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說夢者 -【大聖傳】《連載中》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零七章　小安兩三事．畫塚（三）

　　月華如銀，草木蔥蘢，湖泊寂靜，藤蔓延生。

　　這在霧州青州或許是尋常，但在赤州卻是極為難得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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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L4 g# ?0 k: V# p　　沙漠中的綠洲常常被稱作「明珠」，而這一片綠洲便是赤州最大的一顆明珠——明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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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 R/ f- o2 U7 Y　　帶有鮮明赤州特色的圓頂宮殿靜靜佇立在黑暗中，昔日的萬家燈火早已徹底熄滅，曾經喧鬧的街市覆上一層青苔。四周既沒有一聲鳥啼，也沒有一聲蟲鳴，偶有夜風揚起風鈴，才有幾聲清脆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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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 V8 Y6 x. b) H  Z/ E8 _　　白駝沙王踏在青苔上，在那串風鈴上凝目片刻，看出這本是一隻駝鈴，漠然不動聲色，向著綠洲深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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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大門前，跨過高高的門檻，從斑駁的牌匾下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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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匾上龍飛鳳舞的書寫著「魏王府」三個大字，昭示著此地曾經擁有的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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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中是一片大湖，散逸著濃郁的靈氣，湖心有一座小島，建著許多氣勢恢宏的宮殿，這本是整個王府乃至整個赤州的心臟所在，如今卻籠罩在一株參天巨木底下，一條條氣生根猶如龍蛇縱橫，濃濃的樹蔭就連月光也透不過，像是一片陰雲覆蓋在明珠城上。

　　白駝沙王踏過湖面，來到樹下，拿拐杖敲了敲樹身，「老朋友，你那位小朋友太兇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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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0 H6 q- I( r) K  G　　「你是來找我告狀的嗎？」樹身上浮現出大榕樹王古樸清雅的面容，眼神越發的廣袤深邃。

　　「不，我是在警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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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的警告，但她並非任何人的朋友。」

$ [. |7 v' x4 d" q, ?3 s4 h　　「我原以為她為你而戰，你至少能影響她一點。」

% [. b: ^# A" Y/ h1 O　　「她並非為我而戰，而是為了一個承諾。而除了那個人之外，也沒有人能影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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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u( A" U) \　　「一位三公喪命於此，大夏不會善罷甘休。」

) H# ^" }4 B1 N% a3 R　　「她已經殺過一位州牧，又怎麼會在乎多殺個太師。而從我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起，大夏便不會與我善罷甘休了。我知道你喜生厭死，但她的行事無論看起來再怎麼瘋狂不近人情，卻都是源於理智的判斷。」

　　「趕盡殺絕便是理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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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2 R; r1 t3 G4 H4 `6 I　　白駝沙王反問，他生在沙漠，長在沙漠，時刻感受著生之不易，才會頻頻對凡人施以援手，哪怕是弱小的異族也想給予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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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Y! n; R; ?/ R　　方才在畫塚之前，他便試圖給那些利慾薰心的修行者一線生機，讓他們不要去面對她，卻被董太師的出手干擾。而他更不想面對她便唯有退去，又哪裡是被董太師一幅畫逼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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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r, @5 p/ w1 v　　結果卻比想像的更加糟糕，她連那些遠遠離開畫塚的人都不曾放過。

　　「你覺得讓董太師退走，讓那些人散去，需要說幾句話？」

　　「什麼意思？」

　　「現在她一句話也不用說就解決了所有問題，權衡利弊，就叫理智。」

　　「你真不愧是要成神了！」

　　白駝沙王漠然道，如果大榕樹王不說，他只怕永遠想像不到，有人竟會為少說幾句話而殺死一位大夏三公。

　　「不必動怒。你知道的，我同樣愛惜生靈，這不過是在模擬她的思維罷了。畫塚有許多不確定性，董太師是最大的潛在威脅，她要趕在畫塚開啟之前清場，保證與李青山有過承諾的人是唯一選擇。至於其他人帶來的風險雖然不大，但不如費個舉手之勞來避免隱患，相信這些她都有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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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並不信任你。」

+ S1 {2 O9 z3 S0 ^  _+ U　　「她所行的道本就是如此，或許我也寧願她被困在畫塚中呢？」大榕樹王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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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 b! z3 [' v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整個九州都變成如此模樣，她遠比飛天蝗王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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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駝沙王露出怒容，舉起拐杖指向整個明珠城，一陣狂風浮動風鈴，叮鈴鈴的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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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之前，赤州牧拒絕交出赤州鼎，大榕樹王指揮霧州妖族異人，李鳳元率領雲中城羽人族，白駝沙王也因與大榕樹王的交情而出手相助，三方組織起一支大軍來全力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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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她一直不曾出手，防備著可能出現的任何變故，直到破城之時才乍然出手，親手擊殺了魏王夫婦以及八位上卿，又一場大火燒盡一切，沒放過哪怕一鳥一蟲。

: ?, _7 `! l$ l/ M  c1 G# \% ?　　而後她轉戰赤州各地，將所有參與此戰的宗門全部滅門，直接喪命她手的大修士接近二十個，赤州的人類修行道幾乎被徹底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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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5 Z9 y% e! x3 P. Z7 _　　佛敵之名，震撼天下！

7 @( C! f+ U. y2 f7 _9 ~6 C　　當她從北月妖王的陰影中走出，才讓世人得知這朱顏白骨是何等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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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o% V* a8 Q　　鷹狼衛宣佈她為頭號大敵，更甚於大榕樹王，但無論是護國鷹神還是天霜狼王都從未出現過，白駝沙王在自家地盤遇到她也要繞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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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3 |2 I+ a/ k  e; w- f6 c$ A　　「這是我的罪孽，若無這一戰，接下來的拓展不會如此順利。」

　　大榕樹王閉上雙眼，他現在已佔據了霧州、青州、赤州、雍州、雲州、雷州等天下六州，等於是拿到了九州的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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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能如此順利，很大程度源於她的威懾，縱然是大修士也有恐懼，也得權衡利弊、考慮後果。接下來的各個王府都接受了大榕樹王的條件，讓出了九鼎，因為沒有哪個客卿願意與她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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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復又睜開雙眼，已是滿臉愁容，「我從未如此擔心過，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恐怖。她幫我奪取九鼎，既是為了一個承諾，也是為了借我的力來鎮壓餓鬼道。我甚至不敢讓她失望，否則她就會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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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駝沙王心中一寒，無法想像那將導致怎樣的結果，卻深深明白了一點，對這方世界威脅最大的既非魔域入侵，也非餓鬼道的吞噬，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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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z6 E2 T! V1 n! m　　「你應該覺得慶幸，她還沒有單單為了力量而殺戮，希望青山能快些回來吧！」大榕樹王由衷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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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丹青來不及更多言語，便被吸入畫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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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 g# c2 H" s& l: |　　小安緊隨其後，畫塚卻在她面前關閉，她反手抓住仙棄劍一劍斬破，心中若有所覺，向著明珠城的方向望了一眼。

　　青山帶走了霜州鼎，龍州鼎也不是可以簡單拿下，等再取得了涼州鼎，就要開始進攻鬼塔。若是進攻失敗，就得立刻消除最大的阻礙——大榕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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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零八章　小安兩三事-畫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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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燃這方世界三成生靈，基本就能夠鎮壓鬼塔……

* ~+ Q/ K: m* o" H9 @9 L* D　　這是她經過計算的結果，不過一旦開始這麼做，剩下的七成生靈必然會產生激烈反應，大榕樹王已佔據六州之地，又一心想要成為九州之神，必會全力抵抗，就不如徹底燒盡。

( `0 l! j0 Z. Y' l7 r; g, f- o　　大榕樹王的身軀龐大無匹，分支根系盤根錯節，在九州已近乎無敵，但正好受弑佛劍的克制，應當不太難解決。憑他的推演能力，應當也能認識到這一點。

　　希望他能夠全力以赴，拿下鬼塔。不然等青山回來，一定要大發雷霆。

　　但就算是他生氣，也一定要這麼做！

/ f) L" F3 y  {7 j$ U+ R9 X　　因為在他回來之前，她還不能離去。

　　深山古寺，紅葉蕭蕭，落滿臺階。

& U& ]5 W: a$ z: m/ l　　「這裡就是畫塚！」

　　褚丹青站在寺前，心中充滿了驚歎，驀然回首，驚覺發現她無聲無息的站在身後，一襲月白僧衣倒與古寺景色極為相稱，但她的神色永遠不與任何景色相合，手中扭曲怪異的長劍，更是莫名的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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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J) M. z. Z, r' N' ^( `2 B　　「我與青山的承諾已經完成了，你也得到董太師的百卷奇畫，這畫塚中諸多兇險，你還是退出去吧！」

　　「桀桀，小屁孩說大話，這種破地方能有什麼兇險，等到見到那條假龍，再斬他幾劍，你就知道是誰兇險了。」仙棄劍魂一陣尖銳怪笑，徹底打破四周靜謐的氛圍。

5 d: K7 t$ M8 U1 j9 z　　褚丹青臉色大變，小安扣指在劍鋒上輕輕一彈，仙棄劍魂頓時不再言語。

　　「等你安全離開畫塚，承諾才算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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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好吧！」褚丹青踏著紅葉，拾級而上。

　　小安緊隨其後，當她踏上第一級臺階，臺階忽然如雲煙般散開，兩旁的火紅楓樹騰地一聲，真的燃燒起來，熊熊烈焰向她捲來。

; n1 v* ?* K) N4 s' r8 I　　褚丹青方才瞧出周圍的一切竟都是畫，火焰離他也近在咫尺，但是他卻未曾感到一絲一毫的熱度。反倒是血脈隱隱熾熱沸騰。非常舒服。

4 V! ?0 F$ n; [) b4 V$ C' r6 y　　一步之隔便是兩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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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停下腳步，擔心的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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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3 s+ i( Y" i2 l- i3 h5 l. U4 K　　小安穩穩踏在虛空中，面無表情，恍若未聞。

$ e( J1 }5 |  x; @& x) y, a* \　　仙棄劍光曲折環繞。周遭景物立刻粉碎。無法觸及她一分一毫。

　　仙棄劍本就是劍塚主宰。劍道又是殺伐之道，無論是破壞力還是殺傷力，都遠非畫塚所能比擬。

: b. p( u+ _& b1 f9 P9 Z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求你了小安，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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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n' ~( }' @6 H! O　　褚丹青滿臉苦澀，拱手作揖，卻是為了保護這座畫塚。這裡一花一木皆是名畫，竟被這樣毫不留情的撕碎，實在是令他心痛的滴血。

　　小安不言不語，也無退出的意思。

) _" T- K" o& a2 K& T　　畫塚激蕩起來，更多景物加入攻擊，但都被仙棄劍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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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算是怕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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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y2 E( y5 [  r/ t　　褚丹青不敢再停留，拼了命的向前奔去，小安不疾不徐的跟在他身後，仙棄劍撕碎一切阻礙，生生開闢出一條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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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房深處，花木深深，掩映雪白畫壁，墨龍浮騰欲飛。

, D* l5 \0 [3 U) U　　褚丹青遠遠看到，百年高聲叫道：「師傅！」

　　「桀桀，這老瞎子，不如斬了他！」

　　仙棄劍魂怪笑，小安便將它收起，在這片畫壁前，四周景物忽然穩固下來，不再瘋狂的向她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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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Z4 i! Z8 i0 i/ w　　褚丹青拜倒在畫壁前，墨龍低下頭來，彷彿在注視著他，眸中卻只有空白。他周身墨色很淡，墨海那一戰雖然未傷到他的本體，但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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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 r7 H# y3 x1 R* T, T　　沉聲道：「丹青，你來了。」又仰起頭望向小安：「你有什麼話要說？」

　　「只有一個問題，你脫困之後是否還要與我們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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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又按住了弑佛劍，為了完成承諾而救一個敵人，那種事李青山會做，但她不會。再說保得褚丹青安全出入畫塚，就算是完成承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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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褚丹青站起身來，擋在畫壁前，怒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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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7 V4 e6 Z% Y, k　　「丹青，退下。」墨海龍王威嚴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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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師傅！」褚丹青縱然不甘願，也唯有推開一旁。

4 p0 y# h0 d+ u  D+ w, ^/ g3 T　　「我若說不會，你便信嗎？」。墨海龍王道。

　　「道友不屑說謊，縱然是謊話也會算數。」小安道。

　　「這麼說，你是想威逼我答應，不再與你們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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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0 Z2 a/ u4 I/ {+ u. M　　轟隆一聲，一道驚雷劃破天際，層層疊疊的烏雲彙集，眼看就將有一場暴雨來臨。

　　褚丹青心中萬分焦急，知道師傅性情孤傲，絕不會受人威逼，但在如此情形下卻絕不可能是這「佛敵」的對手，想不到自己一番辛苦卻為師傅帶來殺生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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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O2 z  [( L　　「生死俗事，談不上是逼，龍王隨意選擇便是，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免卻一戰。」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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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q/ k% K3 p　　「我若殺你，你弟子定要復仇，我還得殺他，但他是青山的朋友，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願如此。」其實還有一個原因，畫是不能「吃」的。

　　墨海龍王一陣沉默，唯有烏雲越積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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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對，一雙空白，一雙空寂；空白尚且有心，空寂卻真無情；

+ \9 B2 H# p& F" }7 g- A( x3 O　　既然有心便不能沒有關切，比如這位隨時準備為了他拼命的弟子，比如夢寐以求的飛騰天際、遨遊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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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情則近乎超脫，人在畫中，心在畫外，那番言語甚至不像是威脅，而是某種規則的化身。

　　墨海龍王一聲歎息：「若是李青山對我說這番話，我無論如何也要與他再戰一場！」

' x# w  U( i: q+ J4 H# c　　「青山不會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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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 ?( N6 E4 p8 P1 B. N　　「我永遠不會再與你們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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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微微頷首，揮劍斬破畫塚，便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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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1 ~- }% ]　　「等等，這幅畫我本來是要送給青山作為謝禮，現在想轉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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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Z& S: k: Y3 U9 o, h& X# {　　褚丹青深深望著她，將一卷畫遞過來。

　　展開畫卷，小安神色微微一動，猶如漣漪拂過湖面，眼眸瞬也不瞬的凝注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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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6 c6 `1 ]* ^# O" H/ ^　　原來那是一副李青山的畫像，插著腰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黑色長髮披散，嘴角帶著明朗得意的笑容。雖然並不包含任何法力，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幅畫而已，卻傾注了褚丹青全部的心力，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彷彿真人就站在面前。

' |# t, C6 ?$ r1 g8 K# z　　「希望你不要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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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Y( A$ g5 x' S, \　　小安回過神來，胡亂應了一聲，隨手拋下一堆畫卷，飄然消失在裂縫中。

　　褚丹青望著地上的百卷奇畫也是目瞪口呆，這可是近百件法寶級的畫卷，竟就這麼全部丟給了他，不禁苦笑，這算是學青山的恩怨分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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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舒了口氣，轉身面向畫壁，一支畫筆已在手中，將一滴心血凝注筆端，向著畫壁上點去。

6 y# ^$ g/ f) ]' T7 }　　筆落無聲，連點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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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的一聲，畫壁粉碎，墨龍飛騰。

　　畫塚劇烈震盪，所有景物都變成萬花筒中急速旋轉的色彩，向著那條矯矯驚龍彙聚。

　　這一筆之間，褚丹青已耗盡心力，在一陣天旋地轉中，身形向下墜落，直落在夜幕降臨的大沙漠上，只見變幻多彩的海市蜃樓中，有一條龍影來回穿梭，每一次穿梭都變得更加巨大，初時還能看到身軀，後來只見一鱗半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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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隻偌大的龍頭從中探出，緊隨其後的是修長的身軀，彷彿浸染了海市蜃樓的光彩，在墨黑之中有著變幻的顏色，也更有質感。

7 Q8 V' L3 g- D4 I　　一聲龍吟響徹沙漠，墨龍騰空而起，畫塚已不復存在，與他融為一體。

　　那困於畫中的虛偽之物，終於可以像是真正的龍一樣，遨遊天下。

# {5 u( D$ p& ~. X' M　　青小洞府，石門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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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S% \; Y" P( l) @9 c　　一道月光照入空洞黑暗的山腹，勾勒出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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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認真開闢出的洞府，如今顯得如此簡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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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飄然而落，又展開那一幅畫卷，手輕輕拂過畫像，

　　縱得朱顏白骨之奧妙，卻仍有參不透的色相，令人不由蹙了峨眉，濕了眼眶。

9 g& B* d& g" s& t  x　　月光盈盈，清淚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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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j) d1 N1 N: b; \3 U! d' V　　怎能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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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零九章 孤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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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

' Z7 |# \( n) w    李青山喃喃自語著從睡夢中醒來，夜空無垠，繁星浩瀚，不由按住胸口，那裡彷彿有一個空洞，令他感到十分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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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然他已是天下之主，擁有了男人想要擁有的一切，權力、女人、財富等等，他甚至還有足夠漫長的壽命可以讓他慢慢享用這一切，但他卻常常有一種剛剛重生時的感覺，自己是如此孤獨、一無所有。

) P/ @  T/ w2 D  S    在爭奪天下的時候，總算還能分一分心，暫且忘記自己如今的處境，而如今天下一統，太平多年，再沒有任何對手，就連他最大的敵人“天意”似乎也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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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雁影告訴他是因為他成了“天子”，李青山當時的回答是：“我可沒這麼蠢的爹！”

- G8 z; Q2 e. u! C; ^$ f9 ]* ~5 P: J    更加確切的解釋是，作為天下共主，統治著這方世界所有生靈，普天之下每一個人都是他的支持者，受到眾生福佑，縱然是天意也不可能去懲罰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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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願再接著睡，起身繞屋徘回。

7 G& l# _& k: A    猿魔也不能讓他開心起來，反而更令他有些暴躁。平生最重要的人，最鍾意的夢，全都不在身邊。

( Z& Q, }! s" i( o% V    深深宮闕中光影流轉，飛紅執掌宮燈走近寢宮，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吾王，您為何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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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8 J- r. I! R$ I, n  x+ q    “飛紅啊，我感覺好孤獨。”

5 K5 n" X8 F% ^  I2 s    李青山重重嘆了口氣，並不以城府來掩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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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想要哪位王妃來侍寢？”

# B' {8 K2 n; b8 y7 R    飛紅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觸動柔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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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k& C: T# N    “我不想見到她們，她們都有更多更要緊的事要考慮。”

    李青山不耐煩的揮揮手，從他成為天下主宰之後，那些美人就開始變得面目可憎起來，為了家族門派，為了權力資源，各種心計手段，層出不窮。可算是讓他見識到什麼叫做宮鬥，彼此之間就差撕破臉了。

    那些曾經天真可愛的孩子，也越發醉心於爭鬥，將他們與生俱來的天資變成尖牙利爪，而除了他們彼此之外，還有誰有資格做他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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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還不過是冰山一角，果然如顧雁影當初所料，當外面沒有敵人的時候，敵人就全部來自內部了，各地各堂的矛盾分歧就如家常便飯一般，還好這些都有顧雁影來處置，否則這個新興的國家早就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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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索性自個睡，眼不見心不煩，不給任何人吹枕頭風的機會。

4 {1 a/ B* Q1 w  ?( u: t8 k( \; @    飛紅道：“那麼再為您挑選新的嬪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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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9 e( e3 ?) n+ c* s- E    “你還是饒了我吧！再說你就是把全天下的女人都找來也沒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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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您想換換口味？”飛紅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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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換你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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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c; z$ t7 W- h4 t* E    飛紅摸著腦袋，一臉苦色：“吾王，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您若還有什麼別的不滿，我還可以再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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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太窄了。”李青山跺了跺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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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9 g: N) S# m' y; o    飛紅環顧幽深廣闊的宮闕，就連手中的宮燈也難以照徹，訝然道：“這還窄？”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李青山煩躁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尾巴隨之擺動，像是被關在狹小籠子裡的猴子，就差抓耳撓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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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如猿動，世如囚籠，不堪困窘。

9 r4 w, ^6 w) A, V9 o    他忽然站定腳步，一臉認真：“不行，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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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v* X( u  |- m! A1 ], {: l/ \* l5 r    “這大半夜的，您要到哪去？”

    “先回九州，帶上小安，然後再殺奔九天，去找俺家牛哥！”

    李青山雙眼閃閃發光，臉上又有了笑容，單單想想這幾件事就覺得帶勁，可比在這方世界稱王稱霸有意思的多，說話就抱起一個襁褓，大步向宮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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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I# ^* W' }8 ^; H5 e" c    飛紅一臉凌亂，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每一個字都聽的懂，卻沒有一句話能明白，回哪個九州？小安是誰？九天在哪裡？牛大哥又是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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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P7 {1 E) L" ~* L    等追出門外，李青山已經走的無影無蹤，不禁苦笑搖頭，他還是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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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明亮如霜，抬頭一輪朗月，不由想起許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不知不覺間，已是這麼多年過去，她不再是那個卑賤的姬妾，而是位高權重的宮廷總管，一身修為達到先天九重的絕世高手。

    隨著世事推移，所有人都變了，好像只有他一點沒變。既非英明的王者，也非凶惡的魔頭，而是個勇敢執拗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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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 K% U5 k( L) [( w" h$ _) B. Z0 L    心中默默道：“祝您一路順風！”

    李青山自然不可能左腳點右腳就破碎虛空、回歸九州，徑直去尋顧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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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 i. c& N0 N; l7 b' I    顧雁影正在專心致志的修正律法，李青山忽然風風火火的闖進來，雙手按在長桌上：“我要回九州！”

    顧雁影放下筆，心中嘆道：“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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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 L: p: _/ N- ]" |3 ^    “青山，我不是說過嘛，時機未到！難得能擁有一方世界，我們當好好歷練一番，你也可為大衍神符積累更多力量。”

8 _. J9 y0 K6 W6 z! p    “我不管，是你你把我帶到這來的，你要負責任，不然就馬上給我肉償，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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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雙臂一展，直接抓住顧雁影的肩膀，一股深入神魂的劇痛傳來，不由發出一聲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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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5 _1 m8 k; V; {: y+ q    “怎麼樣？”顧雁影笑道，這些年來她制定律法、執掌刑罰，所有死刑都要由她親筆勾批，在這方原本沒有律法的世界貫徹法家精神，同時契合了地獄道的意志，對於熱風地獄的感應越來越強。

    地獄之苦也就更深，而奇妙的是，她感受到的痛苦反而漸漸緩和，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似乎是在從受刑者走向行刑者。相信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將《地獄經變圖》修到大圓滿，不會再遇到任何瓶頸，欠缺的就只是一個大些的世界而已。

' A: \: {  Y4 b    但她並不急著回九州，甚至回不回去都可以，自然沒有李青山的急迫。

- b4 E" T( |5 \9 B* D% u; |2 g# Z, k    李青山疼的他呲牙咧嘴，卻堅決不肯放手：“別以為這點小痛就能嚇到我！要麼立刻回九州，要麼立刻肉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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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9 ^7 v+ L) i    顧雁影站起身來，張開雙臂，笑著問道：“如果我答應，是否你就願意等到時機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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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n, b" T2 c, |- L    “不願意！”李青山毫不猶豫的答道。

: T* r% r# @& e6 G4 i9 b    “果然！”顧雁影聳聳肩膀：“好吧，我們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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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答應的如此痛快，倒讓李青山奇怪起來。

    “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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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D# F4 R3 U  e5 h    “什麼事？”

    “成為這方世界的神！”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一十章 問鼎

    “成神？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但是要怎麼成神，這方世界連山水神印都凝結不出，如何參悟天地法則？而且就算是有辦法，一旦成神便要與世界相合，豈非永遠困在這裡？”

! I. }& A- L* S" r  }& W' C    李青山皺著眉頭，不知她在打什麼主意。

2 d7 ]- x* o; K: Y* U% r    “你有大衍神符可以幻化萬物，就不能幻化出一個替身來，縱然耗費些願力，但這可是一方世界完整的天地法則，絕對值得一試！”

    李青山不由點點頭，就算是大榕樹王也未能參透整個九州世界的天地法則，這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

# A8 z) q, {6 F( c8 @2 k, Z    顧雁影笑道：“至於山水神印，你不是有嗎？”

/ J: c% g8 K* y3 ?) S) c    “你說的是……霜州鼎？”

    李青山略一沉吟便明白過來，他從天霜狼王奪得的霜州鼎，就是以山水神印鑄造而成，沒來得及交給大榕樹王，就被拋到這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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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1 W! d4 l) n9 ^8 z. R2 x    “正是。”

    “那可是九州世界的山水神印，與這方世界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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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E$ }! M& F2 Z6 a" N2 e    “世界與世界之間縱然有大小之別，也必有相通之處。霜州之大遠在這方世界之上，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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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州鼎可是答應了要交給大榕樹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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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能有一份完整的世界法則作為參照，我相信樹王也很願意付出這個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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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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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j. [$ P7 e: O$ y    李青山也被說動，關鍵是他已經好久沒遇到這樣有意思的事情了。立刻催動大衍神符強行開啟須彌指環。將一尊小鼎從中取出，上面勾畫著霜州的山水草原，彷彿籠罩著一層寒霜。正是霜州鼎。鼎中放射出萬彩毫光，開始急劇膨脹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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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2 `" I# ?; Z    “等等，快放回去！”顧雁影連忙勸阻，卻已太遲了。

    “你放回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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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擎起雙臂也把持不住大鼎，唯有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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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的一聲巨響，震動了整個宮闕。

    “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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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紅眉頭一皺。忙趕過去，卻見一尊大鼎衝塌了宮闕。而且還在不斷變大。

6 ?0 D/ \$ J) \! g6 f2 X8 l    宮殿外面，顧雁影一臉無奈，李青山一臉興奮：“大！大！大！”

6 L* J3 ~3 e) @, x! U  ]    大鼎撐破百間宮闕，一陣房倒屋塌的聲響。

    當大鼎終於停止變大。全城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簡直像是一座山峰。鼎口中正不斷噴湧出彩色星火，一道道直衝天際，激起一輪輪暈光，又緩緩消散。猶如絢麗無比的煙花，天空染成彩色。

    “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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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手搭涼棚，一臉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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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主，這是怎麼回事？”

& Q$ z7 {5 a* D3 w    飛紅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去向顧雁影問話。經過這些年的驗證，她在大多時候都要比他要靠譜的多。

- F. t! z2 p" \0 _8 a( y* d    “飛紅，你去將宮中的人都疏散。帶我的印信命禁衛軍出動維持城中秩序，避免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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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8 K  U) f, h- Q7 c    “諾！”

6 G4 E# A; U; Y7 H) }    片刻之後，天空忽然彙集烏雲，旋轉化作一個大漩渦，在彩光的照耀下猶如萬花筒一般，隱約有著各種各樣的山水景象。

) b' {+ e5 h' a3 _2 [    轟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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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電閃雷鳴。劈在山峰一樣巨大的霜州鼎上，似乎要將之粉碎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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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雁影神色一動。“青山，快造出替身來，這方世界正在消化霜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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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4 n, u9 K$ `    “消化？”

    以往李青山也試過從須彌指環中拿出丹藥法寶來，全都被這方世界所壓制，沒想到對這霜州鼎的反應這麼大，看來是叫顧雁影說對了，世界與世界之間有某種相通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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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世界的靈氣會遭到本世界的強烈排斥，但對於凝聚了天地法則的山水神印，卻像是饕餮之徒遇到了美味大餐，在第一時間吞噬消融，化為本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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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什麼替身能擋的住天打雷劈？”

* q; b/ j$ F/ Y  w% p    李青山向上一指，爆裂的雷霆盈滿了大鼎，百萬道電弧激射流竄，隨便一道就能劈死先天高手。受制於天地法則的束縛，他所能製造出的最強替身也不過是先天十重，想要安然進入鼎中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鼎中積滿了雷霆，化為真正的雷池，別說是替身，就算是真身也受不了。

    如果他們降臨的時候，這方世界對他們如此動真格，他們幾十年前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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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看來，他們就像是兩隻小蟲落在一個沉睡的胖漢身上。胖漢雖然也會下意識的揮一揮，但最後卻也習慣了，索性接著睡，畢竟小蟲雖然討厭，但對一方世界來說，其實談不上有什麼損害或者益處。

    直到霜州鼎出現，立刻像是要醒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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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失算了，終歸是從未嘗試過這種事情。那就只能等這方世界消化了霜州鼎，我們再去天下慢慢收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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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雁影嘆了口氣，從山水之中提煉凝結神印，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方世界雖然不大，但是也有千山萬水。而且到底能否成功凝結出神印來還是一個未知數。急著回九州的李青山，只怕是要抓狂了。

    “女人啊女人，平常一個比一個聰明，一到關鍵時候就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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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 ^3 u& W* x+ T+ x- z    李青山搖了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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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d7 j  \$ Z, R3 N* I6 m) z7 }& I( i    飛紅趕回來複命，聽的直撇嘴，若不是有顧會主在，您這些年哪能這麼懶散愜意？

) q3 b' G% g( h+ X( r: L2 q  d- y    顧雁影懶得跟他分辨，驚喜問道：“你還有辦法？”

) |% |8 l" i6 A$ M    “哈，我有的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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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閉上眼睛復又睜開，臉上笑容已消失不見，眸中煥發出著幽藍的光芒，寧靜猶如深海，輕聲說道：“鏡花水月！”

# Q2 j1 g- c* r) ]' O, t    縱然受到世界法則的禁錮，但是大衍神符卻可以助他打破禁錮，催動天賦神通。

9 @4 x" j* x0 N" P) w+ P/ h, B5 i    在飛紅驚訝的目光中，一個虛影從李青山身上浮現出來，漸漸變得清晰，與他面面相對，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貌與表情，照鏡子一樣，正是許多年未曾運用過的“鏡像分身”。

    顧雁影道：“分身之術，嗯，你是有這一招，不過你這分身似乎太弱了，還不如幻化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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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B5 _8 n0 a' o    李青山與鏡像分身同時轉過頭來，向她微微一笑，“你看著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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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5 [$ e$ l& m+ v    鏡像分身立刻衝向大鼎，立刻被幾道雷霆轟在身上，卻被一片虹光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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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y, A$ C  t4 r    “大衍神符！”顧雁影眼眸一凝，頓時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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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像分身幾乎等同於李青山肢體的延伸，自然可以催動大衍神符護體，這些年來他積攢的願力如淵似海，縱然是天打雷劈，也休想輕易打破這層屏障。

    鏡像分身攀終於爬到大鼎之上，縱身一躍，投入雷池。

    “你就不怕不成功，白白搭上大衍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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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 U* F  N    “得之失之，何須掛懷！不過這都是你的鬼主意，準備肉償吧！”

* d% C5 \% n0 m" r& P    “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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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成神，離別

. Z' l* N$ _; Y7 D       李青山不再言語，閉上雙眼，專心致志操控鏡像分身。

6 @% `1 F7 Q% F& U) Z       「參見吾王！參見會主！這是出了什麼事？」

, z  `% J7 b# |       一道道身影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皆是一臉驚愕的仰望著那山嶽般的大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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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多言，看著吧！」

3 l3 r3 k& Y7 B       顧雁影揮揮手，眾人皆在他們身後肅立，聆聽著雷鳴之色，感到一陣陣顫慄。不由望向李青山的背影，如此天威又是他引發的嗎？

       霜州鼎堅固之極，更不受天地法則的桎梏，在雷鳴的轟擊下仍是穩穩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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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劇烈震動起來，忽然裂開一道道縫隙，岩漿奔湧而出，赤焰直衝霜州鼎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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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子，除了李青山與顧雁影之外，再無人敢站在大鼎之前，遠遠退散開來，仍感到驚心動魄。

       天地彷彿化為銅爐，以造化為工，大地為砧，雷霆為錘，全力熔煉霜州鼎。

       一股熱風擋住飛濺的雷火，顧雁影默然凝視，所謂天地之威，此番才算是見到端倪，不過也正好顯出天地法則來。

       雖然在平常狀態下也能透過各種事物來參悟天地法則，但往往只能得其皮毛。就如同一個人在發怒、醉酒等狀態下，更容易顯現出本質來。

" f9 h5 Z& R! j# g) ]       這確實是參悟天地法則的最佳時機，不知道青山能否把握住，一舉參透天地法則，乃至成為這方世界的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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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分身成神。真的不會影響本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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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天地之力，無窮無盡。霜州鼎也開始支撐不住，卡嚓一聲，底部出現了一道裂痕，並且迅速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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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Z0 k  f) f       李青山神色微微一動，裂縫中便迸發出一道虹光。

: a% z7 A) M  l# i9 i2 h       霜州鼎哪裡開裂，虹光便從哪裡射出，彷彿是想要修復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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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C  X7 c4 L& r' N$ o! k       顧雁影卻看出來。他正在同這方天地搶時間，搶先一步煉化霜州鼎。

       終於。霜州鼎佈滿了裂痕，千萬道虹光從中射出，浸染著整座大鼎。

1 I2 {4 ], h/ W8 F       時間彷彿停頓了片刻，轟然一聲巨響。大鼎炸裂粉碎，環形氣浪席捲千里，一輪輪虹光隨之擴展，將天空染的無比瑰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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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x5 _+ f       大鼎的碎片卻在半空中就如冰塊消融，被這方世界所吞沒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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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微泛白，天雷地火都漸漸平息，而宮闕萬間都被岩漿燒燬，灰燼落滿了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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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p  Q- S& ^       還好城中高手無數坐鎮，各方救援及時。才沒有變成一場焚城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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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廢墟之上，李青山緩緩睜開雙眸，空明透徹。彷彿洞穿了世間萬物。

       顧雁影問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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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D4 t4 g+ v: d7 H/ U9 O       「不好說。不過大衍神符算是賠進去了，你趕緊給我肉償。」

$ O5 {; l, T1 a4 @( q       李青山道，鏡像分身一進入霜州鼎中，他便借大衍神符之力催動靈龜變，來推演這方世界的天地法則。同時還要抵抗雷霆轟擊與地火炙烤，然後便是和這方世界搶時間來煉化霜州鼎。積累多年的願力簡直像是流水一般用出去。

, `- k" y; q* L8 y6 c! q4 [! z       還好他曾親手轟碎了霧州鼎，還吃了一枚智慧果實，對於九州的天地法則多有領悟，煉化的過程還算是順利，終於搶先一步將霜州鼎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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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州鼎卻也再承受不住天雷地火的打擊，轟然粉碎，被世界吞噬消融。就連鏡像分身與大衍神符也被一併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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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Y4 \: R; T% O1 }       「少廢話，到底怎麼樣？」

       「我也不知該怎樣描述如今的狀態，一方面我站在這裡、你的面前，一方面又遨遊於天地之間，與世界同在，可以在一念之間潛入深海，或者登上山巔，嗯，這裡有個女人在裸睡，身材不錯嘛，不過腸胃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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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本是一臉莊嚴肅穆，彷彿塵世之外的觀察者，最後一句話頓時暴露了本性。

* [0 j. p4 o$ P; X7 o       顧雁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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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6 x2 b. n# o; e7 n, g- z% F       「還看到無窮無盡的法則，但也只能走走看看，似乎並不能算是神……」

6 R( G* B" H. q& ]       李青山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奇妙的狀態，將目光凝注在面前顧雁影的身上，卻只看到一團呼嘯的地獄熱風，其中包裹著一支蒼青色羽毛，不禁心中有些失望，沒想到這傢伙已經把《地獄經變圖》修行到如此境地了，幾乎是與地獄同在！

# s# W6 R' a; N' |       顧雁影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終於忍耐不住揮起鐵扇狠狠敲在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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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發現看不清楚顧雁影，就接著遨遊天地，冷不防的挨了一記，摸摸腦袋：「你打我幹什麼，我什麼都沒看見！」

       顧雁影望著他一臉憤怒委屈，實在是沒脾氣，歎了口氣：「你如今在這方世界接近全知，這已經是神祇的能力了。」

       「嗯，言之有理，畢竟時間太短，我還不能參透全部天地法則，自然難以掌握天地之力。」李青山點點頭，忽然出手在她頭上拍了一下：「嘿，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 d8 C+ W0 W0 b       顧雁影扶額，久久無言，覺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實在不能再跟他一般見識。

       「不過你的分身真的不會影響本體嗎？別被這方世界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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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在這方世界掌握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帶回九州去，若是被世界同化，那可比被世界排斥還要可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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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k8 \( O4 u1 x       「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當然不會影響本體。」

       「唉，瞧你也不像被影響了。」

& o/ c9 R$ x7 n7 E- ^       顧雁影心中感慨，哪有人會在這種狀態下去偷窺女人啊！早就沉浸在奧妙無窮的天地法則中，視俗世種種如浮雲了。簡直有點佩服他的心性，怎能冥頑不靈到如此程度？

4 I$ I/ O( a& |       「不過你是不知道，這還真是有趣極了，簡直像玩遊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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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想起前世的沙盒遊戲。但那最大也不過是一個城市，而且真實度也有限的很，這卻是一整個世界。細緻到每一顆沙礫，每一粒微塵。

       「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遊戲，不過你這神通還真是玄妙！」顧雁影讚歎道。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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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R6 Y7 F' L( S      李青山微訝，「鏡花水月」除了一開始能掩飾身份外，其實後來對他的幫助越來越小。隨著他身份暴露，面對的敵人也越來越強，分身最多能用來擋擋刀。實在是覺得有些雞肋。

       這卻是因為他缺乏瞭解。其實分身之術並不算什麼特別高級的法術。甚至有一些煉氣士都能施展，但一般只能用來戰鬥，都有距離限制，更近乎於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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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極強大的修行者。才會有真正的分身，可以代替本體來行走四方，但那樣的分身必然影響本體，而且有一個風險，就是本體與分身的意志不協調，甚至產生獨立意志，與本體脫離，那可就是巨大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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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L1 u. j% t7 }, D6 A       他的鏡像分身卻近乎於肢體的延伸，便不存在協調意志的問題。反而有一種奇妙的自我保護機制。防止本體受到分身的影響。無論影子被鏡與水扭曲到何種程度，花與月都能保持獨立，不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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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 ], k' C7 J% M5 N% y! `       若是他若本尊成神。心性也必然受到很大影響，一個世界的廣漠浩瀚，怎能不對人的精神造成衝擊。

       這是靈龜一族傳承於血脈之中的天賦，當靈龜潛伏於深海操控分身出外遊歷的時候，若是分身隨隨便便就脫離出去，或者被人透過分身傷及本體。那分身還有什麼意義，怎能不將這樣的風險扼殺於搖籃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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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t1 v6 i' l/ ^5 B/ y       唯有創造出這樣「鏡像分身」。才能保證自己始終處於最安全的位置。

& x. G* o! D& R6 ~: w  @  j       李青山若是知道這些，定要感歎一聲，靈龜真是天生的死宅，這鏡花水月簡直就像是一面電腦屏幕，形成的結界完全隔絕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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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又匯聚過來，紛紛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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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青年越眾而出，他背脊微凸，身形寬厚，面容卻十分清俊不凡，且與李青山有幾分相似，拱手道：「父王，母妃請您到玄虛觀一聚。」

8 ~3 ]* j% V0 |6 e3 @1 {+ ^+ k7 y" f       「什麼事？」

       李青山在開口發問的同時，已經看到了玄虛觀中的楊妙真，並且已經明白了答案，終於有人要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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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u4 b! H* L( z! t" @8 U" |       世事推移，人心流轉，並非只有他能捨棄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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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妙真忽然心中一動，站起身來四下回顧。

       「真是敏銳，是因為馬上要飛昇的緣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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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心中讚歎，楊妙真在諸女之中，無論是天資悟性，還是心性意志，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這些年來專注於修行，沒有一天間歇，全然不把世間的爭鬥放在心上，縱然沒有家室宗門拖累的胡仙兒也有爭風吃醋之心，唯有她一直淡泊的很。

6 f1 _, o9 f" \; f0 m: v       不過也正因為這份淡泊，他們這些年來漸行漸遠，縱然李青山召她前來，她也常常不奉召，直至煉氣十重的最高境界，離飛昇只差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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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昨夜那一番天地變色，給了她不小的啟發，從中窺出一絲天地法則，便要準備飛昇了，便命兒子來請李青山。

       昔日的玄武城，今日的中都城，離玄虛觀並不遠，李青山沒有讓她久等，天光剛剛放亮就站在她的面前，笑道：「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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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a, L) I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我卻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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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w2 Y) R       楊妙真凝視著面前的男人。他與許多年前似乎沒有半點分別，不但是外貌，就連心情也是，她的心中卻已有了許多滄桑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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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也道：「嗯，是老了許多。」

2 }: g/ i* Q" q! W9 Q  i% \' B) |       其實她的容貌變化也不大，《乙木生氣訣》駐顏的效果，她臉上沒有一絲皺紋，頭上也沒有一根白髮，身姿依舊如當年那般高挑，但是老了畢竟是老了。

       畢竟她只是凡人，沒有什麼強大的血脈，這方世界也沒有那麼多延長壽命的靈丹妙藥，而衰老到一定程度，那便是死！縱然容顏還如少女一般，死了也究竟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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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不肯死別，便唯有生離，此便是離別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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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一十二章 送別，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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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R6 J! m3 l5 Y    李青山臉上猶然掛著淡淡的笑容，縱然有些唏噓，卻並不覺得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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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猿魔撈月，早已注定是一場空幻，又何必為月光流散於手心那一刻而悲傷不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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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Y+ @$ }. g, c8 u1 G) n* X5 Q# [    “夫妻一場，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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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妙真忍不住道，面前的男人曾叫她如此意亂情迷，甚至為他誕下了孩子。

( q# e9 V- K2 d. ^/ @; ^    “是有許多話要對你說，不過我們並非夫妻。我本想捨你而去，沒想到倒叫你搶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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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l' @4 W) ^2 F; X    “不是？”楊妙真心中也感到一絲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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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肯定道：“不是！我曾有過一位想娶的女子，不過最後卻辜負了她。我本以為可以帶她闖蕩江湖，最後卻才明白是自己痴心妄想。從那一天之後，我就發誓不再娶妻，也不再與任何人說什麼海誓山盟，因為對我輩來說，滄海桑田實在是太過容易。”

$ k2 D4 l: P/ i2 y    楊妙真這才明白，為何他只納王妃，卻從沒舉行過任何一場婚禮，本還以為是他性情跳脫，耐不住這些繁文縟節，幽幽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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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2 j5 X% M# R    “原來是這樣，這些話我從未聽你說過。”

    李青山笑道：“我又不傻，何必說些惹人生厭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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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怎麼不怕惹我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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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你表現的如何淡泊，但我知你是個重情之人，怕你心中還有割捨不下的東西，而影響了飛昇。畢竟是女子啊，像是顧雁影那樣的終歸是極少數。”

+ W; F6 F- x- j1 l5 Y4 b' T    “所以你到底鍾意的還是顧會主。”

* Z! g% k$ b5 i5 u' o4 D& t8 O    李青山搖搖頭：“不說這些了。老實坐下給我聽好了，你在飛昇之後才是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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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二人相對而坐，一個說一個聽。李青山從渡劫要注意的事項，再到飛昇之後的修行功法，再到修行者之間的鬥法，事無鉅細，將所有可能用到的知識，統統傳授給楊妙真，像是師傅在交代即將出山的徒弟一樣。楊妙真不時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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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8 P# j# d- r& W& U; p$ O- Q    不再是王爺和王妃，而是前輩與後輩。兩個修行者在交流。不知不覺間，那淡淡的離愁別緒已被沖刷的乾乾淨淨，反而充滿了對未來的嚮往與希冀。

5 J6 _9 [$ M- O) F) g$ ]7 B' r    三日之後，雷霆大作。楊妙真騰空而起，與劫雷相抗。

+ `- f5 a8 D% ?" g3 ^    頃刻之後，雷雲消散，楊妙真回眸向李青山微微頷首，消失在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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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P% S# z! y5 A: g    從此漫漫虛空隔絕，失散於浩瀚星海中，恐再難有相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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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是薄情寡義，只是有更大的追求，彼此遙想祝福。總勝過緬懷一方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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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默默道：“妙真，一路順風！”

* a7 v* U* C6 Z% L+ x    轉身回返中都城，憑籍分身觀測飛昇天劫。他對這方世界的天地法則有多了幾分領悟，需要好好參悟一番，等到將來脫離這方世界的時候，應當會有不小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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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吞噬了霜州鼎之後，這方世界也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不過這種變化並非是立竿見影。而是潛移默化的，或許將來有一天。這方世界的山水中也能凝結出山水神印來，甚至進化成一個更加廣闊的世界，不過那便是千百年之後的事情了。

0 y# g  r$ W+ Y, d- `/ f    而李青山終於不再覺得無聊了。

    中都城中，被天雷地火毀滅的宮闕，很快重新修築起來，帶有鮮明的青州風格，特別是一尊偌大的雕像佇立在廣場上，身背長刀，遙望遠方，正是李青山的模樣，來往行人路過都要拜上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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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2 F0 L) o* Q6 u& L* C& r    深宮之中，李青山撐著腦袋橫躺在床榻上，身邊擺滿了零食，什麼花生瓜子、水果糕點應有盡有，他隨手抓著往嘴裡送，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一副白日做夢的模樣。

    他的手在盤子裡摸了一個空，立刻高呼道：“飛紅，瓜子！”

    飛紅一臉無奈的端上瓜子，順便清掃了一下堆滿地的瓜子皮和果殼，這裡是顧雁影辦公的機要之地，尋常侍女都沒有資格進入，便只有他這個大總管親自服侍這位俠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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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w4 b2 v4 T$ A0 z    從那一天之後，李青山就變得更加懶散了，以前還經常到處逛，現在幾乎就躺在床榻上不動了，整天整夜的不睡覺，竟然熬出了一雙黑眼圈。他可是戰無不勝、武功蓋世的俠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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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F' k6 d5 e1 e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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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忽然爆發出的大笑，嚇了飛紅一跳，卻見他眼神空洞，沒有再看任何東西，不禁重重嘆了口氣，向專心處理公務的顧雁影望去：“顧會主，王爺他真的沒事嗎？”

    “你不用管他，他正在參悟天地法則！”

$ f" w" n1 |( E" _  f0 V+ Z4 j    參悟天地法則？飛紅又望了李青山，見他臉上的笑容收斂，卻變得有些——淫蕩。

8 j( t2 b# b7 n0 K, p* z    人生天地之間，做任何事都少不了對天地法則的感悟，這樣參悟天地法則的她還從未見過，不禁搖了搖頭，退了出去。

# t) M* e& |% K* N9 n" X    顧雁影頭也不抬的問道：“青山，你看看南境南部，我剛收到消息，那裡有幾個洞主似乎不太安定。”

    “嗯，等一下啊！哦，看到了，七十二洞那一群土老帽正在聚了一大群土人在開會，說你新頒佈的律法太嚴苛了，正在想辦法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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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年過去，敢於和天下會硬抗的組織已經不存在了，但是各種的投機取巧、陽奉陰違還是不可避免，發佈的律法往往到了底層就變得面目全非，甚至被人趁機牟利，損害天下會的名聲。

0 {& X- U# n* r4 X    顧雁影把李青山安頓在這裡，就是拿他當超級監視器來使用，天下間沒有任何事能夠瞞得過他，立馬就能瞭解到最真實的情況，然後針對性的施以手段，及時的修正律法，同時維護律法威嚴，來更加契合地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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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隨著李青山對天地法則的領悟，已不只是觀察現在那麼簡單，甚至包含了過去與未來，一轉眼間就能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甚至是窺測人心中最微妙的變化，或者分心數用，同時監察各地發生的事情，這確已是神明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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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h8 F, ]2 \/ S1 O    不過他卻把這種能力當做電視來用，從豪門情仇到鄉村愛情，從動物世界到人與自然，每一個頻道都充滿了樂趣，需要他時刻追蹤，另外還有幾個“那種”節目，他也沒少看，算是作為調劑。

* S3 w. ^2 T; _! E$ v( a) p' n3 ?    唯一讓顧雁影覺得慶幸的是，他終於不再吵著回九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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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若有所覺，忽然開口：“顧雁影，等我參透了這方世界的天地法則，我們就回九州，你休想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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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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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b. z: H: y# Y/ i    “哈哈哈哈，這幾個孫子太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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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一十三章　紅蓮業火，九州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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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夏雷，秋風冬雪，四季變幻。

　　在一場場劫雷中，李青山送走了一位位故人，問繈褓中的羅睺小明：「你說他們會飛升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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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A& ~6 n# W# X/ y　　羅睺小明變得如此之小，甚至比剛出生的嬰兒還小，李青山一隻手就能將他捧起來，肌膚也變成稚嫩的粉紅色，大多數時候都是閉著眼睛，彷彿嬰孩兒一趟貪睡，但總是眉頭緊皺，表情有時候扭曲的近乎猙獰，渾身大汗淋漓，片刻就能浸濕一個繈褓，彷彿正沉入一場醒不來的噩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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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總會在這時候將他搖醒，隨便問他點什麼。

　　於是羅睺小明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像是紅寶石一樣透亮，卻蒙著一層霧氣，迷茫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嘴唇囁喏了一下，模糊不清的回答道：「六道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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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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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點了點頭，因為不久之前飛升的是他麾下的一名阿修羅，他透過鏡像分身的視角，分明看見一輪血色的漩渦在虛空中綻放開來，將阿修羅吞了進去。

( }2 S5 Y9 H$ E( Z8 L, p　　原本還以為是從小世界飛升到中世界，再從中世界飛升到大世界，如今看來，這六道輪回便是這虛空中所有世界，每一個生靈的最終歸宿，無論是生，還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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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倒也理所當然，飛升者當然不能橫渡虛空去到另一個世界，唯有六道輪回是與每一方世界相聯，才存在了飛升的可能。不過六道輪回倒是以怎樣的形式存在，還是現在的李青山所不能理解的，不過他終於漸漸理解了這一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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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睺小明再一次睡去，表情又漸漸猙獰起來，甚至充滿了恐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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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修羅向來以好勇鬥狠、無所畏懼著稱，卻不知到底是什麼能讓這位阿修羅神子露出如此表情。他的噩夢正變得越發深沉，深到李青山也無法再喚醒他。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微弱，幾近於無。

: @! w; Y6 I; D) H　　直到某一天，經過一場漫長無比的長眠，長到李青山以為他無法再醒過來，他卻忽然睜開眼睛，像嬰孩一般嚎啕大哭，有著無盡悲苦。

　　李青山吃了一驚，忙抱起繈褓，卻嗅到一股血腥味，將繈褓打開一看，稚嫩的肌膚寸寸龜裂，一滴滴鮮血灑落，燃起一朵朵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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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q3 @: U7 k. x- `) A8 `　　本能的危機感令他放開了羅睺小明，遠遠退到一旁，那一朵朵紅蓮火，給他的感覺竟比小安的三昧白骨火還要可怕，其中似乎蘊含著一種法則，比世界法則更加深奧古老、不可違抗，貫穿了諸天萬界。

  v: c& n; Q" g: a# E1 k　　正是這種法則，反噬了這位曾經擁有無上神力的阿修羅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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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7 g6 t6 _. ]& p- b7 @　　正專注於修訂新的律法的顧雁影也呆住了，凝望著那一朵朵盛放的紅蓮，只覺得縱然是地獄道的律法也無法與那紅蓮中包含的律法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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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3 t7 Q1 Q: t9 Y  P' h　　李青山與顧雁影都屏住了呼吸。

　　紅蓮花在綻放到極致之後就紛紛凋零，羅睺小明的哭聲停歇，口中吐出一株紅蓮，這紅蓮比其他所有紅蓮都要大，片片花瓣綻放開來，足有臉盆大小，其中躺著一個嬰孩，赫然也是羅睺小明的模樣，一臉歡暢笑容，哪有半分悲苦，再看蓮花下面，原本的羅睺小明已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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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最後一株蓮花也徐徐枯萎，最後凋零消散，一切不過發生在片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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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l, n/ D. N% a9 S1 l1 {5 J　　嬰孩蹣跚從地上爬起來，審視己身，一臉滿意，雙手恰腰，傲然展示著胯下的小象。

　　就在這片刻之間，洗盡了所有的憂鬱衰頹，頤使氣指的道：「李青山，給我拿吃的來，我要鮮奶和葡萄！」

　　李青山與顧雁影相視一眼，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羅睺小明身上彷彿發生了什麼驚人的變化，不過看起來只是變得神氣了許多。

' E; }& B) S, g2 Y8 h" H% f　　李青山試探著道：「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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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F0 ^. ^5 E+ `% D3 t　　「嗯，明就明吧，不過把小字給我去掉。從今日起，我便是羅睺明！」

　　「好的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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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羅睺小明。」羅睺小明臉色一沉。

　　「沒問題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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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A' v& a. Z1 W) H% k; _　　「混帳東西！」羅睺小明瞪了李青山一眼，眸中戰意十足，像是一個真正的阿修羅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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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f2 k% K0 u( ?5 b  Y# @- m　　李青山緩緩走近他，蹲下身來，試探著伸出右手，扣起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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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S7 e  p% M4 z8 T7 z5 M　　「你想幹什麼？你敢！」羅睺小明身形搖晃，試圖避開李青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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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Y. @8 z( B' F( f2 K4 Y4 ~　　啪！李青山彈在羅睺小明的腦門上，羅睺小明應聲倒地，氣的滿臉通紅。

　　李青山撓撓下巴，嘿嘿笑道：「我還以為你這傢伙突然有了什麼了不起的本事，原來不過如此嘛！」

　　羅睺小明坐在地上：「李青山，我將來一定饒不了你！」

　　李青山緩緩扣起雙手中指，羅睺小明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

　　李青山命人取來了鮮奶和葡萄，羅睺小明立刻不管其他，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 \" g4 J: I' r) i" D* {6 ]　　顧雁影好奇問道：「小明，方才那是什麼火？」

　　羅睺小明沒好氣的道：「紅蓮業火。」然後正容道：「我們得趕緊離開這！」

: M5 M! K/ D" R( P# i　　「為什麼？」李青山挑眉，這還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你們可注意到我有什麼變化？」羅睺小明握緊拳頭。

　　「你正在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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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雁影敏銳的發現羅睺小明頭上的頭髮，比剛才從紅蓮中生出來的時候多了許多，口齒也清楚了許多。

. _! M9 b2 C. }" o　　而李青山卻看到了更多，原本羅睺小明雖然不受這方世界世界排斥，但也不被這方世界接納，但自從在紅蓮業火中重生以來，天地靈氣向他滾滾彙集，簡直是攔都攔不住。

( e7 i, O. D5 \4 t) m　　「不錯，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渡『一天劫』，我不能在這方世界渡劫飛升，否則便會回到修羅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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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i* b4 R9 k! F　　羅睺小明道，和李青山這個半吊子的世界之神不同，他乃是天生神明，又是「出生」於這方世界，便成了受世界庇佑的天命之子。就算他隔絕了天地靈氣，單單是飲食就能讓他迅速成長，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得更強，直至達到這方世界所能容納的極限。

　　「是，你老媽正在滿世界的找你，你可不能自投羅網。」李青山也表示贊同，一臉不耐煩的問顧雁影：「顧雁影，你到底走不走？」

　　「你不是要參透天地法則嗎？」

% k( P$ z$ q. O4 f, Q& c　　「我已經參悟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等回到九州再參悟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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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絕如此遙遠的虛空，你就不怕分身失去感應？」

　　「愚蠢的女人，莫要小看我的天賦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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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J8 b9 i5 e% l1 x1 S; e　　「好吧，那就出發吧！可是，聰明的男人，九州在哪？」

2 D4 C& i" G- Q4 D, v: p0 h& f4 ~　　「你是在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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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一十四章　決然

  C/ ?+ l" D) @" ]1 Y　　李青山怒目圓睜，濃眉上挑，盯著顧雁影修長美麗的脖頸，一雙大手握緊又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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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大風飛揚，烏雲漫捲，雷聲深藏，他一怒之間，竟使得風雲變色。

　　顧雁影知道他是動了真火，連忙解釋道：「我們來的時候，只是憑鯤鵬之羽做主，隨意在虛空中選了這麼一方小世界，想要原路返回又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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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_$ q- C! g; d: h  }; M　　「那你就給我讓鯤鵬之羽再做一次主！」李青山厲聲喝道，屋外陡然一聲雷鳴炸響。

5 P: a9 S+ I( T# m$ j  g( s/ U) [　　顧雁影微微苦笑：「鯤鵬之羽雖是有靈之物，但並沒有所謂靈智，如今我已繼承了一部分其中的傳承，它更加沒辦法自己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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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你一直以來，都是在耍我嘍！？難怪你一直拖延歸期，顧雁影啊顧雁影，枉我一直這麼信你，你竟敢如此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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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H/ k% ^" f9 o　　李青山上前一步，獠牙暴突，滿臉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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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鳴響成一片，雷光將他的臉色照的忽明忽暗，幾道虎紋若隱若現，顯是真的動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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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雁影心裡歎了口氣，知道此番若是應對不當，怕是有性命之危，無論平日顯得再怎麼戲謔隨便，但在他的心中卻是有一頭猛虎，若是被真的觸怒，絕不存在心慈手軟一說。到時候的「肉償」可就不再是玩笑，而是真的要用血肉來償還了。

　　若是穿越了漫漫虛空，克服了重重磨難，最後卻死在他的手中，那才真是大大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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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並非是有意欺瞞。原本想等你成為真正的世界之神，我或許就能完全繼承鯤鵬傳承，找到回去的路徑。」

　　「喂，他等得及，我可等不及！」

0 W% }- b' V2 d" X1 |$ r1 q　　羅睺小明知道那根羽毛的來歷，知道憑顧雁影的修為，想要繼承其中的傳承，決不是十年八年能辦到的，更別說還是在這樣一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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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李青山喝道。

　　羅睺小明聳了聳肩膀，這個動作還是跟李青山學的，表示根本無所謂，反正只要不回修羅道，換一個大點的世界就行了。

, K4 G9 @3 m' Z9 L$ G* `7 o　　而對顧雁影來說，恐怕回不回九州也是無所謂的。

　　唯有李青山非得回去找小安不可。

" y; Q3 G5 J- r7 z　　羅睺小明又到：「就算是有一條路徑，我也勸你們別再找尋什麼原本的世界，你們根本不知道虛空中有多少危險存在。上一次是鯤鵬之羽幫你們選擇了最佳路線，這麼長時間過去，現在這還是最佳路線嗎？還是學聰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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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明，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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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伸手一抓，按住羅睺小明，對準屁股蛋就是一頓猛拍，門外暴雨嘩啦啦的下下來。

　　羅睺小明破口大駡，拼命掙扎，堂堂神子，何曾受過這等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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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雁影哭笑不得，想起李青山曾說過的一句話，「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心中又充滿了歉意，對兩個人都是，如果不是自己的緣故，李青山不會落到這方世界，而羅睺小明完全代她受過，承擔了李青山的滔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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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路狂花刀與名為「小丫」的彈弓，靜靜放在床榻上，互相還交流了一下，都感到深深的羞恥，這兩個人太沒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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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次交鋒，以李青山的完勝告終，但也被羅睺小明問候了祖宗八輩，此時殺人的眼神死死盯著李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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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2 ^( R/ e$ `1 D1 G/ x' k　　李青山根本不理會他，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恢復了平靜，一雙眼眸寧靜幽遠：「到關鍵時候，女人果然是靠不住，嗯，孩子也靠不住！」

# I9 v% B; W9 @/ p9 y- A3 B　　「額……」顧雁影捏了捏鼻樑，無言以對。

　　其實這跟男女老幼沒什麼關係，以三次天劫的修為橫渡虛空，在兩個遙遠無比的世界之間來回穿梭，就等於是讓一個小孩子，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穿越一片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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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能憑依的就只是那一根鯤鵬之羽而已，而且還不能徹底掌握這件唯一的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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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明天就出發，我會推演出路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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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你知道你不可能推演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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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雁影蹙眉，縱然再相信李青山的手段，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這兩個世界的距離，怕是要以百萬里來計算，而且並非一條直線往來，不知經歷了多少轉折，其中包含的訊息要比這方世界的法則還要複雜。

! Y7 z9 ]5 V/ s9 P　　「等到離開了這方世界，我的力量就會恢復，就可以開始推演了，雖然不能一下子推演出全部路線，但可以憑著星象的變化來降低推演的難度。」

　　李青山一臉平靜，說的彷彿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不過是一邊走一邊尋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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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j8 k5 h' \9 A- J0 B3 v) X- E　　「這簡直是在自殺！」

　　顧雁影不得不如此評價，相隔如此遙遠的距離，推演只要偏差一丁點，便永遠也不可能到達目的地，而推演是要耗費大量靈力的，虛空根本不能提供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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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q8 ~. T7 N　　「這是你許給我的！」李青山揚眉，複又收斂：「如果你不肯走，我也沒辦法勉強，算是緣分已盡，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就此別過。」

1 _* E/ f2 B/ r, H2 r/ U% ]) Z　　顧雁影心中似被刺了一下：「可是沒有鯤鵬之羽，你要怎麼……」

( }5 T$ p8 I5 N) D3 F　　李青山堅毅的道：「我會通過六道輪回回返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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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0 g. h5 f　　羅睺小明忍不住嘲笑：「哈，真是笑話，這個計畫比方才那個還要愚蠢，你可知道六道輪回有多麼龐大？以為六道輪回與諸世界相連，就可以將之當做橋樑來用嗎？」

) d9 u' T9 G0 ?- U' l( [( b　　「無論有多少風險，我也一定要回九州，小安正在那裡等我，我已經讓她等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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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大步走向門外，雷雨來得快去的也快，轉眼之間雲收雨散，浩瀚星河越發璀璨。此時此刻，她正守在星空彼端的某一處等著他回來，他從來不懷疑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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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這漫漫星河便有了意義，融入了他的胸懷。

" Z8 p8 O+ t- v6 H: ~1 c0 v　　身後忽然響起顧雁影的聲音：「那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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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驀然回首，她唇角含笑，瀟灑如風，於是也露出了笑容。

  ^) v" k2 W  z0 [; ?　　「你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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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睺小明大驚，他要離開這方世界，最大的依仗便是顧雁影，她若是離開這裡，他就非得跟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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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問道：「你怕了嗎？」

2 R2 ~& ?: K' `4 ^! r　　羅睺小明眼眸在李青山與顧雁影之間來回轉動，在他們身上彷彿煥發著，他這個曾經的神明也必須正視的光芒。

　　「你們這兩個該死的傢伙！」

　　然後撲向牛奶與葡萄，奮力往嘴裡塞，必須儘快的恢復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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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一十五章 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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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冬，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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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澄淨如洗，月華皎潔如霜，照著蒼茫林海，千里雪光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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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孤峰屹立於林海雪原之上，“天下劍宗”四個大字，深深刻在絕壁之上，向南俯瞰天下。

, w7 {4 q$ V) {* x1 j    林海中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少年躍出林海，仰望著這四個大字，輕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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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容顏俊美，黑色短髮中間雜著金黃色澤，雙目渾圓，轉動之間顯得機智多變。

    然後輕盈落地，踏雪無痕，眼神也落在了絕壁之下一個男人高大的背影上，頓時露出複雜的表情，既有發自內心的親切與尊敬，也難免會有怨憤與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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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9 s. v7 O" J& L/ m( M7 u    但是至少有一點不容置疑，這個男人在他心中，遠比孤峰絕壁更加巍峨，甚至有些高不可攀。

    於是走上前去，躬身行禮：“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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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8 T1 o1 o    李青山回眸一笑，“么兒，你果然是最先來的。”

    這少年是他最小的一個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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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l! n6 c- w: z7 j1 c8 ~: \    “父王召喚，我怎能不提前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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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若是以前，你一定會撲到我背上來。”

9 N) t# V+ ^- \% t    李青山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之色，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父王，你……你真的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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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心中忽然充滿了不捨，面前之人不只是名震天下的俠王，更是他的父親。

    李青山擺擺手：“你那些哥哥姐姐們，怕是要過一會兒才能到，去抓點野味來。我要喝一杯。”

    少年應了一聲，轉身投入林中，不過片刻就扛著一頭大棕熊回來。

    李青山身旁又多了三人，皆笑著向打招呼，其中一人道：“老么，真是慇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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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D8 t9 |9 G    少年哼了一聲，自顧自的去處理熊肉。

  f; t" d" R- u: U/ C    李青山便命那三人去找乾柴來。

    等到篝火升起，熊肉還是散發出香氣的時候，絕壁下已是人影憧憧，有男有女。皆都是人中俊傑；或站或坐。相互之間保持著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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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皆是王子王女，繼承了這方世界最優秀的血脈，擁有著尋常人所沒有的奇妙力量，縱然是修為比他們高的人。也很難勝過他們。更何況他們許多人。已經擁有了最頂尖的修為，必將是這方世界的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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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現在還不是，只不過因為現在的主宰者。他們的父親還坐在這裡。而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會在這裡待很久了。

    半年之前，天下會主顧雁影交出了執政大權，結束了長達數十年的統治，然後宣佈即將離開這方世界，天下為之動盪不安，好在有她花費數十年建立起的律法才保證了基本穩定，而且俠王尚在，誰敢胡鬧？

    不過曾經由她獨立完成的工作，如今要數十人協力才能完成，而且最關鍵的是缺少了一個決策者，天下需要一個新的王。

0 b, q& {; S: L8 p" I    而有資格的人就在他們中間，不只是因為他們的身份，這畢竟是一個強者稱雄的世界，若是力量不足，再怎麼賢能也無法坐穩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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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i# H6 a( @% l( b    於是這個位置，唯有他們才能相爭。

7 U4 t, e" i; M    這樣一來，莫說是同父異母，就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也互相起了警惕。並且認定今夜李青山召集諸子，便是要從他們之中選出一個人來繼承俠王之位，再看其他人就更覺得不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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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對這一切恍若未覺，笑著命令：“虎臣切肉！鳳仙，過來給為父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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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t% b5 @5 t% t/ o    一個滿面虯髯、赤著胸膛的漢子便走上前來，拔出腰間長刀一揮，剖出熊尚帶血絲的心臟，獻給李青山，然後再斬下一隻熊掌，大啃大嚼起來，旁若無人。除卻李青山之外，無人有資格要他服務。

    其他人都露出不滿之色，卻知他性情向來如此，雖然修為在兄弟姐妹中不算頂尖，但是卻無一人有自信能在單打獨鬥中勝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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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頭戴純金鳳冠、身著華美長裙的女子嘟著嘴巴走過來，顯然不樂意做這種斟酒的事，反正她又不想做什麼俠王，才不樂意巴結“老頭子”。

    李虎臣與李鳳仙分別繼承了虎魔與鳳凰血脈，在諸子之中都是獨一無二，性情也最為矜傲，李青山便最愛使喚他們，說是要去一去他們身上的驕氣，但所有人都不相信這個解釋，打心眼裡認為“老頭子”只是在欺負人罷了。

, c" E% j+ H, L3 z* E: c    么兒尚且已經長成了少年，有了叛逆之心。

" R3 r) ^. s" D* F    他們中有不少人，用凡人的壽命算，已經步入了中年，再不是當初天真無邪的孩子了，哪怕是李青山的命令，也不能讓他們打心裡順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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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V. k& L2 C: [% r0 ^    當然，這正是李青山想要的，忠臣孝子，最是無趣。

! z, a$ I( Z$ Q/ p    他笑著搖了搖頭，一口將熊心咬下三分之一，胡亂嚼了幾下一口吞下，將樽中之酒一飲而盡：“龜年，你來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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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父王。”

) s0 ?. E1 ~4 d- Y    那曾來幫楊妙真傳達消息的青年便走上前來，略一思量，並指如刀，將熊肉一塊塊分給兄弟姐妹，沒有一個人不滿，這顯然並不只是因為他考慮的足夠周全，分配的毫無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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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7 n/ x0 F) b# w& M- h; ^7 ]* E    李龜年是唯一繼承靈龜血脈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對天下大權毫無興趣的人，倒是與他母親楊妙真有許多相似，心無旁鶩，一心求道，而且更添了一份靈龜的隱忍謀略，所以他的年紀在諸子之中雖然不大，卻是唯一一個沒有對頭的人。

% B9 d$ q& d; k7 W    李青山眼睛掃過諸子，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其中大半都是猴崽子，這自然是因為猿魔血脈佔據絕對上風，性情跳脫不受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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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剩下的幾個都是牛犢子，性情則要平和許多，但個個都是倔強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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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個光著腦袋，是唯一一個沒有拿到熊肉的，因為要做和尚。不知被李青山揍了多少次，結果最後還是做了和尚，持守戒律非常嚴格，此時正雙手合十，默誦經文，替那頭可憐的熊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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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5 y3 R! z' U: G4 _    李青山心疑自己是與佛有緣，最終卻沒能皈依我佛，於是才生出這樣一個“怪胎”。拿起一團雪搓了搓手，站起身來遙望山巔：“孩兒們，吃飽喝足。暖暖身子。就要準備跟我爬山了。當心別摔下來了，你們量力而為，上不去就留在這裡，摔死了可別怨我這個當爹的沒提醒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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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X- A. |7 N- b+ F. c6 e    諸子都當他又在說笑。區區一座山峰罷了。怎麼可能摔下來？

* V) f* m! H/ p- r7 t2 l5 @    就算是那年紀最輕。修為也最差的少，也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難度，他可是攀山爬樹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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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龜年忽然望向北方。低頭道：“父王，我想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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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4 a0 q) e    “龜兒子，你一向最聰明。”李青山還當他是小孩子似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不過並非所有事都可以卜算的到，一味的趨吉避凶會錯過許多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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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U& ?$ ^$ p" t, h    李龜年若有所思，忽然抬頭望著他，彷彿明白了什麼，“那我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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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純的爬山對他來說，也不存在什麼問題，但是就在說話間，北方一片烏雲迅速席捲過來，遮星閉月，雪花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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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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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8 k6 [1 M8 {    李青山縱身攀上絕壁，諸子緊隨其後。唯有李鳳仙張開羽翼，輕飄飄的在周圍飛舞，會飛就是這樣得意。但當小雪變成大雪，再變成暴雪，狂風在天地之間呼號，她也不能再如此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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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7 n& K- i  I, k" r5 r/ u    她畢竟不是真正的鳳凰，以她如今的修為，人類之軀還是顯得過於沉重。也唯有狼狽的攀附再岩壁上，衝著李青山大叫：“你一定是算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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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z8 ?& E: F  K2 O    李青山哈哈大笑，向天張開雙臂：“讓暴風雪來的更猛烈些吧！”

    彷彿老天聽到了他的聲音，風變得越發狂烈，林海劇烈的起伏著。雪已經不是在落，而是在天地間肆無忌憚的滾動，連厚厚的積雪也被捲起。

8 G9 ]/ n+ j, U) v$ U0 ~    咔嚓一聲，一株高出林海的參天巨木，竟被生生折斷，被狂風捲上天際，轟然落在數十里外。

. c+ @' A' X2 c( o6 z& ?    面對如此天地之威，縱然王子王女也如凡人一般渺小，不但令攀援變得十分艱難，驟降的氣溫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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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9 X6 W/ ~6 l( c    原本誰都沒把寒冷放在心上，憑他們的體魄幾乎是寒暑不侵，沒有一個人穿著冬裝。此時呼氣成冰，方才知道厲害，唯有提起一口真氣來抵禦嚴寒，卻在迅速消耗著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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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偏選擇最為奇險的路徑，甚至故意走的曲曲彎彎。

) Q8 o7 i4 X3 a* o: ?    所有人都認定這是一場考驗，縱然不為天下大權，為了王子王女的尊嚴，也沒有一個人放棄。

    隊伍漸漸拉長成一條彎彎曲曲的長線，跟在最末尾的少年嘴唇被凍得發青，雙手有些不聽使喚，哥哥姐姐的身影在風雪中模糊，更瞧不見走在最前面的父王。

    向下望了一眼，除了風雪之外什麼都看不到，已經爬了不知有多高，若是掉下去，非得摔得粉身碎骨不可，唯有咬緊牙關，繼續向上。

    頃刻間，前方所有身影都消失了，除了風雪呼號外，也再聽不到別的生意，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了他一個，渾身血液似乎都快要凝固了。

    忽然間，抓住的一塊岩石鬆動脫落，這本是攀援中經常遇到的事情，然而僵硬的身軀讓他來不及改變動作，一下失去了重心，直向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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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V/ e# `7 j9 X. ]  T, C7 K    “啊！”

$ p/ l: J2 V: w5 b6 Q: o- Q    “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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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0 `! [7 J  r+ R0 D    李鳳仙驀然迴首，張開羽翼，縱身一躍，抓住少年，試著返回岩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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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暴風雪中，維持她一人飛行尚且不能，更何況是帶著一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被狂風吹的打旋，眼看要雙雙墜落，又一道身影躍出岩壁，大喊道：“猴子撈月！”

    這可不是什麼強大招式的名字，而是所有猴孩子小時候都玩過的遊戲的名字，那個猴子撈月的故事，李青山同他們每一個都講過。

0 @) ^3 a2 b5 [% f    連續七八道身影撲向漫天風雪，第一個人抓住李鳳仙的同時就覺得雙腿一緊，最後連成一條長長的人梯，在暴風雪中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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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7 I. ?! i9 U" n8 Z1 m1 z    李虎臣一聲虎嘯，拔刀斬破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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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頭王子與另幾個兄弟一起，奮力將所有人都拉了回來，不住唸著佛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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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E/ f5 V. }3 o( a8 E" x    少年回過神來，感到幾條強健的手臂將他緊緊按在岩壁上，一股真氣渡入體內，一張張關切的面龐湊在眼前，一時之間竟分辨不出都是誰的手臂，胸中湧上一股暖流，眼淚滾滾而落，立刻凝結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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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x: w" Z& ^    方才撲出懸崖時，誰若有半分猶豫，他此時就摔下去了。

    “蠢貨，怎麼還哭起來了，撐不住了也不知道招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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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H7 G) E2 }" U  Y    李鳳仙道：“李猿飛，你方才在老么前面，也不知道照看一下。”

    “姑奶奶，我自己都快撐不住了，哪裡顧得上。說起來要不是我反應快，你們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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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l7 l% c8 E$ E: u6 m! t    李猿飛一臉冤枉，方才便是他緊接著撲出去，在空中大喊“猴子撈月”，召集了眾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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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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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上傳來爽朗的笑聲，眾人仰頭望去，只見李青山雙臂交叉，就橫站在岩壁上，從頭到尾像沒事人一樣，還得意的道：“怎麼樣，多虧我教你們了這一招了吧！”

1 j9 o$ b# k9 J2 s. g* p- a    所有人都對他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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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U+ B. E    李青山衝他們勾勾手：“來吧，誰先到山頂，我就封誰做俠王！”

3 t2 R6 X. q! Q" I    他們面面相覷，在這暴風雪中，彼此的面容反而變得清晰，胸中湧動著久違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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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p: a7 h+ F+ n' h9 v5 P* Z    李龜年道：“我來殿後吧！”李鳳仙道：“我跟你一塊，什麼狗屁俠王，我才不稀罕！”

5 d2 z% y6 }3 ?" M! U* X    於是他們組成了新的隊伍，幾個最強者輪流開路，在冰冷堅硬的岩壁上挖出可供攀援的坑洞，也不再全力追隨李青山的步伐，而是筆直向山頂攀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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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x( m: \& x8 {    李青山笑著搖了搖頭，縱身一躍，射向山巔，沒入風雪，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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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3 [6 Q+ `, `    隨著他的消失，風雪開始變小，所有王子王女都認定，方才那樣猛烈的不正常的暴風雪一定是他在搞鬼，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操控這股浩瀚的天地之力，但他們就是這麼認定，還為此憋了一肚子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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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_% x, {4 _' ?* V& l    或許在所有孩子心中父親都是無所不能的，只是大多數孩子長大以後會發現事實並非如此，但李青山依舊保留了這種感覺，無論他是何等的親和隨性，依舊像是一座神秘的大山，遠遠佇立在天邊，只能遙望，不能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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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接近山巔的時候，正輪到李虎臣在前面開路，絡腮鬍子被染成霜白，赤裸的胸膛上結了一層寒冰，他伸手攀住懸崖邊緣，側身讓開一條通路，開口道：“誰要做俠王便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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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大風起兮鵬飛揚

3 ?2 w8 |4 R* W　　「我還要專心修行，沒心思料理那麼多雜事。」

& W, L  i9 r7 l: |5 k& P* ^        「唉，我也不慣被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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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3 u( j7 ^　　「老頭子分明又是在耍我們，決不能讓他得逞！」
7 }! V* q/ s8 T: t! q; f/ Q
: F& {0 p/ `; T1 `7 o　　他們紛紛退讓，不肯上去，七嘴八舌之中，不知誰說了一句：「乾脆讓老么來吧！」竟得到一致贊同，「讓老頭子再得意，我們偏讓最弱最沒用的老么做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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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F0 e* C: z* Y2 z　　「李猿飛，你才最弱最沒用，你們放開我，我不做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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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A/ v' a0 z　　於是少年就被一隻手接一隻手的傳了上去，唯有他大聲反對。但是渾身僵硬，哪能抗拒，一直被送到懸崖邊，急得臉都紅了。

' E4 i7 \1 ^4 j: [! U. ^. K　　這時候，一隻大手伸到眼前，順著那隻手向上望去，是李青山的笑臉。

　　「好，我答應你，不做就不做吧！」李青山又向下掃了一眼：「呵呵，老頭子？一群小傻瓜！」不過若按人類的標準來算，他確實已是百歲開外的老人了。

; u, `/ u6 _% E, l; P9 n　　眾人在心中破口大駡：「又被老頭子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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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們疲憊不堪的爬上懸崖，就連李鳳仙也顧不得形象，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李青山負手而立於懸崖之側，視線穿過殘破不堪的門樓，昔日的神猿山莊，數十年來遭風雪侵蝕，連殘垣斷壁也難以辨認了。

+ t( y5 N3 m; N% Z% a+ P4 \+ F/ N% b2 F# G　　這曾是他在這方世界開始的地方，如今也將作為終結。

. O; _1 W3 Q  _0 B& j2 e, }　　「孩兒們，我要走了！」

& ?' o; s, O+ M& A; P/ {7 J　　王子王女們吃了一驚，雖然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但當真的來到的時候，還是覺得萬分突然。或許有一種錯覺早已深入心中，這個男人會永遠像是一座大山似得，佇立在遠方，直到亙古。心中不禁有著百般滋味，甚至還有許多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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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1 W! Y3 D$ m9 X　　李龜年歎了口氣，起身拱手道：「父王，您還有許多事沒有料理清楚，這天下……」

　　「這天下與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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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e7 C: {, B- c% h8 T　　李青山眨眨眼睛，刹那間竟顯得比孩子們還要年輕。或許有囚徒最終會愛上囚籠，但是他不會，無論是被關上一百年還是一千年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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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彌陀佛，您可是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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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覺得他對這天下有一份責任，哪怕這些年來他其實沒幹什麼正經事，但只是憑著「俠王」二字便能懾服所有宵小，甚至比顧雁影嚴明的律法更加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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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h- A8 t, s' g( n$ c, c　　「我是俠王，還是你們的父王，我還有許許多多的身份名目，但其實我是李青山。現在，李青山要去做李青山想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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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兩手一拍，什麼世界之主，什麼天下大權，棄如敝履，輕輕快快，邁步走向山莊大門，顧雁影正在那裡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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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彌陀佛。父王，請您再留些時候，你走的如此突然，會讓天下大亂的！」

. \1 P3 z0 w, N" w0 H  z　　「你把阿彌陀佛放在前頭，又來求我做什麼？天下非俠王之天下，也非天下會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如果天下人都覺得這天下該亂，那麼就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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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對顧雁影那一套嚴明的律法其實心裡不以為然，雖然使得天下太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也是尋常，甚至幾乎實現了人人平等，但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強者不能欺壓弱者、智者不能玩弄愚者、群體讓步於個人，真的合情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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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0 y+ t' h) V, p( C1 t　　雖然誰都喜善厭惡，但善惡終究不能解釋一切，也從來沒有絕對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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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 a! O; u  w6 C% k5 F$ }) y0 O　　這樣一個太平盛世，不過是由他們使用超乎這方世界的手段，打造出的一場大夢，屬於李青山與顧雁影的夢。而現在，夢終於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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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來沒想過要讓天下會維持千世萬世，世間哪有不滅之物。也沒想過要讓子子孫孫相親相愛和平共處，他們愛像蠱蟲一樣自相殘殺也隨他們，自己的路自己走。

　　而他已經給了所有人機會，各種武功秘笈、功法絕學，在這方世界流傳之廣，幾乎達到了爛大街的程度，再沒有人能夠封鎖。

　　「孩兒們，希望這世界變成何等模樣，就用你們的雙手去改變吧！想去行善就去行善，想去作惡就去作惡，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們，然後嘲笑你們的愚蠢。」

8 S$ e* W1 p; a# y. m4 c　　李青山哈哈大笑，踏入山莊大門，消失在一片廢墟之間。

0 k. P, B8 k8 @% {　　諸子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作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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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3 l3 E, {　　忽然間，一片蒼青色的雲彩橫過天際，直垂落到地平線外，從北境直到中境，甚至垂到了南境，遮蔽了天空，有著奇妙均勻的紋理。

　　諸子皆驚訝抬頭，天下所有人只需抬首便能看到。

　　一聲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長鳴響徹天下，蒼青色的雲層忽然向下墜落，給人的感覺彷彿是天塌下來，膽小已是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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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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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似暴風雪那般冰冷狂烈，反而帶著熱度，猶如六月夏風，令漫天冰雪消融，在天地之間呼嘯湧動。

　　茫茫林海露出蒼翠之色，像是小草一樣低低的彎下腰來，東方的大海中激起滔天巨浪。

　　諸子也覺得難以喘息，眼看著那蒼青色雲彩要壓在頭上，又忽然向上升去。一眨眼間便小了百倍，方才看清楚，那原來是一隻大鳥。不禁睜大了眼睛，心中震撼到了極點，心胸彷彿被漲大衝破，感受到了天地的無盡遼闊，不知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面。

) k& I% F8 `/ |, l( f% M　　然則心中無悲無喜，一個感受都變得渺小無比，竟不知為何而哭。

　　大風起兮鵬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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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 q  h6 z+ P* E　　轉眼之間，鯤鵬遠去，星漢燦爛，玉宇清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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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Q( A+ m: s& c　　諸子在懸崖上凝立了許久，方才回過神來，感到有些意興闌珊，以前認為無比重要的事情，此時忽然覺得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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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T4 s/ }3 r+ u3 ]　　「父王走了。」李龜年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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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走了嗎？」少年癡癡的問，「他不是說會在天上看著我們嗎？」

　　李猿飛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膀，「老么，你真是太年輕了，這種話也信，他永遠活在我們心中還差不多。」
4 E/ R6 i3 i8 e1 q/ B7 S: F% M  t/ a
& g( S8 a2 M+ t( ^1 }# f　　話音方落，天空中風雲突變，一縷縷雲彩湧現出來，在月華的照耀下形成一張大大的笑臉，像是孩子的信手塗鴉，但隱約像是李青山的模樣。

　　李猿飛呐呐道：「這……總不會是偶然吧！」

　　「真是討厭啊！」李鳳仙低下頭，卻不由露出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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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o$ P% ~+ h4 h　　少年忽然仰天大喊：「父王，你就好好看著吧，我們絕不會讓你失望！」

　　山崖上頓時響起聲聲猿嘯，雲燦笑臉漸漸隨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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