「你是有點在意她嗎？」他自言自語的問鏡中人，「不然你管她去死。計肇鈞，人在荊棘叢，不動即不傷。」他自嘲的甩甩手。
  n) R: d  t/ m- N$ _
2 i) j; d1 a; a9 e, J+ R$ j　　鏡面，立即被水滴暈染得模模糊糊，混沌難明。
# ~+ F. K3 m* O9 U
8 b' }% d! Z+ {$ i' M　　然後，有重物落地聲傳來，還有女孩子哎呀哎呀的驚叫聲。
. ^( e* U+ U2 d+ Z' Z! \1 t8 J. r) X
　　「又怎麼了？」他忍不住吼。
. R8 K3 m% d4 V. T8 [/ Y5 |% K* @( [
7 A6 S8 x' x( s2 H9 [　　「梯子！梯子倒了！我……我下不去了。」

　　計肇鈞按按額角。
2 ?3 v: C# r& G8 D) u# b
. ?+ I( c; f" s; h) T4 }# u　　深山裡寧靜的清晨，居然有雞飛狗跳的感覺。時光驀然就鮮活起來，是他前二十八年裡絕少經歷的。
& Z3 V, m/ ]( I. N- |$ }
7 K) ^" _* ^/ d# n; P

sanji32

第二十一章 2B牛奶蛋白

0 ]; S# W3 |3 B. j9 t4 ^3 K" u7 V　　在繁華喧囂的大城市，此刻也不消停。
3 p# S, K- K( q: M2 _  V  e
  `! \: \6 `- N3 w+ c) n( Z7 j　　劉春力發了很久的心靈感應，路小凡也沒有半點回饋。然而，他即不能再去麻煩警方，又不能報告家裡，更不能從此甩手不管，想來想去，只有從本次事件的男主角計肇鈞這邊下手。

1 q0 G" C0 C& L- C　　幸好，他還沒全瘋。顧慮到路小凡這一層，並沒有到計氏總部大吵大鬧，也沒有隨便逮個人就逼問。而是經過「縝密」的研究，確定陸瑜是個突破口。

. ]0 o! O- A3 e+ |. P; m; `( V　　為什麼呢？助理嘛，就是干髒活累活隱秘活的，路小凡之前就這樣。何況據調查，陸瑜跟前跟後的，是計大少身邊第一等心腹。而計肇鈞帶著他們家無辜純潔的小凡「私奔」，又有大批狗仔盯緊，必然會有幫凶才能成事。

　　顯然，陸瑜就是幫凶！

  o# F* k; v) z- h- M　　可惜計氏總部保安嚴密，他沒辦法直接找上去，就只好用笨辦法：死等。
5 e6 R+ L. l# q1 F2 p3 h
, |" W0 E+ ?. T/ r　　然後……在下班時間，陸瑜本來吹著口哨，神色輕鬆地開車出了地庫。哪想到腳才要踩下油門，一個人影就衝他的車頭直撲了過來。
" p* y: \4 w' O- ]# Q6 _3 D
　　「我靠，碰瓷碰到這兒來了！」緊急剎車後，陸瑜又驚又怒。

　　「告訴你啊，我有行車記錄儀！」他跳下車，先吼。

　　其實，他並沒有。不過先嚇嚇對方，表示他不是好惹的。而且，公司車庫外面應該有攝像頭吧？
) A2 G) k/ T! e3 y1 h
; @3 Q! y: B" L　　再上下打量一下碰瓷者，年紀二十五往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身材雖瘦小但靈活，整體風格很是非主流。
: I, v9 s0 ]3 f
　　這畫風不對啊！碰瓷的不都走老弱病殘風？最好容易引人同情，而不是這種看起來就欠抽的。
- n+ {" Y- n$ y# ^7 k
. l3 r# }) j0 L! F  m　　「你有什麼儀，幹我鳥事？」劉春力白個臉，囂張地反嘴。

- F/ K2 D9 l$ a4 s  z  r# G　　他也嚇壞了好嗎？為了攔住陸瑜，他是冒著生命危險的。艾瑪，剛才真是太危險了。就他這小體格？真撞上的話，小凡得去世界盡頭給他收屍了。

　　「你不碰瓷？」陸瑜好奇了。
+ t% d" ?8 ^  S3 x% I( k# ]- u, `
0 T. W. _  i+ O+ ~　　「碰你麻痺。」劉春力脾氣不好，自然爆粗，「過來談！」

　　在陸瑜愕然的目光中，他毫不客氣的開車門，坐進去，還對陸瑜吼，「等我抱你嗎？還不進來。」
  S" n0 }6 m5 y( ?: Y) a( \  ^
　　「這到底是誰的車啊？」陸瑜氣不打一處來，人沒進車，手臂先伸進去，揪住劉春力的衣領，「給我滾粗……」
: w- k0 ?2 {3 V$ {( D
/ [( S3 W) F& Y3 Z5 a- s' n　　「你們家計肇鈞把我們家路小凡拐哪裡去了？」沒等陸瑜說完，劉春力就翻了個白眼道，「趁早說實話，不然我報警！」
" N  l6 v3 M3 m& q0 ^6 G8 m+ e5 w
  t5 v! u+ I4 d- Q: M9 ?. W$ ^　　陸瑜僵住，那隻手就保持著要拎劉春力而未拎的樣子。
# q! R# t4 B+ T2 o
　　山裡沒有通訊設備，路小凡不能對外聯絡，計肇鈞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此時劉春力一問，他只能發愣，更兼好奇。

　　老闆帶了那位路小姐去山裡？那地方可是老闆的心靈淨化之所，但凡他有不開心的事，就要去住幾天的。就像……野獸獨自療傷的地方，從沒有別的人能踏足，何況還是女人。但現在神馬情況？老闆春心動了？不過那個路小凡……長得很一般，也沒什麼個性啊。為什麼是她？關鍵是……他現在很不爽有木有？老闆什麼時候有事要瞞著他了，他不是第一心腹嗎？完了，被拋棄了！

9 N8 e2 K# I) m) ?　　他這樣外表痴呆，內心澎湃的德行，讓劉春力誤會了，以為是被自己逮到破綻，當場就火了，一邊試圖拍下揪著自己衣領的手，一邊開始口無遮攔，「快告訴我計肇鈞去哪兒了？若不然我家小凡有什麼變故，我管他是何方神聖，都饒不了他！哈，殺妻的醜聞還沒過去，這又拐帶起未成年少女了！」
, @0 d* b' c( k
　　「我警告你，不許胡說八道！」事關計肇鈞，陸瑜回過神來就不能忍，「再敢瞎BB，我讓你這娘娘腔徹底變女人！」
' R2 D. G/ ^" c* h: A) y
7 Z, W; f/ B9 T4 }　　「好啊，老娘還省得做手術了！你來，你快來，不敢動手的，就是全世界娘炮們的公共孫子。」因為陸瑜的手指指著劉春力的鼻子，他張口露牙。

　　「你敢咬我！」幸好陸瑜躲得快，沒傷到，但他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 C, j; I4 f. B) i
* \7 Q, ^4 k. l  ]　　於是……兩個智商上有硬傷的人，正事沒提幾句，就從車裡打到車外。
, T; |0 O3 d9 Q, p
0 h0 M5 w- p+ J: A+ p& `+ n　　劉春力在武力值上當然與陸瑜相差很遠，但架不住他沒完沒了，鎖字決用得得心應手。而陸瑜又不便真的動手，兩人很快就糾纏在一處。
& q1 v) [& i# d, j2 S* Q
　　劉春力顛三倒四，翻來覆去的就一句話：計肇鈞在哪兒？

　　陸瑜逮到機會，猛地把劉春力推出兩米遠，氣急敗壞的罵，「別過來了，再不然我真不客氣了！」
: p; R8 C4 B# Z1 z9 @% o9 v3 h7 i
( I/ I2 S0 K0 P6 g! ^+ Y% L　　「告訴我計肇鈞在哪兒，老娘立即就閃。」劉春力累得叉腰扶膝，「你以為我想知道姓計的那些破事？我是想找到我們家小凡。」
& E/ @+ ~7 h! j4 s3 P! \1 q2 C& E
　　「我老闆的行蹤，我是不會洩露的！至於路小凡，別說我不知道她人去哪兒了，是不是跟我老闆在一起。就算是，她都多大了？你管？你誰啊？她男朋友？」

( l; p* S" }6 f9 J5 p; ^5 k　　「我是誰男朋友？看我口型，四個字：關你屁事！」劉春力叫，本想繼續使用武力，不過剛才這通折騰，搞得他氣喘吁吁，有點扛不住了，「你等著，先等我喘會兒。你不說，咱倆就沒完！」

0 f/ [( l* J5 ]" H+ Y　　正亂著，後面有人不耐煩地按汽車喇叭。刺耳又突然的「嘀嘀」聲，打斷了前面兩人的吵架節奏，令他們同時向後望去。
) k, a: k& u! U  ?" y) h
　　「怎麼回事？這是聊天的地方嗎？別佔著車道不動地兒呀。」江東明從車窗探出頭，唯恐天下不亂地說，也不知道他在那兒觀望多久了，「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太不雅觀了，怎麼不乾脆去開房？」

　　「別強迫我毆打公司高層啊！」陸瑜感覺心裡的邪火根本沒地兒撒。

　　劉春力卻明白，眼前這帥哥是諷刺他的戰鬥力。他打架的力量和技巧都渣得很，可誰讓他爆脾氣呢。沒辦法，在對上陸瑜這檔次的，只能摟腰襲胸，加上猴子偷桃神馬的……反正什麼賤招都用上了。當事人可能還沒反應過來，冷眼旁觀的人就會覺得很難看。

　　但他是誰，從來輸人不輸陣的。當下向陸瑜湊了湊，立即化干戈為玉帛，指著江東明問，「這貨是誰？你們公司的二逼牛奶蛋白？」

　　陸瑜不懂得這六個字的原意，簡直深了去了。總體就是指二貨，傻Ｂ，牛氣哄哄，奶油小生，其實是笨蛋加白痴。但他本能的感覺肯定不是好話，於是就點頭。不過他不想生事，還是把劉春力往旁邊拉了拉，讓江東明的車子過去。

　　「你再鬧也沒用，不如回家等，我老闆後天就會回來了。」隨後，看在臨時一秒當戰友的份兒上，也是見劉春力是真的為路小凡著急，陸瑜不禁動了點惻隱之心，好歹給了點消息。

　　這是他和計肇鈞早就約定好的時間，而計肇鈞又是個絕對守約的人，所以一定會在那時候準時歸來的。

sanji32

第二十二章 多希望你是二維碼

: l7 d; T( h& \6 {　　路小凡與計肇鈞又過了兩天山居生活，終於還是回到所謂的文明世界。

/ \) [& f% g% G2 a　　在山上的時候，他們心中都坦然了，相處起來不能說非常和諧，但至少是愉快的。因此在經過長途跋涉，終於下了飛機後，兩人都有些莫名失落。好像從一個平靜安詳的夢境中同時醒來，悵然中帶些不真實感。

　　可身邊的人可以證明，他們確實單獨相處過幾天幾夜。

　　不過，當計肇鈞走出通道，只看了外頭一眼就側身對路小凡扔下一句話，「離我遠點！」說完，理也不理她，徑直走了。
; T$ x, B$ i  G/ T. X. n
　　路小凡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眼裡瞬間又酸又熱，感覺自尊心受到強烈打擊。
! c* A% P$ g3 v9 N
( T6 p. {: u" x4 Z1 d　　就算話很少，但在山上還好好的，剛才在飛機上也態度和藹，不至於變臉這麼快吧？他知不知道他板臉的樣子有多凶啊，表情多嚴厲、多冰冷啊，那種要跟她立即劃清界限、撇清關係的樣子，實在是太傷人了！
4 z  K! N  r4 J( M2 {: u# h: @
+ p  |2 _& V/ m7 L　　她傻兮兮地站在原地，望著計肇鈞高大的身影漸行漸遠，努力忍下淚意，真想就此縮在某個黑暗的角落，再也不出來了。
& P$ v3 T0 I6 A) L
) P0 Y) X$ j8 x% f9 T% o　　世上還有什麼事，比讓自己喜歡的人斥責和嫌棄更難過的？
& D4 t$ }: f' i5 A+ c8 `1 i8 N
2 D) |4 X& V- b6 m　　然而她站在人群中，卻無法順從自己的意志，自有人流推著她被動前行。等到她帶著滿腔委屈出閘口的時候，才明白計肇鈞對她為什麼判若兩人！

9 c! V5 m' I" H4 z' I& R& f. g　　接機的不是親朋好友，而是大量的蹲守記者！不，海量。
3 ^: n& U/ A% i
　　飢餓的狼群見到一塊鮮肉時會是什麼樣的狂亂場景，現場就是什麼樣子。各種刁鑽的提問不絕於耳，長槍短炮閃得人眼睛都要瞎了。若非計肇鈞鶴立雞群的身高，他早就被淹沒在狗仔的汪洋大海裡。更有長相和打扮出眾的年輕姑娘，莫名其妙被攔住拍照，還被請問是否與計肇鈞同機，對計先生感想如何？別說膽小如路小凡，無辜的圍觀群眾也被這陣式嚇壞了，簡直不能更驚悚。
& c/ E% M7 I3 d  ?0 P" u
　　原來他凶她，是要保護她！

" d7 l. \& W! y( A( ]　　他沒辦法回頭看她，但心裡是照顧到她的！
: X, K$ d! z  U* Y
8 @8 C& t6 r) h7 c8 @; o　　路小凡孤零零站在出口處，震驚到目瞪口呆。因為她土氣不起眼的穿著，看場起來就像機場工作人員，所以幸運地被記者們自動忽略了。她彷彿隔著一個世界，看著幾米之外的人頭攢動，感覺自己宛若一座孤島。

; C3 Y! I  `; F" S　　被忽視是習慣的和無關緊要的，重要的是她忽然有一種衝動，想反過來去保護計肇鈞，讓他從那團喧囂中解脫。現在她算明白他為什麼要在深山中修那座木屋了，他就是想要與世隔絕，哪怕只有幾天時間。

　　「真是瘋了。」生氣增加勇氣，她自言自語，「他又不是明星，為什麼要忍受這些！」

　　可惜她這邊袖子還沒挽好，準備衝過去的動作也沒有做完，手腕就一緊，就被一股力量死拉到附近的大廊柱下面。

　　「死丫頭，你給我老實點！」劉春力低聲喝止。

　　「你怎麼來了？」路小凡驚訝。
" H' \8 I8 w- ]6 P% {! i8 s
6 p# h0 L8 n  L0 u# k$ Q+ c　　「我不來？我不來，你是不是繼續跟著他跑？」劉春力咬牙切齒，「幸好你們沒手拉手、肩並肩的出來，不然你是不是想祖宗十八代都給記者挖出來啊。」
8 E, |4 a5 ~: E9 T6 x7 a6 i
　　「不是幸好，是他的安排。」忍不住，路小凡為計肇鈞說好話。

　　在那麼緊急的情況下，都照顧到了她的感受。雖然做法有些簡單粗暴，但確實是很有風度，很負責的行為。嗯嗯，好男人。

　　「算他還有點人味兒！否則我……」說到這兒，劉春力忽然退後兩步，上下打量路小凡，又拉過她，從頭到腳細看，「告訴我實話，你們有沒有……」
* \- E' K5 l+ o( h9 W8 P
% d. e( E: X% I　　女性天然敏感，所以路小凡妙懂劉春力的意思，不禁漲紅了臉，「沒有……」

+ B- @8 G3 l# z* |. o5 ?　　「真的沒有？」劉春力本來就是想聽到這個答案，但聽到後卻又不能徹底的相信，「真的沒有發生不該發生的事？你不許騙我！」懷疑的目光就在路小凡身上來回掃瞄，「多希望你是二維碼，這樣我一下就能揭皮看瓤，讓你現出原型！」
7 \  c) @3 l( ^6 _
　　「沒有！真的沒有！」路小凡漲紅了臉，不滿，「懷疑我就是了，為什麼懷疑計肇鈞？那個男人很高貴的，不是什麼都吃！」
# r1 [8 g7 w; ~
　　「你跟我嚷嚷什麼？還有理了！哼哼，男人沒有高貴不高貴一說，只有想不想要！你覺得自己做得對嗎？也不說清楚狀況，跟個男人大半夜跑了。你知道我多著急，差點大鬧派出所，讓人家把我拘幾天。」
1 I! N, _3 i, K  o) |
　　「我有打電話啊。」路小凡辯解。

　　「當時話說一半，還不如不說！」劉春力使勁點了一下路小凡的額頭，「為了找你，我跑去城市邊緣的加油站，還堵著陸瑜打架……」
( k+ ?' s  e% S  }% ]4 `9 d+ `' d
　　「你跟人打架？」路小凡吃了一驚，反過來打量劉春力，「有沒有受傷啊？」

; c& L3 J* K% S$ a　　他從小身體不好，又瘦弱，媽媽囑咐過的，一定看顧好他。

　　「陸瑜是厚道人，沒下狠手，倒是我沒有客氣。」劉春力有些小得意，伸出兩個爪子，做了個憑空抓撓的動作，露出了回味的神情，「下回再見面，得問問他吃什麼長大的，發育很不錯哇，手感非常好。」

　　「路瑜是誰？」路小凡茫然，「也姓路？」

& `- @5 u3 Z8 Q5 ~$ E　　關於計肇鈞身邊的人和事，她完全不知道。

# b3 k9 F3 ~! f. h5 C　　說起來，她偷偷愛著對方，可對方於她而言是純粹的陌生人。
+ B7 |/ W( w5 _: e' P% X. {
　　「計肇鈞的私人助理，再說人家那個陸，不是你那個路……」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跑題了，立即板起臉，「這不是重點，你別給我混淆視聽！說，到底為什麼跟那個姓計的跑掉？跑哪兒去了？去做什麼？他真的沒對你起壞心？」

) D3 R, Y" z+ @0 Y+ T" ^　　「他要對我有壞心就好了。」路小凡用劉春力聽不見的聲音低聲咕噥，擔心地看著前面那「團」人以計肇鈞為中心，緩慢地移動著，向停車場走去，就要離開她的視線，「上了車，他就能離開了吧？天哪，記者們會不會追車？像當年對戴安娜王妃那樣？那樣很不安全的！」
8 U5 q" q; L2 w* q4 ^" k9 }3 ?% v
; J5 V3 P/ p; H7 f! ?　　「你又轉移話題！」劉春力不滿。

　　「他只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待兩天，我只是去給他當廚師的！」路小凡忍無可忍，吼了劉春力一句。
% g, Y# A6 ^# v& W

sanji32

第二十三章 五行缺腦陰陽皆二的小忠犬

　　「呀？生氣啊。太棒了，證明你說的是實話。」劉春力被吼得愣了下，隨即眉開眼笑，一隻手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道，「艾媽，我這顆懸著好幾天的小心肝哪，終於可放下了。」

　　心情大好之下，他上前摟住路小凡因為生氣而發抖的肩膀，改了苦口婆心的語氣，「就算是去工作，也不能連著好幾天也沒個電話短信給我啊，你哪怕微信呢。難道說，在計大少的秘密基地不許對外聯絡啊。小凡，你也得理解我，你媽把你交給我，我得對你負責是不是？那什麼……私人廚師的話，工資不低吧？」
0 |- C$ F  ?4 V$ P
9 _& y* b! y1 x　　錢？那是她的夢好嗎？
" f& |1 d5 j# X" G! |6 A/ d# A4 [0 s
+ v  D) [* h. w* Q　　計肇鈞習慣了發號施令，習慣了被人侍候，根本就沒意識到這些細節，大約平時有人幫他處理這些瑣碎事。而她，則是根本故意忘記這茬。

% l5 K2 w7 |3 u* }　　她不願意，她和他的關係中摻雜著一分錢的利益。哪怕，她太需要錢。哪怕之前她還提過這樣的話，可是經過幾天的平淡相處，她完全不那麼想了。

　　人這輩子，有些純粹的日子不好嗎？可惜經此一別，只怕從此蕭郎是路人了。
. M1 {" s- v) }' W8 B
% U6 P. `0 l2 F　　他，不會再來找她。而她的生命軌跡，終將完全與他背離了。

8 r8 i: q' F3 @% U  d% s0 [　　正像那首詩所說：你我相逢在黑暗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我們在交會時互放的光芒。

　　不同世界的人，終究是不能站在一起的。
$ g5 l" ^5 I! U* ]# }
　　終於意識到他們幾天的獨守時光結束了，他和她的人生也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路小凡心亂如麻，被劉春力拖著，機械的向機場處走去。那感覺，就像有什麼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丟在了那片純樸無污染的深山裡。

　　但是計肇鈞的影子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不得不用力甩甩頭。可惜計肇鈞沒忘掉，她又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你怎麼到這裡來接我？」她和計肇鈞去西北深山老林裡住了幾天，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才對呀。

( k& V: n% Y) ~! L　　看剛才記者們的架勢，似乎還知道計肇鈞帶了女孩子，所以本著寧可殺錯也絕不放過的心態，對著各種面生的漂亮女生一通亂拍，企圖發掘出桃色新聞。
0 \, H/ E; b0 I, ~0 D5 K) q
2 d9 Q2 p9 V0 y+ h! L& V　　「我原諒你。」劉春力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驢唇不對馬嘴地說。

. I( o# t( Q- Z5 Y+ T# G4 M　　「什麼意思？」路小凡不明白。
; [  [3 `3 _1 K# Q3 H' K, @
　　「你走了這麼些天卻不嘗試聯絡我這件事，我寬恕你，孩子。」劉春力裝模作樣的伸手摸了摸路小凡的頭頂，「看來你真是與世隔絕了。」

* ]2 k8 c1 f* z# ?　　「他……我們今天會回來，並且出現在這個機場的事，媒體提前得到消息了？」路小凡不傻，秒懂，「可是，怎麼會？」
6 s# W0 D& k- j& M% l
　　「照理說，不會。」劉春力抓抓下巴，「計肇鈞對敵經驗豐富，半途換車，還到臨市來乘飛機離開，連你都不能往回放消息，可見防著狗仔們呢。不過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指定是身邊出了奸細。」

　　「陸瑜！」路小凡衝口而出。
6 Y3 w: }6 u1 B
　　計肇鈞沉默內斂，謹慎冷漠。這樣的人不容易輕信他人，也不習慣讓他人太接近。可他畢竟需要有手下幫助做事，所以那位私人助理，洩密的可能性最大。
4 t8 t& L8 y2 z! y, i+ f3 {2 ^
- I9 ?/ A- p3 ?9 u" a　　「不可能是他！」哪想到劉春力想也不想就反駁，「我雖然只見過他一次，但我這雙眼不會看錯人。那是個五行缺腦，陰陽皆二的小忠犬。為了找你，我那麼逼問他計大少的下落，他也沒透露半個字。」

3 F4 {, W1 S' |0 W　　「那是你給的條件不夠。」路小凡不服氣，「你肯定是威脅要咬人，可人家媒體能讓他看到銀兩散發的光芒，誰招架得住！」

　　「你會為錢出賣我？」劉春力斜了路小凡一眼。
  p) d" ?# _% Z$ [: x% X: d# U
# Z( c/ y8 C+ |* Q  Y: O4 \6 ?2 ?　　「那怎麼可能！」
  v* j3 K# C, Y+ d5 E
　　「會為錢出賣計大少？」

% I, j: Q' e; Q% w" c# w% R; c* Z　　「我是那種人嗎？」路小凡氣呼呼的，這問題有點侮辱人啊。
# p5 B4 ^4 o$ |$ `; }
. P7 j! V6 |' x" T0 i( ?　　「所以，陸瑜也不會。」

$ ^6 d6 z; R* B6 A" J4 c　　「你憑什麼那麼篤定？」
# S* m/ y( T+ `% {, }' ~
* ]4 y3 o9 @- F　　「這種神秘的直覺，你這種呆萌貨不會懂的。」劉春力哼了聲，拉著路小凡繼續走，「再說你管是誰洩密的，總之你沒被牽連就好。」

* x# P+ {: a4 ^　　「新聞上怎麼說？」路小凡還是不放心，邊走邊問。

/ E6 f1 k/ H5 v　　「挺難聽的。」劉春力聳肩，「意思就是計大少狼心狗肺，不見舊人哭，只見新人笑。前妻才宣告死亡，就帶著新歡雙宿雙飛去了。至於那個新人……指定就是小三，這對狗男女在前計太還生死不明的時候就勾搭成奸之類的。」

　　「這也太……」路小凡氣憤，還有點心疼。

　　全世界，只有她知道他有多寂寞。

7 l. S% f& |0 i% N8 Z# A$ D　　她親眼看到的，他身邊沒有女人，她相信他一直如此。其實以他的年紀、條件、財富和身體狀況來說，根本不可能過這種禁慾的生活。
- |! t$ y8 L6 [, ^" D% k
0 f% H+ G/ \5 i. o: X　　他能安靜的看著日出月落，能在小溪邊垂釣，與流水相對無言，能坐在門廊上看書，整天也不動，就像個古人，一個修行者。

　　就在他與人保持距離之時，還有孫瑩瑩那許多美女千方百計要跟他發生些什麼，他若願意，只要招招手，女人對他來說從來不是問題，犯得著殺掉妻子，再弄個情人來偷偷摸摸嗎？
& O8 N8 a" M& \: n1 }3 G" Z& S. d7 |
0 |. U# m! k5 n% G　　其實，有時候她也覺得他很奇怪，因為他超越了普通人對有錢人的認知。按說他有財有貌，想要什麼都可以輕鬆得到，應該是幸福的吧？

# Z+ \0 B0 |& @, T# P# ~　　「太什麼太？太幸運了！」劉春力打斷路小凡的神遊狀態，「如果不是看到新聞，我怎麼可能在第一時間跑到這邊來劫到你？如果你傻乎乎撞上去，成為緋聞女主角，那麻煩才是大了！」又看了路小凡兩眼，「咱們中國老祖宗的智慧真不是蓋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長得不顯眼也有好處，那些記者根本沒留意到你。」
; {, K3 q& B# p  T! i2 d( v; A' K9 }
- h& X2 \7 P* B. J4 ?　　「你又要打擊我的自信心！」
1 q+ R+ _# R  U  u' I
　　「肚子飽了才能自信。」劉春力對路小凡的話嗤之以鼻，「咱沒私家車，打車又打不起，還得坐公交回家，晚飯之前能到就不錯了。我要餓暈了，你得背我。」
' j: l# O8 g" ?" g7 W8 V* C5 b
) H& h; T8 k, v　　「我懶得理你。」

, H# D! ^, }8 o　　「行行，你不理我，我理你行了吧？」

, K* s3 Q0 M) H) a3 }　　在劉春力的插科打渾下，路小凡終於暫時放下了計肇鈞。兩人都沒注意，江東明一直隱藏在不遠處，暗中觀察著這一切。

sanji32

第二十四章 我真是太卑鄙了

　　在他們二人走遠時，江東明打開手機，翻到路小凡的資料。那是老錢調查所得，對照上面的頭像照片，足以證明才從機場走出的正是她。

　　「兩人還真是在一起啊。」江東明不禁露出興味的神情，「這麼平平無奇的姑娘，怎麼和我們計大少攪到一處的？」想了想，好奇之色更重，「接她的人是前兩天糾纏陸瑜的娘娘腔吧？哈，這可有意思了。」

3 [5 I1 e' p4 y7 C1 Z$ d) n　　正說著，手機響了。

9 u& ~& z  v6 Y& p- f; _　　江東明看看來電顯示，唇角升起諷刺笑意，故意等了幾下接聽，「哎呀這麼好，居然主動打電話給我。怎麼樣，約嗎？」
3 i5 F5 D% f; n6 l- l3 d! b
9 J& i% Q; p% k　　「計肇鈞的消息，是你洩露給媒體的？」電話那邊，是平靜的女聲。
8 V* e8 D4 O. A% M: U
　　平靜到幾乎不帶著情緒，聽起來像是電子聲自動問答。

5 ?( t4 v7 G2 h* ]; {9 [7 s6 t/ W8 d　　「我本來是想洩露給你的，可你又不肯理我，我只好出此下策。」江東明卻情緒飽滿，用了撒嬌的語氣。但，也算間接承認。

8 v+ a5 D6 E! F　　奇怪的是，這種態度放在他身上感覺一點不賤格，還有些誘惑的意味，「不過他身邊出現女人，難道你不好奇嗎？說起來我這算幫了你，有獎勵嗎？親一下行不行？」
5 @0 Q$ z( w2 A; h- Y
　　「再見。」對方要掛電話。
. S9 R- z3 d1 Q" B! i1 u) V  i3 h
　　「別啊，別啊。若不關心，何必打電話來呢？你在媒體上是得不到真正消息的，因為笨蛋媒體沒逮到女主角。其實他們真正的目的是那個神秘女孩，卻結果找錯方向了。所以，你從新聞上得不到答案。」
' ]6 n3 ~2 C( @& |
5 U/ z- g* i& [  G* s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才道，「該我知道的時候，我會知道的，我並不急。」

; x: H% u7 ?9 S4 c/ y) O3 S0 N* e　　「是嗎？可是我有預感，這次你會急起來的。」江東明咧嘴笑，一口白牙襯得他陽光明媚，可他眼睛裡卻閃爍著算計。那樣子，顯然不是追求女人的男人應該有的神情。不過隔著電波，雙方互相看不到，他也就無所謂。

  I( M) o! ^" Z/ q　　他也並不覺得路小凡能入計肇鈞的眼，兩人在一處，只怕有其他事，但他唯恐天下不亂。
$ Z! |5 S( }6 I* M' y3 x
( y& o  j6 k% x4 z* B- l  l7 S　　亂，才能讓電話那頭的女人做出於他有利的反應呀。
$ O  g$ h5 i) z4 Q' Z0 G6 A( d# K
8 G/ w, j$ b8 J; ?/ B2 L　　亂，他才能渾水摸魚啊。
/ v2 ?, c( \8 T% C) T" ^
　　可是他正要再說什麼，電話卻被果斷掛掉了。
1 f% s! U4 O. U* z4 w7 Q: @! t
　　「這女人真讓人看不透，她到底想要什麼呢？」他慢慢收起電話，笑著自言自語，「還是我計表弟有眼光，哪個正常男人要心機婊啊。」他笑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出迷人的魅力，令幾名路過的空姐不禁側目。
- [: O$ b3 e- s) c' V  C* P# X
% r9 [) o) V3 D6 x/ x  L. ^　　但他對這些愛慕的目光完全不在意，將手中的車鑰匙甩來甩去，吊兒郎當的去了停車場。這時候記者們已經追蹤著計肇鈞的車走了，他輕鬆無壓力。不過在路過機場大巴站的時候，看到路小凡和劉春力在排隊。

9 J8 j% t/ ]/ ~! g$ @4 S& l3 H　　對面，停著一輛保姆車。

: \5 l2 ~7 a" G5 F8 C1 e' L　　他之所以特別注意到這個，是因為大巴區不允許停私家車，不知道是誰這麼囂張。驚鴻一瞥中，他看到車中的漂亮女人正從車窗探出頭來，彷彿正惡狠狠的盯著路小凡。
+ x' Z: g) Q7 L, a
　　他很奇怪，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直到開出好遠，他才想起那美女好像是一個三流小明星，名叫孫瑩瑩，之前計氏投資的電影，她有份參加的。

　　像其他女人一樣，孫瑩瑩見了計肇鈞像蒼蠅看到蜜，恨不能全體趴體的死貼上去。他恍然記起老錢給的資料中說，路小凡目前是孫瑩瑩的助理啊。
6 o8 g/ b9 Z- g# r
　　怎麼，難道還有三角關係？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 t9 R! e9 t- s# d! \
　　對了，公司過幾天貌似有個慈善晚宴，他計表弟要演講的。當然，作為公關部的頭兒，他需要參加。不過嘛……他女伴一直不怎麼固定……
0 E. @, g& r0 i3 n8 ?& [
　　「我真是太卑鄙了。」他踩下油門，歡快的向目標而去。
5 @+ M, B3 m# K4 e8 k% G
　　相比於江東明的一路順風，路小凡和劉春力果然很晚才回到家。還沒等路小凡趁著夜深人靜，緬懷一下自己逝去、或者說從沒到來過，始終處於暗搓搓狀態的愛情，工作室打來電話，問她怎麼好幾天沒上班。

6 T+ ~  i! {6 v5 Q. m3 Z　　對於路小凡這種為人實誠、拿一分工資出兩分力的娃來說，這問題實在是很尷尬的。莫名其妙被計肇鈞拉走，她不僅是讓劉春力急得撓牆，還徹底忘記請假這回事。幸好，她覺得孫瑩瑩一直在外景地，沒人會找她麻煩，明天趕緊去道歉好了。頂多，扣掉這幾天的薪水。
  ?! a; k. @2 c! Q0 J
: o' {" }2 k" j4 ]: F% M  X- P　　然而令她萬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她來到工作室，孫瑩瑩已經在等她。

/ y( H( C; U4 C　　「你知道現在一份好工作有多難找嗎？」孫瑩瑩坐在沙發上，裝模作樣的修她已經很完美的指甲，路小凡則像個罪犯似的，低頭耷肩的站在對面，「你不珍惜機會就算了，居然趁我不在就玩失蹤，一週都人影不見？」
6 R% j# B0 j5 w4 q8 B! x) n
9 I3 z1 _5 a7 P2 p4 i( Y" ]　　「對不起。」路小凡很真誠的道歉。
5 z. M& Z- {2 e' ~
　　因為，這件事確實是她的不對，不同於以往孫瑩瑩故意找茬的情況。
0 P* e, J( c; O. s
　　「工作室有規章制度。」她補充，「請孫小姐處罰我。」她沒有怨言的。
* Z. M# p0 D' @1 h; Q9 R
: V9 B3 U. c2 @# T. n　　「不然你以為呢？我還要表揚你嗎？」孫瑩瑩目光一閃，「不過念在你平時還算勤懇的份兒上，只要你告訴我，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我可以考慮不追究這次。」

　　路小凡低著頭，沒看到孫瑩瑩眼裡刺探之意，但她自然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行蹤，畢竟牽連到計肇鈞，就只能心虛地道，「謝謝孫小姐寬容，可是……確實是我錯了，願意接受處罰。」
9 ?! e' q. Y* S4 _/ I" ^
　　「呵，還不承認哪！你想糊弄誰？說吧，是不是跟計肇鈞在一處？」孫瑩瑩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2 j4 s/ R* ^1 s* f8 A4 |/ i
$ j. ?- K8 _$ P  n7 c+ D　　計肇鈞是她看上的，因為深知那個男人敏感高傲，所以才要玩循序漸進的手段，追得太猛怕起反效果。她才不要像他的其他追求者那樣，死得難看。而吩咐路小凡監視計肇鈞，是因為篤定路小凡就算天天圍著計肇鈞轉，也不構成威脅。

　　小助理要身材沒身材，要模樣沒模樣，要經驗沒經驗，怎麼釣男人？還是那種頂級的優質男人？
: _% t4 C7 q0 V) [& i$ ^  z0 c
　　可現在怎麼樣？她居然讓個小助理挖牆角嗎？她丟不起這個人！也不會讓自己碗裡的東西讓其他人搶走！
% R! e# J. m/ K( W0 Y# P# Q- Q; S
$ v: F" Q" N3 U9 g3 T2 r　　「別瞞了，我看到你們一起走出機場的！」見路小凡吃驚，卻仍然緊閉著嘴的樣子，孫瑩瑩更氣。
2 `% l/ l7 i5 f% f/ `' S

sanji32

第二十五章 慈善晚宴

　　孫瑩瑩在外景地的工作並沒有完結，但她看到了關於計肇鈞的新聞。與以往不同的是，她有非常不好的預感，所以特意稱病跑回來的。

& X% ]& V8 ]3 m. `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她想著要親眼看看她的「敵人」是何方神聖！
8 ?0 a$ \* K5 A0 C
　　令她沒想到的是，計肇鈞身邊並沒出現什麼在她心目中夠檔次與她一爭的美女，卻冒出個窩囊廢路小凡。她從不相信巧合，那麼情況就太意外了。就算有些半信半疑，剛才詐了詐，路小凡的反應也證實了她的猜測。
3 w3 d/ K2 _( q( {" ~- H
/ @3 j  B( |0 h: t% N2 {  R3 E) `　　「真小看你了，整天擺出包子樣，背地裡爬床倒也利索。」她輕蔑地哼。
# b2 V! j1 o; V! V
　　「不是你想的那樣！」事關計肇鈞，路小凡再不能沉默，「計先生只是獨自去度假，我是……我是找了個兼職，做他的生活助理！」

　　事實上就是這樣的！她是暗戀他，也對他有過很多粉紅色想像，但爬床什麼的太侮辱人！

　　而聽她這麼說，孫瑩瑩感覺舒服了，但終究嚥不下這口氣。計肇鈞或者看不上路小凡，可路小凡明顯對計肇鈞有好感。

1 P9 j, ]- n- H2 F6 e5 ^. ^　　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讓人仰慕？

　　但她無法容忍路小凡，覺得受到了冒犯，就像一件昂貴的商品被一個窮人家的女孩喜歡。在她看來，路小凡不配，連暗戀和喜歡一個男人的感覺都不配擁有。

　　「算了，你不自愛，我也懶得管你。」孫瑩瑩心中怨恨，可硬生生裝出一幅無奈又無力的樣子。若她演電影時有這個表現，絕對是影后級。
2 \/ Z: T# q/ A  @  I
　　對路小凡，她有新打算。她覺得自己運氣好，因為就在剛才，她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邀請，正好利用起來。

( Q  q  r7 v  ^% i; b　　「三天後我有個活動，你陪我參加，算是……」孫瑩瑩啪地丟下指甲鉗，「算是你最後一次為我工作，好歹咱們善始善終，大家面子上好看。你，可以走了。」
$ f! q( y* A* A2 X1 E/ t
　　談話結束。

　　其實，路小凡是感覺有點不對頭的。因為以孫瑩瑩的個性而言，她犯下「如此罪行」，孫瑩瑩只是諷刺她幾句，對她算是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不過她忙著關注計肇鈞消息，又忙著找工作的下家，來不及細細琢磨。
" z% C' N9 P& e3 _& P
$ C7 L" ]2 T( t. u　　新聞上，撲天蓋地的是對計肇鈞新歡的猜測，還挖出很多計肇鈞莫須有的感情史，包括與前妻戴欣榮的關係。各種說法，各種故事，算得上五花八門。開始時，路小凡還看得很認真，後來乾脆當小說讀，甚至感覺到莫名的歡脫。
0 C* k+ T6 m0 ]  z  C
; t1 T3 h: x* l5 h# T8 u　　她只能說，記者們太有想像力了！影視作品為什麼還說創意匱乏呢？把記者們都拉去做編劇，銀屏上必定狗血一片紅。

　　明明，計肇鈞失蹤的幾天是和她在一起，可因為找不到明確的目標，她的身份已經被過度演繹，有青梅竹馬版、恩怨情仇版、人妻逆襲版，香豔版、奇幻版以及羅密歐與朱麗葉版……她的相貌、出身、經歷也編出至少一百種版本，但哪一種都距她十萬八千里。
% R: H: e9 C0 z) }. C+ N  ^2 I
( ~: g; z6 S3 ]: u; e: E9 Q　　「小凡，我看你是在沉默中變態了。」劉春力說她，「看著這些花邊新聞，是不是偷著樂來著？畢竟，那幾天有幸陪在計大少身邊的是平凡的你。」

2 s4 K* x2 S0 q0 F- Y　　「才沒有。」路小凡否認，但隱約中就是有些偷偷的甜蜜感，這令她控制不住的彎起唇角，「我就是計先生的生活助理，俗稱：廚師。」

　　「助理很了不起嗎？那就站好你身為助理的最後一班崗。」劉春力輕哼，從路小凡的簡易衣櫥裡翻騰出兩件，舉著說，「今晚穿這件吊帶長裙配這件復古小皮夾克去那什麼慈善晚會，再搭配牛仔靴和合適的妝容，最有格調了。別看都是地攤貨，可是我辛辛苦苦淘出來的，品質還將就。」

- U1 x9 k! }$ M5 I　　「夏天還沒過去，很熱的好嗎？」路小凡反對，「再說，我只是侍候孫瑩瑩去的，不是主角。身為超級綠葉，沒必要那麼講究。」

; w3 }$ L1 [+ b, ^& \　　「女孩子要隨時打扮得漂漂亮亮，你哪知道什麼時候會遇到你愛的人？灰姑娘故事的真諦是什麼？不管多窮，姑娘們都要有漂亮的衣服，尤其是鞋子！要不然，怎麼吸引王子的目光？」

　　「我沒車接送，這天氣穿皮夾克和牛仔靴出門，沒到地方就得熱死，那可真是吸晴了。」路小凡是實力主義者，怕劉春力再出餿主意，也走到衣櫥邊翻。
/ j$ e) K( k7 b+ T8 k7 X+ E" _
/ w4 a% J' L4 E0 ^% H3 Q　　其實她的衣服不多，可選擇的範圍實在很小。

　　「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就是不懂時尚。你好歹也是做過明星助理的，難道不知道人家明星可以在深秋穿露趾涼鞋，三伏天的小禮服要搭皮草的？此生為了美，死都不後悔，何況只是熱出一身痱子。」

; v: O3 s9 ~- ^% [: P$ W: k7 Z　　「我又不是明星。」路小凡氣餒地拿起一條裙子，「就這件了。」

2 R; }% ^' P3 \/ P# l　　「雪紡配碎花，不是孕婦就是大媽！」劉春力一幅「我受不了你，於是不管你了」的神情，「至少，你化個妝吧？」
+ h7 ]9 Z* t- q( t+ d* r
　　身為女性，不管年紀多大，有不想打扮的嗎？可路小凡沒有時間，只把自己收拾得乾淨整齊就匆匆出門了。因為按照孫瑩瑩的要求，她得先去工作室拿些東西，然後去孫瑩瑩的家，最後再一起去慈善晚會。這樣一來，她幾乎穿越了這座巨大城市的大半，哪還有時間顧及到漂亮，沒累到吐舌頭就不錯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往常她服侍孫瑩瑩到了地方，就縮在外頭等著就行，今天孫瑩瑩卻非讓她跟進大廳，貼身服務。

0 R. r  a# f4 E4 e0 K　　「這樣可以嗎？」看看自己的著裝，路小凡侷促不安。
' z# j# L: q2 p- H1 {
　　「只當見見世面吧。」孫瑩瑩不在意的揮揮手，「以後你也沒有這種機會。」

' J" ~& y7 b7 W2 Y1 l7 \# ?　　性格溫和的人都容易妥協，何況是最不擅長拒絕的路小凡？所以雖然她很不自在，卻還是服從了命令。而當她身處豪華的冷宴會現場，忽然覺得這裡的女人都是傾城名花，就她一根小草，還是干枯缺水的那種。
" @6 B& ^& w+ y% i9 t5 I4 i1 @
1 H5 S; V  U+ r: L) B4 p6 B　　「孫小姐，如果沒什麼需要我的了，我還是先出去吧？」

% y3 a4 M' v8 M2 X" Q0 ^) ^　　人是需要適應感的，當你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除非具有強大的內心，否則沒人能安然處之。偏偏路小凡是小白兔型，膽小是她的第一特徵。

sanji32

第二十六章 毒舌，毒蛇

　　「先去給我拿點飲料。」孫瑩瑩不理會路小凡的要求，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向她，而是東張西望。當她眼尖的看到期待出現的那個人，立即吩咐道。

　　路小凡無奈，只得領命而去。
! m4 e$ H  \/ b; F
　　就算她再包子，再被生活壓迫，也有點受不了孫瑩瑩這樣的老闆。不過想想是最後一天了，她忍，只求這種折磨快點過去吧。

　　她走到餐檯去，才拿了一杯很漂亮的粉紅色飲料，視線就像磁鐵的陰極，無意識的，也無法控制的被陽極吸引過去。

　　計肇鈞也在這兒？怎麼會！這是她沒想到的。這是緣分還是有人故意？孫瑩瑩不會不知道吧？那為什麼還要帶她來？孫瑩瑩不是很討厭她和計肇鈞有任何交集的嗎？

　　疑惑，緊張，還有每回見到他都會有的那種心裡一縮的感覺，令她一時愣在那兒，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隨著那個人。
9 @2 E2 c( q, h7 U! c6 n( I
+ t+ K( b9 A/ W, [- E3 F5 ?　　她看到的，永遠是冷漠寡言又強勢霸道的他。可此時，他卻得體優雅的微笑著，和風細雨的說著什麼，穿梭在名流名媛之間，遊刃有餘，呈現出能令人如沐春風的魅力。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 @" l& e- Y! p' ?　　「怎麼樣？很令人著迷吧？」不知何時，孫瑩瑩來到她身後，不無嘲諷地低聲說，「要不要上前問個好？」說著，做出要打招呼的樣子。
, ?- Q' Q5 B0 S/ Q' ^9 g) z6 r7 t
: S/ e% ^' R: X4 ^% A* h: \　　「不需要！」路小凡急忙扭轉身，「我們並不熟。」
. J- j, g# U/ W) L# w
　　突然間，就自卑到底。
5 ?0 ?/ X. S4 h7 a% r
　　她本來就不出色，再放在如此的對比環境下……就算她從無企圖，也不想讓他看到她那麼黯淡的模樣。
1 u' o3 N7 T5 s7 T
% h: H' Z* |/ b+ A　　「我還是先走了。」她放下酒杯。
, z! a0 ?/ ?2 r8 y
　　「我叫你來，就是讓你看清楚的！」孫瑩瑩忽然變臉，伸手握住路小凡的手腕，手勁大得出奇，尖利的指甲都陷入她的手裡，刺疼感分外清晰。
4 D: B- z5 Q, ?/ @) j
　　路小凡掙不脫，又不敢做太大的動作，以免引人注意。
* T' X' G7 D" ?& x  I& d
6 a' [/ I& i. B6 X4 n　　「看看他，是不是感覺很遙遠啊？」孫瑩瑩臉上掛著笑，語氣卻惡狠狠，「你這種生活在泥裡的人，根本就不該覬覦！就像擺在櫥窗裡的寶石王冠，你再轉世重生八百次也不可能屬於你，你還站在那兒看啊看，只能讓王冠都染了窮氣！你這樣很討厭、很礙眼的知道嗎？貪心是很愚蠢的，做夢也要有限度。」
4 f. h- n, V- B# j5 k' \/ |& i
　　「孫小姐，你有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嗎？」路小凡有點生氣了，泥人也有土性啊，「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覬覦他！」
# i7 k$ V: y: L( k' W6 P% [/ n1 f
　　她的暗戀，是她內心中最美好的秘密，卻也是不能觸碰的。劉春力知道就罷了，計肇鈞隱約明白也沒有辦法。但倘若別人揭穿，她會非常難堪。
/ _' C4 Z# T* i8 P' z9 n- V. E
　　「沒有？那你還歡歡喜喜的跟他去度假？」孫瑩瑩冷笑，「別說什麼生活助理的話，你根本就是想貼上去。可就算臉皮厚，也得看看是什麼臉。有的人天生麗質，比如我。有的人長得天生勵志，比如你。你以為哪個男人會因為姑娘心地善良就喜歡？那是最沒用的品質了。古時候是英雄配美人，現在有錢人就要配美女，這是資源優化。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往前湊？」
* f& h$ ]+ w4 V; ]2 Z7 R1 O. l
( F. _. r: t* L. D/ \2 f( C) v　　「那你去追他啊！可干嗎跟我過不去？」路小凡又氣又羞惱，都快哭了。

, C% J1 }- _( x. S2 H　　孫瑩瑩卻還不放開她，哼道，「居然還敢還嘴啊。好吧，到底共事一場，奉勸你一句話：人貴有自知之明，你這樣的人，送上去讓人家玩，他還得嫌棄。就像男人抽菸，沒帶著自己的，可是菸癮又犯了，就只好在路邊隨便買一包不值錢的，無聊的時候點點，抽完連煙盒也扔了。就算將就，之後還要吐口水。」
  X  Z0 \# O' i/ r+ }1 }3 R
9 |& F2 y7 R- v+ X  o& T$ X; z1 w1 R　　「你的心真髒！而且嘴巴這麼壞，是要折福的！」路小凡情急之下聲音大了點，見有人看過來，奮力甩脫孫瑩瑩的手，轉身要瞳。

' \' a( y% c" K　　孫瑩瑩身高腿長，一步就攔在她面前，神態諷刺無比，「只要長得美，福氣就會有。我是好心勸你，你還不領情哦。哈，你那點心事就寫在臉上，連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以為他不明白？就這樣你還敢往前湊嗎？只能讓人家為難吧？跟他出去幾天又怎樣，回來後他有找過你嗎？打過電話嗎？沒有吧？哼，這說明他想撇開這些，也根本沒把你當回事。這樣你還一臉春情騷樣，你說你賤不賤！」

　　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沒有討厭我！路小凡迷迷糊糊的想。可是，在他們的相處時間中，確實是她在追逐，她在卑微，他從沒給過任何反應，除了……那一次隱晦的拒絕。

　　那麼，她是讓他困擾和厭煩了吧？那天機場扔下她，他確實再連問她平安到家沒有的信息也沒一個。可話說回來，他為什麼要關心她呢？兩人根本不相干！
- T: H  _$ g  M
* i# m( `$ _. C" t/ T- P" v4 n% @　　她明知道孫瑩瑩是故意刺激她，傷害她，打擊她，可對方的話卻像毒蛇，瞬間就吞噬了她的心，讓毒液在傷口上流淌。再看看周圍這浮靡美景，來往的高門美眷，更襯得她渺小到就像整個世界的污點！他的污點！
0 O# m" U, M9 ^! l, ^$ m6 {8 @
, u' k' Z  L( U- O' @　　「我倒不明白了，喜歡一個人和設計一個人，到底誰更下賤？」她嘴拙，說不出特別好聽或者難聽話，但她對孫瑩瑩內心的卑鄙卻不再掩飾，「你踩我有什麼用呢？就算把我踩到泥裡，你也不能高貴到配得起他！」

　　「你！你居然敢說我下賤！」孫瑩瑩的完美娃娃臉上出現裂紋。
8 K* A3 f5 G* _7 s$ o% X
9 ^0 b9 v- I$ j" |# ~- L　　「噓，孫小姐，噤聲，你還得在人前裝歲月靜好呢。」路小凡把食指放在唇邊，吹了口氣，神情平淡，「既然我不屬於這裡，那我就要走了。再見了，孫小姐。」說完，再顧不得別的，一溜兒小跑著離開。

  k2 u/ W; S( n( |$ M　　孫瑩瑩氣得咬牙切齒，因為她不習慣一個始終被她欺侮和壓迫的人，居然有一天敢反抗她！
% t7 h' j" _- S( I9 V9 D, q% ]
4 m6 w0 h( e( I% q3 M1 c5 }' G" a　　她不明白，每個人都有底限，有的人是自尊，有的人是成功，有的人最看中名譽。而路小凡的底限是感情，不管是親情、友情或者愛情，在她心裡都是需要她拚命守護的，不能被嘲弄。
2 z5 i- l* O1 q( F
　　「對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話何必說得那麼狠呢？」正拚命平息怒氣，想著要怎麼報復那個卑微的小助理，身邊突然傳來戲謔好聽的男聲。
% E$ @1 P4 L% u1 u* `; X

sanji32

第二十七章 噁心你
: a- ~! f: X, ^* F
; z. c( {- n3 [　　孫瑩瑩沒料到附近還有人偷聽，嚇了一跳，回頭就見到一張笑眯眯的帥臉。
& b- W" P9 R2 P1 g* W4 q
　　「江先生，您怎麼在這兒？叫我好找。」她不確定江東明聽了多少，嗓子不由得發乾，「我太失禮了，但其實……」

　　「也沒關係，我喜歡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不虛偽。」江東明的笑容淺淡游移，讓人看不出情緒和態度，「就是覺得那姑娘怪可憐的，她是誰？」明知故問。
" W1 G( ~$ d+ M% \
　　「我的助理，前助理。」孫瑩瑩的真面目被發現，尷尬萬分。
* w% J4 l" O3 ~; r2 g% n
. ~- G" l* ^8 O9 ^; ^& Z　　雖然她的目標是計肇鈞，但江東明條件也很不錯。重要的他不像計肇鈞這麼冷，接近起來特別有難度。在接到江東明邀請她做女伴，參加這個慈善晚宴的時候，她還想如果真的攻不下計大少，江東明可算是退而求其次。

8 a. o+ Z  B1 l0 E' t& I: a　　「為什麼我有這份榮幸？」當時她還納悶，畢竟之前只有一之緣。

* T" Z1 J" I5 B' ~　　「電影演得不錯。」江東明這樣回答。
% W8 f) _5 e0 m  X
+ J* K; T' K' Z, t　　她以為她的形象俘獲了他，就想乾脆趁機拉緊這條線。這樣進能找到機會接近計肇鈞，退還能撈著一個相當不錯的雲備胎呢。
; A  h9 l1 Z# l8 I
　　可現在，還有機會嗎？

　　想到此，愈發憎恨路小凡。真是掃把星，自己活得不堪就算了，還要連累她！

　　「你喜歡我表弟啊。」江東明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遠處的計肇鈞。
, F3 e/ z8 p9 D+ [% v, T
: j5 V! \% N; w　　「江先生可不要聽我的助理亂講。」孫瑩瑩迅速回想了下，確定剛才並沒有明確說要追求計肇鈞的話，很有挽回餘地，於是乾脆眼也不眨的撒謊，還努力做出嬌嗔的樣子，「是她有不切實際的想法，我罵醒她罷了。」
& Y& G9 @" C1 j* \
! s7 ^2 K4 ^% N1 _+ b　　「為此不惜做惡人，孫小姐還真是……」江東明半真半假的嘆息，之後不等孫瑩瑩再廢話就轉了話題，「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沒去接你而生氣，這個慈善會雖然不是計氏發起，但待會兒我表弟要演講的，我得提前安排很多事，時間上有點趕不及。」

　　「這有什麼關係？」孫瑩瑩就坡下驢，「不過，要罰你補償我。」先大方再撒嬌，男人就吃這一套。江東明這條線，還要拉拉緊。
2 A! l+ {2 |" y* Y# \% ]
　　「那自然沒問題。」江東明像是沒聽出這種試探加邀請似的，痛快答應。並在孫瑩瑩暗喜的時候指了指她的身後，「抱歉，恐怕我還得先失陪一下，我表弟叫我呢，大概有事情，我去處理一下就回來。」隨即點了點頭，向計肇鈞走去。

　　「你的秘密小情人讓那邊的綠茶婊罵走了。」他湊到計肇鈞耳邊說，「當時眼淚汪汪的都要哭了，看著真是讓人心疼呀。」說話時，他臉上掛著著親近的笑意。
7 h) o" B* c/ u6 Q
　　在外人眼裡，他們就像兩個公司高層，兼親戚，兼兄弟在說著什麼私人且重要的事。傳說兩人之間有隔閡？不可能！明明親密無間！

　　「你有話能不能直說？」計肇鈞也保持著優雅的微笑，甚至還點了點頭，語氣卻有些厭煩，「我聽不懂的，你就沒必要再說第二次了。」
2 h! s; A4 ]1 x* @- e' x+ J$ ~
　　「路小凡哪。」江東明驟然念出這個名字。
9 Y4 j1 Z6 L* ?
( _' u* V/ c% G1 f+ n　　就算計肇鈞城府很深，仍然不禁愣了愣，「你怎麼知道她？」江東明既然來挑釁，以他的個性來說就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就沒必要隱瞞。
' H) S. I9 T/ \# w
　　「我是公關部的頭兒，可得掌握公司總裁的全部動向。不然再有記者爆出什麼『前妻宣告死亡，計大少帶新歡秘密出遊』之類的新聞，會措手不及的。」

　　「是你捅出去的。」計肇鈞從路過的侍應手中拿了一杯香檳，抿了一口，語氣不是詢問，而是確定。
1 Q! B: i; _" e
! x% L! ?# _! z7 ~0 m, F　　他知道江東明一直暗中盯著他，試圖找他的把柄，可到底還是大意了。他就奇怪他帶路小凡去山區的事怎麼會被媒體知道的，現在答案很明顯，那麼江東明順藤摸瓜地查到路小凡也是情理之中。

' A9 i; G$ A  \5 o/ |+ z　　這讓他警惕了起來，是他太輕視敵了，以後要格外小心。他有太多不能見光的秘密，身邊卻群狼環伺。這算是路小凡立功了嗎？她的貿然出現，令他發覺他的位置還沒有徹底站穩。
. {) ~) L7 d* c$ C
# F: L* j, l: _' i7 S6 z2 d0 a　　這麼想著，目光就情不自禁的環視全場，尋找那道熟悉的纖細身影。她總是不自信，總是從好的地方理解事情和他人。真是笨蛋啊，可就是讓他感覺舒服。
! J, U1 Y% Y# r) y1 y, h& v1 s
3 ?5 N( ]" L. E" h3 c　　「不用找了，我不是說過她走了嗎？是被孫瑩瑩痛罵不要臉，氣哭了跑出去的。」計肇鈞一點微小的反應，都沒逃過江東明的眼睛，於是他故意把路小凡的淒慘程度說得重了些。

/ G8 S# Q/ x! [- F$ `/ b  m* D　　計肇鈞微微皺眉。

　　江東明卻沒有住嘴，繪聲繪色的把路小凡和孫瑩瑩的對話描述了一遍，包括當時那兩人的神情和態度。真難為他的記性這麼好，表達能力這麼強，令計肇鈞深有現場即視感。

& {" E+ h8 [4 g: o4 E6 q2 C# n# k　　「孫瑩瑩怎麼會來這裡？」計肇鈞問到關鍵點。

　　「我的女伴啊。」江東明半點不迴避。

　　「很好，現在你連品味也讓我鄙視了。」

　　「別急著鄙視，我是看不上這種女人的。太假了，也就糊弄一下沒眼光的男人還湊和。」江東明聳聳肩，「說起來，我還不是為了你。」

. C# C6 N2 v( j( m$ B4 Z　　「你要把她介紹給我？」計肇鈞冷笑，抬起拿著酒杯的手，指指對面。

　　孫瑩瑩本來就時刻關注著這邊，見計肇鈞向她「示意」，連忙也舉舉手中的酒，擺出最自然和誘人的POSE，嘀咕著要找個時機過去搭訕。
+ B" I/ s( h, v. |' o6 C: E
5 \+ Y- l) _/ d　　「我這種葷素搭配系的都看不上，你這種禁慾系怎麼會動手？」江東明哈哈笑，好像很高興似的。事實上，他就是很高興。
* k3 e7 ]( B/ s' t5 r( L9 w
　　「那天我去機場接你，無意間看到孫瑩瑩盯著路小凡。說句俗的，如果目光能殺人，路小凡早不知死多少回了。我想你今天有社會活動，就打算把這兩個女人都帶到現場，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哪想到不用我費心，孫瑩瑩就把路小凡帶來了。這女人真是歹毒，知道比殺人更痛苦的，是從自尊心上徹底的侮辱和打擊。」

# T2 h" l+ v$ Q: t　　「你這樣有意思嗎？」計肇鈞站得筆直，生怕自己掉頭就走。

: ~1 g! O( x/ U+ L' i　　想去哪兒？他不知道！
  x6 A- F- }* }% @* C: I. `! Q- Y
　　「有意思啊。」江東明認真點頭，「兄友弟恭什麼的的，在外界面前表演一下就行了，私下裡誰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變的。人生一世，做事也未必求好處，損人不利已也蠻好玩的。我扳不倒你，公事不論，就私事上噁心你嘍。」
; T6 B! \* c8 t. @

sanji32

第二十八章 穩穩的幸福

　　「好吧，我開始可憐你了。」計肇鈞不但沒有被江東明耍光棍激怒，波動紛亂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忽然有了決定，把酒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打開手機，點了發送文件。
, m7 Y1 W: J7 a: B4 A
7 ]& X9 u: A2 U7 [6 Q' Z　　叮咚一聲，江東明手機響了。
" r# W1 v8 v) {
% \3 c6 e& ~/ P; `　　「你這是什麼意思？」江東明疑惑地看了看，之後挑眉望向計肇鈞，「演講稿為什麼發給我？」

2 `% f/ i0 \, P* P　　「你不是一直想取代我的位置？可惜，你是贏不了我的。但今天你例外，乾脆你就代我，代表計氏做這個演講好了。」計肇鈞收起手機，眼角餘光看到孫瑩瑩猶豫半天，娉娉婷婷地正往這邊走來。
1 a! Q$ d: L4 @' p  k; R* T
　　「你是要追那隻小白兔去啊？」江東明立即明白了，非常意外，「天哪，我們計大少難道玩真的，動真情了？」

　　他以為，以冷酷無情著稱的計肇鈞，不管多喜歡那姑娘，也不會在他面前暴露弱點的。所以，他才特意過來遞消息，就喜歡看「表弟」內心掙扎，克制自己的模樣。或者乾脆冷酷到底，讓他瀏覽一下對方的底限。
7 g+ F7 R7 o) f0 g1 l5 n; P- z
* Z0 U$ E! p. |! P　　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 I$ `& R, a) J) J- m& ^) q$ g4 ?
6 ?& E0 T9 K3 R# r" U: u" _) I　　「這與真情假意無關。」計肇鈞目光認真，「她取悅了我，照顧了我，從沒傷害過別人，還很無辜。對我好的人，我是不會不管的。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我還得謝謝你告訴我，讓我知道她因為我在背後受了什麼樣的委屈。可憐的，她從來沒對我吐露過半分。」說到最後一句，心驀然就軟了。
7 I4 r% s# Q' {; C  k3 x
　　那麼小心翼翼生活的姑娘，不該被這樣對待。

4 g) r$ A. q; s7 T; S6 J3 ?　　而且，既然江東明挖出了路小凡的身份，他再以不聞不問的方式保護就沒有意義了。江東明雖然狡詐，行事卻有分寸，所謀的也不是花邊新聞。所以他乾脆把與路小凡的簡單關係放在明面兒上，對方反而不會再針對。

　　要對付他，就儘管來吧，但別牽到別人。何況，還是那麼膽小的「別人」。

7 Z  w! N) D) u4 e  \0 x　　「我看錯了你。」江東明承認錯誤的速度，與路小凡有得一拼。

8 \! [4 p; W" O1 ]0 x　　「因為，你從來沒有看對過。」計肇鈞轉身就走，扔下一句話，「公司形象的事，就交給你了。」

　　江東明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發聲。計肇鈞不按常理出牌，害得他有點思維混亂，真心需要重新理一理。

/ I8 }7 X3 v8 t7 Y  c　　這時，倒霉催的孫瑩瑩好巧不巧地正走到近前，微笑著要開口搭訕。可結果卻是，只得到計肇鈞一個背影。計肇鈞甚至連個寒暄的目光也沒給她，令她尷尬無比的站在那兒。
' f. b7 b% l% M( d, \7 x
　　「計總這是……」她反應倒快，僵硬地笑問。
3 ~# S8 D: K: `" Q
* }& j( o; f" I; d, Q: l　　「咦，看起來要下雨。」江東明答非所問，也轉身走了，同樣毫不留情。

$ M4 x- o  D1 e/ G2 e# V6 L; v9 I　　孫瑩瑩下意識地望天。

# [# K' J( y2 a/ B　　尼媽！頭頂是金碧輝煌的吊頂和華麗的水晶燈好嗎？江東明是從哪裡看到的天！而且，她這是被兩個男人徹底無視了嗎？這不科學！
( g) M: o! ?& o5 c& i2 y% z
* M3 ^; I$ p) T/ U　　其實，科學的氣象預報說，晚上確實有雨。
0 w8 l) t6 t9 k' @/ R/ B% w- J
　　計肇鈞快步走出晚宴現場的時候，感覺心悶得就像天氣一樣，氣壓很低，空氣中和心裡都飽含著一種濕漉漉的東西，無法宣洩。
# E# @0 w) P$ n
　　他追出來，只是厭煩了那個地方，想看看路小凡到底怎麼樣了，並無具體計畫。可是出了門就犯難，不知道要去哪裡追。

　　她怎麼走的？地鐵？公車？走路？打車是不可能的，那個小財迷捨不得錢。

　　想了想，她家應該是向東的方向，乾脆用笨辦法，開著車沿路找。

　　他開得很慢，幾次遭遇後面車輛的鳴笛抗議，可他不管，努力從街邊的人群中找出那個影子。但，一直開出很遠也沒見著人。直到天空飄雨，離路小凡的租屋還有一個街口的地方，他的眼簾才映入那個想找的人。

　　雨，並不猛烈，但雨絲卻細密，砸在他的車窗玻璃上，劃出一條條紛亂的紋路，模糊了他的視線。
& M  P( I5 z; {8 z9 I
　　他打開雨刷，還有側窗，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想把她看清楚。

　　就見路小凡站在一個路邊支起的篷子下面避雨，來往行人跑來跑去，本該是喧鬧的場景，卻襯得她愈發孤零零的。
6 D; f4 B/ @8 k# D  @
　　她的頭髮和裙子有一點被打濕了，貼在臉頰和身上。旁邊的攤子在現煮現賣粽子，滾熱的蒸氣和雨意的微冷在半空中碰撞，形成迷離的氤氳霧氣。她就站在那霧氣中，看起來柔弱而玲瓏。

. Q0 G& \3 I' Z: q2 z　　計肇鈞覺得有什麼擊中了他，令他彷彿被釘在原地似的。因為此時此刻，在他的眼晴裡，她竟然是這朦朧灰色天地中惟一的亮色。

　　誰說她平凡？她獨特的美麗，需要欣賞她的眼睛。
7 e6 K; m  U4 j' `9 `7 @7 L
　　……有一天，我發現自憐資格都已沒有。
- n& D3 [1 l- s9 b" h# \! V$ y
% b# y# W4 a" W4 h" ]* d% F　　只剩下不知疲倦的肩膀，

　　擔負著簡單的滿足。

9 t. r& d( ]) ~　　有一天，開始從平淡日子感受快樂。

　　看到了明明白白的遠方，我要的幸福。

! R% U  p# u5 h+ w3 H　　我要穩穩的幸福，
. v" `8 j! c( D
) D) z0 p8 {7 O' k9 {: B  w2 |$ R　　能抵擋末日的殘酷，

　　在不安的深夜，

2 B- E& f7 W6 n2 N6 n, N　　能有個歸宿……

　　街邊不知哪個音響店，突然大聲放起歌曲來，陳奕訊的《穩穩的幸福》。那歌聲穿透了雨簾，甚至穿透了時空與距離，似乎把兩個不相干的人纏了起來。

5 [$ |1 I5 i/ B　　我要穩穩的幸福，

　　能用雙手去碰觸。

　　每次伸手入懷中，

+ ~4 C# j# F& N$ Y  ~　　有你的溫度。

/ r2 r- g2 b/ z5 Z, M　　我要穩穩的幸福，

* O4 b4 x+ J5 X0 B3 h　　能抵擋失落的痛楚。

　　一個人的路途，

! R& a1 |: P1 B/ s) ?. d! J1 k6 o　　也不會孤獨。

, l2 n3 |6 ]& E9 u8 n　　我要穩穩的幸福，
+ j' ?" h- v9 }. A
$ R- B, N$ K5 l7 i# K　　能用生命做長度，

* Q+ {" \3 M( T: I# t1 c" @3 ^" ^　　無論我身在何處，
" @4 j/ N5 N$ e- {- R- o! W
, @5 I1 E7 {2 F$ Y& w! e　　都不會迷途……
. z' M- D. v* k" A
0 x/ F+ R4 b  s. m: [& |- S　　平時或者不會有太深的感觸，可路小凡才受到孫瑩瑩的打擊和侮辱，心亂如麻，難過得無以復加。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車，換車，再走回來的，全身上下都被絕望和失落感籠罩，於是這歌聲就和她的靈魂做了化學反應。
. z0 ]; }, l, u
. C3 L2 f: c8 C/ q5 e; P7 B　　她做錯了什麼？她只不過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就算她卑微渺小，可也有喜歡一個人的權利。何況，她連穩穩的幸福都從來不去奢望，只打算做一隻朝生夕死的小蟲，仰望藍天白雲。

　　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 D" I# f# _  }2 ^( B8 [: L
* w/ c5 x/ O4 z　　難道在她貧乏的人生中，連夢想的資格也沒有？

, F  Y; P! L2 p/ m/ b& S　　哪怕她的外表如此平凡，她的生活如此掙扎，她的靈魂和她的心，也是和其他人平等的！她的夢想就不能脫離一次現實，走到命運的最高處？
! L+ W8 R# f- Y; h2 K0 t' G# L1 d& G
9 C0 d' z# U1 \1 a# q　　瞬間，淚流滿面。
, V; L8 W3 T2 W" B
' ]0 ^% a" J0 E% S/ R　　被羞辱的，被傷害的，被隔離的，被棄絕的感情，還有那明知道真的不可能的悲哀，一起向她襲來，化成真實的疼痛，害得她蹲在地上，直不起身。
7 V' w& V4 c: C6 [+ q* d% K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