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繭裡的牛 -【真武世界】《連載中》

1月23

第六百八十四章 入神荒

　　茫茫神荒，遼闊無盡。神荒深處，是人族罕至之地，而今日，林家一干強者，浩浩蕩蕩的進入了神荒。

  M3 e$ M3 T8 X- Z) m　　天元界到神荒，路途遙遠，尤其進入神荒之後，沒有傳送陣，這一路前進，最快也要一個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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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按照易雲所說，疏散了家族的凡人和低級武者，他們分成了一批又一批，帶著一些家族財產，不捨地離開了林家。

　　至於林家高手，都跟隨易雲和林心瞳，開入神荒。

' j- [  K) j& R; d! E3 m( o　　這麼一群強者，有易雲和林心瞳帶領，入神荒還算輕鬆，否則不說神荒中鋪天蓋地的太古遺種，光是想在神荒中找到荒族，都極為困難，人族根本不知道荒族的駐地在哪裡，而如果迷路的話，誤入神荒的一些險地，那極其危險。

　　神荒中有許多數千萬年歲月積累，形成的大凶之地，一個人族通天境強者，帶領家族小輩進入這樣的地方，都要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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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境強者雖然強大，但也就是勉強對抗一頭神荒中的太古真靈罷了，如果沒有任何準備，沒有神荒地圖，貿然深入神荒，那下場會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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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C2 `) ]+ [' I: m; `　　易雲和林心瞳對神荒雖然有所熟悉，但也不能分辨出所有的險地，不過進入神荒百萬里後，一天夜裡，他們就見到一群騎著猛獸，全身布滿紋身的人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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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X# z$ x1 f( M6 n　　易雲遠遠的看出，他們都是荒族在神荒的駐軍，在遼闊的神荒中，荒族有諸多駐軍，鎮守神荒的各處。

　　這些駐軍可不好對付，他們當中即便沒有高手，卻也可以催動神荒中的太古遺種，可以利用神荒中的險地殺敵，他們能發揮出的戰鬥力，極為恐怖！

: o* B/ x; j8 k  r7 t　　而這樣的駐軍小隊，在神荒到處分布著，他們位置隱蔽，數目眾多，彼此間相互策應，實力非常恐怖。

　　在魂塚之中，荒族遠不如人族，可是一旦入了神荒，荒族就如同蛟龍入海，是神荒的絶對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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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R, L. b) t$ k1 s0 h　　一個相當於人族開元境的荒族在神荒已經非常可怕，而如牧童這樣的荒族大帝，他在神荒的實力就更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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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跟荒族交戰，自古以來都是守多攻少，基本上沒有人族敢主動進攻神荒，只等在人族的地盤上與荒族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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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族跟人族能夠對立數千萬年，自然底蘊深厚，哪怕整個天元界的所有家族聯合起來，不惜代價的攻打神荒，也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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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如果荒族大舉進攻天元界，離開自己的大本營，那就不佔優勢了。

　　這一支荒族駐軍，速度極快，如同一陣狂風吹來，他們全身赤膊，紋滿了紋身，看起來氣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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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X3 z! E- c. d+ k  K& y　　林家長老已經認出，這不是一般的荒族駐軍，他們的氣息非常強大，其中為首的那人，更是可怕。

　　林家族人都暗暗握緊兵器，雖然他們不覺得會爆發戰鬥，但警惕一些總是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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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林家人沒想到，遠在數里之外，這些人就已經跳下猛獸，徒步上前，對著易雲恭恭敬敬的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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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王有令，我等在此恭迎易公子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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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q- L5 O* S　　易雲帶林家來神荒，當然提前通知了姜小柔，而遍布神荒的荒族駐軍，便來接應易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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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人都是輕舒一口氣，同時也為易雲在荒族的地位感到吃驚，荒族對易雲，還真是禮敬，這一支駐軍的領隊者，在荒族應該是類似於大將一類吧。他來迎接易雲不說，還遠在數里之外下坐騎，徒步上前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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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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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B) m4 ^　　易雲還禮，有荒族引路，他們可以直入神荒腹地，不必擔心任何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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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易雲帶著林家人，前往荒族避難的時候，在天元界，卻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

　　黑甲魔神每到一地，就將那裡的武者屠殺殆盡。

　　這些武者弱的就被黑甲魔神隨手殺死，強一點的，被黑甲魔神封入鎧甲，承受無盡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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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甲魔神沒有任何感情波動，他幾乎不說話，殺人之時，他也是面無表情，像是砍草一樣將一群群的人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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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行蹤不定，速度奇快，前一刻出現在天元界腹地，幾個時辰之後，他可能出現在天元界的邊境。他每次出現，都伴隨著漫天血雲而來。這血雲，對天元界的武者們來說，就如同逼近的死亡和絶望，無論逃到什麼地方，都躲不過這血雲的覆蓋。

　　一個又一個的宗門、家族，被踏平毀滅，有些家族，已經傳承了幾十萬，上百萬年，曾經的聖地、仙土，都被血水染紅，成為殺戮的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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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界的家族們，之前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因為一個生靈，而瀕臨覆滅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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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1 }) j5 G9 H　　死亡在前，人們都怕了，很多家族開始舉家逃離。

: n( X& E1 r2 A$ \- @5 [1 {- s　　不知多少歲月積累下來的家族根基、靈地都不要了，他們帶著家族財富，帶著家族的重要弟子，開始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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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3 ?0 i# J* ?$ Q　　他們舉家遷徙，四散逃往，可是天元界都不再安全，他們很多人無處可去，也有人逃入了神荒，但沒有荒族的指引，逃入神荒之中也並不安全。

! \) \' z2 F" C, z　　事實上，很多家族遷徙的途中遭遇黑甲魔神，結果便是一場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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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I6 d  X  R( U, _, G  T　　黑甲魔神似乎擁有在一片廣闊世界尋找強者位置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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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l! K/ d! U　　當然，在一片哀鴻的天元界，也有一些有血性的人族武者，他們組織起隊伍對抗黑甲魔神，又或者留下來鎮守家族，戰至最後一刻。

　　這些人的戰鬥，都如同以卵擊石，留下鎮守家族，也就如同等死罷了。可明知道即將面臨何等悽慘的結局，這些人卻依舊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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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是複雜的生命，他們有嫉妒、有陰謀、有背叛、有卑鄙，但在亂世之中，卻也有許多人捨身求義，殺身成仁，他們為了大義，為了眾生而寧願肝腦塗地，犧牲自己。

　　整個天元界，都血色瀰漫，迴蕩著悲壯和絶望的氣氛。許多昔日輝煌之極的宗門、家族，一夜之間空空蕩蕩，化為廢墟，甚至屍橫遍野，屍體被野狗豺狼撕咬。

' R$ e8 R$ U1 j- e. d　　絶劍山上，也沒有人再進入，昔日輝煌無比的聖地，如今死寂一片，入夜陰風呼嘯，一片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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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姜小柔的身世

# C8 b( p( }7 Z" r7 p　　綿延數十萬里的神荒，人跡罕至，在神荒深處，荒族和荒獸和平共處，他們的位置，沒有人知道，也幾乎不曾有人類，踏足荒族的領地。

　　但今天，位於一處山谷之中的一座祭壇上，卻忽然亮起了柔和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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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消失後，一大群人影便出現在了祭壇之中。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一出現，便立刻有不少人緊張而好奇地看向了四周。他們正是林家的人。

  f; o8 U' K; C- |9 I　　此時在祭壇下方，站著許多荒族的人。

; a1 x+ U; x1 S, ^( p　　遠遠的，易雲看到了姜小柔，她身穿大紅色的長袍，手持骨杖，眉心有一點硃砂，看起來當真有女王的氣質。而在姜小柔身後，跟著當初主持天狐大陣的塵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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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族的人，打扮與人族有許多不同，很多男的都赤著上身，身上紋滿紋身咒印，脖子上，手上都帶著獸牙或者獸骨的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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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女子們往往穿著白色的皮毛，頭上插著翎羽，眼神靈動如妖狐，美麗而充滿野性的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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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 P0 e; @+ p　　「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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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3 ~) G5 E　　看到易雲無恙，姜小柔由衷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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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 v! H# _- P( F3 R( o　　「小柔姐。」易雲上前牽了姜小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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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母親在大殿裡等你了，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姜小柔說話間，又轉向林心瞳，「林姑娘先跟著我的族人一起安頓吧，我跟雲兒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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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9 M) x' c, T　　「嗯。」林心瞳輕輕點頭，而姜小柔則開始安排林家入住荒族的事宜。

　　林家原本擔心，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不過荒族對林家禮待有加。他們專門安排了一片宮殿作為林家的住處，也派了幾個荒族嚮導為林家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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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家族人住下之後，姜小柔帶著易雲前往荒王大殿，塵飛等人一直恭敬的跟在兩人身後，所有的荒族人，都對易雲和林心瞳二人恭恭敬敬，荒族崇拜強者，魂塚一戰，易雲和林心瞳的表現，早已經在荒族傳開，對這二人，荒族人，尤其是年輕人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易雲隨姜小柔又踏上了一座傳送陣，塵飛操控陣法，口中念起玄奧艱澀的咒語，如風聲呼嘯，很快祭壇重新綻放出一陣光芒，將眾人籠罩。

0 H' M) h/ V' G! z　　光芒一閃，易雲和林心瞳來到了一片宏偉的大殿前，這片大殿古樸而莊重，風聲烈烈之中，易雲看到在大殿不遠處，有幾頭巨大如山嶽的太古荒獸盤踞著，這幾頭荒獸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息，毫無疑問，它們都是太古真靈。

　　它們都是荒族大殿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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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有諸多通天境的名宿，相比而言，荒族同級別的強者數目要少很多，但是有這些太古真靈在，荒族的頂尖力量，卻要超過人族。

　　走入大殿之中，易雲見到了姜小柔的母親。

& b* k* S- c4 h* v) u' z: @. k　　她身穿藍紫色的長袍，坐在寶座之上，在她腳下，匍匐了一頭猛虎。當然不是一般的猛虎，而是有純正血統的強大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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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子雍容華貴，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半點痕跡，她跟姜小柔在一起，儼然一對姐妹。

　　「晚輩易雲，見過前輩。」易雲對姜小柔的母親行禮，荒族曾經在申屠南天手上救過自己的命，雖然對荒族而言，他們做這件事是另有用意，但易雲還是記得這份恩情。

　　女子看著易雲，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面帶微笑。她足足看了易雲七八息的時間，輕聲道：「你就是易雲，果然是人中龍鳳，過去的十幾年裡，我聽小柔多次提起你，原本我不想小柔跟你再有瓜葛，現在看來，我當初應該錯了……」

　　先任荒王的話，姜小柔聽了會心一笑，能讓母親改變對易雲的態度，她自然發自內心的高興，在以後的日子裡，她都能跟易雲相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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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道：「謝謝前輩，晚輩跟小柔姐患難與共，日後無論發生什麼，晚輩都會與小柔姐共同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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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1 k& j' [0 C% p# u　　易雲並沒有怪當初荒族強行將自己和姜小柔分開，對荒族而言，人族確實不能信任。

　　先任荒王微微一笑，又輕嘆一聲，她說道：「黑甲魔神出世，在天元界攪起血雨腥風，荒族和人族雖然是敵人，可這件事對我荒族而言，也是一場災難……我今天見你，也是所為此事……」

　　「我想……你應該知道七魔徒的實力大概到了何種程度，甚至知道黑甲魔神已經受了重傷，他體內的生命力、精神力都已經不穩固吧？」

　　「嗯。」易雲點頭，他也想從先任荒王這裡得到一些啟示，想知道這個執掌荒族的強大女子，在這場浩劫之中究竟打算做什麼。

　　先任荒王道：「易雲，我今天叫你和小柔來，其實不是給你什麼忠告，而是要說一說小柔的身世，也就是關於小柔的父親，我讓小柔斷絶與你的聯繫，其實也跟小柔的生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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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 [3 D* X$ n. ]: C% W. n　　先任荒王話鋒一轉，易雲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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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以為，女子接下來就要跟自己商討如何對付黑甲魔神，沒想到，她卻提起了姜小柔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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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姜小柔的生父，易雲完全不瞭解，他其實以前也有想過，姜小柔到底為什麼姓姜。

; [. \7 l. \9 c9 e. h　　當初在連氏部落的時候，易雲聽過姜小柔回憶她的童年，姜小柔過去，似乎是出生於一個大家族，沒聽姜小柔說過什麼與荒獸為伴的經歷，易雲因此而猜測，姜小柔的父親可能是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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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 N' M1 @9 d. @9 e　　可是這些年來，易雲行走天元界，也未曾聽說過天元界有什麼姜姓大家族，倒是有幾個次一點的家族，也不像是跟姜小柔有什麼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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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看向姜小柔的母親，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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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r% Z% F$ y　　女子嘆息一聲，似乎因為記起了一些往事，她心中有諸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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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說起小柔的父親，我先問你，你在進入女帝秘境，瞭解了許多上古隱秘之後，可曾考慮過離開這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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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這片世界？

' q0 c# ]4 R2 @& |" S! p　　易雲一怔，他清楚，所謂的離開這片世界，應該是指前往十二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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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在易雲和林心瞳得到女帝秘境傳承之後，他們兩人之間，也曾交流過關於前往十二帝天的想法。

# c8 m( q( y" z' F　　越是瞭解那些上古隱秘，兩人越能感受到他們所在世界的渺小，林心瞳從來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人，她有著堅定的向武之心，當知道十二帝天，知道十二無上大道時，她對此充滿了嚮往。而易雲也想過未來自己在天元界修煉達到極致的時候，去十二帝天看看。

6 `5 k& T2 @: C, D　　易雲默默的點頭。

$ L2 B* B7 }+ P- X& x5 }　　先任荒王沒有意外，她說道：「我今天讓你來，不是與你商討如何面對黑甲魔神，首先是告訴你一條通往十二帝天的路，也是一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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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十二帝天的路？

8 D. s5 R. N3 k2 X: j' m! Y* b　　聽了姜小柔母親的話，易雲心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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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u) D% v% O& @" H( T6 @　　易雲知道天元界所在的世界，其實可能是一處封印之地，連天元界本身，都是一件巨大的法寶，用來鎮壓永恆漩渦。

　　當初青陽君來天元界，也是機緣巧合。而也因為青陽君，天元界的原始結界被破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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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片世界又跟外界，跟十二帝天溝通了起來。

% k# Q) \) `# H- J* X　　可是怎麼從天元界去十二帝天，易雲並不知曉。

　　他沒想到，姜小柔的母親，竟然知道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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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姜家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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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先是聽先任荒王提起姜小柔的生父，而後又提起這一條通往十二帝天的路，這讓易雲產生了一絲聯想，他突然意識到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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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R1 c0 g- @6 Y* L　　「前輩，你的意思是……小柔姐的父親，其實是來自於十二帝天？」

5 x8 |5 ]  ?3 E3 C& t) j' }　　易雲推測出這個結果，他看向姜小柔，卻見姜小柔神色複雜，顯然早就知道了她父親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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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7 B# B7 P+ t# U6 G/ k- ?5 m　　先任荒王輕輕點頭：「就是這樣……數百年前的往事，現在回憶起來，卻彷彿隔了幾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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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7 O% Z. @" H1 d( d　　先任荒王說話間輕輕搖頭，表情中閃過一絲感慨和哀傷。

! }& H+ B/ M& r2 m  b! U　　姜小柔輕輕的走過去，挽住了母親的手臂，她在用這種方式，默默的安慰著先任荒王。

: k6 Q5 X9 {- q  r* B* }7 n　　易雲靜靜的聆聽，等待著先任荒王將這段往事說下去。

　　「一切，都要從六百年前說起……」先任荒王愛憐的摸了摸姜小柔的髮梢，聲音幽幽：「我跟小柔的生父，是六百年前認識的，他從十二帝天而來，但並非像你想的那樣身懷強大的實力，可以隨意主宰天元界，相反，他身受重傷，經脈寸斷，甚至武道之路都可能被斬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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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自於十二帝天中的萬妖帝天，他本身是上古妖族，他所在的宗族發生了一場大戰，他也在大戰之中受傷，流亡到了天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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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遇到了當時重傷的他，一直照顧他，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息吸引著我，再後來，我們相戀了。他告訴我他來自於十二帝天，我知道他的身世要保密，他傷得太重，在這片世界其實未必有自保之力，一旦有人得知他的身份，覬覦來自於十二帝天的傳承和寶物，未必不會出現一場殺人越貨的慘劇。」

　　「我那時即將繼承荒王之位，按照荒族的規矩，作為荒王的繼承人，我不可能嫁給一個異族……而當時，他來自於萬妖帝天，他是上古妖族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他隱藏身份，以致於人們只以為他是人族。」

" ?3 u# ?8 q- n8 j- ~8 k) B& ^1 W% N　　「你知道，人族跟荒族是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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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e+ {, c7 D& I　　先任荒王說到這裡，易雲點頭，原本作為荒王，就要保證荒族血統的純正，荒王的後代，可是有可能繼承下任荒王之位的，如果荒王嫁給跟荒族敵對的人族，那怎麼能讓荒族子民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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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P, p) }; f- ]% A/ T　　「宗族不同意我的選擇，但我一意孤行，宗族囚禁了我，那時的我固執而叛逆，我逃了出來，躲避族人的追捕，後來，我乾脆離開了荒族，來到了天元界。我斷絶了跟宗族的所有聯繫，在天元界和他一起生活，如此……宗族也奈何不了我們了。」

) D3 y) W3 u' X9 \) |0 x% K: _　　「我們隱姓埋名，靠我們，還有我當初從荒族帶出來的幾個忠心耿耿的僕從，在天元界的一處偏遠地區建立了一個小家族，這就是姜家，建立家族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蒐集一些資源，為他療傷。天元界的資源，當然療傷效果有限，他用了五百多年時間，都沒能將斷了的經脈完全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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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q: q1 x4 L7 Y" u　　「這時，我卻有了身孕……」先任荒王說到這裡，溺愛的看了身邊的姜小柔一眼，她跟姜小柔的生父，並非同一個種族，加上上古妖族繁衍後代就不容易，跟荒族繁衍後代，就更難了。

8 c* P# F4 P$ C8 D, Z- A3 L( f　　可以說，姜小柔的出生是一個意外，姜小柔的生父根本就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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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薑小柔非常困難，懷孕數年之久才得以分娩，而分娩的過程，我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讓我幾乎跌落境界。」

　　越是強大的生命，強大的血脈，受孕、分娩都越難，而一些弱小的生命，比如昆蟲，老鼠，它們的分娩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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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E, s# @! L( C, j" U: R　　這似乎是大自然的法則，限制強大生命的繁衍，以保持自然萬物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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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柔出生的時候，彩霞漫天，她的血脈非常強大，超出了荒族的歷任荒王，這也是她後來順利得到荒族聖靈認可的原因……」先任荒王說到這裡，看著依偎在她身邊的姜小柔，眼中滿懷愛意，溫柔似水。

　　「只是……在小柔滿歲的時候，她的生父離開了……返回了十二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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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

　　易雲愣了一下。

　　「是的……返回……他畢竟不屬於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他斷掉的經脈只能續上八成，沒有辦法痊癒，而且，他所在的家族，有使命要他去完成，他必須要回去，他說過，等到一切平定之後，他一定重返這片世界，帶走我和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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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任荒王說到這裡輕輕搖頭，並非她不信姜小柔生父的承諾，然而世事無常，將來發生什麼，誰又能說得準？

+ m. ~& v7 {& n' T' L　　就比如後來她回荒族之後，就要面對永恆漩渦醞釀的劫難，結果是什麼，誰又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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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帝天和天元界相隔太遙遠，往返一趟，定然不容易，姜小柔的生父說要把一切事情平定之後，便回來接他們母女，可是他真能順利平定那些事情麼？如果那是些簡單的事情，他何至於全身經脈寸斷，被逼逃往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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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T3 s- x# n　　所以當姜小柔生父離開的時候，先任荒王就已經作了他可能不再回來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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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Q% p; B9 \5 D+ Q　　對當初的離別，先任荒王並沒有細說，但易雲知道，恐怕那時她經歷了不知多少掙扎和痛苦。

　　「那為什麼後來小柔姐會出現在雲荒？」易雲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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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9 E2 ^' d! t/ P  I　　先任荒王眼中的唏噓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意：「我們建立的姜家，在另一個天元界大勢力的屬地中，我本就不想在天元界起爭端，自然一直行事低調，和那個大勢力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我沒有想到，即使是我們這樣低調的生活著，也依然還是禍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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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g) l# D5 P& @' u. P& ?　　「有些事情就是那樣的湊巧，這個勢力的老祖外出尋藥，他有一頭尋寶靈獸，這靈獸可以感知地脈，尋找神藥，當這個老祖來到姜家歸隱的靈山時，他用這靈獸尋藥，沒有尋到太古遺藥，竟然尋到了小柔，那尋寶靈獸，感受到了小柔身上血脈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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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個老祖當時也沒有找到滿意的天材地寶，他竟然就打算用小柔入藥，而這個人是誰你應該也猜到了，他就是申屠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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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後來我離開天元界，重返荒族，青夔率領神荒獸潮衝入天元界，重創申屠家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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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荒族雖然比申屠家族強大，但是遠離神荒，在四面受敵的天元界作戰，也很難將申屠家族滅族。他們紮根於天元界，結盟家族眾多，而且獸潮行動目標太大，他們發現情況不對，就可以提前逃離。」

/ B' t2 @5 C. E- P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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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B# |" ~, |3 A+ F　　易雲目光一寒，難怪申屠南天當初一見到姜小柔，就要用姜小柔煉丹，原來是一切源自於申屠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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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S- Z- [$ q4 V  n　　不過現在，申屠家族算是徹底完了。從當初的囂張跋扈，奪人子女，到如今的家破人亡，家族崩散。

9 f! U1 ?3 Y, o5 k/ C. r+ d　　先任荒王又道：「小柔的出生，消耗了我太多的氣血和生命力，我遭遇申屠老祖的時候，生命力還沒有完全補回，而且我是荒族，如果我有太古真靈在身邊，有幾個申屠老祖我都不懼，可是我自然不可能將太古真靈帶到天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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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O3 y! o% J  J　　「結果，那成了一場災難，戰鬥中，我只能與申屠老祖打成平手，而申屠老祖這時也發現了我們荒族的身份，這更是刺激了他心中的貪慾，他想要連我也一起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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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x  b" I7 h( _7 B) x　　「他召喚了附近申屠家族的族人，而申屠家族，可是有半步通天強者存在，還有大量的盟友，援軍從四面八方趕來，我所建立的小小姜家，當然不敵。」

　　「姜家被滅了，我在戰鬥中根本顧不得小柔，一個我貼身的老僕在混亂中將小柔帶走，之後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而小柔當時也昏迷，年齡又小，她已經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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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那老僕逃走的時候，已經身受重傷，又面對申屠家族的圍追堵截，我想恐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小柔了……沒想到，老僕竟然在申屠家族的追殺中，逃到了蠻荒深處，讓小柔活了下來，後來小柔會流落蠻荒，那麼那老僕怕是已經逝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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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任荒王說到這裡感傷不已，那死去的老僕，是照顧她長大成人的老嬤嬤，她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的叛逆，讓這個忠心於自己的老嬤嬤死於雲荒，屍骨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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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上古傳送陣

　　昏暗幽深的大殿，地下鋪著厚重的黑石，在黑石之間，鑲嵌著零零碎碎的獸骨，易雲和姜小柔，隨著先任荒王走在這黑石甬道之上，兩側的牆壁掛著光線微弱的螢石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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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8 {4 T! Z1 Y9 H* K　　「就是這裡了。」

3 D% @  s; Y. y' s　　先任荒王推開了一座沉重的石門，在石門內部，有一座寬廣的大殿，在這大殿的地面上，有一座一尺來高的祭壇，祭壇上刻了一片六芒星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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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5 N0 V) w- m# w; L& J　　大陣的陣紋，扭曲如蝌蚪，看起來極為古拙，易雲看了一會兒，感覺這跟他印象中恢弘大氣的傳送陣並不相同。

　　他轉頭來看向先任荒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就是當年姜前輩往返神荒和十二帝天的古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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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7 G& |: H$ J9 Y! d, L　　原本按照易雲所想，這片傳送陣應該佔地巨大，像是荒族那座象徵神權的神骨祭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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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眼前這片傳送陣，也就是十幾丈見方，相對一座能夠橫穿無盡宇宙的傳送陣而言，實在顯得小了點。

7 ~9 L3 m: s& L7 @　　先任荒王知道易雲心中所想，她點頭道：「就是這個了……不過其實它不能讓你橫渡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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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 U9 P0 u- @0 Q0 U7 i3 W0 Q　　「十二帝天和下界之間，有諸多的空間節點相連，一個空間節點，可以將相距遙遠的兩個位置連在一起，通過空間節點，就能去十二帝天。」

' [0 U) L/ p, \; j/ Q" u　　「原本天元界作為一片封印之地，空間節點都被封住了，可是自從數千萬年前，天元界的封印被解封之後，這些空間節點也便隨之被打開，這座傳送陣的作用只是送你到連接天元界和十二帝天的一個空間節點，這個距離算不得遠，真正遠的，是通過空間節點走過的無盡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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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8 V* @! u, e/ L- }　　「傳送陣是人為搭建的，而那些空間節點，卻都是宇宙法則自然形成的，空間節點傳送的距離更遠，卻不需要消耗能量，它們本身就是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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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任荒王說出的這番話，易雲聽了心中感慨，宇宙法則，博大而玄妙，自然形成的空間節點，就能連通遙遠的宇宙。

　　武者想要完全參透這些玄奧的法則，終其一生都怕只能參悟滄海一粟，而那些真正能掌控一部分天道的人，便能夠在十二帝天稱帝稱君，那已經是執掌眾生的存在了。

6 s9 b# j' E1 ]2 N　　「母親，通過空間節點，也不是那麼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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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a- ^6 b) }* i: v1 f　　姜小柔雖然已經知道父親的身世，但是父親當年往返十二帝天和神荒所用的傳送陣，一直被她母親封在一片地下宮殿之中，她並不知道具體位置，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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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6 d8 h1 c  d　　「確實不容易。」先任荒王點頭，「以你們的實力，現在不可能通過空間節點，空間節點之中，有諸多空間風暴，一旦進入其中，會遭遇許多危險，落點也難以把握。實力不足的話，可能會被空間風暴撕碎，也可能永遠迷失在空間亂流中，找不到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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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任荒王說到這裡，看向了易雲，「易雲，我今天帶你和小柔到這裡來，告訴你們古傳送陣的位置，是想將來有一天，你能帶小柔離開這片世界，去十二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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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任荒王的話，讓易雲一愣。

　　「這片世界，是一片被遺棄的死地……小柔同時繼承了我荒族和上古妖族的血脈，她天賦不同尋常，我可以留在在這片死地，繼續完成我的使命，帶領荒族在這片死地開拓、生存，終我一生，已經夠了，算是對荒族有了交代。我不想讓小柔也留在這裡浪費她的生命……」

　　先任荒王語氣緩慢的說出這番話來，姜小柔緊緊的抓住先任荒王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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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感覺心中有些壓抑，「前輩說這片世界是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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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W" x2 Z3 d) i# h　　「封印上古神魔的世界，早已經是被上古眾神犧牲和拋棄的世界了，如果不是青陽君數千萬年前在歸墟中誤入這片世界，這裡會跟十二帝天永久隔絶，我們也都會形同井底之蛙，永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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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H! c: t( Z3 {6 }! ^# V　　「即便是後來，青陽君將一些封印解開，空間節點出現的數量也少得可憐，也許只有一兩個。對十二帝天來說，這片世界大概就像是隱匿在大山中的蟻穴一般，難以尋覓。這數千萬年來，通過空間節點來到這片世界的十二帝天的人，應該少得可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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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W* N. U+ x2 D: ?　　先任荒王說的這番話，都是她的推測，然而她對數千萬年前青陽君的歷史十分瞭解，又與真正來自於十二帝天的姜小柔生父生活在一起，她的猜測，應該十分接近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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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先任荒王分別之後，易雲的心情有些沉重。

　　天元界，只是被上古眾神拋棄的死地麼？易雲一直有前往十二帝天的打算，先任荒王說他現在實力不夠，那他達到通天境後，總該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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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現在突然出世的黑甲魔神……

3 t3 B3 Z/ w: f7 W　　易雲搖了搖頭，他剛剛臨走的時候，先任荒王多次囑咐易雲，千萬不要去找黑甲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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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O3 l+ r: q% F　　黑甲魔神在天元界大肆殺戮，汲取大量死者的生命力，用來修復他即將崩潰的生命和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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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被殺的人中，有很多十惡不赦，死有餘辜之人，但也有善良的人們，無辜的百姓，倒不是易雲冷血，只是他現在確實不是黑甲魔神的對手，即便黑甲魔神現在非常虛弱，有靈魂崩潰的可能，易雲卻也沒有引動他靈魂崩潰的能力。

　　在有足夠的實力之前，易雲只能躲在神荒中等待，他現在太需要時間了。

  H# s$ {9 H9 S# z　　回到林家的駐地，易雲遠遠的看到一個衣衫飄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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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片青石山崗，空中明月高懸，灑下清涼的光輝，林心瞳一身白衣如雪，她靜立青石山巔，一株古松之下。

　　如深藍幕布一般的夜空中，橫貫了一條星河，這星河一直垂落到地平線，正浸浴了林心瞳的身體，如水的星光，沿著她的身體、長髮滑落下來，似乎跟林心瞳連成了一體。她此時身上竅穴全開，盡情的吐納這無盡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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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 F, T+ e' C! {　　看到這等情景，易雲心中一動，林心瞳修煉純陰法則，而吐納星光和陰月之力，是她所修法則的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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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 I- H8 g& V9 N　　看林心瞳修煉和悟道，總會給人一種風景如畫的美感，讓人不知不覺的沉淪其中。

　　這種美，不但來自於林心瞳本身，也來自於她所參悟的道。當月下的林心瞳，和她悟的道完美融為一體後，有一種天人合一的和諧之感。

4 z$ N, w$ `* y: y/ E& z　　道法自然，而自然與和諧，便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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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2 }" u$ [　　易雲嘴唇微動，他的聲音通過夜風，傳入了林心瞳的耳中：「心瞳，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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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六百八十八章 重返落星淵
　　
" j) }+ Q4 m1 y3 [6 q4 L　　皓月當空，茫茫大漠，易雲和林心瞳攜手在天空中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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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族在神荒的駐地十分隱蔽，即便是通過傳送陣來到荒族的林家，其實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如果讓他們出去了，他們還是找不到荒族。

- T7 K  C1 B3 @+ y7 y　　可是易雲不同，作為姜小柔毫無保留信任的人，易雲不但知道荒族在神荒的位置，而且易雲還擁有姜小柔的令牌，可以隨時啟用荒族設在神荒中的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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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易雲便跟林心瞳一起通過了一座傳送陣，一下子跨越了數百萬里的距離。

2 m$ k- J, a1 D0 f9 o% w7 Y) c) z　　現在，易雲和林心瞳又一起飛馳了一個多時辰，易雲憑藉自己的記憶，不斷的校準方位。

　　他們飛行的過程中，周圍的氣溫慢慢的在升高。

　　此時正值深夜，但這裡的溫度，已經能跟正午相比了，這種反常的變化，讓易雲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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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荒太廣闊，易雲和林心瞳又是從神荒腹地出發，即便是易雲曾經到過的地方，想要找到其準確位置也並不容易。

　　「易雲，我們這是去哪裡？」一路上，林心瞳都沒說什麼，直到現在，溫度逐漸升高，甚至林心瞳隱隱的見到遠處的地平線上，有暗紅色的煙霞浮動，那像是跳動的火焰。

　　「去落星淵。」易雲答道，回憶往事，已經一晃十多年了。

　　十多年前，他在神荒試煉，進入落星淵，又入落星淵中心的墜星之門，卻在墜星之門中發現了純陽劍宮。

& X3 u7 q! t! B: M8 e　　「落星淵？」

　　林心瞳眉梢一動，露出幾分思索的神色，「我聽過這個地方。」

: J4 L( \  S, X5 P  y  H　　落星淵的存在，不是什麼秘密，事實上，天元界所在的世界中，有許多奇地，落星淵作為其中一個，聲名並不算顯赫。

　　原因是落星淵雖然有難以解釋的純陽大火，一燒就是不知多少萬年，可這些大能如果真的進入落星淵，除了能找到一些火系太古遺種、太古遺藥之外，就沒有更多的收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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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Z6 Y6 b# Y) J. r2 E　　而論危險程度，落星淵也遠遠不如天元界正下方的永恆漩渦，所以除了少數開元境強者，其他人根本不怎麼探尋落星淵。

　　落星淵本身是一個巨坑，它四面都是石壁懸崖，易雲帶著林心瞳從絶壁上躍下，他直奔落星淵最深處的墜星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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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p$ o1 R9 ?- \4 [) M7 G. F　　落星淵的最中心，墜星之門被深深的埋入地下數千米深，這是一個別有洞天的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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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墜落的星辰，砸出了一片世界，墜星之門是以得名，當然，易雲知道，那所謂的墜落星辰，其實就是純陽劍宮所在世界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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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陽劍宮的主人，到底是什麼境界，易雲無法推測。

　　但易雲入過女帝秘境，在女帝秘境的陣盤留影中，易雲看過青陽君的劍招，而青陽君的劍招中，包含了純陽劍宮主人的劍道。

　　當初青陽君在經歷了愛人背叛，又丟掉青陽君之位的情況下，心灰意冷之下入歸墟，歸墟中偶然得到了純陽劍宮主人留下的遺蹟。

9 C! M6 W6 j# v( y　　青陽君不但得到了這一劍的劍意，還發現了純陽斷劍的另外半截，他也是因為這些發現，誤入天元界所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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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一劍，在青陽君手中，威力不如純陽劍宮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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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n, T" O3 l) f. a& Y1 I/ N5 b　　當年純陽劍宮主人斬殺青銅古神，那當真是一劍斬碎一個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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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宏大的場景，讓易雲心中有一個猜測，他一度在想，既然天元界所在的世界，是被上古眾神封印的，那麼這所謂的「上古眾神」，是否會跟純陽劍宮主人有所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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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 t  t0 G" O; A+ w; B　　而被純陽劍宮主人所斬殺的青銅古巨人，跟被封印在永恆漩渦中的存在，又是否是一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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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純陽劍宮主人所斬殺的青銅巨人，就被封在永恆漩渦，倒是有許多東西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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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想法，一直迴蕩在易雲腦海中，不過無論真相是什麼，對易雲而言，那都太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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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 i4 _8 o' x　　「墜星之門，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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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心瞳見識廣博，她甚至知道葬神淵的中心——墜星之門。

　　「就是這裡了，當年我在墜星之門發現了一座古老的劍宮，但我也只是在劍宮的外層看了看，根本沒能進入劍宮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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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宮？

　　林心瞳愣了一下，而這時候，她已經跟隨易雲一起深入墜星之門深處，下到那無窮的火海之中。

　　易雲通曉純陽法則，又有紫晶在，下這片火海十分輕鬆，而後，易雲輕車熟路的激發墜星之門最深處的九九歸一的大陣，開啟了這片獨立世界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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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9 L! b9 b　　當看到古拙的青銅大門開啟，感受到大門之中的雄渾無極，似乎蘊含著宇宙本源大道的天地之氣鋪面而來的時候，林心瞳被震撼到了。

　　這樣的絶地，竟然有一片被封印的世界，而這片世界之中，又屹立了一座古老的劍宮？

　　在林心瞳周圍，無盡的七彩光焰，被捲入大門之中，像是百鳳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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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心瞳身處在這片浩瀚的能量之中，長髮亂舞，她望向這片世界，在這片世界中，她看到了被截斷的山川，乾枯的河流，還有倒塌的仙宮和無盡的殘垣斷壁。

- F7 U# G& ~3 Q5 O; T8 g　　這是一片殘破的世界，被大能硬生生斬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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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j. j" m- w2 r0 x　　在世界的盡頭，林心瞳看到了一座如劍鋒一般直插青天的山峰，山峰之上，屹立著一座飄渺的仙宮，這也是這片殘破世界中唯一完整的仙宮了。

% J0 c9 z. [( |4 C- F　　一座仙宮，散發著淡淡的光輝，當林心瞳隨易雲一起飛上仙宮的時候，她也看到了位於仙宮背後的巨大劍痕，一道劍痕，彷彿要將這片世界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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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年前，易雲入純陽劍宮的時候，驚醒了守護劍宮的劍靈，它當時跟易雲說過，想要真正進入純陽劍宮內層，首先要參悟到純陽劍宮主人留下的劍意，當時劍靈認為，參悟劍意對易雲而言太難太難，它並不抱希望。

　　易雲也深知，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不可能通過純陽劍宮主人的考驗的，而現在，十幾年過去，易雲又出現在這裡，再一次嘗試進入純陽劍宮內層。

1月23

第六百八十九章 你不夠資格

　　純陽劍宮，不提它的內層，光是純陽劍宮之外，這座山峰之上，已經有諸多遺蹟可以感悟。

* {; \7 S# {3 T+ U) x5 W# y　　一座疑似純陽劍宮主人手書的七殺石碑，便蘊含了強大的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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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y% ]: b& L3 Y  y, n. F　　「立七殺石碑，明吾心志。待它日，天道崩滅，乾坤不存，吾為天地，掌生死，滅輪迴，取眾生之魂，鑄我長劍，灑我不滅之血，屠盡邪魔！殺！殺！殺！殺！殺！殺！殺！」

　　一方石碑，殺氣滔天，讓人不敢直視，石碑上五十六個字，每一個字，都意境了得，若能參悟得了，那將是一場驚世機緣。

　　林心瞳也是用劍的，她一看到這七殺石碑，就挪不開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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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偏偏以她的劍心，她的修為，又不能凝視七殺石碑太久，因為石碑上蘊含的劍意，幾乎要將她斬傷！

　　只是看了十幾息的時間，林心瞳便感到雙目如針刺一般，疼痛難忍。

  [4 X* l& \- B' u+ ~' o6 ?) q　　在七殺石碑之前，則是一尊黑石雕塑，這雕塑雕刻了一個高大偉岸的中年男子，這雕塑所雕刻之人是誰，易雲不得而知，他感覺它應該是純陽劍宮主人，可是當年易雲在意境中所見的純陽劍宮主人，卻又似乎跟此人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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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i- j! w9 H: k3 z　　「先進去，不急著參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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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這樣說著，林心瞳點點頭，她跟隨易雲一起走到純陽劍宮之前，古拙的大門，經歷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流逝，卻依舊蘊含著強大的道韻，讓人心驚。

　　易雲和林心瞳站在大門之前，一道流光閃過，直接將他們吸了進來。

　　進純陽劍宮的第一道門，並不考驗對劍道的理解，當初易雲也是一下子就進來了，而後他在大門之內的大殿中，找到了純陽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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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柄劍，伴隨易雲走到現在，不知多少次協助易雲擊退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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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8 x# p7 |. a4 E; d! I　　「劍靈前輩？劍靈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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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B$ k% L1 p　　易雲在大殿中呼喚，十幾年前，易雲入純陽劍宮，驚醒了守護大殿的劍靈，當時劍靈已經很虛弱，它只是匆匆跟易雲說了幾句話，便再一次陷入了沉睡，而且它還說過，它一旦沉睡，不知何時會再次醒來。

　　大殿中空蕩蕩的，劍靈沒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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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又呼喚了幾句，輕輕嘆了一口氣，劍宮的劍靈大概太虛弱了，他也不想再打擾劍靈的沉睡，他走到大殿中的第二道大門之前。

　　就是這座大門，封住了易雲去純陽劍宮內層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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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陽劍宮內層到底有什麼，易雲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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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 n4 V3 r" C　　事實上，易雲第一次來純陽劍宮的時候，除了得到了一柄斷劍，以及從純陽劍宮之外的劍痕中參悟出一些劍意之外，並沒有得到其它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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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y/ V$ Q( N* e8 H+ V　　而純陽劍宮主人，作為易雲現在所認知世界中的最強者，遠遠超出他理解範疇的強大，他留下的洞府之中，所藏寶物定然超出常人的想像。

  v% \! a! S! `7 v+ ?3 q2 u　　易雲站在這道神秘的大門之前，古老的大門，似乎封印了一個另一重世界。

　　易雲不知道怎麼開啟這扇大門，按照劍靈所說，入純陽劍宮內層，考驗的是自己對劍意的領悟。
5 n) b1 z1 E+ q. ~( S* d* j
, j( z3 D7 }, j5 b　　可是如何度量他劍意的領悟程度呢？總不能用揮劍來劈斬這扇門吧？

　　劍靈已經沉睡，易雲也無從詢問，他只能自己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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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Z/ f& l　　「心瞳，你去劍宮之外，參悟七殺石碑和劍痕吧，我在這裡，尋找入劍宮內層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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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M0 x3 g+ |# ]/ K　　論《女帝心經》，林心瞳的造詣當然在易雲之上。

5 o# }1 Q4 Z7 u4 V- z　　論純陽和純陰法則，易雲和林心瞳的領悟應該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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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論劍道，易雲卻要勝過林心瞳，林心瞳出身林家，從小到大，她受傳承、眼界的限制，並沒有接觸什麼高深劍道，而易雲有純陽劍宮，卻完全不同了。

　　如果自己都參悟不透入純陽劍宮內層的方法，那麼留林心瞳在這裡，林心瞳當然也不可能參悟出來。

. b* O) T- D% Q- j. C　　不如讓林心瞳到純陽劍宮之外，參悟七殺石碑和劍痕，對林心瞳的幫助更大。

　　「好。」

　　林心瞳退出了純陽劍宮，留下了易雲一人站在大殿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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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1 H$ f. p" V: F　　易雲一時間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他默默的繞大殿走了一圈，最後還是停在了二層大門之前，他站在這裡，久久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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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b" o' w4 M" Q4 U1 @　　他看著這座大門，慢慢的入了神。

) A8 J$ b+ S/ m# x/ N- P　　這座大門不是為何種材料打造，它似金非金，似石非石，而在大門表面，並非光滑，而是有一絲絲淡淡的紋路，就像是水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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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易雲的精神力越來越專注，這些水紋越來越明顯，它們慢慢的，彷彿四面八方的擴散開來，將易雲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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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一閃，易雲感到周圍的場景瞬間變換，他看向四周，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純陽劍宮的大殿中了，而是來到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這世界一片空白，像是晃動的光影，而在這些光影之中，有一條翻滾的白色影子，易雲定睛一看，這條白色影子，像是一條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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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e+ o' ^* X2 t4 e3 n" |5 ]7 ?　　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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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微微一怔，他來不及看清這白龍的樣子，它就已經收縮成一團，光影凝聚，這白龍竟然化成了一個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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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手持一柄白色光劍，他的身材跟易雲有些相似，五官俊朗，但是仔細一看，卻又似乎看不清他的樣子。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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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9 W$ u' A2 u  x& ~　　易雲屏住呼吸，從這個持劍白衣少年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絲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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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H: R  T( q1 E( m4 C　　白衣少年一言不發，他突然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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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1 K1 V/ |8 w' q　　他手持白色光劍，一劍斬出，這一劍的劍光，像是一條通天大河，直接鋪面了天空，從天空中向易雲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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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心中一驚，他原本早已經提起十二分戒備，瞬間出手！

+ ]% P4 k7 L# A* A　　手中純陽斷劍斬出，在易雲身後，金烏法相圖騰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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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白衣少年的一劍如從天而降的星河，那麼易雲的這一劍，卻是金烏衝天，灼燒蒼穹！

$ j- d2 T- U4 Y7 \% x　　轟！

　　兩道劍光相撞，浩宇激盪，乾坤震動，持劍白衣少年所發出的劍光太強了，易雲這一劍斬出的金烏在星河中直衝萬丈，卻也衝不到盡頭，那無窮無盡的劍光將易雲的劍氣不斷的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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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2 D3 I  h: l　　易雲心中凜然，他強提一口元氣，劍鋒一橫，第二劍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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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 r& u, r" P: W; R' Y% g　　「嗤啦！」

* w. p, l6 e4 ?! X( P8 V　　劍光如匹練，將劍氣大河從中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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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所發出的強大劍氣，如同河水一般從易雲身邊傾瀉下來，衝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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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C* j4 ?5 ~5 H3 d1 C$ B　　地面震顫，也撞擊著易雲的護體元氣，強大的能量，讓易雲的護體元氣出現了一絲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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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2 n$ [% t" W　　不過，當易雲的護體元氣開始碎裂的時候，劍氣也消耗殆盡，終於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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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p# u5 n7 [+ N　　易雲長出一口氣，他再看那白衣少年，對方依舊持劍而立，劍鋒斜指地面，就像是沒動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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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 k# l; H6 h( r! A0 r& ]6 O2 H　　好強的一劍！

) z: s9 f, Q# j4 a& ?% m* A, i　　易雲心中震撼，他能分辨出，其實這白衣少年這一劍中蘊含的能量並不見得強大，甚至比自己的劍還要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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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正強大的，在於劍意，他發出的這一劍，有著不朽不滅的氣勢，任憑自己斬出的劍能量更強，卻也被慢慢消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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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S  s6 k" D& |, v2 O4 m　　白衣少年看著易雲，突然，他開口了：「回去吧，你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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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4 r% p' h5 g- B2 {. @0 q　　他的聲音，淡漠而高傲，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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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聽得心中一沉，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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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5 V- v& Y　　毫無疑問，白衣少年這一劍，就是對自己的考驗，也就是劍靈所說，如果能夠對劍道有足夠的理解，便能進入純陽劍宮的內層，否則，只能被拒之門外。

　　十幾年前，易雲被拒之門外，十幾年後，易雲在領悟了諸多劍道法則，又境界大大提升之後，他再來純陽劍宮，第一關得到的答案卻是……不夠資格！

　　易雲吐出一口氣，說不沮喪是不可能的，但他並不灰心，他來到這片世界，最開始在窮苦落後的雲荒中，他不是一樣一無所有，手無縛雞之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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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N9 k- }4 K# R　　但慢慢的，他還是一步步的走出了雲荒，有了今天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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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白衣少年道：「我會再來的，我現在對劍道的領悟是不足，但總有一天，我會夠資格踏足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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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e0 H2 {  K　　白衣少年冷冷的看了易雲一眼，不含一絲感情的說道：「你對劍沒有特別的契合，努力也是徒勞，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年齡就要超過了，回去吧，你無法通過考核，也不適合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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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根本不近人情，他的冰冷，本身也是一種高傲。

　　而他確實有高傲的資本。

　　易雲眉頭一蹙。這白衣少年，一句話就要預言他未來的成就，他怎能服氣？！

8 _3 d+ Q4 V& \( G$ r5 l　　他未來的武道之路，當然由他自己主宰。不過此時此刻，他確實不是白衣少年的對手，對方說他不夠資格，他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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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_  @7 N/ F/ }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退出這片世界，就在這時，一個虛弱而蒼老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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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1 r' S! |5 [; d9 K1 o　　「等一等，讓他留下來吧……」

7 e9 m5 s5 [3 e) w" Q　　「嗯？」

　　白衣少年一皺眉，他看向不遠處的虛空。

4 @* h3 J8 b! c9 v( K6 K　　在那裡，空間憑空出現了一道道的水紋，這些水紋漸漸的凝聚，凝成了一個老者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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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r) u. W  Q8 Y6 W9 k" Q　　這老者身穿一身灰衣，看起來行將就木，似乎已經虛弱不堪，他看著白衣少年，又一次說道：「讓他留下來吧。」

; W* u! f* h& y7 ], o' @7 @$ h& g6 t　　這個聲音，易雲很熟悉，他知道，這個灰衣老者，就是十幾年前自己在純陽劍宮碰到的純陽劍宮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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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六百九十章 劍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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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F  i% F7 Y  J" Z7 }　　當年沉睡的劍靈，又從沉睡中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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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衰弱依舊，沉睡只能延緩它的衰弱，而不能回復它的元氣。

　　劍靈的話，並未能改變白衣少年的決定，他依舊道：「按照主人的標準，他沒有資格留下。」

　　「主人的標準……」劍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那標準太高了……二十歲之前劍意大成，百歲之前悟得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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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標準，的確是主人定下的，但卻是以當年的十二帝天定下的標準，前提是有強大的師父，有完善的傳承，現在這片下界，怎麼會有這些……在這蠻荒之地，能有一個這樣的傳人，已經是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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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叱白，我們的時間都已經所剩不多，就算靠著沉睡，也不過再延續個數百萬年，千萬年的壽命，你真的覺得，能在這段時間內找到一個二十歲之前劍意大成的傳人？」

3 d6 x% b& `9 B& n: I. q2 b　　白衣少年雖然看起來年輕，可實際上，他存在的時間一點也不比劍靈短，只是當年純陽劍宮主人的佩劍折斷，劍靈受到重創，從此在純陽劍宮沉睡，使得他看起來更加虛弱。至於白衣少年，他是純陽劍宮的殿靈，他的壽命雖然比劍靈長一些，但也不會長太多。

6 q6 E" f. z2 L/ [- _8 g　　灰衣老者的話，讓白衣少年直皺眉，他高傲而冷漠，對他來說，純陽劍宮主人制定下來的規則就是一切。

　　而實際上，純陽劍宮主人未想過將純陽劍宮遺留在下界，在下界想找一個傳人，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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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4 y9 z( ]6 U3 `1 q8 i8 g3 ^6 u　　看到白衣少年不說話，劍靈看向了易雲，十幾年前，他十分瞭解易雲的實力，當時易雲根本未曾用過劍，而現在，他卻有如今的成就，雖然他完全無法達到純陽劍宮主人的標準，但以他的出身，他的習武時間來算，他取得的成就已經驚為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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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z) D; D1 _, J3 ?8 d3 ?. K% q　　「雖然你無法達到主人的標準，但這不知多少萬年來，我們也只等到了你。數千萬年前，純陽劍宮也來了一個訪客，他修純陽法則，也修劍，倒也可以說是天賦絶佳，只可惜，他年齡太大，遠遠超出了主人要求傳人的年齡上限，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劍道和武道，生命潛力也用去了很多，想要他來繼承傳承，很難。所以，我們放棄了他……」

; a) {9 t( e5 W/ G　　「至於你，可以算是一張白紙，你雖然根基薄弱，但卻有很大的成長空間，我們如今等到你，也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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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4 F# Z7 N　　劍靈的話，讓易雲心中一怔。

　　什麼？數千萬年前，還有一個人來過純陽劍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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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可是知道，發現並進入純陽劍宮有多不容易，即便是易雲自己，有紫晶在，也是靠一定的機緣巧合，才能破開九九歸一大陣，進入這裡。

　　那人有進入純陽劍宮的本事，而且還修純陽法則和劍……莫不是……青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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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V1 P3 i/ f　　仔細想想，也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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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青陽君，都被純陽劍宮拒絶了……

　　想到這裡，易雲暗暗咋舌，不過仔細想想，這也能理解，如果說青陽君是一根雕刻精美的木雕，木雕已經成型，想改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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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自己雖然因為出身貧寒，磕磕絆絆的修煉到現在，很多標準不達標，可卻是一塊未經雕琢的原木，他還有大量成長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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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2 ]% h, R　　劍靈已經肯定了易雲，可是白衣少年的眉毛卻還是沒有舒展開來，他似乎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挑選一個不合他心意的傳人，讓他心中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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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w: o8 P, Q3 m5 ]　　作為純陽劍宮的殿靈，他在選擇傳人一事上，自然更有決定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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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z. M. K' S( l　　他不願意選擇易雲，但又不得不承認，劍靈的話有道理。

　　他深深的看了易雲一眼，不想再跟易雲說話，直接轉身離去了。

$ B% D$ D* q3 g/ J& o　　他的身影越走越淡，就這樣消失在了白茫茫的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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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苦笑，這殿靈，連一句話都懶得跟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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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必在意，我跟叱白都已經遠不如以前，只是想著這片世界昔日的繁華盛景，心有不甘，苟延殘喘罷了。我沉睡不是為了恢復，只是為了延長剩下的這點壽命的使用時間，想找到一個傳人，雖然不報希望，但卻依舊幻想著也許有朝一日，這座神殿能夠恢復昔日的輝煌，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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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靈說著，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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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肯定了易雲，而白衣少年算是極不情願的默許了這一點。

0 u. S, X- d( S0 r( K% T- }　　如此，易雲的傳人身份算是定下了。

　　「前輩，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我到底跟成為劍宮傳人的標準差多遠？」易雲想要知道自己的差距。也想知道所謂「二十歲之前劍意大成，百歲之前修得劍心」是什麼意思。

( a8 p5 q. D5 I( x4 D+ x7 m　　劍靈道：「劍道，是武道三千大道之一，武者對劍道的理解，本身就分了境界，但是在這個世界，因為傳承的侷限，並無系統的劍道體系，更無劍道的境界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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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G8 Z  ?- {# Z! F　　「劍的境界，先是領悟劍意，而後是凝聚劍心，再是鑄煉劍魂，最後是創造劍之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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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四個大境界，每個都有小境界的劃分，分為初入、小成、大成、圓滿。境界不多，但想要突破一重，都極為困難。那些在十二帝天稱君的人，也就是初入劍魂的樣子。至於最後的劍之天道，那就是主人的境界了，就連主人，也未曾將劍道練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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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9 z9 Y+ h: ?  [　　「當然，武道之路萬萬千千，劍道只是其中一條，並非一定要選擇劍道，其他大道，一樣能讓人登上至強者的位置。至於你現在劍的境界，勉強能算是劍意小成吧……」

　　純陽劍宮繼承者要求二十歲之前劍意大成，百歲之前修得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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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在降神塔閉關的時候就過了二十歲了，第一條自然是沒可能達到了，可是百歲之前修得劍心，易雲卻要去爭取。

7 _' r+ ~% r. v( F! Q  T7 @, ^　　那白衣少年對自己無視，是因為他的弱小，雖然易雲無話可說，但他心中還是有種悶了一口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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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K' o7 f9 v; Z2 x! V　　他苦修十幾年，也不夠純陽劍宮的資格，只是因為叱白和灰衣老者壽元所剩無多，他才得以「聊勝於無」的成為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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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3 b9 B2 g. r( r　　不過，易雲不會因此就妄自菲薄。

　　他的路還長，他從連飯都吃不上的雲荒走出來，他的起步別說跟十二帝天的天才比，就算跟天元界一個小家族的天才比，也是雲泥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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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就是從最底層的出身，一步步走到現在，現在他的天資不如人，不代表他就處處不如人，一輩子都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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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1 _, i( e6 Z/ n' n- {+ g8 L& a　　他無法決定起點，但終點能夠達到什麼位置，卻是自己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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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靈看到易雲很快便將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也是暗暗點頭。

4 [7 O$ h/ P9 _, B/ M! e　　一個劍客，想要修成劍心，首先就要有不屈不撓，勇往直前的氣勢。

　　一心向武，一心求道，這種人，才有真正追尋武道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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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j7 P9 d　　「隨我來吧，我帶你入純陽劍宮的內層。」劍靈開口說道。

6 X) K: u' o% h- x: Z% y　　隨著他話音落下，易雲面前一陣模糊，眼前一花之後，他竟然又重新站在了那扇大門之前，腳步在原地彷彿一動未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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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y! B' J7 U, D. V　　而這時候，大門上的一道道紋路全部亮了一起，它開始震顫，轟隆隆的開啟，被封印無數年的純陽劍宮，終於向易雲打開了……

1月23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一尊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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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靈走在前，踏入劍宮大門之中，門內光華波動，凝結成一道道光幕，穿過這些光幕的時候，像是穿過了一層薄薄的水銀。

+ q' o6 x8 Q& H　　「小輩，劍宮分為幾大部分，你雖然勉強得到了我和叱白的認可，但按照主人定下的規矩，這劍宮中的大部分區域，你還是沒有資格進入，你現在可以進悟道殿和天工閣，其中悟道殿，是劍宮的核心所在，我現在就是要帶你去悟道殿。」

9 L: j& ?$ L; [5 y6 E* J& c　　劍靈說著，穿過了最後一道光幕，當所有光影都消失的時候，易雲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他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片草原之上。

　　芳草萋萋，無邊無際，空中白雲飄飄，陽光明媚。一條彎彎的河流，從草原橫貫而過，河水反射著陽光，碧波粼粼，像是散落的碎銀。

: b# L( w' U7 G+ C& ?! Q1 J　　這是一片獨立空間，許多仙宮仙府，在外面看起來只有一個小山包大小，可是一旦走入其中，就別有洞天，這些煉化仙府的上古大能們，甚至可以將一個完整的小世界原原本本的煉入仙府之中，再加上仙府裡的各種大陣，匯聚天地元氣，使得這一方小世界充滿了靈性，這裡可以種植藥草、豢養靈獸，當真是一片屬於自己的世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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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_  |: k4 U+ h& w; B' p- ^　　大片的草原，蒿草最高不過小腿，長得非常整齊，一片草原，經歷如此悠久的時間，可是這裡的草卻像是軍隊一般，沒有雜亂生長，讓人稱奇。

6 T& W" ^  g) _! }6 a5 w* o　　而在這片草原的中央，易雲看到了一棵樹。

　　這是一株古樹，當易雲看清它的模樣之後，更是感到奇異無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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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3 q9 |2 i- A' y: }' h' H3 T　　這一株樹並不高大，只有兩人多高，樹根虯曲蒼勁，像是纏繞在一起的老龍。

　　樹木的樹冠並不茂密，葉子很少，甚至仔細數都能數得清，可是這些葉子的形態卻十分特別，它們像是一枚枚小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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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6 Z' l+ x. i( X  q　　葉子翠綠，在風中輕輕飄蕩，反射著溫暖的陽光，彷彿每一枚葉子，都有屬於它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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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G! V* f4 t9 c3 ?9 p, t　　「這株樹……」

　　易雲還沒靠近這株古樹，就感受到了它的不凡。

　　「這是一株道樹。」劍靈開口了，「它存在得太悠久了，已經無法考證存活了多少年，當年主人發現它的時候，它就已經凝聚了道，這個世界上，便有這樣的天地奇物，它們誕生於洪荒混沌之中，幾乎跟大世界、乃至宇宙一起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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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出現之後，便凝聚天道，經過了無窮的歲月，成為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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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到的這株道樹，就是一尊神靈。」

0 P/ f) Y- R. x5 l　　神靈？易雲愣了一下，到底什麼是神靈，很難說清。

　　先任荒王說過，當年的上古眾神封印了天元界所在的世界，但易雲猜測，那些所謂的上古神靈，也只是強大一些的武者罷了。

' ]. V+ j: Y$ \& P  H5 x  y　　「為什麼說這尊道樹是神靈，它很強大？」易雲問道，神靈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強大，只有強大才能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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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f5 M! L5 q　　劍靈道：「這株道樹的確強大，然而它強大到何種程度，我卻不清楚，因為這無盡的歲月，我從未見過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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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W4 H" S7 b6 w: M) g# O　　嗯？

& b& s* {: E9 }2 s% ~　　易雲一呆，「強大而不出手？這是為何？」

  @$ O) I+ A; }; A　　「大概因為天地間本來就沒有什麼需要它出手吧，它本身沒有神智，只是屹立於天地之間。」

/ m# a0 C# h( d/ x　　「沒有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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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C+ `1 A: ?( l8 ~1 V　　易雲更是愣住了，原本他聽說道樹是神靈，還以為它可以變化形態，比如化為人形。而至於產生神智，那就更不算什麼了，就連一些長在神荒中的太古遺藥，年份久了，都能產生一點初等的神智。

. B% o6 }9 z/ \# f2 w　　可是道樹作為一尊神靈，偏偏沒有神智。

　　劍靈長嘆一聲，說道：「世間之事，萬載悠悠，其中悲歡離合、生死苦難，再厚的史書，也無法承載，然而就是這樣無盡的往事，過起來卻是彈指一揮間而已，暮年時回首往事，才覺得一切都如過眼煙雲。」

　　「道樹不能生出智慧來，對它而言卻是一件好事，如此，它就不會迷失在紅塵恩怨之中，真正的做到無悲無喜。」

　　「真正的大徹大悟，不是看破紅塵，而是心如天地，道法自然，因為這些，這株道樹，才能將自身凝聚成道，化為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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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0 U' J. c; Q8 v$ K: Y　　劍靈一番話說出來，易雲聽得心神震撼，心如天地，道法自然……劍靈所說，似乎句句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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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 s) S" p) z6 b3 _　　這一段話不是功法，不是秘籍，但體悟起來，卻讓易雲覺得自己的道心都稍稍明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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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道樹成神的哲理。

- j6 X  l1 f6 V, S! V　　「所以……」劍靈繼續道：「道樹雖然強大，但強大不是它被稱為神靈的原因，它是神靈，因為它凝聚了天道至理，或者說，它就是大道，它存在了太悠久的時間，遠超我和叱白的壽命，而且未來我和叱白死亡，它也會繼續存在下去，一直到它凝聚出的道消亡為止。」

　　「那要多少時間，我不清楚，即便不是與天地同壽，但也相去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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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靈說到這裡，看向易雲，「你要是你能凝聚出大道來，將你的生命本身鑄成一條道，天道既是你，你便是天道，那你也能與天地同壽，長生不朽……這也是十二帝天無數大能所追求的永生境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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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靈說到這裡微微搖頭，「那太難了！人有七情六慾，很難真正的與天道融為一體，而不像這株道樹，它沒有神智，沒有悲喜，亙古永存。」

　　「謝前輩教誨。」易雲恭謙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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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著劍靈，一直走在道樹之下，仰頭望去，天空中晶瑩翠綠的一片，像是一枚枚綠玉小劍在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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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片大地，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法則、感悟，這畢竟是一株神樹，別說是神樹，就算是一截朽木，經過大道錘煉無窮的歲月，也早已能將這裡滋潤成一片神土。

　　「小輩，這株道樹，便是仙宮的核心所在，也是因為這株道樹，這裡被稱為悟道殿，盤坐道樹之下，你對道的理解可以突飛猛進，在這裡悟道三天，等於外界悟道一年，當年主人，也在這裡悟道！」

* m0 {. ]  B" i8 {, i" r& X　　悟道殿……

1 N: N2 k' U* h# H3 r- z　　易雲這才知道悟道殿的由來，的確，在一尊凝聚天地大道的神靈之下悟道，速度怎能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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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靈又道：「悟道殿讓你悟道，至於天工閣，那其中藏了主人生前留下的寶物，你可以按照你的喜好，從中挑選一件通天境強者使用的法寶，直到你突破了通天境，再選其它，這個機會，十分難得，你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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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六百九十二章 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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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就這樣盤坐在劍宮道樹之下。

9 H3 f) o% X0 v% y. `) k7 E　　這是一尊神靈，它所蘊含的道，非常人所能理解，雖然說悟道殿悟道三天，等於凡塵間悟道一年，可前提也要是能將這裡的道悟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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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M& ^$ W2 B3 ?　　這需要超凡的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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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i" `% l4 ]+ g; u% X" {7 n　　「你覺得他能悟到多少？」

3 G% v8 J% m1 H9 A# f　　在易雲靜坐的時候，白衣少年出現在了灰衣劍靈的身後，灰衣劍靈頭也不回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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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 ~6 X4 J0 R　　「他若能悟到一些法則碎片就已經不錯了，至於讓道樹生出感應，枝葉晃動，那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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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輕輕搖頭，易雲起步點太低，他在天元界所在的世界修煉，礙於眼界的侷限，在各方面法則領悟方面，都只是起步，至於劍道，易雲根本未曾系統的學習過，只是悟了一些零零星星的劍意而已。

　　這些劍意，放在天元界所在的世界，自然驚為天人，可是對比真正的無上大道，卻差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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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株道樹，就是這樣一種無上大道，即便是十二帝天的神君們坐在這裡，也要靜下心來仔細體悟，才可能體悟一點點，這超出易雲的境界和見識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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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學會爬的嬰兒，突然去學跳，自然會摔得很慘。」叱白搖搖頭，轉身離去了。

　　灰衣老者不說話，他只是看著易雲，目光中綻放著無人能懂的神采。

( ]9 j+ {1 Q! c' ?, n7 H9 X　　道樹的葉子，一共三千枚，每一枚葉子，所含道韻都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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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道者坐在樹下悟道，如果真的有所領悟，道樹會生出共鳴。

　　領悟到不凡的意境，道樹的樹葉會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對悟道者所悟道的回應一般。

　　再往上，有人悟道更深，甚至能讓樹葉產生異象，樹葉表面，蒙一層微光，每一道葉脈都亮起來，這是大道所凝聚的光暈，這就十分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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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A) h1 Z% Z' d7 k  K　　領悟得越多，光暈便越強，然而這種異象，即便是十二帝天大勢力出身的天才們，都難以引動。

& m1 u0 Y5 T( a9 m　　當光暈強到極致，會自發凝結成道紋，在道樹周圍飛舞，梵音陣陣，那是大道凝聚而成的聲音，這些道紋，甚至會落下來，凝聚在悟道者的體內，這對悟道者而言，這是一場絶世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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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更進一步的境界，這樣的悟道者，絶世天驕都難以達到。

5 g5 C0 L. q* u! x4 T1 S3 L　　當然，灰衣老者從來沒期望過，能找到這樣的傳人，那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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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h( w. [+ l　　灰衣劍靈的注視，易雲沒有理會，他的思緒，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感悟之中。

　　坐在道樹之下，他感覺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遠去了，他的身體，就彷彿沉浸在一片浩瀚的海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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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滴海水，都是道的凝聚。

9 z, C( v$ \8 u  U　　他的眼睛緊閉著，但卻有另一雙「眼睛」在慢慢的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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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j# r' {  o- g3 o* ]9 u0 h　　武者以「心」看世界，是謂心眼，心眼看世界，可溝通天地，感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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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3 A# f- W, ], Z, C. l, l" H, C1 X　　而易雲的心眼，不光有他的感悟，在易雲的心臟裡，還沉睡著紫晶，紫晶已經如同易雲身體的一部分，有紫晶的存在，他通過心眼看世界，也是通過紫晶來看這片世界。

　　在紫晶的視野中，周圍一片流光異彩，這些流光中，有閃爍的道紋，在光中飛馳，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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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8 V! f4 }+ {; v. V* j8 I　　在易雲上方，古樹參天，無比高大，這比原本易雲所見的道樹實體，不知高出了多少。

9 e: l) n9 U1 C0 s" q& J　　微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這每一片枝葉所發出的聲音，易雲都清晰可聞。這株道樹，完全地融入了天地之中，它就是這天地，而易雲卻在這片天地之外，他卻是個過客。

, s, v5 C$ B( |- P) B4 ^, B6 E　　生死衰亡，萬年彈指而過，不光人類，就算其它億萬生命，於天地本身而言都是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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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7 P( r  K% t. M; Y# Z8 X　　易雲聽著風聲，聽著那枝葉晃動聲，心念完全沉浸在了紫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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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間，易雲彷彿有了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投向了這株道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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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樹的每一片樹葉，上面的每一條紋路，易雲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易雲的視線穿透了樹幹，看清了樹幹中的年輪。

　　這是十二帝天的天驕，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 E5 Z. T% e& W% @8 [- u+ B: X　　古老的年輪，一圈又一圈，為大道的凝聚。

6 x1 t/ B3 A9 c$ {5 |　　這無窮的歲月，不知經歷多少年，才能凝聚出一圈年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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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枚樹葉，一百零八道年輪。」

　　易雲看清了這一切，但是當他想要看清年輪中能量的流動軌跡，還有其本身蘊含的道紋時，易雲卻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在快速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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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當初易雲憑藉紫晶的能量視野，可以看清一切本源能量的流動，而能量流動所遵循的規律就是法則，易雲如此便可以輕鬆看穿大道法則，當初在劍墓，在女帝秘境，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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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日，易雲用紫晶去看能量的流動，卻感覺他的精神力彷彿支撐不住了。

　　易雲深吸一口氣，隔斷了紫晶的能量視野，他不急。

　　哪怕一次只看清一點點，有足夠的時間積累，他也能看清完整的三千枚葉子，一百零八年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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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5 j4 ]: M　　道韻輕輕流轉，風吹樹葉，發出沙沙的大道之音，這是生命至理，是這株道樹矗立在這裡無盡歲月中，一切的所見所聞。

　　易雲頓時感覺自身被衝擊了，像是在一條滾滾的時間長河中，身不由己，翻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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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m3 R* @2 ~  u. `: ]8 t6 K1 I, t　　過客窺視得太多，卻承受不起這無盡歲月積累的感悟。

　　浪潮翻滾，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易雲在一次次恢復精神力，一次次窺視道韻的掙扎中，斷斷續續的看清了一枚葉子的道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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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S) V1 p" _4 e, p" D8 m　　但看清歸看清，想要領悟，卻還是很難！

　　易雲突然明白，過客終究是過客，能感悟到的也極為有限，那都是從道樹那裡借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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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U9 y+ {7 q5 o' u: |1 K! ]　　感悟道樹的道，看清道樹的紋路，未必能化成自己的。

　　那該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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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突然想到了自己修煉《太阿聖法》的時候，他用紫晶看清了《太阿聖法》的曜日圖。

* @4 Q' n8 d. D1 [! _% j　　《太阿聖法》雖然品質低微，但易雲入女帝秘境的時候知道，《太阿聖法》與青陽君有一絲聯繫，而青陽君的道，其實來自於《陽神經》，而《陽神經》，是真正十二帝天形成初始的十二無上大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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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太阿聖法》不值得易雲去更多的領悟，但是當初易雲悟曜日圖的方法，卻未必不能使用，那就是……臨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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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六百九十三章 落葉

* J4 w" b# N3 s& {: d: y　　用自己掌控的能量，一次次的臨摹，臨摹他所看到的道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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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這片道紋完整的臨摹下來，引入自己的生命中時，這就成了自己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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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樹生長億萬年，自身化為道，而我有紫晶，為何不讓紫晶也化為一株道樹，到了那時，我就是道，我化成的道韻，甚至能讓別人來領悟……」

　　易雲突然產生了這個念頭，這念頭極為瘋狂，即便十二帝天那些道君們，一直追求的，也不過是這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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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身化為道，這似乎只是傳說，雖然無數人追求，然而放眼十二帝天的歷史，都怕是未曾有人成功過。

2 j7 j2 p5 w5 e+ J2 e# U1 @　　易雲修為還很低，他就突然產生了這樣的念頭，而後這念頭克制不住，如同野草一樣瘋狂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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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想法，如果被別人知道，那人們只會嘲笑他，但當易雲有紫晶，可以控制天地中的一切能量時，這卻未必就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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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控制著自己的全身能量流動，慢慢的凝聚道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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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q/ Y! V1 P. A　　他看著道樹上的一片葉子，一次又一次，漸漸的，易雲沉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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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I7 L* J9 H. Q  S( Z' P+ y　　他感覺自己像是化為了這一片葉子，感應著道樹的渾厚，風的吹拂。

　　他的思緒漸漸放空了，樹葉春天發芽，秋天枯萎，如同人的一生短暫無比。樹葉不會悲傷，不會痛苦，只是隨風輕輕而動。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易雲一直在樹下靜坐，除了偶爾有微風拂動他的髮梢之外，他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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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3 s3 L+ B% ], G; L3 Y　　灰衣劍靈一直守在悟道殿，他盤膝打坐，偶爾睜開眼睛看一看易雲，可是易雲就像是一座雕塑一般，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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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g1 N! X% u6 S2 s: ^/ D) g% \　　白衣少年隔些時日，也會來看一看易雲，看到易雲盤膝打坐，不似有任何進展，道樹也沒有異象產生的時候，他都有些失望。

　　雖然他看不上易雲，但畢竟易雲也算做了純陽劍宮的傳人，他還是希望易雲有點進步，至少不要出去給他的主人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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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現在，他都不知道易雲到底悟沒悟，悟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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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x2 ^7 G( @' e1 W4 [　　「這都三個月了，說是悟道殿三天為一年，這等於他悟了三十年了。」

; f/ }+ m' X4 [( p" ^　　白衣少年搖了搖頭，灰衣劍靈笑道：「你也知道，三天為一年，是有所領悟的時候才能這樣說，而實際上，任誰坐在道樹之下，也不可能永遠悟三天等於一年，這樣高速的領悟，能維繫十天已經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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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p! ~: t3 ^; S3 x1 m7 F　　「看吧，看他醒來時，是什麼樣子。」灰衣劍靈很是樂觀，然而白衣少年卻沒那麼好的心情了，他說道：「道樹無異象，醒來又能如何？」

　　日昇日落，雲捲雲舒，這片道樹生長的草原，其實除了道樹本身之外，其餘都是平凡而自然的生命。易雲看到，草叢間的蟲子度過了它短暫的一生，新生的野草破土而出，世事輪迴，易雲無悲無喜，只是靜靜地看著。

1 Q# _/ {9 m( b' x+ p　　他似乎本身也是一片葉子，度過了身為葉子的一生。秋意漸濃，葉子枯黃了，一陣風吹來，他搖搖晃晃從道樹上脫落，跌向地面。

　　在從道樹上脫落的過程中，易雲看清了自身，也看清了道樹，他似乎瞬間明悟了太多太多。

( `  P$ Z% X1 Y5 B7 R* p; W　　他心神前所未有的清晰，浩瀚的天地像是一下子變得開闊，易雲在跌落的過程中慢慢清醒，他看著自己離地面越來越近，最後……他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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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踏實地的感覺，也是生命歸宿，於是，易雲睜眼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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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重新回到了易雲的視野中，還是這片草原，還是這株虯曲盤扎的老樹，然而在易雲眼中，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8 ]5 z; B  H: N* h5 g1 |: m　　「他醒了！」

" D; E1 b# m' Q' o- \. f　　灰衣劍靈眼睛一亮，他等了許久，終於等到易雲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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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y- C0 j) I% w7 v* \' e- }　　「總算是醒了。」白衣少年輕嘆一口氣，他第一時間看向易雲身後的古老道樹，期望著道樹能產生一點點異象，雖然他知道這個可能性極為渺茫，但還是下意識的想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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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樹如舊，沒有任何反應，沒有大道凝聚而成的光暈，更不可能有什麼道紋、梵音。

) d9 r, M1 |* `1 O: T( S　　甚至在微風之中，道樹的樹葉，都未曾發出沙沙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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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異象……

　　雖然早已料到，但如此之平靜，還是讓人感到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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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強打精神，想要問問易雲到底悟了什麼，而就在這時，他的視線突然凝固了。

! l% W0 C8 \+ a* T$ @$ p　　他看到……在微風吹拂之中，一枚位於道樹上的葉子，竟如同秋天的落葉一般，輕輕被風垂落。

　　它就這麼離開了枝幹，像是翠綠的蝴蝶，在風中飄啊飄，經過幾次旋轉，落向了大地，落向了易雲。

　　易雲沒有抬頭，卻早已經知道這片葉子。

+ y. k! J3 S  M0 Y, b% j　　他輕輕的伸出手，手心向上，這枚葉子，就這樣輕巧的落在了易雲的手心。

+ _2 _3 [8 s2 ^0 L. a. p　　這一幕，就像在悟道的時候，易雲自身作為一枚葉子，在生命最後的一刻，飄落入塵土一般，輕盈、無聲、這就是落葉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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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簡簡單單的一幕，卻讓白衣少年整個人都驚住了，而在白衣少年身邊，灰衣劍靈也一下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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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b  F) c* T! f* E　　兩人都像是石雕一樣一動不動，只是看著易雲手中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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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樹落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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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i' @3 w/ o1 c7 b　　道樹三千道葉，不知多少年未曾改變，事實上，當年純陽劍宮主人，是以這株道樹生長的草原為藍本，建造了純陽劍宮。而那個時候，這株道樹就已經有三千道葉，一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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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衣劍靈看向樹冠，卻見到剛才凋落葉子的枝杈上，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嫩芽。

　　一枚葉子凋落，一個嫩芽誕生，這是他守護道樹如此漫長時間，都未曾見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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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h6 |* X; }/ e" R! ~$ ]　　而今天，它發生了。

　　凋落的葉子，正好落入易雲的手心，這當然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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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的悟道，沒有讓道樹有任何異象，卻唯獨讓道樹凋落了一片葉子，這是為何？

　　無論灰衣劍靈，還是身為殿靈的叱白，他們其實都不是真正的生命，他們對道的理解，在他們誕生的時刻就定下來了，是他們的創造者賦予了他們道的領悟。

　　他們不能理解道樹為何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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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易雲，輕輕捏著葉柄，葉子在易雲手上緩緩旋轉，像是一枚小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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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凋落……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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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8 _8 S6 T' h5 W% f6 ^% a　　易雲仰頭看向樹梢上的嫩芽，輕輕的將葉子按在手心，雖然凋零，但這片葉子依舊一片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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