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說夢者 -【大聖傳】《連載中》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定分生死，墨海傳說

! ~" v) Z8 c" N% t* T    聽聞此言，李青山與墨羽皆是神情一凜，雖然他們和顧雁影相識的時間並不相同，但對她都有一番信服，這樣斷然自己必死的話，還從未說過。

# k' M; ~- Z: j8 }. Y& p  v: w    “我說吧，你會死在我前面，連這女人都不看好你！”李青山忽然笑了起來，再次對墨羽表示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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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羽淡淡的道：“今天，無論我是生是死，你一定會死。不過，卻用不著龍王親自出手。”

5 |$ {* j  Y) E7 I# s  r    不約而同的，對於顧雁影的這個論斷都有些不以為然，墨羽自然不覺得自己會死，恰恰相反，他還留有後手，準備制服擊殺北月，只要不被顧雁影阻撓。

    李青山相信在殺了墨羽之後，只要隱藏好氣息，回去繼續做他的赤鷹統領就好了，墨海龍王再強，又能到哪裡去找他呢？唯一可慮的只是顧雁影會出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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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又不約而同的望向顧雁影，眸中的決絕之意不言自明，他們要將這一戰繼續下去，到分出生死為止。

    “愚蠢的雄性！”顧雁影撫額嘆息，搖搖頭道：“好吧，既然你們執意如此，那這一戰，我絕不會插手。”

/ H* y8 j! ]# ?2 E6 U- z3 L    顧雁影選擇後退，直退出平波湖，在平波湖西畔的西山風雨亭上觀戰，表示自己絕對中立的立場。作為白鷹統領，看到妖族兩大妖帥內訌，本來高興還來不及，出言阻止已算是仁至義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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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他們不肯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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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亭中，姒寶扶欄遙望，濃眉微揚，這樣級數的戰鬥，在這個時代，可是極為罕見。

& H5 V: f  F5 g1 b    “這一次是要分出個生死了。”

) z' y# Y0 u$ E- v7 s5 e! g/ a    顧雁影點點頭，一向瀟灑的她。此時臉色也多有沉重，雖然從未打算與任何人成為情侶關係，但是多個朋友多條路。無論是墨羽還是李青山，對她來說都很重要。

* ]& a* @( p' O  H    “阿姐不必擔心，據我觀察，他們最多也就能打個平手而已。不用神通。墨羽連北月一根毛都傷不到，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修行的，現在竟然已經是妖帥了。實力強的一塌糊塗。”

( C  i3 @* C; O# R/ b3 _' ~    “再說墨羽，他的移形換影越發巧妙，而且他的本體不是尋常鴉類，就算吃上李青山一拳兩腳，也難傷其根本，一旦情勢不利，想逃還是沒問題的。一下挪移出百里之外，誰能抓得住他。”

2 R+ h6 l; R. c$ A! _, ^    姒寶通過對方才二人交手的觀察，冷靜的進行分析著，她精於實戰，說出來的話也令人信服。在她看來。這一戰最多也就是個不勝不敗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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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小看他們兩個了，墨羽還是有機會將北月置之死地的，而他一旦失敗，北月就會殺了他。北月以為能夠逃脫龍王的追殺，但是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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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0 I( g6 r3 d3 Q2 \, e    顧雁影手臂撐著欄杆，遙望著天際兩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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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q: O# R1 L( g4 b    “是嗎？我要再看看……如果真的跟阿姐你說的一樣，那就沒辦法利用他們囉！”姒寶笑道。

! Y5 Y/ D; [. m& M' o- [    “是啊，就只能利用你這丫頭了。”

: |% _9 ?5 h+ g  G7 @2 h: q, j" c9 y    顧雁影伸出手來捏住姒寶的鼻子，利用只是說笑，在這些年的交往中，她自認對得起他們任何一個，如果只是單方面的利用，他們又不是傻瓜，怎麼能維持住彼此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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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兩不相幫，自覺坦然的很。

    ……

    “這一次，她救不了你了。”墨羽淡淡的道。

    “是啊，這一次她本可以救的了你的，可惜你不夠聰明。”

    李青山一笑，如果墨羽答應休戰的話，他也不會窮追不捨，就算是給顧雁影的一個面子，也最好別真的把墨海龍王激的前來追殺。但是墨羽顯然是定要致他於死地，那他肯定要利用這次機會，做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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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 `6 U+ L    說話間，他將所有心緒撫平，宛如撫平這大湖上的每一道漣漪，面對墨羽無所不在的身影，竟這麼閉上了眼睛。

. g7 n& J. U) t. w+ q    “在這裡！”

    心間漣漪微動，冥冥之中生出一絲感應，李青山忽然出手，一拳擊向右側後方。

9 V  D# t0 A) U8 m; \+ ~    墨羽剛巧挪移到那裡，準備出手偷襲，再擾亂一下李青山，卻不料剛一現身，鐵拳便轟了過來，根本來不及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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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的一聲巨響，拳頭正中墨羽胸口，就連大氣被震的四分五裂，出現道道裂紋，墨羽的身軀在妖帥中已算強悍，但李青山鐵拳所向，依舊被狠狠轟飛出去，胸口被生生震裂，出現一道道猙獰的傷口，然而其中也並非是五臟六腑，而是漆黑如墨的液體，被狠狠激盪，攪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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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1 `8 @' D    李青山正要追擊，墨羽已閃身到數百丈外，驚疑不定的望著他，心道：“是運氣嗎？“

8 z* a$ @# T! S( I; @    觀戰的姒寶發出一聲輕咦，她看的分明，北月這一拳絕非是運氣，而是自信滿滿，難道是在戰鬥中掌握了墨羽移動的規律嗎？但這似乎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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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h5 o* u  W+ {% z) T    顧雁影解釋了她的疑問：“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擁有混淆天機，逃避卜算的能力，也就意味著，他本身就能進行一些卜算。”

2 a: D- W7 \4 N( B* f    “阿姐你是說，他是靠預感來把握墨羽的行動！他到底是什麼妖怪？！”

2 ?5 @* q) G) q. \    姒寶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道，懂得卜算並不算什麼，但是能用在這種激烈的戰鬥中，推算對手下一次的行動，這就了不得了，即便是實力較弱也能輕易佔據上風。他莫非是先天就具有預知能力的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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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m6 K6 y1 J0 g: g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諸多血統混雜，而且每一種血透都非比尋常，才會擁有這麼多的神通手段。”

    “不過維持這樣的預感，定然是極耗心力不能長久。”

7 i, E9 L3 l6 n. g& }    “但墨羽的體魄縱然非同尋常妖類，又能吃的了幾拳呢？”顧雁影默默估算，墨羽差不多也該出壓箱底的絕招了吧！

# M. U3 n/ J8 |$ b    李青山舞動風火羽翼，化作一道赤光，向著墨羽縱身飛去，還未撲到，忽然掉轉方向，向下撲去。墨羽果然挪移到他預想的位置，被一腳踏在肩膀上，向著湖面墜去，整個肩膀都塌陷下去，成了一團模糊的黑色液體，久久不能平復震波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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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將要落入湖水的瞬間，墨羽再一次挪移出現，還沒緩一口氣，那一抹赤光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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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u- j+ K' c) V    李青山閉著眼睛，在天空中縱橫飛騰，接連不斷的轟擊在墨羽身上，縱然他體質非常奇異，能夠承受極大的傷害，也幾乎維持不住形體，在連綿不斷的攻勢之下，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人性化，出離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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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龜雖然依然在第四重境界，要等到鳳凰攀到同樣的境界，實現水火平衡之後，才能繼續晉陞，但在晉陞妖帥之後，李青山對靈龜的力量，運用的越發圓轉自如，神念增強之後，也更經得起消耗。

    憑藉他的速度，只要預感到墨羽下一次傳送的地方，一揮羽翼就能趕過去，如此下去，勝利不過是時間問題。

    墨羽再一次挪移，李青山如影隨形，拳頭迎面而來，墨羽從須彌指環中取出一卷畫軸來，抖手將畫卷展開，其中唯有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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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S7 A; @& G# @6 A5 @    顧雁影眼神一凝：“終於拿出來了。”

- w$ N9 [' f) T5 C; |8 Y    “又是什麼東西？”

7 b3 \+ _- j& C2 I* {/ d    李青山心中一凜，欲要抽身後退卻已太遲，索性一拳轟向那畫卷，管他是什麼東西，索性撕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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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頭轟在白紙上，盪開一層層漣漪，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薄薄的畫紙並未被撕裂，李青山的鐵拳卻一寸一寸的陷入畫紙中，畫軸猛地一收，便將李青山整個人都捲了進去。

) B3 a" c6 Q' r6 h) o    畫卷在墨羽手中展開，上面出現北月的身形，依舊保持著揮翼出拳的姿態，每一絲赤髮的飛揚都清晰可見，彷彿是一副惟妙惟肖的臨摹畫。

    墨羽臉上也有一絲快意，“北月，忍耐了你這麼久，現在可知道我的厲害了！我現在便將你帶回墨海，交給龍王處置。”

7 m, q6 I/ M. g! y  ]( B; W) f    風雨亭中，姒寶吃驚的道：“墨羽竟有這樣封禁鎮壓的異寶，若論品階，至少算得上一件法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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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雁影嘆息道：“真的鎮壓的住嗎？此乃墨羽本命之物，若是不用這畫卷，便如你所說，想要逃生還是可以，但若是這畫卷被毀，必受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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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命之物，他的本命之物怎麼會是一卷畫軸！？”姒寶愕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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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的本命之物，往往都是妖族用身上的某些部位修煉而成，例如沙鱉的鱉殻就是這樣的本命之物，與本身性命攸關，威力也是極大。但什麼妖怪的本命之物，會是一幅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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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x# X/ ]6 z+ V1 {& H    “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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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t2 f: {1 @- T7 U& r    姒寶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世上妖怪形形色色，誰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少種，而並非所有妖怪都是鳥獸，有時候一塊石頭一口井，得了靈性，都能化為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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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的原形其實是一幅畫，一隻畫中的烏鴉。”顧雁影頷首道，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替他保守秘密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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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墨海龍王……難怪……”

    姒寶恍然明白了許多隱秘，為什麼墨羽會以“墨”為姓，龍王之子又為什麼是一隻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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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 O, ^$ a4 j    顧雁影悠悠道：“墨海並非得名於龍王，傳說墨海曾非常清澈，有一位仙人臨海而居，好做書畫，常在海中洗筆，久而久之，海水由清變黑，轉為墨色。”

    姒寶也聽過這個傳說，但這種民間傳說本就多的很，大都誇張離奇，不值一提，此番聽來，才覺吃驚：“這傳說莫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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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9 C- l6 `    “誰知道呢？看，分勝負的時候到了。”

    雪白的畫紙之上，被封鎮在畫中的李青山，眼珠猛地一轉，與墨羽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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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四十三章 畫裏畫外，勝負已分

% Y' e& P. H" S3 h% y" K6 C- _　　在投入畫中的瞬間，李青山看見一片白色世界，分不出天空與地面，似乎無邊無際，又似乎狹窄如牢籠，知道自己被困入畫中。

　　下意識的皺眉，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連最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出來。不過讓他高興的是，依然能夠調動妖氣，催動天賦神通，立刻施展牛魔震蕩之力，想要從內部將畫卷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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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紙之上，一道道黑色墨痕從他身上彌散開來，交織成裂紋的形狀，然後迅速消弭。

　　在這方畫中世界，他破壞力最強的神通，反而變成一種毫無威脅的動畫展示。世界運轉的法則，乃至自我存在的方式，被從根本上改變了，引入了一種新的規則。

6 J& x( Y0 V& J. `+ _6 h　　可以想見，即便動用鳳凰之火，也絕無法將畫燒掉，最多會有一團像是火焰的墨痕來表示燃燒。

6 B/ [% l' Q" {- l& m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二次元？這感覺可不怎麼好！」身陷困境的李青山並不驚慌，反而有一種奇妙的新奇感，為這奇妙的招數感到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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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Z- n% N; i　　墨羽不勝快意的審視著畫中的北月，沒什麼比看著自己的敵人，變成這樣一幅小小的畫更加痛快的事了，他遙遙望向西方，風雨亭中的顧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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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影，你看到了嗎？這一戰是我贏了！你雖然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子，但也並非事事都能料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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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月的速度實在太快，墨羽根本沒有把握能夠將他捲入畫中，忍耐了許久才抓住機會，一舉奠定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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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3 i. |" z" _  r3 e  ]　　李青山靜靜的審視這方白色世界，漸漸發覺這顏色並非是純白，而是微微泛黃，像是一幅經歷歲月的古畫。

　　「呸，這不廢話嗎？這本來就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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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x2 a/ _/ o# ~' h1 \6 u) X9 D　　他在心裏罵了一聲。忽然發覺，在這方白色世界中，存在著一些白色的影子。比周圍泛黃的環境，要顯得更加白皙一些，隱約可以分辨，是一隻鳥站在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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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0 B! J! p* T* E, T! ~% C　　「這難道是以前的畫中之物？鳥...竹子....」李青山忽然想起墨羽吹奏的黑色竹笛，「難道那隻鳥是一隻烏鴉？以前被困在畫中的就是墨羽。不！不是被困，而是他本來就是一幅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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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他可以屢屢承受我的攻擊，按說就憑我現在的力量加上牛魔震蕩的殺傷力，什麼妖帥硬挨一下都得被砸成肉泥。他卻能夠安然無恙。其說他的原形是一隻烏鴉，倒不如說是一團墨痕，本就不存在血肉骨骼，大腦心髒，也就無所謂要害。即便身軀被震裂，也能重新彌合！」

　　李青山想到了這個關竅，然而對於他的困境，似乎沒有多少幫助，現在不是想畫的內容的時候，而是怎麼從畫裏脫身，先得讓自己動起來。

　　二次元也就罷了，好歹也得是動畫啊！

, Q6 q# j: H+ w8 ?1 T  J7 Y8 Q3 o" k　　但他想要發揮無窮大力動一動身子，便感覺被一種無所不在的力量牢牢筋骨在原地，連收縮肌肉都做不到。

( g# e  A+ Y$ ?6 s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墨羽說要將他帶回墨海交給龍王處置，看來這畫軸只有封鎮的功效，卻不能在畫外對封鎮的對象進行攻擊，這一點與鎮魔塔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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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0 I5 n8 i+ _1 O: _) t- {　　這也理所當然，否則這畫軸未免強到逆天了，墨羽只要挪移到對方身後，趁其不備用畫軸一卷，那豈不是連妖王也要任他宰割？

4 a# T2 t0 ^6 H　　他不知道，墨羽此時也在猶豫，這卷畫軸作為他的本命之物，他自然能夠進入畫中，便能夠展開攻擊，但北月方才表現出的實力讓他心有餘悸。

9 O, l  a  @1 K! z　　李青山可不會乖乖任人處置，默默催動靈龜之力，開始對這卷畫軸進行解析。

　　畫上的他泛起一輪輪漣漪，消失在畫紙的邊緣，他的心中漸漸有一絲明悟，那層禁錮並非來自於畫軸，而是來源於他自己，他還不太「適應」畫中人的生活。這個適應並非說是習慣，而是對於法則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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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這個是？」

1 @$ }' x# f0 ]　　「放棄吧，一切掙紮都是徒然的，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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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羽雙目漆黑如墨，聲音嘶啞難聽，充滿死寂。同時發揮死亡凝視與催死咒兩大天賦神通，決定先在畫外削弱北月，若能熄滅他求生的意志，那就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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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凝滯的眼珠猛地一轉，與墨羽對上，亦看到了畫外的世界。他先是眨了眨眼，然後整個臉龐都生動起來，露出不屑的表情，嘴唇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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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6 W1 L, t. _* J% r$ L　　「墨羽，別白費心力了，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妖魔，原來只是一團墨，這已是你最後的招數了吧！嘿....從這畫中脫身又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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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M' J1 }6 R　　墨羽心中一驚，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適應了，立刻打消進入畫中的念頭。畫中世界雖是他的主場，能夠對他產生種種壓制，但他實在是不想再同北月交手了，還是帶回墨海去處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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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口出狂言了，你以為適應了畫中的規則，便能夠從畫中脫身嗎？」

　　「脫身之法多的是，先來試試這一招吧！」

" m3 j, ]2 o9 v+ ]: l- X1 L　　李青山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柄殘劍，漆黑如墨的劍，他身軀也動了起來，對準墨羽輕輕一揮，一道淩厲劍氣透紙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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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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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羽硬挨李青山的拳頭尚且不怕，看見這股劍氣卻變了臉色，連忙偏首避讓。但在倉促之間，蒼白的臉上留下一道劍痕，流出黑色的鮮血，久久無法癒合。

　　這柄黑色殘劍，正是李青山煉化《三絕書》，蓄養在體內的那一股劍氣，在煉成滄海珠之後，這股劍氣也變得越發凝煉。原本只是一股劍氣而已，身在畫中的李青山，卻能將之握在手中，當做一柄真正的劍來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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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F9 @1 f9 e$ Z" M2 S+ z　　在解析這卷畫軸的時候，李青山意外的發現熟悉的印記，那是作畫之人所留下的印記，這卷畫與《三絕書》竟是同出一源，自然而然，他便想到體內那一柄殘劍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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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a0 x; C2 \  X" P2 _　　一擊奏效，李青山縱聲大笑，手中殘劍舞成一道道墨痕，仿佛製作精良的水墨動畫，劍氣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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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一道劍氣離開紙面，成為一道實實在在的劍氣時，李青山心中便多了一分明了，雖然被從三次元封入二次元有些突然，但想要從這二次元脫身，也並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 Y9 G8 p$ |9 s; m　　現在他至少明白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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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6 k1 X" v9 E: b- v+ i　　一、墨羽應該就是出自五絕仙人的手筆，才會受到他手中殘劍的剋制，這麼說來，難不成墨海龍王也是畫中之物？

2 p% T8 q# ?, `; G; O% ]5 X　　二、只要徹毀了這卷畫軸便能給墨羽重創，若能煉化這卷畫軸甚至有機會控制他，這卷畫就堪稱一件法寶了，甚至能夠用來要挾墨海龍王，不過這個機會不怎麼大。

　　三、五絕仙人功力高超，難怪當初牛哥看見區區靈器級別的《三絕書》殘卷都會出口讚賞，當然口氣也只是「這個後輩有點料」那種....

　　一道道劍氣破畫而出，墨羽顯得極為狼狽，那只要被劍意鎖定，劍氣追蹤不休，只能抵擋不能閃躲。若是其他妖帥，硬擋這幾道劍氣也不算什麼事，但他卻受這劍氣剋制，每一道劍氣落在身上，必是一道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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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 e& m& }2 G9 s　　於是便陷入兩難之中，他身在畫外，不能直接攻擊北月，他的一切攻擊落入畫卷，都會被畫軸轉化為墨，這是作畫之人為保護自己的畫所設下的法則，畢竟這畫本不是用來封鎮敵人的。除非有力量能超過這法則，但那樣就會直接毀壞畫卷本身，這是墨羽所不能接受的。

　　若將畫軸卷起，恐怕用不了一會兒，這卷畫軸就會被撕裂，讓北月脫身而出。墨羽可是知道當初的《三絕書》是怎麼被撕裂成許多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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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8 \" q7 H0 [　　唯有期盼著北月手中那一柄殘劍耗盡力量，立刻將畫軸卷起，帶回墨海交給龍王處置。

　　隨著不斷揮舞，李青山手中殘劍，果然變得越來越短，最後只剩下一段劍柄，畢竟只是一股劍氣凝結，不是無窮無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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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羽還來不及鬆一口氣，李青山又摸出一卷真正的《三絕書》來，他手中的殘劍立刻恢復原狀，變得越發凝實淩厲，只要他的靈氣不被耗盡，就可以不停的揮舞下去，直到將這卷畫軸斬斷撕裂為止。

　　「糟了！」

) l, D- R! H! Z3 `) [$ P　　墨羽亦明白當初在九府演武之時，是誰殺了他的屬下，奪走了《三絕書》。想起顧雁影的警告，有心放了北月，立即脫身離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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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K2 G! e4 o  P! e　　但想起北月的種種嘲笑，他心下一橫，也拿出一卷《三絕書》來，縱身躍入畫中。

　　無人掌控的畫卷飄飄蕩蕩的向著湖面落去，風雨亭中，顧雁影雙目如鷹，凝視著畫中的景象，他們各持一柄墨劍展開激戰，一團團墨痕淋灕舞動，在泛黃的紙上游走，他們的身影時而重疊，時而分離。

# W* C8 o. `! ?2 M- Z7 ~: M　　墨羽自然要比李青山更為適應理解畫中規則，更可利用畫軸來對李青山進行壓制，這是他敢躍入畫中的依仗所在，輕而易舉便佔據上風。

　　姒寶不斷扭著頭，想要看清畫卷的正面，「阿姐，誰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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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雁影嘆道︰「勝負已分！」

' e' [; J: {) q5 n2 O; Q/ E　　畫卷隨著夜風飄蕩，終於抵受不住重力的拉扯，即將落入水中之時，墨羽忽然從畫中脫身而出，渾身傷痕累累，眉頭緊皺，手中墨劍不知所蹤，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抓住畫軸用力一抖，李青山被從畫中甩出，口中咬著一卷《三絕書》，左手拿著一卷《三絕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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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0 n  V9 W$ T- S: x　　墨羽立刻張開黑色羽翼，欲脫身而去，手中一緊，回頭只見李青山正抓住另一邊的畫軸。

( J4 ~: @3 P/ d0 ~8 j　　墨羽咆哮道︰「放手！」

! w. O. K! s/ {3 y　　李青山微笑道︰「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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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死決，龍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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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番鏖戰，終於佔據上風，李青山恨不得哈哈大笑三聲，在畫卷之中，墨羽雖然在一開始大佔上風，但是他的妖氣卻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全力施展了多次神通，又接連受到李青山幾次重創，消耗其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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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李青山卻顯現出了驚人的耐力，此消彼長之下，反倒是墨羽漸漸不支，被李青山斬中三劍，敗下陣來，此時想要脫身而去，卻哪有那麼容易。

0 t, e/ f" g8 H/ E) i　　李青山牢牢抓住畫軸，縱然墨海龍王出手，都別想將此物完完整整的從他手中奪走，這卷畫確實具有神奇效用，但若論堅固未必及得上一些金鐵所鑄的法器，絕對經不起兩個妖帥的全力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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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北月……你想怎樣？」

$ x& A1 D' P4 Y: P5 Q/ x; y* J8 E　　剎那間，墨羽臉上顯出狂怒之色，但立刻恢覆沒有表情的死人臉，現在北月佔據上風，卻沒有立刻出手，顯然是另有所圖。

( h/ P6 E& V3 w- {, G　　「不如你先放手，我們再慢慢談？」

/ w/ I7 X9 A4 F! O　　李青山早已看出，這卷畫對墨羽極為重要，否則從畫卷中脫身之後直接挪移，他也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能脫身，到時候墨羽早就遠走高飛，難以追及，但他卻不惜放他脫身，也要帶走畫卷。

　　他之所以不急著出手，自然要將利益最大化，矛盾最小化。若墨羽真是來源於畫中，很有可能只要煉化此畫，就能控制住他，有這麼個人質在手上，墨海龍王也要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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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7 T6 B( G5 d" L3 R　　從墨羽的表現來看，他更是確信自己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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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2 ^6 }/ I0 F$ k" Z# Y/ n, M　　「有什麼條件，你盡可以開出來，但這卷畫，你不用痴心妄想！」

　　墨羽說的斬釘截鐵，這卷畫是他的根本所在，雖然擁有了自我意志，變成可以修行的妖怪，但仍無法擺脫這種聯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是所謂的器靈，若是被北月煉化了，就只有為奴為僕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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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似乎沒搞清楚，現在是誰說了算？」

6 d% C' ?9 f# }8 e1 J　　李青山猛地向後一拉，畫卷繃緊拉直，臉上雖還帶著笑意，赤眸中已閃著寒光。看了一眼墨羽抓著畫軸的手，原本蒼白的手，現在化作烏黑，幾乎與畫軸融為一體，否則他就要考慮進行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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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敢毀了此畫，便成了與墨海不共戴天死敵，從此青州，不，九州再無你容身之所！」

2 X+ X7 k/ c$ d　　「難道我今天放了你，咱們還能化敵為友，從此做一對兒好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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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7 ?$ R: [- e5 y　　李青山嗤笑道，這種威脅越發顯得墨羽色厲內荏，今天不將墨羽制服或者擊殺，難不成要等到他渡過三次天劫，成為妖王之後再來找他報仇嗎？

3 S3 f; ^! \( c5 D) p* f　　墨羽仰望蒼穹，一聲長嘆，「罷了！」

3 p+ D! }& W+ o3 r　　李青山微微一笑，終於服軟了！卻見墨羽神情一厲，用力一拉，嗤啦一聲，畫卷從中斷作兩截，墨羽競是寧可毀掉也絕不交給李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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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8 B$ k1 c8 j0 e2 C& W- J" I　　畫卷斷裂之處，靈光狂湧而出，結成一團白色液體，變幻著形態，向李青山罩來。這是畫卷中所存在的那片奇異世界，在徹底消散前，被墨羽當做最後反撲的手段，一旦被裹入其中，縱然是李青山也必受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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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李青山時刻防備著，怎麼會中招，立刻抽身後退。白色液體很快潰散，融入虛空中，再看墨羽已帶著半卷殘畫，投入黑色漩渦消失不見，徹底斷絕了李青山修復此畫的可能。

! T# Z- g- v4 }5 n4 ~　　「倒是有幾分果決，不過都到了這一步，還想走嗎？」

$ L$ S, a3 s! Y0 v) z　　李青山讚歎一聲，神色轉厲，揮舞羽翼沖霄而起，天旋地轉之中，片片靈龜玄甲飛散而出。

0 }7 {4 o! ~8 {  @: X; g& G  E　　李青山閉上眼睛，旋即睜開，「西南！玄光盡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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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揮手，所有靈龜玄甲重疊在一起，照向西南方向，果然在數百里外，發現墨羽的身影。沒想到他不逃往墨海的方向，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倒沒有失了方寸。

- ^5 w$ e: p1 m0 Z) O7 ^& v　　李青山化作一道赤光，宛如流星般向西南方向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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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羽剛剛挪移成功，便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撕裂畫卷已給他造成無法彌合的重創。猛地覺得心中一寒，回眸望去，數百里外，彷彿有一隻赤紅的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他，他強壓傷勢，立刻進行第二次挪移，再一次改變方向。

　　「又向北去了嗎？玄光盡照！」

; [. A# K" P6 n% ^+ Q3 g　　墨羽連續三次挪移，不斷的改變方向，被監視的感覺如影隨形，宛如一柄利劍懸於頭頂，隨時會斬下來。

　　而且他挪移的距離一次比一次近，勉強又進行了最後一次挪移，卻只挪移出了幾十里的距離，依然沒有逃脫監視，知道這對北月來說，不過是一個衝刺的事。

* r! s, @2 }. A* w3 \5 U( h; ]　　墨羽已是筋疲力盡，身上的傷勢猛的爆發出來，被留下的傷口，好不容易才彌合，此時紛紛開裂，流淌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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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9 B; U- g! d& Z! L6 u. A6 [& c　　不過片刻，一道赤光便躍出地平線，飛逝而來。墨羽心知逃脫無望，就這麼立於虛空中，平靜的望著赤光逼近，「北月，你逼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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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張口一吐，一道吹息風，從小到大，化作一條呼嘯的龍卷，向著墨羽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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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你絞成粉碎，你還能不能恢復過來嗎？

　　……西山風雨亭上，姒寶見他們消失，正要飛騰去追北月的赤光，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姒寶回眸不解的道：「阿姐！」

+ ~; ^( A/ m0 F4 X! u$ v4 g　　「我們該回去了。」

　　「咱們不去看看結果嗎？」

　　「生死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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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1 b  q. s1 D2 p" D3 h　　顧雁影沉重的搖搖頭，她很希望墨羽能夠答應李青山的條件，那樣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可以請墨海龍王出面，付出代價、作出約定等等……但她也明白墨羽不會接受，她可以去勸李青山放墨羽一條生路，但他也不會答應。

3 _' V5 a) O& _& P8 f　　「為了你好」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她聽過不少，但也最明白這話有多麼惹人厭惡，裝模作樣的預言對方的未來，如果不按自己說的，就會如何如何！即便真的是如此，又有幾個人會甘心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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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 Q+ b* ?9 ^, y" }3 A　　她明知無用，到底還是說了，也到底還是無用，沒有什麼比看著糟糕的事情發生卻無力阻止更加糟糕的了，從此這修行道上，又要少兩個相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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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羽一聲淒厲的鳴叫，化作一隻黑色烏鴉，繞過風柱飛向李青山，身上灑落一滴滴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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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著絕死反撲，李青山也收斂了表情，默默提起拳頭，準備送這敵人最後一程，忽然擰身向後一拳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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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鴉消失又化作墨羽，正出現在他身後。

　　面對這致命的一拳，墨羽張開雙臂，臉上毫無畏懼，甚至沒有一點吃驚，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嘴唇無聲開合。

$ b9 N+ H6 p4 |9 W/ V* K6 |/ K0 g　　你會死！

　　李青山心中一沉，拳頭剛剛觸及墨羽的身軀，他便化作一團漆黑的墨汁轟然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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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2 E; ~, Q+ M5 p- x1 Y. q　　自爆妖丹，同歸於盡！

　　那威力遠比李青山見過的任何金丹修士自爆金丹，都更猛烈十倍，天地彷彿都被墨汁染黑，充斥著死亡力量的黑暗球體膨脹到極致，又似天空出現了一輪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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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圓數十里之地，草木凋零，人畜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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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早已料到這種情況，也做出了相應的防備，在墨羽自爆妖丹的瞬間，片片靈龜玄甲飛出，結成一個穩固的球體。在晉陞妖帥之後，靈龜玄甲這個靈龜最基本的神通，其防禦力也變得更加強悍。

　　黑日無聲無息的將之吞噬，霎時間，靈龜玄甲上出現一道道裂紋，搖搖欲墜，只支撐了片刻就轟然破碎，李青山也被黑暗所吞噬，死亡的力量，最後一次對他的生命之火，發動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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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g0 D$ _) n( @& J　　這並非靈龜玄甲不夠強，而是李青山戰到現在，不斷的催動天賦神通，不斷的進行預判，無論精神還是妖氣都消耗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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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M. e; V8 j  j: I4 }　　黑日徐徐變小，最終消失。

　　李青山仰望一輪鉤月，滿天星辰，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墨羽，我到底還是沒有死啊！」

& a' T& E% @" r& N2 y8 ^　　靈龜玄甲支撐那片刻至關重要，抵擋了大部分傷害，也好在這股爆炸的力量沒有任何引導，只是無序的向四面八方擴散，否則真的會有危險。

3 s. X% p  o* P　　歷經艱辛，斬殺寇仇，不亦快哉！

/ V7 o5 r: r* h& o0 K( U8 f" k4 C: Y　　不過現在該跑路了！

& q/ f( {/ p# c　　……萬里之外，不等命燈熄滅，一雙龍睛再次睜開，墨海開始翻騰。

4 [) n: R4 u% x' z8 X　　墨海之中，龍王長吟。

8 C- ]- G* O# j+ R& ?6 F　　南樞城中，青州牧楚烈王踏上城頭，遙望墨海深處，神念飛躍千里，只見一條墨龍沖天而起，蜿蜒騰飛，宛如一條擎天巨柱，連接天與海的距離，墨海狂嘯，欲要隨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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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r* V# E- j　　「墨龍道友，出了何事？」楚烈王大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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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S$ v1 r3 @/ g7 F7 K　　墨海龍王不答，從南樞城上空掠過，直指西南方向，萬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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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渾身汗毛乍起，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怖，明明感知之內沒有任何敵人出現，那危險的感覺，卻彷彿神劍斬向脖頸，只剩下毫釐之差，便要叫他人頭落地。

　　鎮定心神用靈龜做好防備，以免被占卜之術鎖定方位，最後再收斂氣息。

0 x% o! b; j1 K0 p4 e　　然而到這一步卻出了問題，在方才的爆炸中，他身上被沾染墨痕淋漓，仔細探查，墨痕不單單沾在皮膚上，更深入肌體骨骼，連妖丹之上都蒙著一層死氣。

　　雖然傷不了他，也不是一時片刻能夠徹底清除。若猜的不錯，墨海龍王與墨羽同出一源，那這墨痕便如黑暗中的明燈一樣醒目，就算將氣息隱藏的再徹底都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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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墨羽最後的詛咒嗎？呵呵，以前都是說笑，這他娘的才叫催死咒啊！不得不說，幹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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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稱讚著，揮舞羽翼，縱身投入罡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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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走投無路！必死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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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X3 R  x' }+ r1 c, U    罡風凌厲如刀劍，在李青山身上劃出一道道傷痕，即便牛魔煉皮也抵擋不住，而他也沒有餘力再施展靈龜玄甲，而是將全部精神都放在身後一對兒羽翼上。

    風神羽翼，一個“風”字是關鍵，李青山也是偶然發現匯聚罡風，能讓風神羽翼的速度提升不少，不過不能持久，所以飛到罡風之中，縱然受傷也在所不惜。

    一縷縷罡風織入風神羽翼中，讓他迸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西南方向，更準確的說是遠離墨海的方向疾飛。

5 \; I  t, S9 w! U    罡風呼嘯過耳，大地匆匆流轉，不斷有新的景象出現在地平線上，讓人目不暇接，若非身後大劫將至，當是極讓人快慰的景象。

" {- G; e; r/ i+ r- Y, E    然而即便快到如此程度，心頭的危機感依然沒有鬆弛，反而越來越重。

    李青山清楚，墨海龍王絕對比他更快，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在一開始拉開上萬里的距離，如果不解決身上的墨痕，被追上不過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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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P) x6 e/ j. {    一味的逃跑是無用的，所以李青山從發現墨痕的作用開始，便立刻全力催動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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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9 n# N7 x! I' W    水火妖丹滴溜溜的旋轉著，散發出赤藍兩種光芒，鳳凰燃燒，靈龜鎮壓，一絲絲將妖丹上的死氣拔除，再擴散到周身，對付那些宛如跗骨之蛆的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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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9 `8 J$ x! Q& G. d. a    但這個過程進行的很慢，彷彿頑固的污漬，反覆擦洗也只能讓其變淡一些。

, n/ _9 S: ]7 |; k    李青山絲毫不放鬆揮舞的羽翼，維持著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向著遠方遁逃。這情境好像是方才他和墨羽的翻版，不禁笑嘆，報應真是來的太快了！

/ k$ L4 L  G7 L  B    而墨羽所遇到的問題，他也一樣遇到了，首先是妖氣已經支撐不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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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2 M/ p' |9 I; N    在一番苦戰之後。來不及做任何休憩，就得開始逃亡，催動風神羽翼需要耗費妖氣。清楚身上的墨跡更要花費妖氣。若非事先有所準備，現在已是彈盡糧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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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7 O5 x7 ?0 \/ u  x' x    他緊緊握住修羅場，將剛剛存儲進去的靈氣抽出，引入體內。但這效率顯然和直接用水神印沒辦法比。恢復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消耗。為了節省一絲絲妖氣，被罡風撕裂的傷痕。都不敢動用妖氣恢復，憑著身體的自癒力來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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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氣不斷消耗，三成、兩成、一成……

    滄海珠猛然旋轉起來，如果說妖丹是他妖修的精華所在，那麼滄海珠便是他人修的結晶，在他的催動之下，將一股股靈力注入妖丹中。轉化為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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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還有最後的底牌大衍神符！

    雲虛社發展的很不錯，作為第一功臣的李青山，他的小說得到大力推廣，大衍神符中匯集的願力，已然是過去的十倍。可謂是最後的一道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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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9 F  D+ u) p+ b+ \3 D    但同時有另一個問題困擾著他，那就是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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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 \8 S' q% `; v. e+ H    猛烈揮舞鳳凰羽翼，非常耗費體力，牛魔以耐力著稱，自從有了“大地神力”這一神通，他幾乎從未感覺到疲累，然而現在，疲憊卻悄然爬上他的身軀，一點點的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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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大地神力”雖然不必腳踏大地才能施展，但是在遠離大地的高空之上，也受到不小的影響，但若離開罡風層，速度立刻會慢上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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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N5 w! z! Y& F" W1 X    現在的情況可謂是外憂內患，還未見到墨海龍王，自身就快要支撐不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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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m% t$ e" w, r, r9 }& \6 H    李青山凝立於虛空之中，赤髮隨風飄揚，赤眸遙望東方。

    地平線上，一股比夜幕更深沉的黑暗瀰漫上來，遮星蔽月，宛如一片烏雲，一眨眼就瀰漫了半個天空，籠罩在蒼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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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P* L2 S) n    霎時間，李青山感到一種近乎窒息的壓迫感，心神為之顫慄，但他立刻安定下來，向著天空縱聲高呼：“墨海龍王！”

3 F0 Q. o- W& o& Y+ T    烏雲宛如在水中化開的墨水，宛如活物般不斷的浮騰著，其間鱗爪隱現，一雙龍睛亮起，淡淡掃了他一眼，宛如被利劍洞穿一般，然後收回視線，墨水般烏雲從頭頂掠過，又是一眨眼間，便到了地平線的另一頭。

# c% {: S$ X8 y$ b    李青山低下頭，只見胸口染著一團墨跡，不斷的瀰散擴大，眉頭一皺，身軀轟然崩裂，化作千萬顆水珠，落入平波湖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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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E* _/ ]) }" Z* p4 H    萬里之外，李青山悚然心驚，透過鏡像分身的雙眸，他終於見到了這不遠萬里追殺他的墨海龍王，原本考慮著拖延一下時間，但只是一個照面，分身便被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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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0 c5 @; M1 k& ~2 s9 C0 V    這擁有他數成力量，並且是有史以來最強的鏡像分身，不遜任何妖帥，竟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直到中招之後，才發覺自己被一滴墨汁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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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他的生命力，哪怕是被萬箭穿心也未必會死。但那一滴墨汁，與其說是殺死了鏡像分身，倒不如說是從根本上破壞了“鏡花水月”這一天賦神通。

3 z4 s6 i  R4 D. S3 u' C7 U: {    而那一滴墨汁中蘊含的強大意念，更是直接透過分身，想要攻擊他的本尊，若非他的鏡像分身不同於尋常分身之術，否則這一招就會給他本尊造成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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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已不僅僅是力量上的差距了，更是境界上的天塹。難怪墨海龍王可一言斥退龍州那什麼獸王，使其不得不放下殺徒之仇，任你千種謀略，萬般心機，面對這樣的對手也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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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派出鏡像分身的兩個目的已經達到，一是對墨海龍王的速度進行評估，結果是在他把身上所有墨痕弄乾淨之前，一定會被追上。第二則是對他的力量，結果是一旦被追上，那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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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本尊的情況，可是比分身還要惡劣，縱然能看出墨海龍王是怎麼出手攻擊的，恐怕連一招都抵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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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s0 D2 y* q( G1 Z, E7 \    雖然現在彼此的距離，是凡人一生也難以跨越的遙遠，但對他來說卻宛如魚在砧板、刀劍加身一般凶險。

1 m& q( C( {; D& T5 n9 Q    也曾考慮過投奔金蟬靈王或者大榕樹王，但彼此的關係只是道友。金蟬靈王雖然欣賞他，但並不欠他什麼。其目標只在跳出井外，任何破壞這個目標的存在都是他的敵人。大榕樹王雖然曾有意招攬他，但也不會違背堅持萬年的中立，為了他去抵擋墨海龍王的怒火。

/ c" a6 P4 D4 V0 a! Q    道友道友，道在前友在後，同道才是友人，如果要憑感情來干擾對方的道，那只會破壞友誼。清楚這一點的李青山，一開始就沒想過去投奔任何人。

! {( ~: R3 e' W    走投無路，難道此番已是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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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青山之死，鳳凰涅盤 (本卷終章)

　　「不！天無絕人之路....」

; Y; X" ]# t: a5 ^　　李青山眼神向下一掃，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地面上的景象已經迥異於青州，濃鬱的樹林交織成一片碧海，鋪在山川起伏的大地上，充滿了原始蠻荒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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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隻巨大怪鳥，施施然從天空飛過，密林之間煙霧盤繞，傳來一股股妖氣。若在青州有妖族敢這麼大大方方的在天空飛行，在地面行走，很快就會被修行者們絞殺。

　　「這裏已是霧州了嗎？」

　　李青山一直向西南飛，現已跨越了萬里之遙，進入霧州之地，滄海珠中的靈氣也快要耗盡，身軀更是疲憊到了極點，殺機也是迫在眉睫。

" @) m7 r9 P7 S$ p( L& b　　又飛行了片刻，忽然見一道黑色煙柱沖天而起，眼神一凝，只見地平線上出現一座座山，但是這些山的模樣很不尋常，山上光禿禿的，沒有繁密的植物覆蓋，而且沒有山尖，一條黑色煙柱便是從其中一座山噴發出來的，山口流淌出一條條火河。

　　「是火山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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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A4 ^: o9 _8 ]　　李青山心中一動，仿佛有一道靈光穿過腦海，但是卻又說不清那靈光到底是什麼。

　　鳳凰羽翼向後一收，離開罡風層，劃過一道筆直的赤光，投入那座正在噴發的火山中，流淌的岩漿灼熱而耀眼，鳳凰羽翼在火焰燃燒中，變得越發華美。

4 Z% X) P: G" j" ^) I; @7 d) k" `　　大地神力開始發揮作用，一股股力量湧入體內，疲憊的感覺不翼而飛，李青山感覺一陣舒暢，但不敢有絲毫停息，穿過熔岩，向著火山深處潛去。

, U, r. U7 }5 p5 L0 E　　李青山曾有在地底熔岩中修行的經驗，巧妙的運用牛魔震蕩之力。在熔岩中開闢出一條道路，《鳳凰涅槃經》也大大減少灼熱的高溫與火焰對他造成的傷害，餘下傷害憑一身牛皮足以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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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是，噴湧出熔岩雖然也帶著的地底元磁，但總不如地底深處那麼強烈。若是在地底，他也不敢深潛入岩漿中。

　　不出他所料，這片活火山下方是一大片岩漿層，他一邊在岩漿中繼續逃遁，一邊揮舞鳳凰羽翼。匯聚一股股火靈之力，借助火焰洗滌著身上的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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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墨痕淡去的速度快了許多，然而他在岩漿潛行的速度與在罡風中飛行相比，就宛如蝸牛跟飛鳥的差別。風神羽翼不得盡力施展，還要受地底元磁的擾亂。

0 H* K; o8 L8 c3 H; ?7 ~　　而他每拖延片刻，墨海龍王就會逼近上千里距離。

: y+ L5 j& }7 `' o3 l/ \　　一會兒工夫，岩漿層就到了盡頭，他必須做出選擇，要麼繼續留在岩漿中洗去身上的墨痕，賭墨海龍王追來之前。能將身上所有的墨痕都清楚幹淨。要麼就回到地面上，繼續用速度來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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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u$ }5 ?" _　　但李青山很清楚，無論哪一種選擇，都逃不過被墨海龍王追上的命運。無非是後一種能多活一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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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O$ }' k6 c( _4 o- _　　因那莫名其妙的靈光一閃，而進入這熔岩之中，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只是讓他白白浪費一些時間，或者乾脆死在這熔岩烈火之中求個痛快！

5 K3 u! T. J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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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火山群的西南方。一片大大小小的溫泉池中水咕嘟嘟的響著，蒸騰著白色的煙氣。「轟！」的一聲，一道火焰沖出溫泉，李青山再一次沖霄而起，向著西南方向，往霧州的更深處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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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w% @" r; i# i' M　　片刻後，一片黑雲從火山上劃過，直取西南方向。

　　墨痕被一點點清除，只剩下最後一片，李青山臉上好無喜色，驀然回首只見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黑線，黑線急劇擴張蔓延，一雙深沉如墨的龍楮，遙隔千里將他鎖定。

　　這可是他在急速飛行中，若是站在原地，這一道黑線恐怕一眨眼就會劃過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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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回首望向前方，捏了捏拳頭，一決生死的時候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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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5 i( [3 G& |9 R$ e6 c4 O　　當然，所能決定的，只是他一人的生死而已。
! _4 d- D) ~) }4 P' D" u+ V
4 ^. V" D8 k. S- V* J  ~/ N　　於是他不再逃，投向無邊大地，「轟！」然一聲，大地震顫，無數參天古木被撕碎吹開，讓陽光得以投下，照在他臉龐上，一雙赤眸遙望蒼穹，黑雲遮天蔽日，沉沉壓下，一個巨如山嶽的龍頭垂下，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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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y8 Q5 h/ Z8 i& x　　不見歇斯底里的仇恨，不見滔滔不絕的殺意，如神明俯瞰蒼生螻蟻。

　　李青山昂然直面，身形拔地而起，一丈、五丈、十丈、二十丈、四十丈！

　　沒有走投無路的慌亂，沒有死亡降臨的恐懼，唯有沖天而起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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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4 t# P/ M# L+ j　　「你做了不該做的事！」

　　墨海龍王並沒有急於出手，隨意的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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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5 `( d( A- r5 S: v　　那聲音若垂天之雲，浩浩蕩蕩，橫無際涯，方圓千里，一切人獸息聲，若有幾分靈智，便茫茫然望向天際，太過龐大超乎理解的存在，反而失去恐懼的能力。而越是強大的妖怪與修行者，越能感受到來自靈魂的顫栗。

　　「既已做了，又有什麼該與不該。來吧！」

　　李青山張開雙臂，羽翼輝煌，神采飛揚，如是說道︰

2 `0 `) p$ Z. h) Q7 o( m" u　　「來吧！」
8 Z- p% {+ U, f: H) n4 Q
+ ?4 ]! g. w2 z1 N; w2 I7 w　　墨海龍王似乎有些驚奇他的勇氣或者說是頑固，又感受到冥冥之中命數的牽動，一時無言。

  |, D. d: f& U' r　　不待墨海龍王有所回應，李青山揮起羽翼直沖天際，越是靠近墨海龍王，越能感覺到強大的壓迫。
0 u# K; ?" ?9 F2 b/ P/ s
/ d# ~+ ~5 g# q3 T- D& q　　此戰還真是毫無勝算，必死無疑啊！

* T  _/ a: `4 E5 D9 `; Z! r7 ^　　他微微一笑，向著龍頭揮拳！

# X3 f, z6 |$ E- ?! C5 w　　幾滴墨水破空襲來，但是他現在已經無力閃避，他也乾脆不做任何閃避，身軀燃燒起來，先是背後輝煌的羽翼，然後是如火赤髮，生機勃勃的鮮血也化為烈火，從肌膚中透出，引燃了一切，化作一團　赫烈焰。

1 p+ P5 S. p% W+ i8 c4 P　　宛如一顆逆襲蒼穹的火流星，沖入那遮天蔽日的雲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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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_% v6 X( }+ M7 {$ k　　閃耀！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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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n% B4 p3 u$ ~' Q&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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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龍禪院，正殿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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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與我佛如來相對而坐，沉默著，一聲聲敲著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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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

$ Z$ s* X: X! F　　平穩沒有一絲變化的木魚聲，仿佛可以持續千年，青燈古佛，萬載不變。

　　「咚！」木魚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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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驀然回首，心中感到一陣驚悸，驚慌顯現在她那絕美的容顏上。自進入天龍禪院之後，便以修閉口禪之名，不與任何人說話的她，此刻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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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Z: ~! S, T$ H4 Y* l　　「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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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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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在雲海中閃耀了一下，很快黯淡、熄滅，漫天烏雲收攏，化為一個身穿青墨色袍服的男人，負手而立於，沉思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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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k- k9 Q, R' V　　一切恢復平靜，大仇已經得報，只是沒有見到妖丹以及其他物品，其中當有一個修羅場。

* {: G& h% e/ L6 A2 i! V! e　　這也不奇怪，自知必死無疑，當然不想便宜敵人，大概是丟在路上了吧！

2 J  }  p' d% j. Z! x　　若是元嬰修士的元嬰遁走，還有機會附體重生，但區區一個妖丹卻是無用的，肉身毀滅徹底毀滅，就連魂魄都在火焰之中燃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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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月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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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V& L8 X2 |  J* K　　這一點墨海龍王確信無疑，他還不至於連本尊與分身都分不清楚。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冥冥之中，那一絲命數的斷絕，雖然其中仍然存在著他無法看透的部分，但誰又能完全明瞭天命呢？或許九天神佛才能夠做到吧！也有可能做不到，這一點，他無從得知。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根據他的感知，北月曾在那一片火山間放緩了速度，他很可能便將妖丹與物品丟在那裏。

　　墨海龍王回到火山群上，漫灑神念搜索了一番，深入岩漿之中，越是向下地底元磁的干擾就越是強烈，最後一無所獲，便不再費心，化作一條黑龍，消失在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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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妖丹，一個修羅場，對他來說本就是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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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海龍王不知道，他的神念只要再深入地下十餘里，便能找到一顆妖丹。然而在那個深度，地底元磁與地火岩漿的雙重干擾，已經讓強大的妖王也無法隨意施展神念，除非墨海龍王肯親身下去找尋，但在感知被壓制到極致的情況下，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5 I3 U" o* u) _& ]% ?9 S8 \　　於是，妖丹就這麼靜靜的漂浮在烈火岩漿之中，在旁邊不遠處，失去主人的修羅場，散發出一輪血光，保護著自身不受岩漿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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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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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9 A. o) ^+ I0 [; Y: J* Y* j# W3 K　　時間回到不久之前，李青山身在岩漿中，陷入兩難而又必死的境地，努力去追尋著腦海中那一線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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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滾滾火焰之中，他本能的運轉著《鳳凰涅槃經》，吸納的火靈之力在體內遊走一個周天，最後匯集在妖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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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T. y, y" R　　這時候，那始終未能明瞭的第十種天賦神通，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竟然處於可以理解，可以運用的狀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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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4 O7 d2 l& f) u8 {, A　　李青山精神一震︰「原來，這便是鳳凰的天賦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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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j. d& g; R　　傳說鳳凰每當壽命將盡，便會投入火中化為灰燼，自烈火中得到重生，世人稱之為「涅槃」。此為象徵著不死不滅的永生，鳳凰變的全稱即為《鳳凰涅槃經》！

　　於是，在他離開熔岩，繼續逃亡的時候，卻已將妖丹與修羅場留在了岩漿之內，同時將滄海珠、魔心、大衍神符，乃至水神印與身上的百寶囊，全都存入修羅場之中。

) s+ M' `) y3 L9 r8 U$ }　　在他的操控下，妖丹與修羅場一起沉向岩漿深處，

　　在李青山化為火焰、燒成灰燼的瞬間，妖丹上有光華一閃，然後便迅速收斂。

- b- ^; s5 F# J) a5 f$ ?) M　　此時此刻才重新開始閃耀，煥發出一輪輪赤光，匯集滾滾地火，慢慢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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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5 }- b7 W. w2 B　　妖丹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赤紅火焰漸漸變得如有實質，化為一顆火紅的鳳凰之卵。

        第九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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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章 混沌重生，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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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M% X% T& g6 k# `3 q% }　　當火焰中燃盡，被死亡的烏雲所籠罩，一切歸於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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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c% e2 M+ H  v, S5 ?8 ?7 b　　忽然間，一道靈光穿過，一絲意念甦醒，模模糊糊的，神魂顛倒的。

* V% _; l- m5 G( ~3 d2 `! p* j" [# z　　一切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比北月久、比李青山久、甚至比李二還久，那時候他還沒有名字，正在前世與今生的交匯處，母親的子宮中，安寧的蜷縮著身子，等呱呱落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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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是真的涅槃，亦或是再次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直到感受到周圍那灼熱溫暖而又充滿生機的液體，才慢慢讓他確信，他還活著，他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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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L" S9 s: m+ X$ O　　鳳凰的神通原來是在烈火之中才能夠運用，既不是用來進攻，也不是用來防守，而是用來重生，一如傳說那般。

) v+ H5 `- l  D: S( F! L　　鳳凰欲火，涅槃重生！

$ Q+ Q7 y" M! y6 f7 ]  w2 s* g　　這他想起了弦月，她就擁有死而復生的能力，不過這能力聽起來很強大，卻被顧雁影評價為無用，並非沒有緣由。而鳳凰涅槃只能得到這樣的評價，若是遇到無法抵抗的敵人，妖丹多半會被取走，哪能從容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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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敵人的實力遠勝自己，否則他絕不會讓妖丹與自身分離，而等照了面再分離也晚了，但若是不照面，又根本無此必要。這次如果不是被墨羽詛咒，身上沾染了墨跡，他原本可以收斂氣息從容逃遁，屬於極特殊的情況，再次發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2 e7 g3 t% x1 u4 A+ n/ T! C　　不管怎麼說，好歹幫他逃過一劫，也不能要求更多了，怎麼說也是傳說中「永生」的能力，而且他隱隱覺得沒那麼簡單。不過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這這種境況中擺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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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f0 ?& g% m$ d- L　　他想要看看左右。卻睜不開眼楮，想要伸展手腳，卻感覺不到手腳，無可奈何的發現，自己也是一團液體，而且是在一個橢圓形的蛋中，只是不確定是否有蛋清與蛋黃之分。

- B$ z3 p3 s8 C" @4 K+ b" W- \1 N　　所謂的越混越回去，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不過混來混去混成蛋，也真夠糟糕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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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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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心裏罵了一聲，雖然沒有拳頭可握，沒有牙齒可咬，也一樣下定能決心，早晚有一天要去墨海屠龍。讓那條老龍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把他掛在牆上當裝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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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l+ O6 D! K1 M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而現在，也只有老老實實的孵蛋了。

　　在無所事事的境況下，他只能用胡思亂想來打發時間，忽然想起一段話來。「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闢。陽清為天，陰濁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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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D* ]# [. k7 E7 G　　在世界開闢之前，天地一片混沌，宛如一顆大雞蛋。混沌是萬事萬物的開始。一切生命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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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他便是重歸混沌。尋根溯源，猶如從一顆參天大樹，又變回了一顆種子，重新經歷一次萌芽生長的過程，但絕不僅僅是重復而已。有過一次經驗之後，大樹定能夠變得更加高大粗壯。

# U  a% L& z/ r, e8 M　　傳說鳳凰在涅重生之後，會變得更加強大華美，李青山若有所悟，開始運轉《鳳凰涅槃經》，以一顆蛋的姿態，等待著破殼而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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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在地火岩漿深處，火紅的鳳凰之卵中，李青山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團混沌的液體，身軀正在漸漸成型——縴細的骨骼，稚嫩的肌膚，流淌的鮮血，一寸又一寸的生長出來，有了一個雛形。

: {( S# r/ X/ {% }2 L, P　　而思緒也變得越來愈清晰，前所未有的清晰，在這個重塑形體的過程中，他的神念也得到了淬煉。而在他的意念控制下，這具新生的軀體，每一根骨骼，每一條脈絡，都以最合理最完美的結構凝結，雖然還很稚嫩，卻蘊含著巨大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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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還不是最令他驚喜的事，一直以來，他身軀中存在的各種矛盾衝突，不單單是靈龜與鳳凰水火不容，靈龜與牛魔虎魔也是鎮壓與被鎮壓的關系，自從修成牛魔五重，鎮壓就變得極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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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0 J4 ]4 _0 U$ ]; [) v. E　　哪怕是牛魔與虎魔之間，其實也並不和諧。牛魔沉穩如山嶽，虎魔呼嘯若狂風，怎麼會沒有矛盾與對抗，只是在更大的矛盾之下，不太彰顯而已。

　　《神魔九變》，每一種變化都是一種強大無比的生靈，有著鮮明獨立的意志，牛魔不會改變自身的堅持，虎魔要向一切挑戰，靈龜沉於淵海，鳳凰翔於蒼天，它們越是強大，分歧矛盾就越是突出。在帶給他遠超其他妖怪的力量與神通時，也在無形之中產生了極大的內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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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e: t' w" Z/ V+ W　　至於象徵著不同修行道路的魔心、滄海珠、大衍神符，同樣是矛盾重重彼此干擾，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除非是花費海量的時間進行調和，否則修為越高，內耗也就越大。在許多時候，一旦修行過那一步，連調和的機會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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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Z# n. ~) `　　也就是說，他本該更強，明明有十成力量，卻始終只能發揮出七八成，不要小看這兩三成力量，如果他之前擁有的話，就能非常輕鬆的擊殺墨羽，高手相爭，實力相差一線都是致命的。

* c+ n, L7 x2 B- Q- L: g　　墨海龍王也根本無法將他逼到這一步，因為他飛行的速度也會更快，淨化身上墨痕的速度也會更快，足以在被墨海龍王追上之前，消除痕跡隱藏氣息，消失在茫茫霧州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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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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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過去的身軀在火焰中燃盡，這由混沌之中重生的軀體固然還很稚嫩，也是前所未有的良機，不破不立，他將有機會找出那遺失的力量。

　　鳳凰涅槃並非是用在被人追殺的走投無路的時候假死脫身，而是一次更加輝煌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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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收斂心神，忘卻一切外物，為破殼而出的那一天，做著準備。

4 Y" g3 \4 O0 s4 q+ o　　或許是受到他匯集地火的影響，上方的火山爆發變得極為頻繁，岩漿不斷的噴發流淌，火山灰終日不散。鳳凰之卵與修羅場亦在不知不覺間，緩緩的向上移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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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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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 r$ {& a; m4 _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火山又一次爆發，無數灼熱的岩石飛上數百丈高的高空，劃過一道道弧線，向著遠方拋落。其中有一顆橢圓形的鳳凰之卵，煥發出赤紅色的微光，隨著包裹的岩漿迅速風乾，除了形狀之外，他看起來已和普通的岩石沒什麼區別。

# s6 [8 V* _& a* U3 _2 E8 M　　雖然他還是一顆無知無覺的蛋，但新的旅程，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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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捲 霧州雲夢 第二章 蛋之命運

+ Y+ \3 V. t$ f- G% e    石蛋穿過火山灰結成的黑色煙塵投向天空，上升的速度漸漸變緩，終於耗盡了動力，開始向下墜落，投向大地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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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 T: T6 M$ y, `) n　　砰的一聲，砸在灰褐色的岩土大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5 x3 a4 F# J8 _& Z9 `3 U　　幾個時辰之後，火山平息下來，岩漿慢慢冷卻，火山灰向下沉澱，石蛋安靜的躺在石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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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0 R, H6 z1 f; |　　啪，一滴雨水落在地面，嘩，一場大雨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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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p7 ~6 A. I: h- o/ F　　雨水騰起白色霧氣在山野間徘徊，雨水落入火山口中就蒸發成煙，一個個火山冒出一道道白色煙柱，宛如狼煙。

　　原本象徵著恐怖毀滅的火山群，此時竟有一種奇魅的仙靈之氣，然而空氣越發的潮濕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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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勢變小的時候，十幾個人影出現在大地上，他們都只穿著一件犢鼻褲，赤裸的身形矯健，黃褐色的肌膚上色彩斑斕，不知是紋身還是彩繪，充滿了蠻荒的氣息。

: q' a5 Q) F. `% \　　霧州素來被稱之為南蠻之地，生活在霧州密林中的人，自然就被稱之為蠻人。蠻人們身後都背著一個籮筐，手中拿著長桿，頂端是金屬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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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眼望去，就像是一群拾荒者，而實際上也差不多，不過他們拾的不是垃圾廢物，而是從火山口中噴發出的石頭。

: Y, w0 q; H" n) M　　“拾荒者們”的分散開來，各守一片地方，一個個弓著身子，瞪大了眼睛在大地上搜尋，先用長桿一扒，撈到手中用力的摩挲一下，如果是普通石頭，就直接丟在地上，如果是帶著一抹晶瑩，或者有星星點點的閃亮，便露出歡喜之色。丟入身後的籮筐中。

　　這片火山群雖然是危險的死亡之地，但同樣也有許多珍貴的礦藏，經過地火淬煉的金屬，是打造神兵利器的材料，甚至能找到火靈石、火晶石，更是價值連城。

6 y& S# F; i; O4 s/ Q+ M　　這時候，遠處一個年輕蠻人發現一件奇怪的東西，那東西只有巴掌大小，掂在手中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上面有些奇異的花紋，像是用花布織的包裹。最奇怪的是，這東西既沒有被火燒掉，也沒有被水沾濕，甚至連一點灰塵都沒沾上。

　　縱然是沒多少知識的蠻人。也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同尋常，而那赫然便是修羅場。修羅場與鳳凰之卵相差的距離不遠，也被一起被噴發出來，不過現在的修羅場已經實實在在算得上是一件法寶，神華內斂，靈氣不露，別說是凡人之軀。就是尋常修行者也未必能看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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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4 Z8 D6 ^0 Q# M( p　　“過來，過來，看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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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7 e( G$ U3 ?7 B　　年輕蠻人大聲呼喊，雖然語調怪異。但使用的語言倒和青州沒什麼分別。這方世界雖然比地球要廣大的多，但卻沒有那麼多語言種類，就連妖族也是使用同一種語言。

$ n' e! {# ?7 |& d  E' J# F3 [　　一群蠻人圍了過去，對著修羅場各自發表了一番見解。但也說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人建議那年輕蠻人撕開看看。說不定裡面藏著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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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蠻人不幹，怕撕壞了，但經不住周圍人的攛掇，便稍微拉扯一下，修羅場自然是紋絲不動。周圍一片哄笑，笑他連個布包都扯不開，真是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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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T; |* N+ T. C　　“都閉嘴！”年輕蠻人一咬牙，用上了全身力氣，用力一拉，但修羅場還是毫無動靜，笑聲就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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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Z2 A) M( A5 `  M　　“讓我來！”最強壯的那個蠻人一把奪過修羅場，憋得臉通紅，也是一樣的結果，最後幾個蠻人一起動手也無法撼動分毫，確定這不是一件凡物，又交還給那年輕蠻人，眾人都羡慕他的運氣，年紀最大的蠻人說道：

& j4 P6 K9 O8 [8 {" z　　“娃子，好好收著，這可能換不少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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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j/ N7 C( c2 g　　蠻人們回去接著搜尋，眼睛又都瞪大了幾分，盼著自家也能有這樣的運氣，過了一會兒，又有一人大聲呼喊，招呼眾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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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蠻人發現了一顆奇怪的石頭，那石頭比人的腦袋還要大，石頭圓的像是一顆蛋。

　　“這不就是一塊石頭嗎？”

　　一個蠻人沒好氣的道，他的運氣不太好，不但沒發現什麼奇異的東西，就連收集礦石也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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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這是一顆蛋！剛才我拿起來的時候，他還動了一下！”發現石頭的蠻人篤定的道。

5 n& g" i7 N, J" _3 W　　二人爭執不下，差點打起來，最後還是請那老蠻人做了鑒定，抱著石蛋看了一會兒，根據他撿石頭多年的經驗，這就是一塊熔岩凝結成的普通石頭，只是恰好像是一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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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子，不要浪費力氣，快丟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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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h2 [. \$ @. ~　　眾人一哄而散，那蠻人看著手裡的石蛋，還是覺得它像是一顆蛋，至少在變成石頭以前是一顆蛋。但既然老蠻人都說不值錢，猶豫了一下，還是丟在石坑中，要是帶上這塊石蛋，他就帶不了多少別的礦石了。

, z3 |$ M! {, m; B7 _$ b' w5 x　　過了一會兒，大地震動了一下，臨近又有一座火山開始噴發，蠻人們紛紛逃散，方才撿到石蛋的那蠻人，又路過那個石坑，看了一眼，停步將石蛋撿起來抱在懷中。

　　蠻人們退到山下，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碧海，起伏的地勢就猶如大海中的波濤，而這片寸草不生的火山群，則是海中的孤島。

  u: I6 t1 w& V  ?+ x% z6 ~　　他們來到“海岸線”，重新潛入海水之中，彷彿回到海中的游魚，他們身形矯捷的在密林間穿梭，撥開一片片擾人的闊葉，沿著一條被濃綠覆蓋，幾乎無法分辨的林間小徑前行。

1 l  G1 M+ g5 Q! y　　霧州很少有像樣的道路，最多的就是像是這樣的小徑，攔路的植物就算被刀斧砍掉，用不了幾天功夫，就會重新生長出來，一條路如果沒有人去走，很快就會被綠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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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6 E, ^5 ~; ]8 [2 I- o+ h, M# ?　　很快，一座用原木圍成的寨子，出現在他們眼前，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林中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危險，還是寨子最讓人安心。

　　石蛋與修羅場，就分別躺在兩個竹筐中，進入這座蠻人的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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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之後，一支數十人的隊伍來到寨子前，他們身上都佩戴著兵刃，打扮和普通的蠻人差不多，頭上裹著青布，肩膀上都掛著一個褡褳，臉上都帶著一股精幹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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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高高在上的騎在十幾頭似牛非牛似馬非馬的馱獸上，體格雄健的馱獸輕而易舉的在林間闖出一條道路，特別是為首的那個馱獸，最為高大強壯，上面坐著這些人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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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l" X& R/ Q7 @, g2 X* |　　他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粗糙的臉上飽經風霜，已經開始變白的頭髮編成一條大辮子，雙目精光四射，耳朵上帶著一對兒金光閃閃的大耳環格外醒目。

0 [: H9 Q/ g/ ]& }& \# n　　“快開門喲！金子來嘍！”

" @; \1 o% J" ?& N　　“金耳環”扯著嗓子吼道，彷彿唱歌一般，極具穿透性的聲音，很快傳遍整個寨子。

5 ]- O) p7 e3 ~  E( o0 u　　“金子塢的商隊人來了！”“打開寨門！”

% B( ~, A$ C# X/ ~　　寨中響起呼喊起來，寨門轟然開啟，在夾道歡迎中，商隊昂然跨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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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去撿石頭的蠻人們，紛紛將石頭擺出來，請商隊挑選，商隊拿出各種各樣的貨物進行交換。

' L% w6 |5 H! w9 ^* m  e: H　　金耳環正和老寨主喝酒，忽然一個屬下進來，對金耳環道：“老爺您去看看，發現了一件奇物！”

) Y3 I, M# ]& W. S7 F: k5 B　　“哦，什麼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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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4 ?9 \) L5 f4 W, {　　金耳環立刻起身，這片火山群不時會出現一些珍稀的礦物，他此行的任務，便是要環繞這片火山群一週，拜訪十幾個寨子，再把換來的東西，運到香花集上去販賣，這一倒手，獲利便超過十倍。但他做行商幾十年，能被稱之為奇物的東西可不多見。

( N; C. D( ~! [& y. L$ \, K! U7 w　　“不知道，像是布織的……但大家說不準……也說不清有什麼用處！”

/ }/ `* Z( c' R: K% `　　金耳環一愣，他手下的小子也算是見多識廣，但連材料都無法判斷出來，興趣不由更濃了，趕過去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功用，但是光看這材質，就不是尋常之物，難不成是一件靈器？

/ ?1 n" x! r/ j　　他雖然內力深厚，但也看不見靈光，不過也有準備，從腰間的囊中飛出一隻小蟲，小蟲子飛到修羅場上卻沒有任何反應，他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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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v$ j" R* U( {　　年輕蠻人趕緊表演起來，拿出腰間佩刀在修羅場上斬了幾刀，修羅場自然是毫髮無損。
/ n, N2 d0 L2 P9 [% F1 I" `0 x4 E# I
* W- {/ c, J  _' C" d* ^% g. H　　“能用這麼好的布包裝，裡面一定有好東西，值大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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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V' x3 O0 D- d# E　　金耳環猶豫了一下，還是花一罐鹽還有一把刀，將這不知作用的奇物買了下來，這件奇物絕對是經過特殊的煉製，說不定到花香集上能賣出大價錢來。而縱然失敗了，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也不會折本。

　　那蠻人心滿意足的抱著鹽罐，拿著佩刀。當商隊即將離去的時候，一個蠻人衝出來擋在前頭，高舉手中的石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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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蛋！好蛋！我不要刀，只要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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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辛辛苦苦搬回來的這顆石蛋，到最後也沒能賣出去，看族人輕輕鬆鬆就賺了一罐鹽，心中哪能甘心。

　　金耳環接過石蛋來回瞧著，沒有打磨的痕跡象是天然形成的，放在耳邊聽了聽，又用力敲了幾下，聲音沉悶，不像是空心的，就算真是蛋，也是顆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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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0 e3 g3 b5 }0 A' w  T* f　　“這是跟那個布包一起找到的，從火山裡噴出來的，一定是好東西，不買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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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耳環心中一動，命令道：“給他一罐鹽！”

　　PS：今天還有一更哈，不過要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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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三章 食骨部落，蛋的閃光

& E" X: a$ D( {: ^+ D- R" `　　「香花市」名為集市，但高達數丈的青色城牆圍成一圈，大街上人流往來，建築鱗次櫛比，儼然是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這在霧州可不常見，匯集著方圓數百里，無數村寨部落的貿易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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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耳環率領的商隊，進入城門之後，就仿佛一滴融入湖泊的水滴，很快消失不見，直到十數日之後，才重新脫離出來。

* p* @2 ]% n+ x' R　　金耳環依舊是居於首位，換了一身嶄新的行頭，頭髮鬍子也重新梳理過一遍，整個人都是喜氣洋洋，這絕不只是因為在城裏睡了一個好覺，洗了一個熱水澡，更因為此番行商，收獲遠遠大於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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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W4 A; @& F: \　　那不知功用的「花布包」，趕上香花市每月一次的拍賣會，竟賣出了百兩黃金的高價，現在正沉甸甸的放在身旁的包裹中，他現在也沒搞清楚那花布包有什麼用，只是在拍賣會上宣稱，其中藏有珍貴的上古異寶，而最厲害的高手用最鋒利的刀劍都無法傷其分毫。

- M( g5 T# w, Y　　想到這裏不禁有些後悔，早知應當好好運作一番，必定能賣出更高的價錢，不過想買這花布包的那幾路人，他都惹不起，若是身在金子塢中還好，在香花市中，他可不敢招惹這個是非，否則回程的路上，十有八九會出問題。

- Y7 p7 z( u6 {* h# p1 O9 P  \　　只是丟掉東西已經算是命好了，多半連命也保不住，把屍體隨便往林子裏一拋，十幾里內的豺狼虎豹，蛇蟲鼠蟻都能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用不了幾個時辰，連骨頭都剩不下。

; ~7 f; Q* [1 S　　現在起碼可以安心返程了，雖然帶了不少黃金白銀，但把這些金銀放在眼中的人，他都應付的來。縱然他應付不來，也還有金子塢的招牌，基本不會為了些金銀結這樣的仇。而連金子塢也不放在眼中的人當然也有許多，不過那些人物，根本不會把這些金銀放在眼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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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y6 ^; D: Y4 Y7 \2 j4 w　　金耳環行商多年，把這些事想的很透徹，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那一枚石蛋沒賣出去，現在還放在他的行囊中。畢竟不是所有生意都能成功，到他這個年紀，也習慣了這樣的失敗，不會影響他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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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著後方的隊伍打聲招呼道︰「小子們，別悶不吭聲的。給我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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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i+ l: O, S( n　　「好勒！寶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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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士氣正旺，最為矮小精幹的小夥扯著嗓子唱道︰「嘿喲嘿，走山趟海光腳板！遇山踩個山窟窿，遇水就當洗泥腳！撞到天頂不回頭，嘿喲嘿！」

7 |9 ~8 i0 x4 S　　嘹亮的歌聲響徹雲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色，整個隊伍都唱了起來。行走多年的古道不擔心有什麼厲害的妖獸。這歌聲反而能夠起到打草驚蛇，震懾野獸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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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5 G9 D) G　　霧州雖然被稱之為蠻荒之地，但是生長在荒野中的氏族百姓，卻以能歌善舞著稱。沒有禮教的教化，也就沒有禮教的束縛，更接近於先民圍繞篝火起舞的率性自然，無論男女老幼。皆能唱上幾首歌謠。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便是他們的文明與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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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e, E5 @! p) e, m8 E* n: Z　　但這歡快的氣氛。在第四天黃昏戛然而止，他們剛剛跨越一條山澗，周圍林木越發的濃密，生長了不知幾千年的參天巨木，無言的傾聽著他們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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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v' f6 i) x　　金耳環忽然感覺不對，林子裏靜的有些滲人，身下溫順的馱獸不安的擺動頭顱，他揮手想讓歌聲停止，仔細聽一聽動靜。

　　「嗖！」

; J2 c+ x0 L" r) d" m- V　　一顆石子貫穿聲音最為嘹亮的小夥的喉嚨，率先讓歌聲停止下來。

　　「是強敵！」金耳環立刻做出判斷，憑他的武功，在有所警惕的輕快下，竟沒看清那一顆石子是從那棵樹後射過來的，唰的一聲拔出腰刀，扯著嗓子道︰「金子來嘍！」

　　這是金子塢出來的商隊，表明身份的一種方式，方圓數百里沒有人不知道的。但嘹亮的聲音，卻仿佛失去了原本的穿透性，一股沉悶的殺氣隨著夜霧蔓延，一步步的逼近商隊，馱獸紛紛發出恐懼的嘶鳴，對方要麼不知道，要麼不在乎。

3 {" Z& v5 i2 p　　「我們是金子塢的人，是哪一洞哪一寨的朋友？出來搭個腔，要錢要貨，可以打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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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4 h7 O1 A+ G$ v' W4 R　　幽暗林間亮起一雙雙幽碧的眼楮，沙沙樹葉響動，走出一個個人影，金耳環的臉色頓時變了，脫口道︰「食骨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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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影只有五分像人，還有五分像獸，他們身形健碩毛髮旺盛，雙臂頎長下垂，十指都是鋒利的爪子，一雙獠牙暴露在唇外，即便弓著背也比一般人更高，最為健壯的怪物，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鼻子，用嘶啞難聽的嗓音道︰「要人！」

　　說罷便挾著一股狂風撲了上來，金耳環奮起一刀，砍在其肩膀上，卻宛如砍在堅韌之極的犀牛皮上，只傷了一層油皮，被狠狠撲倒在地。

+ s, f3 B; ~6 T- M9 Q2 X  c　　他尚且如此，屬下們更是不堪，一個照面都被制服，看起來似乎沒有殺人的意思，但金耳環想起關於食骨部落的傳聞，心卻直往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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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已經不是他一個武夫所能應對的局面，就算真正的「巫民」也未必能夠逃出生天，因為這些怪物就是「巫民」。

: c- Q& \5 ^1 j1 {, F　　馱獸被直接殺死，發出悲鳴，行囊被紛紛撕裂，一塊塊黃金滾落在草叢中，卻不能引得這些怪物多看一眼，他們要的是人！

) Y* V0 ~* i2 _) M( X　　食骨部落專門狩獵同類，以人為食，並不是為了吃飽肚子，而是通過巫術，來增強自身的力量，吃的人越多，力量就越強，外貌性情也會變得越來越扭曲殘忍，但在強者為尊的大叢林中，沒有誰會重視容貌道德勝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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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常蠻族面對這樣的巫民部落，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商隊一行人被按在道路旁，排成一排，方才說「要人」的那怪物開始進行挑選，抓住金耳環的一個耳環，扯下整隻耳朵來，拋進嘴裏嚼了嚼，「肉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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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了一陣，終於選定最年輕的一個，抓起來一口咬在脖子上，用力吸吮，吸的差不多了才開始放口大嚼。其他怪物也都選定目標，撲上去吃了起來，一時之間，林間只有咀嚼的聲音。

  S" R! H9 o  A/ a1 d2 U' y　　與粗暴猙獰的外表不同，他們都吃的非常精細，所有血肉都沒有浪費，每一滴鮮血在落地之前，都會被吸幹淨，連骨頭都被生生嚼碎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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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鑒定為「太老」的金耳環，僥幸避過了這第一輪晚宴，望著這噩夢般的一幕，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眼角餘光一閃，只見草叢中閃著一輪赤光，那顆被鑒定為普通石頭的石蛋，正在微微發亮，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其中破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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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w8 Q% _: ]: j+ t9 b　　這又是什麼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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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四章 蛋的破碎，嬰兒青山

　　隨著黃金一起滾落在草叢中的石蛋，正煥發出一輪輪赤光，一明一暗，猶如在呼吸一般。

　　食骨巫民們也注意到了這一幕，那最強壯的巫民頭目剛剛吃光了那個可憐少年的最後一根手指，他本就健碩的身軀，更加膨脹了一些，一邊舔著臉上血跡，一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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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V& g- i- |  d6 |　　石蛋之中，驀然睜開一雙眼眸，宛如紅寶石一般。

9 c& `! {! m5 c& ]) c1 j) o" D+ t　　經過漫長的長眠，李青山的意識慢慢回歸，眨了眨眼楮，感覺到手腳的存在，卻被一層堅硬的殼困住，舒展著身子，想要破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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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民頭目將石蛋抓了起來，感覺石蛋滾燙發熱，正在微微顫動著，轉頭用嘶啞的聲音問金耳環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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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耳環麻木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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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h8 A0 G　　巫民頭目用力一捏，石蛋卻紋絲不動，安靜的閃耀著。不禁「嗯？」了一聲，憑他的力量，別說石頭，就是鋼鐵也能捏爛。

　　他見遠處路邊有一塊大岩石，過去隨手在岩石上挖了個坑，將石蛋放在其中，再一拳砸下。

　　「轟！」岩石四分五裂，石蛋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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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K$ Q, i  _1 i　　「喀嚓！」石蛋表面突然出現一道裂紋透著紅光，裂紋蔓延，一會兒就爬滿石蛋表面。

# V2 g& e% I  g9 w- R　　「嘩啦！」那一層厚厚的石殼終於脫落下來，鳳凰之卵宛如夕陽落日一般鮮紅，表面有一層層宛如火焰燃燒交織而成華美紋理，世上最美的藝術品也無法與之相比。

　　金耳環睜大眼楮，沒想到用一罐鹽換來的石蛋中，竟然藏著這樣的玄機，若是早早破開石殼，露出這番模樣，恐怕比那花布包還要值錢的多。自嘲一笑。都到了這一步，還管他值錢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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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骨巫民們吃了一驚，連忙吃乾淨手中的食物，紛紛圍了過來，審視著鳳凰之卵，他們看不清蛋中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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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U2 a  G- l, ?" k2 |$ \) T# M　　李青山卻透過蛋殼，看到一張張猙獰的嘴臉，不禁有些奇怪，「我不是在火山中嗎？怎麼會在這裏！不會是被火山爆發沖出來了吧。糟了，修羅場！一身家當可都在裏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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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民頭目舔了舔獠牙，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食骨部落以吞食人類來增強力量，對於生命力有著敏銳的感應。這顆蛋中蘊含著的生命力，簡直比一千一萬個人都要強，若是吃下去，回到部落中恐怕能夠直接成為首領。

　　其他食骨巫民自然也感覺到了，眼中的貪婪之色一般無二，一個瘦弱的小巫民忍耐不住這股誘惑，伸出手爪試圖踫一踫那顆蛋。被巫民頭目一巴掌拍飛出去，落在地上不知死活，巫民們頓時不敢造次，但眼楮依舊被牢牢黏在鳳凰之卵上。

　　近在咫尺的貪婪目光。李青山看的清清楚楚，握了握手腳，卻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稚嫩軟弱，妖丹還完完整整的存在著。但所有妖氣都被耗盡，且處於無法調動的狀態。天賦神通也都無法運用。

　　所謂的「涅槃重生顯然不是一下子就變得更強，而是需要一個成長成熟的過程，他也要借助這個過程，對體內的種種力量進行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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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B: P( E3 P# V1 L　　現在的他，正處於最虛弱的狀態！

# b* P2 L& t* e& Z/ X' n　　「好不容易在墨海龍王的追殺下逃出生天，若是死在這群貨色手下，那才真叫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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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一眼就看出了這群食骨巫民的實力，從人來算，到不了煉氣六層，從妖來算，凝不成妖丹，雖然體魄強悍，但最多也就是鐵甲屍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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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的他，就連一頭普通的僵屍都應付不來，更別說鐵甲屍了，感覺周身還流淌著赤紅色灼熱的液體，抿了抿嘴唇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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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7 T6 f4 ?" F　　鳳凰之卵的光芒忽然亮到極致，表面的火焰紋理舞動著，宛如真的火焰一般。

　　食骨巫民們忽然感覺到危機，隨著一步步脫離人的範疇，他們的六識都更加敏銳，但人類的貪婪讓他們猶豫了一下，不捨得離開。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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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P2 k; g  q, H. I　　鳳凰之卵轟然破碎，暴烈赤焰狂湧而出，將食骨巫民們吞噬，在慘叫聲中化為灰燼。鳳凰之卵中的液體，是李青山抽取地火之靈化為實質的產物，蘊含的力量可想而知，根本不是幾個巫民憑體魄能夠抵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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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 L! X6 _% h4 H2 c2 q& F　　在所有巫民都圍到鳳凰之卵旁邊的時候，金耳環悄悄的挪動，食骨巫民們根本不認為他有逃跑的資格，就沒有進行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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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w* E; L8 o, n$ n, j　　忽然赤光一閃，他反應也是不慢，雙腿一彈向遠處撲去，感覺背後一股熱浪衝來，狠狠撞在一棵樹上，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他立刻一咬舌尖，勉強讓自己清醒過來，感覺背後火燒火燎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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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n5 Q+ @4 X6 e- V3 D) Q　　也多虧了圍成一圈的巫民們，抵消了大部分爆炸的衝擊力，讓他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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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耳環正欲邁步狂奔，一回眸就看到剛才被拍飛的那小巫民就站在幾步之外，立刻身軀僵直動彈不得，這並非是怯懦，他一生經歷多少生死危機，刀架在脖子上也能笑得出來，但這種恐懼感卻是無法抵抗。

　　據說許多動物面對天敵都會失去反抗的力量，再兇猛的狗站在屠狗者面前，也會夾著尾巴渾身顫抖，這些食骨巫民，便是人類的天敵，真正的屠人者，而所謂的「小」也只是跟同類相比，要殺他依舊是抬抬手的事。

" r* o* X; C- q8 j　　「唉，殺了這一群畜生，也算是報仇雪恨了，那一罐鹽換的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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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巫民並沒有多看金耳環一眼，一個隨時可以吃的食物，並不值得他分神，他全神貫注的望著爆炸的中心，弓著身子，口中發出威脅的低吼。

# V1 a) `4 Y1 K9 V0 g　　「那樣猛烈的爆炸，還有誰能活下去！？」

　　金耳環不由順著巫民的視線望過去，周圍被引燃樹木草叢搖曳著火光，但爆炸的中心卻顯得有些幽暗，所有可以燃燒的植物，都在瞬間化為灰燼，模模糊糊間，看到一個很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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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真的有怪物從蛋裏出來！嘿，這樣也好，將這吃人的傢伙統統殺死，就算是被怪物殺了，也好過死在他們手裏，啊？那是....」

) M7 V; s* a) U　　金耳環眯起眼楮，又猛然睜開，霧州從來不缺少神秘詭異的傳說，但今夜所經歷的一切，卻是比傳說還要詭異。

* q1 b' `% r1 l* _' B  _0 ]　　從蛋中走出來的，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嬰兒！

　　剛剛出生的模樣，身形只有一尺左右，肌膚白裏透紅，宛如粉雕玉琢，看起來非常稚嫩，但一雙赤瞳透出懾人心魄的光彩。

% a9 Q: b5 {7 M, w: Y　　「竟然還有一個，真是麻煩！」

　　李青山嘟囔了一聲，發現自己發出聲音，近乎嬰兒的呢喃。憑他現在的力量，仍然不是這一個食骨巫民的對手，危機並未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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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歷經多少危機，面對過多少強敵，這樣的對手，他並不十分在意，在食骨巫民威脅的低吼聲中，他一雙赤紅眼眸淡淡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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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食骨巫民渾身汗毛豎起，身形向後一躍，四肢著地來回徘回，眼楮不敢與那一雙赤瞳對視，卻不肯就這麼離去，那濃烈的生命氣息吸引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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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0 B; S3 k- R, z$ V　　李青山乾脆向那食骨巫民走了過去，他的步幅很小，但走的卻是輕鬆自若，不見半分恐懼猶疑，穿過草叢中的烈火，火焰繚繞在他的身上，馴服的盤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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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骨巫民就步步後退，隨著李青山腳步前進，一簇簇火焰飛騰而來，猛然化作一雙火焰羽翼，向著食骨巫民飛撲過去。

　　火焰呼嘯騰空，宛如鳳凰展翅。

( a  X2 h' @! Y- D　　實際上，這不過是虛張聲勢，普通火焰根本無法對體魄強悍食骨巫民造成多少傷害。

　　食骨巫民一聲哀鳴，倉皇逃去，一轉眼就消失在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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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這嬰兒是吞火人族？據說吞火人族就是自火而生，但沒聽過會變成蛋啊？而且據說吞火人族大都在南方嗎？管他呢，這吞火人去追那巫民，我就立刻逃走，沒想到此番竟然能夠逃出生天，真是不可思議！」

　　絕境逢生，金耳環正美美的想著，卻見那「吞火人」並沒有去追逃走的食骨巫民，而是望向他，用稚嫩的嗓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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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耳環又差點陷入麻木之中，想要假裝什麼都沒聽到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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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密林中狂奔的食骨巫民，見李青山沒有追上來，猶疑的停下腳步，忽然間聽見一聲淒厲絕望的慘叫，他立刻頭也不回的遠遁逃去，對方顯然已經開始吃飯了，他不想成為食物，還是將這裏的事回去稟報給首領吧！

4 a/ ~1 y3 m  c4 Y4 Z3 `　　金耳環慘叫著，拼命拍打著手上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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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被嚇了一跳，心道︰「不過被火燒一下，至於叫的像殺豬一樣嗎？」

/ S, ^/ \. G$ |) l3 B( D　　金耳環心中的恐懼已經壓抑到了極致，稍稍受到刺激，像是被針紮破的氣球，一下子爆發出來。

　　「別嚎了，我在問你話呢！」李青山道，聲音雖然模糊稚嫩，但其中蘊含的威勢，根本不是金耳環能夠抗衡，那是歷經殺伐，掌控生死，才培養出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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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y% L( k  G! E- B) N7 R　　金耳環發現自己的手只是被燙的通紅，不敢俯瞰李青山，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顫抖著道︰「小人....小人金子阿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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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名字！」李青山毫無誠意的讚了一聲，問道︰「你想死還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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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0 g7 e$ H　　金子阿寶心中猛然迸發出求生的欲望，仰起頭道︰「當然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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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S( o2 [* W! j7 k  `: z, `! M　　李青山微微一笑︰「很好！老子最討厭不想活的人了！」

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五章 吞噬蛋殼，尋找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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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老氣橫秋的口吻，讓金子阿寶將身子伏得更低，「我一定不做讓大人討厭的人！」面對這連巫民都能輕易殺死的存在，他不敢有半分違逆。

　　「那就好，抬起頭來！」

1 ?# z; q4 m3 Z' k　　金子阿寶連忙抬起頭，只見李青山稚嫩的小手中捏著一片蛋殼，「現在去給我把這些碎片都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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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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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 F1 X& h4 i% n9 D　　李青山就在原地等候，打了個哈欠，這麼一會兒功夫，竟感覺有些疲憊困倦，隨手將蛋殼丟進嘴裏，用稀稀落落的幾顆乳牙隨便嚼了幾下，吞進肚子裏去。

　　一股暖流擴散開來，精神為之一振，摸摸腦袋，長出一層細細的絨毛來，不禁咧嘴一笑，天真可愛模樣讓金子阿寶渾身一顫，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忙在林間找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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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凰之卵中的靈液，本是給李青山飲用，好恢復一定的力量來打破蛋殼，然後再將蛋殼吃下去，基本上就有了自如行動之力，不至於像現在那麼幼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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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被這些食骨巫民圍上，他不得不用最暴力的方式將鳳凰之卵引爆，蛋殼碎裂飛散在林間。不過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惜，只要渡過了當下的危機，力量的恢復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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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5 B5 I# _) u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雨林中氣候濕潤，那些燃燒的草木，沒過多久就熄滅了，繚繞一陣陣白煙融入夜霧之中。濃鬱的血腥味與刺鼻的焦烤味相糾纏，在空氣中漸漸彌漫開來，對了，還有死去的馱獸被野火燒熟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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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抽抽鼻子，他雖然沒什麼在雨林中生活的經驗，也知道這個時段。許多野獸已經開始狩獵，而這些味道如黑暗中的明燈一樣閃耀，之所以沒有立刻靠近，恐怕還是因為剛才那些怪人留下的氣息，還起著震懾的作用，當這股氣味漸漸散去，危險就會越來越濃。

　　現在沒有火勢可借，一旦有猛獸出現，他還真不是對手。而要是給那個「一隻耳」看穿了他的虛弱，逃跑已經算是好的了，立刻下殺手也很有可能。那些怪人也有可能去而復返，所以必須盡快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值得慶幸的是，火焰熄滅之後，蛋殼散發出的微光就格外醒目。也多虧林木茂密，大多數蛋殼都飛出去不遠，釘在攔路的樹木上。被李青山叫做「一隻耳」的金子阿寶，手腳也算是俐落，不一會兒功夫，就收集了五六塊蛋殼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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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C0 D( x5 z0 t# ~0 f" d+ {　　李青山全都丟入口中。身形增長了一些，頭發濃密了許多，連乳牙都多長出幾顆來。又等了一炷香時間，終於將蛋殼收集的七七八八。李青山也從初生的小嬰兒，長到了一周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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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K- i- I" {  L　　金子阿寶暗暗稱奇，心想：「這蛋殼竟是難得的靈物，若是我偷吃一塊。不知是什麼作用！」這麼想著，卻不敢真的這麼做。就算是不被發現，別人的靈藥也有可能是自家的毒藥。

　　這時候，又在地上發現一個小指肚大小的蛋殼，正要下手去撿，一條大蜈蚣撲上去，將之吃了下去。金子阿寶連忙抽手，雨林裏最可怕的不是老虎豹子，而是這些不起眼的小蟲，若是被咬上一口，真是有性命之危，他也不覺得那個像是吞火人族的怪嬰，會救他的性命。

　　蛋殼在大蜈蚣的體內閃著光芒，蜈蚣猛然膨脹起來，急劇變大，片刻間就從手掌長短變成了手臂長短，在地上扭曲翻滾著，變得格外猙獰，忽然啪地一聲，身軀斷裂成十幾截，一動不動。

　　金子阿寶深吸一口氣，還好沒有貪心，身後傳來那怪嬰的聲音︰「你在幹什麼？不要磨磨蹭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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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4 Q2 c# I+ Q　　「是！」金子阿寶連忙接著尋找。

( S, V: v# S+ _' {8 d　　他前腳剛走，地面上沙沙亂響，不只有多少蟲子爬了過來，吞噬蜈蚣的身軀，具有一定智慧的野獸還有警惕與戒懼，憑借本能行動的昆蟲，卻顧不了這麼多，本能的被那純粹的生命氣息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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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受不住這股力量，死去之後，屍體引來更多的蟲子，經過一具具蟲屍的稀釋，終於有蟲子存活下來，身軀急劇膨脹，然後吞噬其他存活的蟲子。

* N& P6 d! }" V  f* J1 U+ B. _: Q　　這樣的情形，發生在每一個有蛋殼碎片的地方的地方，瘋狂的相互吞噬，形成一個個蟲球，若非親眼所見，絕想像不到這片林子裏潛藏著這麼多的昆蟲，而一些蟲子被路上的馱獸的屍體所吸引，如水流一般漫了過來。

　　而密林更深處，那一股股緩緩靠近的野獸氣息，更是瞞不過李青山的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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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8 K" Z# h/ ?, {* t$ U% r7 o3 F　　「差不多了！你去把那個背簍拿過來！」李青山又吞下一片蛋殼，雖然看起來還只是一個一歲多的小嬰孩，但體力基本恢復到了成年男人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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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m% J4 F' s  p5 t. ~. |* e( K　　金子阿寶鬆了一口氣，若是要他跟這些蟲子爭搶，十條命也不夠賠，拿過背簍，李青山輕輕一躍，進到簍中，「先離開這裏，換個安靜的地方！」

　　雖然力量已恢復了些許，尋常野獸已傷不了他，但既然有免費勞動力可以驅使，能節省一分力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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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7 M$ D9 z/ ~　　金子阿寶求之不得，他早就想離開這裏了，想起剛剛走過的山澗，背起背簍原路返回，頭也不回的離開這片死亡之地，這一次商隊全軍覆沒，他最終能夠脫身，實在是僥幸之極，但他的性命真的保住了嗎？

8 u: U4 [: X: }. V: o% G　　若是一不小心惹惱了身後那怪嬰，恐怕要被活活燒死，比起被巫民生吞活剝，很難說哪一種更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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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H: {. o, X　　山澗飛落岩壁，化作一條溪流，從石頭上潺潺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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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阿寶停下腳步，李青山道︰「為什麼停下！」

　　金子阿寶道︰「小人身上血腥味太濃，恐怕會吸引野獸，需要清洗一下。」

. M! g  A/ d0 K; ], \, ]　　「好！」李青山道，他也正有一些事情要問問清楚，以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 q/ y" x# t( M　　金子阿寶小心翼翼的將背簍放下，撩起溪水清洗身上的傷口，傷口火辣辣的痛，走得太急，療傷藥都丟在行囊中。

6 b& z- a# L2 k/ @2 L+ s; p. i7 c　　「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大人請講！」

　　「我本在火山中修行的好好，怎麼會在這裏？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你的陰謀！」李青山一瞪眼楮，樣子雖然完全不可怕，但是那一股戾氣卻不是假的。

　　「大人，小人哪有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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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k5 b1 Q5 _/ s" A& o　　金子阿寶連忙辯解，講了自己如何得到石蛋的經過，

　　李青山陷入沉思，他自然知道，憑一個凡人是不可能從熔岩火山中撈出來的，這麼說不過是嚇他一嚇，讓他更老實一點，看來事情和自己推測的差不多，果然是被火山給噴出來了，修羅場應該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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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o# B6 I# d# U3 H0 I　　「那我問你，你可見到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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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K* ?- A$ \　　「不知是什麼東西？」金子阿寶暗道不好，難道是那個「花布包」？

　　李青山形容了修羅場的大小模樣，見金子阿寶眼神飄忽，臉色一變，沉聲喝道︰「那東西現在哪？」

% h) M  s" P  K: s　　「被小人給賣了！」金子阿寶敷衍不得，唯有承認。

　　「賣給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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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像是黑水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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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u+ u6 e* O6 k/ O1 i6 T3 A　　「好像？」

　　「是！絕對是黑水峒的人！」

　　李青山點了點頭，只要知道下落就好，修羅場是他最為重要的一件法寶，幾乎全部家當都在裏面，一定要找回來，只要找回修羅場，他立刻能全副武裝起來，重新將魔心、滄海珠、大衍神符納入體內，實力大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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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驅使夜遊人、阿修羅乃至倀鬼，可以輕松鬆自保，還要向大榕樹王請教這是霧州的什麼地方，確定一條回青州的路。

: ~* }0 L/ j2 B" D5 v　　一旦失去修羅場，這一切都成了鏡中花水中月。不過他也沒有特別擔心，正因為修羅場畢竟是一件法寶，神華內斂，一般人絕看不透其功用，就算瞧出其不凡之處也難以煉化，縱然渡過二次天劫的修士也很難做到。

4 _: a3 y- q7 ^5 H3 [: H　　當初墨羽可是花費了數天時間來煉化，最後還失敗了，雖然是為了不驚動姒寶，不能全力出手的緣故，但那時候的修羅場還只是龍鬥場，根本算不上一件法寶。

　　而任何人只要意識到修羅場的價值，無論能不能煉化，都會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只要確定修羅場的所在，總能想辦法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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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2 G, M2 y! W6 g8 _% D　　李青山沉默不語，金子阿寶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胸口，越來越重，喘不過氣來。忽然間，李青山伸出手臂，稚嫩的小手向著金子阿寶的額頭抓去，這個動作把他嚇的魂飛天外，大聲叫道︰「我可以幫大人將那件寶物找回來，黑水峒的人說不定還留在香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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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S5 b9 }& ~5 k1 {　　那隻小手還是按在他的額頭上，金子阿寶心道一聲︰「吾命休矣！」卻覺一股暖流流淌開來，所到之處，傷痛一掃而空，傷口全都癒合，就連精神都變得極為旺盛，早就停滯不前的內力，竟然再一次突破。

$ b" n( j5 V9 k0 ~% b　　李青山收回手來︰「我不是恩怨不分的人，不知者不罪，但你賣了我的東西，必須幫我把它找回來，我們就去香花市，若是成功，與你大有好處！若是不成，我也懶得殺一個凡人泄憤，你自己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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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與我有救命之恩，這些小事不過是理所應當，哪敢要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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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 U: Y/ U) L" b) \* E　　金子阿寶精神一振，此番難道是他的機緣所在，如中土之人所說的那樣「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