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 -【五行天】《連載中》

1月23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大師之戰 （二）

　　楊笑東很少出手，在清水城，守衛都是相當有實力的精銳。而且清水城位於蠻荒最深處，生存環境非常惡劣，能夠在這裡生存的元修，都不是弱者，自然也更加不是笨蛋。

; p5 C, `3 f! H+ Q- D" u　　在幾場鬥毆被鎮壓之後，清水城的治安相當不錯，也沒有遭遇到什麼厲害的外敵，楊笑東甚至很少出現在大家面前。
8 ~6 `! f4 s& [6 P
　　反倒是他的侄子楊武昌，大家更熟悉。
2 B+ [/ t: u/ a2 B  h  N3 K# g
4 l3 Y; p( C) m; r* C　　因為楊笑東的叛變，侍衛們更加憎恨厭惡此人，愈發覺得他是沽名釣譽之輩。但是詭異的【折射叢林】，讓他們意識到，無論楊笑東的人品如何，大師依然是大師。
0 Y0 ]: e4 ^8 t
8 ?7 N( Z& d; \9 D) t  v: I　　楊笑東也驚出一身冷汗。

　　那夥侍衛的這一擊顯然早有預謀，剛才如果不是在關鍵的時候，他開啟【折射叢林】，他現在只怕在那密密麻麻的攻擊飛灰湮滅。

　　驚魂稍定的楊笑東，陡然心中升起怒火。他養尊處優多時，很久沒有遇到如此危險的事情，也很久沒有人敢這麼冒犯他。就連城主喬美祺，和他說話都會客客氣氣。
5 M5 ^. @8 i  _% C! ]" J4 u
　　冷哼一聲，楊笑東周身漂浮密密麻麻三稜水柱，開始轉動。
: u! h5 b9 [7 `9 d9 v# ^
) d: p* G, g) ]- @+ d) `2 |　　頓時無數亮光反射，閃爍不定，晃得人眼花。

* Y( ]! P3 P5 J: m" ~( H4 N8 V　　侍衛們不自禁瞇起眼睛，這些反射的光芒異常刺眼，像針一樣刺得眼睛生疼。
3 j! s! X- A/ ^4 G8 L4 S* _
( p8 ?; z  Y5 R5 d. U& x) p" G　　地面有很多水漬，大多是水幕被破壞時，灑落在地面。然而此時，這些不起眼的水漬，卻成為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充滿危險。
6 C0 n4 _8 J0 R3 n! V7 M
　　水漬悄然收攏彙集，化作一根根極細的三稜冰矛，它們前端尖銳鋒利，悄然朝侍衛們襲去。天空亮光閃爍迷人眼，掩護來自地面的殺機，就像藏在陰影中的毒蛇，伸出它的獠牙。
" c8 j/ [) t0 x# {' _9 R5 Y
! c; y2 d, I  \8 P& X　　眼看尖銳的三稜冰矛就要沒入侍衛們的身體，一縷雲氣倏忽而至，就像靈活的白蛇，奇快無比在侍衛之間一掠而過。

% H, v4 M5 b8 `( _4 E3 _  X　　雲氣只有拇指粗細，但是卻異常剛猛，所過之處三稜冰矛盡皆粉碎。
3 B" z$ v& r, p' f/ g! m9 r
  e3 u4 I: E% ]# O$ e# F　　空中的楊笑東猛地看向地面的師雪漫。
5 A( l6 q2 ~. [4 J1 _6 _
　　然而師雪漫卻沒有空理會楊笑東，在她面前，秋水動手了。秋水丟出一個白、綠、黑、褐、紅五色的布玩偶。

0 c5 O# n9 ?# ?# Y8 Y: O; @. x! z7 m　　布玩偶就像五種不同顏色的破布縫製而成，它的嘴巴上縫製密密麻麻的針線，陰森可怖。

0 q  J' g) g3 e( n　　布玩偶落在地面，就像冰雪般融化，在地面留下一灘五色的光斑。

　　秋水眼波流轉，笑嘻嘻道：「出來吧，大王！」

/ s; H( K6 E* s0 ~0 U; e　　地面的光斑扭曲，一個矮小的身影從光斑中爬出來。人偶像是七八歲的孩童，但是渾身光溜溜，就像塗滿五顏六色的螢光顏料。它的臉扁平，亦是五彩斑斕，沒有眼睛、鼻子和耳朵，只有嘴巴，密密麻麻線縫的嘴巴。
: E7 f2 f- T* B6 V
% L0 U" \2 k& ]; x# }: x　　大王一出場，詭異陰森的威勢就籠罩全場。
$ i  w. Y! t9 I
5 o2 ^. g# ^. U; D% c) V　　「殺！」

' w. H0 E7 w5 Q$ `: H　　侍衛們第二波的攻擊，悍然而至。
/ M- Z: J1 s5 W: d7 _) F
: `: p: z7 \& L　　他們的攻擊在楊笑東的【折射叢林】面前無功而返，這次他們把目標鎖定在這個斑斕的人偶身上。
9 D- ~/ B# o# M8 [
5 Y4 L' |1 O7 D　　轟！
) Y% z- ?# @8 U% h
　　五顏六色的光芒瞬間淹沒矮小的人偶。
3 R) X2 p( ~% P; ]8 d( w: e
　　劇烈的爆炸和轟鳴，讓侍衛們心中稍安，這麼密集的攻擊，那個看上去有點古怪的矮人偶肯定被炸碎了吧。

7 o% A. @6 V' L9 {: P　　但是當光芒散盡，侍衛們的臉色大變。
- q$ |& s9 R. |: F& {& L7 R' }
　　大王不僅沒有半點損失，而且體型還增大了幾分，朝他們咧開佈滿密密麻麻縫線的嘴。

　　它在笑。

　　侍衛們滿臉駭然，這個詭異的人偶，竟然能夠吞噬各種元力。

　　【大王】，秋水的大師之道，混沌元力不受任何元力剋制的特點，被她發揮到更高的層次。
8 T4 f7 \. h- E9 F/ e4 T
4 c0 B% p' C. l. k! n　　能夠吞噬各種元力的人偶，大王。
, U' Q, l3 f( Q/ B8 l
　　師雪漫動了。

　　她心中殺機四溢。

　　她和艾輝討論過混沌元力，他們都認為混沌元力是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有能力成為一個龐大的體系。混沌元力潛力巨大，能夠和血修的體系相媲美。

　　現在所見，印證了他們的猜測。酒櫃的天宮神遊之法，和眼前秋水的【大王】，截然不同，卻各有神通，詭異莫測。

　　沒想到，如今牧首會成為他們的敵人。
! W. A* {9 ?( Y9 \4 F9 R
　　師雪漫速度奇快，彷彿憑空出現在人偶身旁，手中的雲染天纏繞著兩道雲氣，一槍刺向大王。
+ ^5 P0 ?" D% b5 j: `5 C
( B* R9 ?- [2 d5 W, w! q7 b　　大王的反應很快，伸手抓向師雪漫的槍尖。

( e# \* ^" S% N) C  ?　　雲染天和大王的手掌毫無花巧撞在一起，同時擊中大王的，還有纏繞在槍尖的淡淡雲霧。
& Y! t# s; L) }
" I+ S% N# ]& q5 t+ f7 m  B. \　　槍尖洞穿手掌，大王無動於衷，另一隻手就像繩索一樣伸長，纏向師雪漫。
: H* I  C4 y0 V+ {& c
　　但是當纏繞在槍尖的雲霧，擊中在人偶的手掌。

$ w, G7 \* I; [2 P& a　　轟！
% p4 ?& d; t. R7 _+ s. N* A
! F1 o, l3 K& U- p) E+ d1 |　　槍尖洞穿的手掌和斑斕身影倏地消失，它就像被狂奔的野獸迎面撞上，又像是被狂舞的大錘擊中，直接倒飛出去。

' P/ z2 B) m" a; V& t! }　　秋水的臉色大變，身形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大王身邊。

/ A0 X6 @/ C  U% t- j4 g　　大王色彩斑斕的右掌，消失不見，只剩下半截手臂。
6 }% R$ f# O  K1 ~
" _8 ?: b1 T6 K/ L  Y7 C　　師雪漫緩緩收回雲染天，她的大師之道，【蒼穹鐵之雲】！

' Q: w+ m8 {( u' i' s1 b3 h9 E　　「蒼穹鐵的原料也很簡單，只有水。它的煉製也很簡單，只是壓縮。只要你能把一千桶水，壓縮到一桶，它就是蒼穹鐵。雲可以壓縮成水，水可以壓縮成蒼穹鐵，那蒼穹鐵的雲呢？」

　　「再平凡的技藝，千錘百煉，都會灼灼生華。」
8 S4 V4 L- g. i+ S% x& s& e
" {/ V3 \! [) k" K! `　　「水可成鐵，冰亦成鋼！」
% C, u( l1 B5 v# X6 u
- i: w5 e7 w; [　　「對我們師家來說，那些傳承、絕學都不是根本。根本是什麼，是千錘百煉之雄心，是千錘百煉之寂寞，是千錘百煉之後的千錘百煉！」

　　「專注你的槍，別管其他。」
* G; u0 n) {; N5 M
$ L# R( S- s4 ?; ^7 e3 P1 r　　「這個世界和你無關。」

. p2 b2 O6 Q# C4 z/ ~　　被壓制的境界釋放開，漫天的水元力倒灌而來，師雪漫體內的元力正在不斷攀升，她的氣勢也在不斷攀升。
7 t3 C: Z' I: \6 d3 Y! ^2 i( b
, _6 w; s0 C" c; W2 [0 i# z　　師雪漫記得父親的話，她故意壓制境界。吸收水元力，釋放槍雲，再不斷壓縮她的槍雲，壓縮成水，再繼續壓縮，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她最終的目的，是把槍雲壓縮成蒼穹鐵，再把它們打散粉碎成極度微小的顆粒，重構槍雲，真正的蒼穹鐵槍雲。
3 u) O, l$ g; k+ k
　　這個工作，比他父親煉製蒼穹鐵更加困難，工作量也不知道大多少。
: g2 K) ^. Y  M  k# V' [0 R2 Z
　　她現在還沒有壓縮出來真正的蒼穹鐵。

　　但是她的槍雲已經極為沉重，超過鋼鐵，她的槍術威力也變得極為可怕。哪怕最普通的一擊都是勢大力沉，威力恐怖。
1 l. @5 t1 w1 @- U. T! _
" H- L, {0 f4 k# p3 Y4 ^　　這就是師雪漫，從不取巧，總是沿著最不聰明最困難的道路，披荊斬棘，一步一個腳印。

/ |" z* m7 Y" E, M+ V+ f　　沒有天才的閃光，沒有拍案叫絕的創意。
8 [. `2 k5 B, m; P, ~
　　然而她的強大，總是那麼令人絕望，不知該如何抵擋。
2 ~7 Z6 ^# Z& k* ~
% n' ^3 Q3 {/ z4 u; u1 a% ~　　秋水滿臉肉痛，臉色有些發白。大王和她性命相連，大王如果隕落，她也會一命嗚呼。

7 J( j! V% e( N　　這就是大師之道的特點，大師之道容不得猶豫、徬徨和搖擺，只有追尋自己所信奉的、押上性命的道路，才有可能成為大師。
& P9 ~# p- y1 }2 D
, u# E) _7 b; h* H, Z2 z　　大師豈有僥倖？
+ t2 z% b: C2 y0 }6 V+ O
　　秋水神情恢復狠辣，拼命往大王體內注入混沌元力。大王的手臂斷掌處蠕動，迅速生長，一隻全新的手掌正在逐漸生長出來。
2 \% ~* X- H: a: q# ]
　　楊笑東看得心中駭然。
. k4 ~9 }& L3 |% s
　　秋水的大王讓他感到心驚肉跳，竟然能夠吞噬敵人攻擊的元力，這簡直是所有元修的剋星啊！

　　師雪漫更可怕，剛才那一槍，毫無花巧，樸實無華。那一槍的結果，卻是令人肝膽俱裂。
. x1 H. l3 K+ z. m6 ?$ L, A
( `# U  ]- `) I" J4 v" Y　　楊笑東想不明白，看似普通的一槍，為什麼會這麼強？

　　侍衛們紛紛回過神來，他們繼續朝楊笑東發起攻擊。

' B5 U" y, h$ B* k0 P5 R0 z　　雖然楊笑東的【折射叢林】會偏轉他們的攻擊，但是比起能夠吞噬元力壯大自身的人偶，他們還是覺得楊笑東才是更好的目標。

　　楊笑東定了定神，他決定把注意力放在這些侍衛身上。
4 z% B6 R3 \6 C7 `/ r9 }
% T# T! a* ]1 c5 U/ t" f! }　　師雪漫不能離開露天的平臺，否則身後的侍衛和地下靜室的眾人，都要遭殃。看著被她剛才一槍轟到遠處的大王，師雪漫深吸一口氣，遙遙一槍刺去。
2 I% u% N0 a. l- w* E
　　嘶！
- l* F, `' \* N6 O  R# ^4 `" \
. N& s: H* B' w8 V7 j　　細若遊絲的聲音，就像狂風被撕開一個小口子。
. M; h% p, g" z3 O$ U* Q" T, S
* \$ H) D4 |) G6 f! n, g　　兩條細長的槍雲就像糾纏在一起的兩條白蛇，朝秋水激射而去。

　　遠處正在給大王注入混沌元力的秋水臉色大變，就在此時，一道殘影出現在秋水面前。

' K3 g9 H& L) a0 S% \　　轟！

　　一聲驚天巨響，秋水面前的空氣陡然炸開。
# V0 y  j1 H& V) p, C: P2 w
' i( r' G! R/ t5 c5 K　　瘦弱的文士一臉漠然地站在秋水面前，杏仁狀的眼瞳沒有半點人類的情感，周身散發著恍如實質的兇殘氣息。
3 a7 c3 H1 ^/ K7 k$ f
　　酒櫃緩過勁來。
+ n3 _5 Y7 j% i. C
　　連續地轟擊水幕，酒櫃的身體負荷極大，當水幕破碎，酒櫃也不得不中途休息。但是掌握異種荒獸的本能，酒櫃的體力恢復極快。任何一種異種荒獸，幾乎都擁有強大的再生能力或者自己修復能力，它們擁有極為旺盛而強大的生命力。

　　此時的酒櫃，身上看不到半點疲憊。

% V, e9 j* l/ i  w- k　　空中的酒櫃憑空消失，幾乎同時，一道殘影出現在師雪漫面前。

　　師雪漫的雲染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
% u/ u& k! `* p
　　酒櫃身形微微一側，五指如爪，抓向師雪漫的槍身。他的手指和槍身纏繞的槍雲觸碰，嘭地一聲，酒櫃的身體飛出去十多丈。師雪漫身體一矮，腳下地面出現無數裂縫，就像兩張巨大的蜘蛛網。
# R' P. s4 g. }8 ^$ |, t
　　酒櫃的身體再度消失。
9 a5 B9 H2 }8 V
　　師雪漫再度出槍。

% M) L6 J0 N' _4 j/ U( i　　轟！

$ k- q8 c: u2 j$ T; O& l　　又是一聲爆音，師雪漫腳下轟然粉塵飛揚瀰漫，酒櫃再度飛出去數十丈。

; p$ X% _4 G2 b3 s" m　　酒櫃的有根手指呈現不正常的扭曲，但是他絲毫不在意，再度衝向師雪漫。

　　秋水注意全場的戰鬥正酣，沒有人注意她，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7 ?& N1 S( E- e! `　　剛剛恢復戰鬥力的大王，就像一灘爛泥，悄然沉入地面。
　　
1 L  M/ K* p1 ^) w

1月23

第四百六十章  大師之戰 （三）
) Z2 Q; f( u) D+ V: ]4 p$ {
& I" l& `1 ]1 }! |　　暗室忽明忽滅。

　　一把墨綠色的長劍，無數電光纏繞劍身，就像無數細長的銀色水草。忽然，嗞啦一聲，一道拇指粗細的曲折電光從劍身延伸到黑暗深處，照亮大半個靜室。

　　忽明忽暗的光芒投射在岩石雕刻般稜角分明的臉龐，剛硬鋒利的鼻樑和眉骨是閃動的銀色線條，唇隱藏在陰影和黑暗中，只有一條抿起的冷淡線條若隱若現，就像夜色中荒野遠方起伏的地平線。

  |: T- o3 u9 ?, X" V' _　　眼眶裡是黑暗的深潭，深潭裡倒映著星空，星空凝視著劍。
5 J$ ^7 Q( |' n3 o& N5 m* S% {
　　筆直的劍身鋒刃，恰好把視野一分為二，一分不多一分不減，就像一條通向不可預測黑暗深處，兩旁深淵的狹窄道路。
5 c9 o+ t8 G' K3 f
- M9 P# ]. b& ~: M2 q+ z　　劍身上纏繞的電光，給這條道路鋪滿荊棘，也給這條道路插滿長劍。

　　凝視著電光、劍和黑暗，呼吸平穩，沒有一絲顫動。

　　羊腸崖道，你不可分心。荊棘滿途，你註定痛苦。長劍沿道，你不空手而行。此行黑暗，你無所謂陽光，只要斬下敵酋。

　　嗯，就是這樣。
! I: [) U( c. y8 n& Q  _- p
; R6 V9 u# h: O8 [) V& w( H　　電光暴漲，手掌劇痛，手中的劍柄就像長出無數細針。手掌握得更緊，艾輝的神情淡漠如常，他之所求並非今日心血來潮。
7 W& g5 ]3 |! h. E$ i
　　早就如此，從未改變。

　　力量總是伴隨痛苦。
- c: A! B) ?* h+ H% d' g, h: K2 A
　　體內的元力在發生劇烈的變化，它們在重塑。

　　修真時代，雷霆是最剛猛霸道的力量，也是修真者應用最廣泛的力量之一。幾乎每個門派都會有屬於自己的雷法。然而到了元力時代，靈力的消失，元力的興起，雷霆卻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重新變成掛在蒼穹和雲端深處的天地之怒。

# U: I' P' |7 g$ s( q# o　　在艾輝之前，曾經有無數元修都嘗試著馴服雷霆的力量，但是都以失敗告終。但是艾輝卻在龍脊火的一顆海寶和【落塵】中找到靈感。

3 F0 l. y" p" r4 ?1 h! O　　龍脊火的那顆海寶之中，殘留著上古的禁制，是修真時代遺留下來的雷霆禁制。當時的艾輝，只有動用血晶才能催動雷霆禁制。

　　直到長街之戰，他用出【落塵】。
/ [  L9 ^* r4 E' x
　　如果說遺留下來的雷霆禁制是一把年久失修鏽跡斑斑的鎖，那【落塵】就是開啟那把殘鎖的鑰匙。
! h9 k- l$ L7 b' J+ U( |
　　【落塵】是劍丸三招之一。

　　師父當年把劍丸三招送給艾輝的時候，絕對想不到那顆小小的劍丸，會對艾輝的一生產生如此深刻的影響。

　　【弦月】開創了【六道月】，成為艾輝使用頻率最高的劍招之一。【落塵】成為艾輝大師之道的源頭之一，這種影響還會繼續下去。【返夜曇】終結了師父的生命，也在艾輝心中留下最深的傷疤和哀傷，他對自己說過，此生再也不用【返夜曇】。

　　這就是宿命嗎？

　　元力劍丸一顆顆破碎，電芒不斷滋生，越來越多，越來越粗壯。

2 e" c. T' }; t& b0 ?# P5 y　　經過之前電芒淬煉的血肉，此時開始顫動痙攣，此刻的電芒太強烈。就連最深處的血肉，都無法倖免於難。

% g8 E) A/ L6 |; U+ w　　電芒在不斷地增強，顫抖愈發激烈，血肉在接受電芒的淬煉，也在適應電芒。它必須適應，否則只會灰飛煙滅。
$ }8 U. o3 O7 }
) |; ~3 F. s1 I+ C7 I: Z; m# B2 u　　還好自己是金元力。
0 g. s  ?5 v: P, Y$ x
　　這是艾輝唯一覺得慶幸之處。

　　控制著呼吸，保持平穩，艾輝把自己想像成一把劍。自己就是一把金屬鍛造的劍，在閃電的熔爐中被鍛造。

　　越來越多的元力劍芒破碎，它們就像湧動的銀色雷漿，沿著周天運轉，緩緩流淌。它們流動很慢，所過之處，摧毀一切。
8 Y, H- d4 c1 W, P' i2 [! z( W/ K
　　在所有敵人之前，艾輝第一個感受到雷霆的毀滅氣息，身體在情不自禁顫抖，他想怒吼但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想哀嚎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 z2 O2 [! y9 c5 b3 x
! B4 s' X$ H. H7 y( Q0 {( p3 N! F　　早就預料到痛苦，早就決定承受一切，但是當它到來的時候，哀嚎、呻吟、瑟瑟發抖同樣如期而至無法倖免。

0 a5 C4 Z* E& [5 u* |3 D' x　　沒有什麼執著的信念，也沒有什麼宏偉的理想，此刻只有本能，活下去的本能。
: E8 o$ X# j8 N# }- N) X
　　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制，勇氣無處而來，除了撐下去別無選擇。
. T+ u2 Z+ Q  O# B) C8 ~
　　元力瘋狂地湧向艾輝，四周牆壁的光芒也開始瘋狂地閃動，它們拖出長長的殘影，沒入艾輝的體內。那是在強大吸引力之下，牆壁上禁制在逐漸瓦解，元力湧向艾輝形成的景象。
* ^  {  z5 l/ P4 h6 n5 h& l  N8 `  ?
　　腳下地面的土元力，也在瘋狂朝艾輝湧去，一個褐色的土元環出現在艾輝腳下。土元環的內圈，逐漸變成銀色，土生金。新轉化的金元力，迅速沒入艾輝體內，但是依然不夠。

+ p/ b$ H# V+ W% e: i8 O- D- P　　艾輝的身體此刻就像永遠饑渴吃不飽的貪婪巨獸，湧入的元力是如此微不足道。
6 \! K+ V) S% {& f; I7 l
　　很快，不斷增大的土元環的外圈，變得赤紅，靜室的溫度開始升高。赤紅的環在不斷膨脹，那是火元環，火生土。
" w* j* ^# r% t
　　遠超過艾輝之前容納極限的金元力，在他體內流淌，元力中的雷芒愈發濃郁。

! P5 d+ r6 }0 {/ H　　第一個發現艾輝異樣的，是火山尊者。

　　他發現有一部分的地火，不受控制地朝某個方向鑽去，赫然是地下靜室的位置。他先是一驚，但是轉眼狂喜，沒想到艾輝在這個關頭突破。

　　如果艾輝能夠晉升大師，那他們一方就能多一位大師，他們的勝算就大大增加。

/ ^6 H$ Z: |. J　　火山尊者立即加大了攻擊的強度。

' G+ M* Q: [: [8 X* x. C8 S　　火山尊者的反應，立即讓他的對手竇先生感覺到。火山尊者這是要拼命啊，竇先生馬上也加大反擊的力量。

% H" a( @+ S' p. S　　連鎖反應之下，戰鬥激烈程度直線上升。

　　激烈的戰鬥，掩蓋了一些細節。
: C5 m' e# Z+ _, H; _  J
+ O( u% t! r: H% h% I8 s　　地下靜室門口，沒有戰鬥力的喬美祺、宮珮瑤等人都在此處。氣氛很壓抑，大家神情緊張，上面不斷傳來的轟鳴巨響，還有地面劇烈的顫抖。

　　地下室的南瓜燈在不斷搖晃，彷彿隨時會掉下來。
, }- j# H" G7 \! ?0 B
　　喬美祺的臉色很難看，清水城是他心血，也是他的根基。經此一役，就算勝利，清水城也勢必元氣大傷。看著自己的心血不斷被摧毀，而且清水城還是他最後的豪賭，他此刻心情可想而知。

　　宮珮瑤神情也有些發白，但還是安慰喬美祺：「喬叔叔不要擔心，家父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喬宮兩家世代交好，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喬美祺慘笑一聲，但是卻不想被小姑娘來安慰自己，咬牙切齒道：「放心，你喬叔叔可沒有那麼容易被打敗！難怪之前各家商會收購材料受阻，原來是牧首會暗中搞鬼！牧首會，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0 F9 C# k  N1 R; |8 l" S% f$ T8 D
　　「可惜，你沒機會了。」
9 I. L. d0 X$ }9 f. m- T
" n8 a, Y& |- \: k) `* G. c　　忽然一個柔媚甜美的聲音在黑暗的角落裡響起。

2 l; p6 ?  O; e  j　　喬美祺臉色一變，大喝：「誰？」

　　一個色彩斑斕的人偶，從地面緩緩浮起來。
) }0 c+ N; H2 J( V* i- r, N
　　色彩斑斕的大王沒有看喬美祺，那張扁平沒有眼睛鼻子的臉，對著喬美祺身後的宮珮瑤。忽然，密密麻麻縫線的嘴裂開：「宮小姐，姐姐可是好找了你好久。放心，姐姐可不捨得傷害你，到姐姐那做客幾天喲。」
1 {' E7 h1 s" ]/ b
　　這麼一個詭異陰森的人偶，聲音卻是嬌滴滴柔媚甜美，每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 e- L0 E4 l$ g9 v* R6 z1 z　　宮珮瑤猛地抬起頭，臉色蒼白：「你們是為我而來？」
. o9 L% Q; k/ F5 M
　　人偶嘴巴一張一合，密密麻麻的縫線就像是兩排牙齒一張一合：「嘻嘻，能遇到雪熔岩這樣的好東西，姐姐當然也不會放過，最近正好很窮呢。」

. d2 x4 [1 P" R4 F　　喬美祺到底是商海沉浮多年，此刻已經恢復冷靜，沉聲道：「你們牧首會想要什麼？想要對付葉夫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沒問題，我可以替宮府答應下來，你們不需要用這樣的手段，免得兩家產生什麼誤會。」

　　牧首會被合作多年的葉夫人重創，連總部都被抄了，損失慘重。喬美祺第一時間想到這個消息，心中暗道不妙，難道牧首會想綁架宮珮瑤向宮府施壓，然後對抗葉夫人？

　　無論如何，瑤瑤可不能在這裡出事。他和瑤瑤父親是莫逆之交，視宮珮瑤為自己的侄女。

　　「放心，只要你們乖乖地配合，姐姐一定不會傷害你們。」

　　嬌滴滴嫵媚的聲音異常動聽，元力在悄然波動，喬美祺幾人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 c, \( v) |! `$ _
* Q0 A+ W  k/ Z$ |　　靜室內的艾輝忽然渾身一震。
/ p0 n0 E7 V+ W* e
　　蘊含無窮無盡雷芒的元力，猛地闖入艾輝的天宮。天宮盤旋的天心火蓮燈察覺到危險，燈光暴漲，飛快地轉動，放出恍如實質的燈光。
- Z$ v- C: s, p9 ^
3 i, y" F3 G$ D3 H; {# r- ~　　然而天心火蓮燈面對充滿毀滅氣息的雷霆洪流，孱弱不堪。
9 D! L4 T8 y$ @* I; e6 X4 n
* u& t4 U; Q7 a' u1 ~　　燈光只抵擋了雷霆洪流片刻，就像戳破的氣泡，雷霆洪流轟然席捲，吞噬天心火蓮燈。天心火蓮燈灰飛煙滅，化作烏有。

　　這一刻，苦苦掙扎的艾輝，獲得片刻的清醒。
" f5 a8 j3 r  [' j
/ ^0 t1 b/ W: B" K7 `4 u　　他心中苦笑，元力劍丸沒了，天心火蓮燈也沒了，這也算是真正的全新開始吧。
; {" r7 S* S- j6 B. T
　　下一刻，他的意識就被淹沒。

　　狂暴的雷霆洪流，吞噬天心火蓮燈之後，壯大幾分。突破天宮，混雜著雷霆的金元力，更加磅礴。
% k. L/ P$ S! R  r5 |
　　而在艾輝的雙手宮和地宮，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凝結成形。

　　然而混雜磅礴的元力，和往常一樣，沿著熟悉的路徑流動，到了艾輝劍式呼吸最獨特的地方。
. N% P! x0 b& I
- i; ~, v" m$ }, V, I　　劍。
7 d% ~( W& S+ |" r
　　黑暗中，冷玉小刃陡然光芒暴漲，胳膊粗細的雷霆電蛇纏繞劍身。

　　冷玉小刃響了。
' ]% ?* _4 Q- g5 t3 y
. i. P' j; y" e; p　　和艾輝之前清越的劍鳴完全不同。
0 i2 A8 f- ^% c- a% ^5 c! P
　　一聲霹靂巨響，就像雲層深處，突然響起的悶雷。

　　艾輝一下子清醒過來，清澈的眼睛倒映著電光，就像雷霆劃過晴朗的星空。
. |2 |4 k; {, ?6 G& L
　　恐怖的氣勢陡然釋放。

　　早就被吞噬元力殆盡的靜室牆壁，就像麵粉一樣，轟然向外席捲。
2 }: O+ l; q' O6 `& k

1月23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大師之戰 （四）

　　靜室的牆壁轟然爆炸。
1 l5 |8 J8 ^% b, N
　　衝擊力驚人的氣浪裹挾著粉塵，就像一堵呼嘯碾壓的鐵牆，橫掃過靜室外的諸人。首當其衝的就是大王，它距離牆壁最近。

* c: E0 c9 H% T  j* R' ~　　當它意識到的時候，氣浪已經衝到身邊。
) z+ I3 d3 s: C  C2 ?2 Q" Y
4 O4 v" y5 ]! ^4 E3 ?/ L# l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它挨了個結結實實。強大的衝擊力，就像一把重錘，狠狠擊中它。它的身體不受控制直接橫飛出去，砰，撞到對面的牆壁。

　　其他人好不到哪裡去，都無法控制身形，跌得頭昏眼花。

9 J7 Q9 p) p2 J4 g9 |; N　　大王立即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它畢竟融合了秋水的大師之道，實力遠超其他人。大王和秋水心神相通，她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抓住宮珮瑤！」

　　剛剛爬起來的大王，鎖定也被拋飛摔倒的宮珮瑤。它的動作很靈活，絲毫不受影響，就像一道利箭，衝向跌得迷迷糊糊的宮珮瑤。
9 @& f3 _1 |# [* ?
　　其他人此時都頭昏眼花，沒有人阻止大王。
" C( \6 o  S" Y& f/ ]
7 m! P' x4 [9 V3 x  F* z( i　　大王的手掌眼看就要抓住宮珮瑤，只要能夠抓住宮珮瑤，他們這次的任務就完成。竇先生和楊笑東想不到，牧首會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宮珮瑤。秋水本來是想通過韓笠吸引宮珮瑤，沒想到韓笠卻是沉迷於和艾輝比劍，置任務於不顧。

0 e" b, T* Q6 U  e7 R9 H% Y　　為了能夠得手，秋水也費了很多心思。清水城的防衛力量強大，一般的手段想要抓住宮珮瑤，幾乎不可能。
& h. L/ G* w2 d: x, h8 F. Z3 V
　　此刻眼看就要得手，秋水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 ?6 Z& k* B! E( j1 C: L3 y# f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劍芒在大王面前一閃而逝。毀滅性的氣息，讓大王本能地剎住身形。
- P3 `1 q6 v2 ^$ a! Q
　　大王對氣息非常敏感，它五行皆備，五行之中任何一種元力對它都無法造成嚴重的傷害，反而能被它吞噬，這讓它面對元修時候有著非常大的優勢。

　　但是這縷劍芒散發的氣息，讓它感受到危險。
. X: N+ h. b0 I; s5 F
　　還沒等它下一步有所動作，它的氣機被鎖定。緊接著，更加危險的感覺籠罩著它，這次就連心神相連的秋水臉色都變了。
7 l, O! b/ |$ w1 ?( p
4 K/ y8 s- _( ^+ b　　秋水心驚肉跳，那是什麼氣息？
+ y# r+ x1 @  P/ M+ C
  R3 U, C' E) F7 [0 Y# ?　　她的腦子轉得很快，想到了可能是艾輝。
* |7 Q0 X9 [: S  [( q% @
　　難道艾輝突破了大師？
* c8 f8 s. J' u
　　她心中暗呼不妙，但是覺得沒有這麼湊巧吧……

　　地面的戰鬥非常激烈，正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火山尊者和竇先生是旗鼓相當，短時間內是很難分出勝負。而楊笑東和酒櫃的聯手，居然無法壓制師雪漫。如果艾輝再突破大師，那他們的優勢就徹底喪失。
3 `9 A, r: W+ d& J/ @
1 ~& h& Q! o* _& }+ a9 m2 A& L　　但是很快她就沒時間去想這個問題。

　　大王連續遭受重擊！
/ y/ A* L- b- @( M" j% L- Q' N
　　秋水花容失色，到底地下發生了什麼？
& h4 z6 G2 N, A# e) t; e" P2 j
　　宮珮瑤掙扎坐起來，她呆呆地朝如今沒有圍牆的靜室看去。
# A3 ?5 g: G' |) c
　　一道身影站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臉，手中拎著一把纏滿雷芒的長劍，耀眼至極。雷霆的光芒，照亮他周身在顫動的空氣，這讓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

　　隱藏在黑暗和陰影中的臉龐似乎扭過來，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8 x0 Y' a' {& c3 [$ b4 [9 L' @0 M
　　地下室的燈全都被摧毀，如今一片黑暗，那把纏滿雷光的長劍，散發冰冷的光芒。除此之外，就是大王渾身色彩斑斕的螢光。

9 }! l6 r0 n& Y- \! c% k& U　　宮珮瑤看不真切，說起來也奇怪，明明劍就在艾輝手上，可是除了劍和手掌，艾輝身體其他部位全都彷彿隱藏在黑暗中。

* Y( q8 A' @/ x/ Q# j　　宮珮瑤忘了說話，她完全被艾輝的氣勢震懾住。
1 J. |. P. {( ]$ I# l
　　大王感覺到氣機被鎖定，它猛地朝外跑去。

8 o. _# d3 n6 i　　色彩斑斕的螢光，在黑暗中異常醒目。
# H% Y, N. q5 F7 u  q; f6 C2 I
2 r7 {- `* H0 h( j9 y　　但是幾乎同時，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艾輝的身後。

7 D, T+ n6 \0 ~$ Z　　忽然，艾輝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似乎動了一下，一道亮百倍的銀色雷光突然在宮珮瑤的視野中綻放。她下意識尖叫一聲，突然綻放的雷光，刺得她眼前白茫茫，什麼都看不見。
  E9 H: ]9 k. |: M& T+ [) R
! {% V% {$ C: f4 [9 F! P5 p8 X5 F　　轟！

　　地面震動，有重物狠狠砸進地面。
3 K: e- L$ T6 Z' n+ L
　　艾輝掄起手中的劍，就像掄起一根狼牙棒，重重抽中身後的黑影。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異常連貫，他早有預料。
9 R7 ]! k. v; m: L
　　此時朝外狂奔的大王，渾身的斑斕螢光正在逐漸黯淡，動作也遲緩起來，最終化作一尊泥像。
) e/ A" D. e0 S" p
2 B& H7 ]5 y) T/ R% F0 j　　普通的元修，面對這樣極具欺騙性的招式，很容易中招。但是對於經常和樓蘭一起對練的艾輝來說，這樣的招式他見得多了。

　　一開始樓蘭並不擅長，但是跟著艾輝很快就學壞。而且樓蘭更聰明，用的一些招式會更有欺騙性。有的時候連艾輝都需要打起精神，不小心的話很容易上當。
- X, _, G0 p: u. e9 w/ k  X
7 |4 ~/ P' i  B; W　　大王遭到重創。
3 Z3 `% Y0 ]2 I6 v5 K: c- y! A
7 o( a* [+ H# c3 o) L& S+ \　　它仰面躺在一個大坑裡，就像一條死魚，縫線密布的嘴巴裂開，渾身不時有雷光浮現，這個時候手腳就會抽搐抖動幾下。
2 b  l7 x( b3 t# l8 B7 v
　　這是艾輝掌握雷霆之道後的第一個戰果，效果好得出奇。
* ^  l$ A. h0 U9 s" n
　　艾輝看了一樣自己手中雷光纏繞的劍，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幾分苦笑。他的這個動作隱藏在黑暗中，沒有人看到。握著劍柄的手掌，就像針扎一樣，冷玉小刃籠罩著驚人的雷霆。
- N  W. Y  a% r. c$ d+ k
  [$ k2 e3 ]% ?4 X7 b" [! O　　他心中有些慶幸自己有劍式呼吸，否則那麼多的雷霆，大大超出他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他最大的可能就是爆體而亡，或者灰飛煙滅。

　　劍式呼吸，導引了大量的雷霆到冷玉小刃，大大緩解他體內的壓力。

* I( v+ i5 C7 A5 B( a　　艾輝的大師晉升，只完成一半。

　　但是這個時候，卻顧不得那麼多。就像他剛才苦笑的是，被大量雷霆包裹的冷玉小刃，開始出現融化的跡象。

6 X9 ~6 f! @0 g, y　　冷玉小刃不堪重負。
# Z4 O. M0 Z% k* d# }0 A/ M7 n
& a! d( G1 n3 C& q* h, @. u　　然而艾輝現在沒辦法把劍上的雷霆吸收進體內，他體內還是一個大炸藥桶。

　　戰鬥中，管不了那麼多。
& @* e+ Y& ?( j! ~2 C- @
　　看了一眼地上不斷抽搐的大王，艾輝毫不客氣一劍插在大王的胸膛。
/ c; J( Q5 T$ M+ F- X7 @  P5 o
　　能幫自己消耗點劍上的雷光也是不錯。

1 u) a1 W5 Z, X5 w' E  K, z4 q+ K　　手臂粗的雷光，在大王身上不斷遊走，大王的四肢抽搐得更厲害。但是僅僅過了十多秒，大王抽搐的動作越來越小，直至一動不動。

　　大王的身體化成一灘五顏六色的爛泥。

% i; P8 X" o' _( |　　滋啦啦，密密麻麻的雷光在爛泥上游走，爛泥開始變得焦黑，化作飛灰。

+ f8 v1 A9 Y. v' L/ L; x　　很快，大王就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艾輝拔出地上的劍，劍柄傳來針扎感減少了少許，開始融化的劍尖，似乎也停止下來。

　　他心中稍稍鬆一口氣。
. E, h+ Z5 y! @7 {4 h+ }9 y
　　送冷玉小刃的人不是什麼好鳥，但是劍還是好劍。當下這個時候，想找到一把比冷玉小刃更好的劍，不太現實。
; O+ r  ]* w3 [3 i* w
1 h+ A1 H# a* m　　實力越強，對兵器的要求也越來，更加精純的元力，需要更高階的兵器才能承受。更何況，艾輝修煉的還是毀滅性更大的雷霆，它本身對兵器的傷害就更大。
* s! |; b, d9 j: m, Y
4 h8 q- D& f0 Z% G　　艾輝體內脹滿了混合雷漿的元力，讓他有一種隨時可能爆炸的錯覺。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怕動作太大，引發體內元力的爆炸。如今他體內可不是安全的元力劍丸，而是混雜了極其濃郁雷漿的金元力。

  ^. \/ g; m9 w' e8 B1 G" Y  I　　更要命的是，體內的金元力還在源源不斷滋生雷霆，偏偏艾輝還不知道怎麼打斷這個過程。

; \0 ^+ ?3 y' ^) l) ~( N9 q. X9 g. m　　大量的雷漿從雙手宮和地宮滋生，艾輝知道和【落塵】有關，【落塵】就需要動用雙手宮和地宮。

　　現在不是探尋這個的時候，艾輝深吸一口氣，小心地邁出步伐。

　　其他人都已經看得呆住。

　　一個照面，大王已經灰飛煙滅。
! Y# p7 ^0 S4 Z& `/ W6 E& `2 D) T$ U+ g
　　可是此刻的艾輝，卻是小心翼翼地拾階而上。

) g; ]1 E$ F/ B+ M8 M　　他的動作非常遲緩，神情異常嚴峻，就像腳下的臺階是生死仇人一般。

# w# s% y' ?1 x　　地面的秋水嘴角溢血，眼中盡是駭然，她不知道地底發生了什麼，就已經失去和大王的聯繫。她心中只有深深的恐懼，一個照面大王就被打敗……
0 W/ n3 @% P& e* U- Z
" g7 j5 k! S, L% V% n; V　　她不敢想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大腦一片空白。
1 l+ C9 M+ u! A5 A8 l' w, I% T
　　大王的身體是用極為珍貴的材料煉製而成，五行皆備，對任何一行的元力都沒有弱點。這也是她能憑藉大王，躋身第九牧首的原因之一。哪怕大王充當靶子，就算是大師級的攻擊，想要摧毀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 C' C1 H* W- a* N9 K' u( T
$ j3 M7 l( |* z3 I( c　　不僅如此，它還能吞噬各種元力。它的身體本身就是一個五行生之環，不管哪種元力的攻擊被他吞噬，都可以用生之環分解。
/ b2 s6 s& {1 `0 v! v! b( B' O
　　在以往的戰鬥，大王只會越戰越強，從來不會受傷。如果是小隊出戰，大王也是當之無愧的肉盾，擋在最前面，從未失敗過。
2 r  O0 `5 h/ _+ a: |/ Q
0 n* u7 M/ P# w: a# z　　大王還擅長心神攻擊，這些奇招往往會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l# Y5 K" D: J/ S
/ X. s7 @  t0 t, ^( x　　她想像不出什麼樣的攻擊，能夠在一個照面就擊敗大王。她的眼睛死死盯著地下室的入口，渾身不受控制地戰慄，恐懼在不斷吞噬她的心神，但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

　　忽然，地下室的入口處，空氣扭曲模糊。

+ e1 j8 U" L3 x( F2 ~　　就好像下面起火，熱浪從洞口處湧出來一般。

" M, C5 ]! G+ M" }/ ]# X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息突然出現，在場每一位的感知都是敏銳無比，手上動作不由得一停。
$ }' I5 F0 A# w7 b
: v2 f  F3 ]% L6 w3 f% R: W　　這是一種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氣息，有些熟悉，但是更多的是陌生。

' `. ]% e$ |; N　　大家極為默契地停手，目光彙集在地下室的入口。
4 s+ {: U! D+ `. _
( F* ?& N+ E* d/ P5 }# `0 p( ?　　入口的空氣扭曲顫動更加厲害，一個模糊不清的腦殼出現在大家眼中。
- r$ T7 |5 F) F7 O# g- p
　　空氣中那股氣息瀰漫開來，更加強烈，也更加震顫人心。

　　酒櫃那雙沒有半點波瀾的杏仁眼瞳中，第一次出現情緒波動。
0 G& N3 |) I2 U# G. `4 c+ P) L
　　那是恐懼。

/ a4 p! E8 P2 q

1月23

第四百六十二章  勝利
/ ~$ H  y7 b2 N& G
( G0 \4 u+ j/ z) Z0 B　　當艾輝以一種蝸牛的速度，一臉小心翼翼地踏上地面，迎接他的是一片死寂和全場的目光。

/ Q- L) r2 h& j/ V0 {　　他周身的空氣噼啪作響，就像無形的火焰在燃燒，劇烈地顫抖。
. S  z! {1 N1 u2 W
　　艾輝的身形籠罩在氣浪之中，模糊不定。

　　全場的目光全都彙集在艾輝的手中雷光閃動的長劍，他們一臉見鬼的模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雷霆！

　　他們都知道艾輝的綽號叫做【雷霆劍輝】，但是很少有人會把它和真正的雷霆聯繫起來。就連松間城倖存者說起長街之戰，聽到的人也只是笑笑。在大家的理解之中，【雷霆】只是形容艾輝戰鬥的剛猛霸道。

　　可是……

2 u; m8 y" _) {; [. r' t　　那把雷光繚繞的長劍，此刻卻彷彿告訴他們，他們錯得有多離譜。而像竇先生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他們知道更多，也想得更加遙遠。
- R9 t/ {9 l2 b* C5 G/ e3 {" P) e
; ^, U8 y, P+ h" I  r4 ^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的話，艾輝是五行天有史以來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
+ Q9 h2 j: ?* w& W3 e: d, v- O
　　他們悚然而驚。
6 \3 D* i1 ^: N' l" ], U
　　但凡任何稱號，只要有「有史以來第一位」，絕對不能用普通的眼光去衡量。

　　這群人與眾不同。

　　註定了要在歷史上留下自己名字的傢伙，怎麼會平凡？

% V* R$ y8 {. Z4 I　　竇先生表情要鎮定許多，而楊笑東已經露出退縮之意。
* A$ r: w/ f! }
　　秋水心中最後一絲僥倖消失，她身體停止戰慄，湧上心頭是無盡的絕望。手足冰冷，從未有過的冷。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大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隕落。
2 t0 u- C7 X' G0 [7 x( |2 m
  G1 F" A& _# S　　她的眼眸空洞失神，天宮開始龜裂，境界倒退。大王是她的大師之道，凝聚了她所有的心神和心血。大王隕落，支撐她境界的支柱崩塌。
. `8 h5 U4 Z: r2 n' c, p+ W( ?  n
0 |6 G1 F7 x- W/ Q% y! |　　酒櫃類似蛇蜥的眼瞳，此刻同樣流露出深深的敬畏和恐懼。

　　他的【龍吟春釀】，神遊的是上古巨龍。但是即使上古巨龍，對雷霆也充滿本能的敬畏和恐懼，也把這份敬畏和恐懼傳遞給酒櫃。
# K( X9 z! K- \7 }) p) U
　　眼珠子轉動一下，秋水的身上急速衰弱的氣息，讓酒櫃明白今天事不可為。
) S: k0 [% Y4 I2 y, @0 Z& G
! m. c9 x: p  n9 h　　空中殘影一閃，他倏忽出現在秋水身邊，一把抓住秋水，猛地朝城外衝去。

　　酒櫃的動作非常突然，沒有半點預兆，乾脆俐落。

6 j& O7 s6 |/ P  l' v/ }2 F3 t: R　　等大家反應過來，他已經帶著秋水出現在百丈開外。

　　始終表現鎮定的竇先生臉色變了，楊笑東更是臉色鐵青，他們沒想到牧首會竟然連一聲招呼都不打，掉頭就逃。

　　竇先生此刻氣得只想罵娘。他的【北冥暗王樹】雖然能攻能守，威力強悍，但是卻有一個缺點，就是移動不便。一旦在地上紮根，想要重新收回，需要大約半分鐘，而且動靜很大。
3 J) X( A; \  q& T3 n  t3 G+ _7 N
2 D; d6 @" D1 R5 H) ?! ?5 K　　在平時半分鐘並不算長，但是在緊張的戰鬥中，別說半分鐘，就是幾秒敵人都不會給。
$ M2 Y6 p6 v4 k5 {/ O9 m; B$ X
1 E. v( h! _* K" k! [　　所以竇先生很少單打獨鬥，若非這次牧首會給出的價碼很高，加上雪熔岩實在價值驚人，他根本不會出手。
9 q3 S9 _* u" |; m0 P! E' P, L5 H
　　他也不敢全都相信牧首會，所以留了一手，那就是楊笑東。

　　他和楊笑東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彼此有絕對的信任。

　　但是此刻竇先生心中充滿懊悔，把笑東給害了。
0 h9 U  k. m, t" {3 o0 x
　　本來他是覺得雪熔岩能夠讓大家狠狠賺上一筆，這一筆甚至可以讓他們吃一輩子。重要的是把握很大，四位大師沒道理拿不下來，還有笑東作內應，這不是十拿九穩嗎？
9 f$ ^1 \1 ~0 E( i) M) {8 G, |+ ?! W
" Y3 A0 R# L* y3 O- D* f　　事態的發展一開始也和竇先生的預料沒有太大的偏差，他們甚至占據上風。

. J+ u$ e, e. S& a# k# A　　但是轉眼間情況顛倒，牧首會竟然直接嚇破了膽，拋下他們掉頭就跑。

0 T- I  I) w4 V! H3 T　　如今他們兩位大師，卻要面對對方三位大師，其中還有一位是有史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 {9 y: y# @, W　　竇先生只覺得嘴裡一片苦澀，他低聲道：「笑東，你先撤！」
) G* ~* l0 S( F  q) B, a1 C, q9 x2 h
0 z3 ]7 V/ @+ u* r　　楊笑東紋絲不動。

　　竇先生嘆口氣：「笑東，我們兩個一起死了，也沒啥意義。你要活著，也好歹能給我幫照顧寨子。」

' q8 i4 k0 ?! ?" X- i6 l　　楊笑東身體一顫。
2 D$ v2 @. O+ L5 I% r. C
& \6 D  G, G! ^' a! I. f5 r　　竇先生像是在回憶，帶著一絲感傷：「當年我帶出來的人，你最有出息。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這一批娃還小，我放心不下，交給你了。你幫我帶好他們。」

9 y5 [( u4 B1 ]7 X, x# x7 r4 O　　楊笑東眼眶泛紅。
; W$ x& }% ?5 q$ d& B
6 b9 l* w; k6 q- T6 v' E7 i　　誰也想不到，身為黑道巨擘，殺人不眨眼的竇先生，竟然收留了很多的孤兒。
; u' M7 X) q' `) D
/ Z3 c. k# j% ?0 b　　楊笑東就是當年的孤兒之一。

　　在他心目中，竇先生就是他大哥。竇先生的眼睛，當年也是為了救他受的傷。

　　楊笑東成年之後，就被竇先生趕出山寨，這也是山寨的傳統。竇先生覺得他們應該好好生活，而不是打打殺殺。

　　被趕出山寨的楊笑東隱姓埋名，開始新的生活。楊武昌是他收的義子，對外則宣傳是他的侄子。楊武昌也是孤兒，楊笑東看到楊武昌的時候，想到了竇先生和他。

　　誰也沒想到，楊笑東能夠成為一位大師。

+ h8 ]9 R: c6 A# v) b5 J　　沒等楊笑東開口，一個聲音打斷他們。
+ o& Y: ^. p% B# w: K0 {. s/ A3 N
, j9 [+ S+ {# Q: n. K9 [) G. l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們把這當菜場？」

  K& y/ ]: ^+ U6 q9 N　　說話的是艾輝。
1 D& W& O: n. r% G9 {  v* l
　　只不過……這語調聽起來很怪異。

　　小心翼翼的艾輝，唯恐震動體內的雷霆，全身保持不動，就連臉頰的肌肉都保持不動，咬住牙齒，聲音就像從牙縫中擠出來。
2 e4 R4 D% x" V4 L. ?
　　師雪漫注意到艾輝的異樣，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6 N! A  g9 E* m4 a
) R6 _( h: T0 M( N3 L' f( g+ H　　竇先生的注意力始終在觀察師雪漫，此刻突然暴喝：「快走！」

　　楊笑東一咬牙，猛地扭身朝遠處狂奔，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 Y/ v7 K" i, V  J7 m
, R. s0 `5 ~, ^/ y- H. f　　艾輝啞然，他發現大師不光是實力更強，連見風使舵察言觀色的本事也要強得多。一看形勢不對，絕對掉頭就跑，毫不拖泥帶水，很少會看到他們死磕拼命。
, K0 K: d! ?* @: k, {; D  P, ~
* E3 S1 A' f& w8 B) }& p  [5 C　　但是轉念一想，艾輝也心中釋然。只知道拼命的莽漢，如何能夠成得了大師？唯有那些天賦、勤奮、聰明、幸運的傢伙，才能晉升。

　　這麼一想，艾輝頓時有點得意。

) Q) Z# O9 }5 K　　他看著竇先生，有些躍躍欲試。剛才對付那個人偶，他沒覺得厲害，此刻恨不得有個扎手的硬點子來讓自己試試劍。

& ]! q: y- v  A$ f2 T　　老傢伙看上去實力不錯。

* O  Y# @( ^$ P! ]# ~7 U& q　　艾輝目光如劍，在竇先生的北冥暗王樹上掃來掃去，想著朝哪裡下手。
, a3 E2 y  U4 N& X% B  m
　　竇先生察覺到艾輝的目光，神色鎮定坦然，毫不畏懼。

# o3 @7 t  a$ U　　「我投降。」

1 R, r; Y: |9 m　　突如其來的三個字，讓艾輝一呆，也讓其他人呆住。
* Q: n3 N) D7 C% Q8 R4 S0 T% k
　　場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竇先生渾若未覺，主動從北冥暗王樹的保護範圍內走出來，他重覆了一遍：「我投降。」

　　眼前的畫面，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 E. @. [6 O9 J7 L$ d' L
0 D/ G" x1 [& L  V　　艾輝喊了一嗓子：「鐵妞！」
/ x& {: J! w- u  O) o
　　師雪漫身形出現在竇先生身邊，綁住竇先生，禁錮他的元力，他沒有半點反抗。失去控制的北冥暗王樹，迅速地縮小，幾分鐘後重新變成一根不起眼的藤杖。

　　竇先生臉上看不出半點害怕，他其實確實也不恐懼。不要說現在，在拓荒令之前，大師的地位遠不如今天，但是只要一位大師願意投降，沒有哪個勢力會去殺一位投降的大師洩憤。
9 |, f, N+ S$ ?
+ }& b$ x1 n& S- f　　大師是最珍貴的資源之一。
: _! R" n% F+ Y. c$ m3 K! U! V
2 H0 u# V7 w. b! r　　即使大師不願意參加戰鬥，他們淵博的學識，對元力的理解，都是極為珍貴的。任何一位大師，都尋找到屬於自己大師之道，他們對於元力的理解是遠超普通的元修。他們必然需要經歷大量的戰鬥，實戰經驗極為豐富。

# u5 L5 w/ A4 q! K0 n　　如果他們去做夫子，任何一個家族和勢力，都會求賢若渴。

  F1 N: e+ r3 Y2 M9 X: h　　所以竇先生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也許自己會受到一些限制，但是人生安全卻不會出問題。
* r& K5 _( }3 Z
　　就在此時，艾輝朝師雪漫丟了個眼色，嘿然道：「斬草要除根！」

　　師雪漫的雲染天直抵竇先生的咽喉。
2 X) w* B( r/ @' p  L# g+ U* t
4 z) r3 N% s- h3 d+ ]$ X# |　　剛剛從地底爬起來的火山尊者見狀大驚失色，投降的大師不殺，這幾乎是不成文的規定。除了大師很珍貴之外，也是大師地位特殊造成。如果竇先生投降之後被殺，會引起其他大師的集體憤怒。

. i$ |5 V# N9 d* A% ^　　他剛想阻止，就聽到艾輝大聲喊：「楊師，出來吧！」
! T* L5 @/ H; L3 P2 ?2 K4 P' r( q
　　竇先生心中一突，但是強自鎮定。
: l6 |- u9 S' ^% V) L# R0 N5 Q* }  c
% x) U1 |" O2 v8 i" D2 S% U　　沒有人出來。
5 r9 H- I$ {2 Z3 Z* F
　　火山尊者此時也弄明白艾輝另有所圖。
, }' P2 T! k2 @! q; j/ h
　　艾輝冷笑：「楊師，我數三聲，如果你不出來，我就把老頭給殺了。」
" V( i) G/ W; p7 \
　　一個神情陰冷的男子，從五十丈開外一座只剩下半截的民房後面走出來，赫然就是楊笑東。
/ R$ v. k( Q4 V
9 z' H! Y3 W! \　　竇先生臉色一下子變了。

1 x1 P2 E- j7 b& w% i　　火山尊者驚訝無比地看著艾輝，那處民房顯然是艾輝視線的死角，而且距離艾輝超過五十丈，這麼遠的距離，中間還有很多阻隔，艾輝是怎麼發現楊笑東的？

　　楊笑東沉聲道：「你不敢殺他。」

　　艾輝冷笑：「來，我們來試試。十秒之內你不投降，我就殺了他。」
8 y  {: Q6 J$ h7 z& F' [
3 Y) A8 k# a7 l) D4 |8 ]6 m5 c　　說完看也不看楊笑東，徑直數起來：「十、九、八、七……」

' h: k, n: c. N3 ~8 G! o9 o1 J　　艾輝數到五，楊笑東道：「我投降。」

2 S" h7 s4 P% R　　艾輝道：「麻煩尊者一下。」
/ }4 t* _. z9 c$ I, x$ H( ?" [! \
1 o( K, P' a; C　　火山尊者現在對艾輝佩服得五體投地。瞧瞧，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大師和大師也是不一樣的！自己這一大把歲數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連忙道：「不麻煩不麻煩。」

  {  w7 [! f& N# A5 T/ X　　走過去，把楊笑東的捆綁起來，拎到艾輝面前。
  K' Q! u8 C0 U- \
　　楊笑東仰著陰沉著臉：「我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發現我的？」
) v7 n- s! t2 S) H2 ^6 H
　　火山尊者也看著艾輝，同樣一臉好奇，只有師雪漫別過頭，一臉不忍目睹的模樣。

3 T- a; s* a* }# v$ I　　艾輝得意洋洋：「想知道嗎？」

: i8 w0 b( r/ S$ A3 s, x　　「想知道。」

　　艾輝道：「你躲的位置，再朝後看。」

8 i5 V/ h* n6 a  ~' C9 n　　火山尊者和楊笑東扭過腦袋，朝民房方向看去，什麼都沒有啊，再朝後看……
$ V/ o' ~5 d: c0 N6 S5 l
/ q; d  f- z6 h- D" j& }3 r/ H　　一行大大的沙字在遠處的空中飄盪。
$ s# ]7 A! S' |' c+ o: c
　　「楊笑東躲在房後。」
; |  |7 `3 K( g5 w( J9 w
　　沙字最後是一個穿著圍裙，一手拿鍋一手舉鏟的小樓蘭，栩栩如生。
) r( A9 u; `/ J+ w5 e% q
( m9 z& B2 ?( g0 h　　楊笑東一口熱血直衝嗓子眼，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 i" L. h  q. y, f& y5 Q

1月23

第四百六十三章  改名聽雷
  t; D7 D& }' n' G
4 H4 r1 W) C9 E/ f　　清水城這段時間很熱鬧。
* J( J; O2 D% t
2 r3 \# I# ~0 {- ]* x1 ?　　短短的幾天時間，大戰之後的痕跡就幾乎消失不見。土修們就像勤勞的蜜蜂，夜以繼日，修復著殘破損壞的民房。

; P1 m6 O) S# `8 K　　在這個時候，沒有人去計較金錢。

+ a: B- ]- o8 e3 `. i. @　　戰爭過後，家園尚存，還有什麼比這更高興？

　　沒有人協調引導，所有的土修都自發加入清水城的重建之中。
8 i3 q4 g+ i. R
& j- ~/ t2 |1 l- _7 |7 F& F　　對生命的哀憐，對家園的眷戀，對未來的憧憬，對幸福的嚮往，讓這些素不相識的人們彙集在一起，彼此幫助，彼此扶持。
  Q- Y$ y1 k' p5 f& S
8 x) X2 f) U5 B8 o: G3 l3 G3 ?　　如此景象，在清水城隨處可見。

　　勞累閒暇時，大夥會愜意地坐在屋頂，看著遠處荒山上空的電閃雷鳴。準備充分的傢伙，還會自帶茶水瓜子，一邊嘖嘖稱奇，一邊嘮著家常。而在這個時候，他們對那些聞風而來的外地元修，總是帶著驕傲自豪，繪聲繪色描述起那天的場景。

2 `( Y- d& i' f! q2 `3 q　　「看看，啥叫雷霆大師？那雷帶勁吧！」

  S" L& d( {  r( D　　「當時你們是不在場，那艾師一出來，眼睛那個一瞪，好傢伙，胳膊粗的雷光呼啦啦就破空而去！牧首會牧首厲害吧，個個都是大師，精中選精，優中選優。可又怎麼樣？艾師就瞪了那麼一眼，兩大牧首，一個境界倒退，半死不殘，另一個肝膽俱裂亡魂皆冒，撈起同伴就望風而逃。艾師一看，哎呦小樣跑了啊，那我得瞪誰呢？說時遲那時快，艾師轉過殺氣騰騰的血盆大臉，眼珠子一鼓，呼啦啦，那雷光……還沒飛出去！堂堂【北冥暗王】，縱橫黑道幾十年的竇師，二話不說投降……」
$ E* F" G' ~3 W  N
　　……
% Y- }% n) J& y* c  K
( A+ q9 K! `/ M0 q　　而此時的荒山上，艾輝渾身雷光繚繞，不遠處的樓蘭眼中紅光閃動。

# \% N4 E) y6 Y' ^2 w　　艾輝拼命地釋放雷霆，天空銀蛇亂舞，轟隆聲不絕於耳。
1 h' H  N/ f$ D- ~' h
　　足足十分鐘，艾輝才停下來，他喘著粗氣，周身的雷光黯淡許多。

　　他一邊喘氣一邊問：「怎麼樣？樓蘭。」

. f! X4 z1 i1 c" Q( {8 Z" U: W5 ~8 x　　樓蘭眼中的紅光停止閃動：「艾輝，結果出來了。地宮的影響占六成，左手宮和右手宮各占兩成。」
# P6 O  B$ d3 |! Z3 k" R
　　艾輝停止喘氣，若有所思：「和我想的很接近，地宮為君，手宮為臣。但是地宮占六成，比我想的要多啊。」

# r9 j6 S- `% Q) R　　……
2 l$ u5 U  Q) `9 U+ Z1 d/ y6 q
　　又是一輪電閃雷鳴。

　　紅光停止閃動的樓蘭飛快道：「艾輝，雙手宮的元力流向朝地宮。」
+ r% ?2 j7 Z: p8 h% N
　　……

- m$ R2 I9 z7 w9 b- }' C- t　　電閃雷鳴中，樓蘭眼睛的紅光以前所未有的節奏瘋狂閃動。
4 |$ L/ z. F6 H7 j: J
　　如果能夠看清楚的話，便會發現，樓蘭眼睛紅光閃爍的頻率和天空雷霆閃動的頻率完全同步。

　　忽然樓蘭大聲喊：「艾輝，左手宮和右手宮元力的屬性相反！左手宮和右手宮元紋相反！」
1 ], H7 G+ r/ d4 t! H* o, j9 g
　　……
- k1 |9 G4 `. v
　　又是一輪電閃雷鳴。
  m; b  A8 y/ S
* {% D' _. r# w# Q　　紅光停止閃動的樓蘭興奮道：「艾輝，找到了！產生雷霆的是地宮！雙手宮兩種截然不同的金元力，在地宮彙集，產生雷霆！」
5 B( c- h+ i8 b; t
+ `9 F4 M' v- ?2 o! P8 t　　……
' X9 K( P6 `# `3 p/ @) q
　　清水城之戰，在附近造成極為轟動的影響。
' Q6 t. d' i3 k9 q5 V0 ~5 Y+ P
) F3 Q. D' F/ v, C! N, f　　首先交戰的雙方總共七位大師，在如今一座實力不錯的城市供奉兩位大師的情況下，七位大師參戰無疑是極為驚人的。
! i) M4 r9 A; s; e
　　其次有史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的橫空出世，帶來的轟動效果更加驚人。

　　【雷霆劍輝】之名廣為人知，但是那更多的講述他在松間派的影響力，對他的實力並不認可。

0 L+ A- f! P! `5 @　　這段時間艾輝的表現足以震驚天外天。
% _  |7 D8 F  t5 B2 ?. B) [
% Z+ a8 T9 }* N8 @/ A. M  t　　先是戰勝天才劍客韓笠，遭受重創不得不閉關。沒想到一出關，晉升大師，還是有史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隨後憑藉一己之力，扭轉戰局，對方四位大師，一傷一逃，俘虜兩位。

　　如此驕人的戰績，讓人們不自主地聯想到歷史上的那些傳奇人物。
3 q7 S: ~' E: `- w: i/ r
5 e! t& Z# R$ n! s9 d5 Z　　艾輝一戰成名。

　　有史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的名頭，也使得附近幾座城市的元修，不少人專門跑來清水城，瞻仰雷霆大師的風采。
) ]- t0 n% M0 p8 A- Q
　　每一位趕來的元修，第一眼就會被遠處荒山吸引目光。不時落下的粗壯雷光，電走銀蛇，大白天轟隆雷聲不絕於耳。
% T6 s6 m- Y: L+ f1 [3 f/ D
6 V3 t1 W7 p6 i- f' ]. d5 K: L　　如此壯觀的場面，目睹者腦海中都會不自主浮現四個字：天威浩蕩！

. Y& B# Y  ?% V4 q% \　　然後清水城的居民會對他們說，艾師就是在那座荒山上擊敗天才劍客韓笠。
, R3 ?  @* A( D3 _! x* J$ J7 R
% y$ D: U) a/ k　　本來那只是一座無名荒山，現在它有了名字，聽雷山。因為城內流傳著一種說法，艾師在雷山悟道，揣摩雷法。
+ n/ `4 A4 L4 l& \
　　「以後聽雷山就是咱們清水城的聖地！」喬美祺臉上意氣風發，看不到之前半點的沮喪和灰心，他胸有成竹道：「等有錢了，一定要把聽雷山收入城內。這可是能夠流傳千古的基業啊。第一位雷霆大師艾輝，在此頓悟雷法，天降雷霆，連綿百日不絕……」

' r3 E0 [. M: ^7 x  [: _! h: ?　　宮佩瑤忍不住打斷：「喬叔叔，這才兩天吧！」

5 ?. Z9 G; p+ W; s8 a$ D4 n　　外面的居民以為是艾輝在揣摩雷法，實際上卻是艾輝體內的雷霆實在太多，他必須把它們宣洩出去。為了不傷及無辜，他只好在城外的荒山折騰。
6 U+ C& Y; N3 \5 M5 Y
　　「百日聽起來才有氣勢！」喬美祺得意道：「然後我再散播流言，艾師在聽雷山留下了雷霆的烙印，只要能夠悟通艾師的烙印，就能夠領悟雷霆的力量，成為新的雷霆大師！怎麼樣？毫無破綻吧！到時候不知道多少元修會不遠萬里，來到我們清水城，瞻仰艾師的遺跡。要瞻仰聖地，交點錢是應該的吧。沒錢？行啊，幫我幹活就行。嗯，清水城這個名字不太好，突出不了聽雷山，改名，必須改名！以後就叫聽雷城！對！我要用聽雷城向艾師致敬！馬上發個公告，為了慶祝有史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的誕生，清水城特改名為聽雷城。」

3 u. ?% o, I9 z　　看著喬美祺滿臉亢奮，大家目瞪口呆，他們被喬美祺的貪婪與奸詐震驚了。

　　火山尊者感慨道：「奸商就是奸商！」
2 u0 b. H+ I5 }: H1 g
) d( }* S- ]& D  }" H! `　　他是元修，知道如果這個流言散播出去，一定會吸引大量的元修前來清水城，哦，現在叫聽雷城。

　　昆侖劍盟的盟主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劍術大師，讓昆侖劍盟迅速擴張，無數元修前來。

　　而新建立的昆侖部，絕大多數都是昆侖天鋒從劍盟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劍修。
+ k/ X! b' r! y+ w. ~6 E/ J& b3 d( z
　　可以預期，到時候聽雷城一定會遇來大批仰慕艾輝的元修。任何一種全新的力量被開創出來，對於許多元修來說，就意味著機會。剛剛開創的力量，只要能夠加入其中，就能夠占得先機。那些世家豪門是怎麼來的？大多都沿襲著這條道路。
+ g+ q2 o9 N7 A+ D# \# V- j! A
　　財富源於實力。

9 h7 r/ \; }* Q  G　　忽然，艾輝的聲音在大廳響起：「分我一半！」
- p8 e( [( ]% X: c1 o
& F5 o  ]0 p. s( [% V4 J　　喬美祺的城主府是第一個修復，倉促之間能修復的只是外形，城主府的防禦水幕，需要更多的時間，也需要找到土修大師。
7 H5 {! l+ g5 E6 E) B' D2 R! k
　　重新回到大廳的艾輝，看上去似乎有些變化，但是很難形容哪裡有變化。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異常明亮，亮得讓人有刺目之感。

　　他手中的冷玉小刃雷光黯淡許多，散發著微光，不時閃過的電弧也是非常細碎。

: o  P( Y" l. {5 y  z/ H% R. P　　師雪漫的眼睛微亮：「感覺怎麼樣？」
5 `2 L( p- y$ _- o
3 H; Y5 r# M0 A4 @. [/ [　　艾輝露出笑容：「總算控制住了，多虧了樓蘭。」
' F3 l9 L* M" ?9 J7 y
　　大家知道艾輝在聽雷山修煉，但是不知道樓蘭也在身旁。
* k6 W& G5 j4 ]1 l; V
　　艾輝不停地釋放雷霆，然後讓樓蘭記錄自己的變化。樓蘭的【子夜】分析能力非常強悍，從大量的樣本中找到蛛絲馬跡，是樓蘭最擅長的事情。艾輝用過同樣的辦法，讓樓蘭幫助他歸納分析元紋，從而得到許多非常有價值的元紋。

6 u2 F% J2 T# k. h, D2 m4 D　　樓蘭面具外的眼睛彎成兩輪彎月，開心道：「樓蘭喜歡幫助艾輝。」
  g' G* e- \- {+ q: i# l
1 K/ a& T% w% Z* A　　宮珮瑤一臉嫉妒，恨不得撲到樓蘭身上。

　　在樓蘭的幫助下，艾輝體內的雷霆終於初步的控制住，起碼不需要擔心自己會爆炸。

　　弄懂了雷霆是如何產生的，艾輝很快就控制住雷霆產生的速度。沒有源源不斷的雷霆，艾輝體內的危機消失大半。

9 @/ G/ C& g4 [- g2 Q0 j* @6 U) P　　當然，裡面還是有大量的問題有待於艾輝去解決。但是只要沒有爆體的危險，艾輝有足夠的時間去解決這些問題。
. O! n% P7 I* b% ]! n$ P
0 J- a1 ?( m! K; g  \5 C　　距離徹底掌握雷霆，還有很漫長的道路，他只是剛剛踏入門檻。
& X) ]0 S! ?  @; ?5 G. W" m) l
" T# a9 y9 B1 q% W　　這就是先行者的煩惱，也是先行者動人之處。他們面臨著太多的未知，前方都是迷霧，道路在何方，無從得知，唯有一點點探索。
8 x8 w9 T% q4 S) a
　　但也因為無人熟悉，他們往往有著驚人的表現，在他們的時代呼風喚雨。

　　艾輝看著城主：「我們的貨物準備得怎麼樣？準備好了，我們準備回去。」
" r5 d1 b6 [) z$ {- f
. b" t# ^8 P: g. b! w　　喬美祺先是恭喜艾輝：「恭喜艾師。貨物都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雖然這場戰鬥對讓喬美祺損失巨大，但是他卻絲毫不介意。如果說松間派以前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勢力，那麼現在松間派已經成為一個不可小視的勢力。
" n  W) V/ t" C  ]$ Q
　　史上第一位雷霆大師，能夠抗衡兩位大師的師家大小姐，再加上兩位大師俘虜，松間派已經擁有四位大師！
/ R" K6 r) U; e" B: J
9 i' p0 q! I4 F0 P" ^1 R) n% P+ b　　兩位俘虜交給艾輝，不管是喬美祺和宮府，都沒有任何意見。
( G& u: F- M# j$ D
　　如此一來，松間派的陣容，已經遠遠超出聽雷城。
  N! [" [7 Y0 S$ M; C
　　更何況，松間派都是年輕人，年輕就意味著無限的潛力。擁有雪熔岩的煉製之法，意味著源源不斷的金錢，而艾輝把錢都購買材料，足以看得出他的野心。

3 @2 J, M6 I& b3 P3 {" L　　喬美祺心中已經把松間派的地位連續調高了好幾個層級。

　　現在的松間派，已經不遜色於那些新興的家族，一個極具潛力的新興家族。

9 r9 W! C" S8 c( }! H/ o5 ?0 b0 O

1月23

第四百六十四章  離開

　　與來的時候悄無聲息無人知曉不同，艾輝一行離開的時候，是一支龐大的馱隊。所有的馱盆獸都是喬美祺贈送，連同那些僕役腳夫，都一起贈送給艾輝。
/ j0 M! N# K" P) j5 N
2 S) {0 y4 H0 t! c+ r　　來的時候，松間谷沒有一位大師，沒有半點自保之力。而如今，艾輝頂著史上第一位雷霆大師的名頭，就足以震懾宵小，更何況還有師雪漫。

　　加上俘虜的竇先生和楊笑東，四位大師坐鎮。加上松間谷的防禦，沒有六七位大師，休想攻破松間谷。

; }( R8 _# S: L: M　　底氣十足的艾輝，擺出陣仗。

9 k: k& J9 }) p2 z2 q8 F! g  @　　而聽雷城的民眾們，得到消息，人們紛紛走出房屋。他們守在道路的兩側，不敢發出喧嘩，車隊所過之處，民眾紛紛俯首致敬。

- x, f; K; ~( _; W; y) t- e" M' s　　並非敬艾輝成為第一位雷霆大師，而是敬艾輝保住他們的家園。
1 F; z! H  Z9 O( Y
　　若非無路可選，誰願顛沛流離？

　　剛剛發生的那場大戰，在天外天引發巨大的震動。不僅僅是因為第一位雷霆大師的橫空出世，它還是拓荒令之後，元修們進入蠻荒，內部發生的第一場兩個勢力之間的戰鬥。
5 d, ]4 c& S4 q& P
　　天心城之戰參戰者是一群流賊盜匪，這場戰鬥被視作一場叛亂。
0 _# h; ]. I6 w
　　而聽雷城之戰，則是勢力之間的征伐。

　　元修們一頭闖入蠻荒，建立自己的城市，他們時刻面臨來自荒獸的壓力。之前發生的城市被攻破，全都是荒獸所為，沒有一起是相互征伐。
7 M' f" ]2 j" P- `( }
　　大概誰也想不到，在後來的史書上，這場戰鬥有一個專門的名字【聽雷之戰】。而聽雷之戰，被後代的史書視作一個轉折點。
3 h6 ?  b8 B2 n9 j* Y1 y
0 j; W1 S, |9 i# [5 r/ ^　　聽雷之戰，標誌著天外天開始進入各城相互征伐的混亂時代。

: _1 R& w" R! Z$ f# W3 x; \　　對於這個標誌性事件，後來的闡述很多。
$ \* k3 O/ B' R! z
) L4 P& M; |" B& y3 H, ~　　有人認為，最根本的原因是，元修們開始在蠻荒站穩腳跟，野心開始膨脹。也有人認為是葉夫人的上臺，引起諸多的不滿，牧首會是其中之一。也有人認為大長老的死，群龍無首，早就給天外天的混亂埋下伏筆。
, ^& F3 |7 `# a. ^
　　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這場戰鬥的影響將會多麼深遠。

0 r' F4 B- e+ o& s% t. E　　但是對聽雷城內的居民來說，這場戰鬥的重要性，比史書上的闡述還要重要。
' M/ ^) O4 g1 p/ n/ W
　　家園是自己的，歷史是時間的。

　　艾輝不僅僅幫他們保住了家園，還留下了一座聽雷山。這裡是蠻荒最深處的城市之一，他們面臨的最大威脅就是來自更深處蠻荒的荒獸。

　　每一位居民對荒獸有著深刻的了解。
" r% Q7 z! ^, S2 \' U) @1 T5 Z
　　艾師連續數日，在聽雷山揣摩雷法，雷霆滾滾，威勢浩蕩，數百里之外都能清晰可見。

+ P' m; h& e; ]- y　　荒獸對雷霆的畏懼遠遠超過人類，這幾天出去打探的元修回來無不驚喜莫名。數百里之內，幾乎所有的荒獸全都消失不見，而那些強大的荒獸更是一隻都看不到。
- _# _) i5 d9 N* T4 g
3 K! S! @% y) o. s* y　　他們都以為走錯了地方。
$ `* r  f7 s6 i" v4 G# y  v
　　聽雷山殘留大量的雷霆氣息，讓荒獸本能地遠離，從而讓這一帶成為荒獸禁地。而只要雷霆氣息一天不散去，聽雷城附近就還是荒獸禁地。

　　在蠻荒，沒有什麼比安全更幸福的事情，聽雷城的未來一片光明。身為當地的居民，他們受益最大。

% W( D' F; d6 J　　亂世之中，草芥之民的願望無人在意。他們也知道，艾師並非為他們而戰，但是聽雷城卻因為艾師倖存，還將因艾師而受益良久。

　　傳奇是天空的星辰，而他們是地上的草芥，天地之遠，扯不上半點關係。
: k' Y' C7 j" W. m# U6 o$ ^
　　他們一禮，不求大師回應，只是心中所謝。
5 \" q& L3 B' T! h% R8 V# G2 |6 o5 Z
　　沿途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斷俯首致敬，偌大的街道只有馱盆獸沉重緩慢的腳步聲。

$ O7 E' t# l$ O! S　　氣氛異常肅穆。

9 r0 h+ v5 L/ X　　坐在馱盆獸背上的艾輝臉上笑容消失，他抿著嘴唇，神情變得嚴肅，原本散漫的坐姿消失，不自主挺直背脊。
6 l) R8 v2 V. N$ ?
　　突然間，他心中有些堵得慌。

　　不知道為什麼，他也不願意去想為什麼。
# S" l# P8 y" s2 e! f" n% I2 L2 N5 l
　　亂世之中，誰都不容易，不是嗎？

, b- T) I0 t; t, G7 S( D$ ~  n; [　　馱隊就在這麼一片寂然無聲中，離開聽雷城，消失在莽莽蠻荒。
$ U' w- V& y$ \. p4 S9 v
2 Y6 I, R% X2 V6 P5 S　　出城沒多久，艾輝的心情就恢復如常，那些不愉快的、莫名其妙的情緒都被他拋之腦後。自己可不是什麼英雄人物，拯救世界這個任務，就交給別人吧。

　　艾輝在把玩著竇先生的藤杖，滿臉好奇。

1 f6 R6 y4 C& f" G; r  O$ b0 S9 e　　竇先生和楊笑東並沒有受到苛刻的待遇，他們只是被禁錮元力。楊笑東的神情很陰沉，對艾輝愛理不理，竇先生反而要坦然許多，不管艾輝問的什麼問題，非常有耐心，知無不言。

　　「這棍子為什麼能吞噬光線？」
& _5 e1 j4 F, v
　　聽到艾輝的問題，楊笑東第一個受不了：「這不是棍子！」

+ F1 h* f6 X. r5 ]5 {2 ~# `3 \　　艾輝啊了一聲，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一副「大爺也是見過世面的你別想誑我」的表情，鄙視道：「這明明就是棍子啊。」

$ _' E/ R# x! N2 `! r/ p　　楊笑東額頭青筋跳動，只覺得這張臉怎麼看怎麼可惡，恨不得一稜柱插得這貨滿臉血，咬牙切齒：「這是北冥暗王樹！」
/ }8 Q) u0 h  n
　　一代奇珍【北冥暗王樹】，竟然被稱作棍子，楊笑東只覺得像吞了一隻蒼蠅樣難受。雖然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是怒火還是忍不住在胸中翻騰。
/ G' o5 Q$ a: T7 }& i
　　他幾乎是一字一頓把這句話說完。
- w5 x. h. \+ J! b" ^
　　艾輝恍然大悟：「我懂了，高級棍子！」
" M1 [8 w) w( Y: h6 f* N: ~
　　楊笑東勃然大怒：「你才是棍子！」

, a4 l# }6 b, f' D9 ?7 Y+ ]　　艾輝一臉看白癡的神情看楊笑東：「什麼眼神！有這麼厲害的棍子嗎？」
& [( w) e- r+ a# K$ k
　　楊笑東別過臉，渾身氣得發抖。
; A4 L  X2 m  ]$ x5 \
　　竇先生哈地笑了一聲，語氣緩慢，解釋道：「它能吸收光線，因為它是北冥暗王樹。北冥幽絕之地，終日無光。因為北冥生長著一種非常特殊的樹，暗樹。暗樹以光線為生，不同的是，它們是吞光生暗。它們的葉片，有一層暗域，能夠吞噬周圍的所有光線。而這棵樹，是暗樹之王。十萬棵暗樹，才能誕生出一棵暗王樹。」
: W; @0 d2 |' z5 X7 Z2 N
　　艾輝感覺自己就像在聽故事：「北冥在哪？」

5 M* r6 r1 J1 S$ |# K　　「不知道。」竇先生搖頭：「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北冥在什麼地方，也許知道了也去不了。但是在修真時代，經常會有強大的修真者潛入北冥。」
( w3 [* u# a3 j2 ]6 b1 t
7 q) M# k2 t: q  B- l　　艾輝反應過來，大感興趣：「所以這是修真時代遺留之物？」

　　「老夫得到的是一顆種子。」竇先生滄桑的臉上露出緬懷之色：「那時老夫還不知道它是暗王樹的種子，只以為它是一顆普通暗樹的種子。不過當時普通暗樹對老夫來說，也是個寶物。所以非常珍惜，費盡心力培養，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才得知它並非普通的暗樹，而是一棵暗王樹。」
" N4 x3 v# \7 U/ s$ S, B# |
　　兩眼放光的艾輝厚顏無恥道：「它現在是我的了。」

- K& f& x  R5 ], w+ A( }　　楊笑東騰地站起來，勃然大怒：「你無恥！」
& a1 ^2 l" b0 M' \) Z
　　他知道北冥暗王樹對竇先生何等重要，有北冥暗王樹的竇先生是一位實力強橫的大師，而沒有北冥暗王樹的竇先生，只不過是一位普通的元修。

　　竇先生擺擺手：「從老夫被俘虜，北冥暗王樹就是你的戰利品。不過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不能說。」
6 f5 J& s; m2 H
　　楊笑東這才想起他們俘虜的身份，神情灰敗，頹然坐下。

) Y- f" F  o4 K* Y" j　　艾輝瞥了楊笑東一眼，這個陰沉的傢伙，一遇到關係到竇先生的事，就會特別容易激動。
+ r! t3 m, a) E: C: g4 s$ d: J
& A' K& b- ]! E! ]/ \% R　　竇先生的沉著和坦然，反而讓艾輝有些佩服，果然薑是老的辣。

　　艾輝的語氣也多了一絲尊重：「請講。」
" r5 s7 X! O$ Z0 D
9 B4 L& f; A: s　　「老夫沒多少時間活了，北冥暗王樹在我手上也是糟蹋了。北冥暗王樹極為長壽，古書上說有光不滅，隨時日增長愈發強悍。在老夫手上不過數十載，若是就此埋沒隕落，才是遺憾。」
/ t6 o5 X8 h8 o; [
% A' @- ], r/ o! w　　楊笑東神情平靜少許，默然不語，他知道竇先生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老夫參悟【北冥暗王樹】數十載，多少也有點心得。老夫願意把所有心得全盤交給閣下，絕不藏私，只求閣下能夠收留山寨的孩子。」

/ b! ~. _0 C2 w/ Q; |  T4 C% c/ k# l　　楊笑東神情如常，其實當竇先生開口，他就明白過來。他畢竟是從山寨出來的，知道竇先生最放不下的是什麼。

& v% x. v, Z9 x# T7 R　　「山寨的孩子？」
9 u! s1 U) Y' t3 i1 k
7 E& H0 P- C7 t5 |　　艾輝楞了一下，但是想了想，人之常情嘛，點頭答應下來。
# t! G* Z7 h+ v2 S5 h
1 W& M( ^( x, d8 o6 Y　　當大家跟著竇先生來到山寨。
5 h& k  {0 n& v0 S5 \) F7 v+ i
  f1 G. v' Z- C! P　　艾輝看著山寨被召集起來黑壓壓的一片小孩，滿臉震驚，脫口而出：「厲害啊老竇，你居然這麼能生！」

　　冷場。

　　萬年不變的竇先生，情緒第一次發生如此劇烈的變化。他臉上的肌肉先是變得僵硬，表情凝固，全身的肌肉都變得僵硬，緊接著騰地臉漲得通紅。

　　他張了張嘴，但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 i" |0 l9 }+ t! ~7 I　　其他人的表情也變得尷尬。
7 V9 s6 Y" J0 P! {2 X
5 [6 H2 J; p+ C% o　　楊笑東剛想開口。
" u7 D4 c4 L# ]* [: b: V' ^
: [+ Q" T8 B" ~) O! H! f　　艾輝已經拍了拍竇先生的肩膀，慨然道：「老竇，你放心，以後松間谷就是你的家，也是你孩子們的家。老竇你是一個有擔當的老男人！養這麼多小孩，真不容易！」

6 ^4 Y: P4 h8 J　　竇先生的臉漲得通紅，他歷經殘酷的人生，卻從來沒有經歷眼前這樣的場面，他手足無措。
) w2 A- [8 A$ b8 r5 R1 K/ j% Y7 e
1 f% K' e/ }$ _7 K# e7 a: H　　他剛想開口辯解一二，艾輝已經轉身離開，混進小朋友之中，滿臉堆笑。
! J' \7 W  O( w$ W! b) X7 R  U
" Z. O7 g& h* L4 [　　小朋友們一開始都充滿戒備地看著艾輝，但是很快就和艾輝打成一片。

0 B$ B9 d% H5 u) i　　本來滿臉通紅的竇先生神情緩和下來，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他目不視物，但是對情緒卻有著異乎尋常的直覺。他能感受到，不光艾輝對這些小孩沒有半點敵意，連師雪漫、樓蘭都是由衷的開心。

　　楊笑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是陰沉的臉上少見地明朗了一分。
9 t5 Q) b% ^& x/ Y5 k+ t　　

1月23

第四百六十五章  鍘刀雪夜
$ ]5 B- t+ f- b+ x+ {- u: N
7 C2 j$ A8 r- ~7 b  d　　當中央三部的旗號出現在平叛戰場，戰爭便失去了懸念。

9 ~- t( L1 X9 u/ a  ^　　五行十三部，從組建開始，中央三部就是最特殊最神秘的戰部，他們直屬於長老會。中央三部分別由【聽風】、【裁決】、【神畏】組成，外界對他們的了解非常少。

　　只知道【聽風】擅長打聽消息，線人無數。【裁決】負責審判定罪，只有一些非常特殊的犯罪，才會出動【裁決】。【神畏】流傳的消息最少，也最為神秘。
3 r+ d0 [4 P4 t: _. y
, K9 r. K, V* c4 x1 X, V" c　　更奇特的是，中央三部並不在五行天，而是駐守在舊土。

# l2 c& Y+ }1 c" o, H　　中央三部為什麼駐守舊土？駐守在舊土何處？都無人知曉。
! X3 v4 V1 {  t) A7 I) F
　　哪怕就是那些消息靈通，知道許多鮮為人知內幕的世家豪門子弟，也沒有人知道其中原因。
( P5 O8 k2 e; i2 l/ J- w
　　神秘總是滋生流言。

　　有的說中央三部駐守著一座規模驚人的寶庫，那是五行天最後的希望，保存了無窮無盡的財富和珍奇、兵器等等。當五行天到生死存亡的關頭，這座寶庫，就是五行天翻身的最後機會。

　　也有的說，中央三部駐守之地，是一條通往蠻荒深處的大裂縫。為了防止荒獸從這條大裂縫湧入舊土，中央三部駐守此地。
% D- q$ s( @5 Z/ O# V) f' y
　　還有的說，那根本不是什麼通往蠻荒深處的裂縫，而是通往深淵。
* O5 L, [! B8 n9 j( t
& d* h) X7 D/ V6 g: l　　各種版本，千奇百怪，流傳很多年，經久不衰。但是到今天為止，這依然是個謎團。其他十部都有退役的制度，但是中央三部一旦加入，便終生無法退役。

　　但是無論任何一個版本，有一點是出奇地一致，那就是強大。中央三部的強大，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在普遍的認知中，中央三部的實力要比起其他十部強大得多。

　　哪怕十部之中最強大的戰部，都無法和中央三部其中任何一個戰部相比。

　　還有人說，只有大師才能夠加入中央三部。當然只有稍有點常識的人，就知道這個說法是多麼的無稽可笑。
- a0 x2 z  n" Z) V
　　這世上可沒有那麼多的大師。
5 {6 l% M! }1 `& a" b. [% t6 s% L
! ]' }6 l2 ?0 l6 f/ ?　　中央三部的旗號出現在戰場，立即造成無以倫比的衝擊。十多股盜匪組成的叛軍立即潰不成軍，只要旗號飛過之處，地面的盜匪驚恐地趴在地上抱頭投降。
. w3 _7 y& b: {5 i8 Q
　　就彷彿一瓢燒得滾燙的熱油，澆在白雪之上。
0 p4 M- K7 f% Z7 ^( F7 A- V9 v
: n( j7 S" p$ m/ w4 H% V$ D　　沒有費半點吹灰之力，盜匪大軍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7 |2 l/ D' E! E% i, ~! f　　戰鬥結束之快，震住所有在暗中關注這場叛亂的人群。當連綿不斷的俘虜，出現在城外，天心城頓時沸騰。這段時間，他們心驚膽戰，唯恐叛軍入城，將他們洗劫一空。
  v& b2 v3 v  j6 }. k' P
　　定罪，審判，斬首。
) K/ J2 p8 T7 s5 Y3 i4 H8 y% d
　　【裁決】的效率之驚人，手段之殘酷，讓眾人目瞪口呆，心中駭然。對於這些盜匪，【裁決】沒有半點憐憫。
- ^: G1 A# T, S! H# `+ I
　　天心城外，每天都是成排成排的盜匪被斬首示眾。

　　人們第一次看到那些面無表情的裁決部隊員，他們神情一片漠然，就像經驗豐富的劊子手。俘虜臨死前失控的尖叫，飛出去的頭顱，噴湧的血柱和轟然倒地無頭屍體，都無法讓他們的神情有一絲的變化。
/ o# ^5 x6 ]0 O9 m' `2 [! b  o! a
5 L& G4 n* _" I6 [2 d3 H  D% R& g% `# N　　但是裁決部並非什麼人都殺，盜匪之中投降的大師，並沒有被殺，而是交到葉夫人手上來決定他們的命運。
+ B1 S) w, K8 J
( k% r6 J/ r; j: b/ V　　總共六名大師。
% J& Z% \1 v* q1 B7 S
　　大師無死罪，是不成名的規矩。

( q; C+ u- F. [* ]* U* m　　六位大師都願意聽從葉夫人的指揮和命令，六位大師無論放在那裡，都是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這也是為什麼六位大師的性命，交到葉夫人手上。

　　然而葉夫人沒有接受他們的投降，六位大師被斬首示眾。

+ i, m# Q! x; v' Z　　當六位大師的頭顱高高掛在天心城外的木桿上，天心城一片嘩然。
) x- s4 T7 H0 g. W3 B
　　兔死狐悲，許多家族中豢養的大師，對葉夫人極為反感。在大師們私底下的宴會上，許多人公開聲稱絕對不會替葉夫人效力。

. a, b/ J* S4 O7 A4 n　　這些流言也會傳到葉夫人的耳中，但是葉夫人對此不置可否，依然我行我素。

* i! U$ W7 }9 }4 S0 i) ^　　但是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 f% Q4 i  t! E' u( J　　人們才駭然驚覺，端莊賢淑的葉夫人，竟然如此霸道如此鐵腕。
% ^% M8 r7 K( M8 O) ^, Y2 J! p
5 @2 y+ G# [" w, l. w3 L; d  H　　當天夜晚，無數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第二天天還未亮，城主府外車水馬龍，請求葉夫人接見的家主排成長長的隊伍，一個個都是顯赫的名字。
7 D1 g' L* _, [- F/ P- W9 o
　　天心城的居民為叛亂被平定而歡喜，這些世家們的眼中可沒有什麼歡喜。他們的目光不時瞥向那些城外高懸的大師頭顱，那些頭顱就像有魔力一般，不自主吸引著他們的目光。

0 [" g7 s9 a* O9 r- C9 @) u1 t　　葉夫人真夠狠啊，竟然連大師都敢殺！
  C8 ~  m" M+ C: h( z( T) b
　　就在這個時候，天心城迎來了建城後的第一場雪。
+ ^4 f8 `! M- z6 o8 j( J
　　冰冷刺骨的雪花，是旋轉的鋒利刀片，隨著狂風飛舞。風雪極為恐怖，所過之處，地面的岩石、樹木都遭到嚴重的破壞。遮天蔽日，連太陽的光芒都被隔絕，如同夜晚。
' {# R) O# Z) m! L! r
5 i6 n$ J; ~1 g# p; y7 N# \　　如此可怕的天氣，倘若在城外，基本上無法倖免。

　　許多人暗中相傳，肯定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葉夫人為所欲為，才有這麼一場堪稱可怕的風雪。
! ]/ U! k3 w$ T5 d2 t3 T
  f+ }! y) `2 C% ~4 n( \* x　　天心城的五座鎮神峰防禦全開，擋住呼嘯的風雪，城內溫暖如春。
7 {3 F' O- Q3 Q" t3 e: J2 g+ u
5 C+ x- B) y7 ]2 T2 v　　然而，城內人心惶惶，沒有誰覺得溫暖如春。許多人想方設法想逃出這座保護他們的城市，因為城內比外面的風雪更加冰冷刺骨。

　　沒有半點預兆，【聽風】部忽然動手。
9 d9 X9 g7 _' Z0 o
　　數十個家族被查抄，罪名是勾結盜匪，充當內應。一樁樁鐵證如山，都證明這些家族死有餘辜。
* M2 }0 S2 S" P1 p, B5 i. D3 w
8 c! }" m# ^5 R5 U' a5 Z) w　　拘捕，審判，定罪。

% `6 G3 B2 H" D- `. y( ]9 N　　然而這次裁決部卻沒有出現，而是聽風部。據說裁決部對這次的行動保持沉默，神畏部不是很贊同這次行動，只有聽風部毫無顧忌，回到天心城，就成為葉夫人手上最鋒利的刀。
2 M6 i  y# X' j% \2 F$ ]
+ p# a* J- F" d, }- B0 z　　打探消息對聽風部來說，再簡單不過。

　　一時間天心城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 a' R) Z" o& W- N　　整個行動持續了整整三天。
' o5 h/ z$ q* @% p
: ]. Q" a0 G! o. r' v+ G# k/ f　　但是當活下來的人們回憶這三天，他們的記憶中沒有半點溫暖。每當他們回憶敘述時，語氣都不自主帶上顫抖。風雪籠罩的天心城，三天裡看不到半點陽光，黑暗如夜，沿街終日不滅的南光燈，散發的光芒都帶著滲人的寒意。
4 e0 g) l1 t) h. M7 q# V
　　一字排開的鍘刀，看上去異常壯觀。

　　被清算的家族是三十九個，問罪之人超過七千餘人。這其中既有實力低微的僕役，也有實力強橫的大師。

　　其中斬首一千六百二十二人。

　　在五行天的歷史上，從來沒有那一場清算能夠與之相提並論。前所未有的血洗清算，讓天心城的光幕，似乎都染上一層血色。

　　這三天被稱作【鍘刀雪夜】。

　　當風雪過境，太陽重新升起，陽光灑滿大地，繁華的天心城似乎都變得空曠許多。市場更是蕭條，人們不敢出門。
! f5 K/ f  O$ u& v- ~
* F9 [: \! x* L* t　　過了幾天，緊張的氣氛逐漸緩解下來，天心城彷彿也回到之前的安詳寧靜。
: a1 _4 M- h0 u; ?
　　城主府。

　　一位頭頂挽著一個髮髻的文士，面白無鬚，臉上還掛著微笑。他的眼睛不大，但很清澈明亮，微笑非常有感染力，如沐春風。
+ A/ x6 R1 c( B
; H  Y) m4 p7 n' |' K6 j# I2 [- P　　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溫暖的男子，就是聽風部部首年聽風，

- I- U4 d; z7 |; {) k# P　　他語速不快也不慢，條理清晰地稟報這次行動的細節。

　　葉夫人聽得很仔細，不時詢問。

　　一直等稟報完，她臉上露出微笑，感慨道：「家賊難防啊，沒想到這麼多的人，寧願把天心城給盜匪，也要妾身離開城主之位。若是他們有本事，城主之位就是讓給他們有何妨？妾身一介女流，只想把小寶好好撫養大。公公臨終托付，妾身不想公公心血付諸東流，才勉力為之。若是遇到賢能，妾身一定讓出城主之位，親自相迎。」

　　年聽風溫聲安慰：「夫人何必理會那些庸俗之輩？當今天下，若有誰能夠力挽狂瀾，唯有夫人！夫人切莫說出此等氣話，屬下心中難安。」
) @; \' e) X' V9 s) T& e
* M+ C# n& ~8 K' }　　葉夫人感激道：「妾身可沒有那麼厲害，這次多虧了年部首。妾身的城主之位丟了毫不可惜，但倘若盜匪入城，那只會生靈塗炭，城毀人亡，不知道多少家族覆滅。」
9 [) u( D6 d. E4 ?
! y9 F3 r% X- ^  b3 ^) U: r3 l　　年聽風恭恭敬敬道：「夫人說得多。若是再任由大家這麼散漫下去，一盤散沙，必亡。天外天需要一個新的領袖，才能讓我們大步前進。這些牆頭草，居心叵測，圖謀不軌，死了一點都不可惜。」
" \0 Z0 i! h9 @. a. S; Z
/ l+ J7 ]4 \$ z. W8 I1 \　　葉夫人嘆息道：「就是可惜了那些大師。」
8 K3 c7 ^" v$ y7 v2 J+ U( o# V; j
" J# T& F3 J. ], q: Y5 v' w, }　　她可惜的並非盜匪中的那些大師，而是城內那些家族供奉的大師。這些大師，數量不少，如果能夠為她所用，那就是如虎添翼。
6 J6 I% C! m2 z1 K
　　可惜這些大師，幾乎全都被牽連其中，大半都被斬首殆盡。

: Q# t9 y: n7 j: \　　「夫人何必在意？夫人的大師之光，真是天才的創意。只要時間一到，大批的新人湧出。」年聽風鄭重道：「我們只要熬過了這段時間，到時候大師全是自己人，再也沒有人掣肘。其他人自然會閉上嘴巴，夫人才能盡情施展才華，挽救天心城於水火之中。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他們爛掉，不如把爛肉挖掉。」

　　葉夫人露出喜悅之色：「有聽風相助，妾身才是真正的心安。有件事，還要勞煩聽風了。」
3 j# l0 \9 G& P$ k; x5 N
　　年聽風連忙恭敬道：「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 y; X" O- R' g9 |& k　　「幫我去打聽一個人。」
! e# b7 k3 P* O6 H  \1 j# c. J
　　「請夫人示下。」
( b. m- U- q, X* n! S; s3 y
# q9 A& Z6 M' }) I　　「雷霆劍輝，艾輝。」
: Y6 H+ Y$ l! m7 Z; G" K6 |& z
　　「是！」

9 {( W* [- v/ u: v

1月23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三部首齊聚議事堂
* C" t9 j+ z( p6 ?9 S! ~
　　風雪散去，陽光重回大地，然而一夜之間，天心城彷彿變得更加肅穆。原本的夜夜笙歌，消失不見，世家豪門此時也夾起尾巴做人，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葉夫人。

$ l, _  a9 M6 \- o　　鍘刀雪夜的血跡還未散去。

# n5 ?$ I1 S8 |9 }9 V. T  q　　誰也不知道葉夫人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麼，但是只要稍有點眼力的人，都知道此時絕對不要招惹葉夫人。
6 p4 n5 p  U1 k* `! l
3 i) I% A* S! w, {2 Z" z- v$ L　　中央三部的軍紀森嚴。
2 k" q, Y! q. f# r& V
- ^1 N/ }4 X; u　　鍘刀雪夜之後，在街道上看不到一位中央三部的元修。

　　威名赫赫，神秘莫測，強悍無匹的實力，冷血殘酷，殺人不眨眼，軍紀森嚴，這些構成中央三部給天心城留下的記憶。
: q% T. c7 N1 M! V
$ t1 `; L$ ^+ Y* n0 r　　三部的駐地並不在一起。

' d4 R7 S& l) q# h; s　　聽風部的駐地位於天心城東的一處兵營。原本是天鋒部的一處演武場，暫時給裁決部駐紮。地方不大，營中設施也很簡陋，但是裁決部卻沒有絲毫意見。

　　實際上，兵營容納裁決部綽綽有餘。

& S* {+ z+ N7 B7 V. t5 s, [　　中央三部威名在外，實力遠超其他十部，論規模則是五行十三部中規模最小的三個戰部。聽風規模最大，滿員編制也不超過一千人。而裁決部的滿員編制只有八百人，規模最小的神畏部，滿編五百人。
+ A! v& F$ X: i
3 {  x- B" |: l, e0 B　　事實上，中央三部從來沒有滿編過。

. `- U1 W$ |. {) a　　中央三部的選拔非常嚴苛，如果沒有合適的元修，他們寧願空缺。他們對元修的精神要求極高，如果意志稍稍薄弱，就會棄之不用。

　　一架不起眼的三葉藤車，出現到兵營門口。

) Y1 E+ j" b9 b" k. J& Q6 z　　藤車沒有任何標記和顯眼之處，就是隨處可見的貨運藤車。只不過車身被厚實的黑布罩住，看不見裡面的光景。
# f6 R$ V, N1 V7 @- j
　　現在很少人用三葉藤車來運輸貨物，元力獲取的成本更高，難度也更高。三葉藤車需要消耗大量的元力，用來運輸貨物實在不划算。如今的主流是不需要消耗太多元力的馱盆獸，載重量大，飼養容易，在野外的生存率高。

$ e8 H! y, P) ^* G2 }9 G7 Y　　但是這裡畢竟是天心城，如今天外天最大的城市，擁有最多的世家豪門，也是最繁華之地，三葉藤車的數量還是比較多。

: ]( T8 E4 J  n: I! `. W; V) q　　接近兵營口，三葉藤車的速度立即慢了下來。兵營門口值守的元修神情沒有半點變化，但若是直覺稍微敏銳之輩，就會察覺到起碼明裡暗裡，超過十縷氣息鎖定他。
- Z+ d  {; |" t: Z0 l5 e
3 U) V# m3 M4 }% P; U* V7 {+ c　　車門被打開，一位七八歲的女童走下車。女童短髮及耳，柔順光滑，就像一個圓圓的蘋果，額前是整齊的瀏海。臉蛋帶著幼童特有的嬰兒肥，看上去粉雕玉琢，長長的睫毛就像兩把刷子，宛如可愛的玩偶。
; h! j/ x4 Q: T+ B$ {7 i6 j& Z
　　她身後跟著幾位面無表情的護衛。

　　門口值守的元修神情肅然，啪地行禮：「裁決大人！」
  K- Y" k3 q6 F! c" B4 e: }
　　女童神情淡然，微微頷首，便從門口走過去。
& i2 B) C" k% m& H- C% R: M
3 q: A" I! A7 h. N$ h. r% e　　這場面頗有幾分滑稽的味道，可愛的女童擺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這讓她看上去更加可愛。因為身材的緣故，她的腿很短，步伐很小，走路的速度也有些慢吞吞。身後那些深不可測的高手，跟著放慢速度，幾乎是小碎步跟著緩緩前進。

5 j4 n& [# K+ k8 ~2 X% w7 r　　個個兇悍的元修，挺直身形，目不斜視，滿臉肅穆地恭敬行禮。

# U5 k- r/ ?* ~# o7 ^　　誰也想不到，這位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女童，就是神秘莫測的裁決部部首，西門裁決。

2 |3 |! Q* w) Z6 s5 m4 w' W　　走入兵營，入目所及，全都是在拼命修煉的元修。有的在自己修煉，有的在對練，似乎和其他的戰部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倘若其他十部的元修目睹這一幕，就能發現其中詭異之處。
/ h8 Z% v$ V0 y5 m; K" ~
) C- L; @6 l$ C4 f6 f7 U: ~　　安靜，異乎尋常的安靜。
- \" t  g1 {6 V8 [& e0 t- l
" y/ e# \6 ~5 \2 h　　獨練者默默地揣摩，默默的思考，默默地比劃。對練卻要激烈得多，不時鮮血飛濺，有的元修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但是沒有人發出一聲悶哼，他們就像不知道疼痛一般。

, i9 O& ^/ E! P! C: y　　場面很詭異。
$ T) x! n) k9 @7 l& b5 D  S% C
　　西門裁決和她的隨從，都是一臉無動於衷，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
0 G9 z9 Y6 k6 w6 z* t6 A# Z
　　年聽風看到西門裁決一行，迎了上去，呵呵笑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裁決大人竟然親至。」
; A- c* L3 O, k7 d
　　女童冷冷道：「萬神畏也會來！」

$ B. K: X6 Q( x6 h+ i0 k. |- Y　　年聽風臉上的笑容不減，但是眸子裡的笑意消失不見，道：「這麼大陣仗？那我們去議事堂說話。」

9 x; i5 T" E, R1 y! ], c　　說罷轉身在前方帶路。
) \1 f* [( o1 q* }& K* B1 ?7 V
( W  Y6 M+ E% U+ [/ ?+ ?: h5 |+ c　　西門裁決的隨從都停在議事堂外，而年聽風的部屬也無人入內。
/ [) Y* }9 p$ b7 s* C
　　空曠的議事堂，年聽風自己動手煮茶，一邊燒水一邊道：「這天心城的茶葉，可比舊土好得多。上次抄家到手的，忘了是哪家了。這些傢伙，讓他們上陣殺敵是難為他們了，吃喝玩樂那可是個個都是好手。抄來的茶葉，大半我都沒喝過，等這批茶喝完了，得再抄幾家。」

& M! {( w7 r6 N. e* Y　　西門裁決的蘋果臉神情冷然，一言不發。
' ^. g: E* \% q, d% [1 P
1 g0 M- s% H0 F6 e8 E　　沒過多久，一個滿臉鬍鬚頭髮茂密的大漢推門而入。大漢的身材異常魁梧，就像山中的野人，雙手比一般人要長許多，看上去有點像猿猴。他臉上密布風霜，夾雜著許多細小的傷痕，交錯縱橫，身體裸露的部分，手臂、雙腿，隨處可見疤痕。

　　他的眼睛非常獨特，瞳孔的顏色很淡，這讓他的眼睛看上去很蒼白。
9 V7 m) f0 n; P- h: T* C& r6 Z
9 S$ V6 c5 d: X- L5 R　　神畏部部首，萬神畏。
& ?( i+ I$ J! H; W
0 P1 m; W3 g) ?6 I7 z/ n* S& ]　　萬神畏大步流星走入議事堂，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甕聲道：「我聞到了香味。」
5 q/ Q  H( k. _; M# d8 D
　　「新茶，保證你沒喝過。」

: ?2 j2 ~+ v5 c4 M+ M9 ]" u- N0 s" s　　年聽風笑吟吟地拎起呼騰呼騰冒熱氣的茶壺，給萬神畏和西門裁決各自倒上一杯，最後給自己倒上，捧著茶盞淺飲一口，滿臉陶醉。

4 `/ o5 z! s5 C　　一時間，議事堂一片安靜，只有爐子上的茶壺在呼哧呼哧冒熱氣的聲音。
& m+ e% o1 p3 z6 d+ y, n, r
　　西門裁決看也沒看面前的茶，冷冷問：「年聽風，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年聽風彷彿沒有聽到，片刻之後，才慢條斯理道：「什麼什麼意思？」
; W4 F: I+ ^/ o8 b6 r( `
8 C# Z6 D! s$ \  a" C0 V　　西門裁決臉上密布寒霜：「平叛是我們該做的，那些盜匪殺了就殺了，幾個大師也無所謂。但是天心城的這些大師，為什麼要殺他們？」

9 G! V: H! P& R% F2 N8 ]* M　　年聽風好整以暇反問：「為什麼不可以殺？」
8 m& o0 N- T, m: a& N# U
% e6 A5 Y2 A: Y& L; w　　西門裁決淡然道：「你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那又怎麼樣？」年聽風哈地笑了：「裁決大人，無辜的人多了，誰該死？死這麼幾個人，裁決大人心疼了？」
, U8 T; P) d* v7 r" i$ V( J$ L0 \
　　萬神畏放下手中的茶盞，甕聲道：「好好說。」

　　年聽風悠然抿了一口茶湯，才道：「我明白裁決大人的意思，他們是大師，又是世家的人，按理說是我們自己人，也算是戰力，殺了太可惜。不過我不這麼想。」

　　其他兩人都不語，議事堂只有年聽風的聲音在迴盪。
4 x! `/ m( y% m; l
　　「他們是大師沒錯，是自己人沒錯。可是已經從根子上爛掉了。看看，我們從五行天被逼到蠻荒，天心城才不過初建。這些傢伙在幹嗎？只想著享受，大師很厲害嘛，來培育新茶可是一把好手。」

1 x" I9 B; L2 U: R% G　　年聽風說到最後，已經是濃濃的諷刺。
, U1 O* A5 N. b' G' C3 O
. d/ h4 p/ d( ~9 X, h　　西門裁決和萬神畏都閉嘴不言，他們知道年聽風並沒有誇大其詞。

# K2 F- G5 ]2 x9 t　　「咱們這麼狼狽？是實力不夠嗎？是，實力確實不夠。但是更多的是我們已經沒有血勇之氣。看看，我們五行天的支柱，這些世家們，個個都沉迷享受。遇到危險，就嚇得縮回去。這樣的自己人有什麼用？」

　　年聽風的語氣愈發激昂。

　　「他們就是一塊塊爛肉，你別指望他們能夠變成好肉。你要想活下來，只有一個選擇，把這些爛肉都挖掉！損失很大，很痛，下不了手，沒錯，但是繼續拖下去，只會是死路一條。」
* h: h4 l8 R* e. g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平靜，但是卻透著一縷狂熱。
2 ?/ U; d  I% @6 U' O
: H0 h( `; h8 h3 U, H5 K4 m, @　　「所以我的選擇很簡單。葉夫人是唯一的選擇，除了她，你們再給我一個名字？誰能說出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但是我知道，她是唯一的希望。她如果輸了，五行天就輸了。」
; P  Y( W! U$ g$ Y
　　他的目光掃過兩人，意味深長道：「只要能贏就行，做誰的刀不是刀呢？」

　　西門裁決淡淡道：「你還知道什麼？」
, A2 j/ s3 D8 o3 I: g3 A: M; U
　　萬神畏也看著年聽風。
, u' A( C4 R4 {
: w% {: [0 D7 ]0 Q　　年聽風是聽風部部首，聽風部最擅長打探消息，如果年聽風有什麼特殊的內幕消息，兩人一點都不奇怪。

　　他們深知年聽風的為人，為人謹慎，沒有把握的事情絕對不會做。如果做，那一定是有必須這麼做的原因。
) K3 n! j: R0 m  }3 _
　　年聽風笑了，重新端起桌上的茶盞：「我看好她的大師之光。」

# y0 F( K* V; @  P) G& x" O　　西門裁決和萬神畏對視一眼。

　　大師之光並不是什麼秘密，整個天外天都知道，甚至葉夫人專門為它舉行一系列的選拔。但是對大師之光的內幕，卻無人知曉。甚至沒有人知道，這些人到底被送到哪裡。

　　兩人知道年聽風一定是知道什麼。

　　但是年聽風的嘴很嚴，想從他嘴裡聽到什麼，根本不可能。

, t2 }4 ]( @! q  L1 s　　西門裁決冷冷道：「沒有宗師贏不了。」
" e! }8 p9 l$ F( M' E* [- k9 U# i, e% r
　　年聽風攤攤手：「誰都想成為宗師。但是比起希望渺茫的宗師，還是大師更現實一點，起碼不會讓我們場面那麼難看。」
5 Q& b2 n8 V# j( b4 v# I$ I# m
/ M, Y9 A7 s& \　　西門裁決冷哼一聲，徑直起身，朝門外走去。

- D$ i4 Y# `6 U$ P6 N　　年聽風身形紋絲不動，自顧自地喝茶。
; h( {: g' e: Q. d
　　萬神畏起身，大步走到門口，忽然停下來。
6 ?' ^7 U& C, r8 F4 G
　　「聽風，你沒說實話。」

) m+ R) B4 G/ m* P4 x　　說罷推門而出。
# g2 @4 I" `- \, h
　　自始至終，年聽風笑吟吟地喝著茶，神情不變。
- Z. ~9 f7 y; {7 v　　

1月23

第四百六十七章  千風萬音塔
  S7 c$ K+ }2 w) @
　　新光城西北，一座形狀奇特的高塔巍然聳立。

+ ^* _( @+ s% |" w　　尉遲霸滿意地看著眼前新建成的千風萬音塔。
  g$ {- |$ U9 L
) x# B: K( q1 Y/ ?! q. f. O　　塔高一百零八丈，通體由金屬和岩石打造，金屬的花紋遍布整座高塔。千風萬音塔的形狀非常奇特，和普通高塔的下粗上細不同，它是上粗下細。五十丈以下，都是筆直的圓柱塔身，就像大號的鐵棍。五十丈以上，開始出現橫生的分杈，越往高處，分杈越密集，遠遠看去，就像一個鐵棍頂著一顆大號的松塔果。
. {5 o- L3 ^2 G# @7 V+ l* z
( O( m) C* T; M% R& W( T$ h% ]6 D, e% O　　但是最奇妙的，是那些萬千分杈的頂端繫著的無數風鈴。

+ o- X# E% c, j% v6 i! M　　當風吹過，細碎的風鈴聲遠遠傳開，能傳出百里開外。
0 Z& }* H! Q: p" [; w7 u" T# c" q
  C  K+ I, ?/ U& \4 U　　尉遲長老對面前一位髮鬚皆白，衣著樸素的老者感激道：「這次真是感謝笛師，此塔巧奪天工，是我新光城萬世之基業。非是笛師，何人可成？」
- y1 F2 I6 T- N* k
/ n  N. C5 j& E4 U! h　　老者凝視高塔的目光帶著一絲欣慰，此時聞言，搖頭道：「老夫不敢竊他人之功。巧思是安城主的，老夫是見獵心喜，還頗有收獲。新光城能有安城主這樣的能人，老夫也放心了。」

　　這位衣著樸素的老者，就是一代樂理大師笛心遠。他以前歸隱感應場，建造九音堂，平日裡閒雲野鶴。血災爆發時，他正好在外雲遊，躲過一劫。
3 Q$ ?4 B) S  l; d( Y6 b% ?
) O; S  h$ O: B  @　　笛心遠是新民出身，年幼時頗為坎坷，顛沛流離，遊歷天下，終成一代大師。

$ K* s2 a  F" t: c1 |$ d　　樂理是非常偏門的領域，哪怕血災之前，人們都依然追求力量，有多少人會去鑽研音律？如今就更不用說，每個時代的樂理大師數量都十分稀少。
3 [, u/ S" ~) D+ h0 O5 \
4 _( l) E4 y" q7 d* a$ e　　笛心遠是當今唯一在世的樂理大師。
* \2 y+ R0 g! n) c
　　千風萬音塔的建造之所以能夠打動笛師，一個原因是像此類涉及到樂理的大型建築非常少見，他很感興趣。

　　另一個原因便是他新民的出身。

　　年輕的時候笛心遠因為新民的身份沒少受冷眼，對世家有著本能的厭惡。在晉升大師之後，他拒絕是許多世家招攬，而選擇歸隱感應場。
% e3 c0 b3 E0 P. x4 N
. O2 ~" W5 x/ {1 r( y　　拓荒令之後，他還是隨著大流，來到新光城。

! d8 r' U# N2 s　　他當時看到安醜醜帶來的千風萬音塔的方案，就震驚無比。而在實際參與的過程中，他愈發欣賞相貌如其名的胖子。他對安醜醜的推崇，是故意說給尉遲霸聽的。

　　以他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尉遲霸不會當沒聽見。
# [: }# Y3 _/ Q3 b
  }. v4 N2 z. _  t7 c* q　　尉遲霸果然滿是欣慰地讚賞道：「新光城可以沒有我這個老頭子，但不能沒有醜醜。【醜象】之名，這個象字真是貼切，大象所在，無懼獅虎。神國有【病虎】北水生，我們新光城有【醜象】安醜醜！」

　　安醜醜惶恐道：「長老謬讚，不過醜醜份內之事，安敢與北水生比肩？」

4 w' F9 ~# q, D# [& H$ B3 {　　尉遲霸哈哈大笑：「有什麼比不了？我說比得了就比得了。有你打理新光城，我也就心無牽掛登上此塔。」

8 ^& |  I+ r! t% Q3 A7 g# \: f　　叮鈴鈴。
8 }% N, D  B+ P* Y
　　細碎的風鈴聲就像悅耳的潮水，高塔上無數銀光閃動，就像陽光照亮粼粼的水波。

　　高塔的邊緣亮起一道若有若無的銀色光痕，那是金風。
# P3 U: O' W3 P
8 q+ o' ?. M6 ?/ Z) a　　「風來了！」
" T) M6 u2 H& f9 v$ k/ }
1 X+ H) s2 R$ j0 }/ A　　魚今的輕呼，語氣透著莫名的歡喜和興奮。高高挽起的刀髻，還是那麼醒目。時光沒有在她的臉龐留下痕跡，卻像一塊看不見的磨石，把她周身的凌厲氣息打磨圓潤。

) g0 a# g* |8 ~: y) g　　這是歲月的溫柔，也是大師的安和。
5 C3 c7 |9 R1 @; g
　　在她身旁的銅鬼仰著臉，閃閃發光的銅面具之下，曾經不怒自威的眼眸變得深沉。只不過站在那，都散發著銅澆鐵鑄的氣息，讓人生出無法撼動之感。

　　他們兩人晉升大師的時間，相差只有三天。
; a% v& a8 }; ~! w
　　銅鬼的目光凝視著高塔，高塔周圍浮現的若有若無銀色光環，那是金風之環。金風在彙集，千風萬音塔的風鈴聲彷彿能夠有著某種神奇的力量，引來風的追逐。

9 F3 k- [. p; h, I　　風在不斷地彙集，金元力也在不斷地彙集。
& c! A/ e! k# f) t' j8 x+ |
5 R) h  ?9 T. c" b　　短短的時間內，千風萬音塔周圍環繞的金元力，已經充沛得讓銅鬼感到吃驚。他心中略一盤算，還沒有結果，身旁的魚今忽然開口：「整座塔彙集的金元力，相當於九座大型的金元力池。」

　　兩人默契無間，不用他說，魚今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2 f5 m! ~) f* ~4 A( ^& `　　銅鬼讚嘆：「真是壯觀啊！」

( D5 A& M1 x4 e! J! v; E　　安醜醜聽著大家的讚嘆，高興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內心激動無比。

　　他的壓力很大。

6 a9 r, L) T$ M4 F% J: Q　　葉夫人在天心城的所做所為，早就傳開了。他們有內幕渠道，知道得更多，因此感受到的壓力也更大。

1 p. T' Y1 w+ q1 _　　在場諸人都是喜氣洋洋，他們都明白，這座千風萬音塔建成，對新光城來說有著無以倫比的意義。
; q7 M1 w' ~9 b2 m+ r  q* C
$ Q# {& W  y: j& f( j　　就在此時，忽然笛師問：「老夫有個疑問，還請尉遲長老解惑。」

　　尉遲霸大方道：「笛師請說。」
2 r5 @( f, @4 e  R' g  B
　　笛師臉上不解道：「此塔功效極大，可謂新光重器。但是此塔彙集元力極為龐大，很容易引來強大的荒獸。為何不建在城內？如此一來，也不會有失，所得元力，雖然稍有減弱，但是比起安全，這點損失還是很值得。」

6 ?4 R% f6 p0 }) x　　尉遲霸聞言，點頭道：「笛師所言很中肯，不過有一點，還未見告笛師，老夫將入駐此塔，借此塔之力，衝擊宗師。」
  R0 J2 L$ w$ b9 o! \
　　笛師臉上露出驚容，旋即恍然大悟：「長老雄心！」
( A8 X8 N, V. a. w
　　他眼中浮現一絲佩服之色，尉遲霸衝擊宗師失敗過，還有勇氣衝擊宗師，這是極為難得。讓他不由想到另外一個人，樂不冷。

& G# Y0 j0 D5 F1 `# x+ k1 z* j　　宗師之前的岱綱極為閃耀，能夠打敗他的人屈指可數，樂不冷就是其中之一。
& h9 D3 e( p' P( ^, [* |( ]7 D
　　樂不冷連續不斷衝擊宗師，從未成功，卻從未放棄。他為人孤傲，招來諸多的非議，但是他心志之堅，便是他的敵人都絕不會否認。

4 l* o' T- g* i. s1 Y: Y* ]　　衝擊宗師一旦失敗，對衝擊者的打擊可謂是毀滅性的。每過一段時間，都有大師在衝擊宗師的過程中隕落。哪怕是僥倖活下來，境界都會大幅度倒退，心神遭受重創，絕大部分人終生都無法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
5 h7 c1 G# s; V  C' x
　　所以，當笛師聽到尉遲霸說打算再次衝擊宗師，心中也不由生出敬意，他知道這有多麼不容易。

　　尉遲霸神色平靜，波瀾不興，語氣緩慢如重錘：「我從小見過太多不平事，立志長大後必為我新民發聲。可惜所作有限，心中有愧。血災前，我常嘆我等新民生存之艱。血災後，新民處境愈發艱難，我那時便知，我們太弱小，只有抱團才能生存，不能指望世家和長老會。」
' x3 Z" F3 |. Z: t2 H( F- M
! G  U+ _0 {( G( u' v　　其他人聽著大長老的話，神色觸動。
5 a, J- L7 U0 k# y5 m
　　「我把大家帶到此處，建立新光城，只是希望我新民能在此亂世有立錐之地。我自知才能淺薄，天資庸鈍，做到這個地步，已是極限。」

　　其他人張嘴欲言，他擺手打斷，帶著幾分自嘲道：「人貴自知，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如今新光城穩定，基業已成，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心無牽掛。未來怎麼走，我也不知道，我的能力就這麼大。但是看到醜醜的千風萬音塔，我找到了另外一個可能，衝擊宗師。」

2 L+ O" \3 x* @3 i　　他的語速不快，語調平穩，但是到此刻，卻多了一份激昂，眼睛閃動的光芒決絕如刀。

3 a( B) |5 P5 ?: Q　　「此塔建於荒野，確實會吸引兇厲荒獸前來，這也是老夫的目的。殺萬獸以窺宗師之道，要麼宗師，要麼死。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 b3 r* u+ m' Q2 U4 x
, k# p! [% H% N( o　　他目光掃過大家，笑了笑：「如果僥倖宗師，我會帶大家繼續向前。如果失敗，我已盡力，生無戀，死無憾。」
6 z! G* V! [; J% n3 W9 z$ P
5 [/ q2 B; D- y; C" t　　魚今的眼眶一下子紅了，銅鬼的呼吸變得粗重，拳頭不自主握緊。
0 [& B) T, C5 h9 t2 N, \7 Y& q- D9 b
5 \) _+ X' v& {. X- y2 \1 i　　安醜醜心中堵得慌，但是卻只是安靜站著。

　　他比其他人看得更明白，宗師才是真正的立足之本。沒有宗師，意味著他們始終無法登上最頂級的舞臺，也意味著他們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
* [  K$ }7 ?" T4 O3 Z
　　沒有宗師結果，就是被吞併，僅有區別就是時間的長短。

; ]* e% x6 M) [5 g0 Z! n　　他猜測葉夫人肯定也知道這一點，也一定有所準備，只是他猜不到葉夫人會怎麼做。難道葉夫人真的以為能夠靠一批大師來獲得勝利？

　　尉遲長老所作，是用自己的性命，給自己也給新民去博取那一絲存在理論上的希望。

　　作為新民的首領，尉遲長老雖然在能力、格局、手段上都遠不如葉夫人，但是在承擔上，他卻不輸於任何人。
" C3 Y* V5 o1 Z. s
　　笛師心中嘆息一聲，目光帶著敬意。
" Z0 y8 Q( e2 Z' j* m/ ]. J
8 |( r% f( e% Y8 l* L+ x. L1 G7 H　　尉遲霸仰著臉凝視著千風萬音塔，自言自語道：「十天後，我登塔。你們若有事，趕緊抓緊時間。」
; J- Z8 o  R; y- ^) m
　　安醜醜出列，正色道：「屬下有事請長老定奪。」

6 N" I- ]- r9 n) z5 F　　銅鬼和魚今朝安醜醜怒目而視，這傢伙真是半點眼力都沒有，還真挑這個時候，太煞風景！

8 _" H3 {# n4 d. ^7 H7 {　　尉遲霸倒不介意，笑道：「醜醜有事就說。」
' r/ D) y3 p  |* _# `
　　安醜醜沉聲道：「前些天在清水城發生戰事……」
9 N9 i. p0 G) e' o$ p
　　聽完安醜醜把清水城的事說完，尉遲霸點頭：「艾輝此人我知道，我們以前招攬過他，不過被拒絕了。沒想到他實力進步這麼快，果然天賦驚人。醜醜說起此事，想必另有深意。」
+ g. O, o  i0 |) ]7 |5 j
. c$ u8 X/ f# b% c- |　　安醜醜心中暗嘆，長老是個好人，但是對一些事情的敏感度實在太遲鈍。
2 o4 l4 \, G* W: T8 N" N
　　他沉聲道：「清水城如今已經改名聽雷城。第一位雷霆大師，長老可還記得第一位劍術大師昆侖？如今的天鋒部，大半是劍修。」
6 b- o* o4 p6 u7 H$ t9 o8 P; E0 n
　　尉遲霸反應過來，動容：「醜醜是說艾輝有組建一部之能？」

　　其他人聞言，都楞住了。
' z) K. V" F8 e
: `- l: b( V9 ~7 D3 O　　安醜醜神情肅穆：「昆侖在前，艾輝在後。天鋒在前，雷霆部如何不能在後？」

　　尉遲霸大為意動：「醜醜的意思是？」
5 _% B9 m6 _: T* p: p
$ ]2 H4 o6 v9 G  v& e" P# d　　「招攬他，不計代價！」圓滾滾的臉上霸氣顯露，接著斬釘截鐵道：「如果他不來，那也不能讓他投靠天心城！」
4 k5 L5 Y3 U# F8 E/ ?　　
9 d8 G0 o1 z2 j" r  a4 M. F& u

1月23

第四百六十八章  猶豫

: E. w0 a8 |7 o$ M% \0 |　　時間是一條長河，會流過荒涼貧瘠怪石嶙峋的石溝，會流過枯枝腐葉蚊蟲橫生的沼澤，也會流過雪山初融鳥語花香的山谷。

: R$ n" J; G$ U　　黑魚嘴山下，松間谷正是人間芳菲時。

0 J! Z% @! R; ]0 o9 v　　飄零碧劍竹葉在空中翻飛飄灑，如綠蝶紛飛，在風中飛舞。飛舞時竹葉有時會和空氣震顫，每當此時就會響起輕微的爆音，宛如劍鳴，在空中激起微小的急流，接著泛開成一道道看不見微風漣漪。

5 `# Q/ Y" b+ k: P8 ?$ B2 p8 _　　木修們在竹林中打坐，淡淡的綠光環繞在他們周身。
7 O9 R- u5 c& p! \' ?1 _
　　竹林之外，各色鮮花綻放，和端木黃昏佈置的防禦藤蔓交織在一起，十分漂亮。
& @3 ]+ w; {4 `5 h. J& J* C( R# g
　　對於一位有強迫症的少年，這是必須在設計防禦時就考慮的內容之一。

1 t8 n% E! z4 r+ `: z  B　　松間谷變化非常大，最大的功勞是王小山。

　　王小山把建造松間谷稱之為「捏泥巴」。松間谷的土修不少，但是精通建築的只有他一個，基本上所有的活都是他一個人在幹。換一個人也許覺得累，但是王小山樂在其中。

# w7 @' U; U: t# Y5 l; }　　在其他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建築給他修建。以前他做後勤軍需總管的時候，都是自己默默地建，然後再拆掉。
( d  W9 ]2 R6 D+ d9 e* {
7 A# S: _1 y2 z4 M" x* p: q& B　　松間谷的建築不僅數量很多，而且還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最重要的就是元力的流動，建築如何與周圍的元力協調，甚至能夠幫助增強元力。

　　這是王小山從未接觸的領域。

　　裡面涉及到大量的元紋，這是當下最熱門也是最前沿的元力內容。除了艾輝和樓蘭，其他人在這方面一無所知。
, R9 w. V  p% Y. T' e+ u& r
3 o) T% R/ ]( K8 T' C- w" ^7 E# @　　王小山有些惶恐，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4 h7 @' D7 u% O　　他全程參與和目睹韓師的【以城為布】，對這方面的感觸更深。在他擔任後勤倉庫總管的時候，他就曾想過如果在建城一開始的時候，就考慮元力節點的問題，能不能做出能夠開啟關閉的元力針？平日裡這些元力針用建築來偽裝，到危險時開啟。或者能夠直接用建築實現元力針的作用？

6 I4 a  {9 y1 ]3 S( X　　只不過苦惱於沒有人傳授，市面上關於元紋的隻言片語，都極為昂貴。
7 d/ _8 x6 b% ]/ y9 |: m
& F' H% I+ L* N& v& y% a7 S$ W　　好在有艾輝，他可是王師的唯一學生。
& D' ~: v6 i* b# R
　　抱著艾輝甩來的一堆東西，王小山如獲至寶，沉溺其中。整個松間谷全都交給他折騰，各種材料都非常充沛，這樣優越的條件，就算是王小山擔任倉庫總管時，都無法想像。
; \' j7 H2 M1 |8 C9 o" v
( H( s- [5 v$ K- R4 x, k5 G8 g8 @　　如今松間谷的五座元力池非常穩定，而且在艾輝不計成本地投入之下，元力池的規模整整擴大了兩倍。
( P' k+ r; r2 F
　　濃郁的元力，大家的進步飛快。

7 z3 U0 H+ F' `8 _5 M　　在這個亂世，再蠢的人都知道只有實力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辦法，沒有人偷懶。連胖子都每天拼命修煉，當然，他如此動力十足，是樓蘭每天的元力湯。

6 T/ f% H, A5 O* ~! V　　樓蘭的元力湯，已經成為所有人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再懶的人和再瘋狂修煉的人，都不會錯過樓蘭的元力湯。
: b- b; _- y5 L3 o( b
　　雪熔岩的大賣，松間谷完全沒有資金上的憂慮。而且如今荒獸材料的價格整體都往下跌了不少，這也從側面證明元修已經在蠻荒站穩腳跟，逐漸在與蠻荒的對抗中扳回劣勢。

　　荒獸材料的充沛，樓蘭的發揮空間大許多。每天的元力湯都不重樣，高階和低階搭配著來，種類豐富，效果絕佳。

　　竇先生放下碗，滿臉的意猶未盡，感慨道：「沒想到，老夫這輩子享福居然在這個小山谷。」

1 Z* s# ~! i3 u) H- U0 T( t7 G　　一旁的楊笑東雖然沒說話，但是臉上的滿足遮掩不住。
2 }' |- u0 n5 T1 B7 w  Z2 o
: R' `7 r' z, E, E　　舔完碗底的艾輝滿臉驕傲：「那是！樓蘭的元力湯，天下無雙！」

　　樓蘭笑得眼睛都瞇成兩道彎月，開心地大聲道：「謝謝大家，樓蘭會繼續努力！」
1 t" g' s/ C) e7 P8 r* U' g8 M
5 q/ W/ d7 n" l( D　　大家都不自主露出笑容，永遠充滿朝氣的樓蘭，是如今松間谷最受歡迎的人。倘若有人說艾輝的壞話，立馬圍上一群人，在一片附和聲中，大家你添油我加醋，你查漏我補缺，唯恐漏掉一件。但是倘若有人說樓蘭的壞話，立馬圍上一群人，一頓狂揍，絕對不會問理由，絕對不需要找藉口。

' j! a4 q5 M* \$ }: ], V$ @* a　　竇先生問艾輝：「你找到種北冥暗王樹的地方了嗎？」

　　艾輝沉吟道：「有一個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行。」
3 c9 ^/ k5 V, w( O5 Q/ H3 q
　　他從一開始就盯上了竇先生的北冥暗王樹。
# d( G# A- h  s+ x( ]
2 W( ]/ `9 l+ ?( _$ r" `　　北冥暗王樹用於戰鬥，缺點非常明顯，不能移動那豈不就是一個活靶子？一個活靶子，防禦再強也總有被攻破的時候。
% I& r; T. z* h8 G( m' h. U3 W$ m
, M! o# u2 E! c$ n# r　　戰鬥不好用，但是用來守城，那就絕對是防守利器。

　　然而在實際中卻遇到了問題，北冥暗王樹需要吞食光線，才能夠壯大。如果種在山谷之內，那整個山谷就會被陰影籠罩，暗無天日。沒有光線，山谷內其他的植物，也會很快枯萎致死。

　　黑魚嘴山的魚嘴處，也是火山的火山口。
3 `6 p6 g: m4 W' F
1 n+ B: ]; ?1 {9 R　　入目所及，一片紅色的海洋，湧動的紅亮岩漿，翻騰不休。不時有火柱和黑煙從岩漿中噴湧而出，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硫磺味。

' f$ P; L  t- [& R1 ?3 n. ^　　竇先生點點頭：「你說的原來是這裡。」

　　其實這裡他也想過，他對北冥暗王樹更加了解，當然知道不適合種在山谷。

　　「火光也是一種光，北冥暗王樹可以吸收。」竇先生先是肯定了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接著道：「但是也有其他的問題，你需要提前考慮好。一個問題是，只吸收火光，北冥暗王樹會發生什麼變化，老夫也不清楚。另一個問題，據老夫了解，山谷的元力池，最根本的源泉，就是這座火山。如果北冥暗王樹把這座火山的火光全都吞食了，山谷怎麼辦？」
9 D9 u  F3 a5 S( K/ c: U/ _+ s
　　艾輝楞住：「它能吸食空整座火山？」
# i' f5 f( P* ?3 O; s. j' X
　　其他人臉上也露出駭然之色。
. Z+ x, l0 g* l* ]( H" ?
$ b. S- I+ L9 {+ K　　竇先生警告道：「沒錯！它可是北冥暗王樹，就算在修真時代，都是天材地寶。只要有光之地，它不死不滅。莫說一座火山，就是再多十倍，也有可能。」
, C* j* u. ]& L4 V* Y  e4 Y
' N; l  H$ c3 W& Y( l# y　　艾輝覺得有點棘手。

　　黑魚嘴山，是松間谷的元力來源。倘若黑魚嘴山的火元真的被吞食殆盡，那松間谷就無以為繼。
3 f6 J( W' A3 [2 G4 v
% x0 V; }( G( M3 i4 |　　艾輝心中有些發涼，他想過北冥暗王樹很厲害，但是沒有想過它如此厲害，厲害得有些恐怖。就算松間谷五座元力池的運轉，引入的黑魚嘴山火元也只是九牛一毛。

( D- Z8 b+ {% j5 ]. Q　　那麼小的身軀，竟然能夠吞食整座火山，令人生畏。他有些相信，這玩意真的出自深淵之類。
* m( u  @$ l! D
　　可是，如果放任如此強悍的寶貝不用，艾輝也心有不甘。
* p% A# ]/ z! e6 x
5 j+ ]' ]+ ]* w$ t/ L　　他想了想，道：「它需要多長的時間，吞食完整座黑魚嘴山？」

　　竇先生沉吟：「不會超過三年。」
, R1 p; C* ?$ `: o6 r) Z6 |
' }2 V( R8 x  y: Z8 o( _# _　　嘶，大家都倒抽一口冷氣。
5 A% |- J. {; l
　　松間谷的五座元力池，每年消耗的火元力，對於整座黑魚嘴山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不要說三年，就是三十年，只怕連百分之一都消耗不了。如今松間谷消耗火元大戶是兩座地火塔炮，但是即使如此，消耗的火元對整座黑魚嘴山來說都是微乎其微。
* N/ W& B4 K- {- y7 W
　　從這樣的類比中，大家才明白北冥暗王樹是一個何等恐怖的存在。

( J  y: F7 r* x  D& R" ~: w  S　　就連師雪漫這樣挑剔的人，此刻也怦然心動。北冥暗王樹能夠吞食那麼多的火元，本身就證明了它的強大。

/ W2 X2 H6 S$ m$ N　　吸食了整座黑魚嘴山火元的北冥暗王樹，會成長到什麼地步？會強大到什麼地步？
" c+ F2 O. Z0 {
　　哪怕最簡單的想像，整座黑魚嘴山的火元壓縮成一棵樹，那這棵樹何等強大？普通的大師，絕對不可能抗衡。更何況吸食火元的還是北冥暗王樹，在修真時代都是天材地寶，它會擁有什麼玄妙？

6 u; q& L: s3 E: g- F　　大家的呼吸粗重起來。

+ L  P" W6 ^, A! r, `) m　　三年後，就可以收獲一棵很有可能抗衡宗師的寶樹，這樣的誘惑，沒有人可以拒絕。
7 ^( k& g/ u% Z. t  F5 B8 ~
! `1 C% Q# B- X) l3 n　　艾輝反而冷靜下來：「這麼強悍的寶物，沒那麼容易駕馭吧。可不要咱們把它餵飽了，到時候反咬我們一口，那就樂子大了。」

* v0 A5 i# c9 f( T' ?! ]: a　　其他人幡然醒悟，警惕地看著竇先生。竇先生是俘虜身份，還沒有取得大家的信任。一些心思靈動的傢伙，在想是不是老瞎子的陰謀詭計？

　　難道是一顆帶毒的糖丸？
" n# T0 s/ o, |
　　竇先生神情如常，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那當然。老夫之所以不敢行此道，就是有自知之明。北冥暗王樹成長到那地步，會生出什麼變化，老夫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像此類寶物，在修真時代，也需要寶物認主。真到那時，只怕需要宗師，才有可能徹底收服它。」
9 R- C8 a9 w5 c+ c: y- _
　　不少人露出失望之色，老瞎子的話很有道理，可是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 x8 G1 U$ O6 H9 H  y8 L
　　倘若有宗師的實力，還需要什麼北冥暗王樹？成長起來的北冥暗王樹，需要宗師才能駕馭的話，對他們沒有任何價值。

　　艾輝卻沒有失望，他的眼睛閃動光芒：「但這是一個逐步的過程？」

　　竇先生點頭：「對，但是老夫需要提醒你，到時候你未必能夠中斷它吸食火光。此樹現在的力量，就讓老夫頗為吃力。它若吸食火光，未來老夫肯定不是它的對手。所以你得想清楚，如果出了意外，可別指望老夫。老夫這把老骨頭，現在只想養老，教教這些孩子。」

　　艾輝罕見地流露出猶豫之色。
* ?) ~: E/ n& T0 L2 S5 o
  D+ d8 R: p! h# c8 ^, s' 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