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1月23

第七卷 絕巔之崩 第九百八十九章 否認
/ i9 B* Z, m& J9 _- E3 X2 }. s
3 T; }& l0 R9 a: ?2 n# e' r. ?    方聞是曾向龍王發誓說自己對王后已經沒有心動的感覺，可是走向那座小跨院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緊張情緒，腦子裡翻來覆去思考待會要以什麼樣的神態面對王后，連哪隻腳先邁進去都設想好了。
) v$ U4 t5 ^/ m2 y( J" E
' O) c+ T8 B/ e5 H- |8 q    事實表明，他的緊張完全是多餘的，王后根本沒有見他，全由許煙微來回傳話傳信。

2 T- _% A/ j8 G  o' u    王后正在寫信的時候，許煙微站在小院裡打量方聞是，“你是怎麼搞的？”
& P8 \) v9 ?- ^0 M) E
    “啊？”方聞是剛剛鬆了口氣，又有點小小的失望，因此沒能領會她的意思。
* U# |5 {8 @. l, a4 ]" D  @
+ O+ ?1 {; [0 y+ g$ f% J    許煙微繞著他轉了一圈，“嘖嘖，你還真是酒囊飯袋，說胖就胖，說瘦就瘦，北庭人不是天天吃肉嗎？你怎麼還瘦成這樣？”

    與許煙微的真實性格相比，方聞是更喜歡那個楚楚可憐的虛假面目，想當初，他就是被這副面孔打動，因而失足，後悔至今。

    “呃……嗯……”方聞是光想著怎麼面對王后，完全忽略了許煙微，顯得有些慌亂，“我急著趕路……”

    許煙微噗嗤笑了，靠近方聞是，親昵地小聲說：“今晚我讓廚房做點好吃的，親自送到你房裡去。”

& G! b' F+ n2 g7 J- x! _    “啊？”方聞是促不及防，平時的伶牙俐齒、計謀百出全都用不上，半天想不出藉口拒絕。

    屋裡的侍女說：“王后的信寫好了。”
/ I1 |4 |; y; x5 z" o! N" X
+ V/ U6 y/ S6 ]( i) s1 t$ V    許煙微進屋取信，回來交給方聞是，衝他曖昧了笑了笑，平增幾分誘惑，“我更喜歡你瘦的樣子。”
( B* N* w6 ]3 V$ Z4 u
& _& G5 r" V; R4 o- g    方聞是不由自主還以微笑，一下子將拒絕兩個字忘在了腦後。

    等到雙手持信走出跨院時，他又後悔了，這封信是鞠王后親筆寫成、親手封箋，彷彿還留著她的體溫與味道，光是這麼想想。方聞是就感到雙手發顫冒汗、心中愧對龍王，與此同時許煙微也顯得面目平庸。
) V) a3 C2 P. y: Q  o
    在小跨院裡，許煙微關上房門，也開始後悔了，心想自己這是太長時間沒碰過男人，居然對方聞是舊情復燃，護軍府裡這麼多大雪山劍客。哪一個不比他強啊。

    於是背道而行的兩人，一個決定當晚嚴辭拒絕，一個決定食言不去赴約。
9 B6 v4 E! c' J4 F! U
    回到書房，龍王已經寫好給荷女的信，方聞是一併收起，與張楫一塊出府前往曉月堂。
* w* Y6 Q9 N) a. x# [
. o; P, V" w- W5 F/ n* Q    一路上。兩人拋去偽裝，誰也不搭理誰，方聞是點選十二名護衛，恰好比張楫多出兩人，操控坐騎，保證自己超出對方一個馬頭。

    張楫似乎將龍王的軍師忘得乾淨淨，坐在馬鞍上自然搖晃。一副沉思默想的模樣。

    曉月堂在南城東部設下固定據點，緊挨著一座刀客村，關於瘋狂弟子的傳言頗多，刀客們寧可繞道進出本村，也不願靠近那座宅院，因此，街上顯得極為冷清。

    兩名野馬留下來的男弟子守門，冷冰冰地盯著客人。既不進去通報，也不開口詢問事由。
, k* c. S4 O% A$ ~. z/ O/ a
    眾人下馬，方聞是上前拱手道：“在下龍王軍師方聞是，這位是天山宗宗主張楫，有事求見御眾師，煩請通報。”

0 }- b7 o$ @, F+ N+ B    “不見。”一名守門人生硬地吐出兩個字，好像這就已經是巨大的讓步。

    方聞是愣在當場。扭頭看了一眼張楫，苦笑著搖下頭，掏出龍王的信，說：“可否將龍王的信送給御眾師？讓她決定見與不見。”

8 C! s% D1 Y8 t- }    守門人不看信。只是盯著方聞是，眼神中充滿戒備，好一會才有一人伸手拈取書信，似乎那上面沾滿毒藥，“等著。”說罷進院。
4 \2 l$ H+ l+ s4 C8 o+ k8 Z
    方聞是又看了一眼張楫，心想曉月堂真是邪門，怪不得張楫要厚著臉皮找龍王幫忙，若非如此只怕只就只能大戰一場才能進院了。

    身後突然發生小小的騷動，方聞是回身查看，發現護衛們全都非常緊張，手按兵器，隨時都要展開戰鬥。

    更遠一點，十餘名曉月堂男女弟子站在街巷兩邊，屋頂上似乎也藏著人，隱然已將求見者團團包圍。

* b! X. j3 D$ i+ G    張楫揮揮手，天山宗的刀客門鬆開刀柄，神色卻仍然警惕。

    方聞是也笑著揮手，“不必擔心，曉月堂與龍王不是敵人。”話是這麼說，他心裡可沒底，只是不想在張楫面前露怯。

    荷女的回應迅速而直接，直接將上官鴻派了出來。
  ?( _: y9 c; }
    上官鴻面色陰沉，站在台階上，冷傲地看著張楫，彷彿要用目光殺死這名教書先生。
  E, B% P' U! j0 G5 O
    張楫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你白在江湖上混了這麼長時間，還是連一點點心事都藏不住。”
+ m2 a8 U5 o& Q  _# M9 I
4 k, W, x& ]: Y    上官鴻臉色微紅，再三隱忍，轉向方聞是，“找我有什麼事？”
- P, d8 ?! g: N! v- |6 u. K( }
. J5 |) E8 U) F5 M8 S    方聞是將對方的語氣不善歸咎於張楫，掏出另一封信，實在有點捨不得交出去，“王后給你的信。”
. g( u" {6 w5 W% h. ?5 O; N7 ^5 k
- r, D: l3 G) R    上官鴻一愣，並未接信，“我是曉月堂弟子，只認御眾師，不認王后。”
. ]5 |7 _. j# H, ^: y5 i
    “就算不認，看看也無妨。”

8 N1 b; u  W! v; Q( Z: X* N9 {    上官鴻猶豫了一會才接過信，兩三眼看完，隨手撕成碎片，“有話就說吧，御眾師命我以實相告，用不著別人的信。”
- ~& Z2 [6 |2 \/ }7 a
8 m1 ~: Z  V5 I. ]1 p1 E" M" ^6 J    看著紙張碎片被風吹散，方聞是心痛不已，不敢表露出來，只好用笑聲掩飾，“那樣再好不過，張先生，請你先問吧。”

    曉月堂看樣子是不會請客人進去了，問話就在大門口進行，張楫咳了一聲，以他那種特有的教書語氣說：“上官鴻，前天晚上……”
# [0 {- C7 T9 [
    上官鴻急於打消張楫的氣焰，恨恨地說：“前天晚上我想殺你，可惜沒逮著機會。”
. m6 Y: W) g3 b2 A7 j0 ?3 h" L
    “機會有的是。”張楫淡淡地說，“你就只是為了殺我嗎？”
2 [* R1 S8 s: w* o
    上官鴻死死盯住張楫，似乎覺得現在就是一個機會，但他終究沒有動手，“用不著拐彎抹角，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方殊義不是我殺的，他的死跟我無關，就是這樣。”
& s! T! S3 S1 C  `: U
+ T$ N6 O% F1 M1 {3 a/ {    上官鴻轉身剛要走，張楫的問話已經出口，“可你知道誰是暗殺者。”
5 J2 ~" M1 F4 ]( [' b' }
! {5 P$ ]2 a* W; C: ]% J/ [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上官鴻無法掩飾對張楫的痛恨，教書先生就是他一切悲慘遭遇的始作俑者。

    方聞是很願意看到張楫難堪，不過查明真相是更重要的任務，於是看了一會插口道：“龍王不認為這樁暗殺與曉月堂有關，我相信他在給御眾師的信裡說得非常明白，鴻公子當晚算是見證人，我們只是想瞭解一點線索。”

$ p; K' n0 U1 V" J" Y    上官鴻低下頭，看著地上剩餘的碎片，抬頭說：“我沒看到暗殺，不過我知道是誰下的手。”

6 q% s1 ]! o9 ?- d$ ]6 `* C6 A- u+ ?    “是誰？”方聞是沒想到懸案如此輕鬆就解開了。

    “他。”

    “他？他是誰？”
, w% ?5 w8 U( n! Q8 S+ s6 I
    “中原使節遇刺那天晚上，偷襲我、刺我一劍的人。”上官鴻摸著傷痕，那一劍差點要了他的命，“肯定是他，手法一模一樣。別的我就不知道了，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別問我。”
2 W2 e& f1 R& u" e
    上官鴻再次轉向張楫，“我對天發誓，早晚會殺了你。”
. O% f- e5 ^6 d0 X: Z$ |3 E
5 F/ A: n+ X2 Q- r    “隨時恭候。”張楫微微欠身，“殺師是石堡的傳統，我很願意遵從先人的腳步。”
, K6 \5 t( \" Y8 x* P$ C
    上官鴻轉身進院，兩名守門人寸步不讓。

6 D! J9 m8 l# Q    一行人上馬，在曉月堂弟子們的注視下離開。
! T* p' V3 q! N: H% X$ k
7 l" M, g( E) |* z! E- n, i    護軍府裡，顧慎為與初南屏的交談同樣生硬。
" u1 n9 q1 S& z$ ^+ p4 t
; b" b) }' B$ N$ |9 L/ n9 D5 Q    初南屏不僅變得無情，還多出幾份孤傲，雖然照常向龍王躬身行禮，此後卻一直昂首站立，左手握著劍鞘，右手自然下垂，好像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沒從備戰狀態中解脫出來。
# g" A8 c- z" t  ~/ _6 K; K" c
    “前天晚上你離開過護軍府。”
: N4 ]% j& G1 _
# t8 T- P9 Z+ t. \1 t* A2 ]    “嗯。”
, n* _  _& ~. C3 D1 N4 H6 x
7 l% t* f; s0 u. F. j/ z    “你去了一趟金窩巷。”
- [. B1 K4 m7 k( y& U
) s- H& M2 G" P2 q& ^' Z' p- o  D    “嗯。”初南屏回答得有些猶豫。
9 n/ [9 j& R6 X1 Q4 ?
0 C: W' M$ }+ P2 v. u    “去做什麼？”
9 n! ~$ S2 h# D% l) l' t0 L# A; Y
+ ]% ^5 {, W! t" s8 @" r4 d% b    初南屏雙唇緊閉，那種隨時準備拔劍的神態更明顯了，“那是我自己的事。”

' K7 A( o. l. h    “天山宗刀客死在金窩巷，張楫認為是你與上官鴻聯手設下的埋伏。”
& u6 x: N( Z3 ]* ~
    初南屏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只是搖搖頭。

    “我知道不是你殺的人，我還知道你去金窩巷做什麼。”

    初南屏臉上掠過一片濃重的殺氣，“你派人跟蹤我？”
# w6 k: i6 c& T2 c
    “用不著，連天山宗在金窩巷都安排了探子，何況是我？不過對你，我只需猜測，無需他人提供情報。”

" @' T; h& Q4 V$ ]    初南屏又不肯說話了。

    “你想利用別的女人來忘記鐵玲瓏。”
6 M+ N) H* u, ]5 t
    初南屏臉紅了，既有羞慚，也有憤怒，重複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2 @& L. r- X, G8 i5 R8 @7 U3 G/ s. p    顧慎為卻不這麼認為，“你進入三家妓院，每次停留的時間都很短，因此我猜你什麼都沒做。”
! S/ T* X$ s; h3 B- _' A
    初南屏的臉更紅了，他選擇金窩巷，是因為聽說那裡比較隱蔽，來往客人很多，妓女們從不問東問西，可他做不到，每次妓女剛一迎上來，他就落荒而逃，心中充滿對自己的厭惡與鄙視，好像鐵玲瓏就站在身邊看著他。
  P' r; d) g# w
* z( V  \# W( S6 n    “你給自己加的束縛太多，連最簡單的一條都斬不斷，怎麼可能修煉高深劍法？”顧慎為說，心中比初南屏還要警惕。

& }, o; T3 c6 I    初南屏右手五指動了一下，但他沒有拔劍，而是轉身一言不發地離去。
8 Q+ |! I. O7 s  F' b- `
: f! r& ~2 z7 o. p$ y) M6 J    顧慎為懷疑自己的刺激是不是太急了一點，初南屏的心還跟少年時一樣純淨，逼他成熟起來是一件非常殘忍的行為。

    但這是必然的事情，少年狀態的初南屏永遠也不會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張楫與方聞是回來了，兩人對上官鴻都不怎麼相信，但一致得出同樣的結論：璧玉城裡藏著一位頂尖高手，沒有參加城主比武，卻想從中破壞。
: `% T2 c+ l2 ~" Q! q# V2 y7 V

  ]' c- h' d8 ]7 {

1月23

第七卷 絕巔之崩 第九百九十章 冷落
9 D+ a* i" L2 N7 V, d
    上官飛懷念被龍王與荷女逼著練功的日子，以及龍庭大會勇士比武時的風光，那起碼證明他是一個有用的人，不像現在，被人徹底的遺忘，他甚至敢於一個人穿越南城進入北城，偶爾碰到認識的人，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沒參加城主比武啊？”
+ i9 n) D4 S/ H  F/ d) i
% m" e3 v9 r  k6 I. H    他的雙胞胎妹妹參加了，獨步王的私生子上官鴻參加了，可他，金鵬堡九公子，卻連報名的機會都沒有。

# N( h- Y$ ~) X; l" _    上官飛真想找個人，把他打得血飛肉濺，可是眼前一浮現那種場景，他又感到極度噁心，所剩不多的排遣方式就是自怨自艾和找人傾訴。

    木老頭正與屠狗眉飛色舞地爭論璧玉城新冒出來的高手，“我猜這根本不是‘新’人，肯定是咱們認識的人，我就不相信，誰能武功這麼高還情願躲著不見人，起碼留下記號，比如‘某某今日殺一人’之類。”

    屠狗直搖頭，“留記號那是你的習慣，金鵬堡那麼多殺手，不都是默默無聞？”
% E5 v2 H1 E2 m
    “兩位聊什麼呢？”上官飛笑嘻嘻地加進來。
  V; S- x5 n; m, C! G. V
    木老頭衝他不耐煩地揮揮手，“那可不對，金鵬殺手再多再厲害，也用不著殺自己這邊的人啊。”
# y% o1 h: B" u6 z- j! _2 Z8 V  ~
3 |+ J: ~" r" d5 [! Y    “我這是舉例。”屠狗朝上官飛敷衍地笑了一下，馬上又將注意力轉回木老頭身上，“是說存在甘願默默無聞的高手，不是說暗殺者就是金鵬殺手，所以啊，殺死方殊義的人，未必是新人，但也很可能誰都不認識。”
# |6 x$ \( b7 R
: W( E% [; \7 l6 h% W# K& @. @    “差矣差矣，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高手經過留下什麼？屍體啊。想要殺死方殊義，兇手必定經驗豐富，之前就殺過不少人，怎麼可能誰都不認識他？”

) {6 K* t7 C# k    “你想說荷女還是龍王？”

0 q' N1 i7 ]# Y: e( x    “沒準是中原人。”
/ y" ?/ A8 t4 |& S) f
    “中原人……”
) W, t$ T9 I6 R0 O  g
, g9 }( m* x& [# U* u    兩個老頭兒爭得熱火朝天。上官飛一句也插不進去，無奈地搖搖頭，走出房間，看樣子他的離去根本沒人發現。

+ ~$ M3 Z& i& ]: j; Q5 B% F# v! Q    前院人更多一些，方殊義的遇刺和下一場比武同樣是衛兵們關心的話題，幾名頭目都是大雪山劍客，追隨龍王已久。與上官飛很熟，歡迎他的加入，但是這裡可沒人聽他抱怨，劍客們反而非常直爽地挑撥他的痛處。

    “上官飛，你的武功比上官鴻好得多，龍王怎麼沒讓你參加比武？是你心裡害怕。又求龍王別讓你參加吧？”
7 x! u2 X' {# E* P$ Y
0 q" D9 c6 J6 P    衛兵們全都笑了，笑聲裡倒是沒有惡意，上官飛只好陪著一塊笑，“嘿嘿，這回不用我求，龍王開恩，沒打算讓我參加比武。”
* Q* k/ ^4 S0 L0 u) {
    可就連這樣簡單的快樂也沒持續多久。紅蝠一走出來，衛兵們就不怎麼搭理上官飛了。

    上官飛湊過去問：“翻雲大哥……龍護軍忙嗎？我有點事……”

    “他很忙，有事跟我說。”紅蝠對別人都很溫和，唯獨送給上官飛的只有冷臉。

    上官飛訕訕地退後，“沒什麼大事……”

    走出護軍府，上官飛信步閒逛，白天的南城比較冷清，安靜得讓人心慌。更容易心生自憐。
2 {2 x& B; C& @) U3 x
7 K3 b" Z# F, v- H  u0 K& ~    望城巷毀於大火，還有幾家妓院能滿足上官飛的喜好，只要給的銀子夠多，那些人願意提前接生意，上官飛兜了半個圈子，突然意興闌珊，轉而向北。打算去鯤社看看，他好久沒見過妹妹了，一直想問她為什麼要參加比武，憑她的武功與菩薩心。必輸無疑。

    快到南北城界河，上官飛再次意興闌珊，妹妹是做“大事”的人，背後靠著香積之國，手裡握著鯤社，隱然能與龍軍、金鵬堡抗衡，就算必輸，也得象徵性地參加城主比武，哪輪得到他上官飛去操心？
8 i9 n' q3 H1 X- i, C8 M0 I* k
5 |: r5 t0 {$ D# f0 k    上官飛越發感到自己多餘，於是繼續前行，進入北城，去找最後也是最保險的傾訴對象——孟夫人永遠都會歡迎兒子的到來，並將他的利益放在最高的位置。
; o' E. k) E, v, \
4 ?8 _, D% N$ m0 k/ K5 y    孟夫人現在的住處是孟家從前的別院，前後兩進，不算太大，位置也不通暢，上官飛忍不住搖頭嘆息：這是鳥盡弓藏的前兆嗎？龍王許諾讓他繼承獨步王的稱號，現在看來似乎有點不靠譜。

    重回孟夫人身邊的佟姨將九公子迎入院中，卻沒有帶他馬上去見孟夫人，“去我房裡坐會吧，孟夫人正在會客。”
% I. }6 U0 B8 c' ]6 R' r+ f
    上官飛很意外，“會客？誰？”

    佟姨沒有回答，拉著他進到一間廂房，命人端上點心、茶水，“你也餓了吧，多吃點。”

    佟姨從前就將雙胞胎當成自己的兒女，上官飛在她面前從無拘束，一邊吃一邊又問：“母親在見誰？”

0 f: M! ?) q, R! D  i" y) z    “等會讓夫人給你說吧。”佟姨謹慎地保守秘密，經過幾年的摧殘，她的容貌變得蒼老，心也變得堅硬，再不會亂說話。

' @& {* C/ x  C    上官飛來了興趣，邊吃邊猜，“是石堡裡的人吧，父親什麼時候能讓母親回去？”
& f+ X. D# V* F' {: q' N7 }
+ \6 a- w7 ?. Q. m    牽涉到獨步王，佟姨更不肯多說，只是勸十公子多吃，幫著整理衣裳打掃灰塵。

1 y; i  Q6 R$ I3 d( _( r    “要不就是孟家的人，他們又異想天開了？孟家的錢都歸了中原人，就算神仙也要不回來。”
# F* l* n1 y; n+ q
    上官飛猜來猜去，佟姨就是不做回應。

1 Q: ~* ]+ c' d; E    一名女奴進來請十公子過去，佟姨鬆了口氣，“夫人叫你去見客人，你不用再糾纏我了。”

    上官飛很高興，這才是自己的母親，什麼事都不會對自己隱藏。
# @  }) r; U' C$ R' f" ~
    女奴帶著上官飛進入正房，指了指裡間，自己卻沒有進去。
) l# N$ P( F% [$ s* e! f: \
    客人顯然是女子，上官飛先放下一半心，有上官鴻的醜事在前，他心裡總是存著一個疙瘩。

    孟夫人坐在軟榻上，笑容極為親切，“飛兒來得正好，我不用派人叫你了。”
7 N$ o  l9 v" m$ r1 z/ ^
    客人背對上官飛而坐，雖然身上的斗篷沒有取下來，但可以肯定是一名年輕女子，上官飛一邊打量一邊說：“我有預感母親今天想要見我，這位是……”
' Z1 ^9 [! G) ]
    客人轉過身，不太高興地說：“非得讓他參與嗎？”

' t/ s+ o( v# P1 Z3 `. A. B1 T    “八嫂？”上官飛大吃一驚，客人居然是羅寧茶，她可是母親不共戴天的死敵。

9 \/ N. Z8 q( {' E* j5 C0 ^$ |    “叫我羅夫人。”羅寧茶命令道，對上官飛的出現表現得很勉強。

1 @/ Z! t: l7 H( f) O$ ~    “羅夫人。”上官飛還沒從驚詫中恢復過來。看著母親，希望得到解釋。

    孟夫人笑道：“這事早晚得讓飛兒知道，早做準備更好。”

    “什麼事？”上官飛茫然道，心裡隱隱感到不安。

    羅寧茶還是有點不大情願，盯著上官飛看了一會才說：“龍王許諾讓你繼承獨步王之號和金鵬堡了？”

% z7 V) F4 W8 j# @; I& y3 k    上官飛向母親投去詢問的目光，得到肯定的暗示之後說：“是，但不包括金鵬堡。”
" U: k) q: Z/ N9 ]$ u* }
: t4 \1 }, b2 P( P9 x; d    羅寧茶哼了一聲。母子二人說法一致，倒是省去一番調查之功，“真不錯，龍王給我同樣的承諾，王號連同金鵬堡，都會送給我兒子。”
9 C: ~* U  y, o' J' C, R
: y. D) \1 k2 n. j- O" g9 t    上官飛臉一下子紅了。與羅寧茶無關，只是想不到龍王會欺騙自己。
2 i  I" w0 e) x! f5 A0 Z" T
6 {' m% q7 h3 z' W  ~    孟夫人嘆了口氣，“同樣的許諾，龍王不知道給了多少人。”
8 ^' H1 u& m& I. b* I
4 K3 G6 Q  L- [) T& C! o    羅寧茶一臉怒容，“逍遙海的賤人肯定是一個，否則的話，她幹嘛帶來一群小崽子？”

    “鞠王后？”上官飛再一次感到意外。隨後明白羅寧茶的懷疑是有理由的，鞠王后絕非泛泛之輩，必然會對璧玉城產生野心。

* M3 u9 \7 t# Y0 ^" W8 [    上官飛發現自己落伍了，人人都在為自己的根本利益打算，他卻浪費時間傷心痛苦，“那又能怎麼辦？鞠王后的身份擺在那，龍王這些天一直在她房中歇宿，估計已經在暗中將璧玉城分得差不多了。”
* u2 F( @+ ^/ I) y) R
; Q. e$ B- @( x3 |0 y    羅寧共憤怒地敲了一下桌面。差點要摔杯子，好不容易才想起來這不是自己的家，“賤人！”

    上官飛向母親投去會意的一瞥，心想關於八嫂和龍王的傳言果然可信。
# K1 J! D; Y, p7 X( S* J
' ?& q( C0 v6 v9 `6 ]. Q- @9 h4 q    孟夫人笑容不改，對兒子的表現很是滿意，在羅寧茶這種人面前就該表現得軟弱無措，讓她拿主意。讓她衝在前面。
7 b" m- {9 p1 j; b4 ]
2 j4 W9 o# P. @& |. S    “龍王還沒得到璧玉城呢。”羅寧茶說道，一時興奮，忘記了對上官飛的蔑視，站起身來。“中原人才是西域的主宰，璧玉城自然不例外，龍王不也怕得要死？”

    “中原會管這種閒事嗎？”上官飛繼續裝糊塗，孟夫人則放心地讓兒子出面。

    “會，肯定會。”羅寧茶的目光可以說是熾熱了，“我知道中原的真正想法，他們表面上在龍王和獨步王之間搞平衡，其實對哪一個都不太滿意，他們的野心都太大，中原也滿足不了，因此一直在暗中尋找新勢力，希望能取代這兩個人。”

0 ?* Q! w2 n7 b3 f    上官飛又向母親投去詢問的目光，羅寧茶的話可有點不著邊際，中原就算真想培植新勢力，大概也不會找到她頭上。

    “鐵山好歹還有數千將士，我跟母親一無所有，算什麼勢力啊？”
+ F; j+ Z! H+ I0 f( H
$ A) B" m: k0 H! s' {' y& V    上官飛如此怯懦，羅寧茶感到惱怒，“怕什麼，坐以待斃，大家都逃不了孟氏的下場，不如拼一場。”
( y7 [, l# D5 P: `  l1 z! o0 t3 Z
    孟夫人開口了，“我同意羅夫人的看法，眼下諸事未定，人人都有機會，一旦比武結束，中原只想維持現狀，咱們就真的成為他人案上的魚肉了。”
7 U# r) R0 ?9 S
7 z3 Y' Z4 J& X1 b+ A) N, y# t    “我也同意，可是……怎麼辦？”上官飛疑惑地問，他想不出主意。

' x6 B/ J( B$ a( \( e8 K    羅寧茶露出微笑，“你擔心沒幫手嗎？告訴你，曉月堂的荷女已經被中原說服了，她會跟咱們合作，必要的時候，中原兩萬大軍也不是吃素的。哈哈，讓咱們這些女人聯手大鬧一場吧，看龍王還敢只寵幸那個賤人！”

5 Z6 P3 l1 \! P    上官飛真正地大吃一驚，羅寧茶把九公子歸為女人他不在乎，中原兩萬大軍他也不太當回事，可是荷女——上官飛是極少數將她當成重要勢力對待的人之一。

5 [" L! c  Y, w4 j. L6 C

1月23

第七卷 絕巔之崩 第九百九十一章 死法

    跟往常一樣，羅寧茶最著急的是分配勝利果實，而不是具體過程，“龍王名號、金鵬堡、南城和疏勒國歸我兒子，獨步王、北城和逍遙海歸你們娘倆兒，這可比龍王從前的許偌大方多了。”

/ N2 Y4 q1 ^1 F5 k3 p0 w' S3 e% b    上官飛尋思了一會，勉強回道：“好，可是荷女呢？她想要什麼？”

    “她什麼都不要。”羅寧茶得意地說，好像揀了一個大便宜，“她的野心在北庭和中原，報仇之後，她就會帶著曉月堂離開璧玉城。”突然她的臉色一寒，“荷女也不是好人，她綁架過我，最擅長偷偷摸摸地使陰謀，所以得防著她。”

" A( F3 t: D2 ^    “嗯，沒錯。”上官飛連連點頭。
0 q2 e3 [8 i  y/ s
" s0 V7 C2 Q2 @: I* J. b    羅寧茶終於察覺到對方不是特別熱情，聲音因此稍顯嚴厲，“我掌握著中原人和鐵山大軍，荷女手裡有一大批刺客，她自己的武功也不錯，你們娘倆兒現在可是毫無用處，我是看在多年的交情分上，才親自拉你們入夥，分一杯羹給你們。”
( ~; z) u* P7 l7 |: `" M* r
    孟夫人從榻上起身，笑道：“誰說不是呢？我們娘倆兒可是感激涕零，飛兒其實擔心的也就是這件事，要人手沒人手，要武功沒武功，就這麼白領好處，心裡難免不安。”
/ n" m, P/ M3 f  G/ u* X7 h5 ~7 E
, r0 X6 ~1 {& f; S- W$ t7 L    上官飛也笑了，“無功不受祿，我這是受寵若驚呢。”
* l# A. v0 {5 n$ P
    羅寧茶滿意了，“你們娘倆兒也不是完全沒用，龍王與獨步王必須一起倒掉，剩下任何一個，都會把咱們都吞了，我兒子既然要繼承龍王的遺產，獨步王這邊只好交給你們了，你們要是不願意，我就去找上官雲。”
6 O/ H2 e. Z# M4 _4 w
    “怎麼會不願意？”上官飛故作驚詫。“為了獨步王的名號，下地獄我都幹。”

  o4 e; y3 C1 G/ I0 L! v+ X0 C7 r    羅寧茶點點頭，覺得這才像話，“還有一件具體的事情要由你們來做。”

% T. ^( F$ V7 }0 ]( _# m    “羅夫人請說。”
! B. W9 K9 j0 L# u8 i0 h
+ g- y4 }2 s8 k& b* R    “上官如。”羅寧茶說出這個名字，觀察孟夫人母子的反應，嘆了口氣。“其實我對如妹妹印象還是挺好的，可她現在弄了一個什麼鯤社，跟獨步王關係很好，跟龍王沒有也完全切斷聯繫，總之她是腳踩兩隻船，不管誰勝她都能得到好處，所以她是咱們天然的敵人，必須……”
4 i- S( r  H) R" V6 A) z0 @! X
    羅寧茶閉嘴不再說了。
8 i8 `& ^' _3 z5 a* X8 W2 J
2 m' L, u9 D) D+ b8 J2 m- z    上官飛沒接話，孟夫人冷下臉。“我早當那個女兒是揀來的，母女情分幾年前就已一刀兩斷，她既然擋在路上，我不會留情。”
! P4 \/ w& i+ Z7 i4 n
- p* \9 l* `6 I" o    羅寧茶笑靨如花，“我就知道孟夫人爽快，不管怎麼說，上官如對你們的防備還是少些，所以這事就只能交給你們來做。”

    上官飛真想問問“這事”到底是什麼。羅寧茶卻覺得說得已經夠了，戴上兜帽。準備告辭，“明天晚上是城主比武的第二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督城官府邸，入夜之後上官飛去一趟曉月堂，荷女、我、妳，再把計劃商量一遍。”

    羅寧茶走的時候志得意滿。覺得一切妥妥當當，全然不知孟夫人與上官飛另有想法。

    “母親不會將這個女人的計劃當真吧？她現在跟曉月堂的人一樣瘋，完全是自尋死路。”
) m# C4 W$ Y& m
    孟夫人憐愛地看著兒子，縱有千般缺點，飛兒可不笨。為什麼獨步王就看不到這一點呢？“我問你，龍王會遵守諾言嗎？”

! S  d2 {0 G& a    上官飛神色一暗，將獨步王名號與金鵬堡四處許諾，這符合龍王的性格，最後龍王很可能誰也不給，“我不知道……其實……其實，我也不是非要當獨步王，沒有金鵬堡，沒有殺手，那只是一個空頭名號而已。”

    孟夫人明白丈夫為什麼不喜歡這個兒子，上官飛的致命缺陷不是他的特殊癖好，更不是武功與智慧，而是沒有野心，在獨步王看來，他簡直就是狼群裡生出來的羊，“事情得一步步來，先有名才有實，為什麼石堡要求殺手們不准求名？因為歷代獨步王都知道名的重要，他們要牢牢握在自己手裡，你不是殺手，你從一出生就是主人，就是未來的獨步王，明白嗎？”
' r5 ]' ?$ m# I  s5 a. ~% |0 Y2 I
    “明白。”上官飛馬上挺起胸膛，他知道怎麼討母親的歡心，“關鍵是這個女人……像她這麼拉攏人，估計半個璧玉城都知道她的計劃了，龍王的疑心本來就重……”

    孟夫人冷笑一聲，“羅寧茶是個蠢女人，不過卻很有利用價值，所以中原人用她，荷女也用她，咱們為什麼不用？明晚你去曉月堂赴約，但是今晚你就向龍王坦白一切，王主那邊，我來解決。”

    上官飛一下子踏實了，他可沒有膽量跟龍王較量，接著又生出疑惑，“母親的計劃是……”

0 d* _, f  _$ S' C1 Y$ @1 a3 q    “我的計劃是讓石堡只剩你一個繼承人，讓龍王那裡只剩你一個許諾對象。”

' M; w: a4 h0 r6 |; H" a    上官飛心中一寒，知道這又是一個血流成河的計劃，讓他感到欣慰的是，母親沒有讓他直接參與殺人，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儘量取得龍王的信任，然後坐享其成。
& B4 B8 C9 |2 w- |
2 }; H6 p; V  {8 ^* P! B0 u    回到南城護軍府天色已暗，上官飛在院中逡巡，終於逮著秦夜明從龍王書房裡走出來，急忙跑過去說：“麻煩通秉一聲，我有機密要告訴龍王。”
3 U8 X' i, w/ s3 L4 A# F
    秦夜明打量著上官飛，好像不認識他，“龍王不在。”

    “龍王不在？去哪了？”說完這句話上官飛就後悔了，龍王經常秘密外出，一名侍者不可能知道目的地，即使知道也不敢泄露。
4 d3 O- S& f+ n2 K6 a4 e" a, D1 u
    “不知道。”秦夜明回道，邁步離開。

    上官飛沒有辦法，龍王沒準一夜不回來，守在門外也沒有用，只得回自己的房間，心想龍王這次夜出，十有八九跟幾天前的暗殺事件有關。

! T% N$ a) e1 o" x2 w8 o/ U2 e/ F+ y    石堡怎麼會衰落成這個樣子？上官飛百思不得其解，這才一兩年的工夫，西域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居然就成為任人宰割的牛羊，殺手出身的刀客遭到暗殺，真是巨大的諷刺。
) T7 ^& P7 }( [' o; Y# g1 D
$ r4 m1 E2 A' E2 d$ s    上官飛感慨萬千。全然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暗殺對象。

) J$ t& w$ ~( N) T- W: ^    如今的璧玉城對他來說十分安全，甚至可以一個人橫貫全城，護軍府更是整個璧玉城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上官飛因此全無防備，若非如此，以他現在的武功本不會這麼輕易落入陷阱。
/ p# w+ E% F2 e% q
" m$ n5 l/ n0 O    進房、關門。第三次吸氣，上官飛腦子裡一暈，腳下發軟，不由自主地摔倒，被身後的一個人扶住。

    上官飛扭頭看了一眼，扶他的人黑衣蒙面，跟自家的殺手十分相似，他認出這人的身份，但是在恐懼生起之前。他的眼前已經一片黑暗。
; Y6 P( u9 s; N1 _! I' i7 G% l5 D$ \0 D
/ a3 c8 d) _. j* b& H2 l    上官飛沒有死，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並無繩索綁縛，可就是動不了。
! m: s/ y' I0 q+ x& B, \' N- W( R
: w4 d7 W& s/ @( w- \$ L    上官鴻居然學會點穴了？上官飛既憤怒又恐懼，奮力運氣，沒有一點效果。

    屋子裡只有一抹極微弱的月光滲入，勉強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坐在床邊的上官鴻卻知道俘虜已醒，輕聲說：“九公子。沒想到吧？”

# N8 e8 k  I: n: |    上官飛說不出話，滿腹的疑惑化做一聲含混輕微的“啊”，上官鴻明明是荷女的奴才，怎麼敢這個時候對自己下手呢？

/ B+ F2 X( D* C) Y9 h% k# L    “我從來就不是優秀的殺手。”上官鴻說，坐在黑暗中看不到仇人的表情，這讓他深感遺憾。“咱們上官家的子弟都不是，真是可笑，殺手的主人卻不是好殺手。”

    上官鴻嘆了口氣，“真正的殺手會立刻殺了你，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跟你聊聊。真的，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親兄弟，同父異母，我比你大三四歲吧？從小到大一塊唸書、一塊練武、一塊跟著龍王南征北戰，竟然從來沒有好好說過話。”
9 C+ u9 w% l, a" f0 X& d/ l
& }9 F0 x- S3 I! ^6 L; @0 U9 l    “讓我來告訴你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吧，方殊義遭到暗殺，龍王有點緊張，所以今天晚上去北城陪伴北庭人莫林去了，他給自己留了一條進出通道，正好被我用上，唉，不枉我這一個月來的守候。護軍府與南牆酒館，我每天晚上輪流監視，還以為先給我機會的會是張楫。”

% L$ t5 d, `3 W; A; K  }# B    上官鴻搖搖頭，犯不著對上官飛講述張楫，那是一段與此無關的仇恨，“明天晚上就是比武了，莫林刀法不錯，誰知道我會輸會贏？沒準待會一出護軍府我就遭到暗殺呢。我真是急啊，三個仇人，我最少也得殺死一個，很高興是你。”
. g: s8 G9 n/ k" Z, j
    上官飛心中不解怎麼會有三個仇人，上官鴻猜到了他的疑惑，解釋道：“還有你母親，那個淫蕩的女人，誘我上床的時候浪態百出，陷害我的時候可是一點情義也不講。”
# |4 i; A$ m0 n! {
4 h  F1 i+ W% W; U& p1 q. B6 `    上官飛喉嚨裡發出一連串的嗬嗬聲，他忍受不了母親受辱，尤其是來自上官鴻的羞辱。

    上官鴻開心的笑了，“你是孟夫人的乖寶寶，想像不到她有多放蕩，是吧？告訴你，在床上的時候，她甚至願意叫我‘王主’，還說以後跟我分享石堡。”

! q: ?) h- m1 d5 G    上官飛不相信這樣的鬼話，母親是有心機的人，即使一時失誤，也不會口無遮攔，可他還是憤怒，希望反駁，希望塞住耳朵。

- s1 d+ x; W4 {1 f0 L1 T    上官鴻享受著報復的快感，他對孟夫人早已失去興趣，這時卻添油加醋地描述當時的細節，時不時伸手在上官飛手臉上摸一下，發現對方在顫抖，心裡更加滿足。

    語言才是復仇的最佳利器，他想，“時間不早了，應該讓你瞭解一下自己的死法：曉月堂有一種迷藥，能讓男人那東西屹立不倒，你不算純粹的男人，可我猜它對你也會有用。藥你已經吃了，幾倍的劑量，再過一刻鐘吧，就該發作了。你割了我的命根子，我就讓你的命根子一直翹著。嘿嘿，想像一下，明天大家發現你的屍體和一床穢物時會怎麼說？你的故事會在璧玉城流傳多日。”

) g) `% h* D, }( a/ x: \$ R3 s: r    上官鴻站起身，可沒想就這麼離去，“對了，你儘管放心，只要我沒死，就會儘快送孟夫人和你團聚的。”

1月23

第七卷 絕巔之崩 第九百九十二章 左手
2 r( ~, ^6 w, }! g3 @
    莫林覺得龍王有點小題大做了，方殊義的遇刺很可能只是一場私人恩怨，與城主比武並無關係，但他仍然歡迎龍王的到來。
3 m2 D% [4 z6 x' ^2 T5 [
8 X0 K% F/ M" P0 |. q- ?; T( h    “我曾經跟獨步王交過一次手。”莫林在督城官府前院中間擺下兩張椅子，與龍王各坐一張，如果真有刺客上門，他希望視野能夠開闊一些。

$ s. }& o8 h/ q. {/ y    “哦？”顧慎為有些意外，他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甚至不知道莫林曾經來過璧玉城，他記得老汗王翼衛早年間是在草原東南部闖蕩的。
8 c+ |0 n5 l. s
. B) V6 R0 p, l    “很多年以前，我和幾名兄弟受僱護送一批貨物來璧玉城，想必是因為我們沒有插金鵬旗的緣故，路上碰到過幾撥強盜，都被我們打發了。總之，貨物安全送達，我們領了銀子，你知道，年輕的時候大家都喜歡花天酒地，於是就留在璧玉城待了幾天。”

    顧慎為看著莫林那張嚴峻的臉孔，想像不出年輕的他是什麼樣子。

" I6 D5 v  a- Y6 p4 b6 t! W+ E    “有一天晚上，我們包了一家妓院，喝得正興起，來了一夥強盜，說是要替死去的同伴報仇，約我們到郊外比武。那伙強盜當中頗有幾位好手，可都是我們的手下敗將，而且沒聽說過強盜劫財不成還要報仇的事情，大家當然義憤填膺，當場就操傢伙，跟他們一塊去找地兒比武，路上打了四五架，死了一個人，他們的人。”
; \$ v" c9 [7 {" \( M* _+ P
) }: P7 {. v( Q. B: H! N; u    莫林說得極平淡，顧慎為卻聽得津津有味，他有足夠的經驗，能將當時的場景在眼前重現，這種事在璧玉城並不罕見，“如果是我，就不會跟強盜去郊外。”

    “呵呵。”莫林笑了，“龍王少年老成，大概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衝動、面子、熱血，酒、女人、銀子。哪一樣都能讓年輕時的我拔刀一戰，何況當時三樣俱在，十幾名妓女跟我們一塊去的，更多的奴僕挑著酒罈，一路上替我們倒酒，不分敵我，誰喝都行。喝完了就摔碗決鬥。”

8 z1 ^. h" a: T5 X4 X    衝動、面子、熱血，這些東西顧慎為都有，只是一直在努力控制著它們，從不讓它們佔據主導地位。

    莫林咂咂嘴，好像還在回味當年的酒味，“再往南有座輪迴山。龍王知道嗎？”
9 y3 e" q+ x; I% C4 Y
    顧慎為點點頭，輪迴山是璧玉城無主屍體的歸宿，龍軍的紅鴉旗就是他在那裡得到的靈感。

  W5 Y$ A& s' j9 b! C    “我們就在那比武，圍成一圈，更外面是一群群的烏鴉，還有遍地的白骨，誰也不怕。就連那些不會武功的妓女與奴僕也不怕，甚至有人拿著骨頭追逐嬉鬧。”

% n8 E4 H, C) W& S) n0 {, \7 {    顧慎為的想像力不夠用了，聽上去那是一場愚蠢的狂歡，而不是嚴肅的比武。

    “比武開始了，我們一直在贏，被殺的人就直接扔給外面的烏鴉，強盜們的臉色都變了。這時候他們當中出來一個人，臉色蠟黃。穿著破舊的皮襖，手裡拿著強盜們常用的寬刀，從裡到外都透著其貌不揚，結果第一場他就殺死我的一名兄弟。”
0 J6 u4 r% e9 Y0 \. Y% g# Y
% c2 u$ l2 L. M1 A    莫林的聲音還是那麼平淡，沒有一點憤怒與仇恨，他將江湖拋棄得如此徹底，連曾經刻骨銘心的記憶好像都給了別人。與他毫無關係，“你知道嗎，有時候事情就這麼奇怪，殺死強盜的時候我們從不手軟。可輪到自己兄弟被殺，我們全都火冒三丈，當時的我真心認為那個兄弟不該死，強盜即使勝了也該手下留情。”
9 d+ L# t* g) Q' g& f
    殺與被殺，幾乎一樣的事情，但沒有幾個人能將它們平等對待，顧慎為不會因為自己的人被殺而憤怒，可也會發起復仇。
7 }: T' m/ ~+ h8 w
0 {4 {/ ?: n0 \% X; d8 J( K    “我上場。”莫林站起身，居然演示起當時的招數，只是放慢速度，讓龍王在月色中能看得更清楚，“我當時的套路跟現在不太一樣，更快更狠，從第一刀開始就要佔據優勢，我向他頭頂連砍三刀，等他適應了來自上方的攻勢，我突然變招，改劈為劃，接連進攻他的左肋、右大腿和胸口，中間還加了一招挑式，想要擊傷他的手腕，逼他撒刀。”

    莫林刀停止演示，看著龍王。

    “挑式才是你真正的絕招，你當時已經感覺到那名強盜與眾不同。”顧慎為說，雖然強盜肯定就是獨步王，莫林不提姓名，他也不提。

    “嗯，他的武功很獨特，右手持刀，凌厲迅猛，很是奪人耳目，但他真正的殺招是左手掌，右手刀將對方逼入陷阱，左手突襲，招式非常隱蔽，尤其是最後他仍然用刀殺人，更讓以為他是以刀法取勝。”
; f, I/ e3 m% i( C0 B
: M6 \2 T$ d  Z, R    莫林眼光精準，即使年輕狂放的時候就已顯示出來，他看破對手的套路，因此七招之後，他明智地後撤，選擇和局。
6 o3 w: D  X2 y4 l( l
  r$ B; e; z! K1 K; j! _# a; s    江湖上的決鬥是一場你來我往的表演，火併也好，一笑泯恩仇也罷，都需要彼此各退一小步，然後像商販討價還價一樣一寸一寸地退讓。

( c$ [% I3 s2 I  Y+ h0 E$ B    莫林退出戰團，上官伐則止步不追，這表明他也有罷手的意思，於是莫林稱讚對方的武功不錯，上官伐還以“哪裡哪裡”，一步步下來，雙方化干戈為玉帛，兄弟們當然都知道誰是老大，更熟悉這套不可言說的規則，因此紛紛幫腔，讓結局顯得更灑脫一些。

- c# @( a/ t/ ^, c    至於遍地的屍體，只能說他們運氣不好。
$ x+ O0 G; \2 R; O+ k
    “稍作打聽，當天晚上我們就離開了璧玉城。”莫林說，因為處理得當，那場退卻沒有顯得太狼狽，“獨步王是地頭蛇，按規矩我們得讓一步，其實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他現在不用刀了。”顧慎為說，他只跟獨步王交過一次手，很久以前還見過一次出招，這兩次上官伐用的都是右掌，而不是莫林所忌憚的左手。

    “這說明他將破綻隱藏得更好了。”莫林收起刀，“有兩件事讓我印象深刻，第一，獨步王的武功一點也不像金鵬殺手，我見過那些拿狹刀的人，龍王的刀法跟他們更像一些。第二，獨步王易容替一群普通強盜出頭，卻沒有趕盡殺絕。”

* P  F" J5 f4 @8 j3 I* o    顧慎為猛然發現，自己其實對仇人沒有多少瞭解，一直以來，他都將上官伐看成武功更高的殺手，其實許多跡象都顯示，他的對手根本不是殺手，只是都被忽略了。
: Y" K9 [& p# x% Y8 t
, y7 I8 f' b* _9 A7 d    “謝謝。”顧慎為說，莫林的故事給他很多啟發。
( p* y" @: m: m8 b" D/ _* o
% P0 Z6 ^5 [" e; V4 g    “我要的不是感謝。”莫林的話才說到一半，突然躍起，撲向東廂的房頂。

    顧慎為跟他同時起跳，落腳地點更偏南一些。

    狹刀與彎刀都已出鞘，目標卻沒了。
) D1 ~5 W1 b" C& M( D0 p0 J3 l& e
    “他很謹慎。”莫林站在屋頂上說，“潛藏了半個時辰，才前進了三步。”
+ l" x0 C% c5 c  C1 o( f0 l; L9 ?7 S
    “但他不是殺手。”顧慎為也已經觀察多時，“殺手不會知難而進。”
' U. k9 Z3 C( X; r
! p, o2 |% ^5 K    明知目標有所防備，還要跑來尋找機會，這的確不是殺手做派。
1 |8 @& {% B) O7 j
  ]0 |( G8 K  X+ S    莫林跳回庭院，收起彎刀，“看來真的有人想破壞城主比武。”

    “可是為什麼？”顧慎為隨後跳下，兩人都沒想過要追趕刺客，嚴格來說這是一次失敗，他們準備甚久，卻連刺客的影子都沒看到，“我想不出誰能從中得到利益。”
7 E( n* s, p+ u
    “獨步王當年替一群強盜出頭，能得到什麼利益？”
. \+ z" d3 ?8 _% G
2 R' y4 q+ E; e0 z, i/ e) E7 x    “他大概是聽說你的武功很高，想見識一下。”
/ c) \# R* Z. Z( b) f6 J/ K, f
5 H3 M+ l- m/ K) h    “嗯，這就是江湖的一部分真相，利益當然最重要，可總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摻雜進來，比如不知多少年前的恩怨，比如你從來沒聽說過的野心，這算是我退出江湖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3 N0 P3 G8 i" l4 ^* n- e+ [# Q
1 ^6 z# q4 z  w    結果老汗王卻死於最莫名其妙的一群女人手裡，莫林對此無法接受，因此他死心塌地要報仇，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合理一些。

* j/ C- H) `3 s4 |/ u2 l1 B    “你的意思是說這名刺客可能不是替某方勢力做事？”

- z; d, H2 p* @7 H5 J2 [0 K- g6 e" Z2 u    “我不知道，江湖中的意外比朝堂、比戰場都要多得多，有一些是單純的利益無法解釋的。”

    顧慎為沒再說下去，而是接著“感謝”的話題，“我會要求中原人安排你與荷女一戰。”

* s6 h& ^7 ]+ \# D4 f    北庭已然衰落，督城官只是一個擺設，莫林想要報仇，必須繞過幾道關卡，其中一個就是龍王，“請龍王安排好其它事情。”

2 `, {- l5 [0 Q2 K* }: o2 @    “不著急。”

    莫林嘴角翹了一下，龍王不相信他能殺死荷女，這種事只能以事實說話，爭辯純屬多餘，“我相信刺客今晚不會再來了。”

    莫林委婉地送客，顧慎為告辭，先是到府外的龍軍據點查問，衛兵們沒發現任何異常，刺客雖然不是殺手，輕功卻極佳。

    顧慎為回到南城護軍府時，天已經快要亮了，還沒進府，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6 ]* ^9 A& T+ W) W! V
    護軍府的戒備明顯提高，連他也只能從大門走進去。

" D0 d8 V& U  A7 @    木老頭與屠狗一塊迎出來，同時看著龍王，當著衛兵的面，誰也沒說話，而是示意龍王跟他們走。

! A. i4 F7 \: i    三人走向龍翻雲的臥室，顧慎為心中一震，在身邊所有人當中，他最不希望出事的就是這名大雪山族長。
; H* R8 a+ {$ X2 _( O# Z" s6 \, O
    紅蝠開門，看她的臉色，顧慎為知道龍翻雲本人沒事。
, o# `  E! l/ M3 l
. {0 P2 A$ k8 \% |    龍翻雲坐在椅子上，努力欠身向龍王致意，離他不遠的桌子上，橫放一副擔架，上面躺著一具屍體。
8 O! h5 Y- g" Y" ?) b& D6 R0 K
    顧慎為走過去看了一眼，認得這是獨步王的一個兒子。
2 [& h3 {# v" b  ~- R8 z
    “屍體是屠狗在後院房頂上發現的。”龍翻雲說。
& O/ ~" p+ \4 R: s8 v
; A8 ], R, H  b* M4 _    木老頭嘆了口氣，“上官鴻這小子真是太倒霉了，好不容易練成厲害的武功，居然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7 u; n1 X/ E& |' |  }& v
5 ?/ x: g$ s' f- G+ }0 C

1月23

第七卷 絕巔之崩 第百九十三章 身邊

   上官鴻的屍體在護軍府滯留了一個白天，入夜之後被送回曉月堂，擺在陰冷的小房間裡，兩根蠟燭搖曳著昏黃的光，偶爾一閃，映照得屍體就像活了一般。
4 z8 b1 \3 A  z! L8 H" w
    荷女站在陰影裡，已經觀察了一會。
& S/ O& x8 y* v' R
8 i9 C6 A3 p; G5 H4 l4 [, a" E; J' z    屍體上身赤裸，護軍府的人顯然做過清洗，幾處傷口清晰可見，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新傷舊傷。
8 @; C5 T/ Q6 \$ z  I
' r7 d1 }& h3 i1 B( ^7 e    “這個人跟上官鴻沒有仇恨。”她說，像是在自言自語。
# \5 c, A+ g9 q
    顧慎為從她對面的陰影裡走出來，“他第一次沒能殺死上官鴻，所以第二次一定要得手。”

    荷女抬頭看了龍王一眼，繼續盯著屍體，“曉月堂有大門。”
( u: M5 F: E+ t! Z! P9 k
    “也有牆。”顧慎為說，門是用來繞開的，牆是需要躍過的，這是殺手的習慣。

. k$ L& ]; W( {' m    荷女冷笑一聲，“我的反應還讓你滿意嗎？”

& b" b+ [: ^# F9 s; |; G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妳。”

7 p1 D  C$ i% k1 `0 ~# `8 S5 S. R$ U    “即使刺客用的是死人經劍法，你也不懷疑我？”

    顧慎為已經仔細檢查過上官鴻的屍體，發現致命傷口有著明顯的死人經劍法的風格，從細微程度上判斷，刺客的劍法已是高手水準，上官鴻甚至沒來及拔出腰間的柔劍。
/ d0 f+ V  k+ k2 s7 q6 ^) J' s( s
    “我找不出妳殺死上官鴻的理由。”
4 W* K& X5 F% ^+ L6 u
    “曉月堂弟子都是瘋子，做事不需要理由。”荷女冷冷地說，對“瘋子”的說法顯得很驕傲。
/ Z+ f+ ~( m3 H3 C4 @
    “我只想找出兇手。”
0 {3 l+ g4 @0 r/ f( b8 s
3 [/ Y4 Q, m; ^, M/ b5 `    荷女沉默了一會，“這都是你的錯，你在菩提園地宮裡把死人經講得那麼詳細，保不齊有人領悟，從而成為高手，也是兇手。”
7 R1 D7 |' ^! o% T9 J. R  C
    “是妳把死人經四處傳授。讓曉月堂幾乎人手一份的。”

    “是你最先把死人經傳給手下的‘有功之臣’，連從來沒用過劍的士兵都不例外。”

  Q2 f- K: h* p; [, {( \7 `    “那只是一部分劍意，不是死人經本身。”
7 _7 i' u8 J  J; K, T
  {+ K# i, e7 X7 s! l  A    “我也沒向野馬交出全文，你邁一小步，我邁一大步，僅此而已。”

. c8 j" u  x, t    荷女看著屍體。顧慎為看著她，兩人語氣平淡地互相指責，給陰冷的房間增加了些許的熱度。
* y2 U0 _4 q' s8 u( L9 Y# y9 q
0 [% B8 @4 Y% _; a2 g4 ?    顧慎為嘆了口氣，“我不是來跟妳爭執這件事的。”

    “你想找兇手？我建議你多調查一下自己身邊的人。至於曉月堂弟子，他們的性命都屬於我，不准你碰。如果刺客真是他們當中的一位，就更不准你碰，那樣的高手正是我所需要的。”

    “妳的傷好了？”顧慎為問，選擇避讓而不是針鋒相對。

    荷女第二次抬頭看了龍王一眼。語氣一點沒變，“好了，我欠你一個人情，隨時可以還，你想殺誰，中原人還是獨步王？”

% d) y# r: x3 |0 R8 c    “我只想找出兇手。”顧慎為重複道。

; l( S8 P4 D  t    荷女輕輕地哼了一聲，“你的人一個沒死，何必著急？這該是我跟獨步王操心的事。”

    “我不喜歡躲在暗處的人。無論他是敵人還是朋友。”

1 K7 n5 n% q  a8 K, b9 n; ?+ K* a; B    “因為你想自己躲在暗處。”

) v( s8 L7 A. A5 C    顧慎為點點頭，每個人都想獨占好處。他也不例外。
) X- }. W* V" x* k, l- _! E) G: M
    荷女突然深吸一口氣，說：“跟我來。”

    上官飛真不想離開護軍府一步，昨天對他來說還很安全的璧玉城，今天卻是佈滿陷阱的叢林，守在一個地方不動，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 _5 P: |1 }/ ]- P* c- N
& A& e9 n* p$ d0 N    可他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孟夫人溺愛他，但也很嚴厲，如果知道他沒有赴約，會非常生氣。
& X; G0 O( e; `4 a9 A
    他已經違背母親的一項計劃，前往曉月堂之前本應先面見龍王。可因為一起暗殺，龍王一整天都很忙，上官飛不敢打擾也不想打擾，時間就那麼一點點蹭過去，直到龍王出門。

, u7 A8 ~/ V& ?, t5 `% d; I    上官飛拎著包袱出門，在一條街以外的客店裡租了一間房，先四處觀察，確定周圍沒有監視者之後，開始細緻地易容化妝，把自己打扮成女人，先是畫了一張艷麗的面容，對著鏡子自賞自憐，然後忍痛抹去，再畫一張中年婦人的平庸模樣。

9 b% |+ U; T6 a  j" r  X' \    他甚至不想再照鏡子。

    上官飛從窗戶跳出去，偷偷摸摸地走出兩條街，發現自己毫無破綻，沒有任何人向他多看一眼，於是放心大膽地正常行走，直奔東邊的曉月堂。
5 P6 `" E; [9 V$ J* b, z* W
; [7 H, M9 x( s# N    一路上他都在埋怨羅寧茶，那個女人實在是太無條理，約好今晚在曉月堂與荷女會面，卻沒有留下暗號什麼的，自己面目全非，怎麼進曉月堂的大門？

    剛一進入曉月堂所在的街道，就從黑暗中轉出兩名男弟子來，上官飛捏著嗓子說：“我是受邀來的。”他想好了一大套說辭，實在不行，只好露出本來面目，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居然就有效果，兩人退下，此後再無人阻攔。

- j% |; A# ?* Q$ b. ]    走在黑黢黢的街上，上官飛後悔了，只是想到母親的嚴厲表情，才不得不繼續前進。
- X1 ~2 {- Q# X$ R; U
/ b+ u' x, |$ B4 k+ o  f    夜裡的曉月堂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掛著兩盞燈籠，陰森森的嚇人。

6 M+ O" A/ b* y& @  T& e& U8 Q, E    院子裡站著一名女弟子，指向後院，後院空蕩蕩的，只有東廂的一間房亮著燈光。
8 A& d" |7 \/ f- m
    上官飛突然想起一件事，上官鴻的屍體此刻就停在這所宅院裡，這個念頭讓他不寒而慄，汗毛直豎，腿都軟了，不得不站在原地停了一會，才走向亮光的房間。
1 D, r' W0 Z$ X4 u  F
3 {5 Y; N1 F( U9 N: E9 U3 Q    曉月堂都是瘋子，他想，站在門口咳了兩聲。
2 X* s& [: y* V+ F/ ^: v# N% T. c
7 _) ]- e/ H) y# G    “進來。”裡面的聲音說，很像荷女。
  x. P1 i, v/ G* Z* |- m
    上官飛推門而入，看到坐在桌邊的人果然是荷女，急忙躬身行禮，第一句話就是解釋自己的扮相，“我想曉月堂女弟子比較多，我還是裝成女人來拜訪比較合適。”

    “嗯。”荷女對此沒有任何評價。

    “呃，羅夫人呢？還沒到嗎？”
4 E; w0 d9 Q- ~5 G2 B
    “快了。”
% b7 {4 ?- J5 V/ k/ f
    站在荷女面前，上官飛渾身都不自在，身上的女裝連他自己也覺得難堪，“我其實是很願意為御眾師做事的……”
+ V* ^) N8 O' d: r
    “嗯。”
7 a' T: B( G3 g# J# J+ N) J$ _
    “上官鴻死得真是不巧，他今晚應該為曉月堂爭取一場勝利的，不過他連暗殺都躲不過，未必是北庭人的對手，莫林從前是老汗王翼衛……”

) w# S! B; T9 g. v6 E    上官飛沒話找話，荷女開口打斷了他，“上官鴻昨天晚上去找過你？”
- f, b% k, C% c; C! F' Z
    “什麼？”上官飛故作驚詫，“上官鴻？找我？幹嘛？”

    “他想殺你報仇。”

    “御眾師……不會同意吧？”上官飛臉上青紅不定。
% k2 e: D* r1 f. f9 J+ G
    “我允許他嚇唬你一下，你不會怨我吧？”

    “當然不會，反正他也沒來得及動手。”上官飛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原來上官鴻給他吃的毒藥並不致命，可一想到自己弄髒褲子的窘迫經歷，他沒辦法心情平靜，只是不好意思承認，也不敢表露出來。

    “先說一句，殺他的人可不是我。”上官飛補充道：“我連他的人影都沒見著。”
6 O$ t5 m( c0 \; d2 F( j4 [+ L
9 u8 {4 U8 o% F    “那就好，我給上官鴻的迷藥雖然不致命，但是每晚子夜前後都會發作一次，你沒有服用，自然也就無需我的解藥。”
9 B# w9 W( P: A; y% n+ [# Z0 l; R+ d
    上官飛撲通跪下了，“御眾師，我錯了，我不該對妳撒謊，上官鴻的確找到我，給我吃了……那種藥，我實在是羞於啟齒，絕無它意，求御眾師開恩。”
' @. _' |* b. Z, X; ~  G/ Z
" Y6 R- J4 v9 u    “上官鴻是我的得力手下，不明不白地死在護軍府，你還想讓我開恩？”
  m5 d, y- e! c- G
1 C. }. l8 n% U9 ]* ]    “可他真不是我殺的，我、我當時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真的，他可把我嚇壞了，我暈過去了，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1 r* w; \+ h; E: ~4 }: p- X5 ]* }
    “你的膽子還真是小。”

$ F+ P7 A, ?) K8 t/ u    “就是就是，我膽子小得可憐，怎麼能一刀殺死上官鴻？”

    “誰跟你說上官鴻死於一刀？”
6 r9 H9 v( ]0 J3 ~/ ]
    “我、我猜的。”

. u  b( J* R) R    “你還猜到什麼？”
6 i. q( x+ ]: I3 \4 }9 i
    “這個……”上官飛心一橫，“上官鴻說龍王留了一條進出護軍府的通道，所以我猜……大概是龍王回來，兩人正好相遇，上官鴻蒙面，龍王沒認出是誰，順手一刀，就這樣了。”

) d+ S, B# r  S" N, L4 o    “有點道理。”

: j# Z( o* B3 N; z1 G6 k9 N% S    “但我想這是一樁意外，龍王不是有意殺死他，更不是向御眾師挑釁。”
" }0 C5 x$ A; k: f' p& Y. x/ r* a
7 l7 t1 V) A# W7 g    “嗯。”荷女打量著癱在地上的上官飛，“幾年前，你設計殺死上官雨時那一招，挺讓我意外。”

    “誤打誤著。”上官飛對那件事一直也很得意，現在卻覺得是個累贅。

    “那你就再誤打誤著一次吧。”
  x( I! f$ ~6 d3 F/ w' Q' c
' V( Z; N2 Y6 V. t8 R    “我不明白。”

    荷女不吱聲，好像在用沉默責備上官飛裝糊塗。
- {! Z, }$ }" K' B
1 _  {3 m5 c% V9 `& k% ]    “御眾師是說我妹妹？這事……得從長計議，我一個人肯定不行。”

    屋外傳來兩聲手掌拍擊的脆響，荷女說：“那個女人到了，你跟她從長計議一下吧。”
, X: d4 f5 H7 X; y% `. X
    “御眾師……”

    “我待會過去，你們提出一個計劃，我提出一個計劃，公平合理。”

    上官飛不敢追問，也不敢要解藥，勉強撐起身體，退出房間，抬頭望月，祈禱子夜之前能想出辦法讓荷女滿意，他可不想當著羅寧茶的面露出醜態。
% c, j' s+ V+ X+ {( E3 k& K
  z2 h/ B; L9 f    荷女沒什麼不滿意的，“瞧，這就是你身邊的人。”
9 W& R- N9 I5 e( {
- l. \$ z  M) g2 E. v0 X    顧慎為從裡間走出來，“這在我的預料之內。”
' r  M* [6 p+ F0 l* ]
    “龍王總是能想在敵人前面。”荷女語帶諷刺。

  J3 Y/ \% a) r    顧慎為對自己的計劃嚴格保密，對鐘衡、方聞是等人都沒有提起過一句，可他覺得有必要向荷女透露一點，“很快，會有更多的人選擇背叛我，對他們，有一些我會假裝看不見，有一些我會嚴懲不貸，有一些我會利用他們做點事。”

    荷女扭頭看著龍王，懷著幾分悲哀與喜悅，發現自己還是能迅速地猜出他的心事，好像這是他們兩個一起商量出來的計劃，“你想到擊敗獨步王的辦法了？”
9 `/ T5 g3 h8 Z; o1 a( o  O

; j: z( S' v9 w9 T

1月23

第七卷 絕巔之崩 第九百九十四章 吸引
: p$ I( g9 x- _( _. A2 R
4 ?1 A5 e( P9 O* m" v4 u) H    羅寧茶發現屋子裡只有一名陌生的中年婦人，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心裡老大不高興，“荷女呢？我在這兒待不了太久。”
6 f( t3 F# \! f8 F! F/ `/ p+ h: ?
3 u/ T- A1 ~, [( i    “是我，羅夫人。”上官飛用本來的聲音說。
% M9 X, L3 ?; o, ]) ?
- f2 l% {0 F( d# H( l- S( {# c" c    “上官飛？你為什麼……穿一條墨綠色的裙子？”
1 L: {: a' c/ n* p1 M" a
* p) Q2 J" L1 o% ^    “啊？我比較喜歡這種顏色，夜裡走路還能少惹人注意。”

4 x7 H3 g: L5 s/ a( h; N    “可你把臉畫得這麼黃，配上墨綠，顯得更黃更醜啦，人家看到你不會嚇一跳多瞅兩眼嗎？”

    “還好，這一路上沒什麼人看我。”上官飛摸摸自己的臉，一下子後悔不已，這裡是南城，美女如雲，多自己一個不多，何必委屈地扮醜女呢？

    “我現在不就看著你，而且覺得你很怪。”羅寧茶微顯惱怒，她最不喜歡有人反駁自己，哪怕是敷衍的不同意見也讓她反感。

    “下回……”

/ t* A' A7 T. i6 j- A5 P  H    “好啦好啦，今天也不是為你而來的，畫成什麼樣子是你自己的事，你見著荷女了？”

    “見著了。”

+ O9 X) S) T/ C8 ^; M2 ~  I    羅寧茶一下子大怒，可這間屋子裡連桌椅都沒有，更沒有能用來摔碎的器具，“原來你們不需要我了，那好，我這就走，告訴中原人，曉月堂跟上官飛用不著他們幫忙。”
7 C+ [- W' q- ~* E& C4 m
    上官飛剛想勸說，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他不是這場聚會的發起人，這裡也不是他的地盤，好像犯不著當和事佬。
7 j( a( x& F0 M4 L" U' @' k
8 N3 M* a( m  s5 ]! y. Y4 w, y    羅寧茶推了一下門，沒推開，又試了兩次，終於明白門被從外面鎖住了，不由得火冒三丈，“來人！開門！”

# ^+ s) q. P5 [: N    外面沒有任何聲音，連她帶來的三名隨從丫環也悄無聲息，好像就此消失不見了。
- Q4 [9 l% H5 o- h" _: ~4 s; z: W& b( l
9 u% Y, @" ^  g5 n; O  B    “荷女在玩什麼把戲？”羅寧茶扭頭問道。

8 Q6 k& E5 J/ K8 I# o    “我不知道。”上官飛聳聳肩，一臉的迷惑與茫然。心裡卻七上八下，荷女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體內還殘留著春藥，效力之強他昨晚已經領教過，離子夜只有不到一個時辰，萬一亂性……
' A9 H) s# l# M! {
    上官飛打了個寒顫，同處一室的女人在璧玉城乃至西域艷名遠播，可他一點也不感興趣。心裡想的全是一件事：龍王和父親會把自己撕成碎片，中原人也不會饒了他。
! Q! e& G9 ?; {
1 w  g# S+ t) x' q- j    臉上的塗料掩飾了他的真實表情，羅寧茶什麼也沒看出來，繼續衝著門外大叫大嚷，很快放棄，氣哼哼地低聲說：“荷女、荷女。早晚有妳好看的。”
9 x* Z! x2 |9 u/ H
    整間屋子裡只有一張床可供休息，羅寧茶已經累了，徑直走到床邊坐下，問道：“荷女怎麼跟你說的？”
7 x  s2 y& t0 Z+ `4 ^
  c( A: y, ?" N8 C& N    “啊？”上官飛假裝回想，順勢退後三四步，“荷女讓咱們先商量一個辦法，除掉……我妹妹。然後她再過來決定最終計劃。”
, |  N$ @# l& B5 B& I
" y, T1 `, Y* [1 N  w    “她當自己是什麼人？”羅寧茶大聲質問，上官飛撇撇嘴，一個字也不回應，等了一會，羅寧茶發現沒別的事情可做，“其實這事還不簡單，你是上官如的親哥哥，她還能把你當敵人防著不成？曉月堂有的是毒藥。你帶一樣過去，偷偷放在茶水或者食物裡，一了百了。”
4 V  V2 B/ [& w0 I; A- D4 O8 N) S
( o9 r1 g& j1 ^/ L. u    上官飛馬上搖頭，“不行不行，這不等於告訴所有人我就是兇手嗎？殺死自己的親妹妹，這種名聲我可不要。”
  e0 [- b" A- D$ Z0 Y
    “你們上官家連親兄弟都不放過，何況是一個妹妹？”羅寧茶詫異地說。“那就讓你母親做這事，她可以假裝跟上官如和解，就像……當初我跟她做過的那樣。”

    羅寧茶與孟夫人多年前有過一次“和解”，目的是創造機會盜取無道書。上官飛對此略有耳聞，但是對這個主意仍然搖頭，“不，我母親也不能承擔殺死親生女兒的名聲。”

    “怪不得獨步王不喜歡你。”羅寧茶不屑地打量著上官飛，“你知道嗎？獨步王寧可將上官雲從地牢裡放出來，寧可讓我給他生一個兒子，也不想讓你繼承王號，就是覺得你太軟，怎麼都扶不起來……”
* o8 Y+ F( Y' j4 c6 n) i
    這番話正擊中上官飛的軟肋，他立時惱羞成怒，向前邁出一大步，“閉嘴，妳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妳是獨步王的兒媳，八哥待妳不薄。”
, F+ C1 d/ v8 M0 T7 b9 Y  h0 ^
# n1 w2 y+ f( k: u+ A  B3 [* l    羅寧茶沒料到上官飛竟然敢於斥責自己，一時間張口結舌，瞪著兩隻大眼睛，愣了好一會才騰地站起身，“羞恥？整座石堡從頭到腳都是男盜女娼、自相殘殺，連石頭縫裡都是血跡，你竟然問我有沒有羞恥？我問你，上官鴻是怎麼生出來的？孟夫人給獨步王提供那麼多女人，卻一個娃也生不出來，是怎麼回事？還有你，不男不女，自己長著把兒不用……”

    羅寧茶在鐵山營地里長大，大頭神看管得再嚴，她也學到不少土匪強盜們的用詞，一旦罵起來可不留情面，上官飛初時還想忍氣吞聲，聽到後來再也按捺不住，一個箭步衝到羅寧茶面前，怒聲斥道：“閉嘴！”

    羅寧茶嚇了一跳，向後坐倒在床上，“你想做什麼？找死嗎？”
! o- P! C3 V' c  @
7 \& V1 J  y1 V2 Z  Y8 Q+ f  }    上官飛心中一懍，殺死羅寧茶毫無意義，只會讓自己陷入危局，自己向木老頭學來大量無恥招數，怎麼連這點小小羞辱都承受不住，於是嘿嘿笑了兩聲，邊退邊說：“羅夫人，咱們是盟友，吵個什麼勁兒？還是說我妹妹吧，我倒有個巧妙的主意。”

% n7 O. B& I& p) s    羅寧茶罵得還不夠痛快，可她身邊無人保護，有點害怕上官飛，於是強行忍住怒氣，高傲地說：“什麼主意？”
9 w' h. c* ?3 s% |. n7 v4 N  F9 J
    “鞠王后。”

    “關她什麼事？”羅寧茶眼下最憎恨的人就是只在北庭見過一次的鞠王后，提起她就沒好氣。

    “鞠王后嫉妒我妹妹，這是肯定的事情，所以要是由她動手……別人不會懷疑，龍王也沒辦法報仇。”

    “還能離間龍王跟鞠王后的關係。”羅寧茶眼睛一亮，對上官飛的惱怒煙消雲散，“啊，瞧不出你還挺聰明的，再說詳細一點，怎麼能讓鞠王后動手？”
* Y% s# P4 j3 I3 g/ T
. h4 W9 E8 Z8 f8 q' S8 M    “這個……我還沒有詳細計劃，可以鼓動，也可以栽贓，等御眾師來了，咱們一塊商量。”

( c9 @/ E7 U# U6 m: p( a    “荷女怎麼還不來？”羅寧茶皺起眉頭，“她這個主人當得可太沒禮貌了。”

    “不著急。”上官飛心裡卻比羅寧茶急得多，不知道是時間快到了，還是一種錯覺，他有一種異樣的燥熱感，對面的羅寧茶突然間多了幾分吸引力。

    荷女不會用這種下三爛的招數吧？上官飛自問，一想到曉月堂的種種瘋狂之舉，覺得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8 Q6 f, p! r$ O1 `8 Z" n* s
: q+ _3 P1 D. |9 g- J6 V    羅寧茶倒是一點也沒覺出怪異，反而輕鬆地說：“鐵山將士個個高大雄壯，咱們要是合作愉快，我允許你去隨意挑選幾個。”
% z" ~9 D; Q. l! j! g. v
    上官飛苦笑道：“謝謝妳了，羅夫人。”
5 x5 b. F  y$ U  U
1 q( s; o! K, j5 A' d    兩人沉默了一會，各自想著心事，羅寧茶突然雙手一拍，“我想起來了，你把害人的事都推得乾乾淨淨，那你和孟夫人還有什麼用？憑什麼分得一半璧玉城和逍遙海？”

    上官飛也想問問羅寧茶，除了美貌和一堆姦情之外她還有什麼，中原幹嘛推她的兒子替代“龍王”？不過他吸取教訓，笑著說：“中原想控制西域，而不是讓西域陷入混亂，獨步王、龍王一旦倒掉，得有人立刻平定雙方剩餘的力量，我是獨步王的兒子，所以……”
- I* `3 r5 C  G5 T
    “你不是唯一的兒子，而且獨步王不喜歡你。”羅寧茶嘴下仍然毫不留情。

    “嘿嘿，獨步王喜不喜歡我並不重要，中原人看重的只是身份，羅夫人的兒子想要繼承龍王名號，就不能兼得獨步王，至於三哥，我不知道中原是不是找過他，他現在躲在小宛國，好像一點野心也沒有了。”
% Y0 |6 {# `0 @! [
1 Z$ h6 u: v( {9 M4 A1 _. A8 ^    羅寧茶皺眉不語，上官飛的說法居然跟龐靖差不多，這讓她有點意外，還有點不滿，為什麼成兒就不能同時兼得龍王與獨步王的名號？她明白其中的道理，上官成只能是一個人的兒子，她只是覺得非得由兒子繼承王號的規則很不好。
' d, J: L5 c' Y+ }! O/ }/ W
    先除掉上官如，順便離間鞠王后，過後還是得想辦法殺死這個逍遙海公主，接下來殺誰？荷女與孟夫人都很危險，荷女大概更危險一點，女人死光了，龍王大概也就老實了，實在不行，找人廢掉他的武功，反正他最有用的只是頭腦，或許還有那具身體……
( I: X/ a/ H$ w, A2 s
& }1 g4 h  N% d) I3 i6 j- ~    羅寧茶心中掠過一連串的美夢，忍不住得意地笑出聲來，猛然發現上官飛不知什麼時候從門口走到近前，離她只有六七步的距離，正對著她微笑，易容之後的黃臉越發醜陋古怪。

    “幹嘛？”
/ ^% C3 A/ D1 c2 D
, |5 w) G' [& x  `' K* {. |    “羅夫人，妳真美。”
1 s& u& _, z9 ]6 K1 ~
0 d5 a: }, k( G# s1 p' C5 ]: _    羅寧茶聽慣了稱讚，不過出自上官飛之口，還是有點特殊意義，抬手碰了一下鬢角，“你不是喜歡男人嗎？也懂得女人的美醜？”

    “有時候……我也喜歡女人，許煙微可以證明。”
  s2 s9 s9 `0 n
8 `7 C2 X% \% t' \" [9 i7 ?    事實上，許煙微還是第一個發現他特殊癖好的人，甚至比他本人還早。
( _2 \3 R8 s' f. a8 Z3 w3 z* x
" o. a4 I; r% T% @7 o: D/ M. L    羅寧茶覺得有點怪，她對許煙微熟悉得很，不明白上官飛莫名其妙地提起一名妓女是什麼意思，“站遠點。”她命令道，“再敢對我無禮，我就讓中原人滅你全家，我才不管誰是誰兒子。”
' J6 w* M2 ]* y$ _+ Y5 V8 [
    上官飛再次向前邁出一步，他已經不在乎羅寧茶說的是什麼，雖然心裡有個聲音在不停地發出警告，他的身體還是無法抵制曉月堂迷藥的效力。
/ I; G8 x- h& j, h0 V- `

1月23

第七卷 絕巔之崩 第九百九十五章 餵藥

# f: k) G6 f' N% ^    荷女感到光明的可怕，龍王說他不喜歡躲在暗處的敵人與朋友，她何嘗不是如此？在黑暗中待得習慣了，再難忍受光線的刺激。

0 I5 M; X$ }1 B! U8 B$ I: ~4 h    背後總是空落落的，龍王離開之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殺死上官鴻的刺客似乎正在得意地窺視，任何時候都能出手，而她，不得不時時刻刻保持警惕。

/ u2 \1 @6 _8 Y# v( n    還有曉月堂弟子，表面的服從之下隱藏著險惡的蠢蠢欲動，雖然從來沒人催促，但荷女能夠發現弟子們的焦躁：御眾師許諾人人都有解藥，為何遲遲不肯動手活捉韓無仙？

    就連上官鴻的死，他們也怪罪在御眾師頭上，起碼怪罪御眾師沒有立刻展開報復。曉月堂弟子不在乎上官鴻，只是迫切希望看到御眾師露出殘忍的真面目。

    荷女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不肯做出太多妥協，送走韓芬算是唯一的反應，那名不合格的弟子留在曉月堂的每一天都有生命危險。
3 Y' E9 k8 t& r3 T3 e/ t8 C
    荷女居然生出一絲懷念之情，韓芬的笑聲通常是她周圍仍有活人的唯一證據，也是她身後不太完美卻值得信任的守護者。
0 M% e- O$ [9 R1 \3 S/ |* D( M8 k
    自己終歸不是曉月堂弟子，荷女想，她站在一群狼中間，徒勞地希望將它們改造為豹子，結果卻讓雙方都感到緊張與戒備，失敗了嗎？她不承認。
8 L( H' Q. U. H: G  c: M
    龍王有計劃，獨步王有計劃，中原人有計劃，就連羅寧茶這種人都有計劃，她自然也不例外，她要將計劃深深埋藏，不與任何人分享，即使弟子們心生不滿，她也不會透露。
- q2 `& ^# J' ^' ]7 m; v0 M
    荷女突然站起身。向門外走去，想起羅寧茶，她也同時想起了上官飛，這可是罕見的失誤，希望沒有釀成大錯，如果上官飛控制不住自己……荷女覺得倒也不錯。不過太便宜了羅寧茶，那個女人應該遭受更嚴厲的報應。

9 N: h% g, Z- C# ?: x$ q0 ~3 T9 n    一名女弟子悄沒聲地出現，在御眾師走近之前，已經打開門鎖，隨後立刻隱退，順從得像是受招而至的鬼魂。
. Z% |9 v, H* j1 i. h/ {
! |$ j* Q2 H. r; k    荷女不由自主提高警惕，再一次告誡自己絕不能習慣這種便利。

    房間裡，羅寧茶正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上官飛，“許煙微？你認得許煙微？咦。你說得沒錯！”

    羅寧茶騰地站起身，上官飛一驚，恢復幾分理智，急忙步步後退。
; t9 N6 g! @6 D+ }
    荷女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在上官飛背上點了一指，經過時塞給他一粒藥丸。

    上官飛看也沒看，側身將藥丸扔進嘴裡。

    羅寧茶沒注意到這快速的一幕，她惱怒地瞪著迎面走來的荷女。用諷刺的語氣說：“啊，這不是曉月堂御眾師荷女大人嗎？終於騰出空來見我了。我是不是應該磕頭謝恩？”
5 s0 v0 K" T/ P: j: ^6 P! o
    “妳應該感謝我沒有殺妳。”荷女停在羅寧茶面前，離她只有一臂之遙。

    羅寧茶的臉一下子紅了，不僅想起荷女曾經在龍庭綁架過她，多年前還在石堡刺殺過她，暗器留下的傷痕是她渾身上下唯一不完美的地方。

& {1 z2 |) R9 ]6 }: V    “別太得意。”羅寧茶想要鎮定地發出威脅，結果聲音卻顯得十分尖銳。“獨步王制不住妳，龍王管不著妳，可現在是中原人替我撐腰，區區曉月堂，不過是隻螞蟻。若非看在妳還有些用處，我……幹嘛，妳給我吃了什麼？”
; I$ }. p6 m# |% f1 B- \
    羅寧茶驚恐地捏著喉嚨，乾嘔幾下，什麼也沒吐出來，全怪她過於激動，說話太快，根本來不及阻止藥丸入口。

- b$ w: P- k$ D3 J3 E  u    “曉月堂的小玩意兒，算是我給妳的見面禮。”
& c: T% G% B" q* K: F
    站在門口的上官飛覺得自己已經恢復正常，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看著面紅耳赤、惱羞成怒的羅寧茶，心裡十分納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大人物喜歡這個愚蠢的女人？
/ x' N) n2 |- [( b3 Z( }7 z' q
1 K8 E( c: j5 `8 C  }; g    “給我解藥。”羅寧茶一字一頓地命令道，“否則，咱們的合作就告結束，沒有妳，中原人頂多浪費一點時間。”
8 L: u. i4 ?. k
    荷女似乎被嚇住了，乖乖掏出一隻小木盒，小心打開，遞過去，“一粒就夠。”

    羅寧茶瞥了一眼，裡面是十幾粒極小的藥丸，通體綠油油的，在燈光的映照下，發出詭異地光芒，“這是什麼？”
6 V, W$ f0 y# I6 Z
7 F3 n: v& k; O( }% I0 p    “解藥。”

, v+ x- _5 x# l' ?* Z# R    “我不吃，妳騙我！”
" {( ]) o' t9 g1 @% q) z% i. o, I! ?
    荷女收起木盒，轉身對上官飛說：“你們商量得怎麼樣了？”

    上官飛急忙上前兩步，躬身說道：“我有一個主意，可以利用鞠王后身邊的許煙微下手，然後栽贓給鞠王后，這樣一來，龍王說不出什麼，還會挑動獨步王的報復，一舉兩得。”
9 F+ G2 m6 z% z. T
& {- \3 I/ Y+ S    羅寧茶氣得肺都要炸了，利用許煙微明明是她的主意，上官飛猜到了，居然不提她的功勞，她想開口質問，腹部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好像腸子被打了個結，急忙伸手摀住，心想晚飯吃錯什麼東西了？一走神，質問的話就給忘了。

# B# D* {5 d" ?0 N+ \5 g    “不錯。”荷女點點頭，“看來我用不著提供新計劃了。”
5 D/ z3 E: B5 F3 N
    上官飛露出興奮之色，“當然，還有許多細節需要完善，比如怎麼勸服許煙微？用什麼毒藥？如何讓鞠王后看上去也參與其中？”
' D9 N( o0 }4 e) T+ Z5 d8 P( \, ]
( z. {1 m: P+ m7 n1 K4 O* K) e    羅寧茶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就在荷女腳邊縮成一團。
5 K  y" r; x4 j$ t
    荷女對此全無反應，好像身後的女人根本不存在，“你捨得殺死自己的妹妹嗎？”
# ^: X4 R" D3 O* U- q6 `: |
    上官飛也假裝看不到，撓撓頭，“沒辦法，誰讓她重返璧玉城再建鯤社，還參加城主比武的？她要是老老實實回香積之國，別參與璧玉城的爭奪，就不會有人想除掉她，對不對？所以是她主動來淌混水，擋了別人的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再說當初在香積之國，我那麼哀求她把我留下，她都不顧兄妹情分，嚴辭拒絕，我不欠她什麼。”

( r" j5 _  l; f5 W) O    羅寧茶的呻吟變成了尖叫，腹痛得沒辦法說話，只能伸手去抓荷女的腳踝。

    荷女向前邁出兩步，雖然只是咫尺的距離。羅寧茶卻怎麼也無法踰越，她必須將全身縮成一團，才能稍稍緩解疼痛，那種疼痛只有生上官成的經歷才能比擬。
. R- ^; ?8 ?7 \# B3 ^% i. g
    “每個人參加城主比武都有目的，上官如的是什麼？”荷女問。
9 u- U" o" B9 ]8 o1 G& q- T. L
    尖叫聲入了耳，上官飛心裡陣陣發麻。低頭沉思，連餘光都不敢看向羅寧茶，“我猜她是想阻止龍王和獨步王比武，這兩人都寵愛他，只要她提前遇到一位，總能想辦法讓對方認輸，從而失去比武資格。”

$ M3 H) L7 z, _. i# c& g5 c1 A    “認輸的人豈不是大大吃虧？”荷女好像第一次想到上官如的問題，什麼都要問個詳細。

6 ?: b  o' g4 q- ^2 ?3 S    上官飛將這看成是一種考驗，馬上回道：“所以她才要組建鯤社。還要投靠四諦伽藍，如果我猜得沒錯，她會給予認輸一方許多好處以作補償，這很像她的為人，是不是？而且我還有一個猜想，妹妹最想提前遇到的對手是龍王。”

# b0 G* x; J- H4 i" C    荷女似乎認可了他的說法，想了一會，轉身一腳踢在羅寧茶身上。“中原人的計劃是什麼？據說他們也不想讓龍王與獨步王遭遇，幹嘛還要除掉上官如？”
+ h% J9 g# h  U
    “我要殺了……”羅寧茶剛能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惡狠狠的威脅。

    上官飛快要可憐她了。
- J" S; o1 d+ a9 S
- T) [* r: i0 s    荷女又踢了一腳，對上官飛說：“先不管中原，拉攏許煙微的任務只能交給你，你住在護軍府，比較方便，至於是欺騙是收買。由你自己決定，一旦有了機會，來找我拿東西。”
& A( T  p6 @# k7 I8 t2 V' ]
    上官飛一激靈，談論除掉妹妹的計劃是一回事，真要實施卻是另一回事。“是。”他的頭垂得更低了。

1 c9 W2 t5 u" N$ i. o+ l# y    等了一會，荷女再次回身踢向羅寧茶。

: N$ h6 f. U% I1 m- Y    羅寧茶不再惡語相向，而是哭了起來。
8 e8 D: K6 M. G2 m3 G( J
+ F6 C* C  J1 }6 T- k    “回答我的問題。”荷女的語氣沒有一點變化。

    羅寧茶掙扎起身，側身坐在床上，掏出巾帕擦拭眼淚，咬牙切齒，但還是開口了，“中原人有自己的計劃，不需要上官如，那個叫駱啟康的劍客會迫使獨步王認輸，可上官如阻止的很可能是龍王，與中原人的計劃正好相反，而且鯤社與四諦伽藍走得太近，中原人懷疑上官如也有野心，所以……妳必須給我解藥。”
5 n* ~( s2 E& y* @/ h# Y
    荷女掏出同一隻小木盒，這回羅寧茶不再質疑真假，立刻拈起一粒送入嘴中，“妳會後悔的。”她還是沒能忍住。
6 a9 n5 _1 ~- }3 k: t7 M% `% F
5 @/ n' x9 `; A3 L7 g    荷女收起解藥，“我需要親自見龐靖一面。”

    “妳對我做了這種事，中原人還敢見妳嗎？”
$ p& M3 T3 K& s* Z- E3 T
1 o6 ~( v+ _6 S3 u8 m    “所以我需要妳去說服他。”
! e2 C. Y) T" ^& v, C5 U. y% i
$ E% H- P* P9 i    羅寧茶扭過頭，滿面怒容，“妳乾脆殺了我，我不會替妳做事，合作到此為止，妳想借助中原人的力量，自己想辦法。”
2 {9 H9 _- L4 K
    荷女微一側身，對上官飛說：“你可以離開了，你的任務得在上官如比武之前完成，還有，每隔三天，來領一次解藥。”
( i- V5 f/ F3 y6 T* }; X
    上官飛謙卑地向自家從前的女殺手鞠躬應是，快步退出房間，正像他所預料的，荷女沒有完全解去他體內的毒藥。
$ h/ x- A5 q" c" o
& O% Y; ~& S! s    羅寧茶驚訝地聽到“三天一領解藥”，隱隱感到不安，雖然還雙眼還在瞪視，卻不敢再說話了。
: i" _% @' x! a8 c% v" M( p3 _
    只剩下兩個人，荷女問道：“告訴我，妳到底為誰做事？”
/ q3 n8 |/ C3 J, v; N7 h
% u+ X% R( t  S6 H$ f" k' |    “什麼意思？”
* A7 S5 }8 k3 T2 G6 ]' {# C+ D, d
    “我知道你在腳踩兩隻船，龍王和龐靖都把妳當成自己人，妳的本意呢？”
/ e  V3 l/ \/ d" n( Y) d' I0 N
    “我的本意當然是為自己做事……還有成兒，為我們娘倆兒。”

7 X5 x7 i$ |% q" f+ Q' J8 p    “嗯，妳的解藥得七天一服，還有，妳對韓芬滿意嗎？”

    羅寧茶臉色驟變，心想自己真蠢，龍王也蠢，怎麼能將兒子交給荷女的手下照看呢？“妳就是想見龐靖一面，不會……”

    “妳放心，我只是不喜歡隔空喊話，如果我想對中原人做點什麼，絕不會當面進行。”

1 t& A0 J7 h) W. \    “好，我試試。”羅寧茶屈服了，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何要拉荷女入夥，對了，因為鞠王后，那個假裝高貴的虛偽女人，“鞠王后必須得死，就算龍王跟她生分了，她也得死。”

! w6 ], b: ?# N7 O: H# v7 J    荷女仰起頭，“妳自己手裡就握著現成的刀，為什麼不用呢？”

    “我沒有刀。”羅寧茶一頭霧水。

- U& P7 D! P( ^( U    “把妳的本事用在男人身上，即使是不起眼的男人也可能為妳做大事，仔細想想。”
# {/ r: W9 M; s- h$ K. G& I; _

1 l( ?5 F9 Z3 f( s0 t' O8 B- h+ f

1月23

第七卷 絕巔之崩 第九百九十六章 目的
3 V1 G: ~0 d# z) ]
2 r6 V+ s6 U9 v9 [2 G& d    方聞是有點糊塗了，七個人之間的複雜關係，在他看來比天下數十國之間的利益糾葛還要難以釐清，“等等，中原人不喜歡上官如，幹嘛非得殺死她，讓駱啟康把她打敗不就得了嗎？”

    顧慎為從荷女那裡得到並證實了許多信息，所以他比軍師要清醒得多，“因為四諦伽藍，高僧們支持鯤社，所以中原人不想公開破壞上官教頭的計劃，也不想跟她的死亡沾邊，只能挑撥其他人來做這件事。”
& K( N- r0 t; W- ?% U
    “四諦伽藍，枉我關注西域這麼多年，光知道它赫赫有名，竟然不知道和尚們對中原有這麼大影響。”方聞是連連搖頭。
6 Y: Q. o# d( C8 K" ?7 M3 H
    “這也難怪，四諦伽藍很少公開展示它對各國的影響，就是現在，我也只是猜測，沒有明確的證據。”
, ?; O! y) m# d
    “這是唯一可能的解釋。”方聞是馬上就接受了龍王的猜測，“城主比武一場還沒進行，就死了兩個人，還剩下七位，各懷異心。上官如的目的是要阻止龍王與獨步王比武，龍王會聽她的勸嗎？”
% g3 M# [0 @; M" S% s- r8 G7 ]
    方聞是露出狡黠的目光，他現在不太敢像從前那樣直接要求龍王做這做那，可還是想弄個清楚。

+ r  Y% P! ]1 g9 f7 _& O; M5 u+ ]    “她不會空口勸說，她手裡掌握著某些重要的東西，直到比武之前才會拋出來。”

    這不算是回答，方聞是只能勉強接受，“駱啟康的目的與上官如一樣，只是勸止的目標相反，這個我能猜出大概，獨步王肯定會以某種合情合理的方式認輸，退出比武而又不失顏面，接下來駱啟康同樣體面地向龍王認輸，讓出璧玉城主的位置。嗯……這個更簡單，他會殺死安王，既然城主人選沒有了，他自然也就不需要再與龍王競爭。”

& C6 h: L- K* w    顧慎為點點頭，那大概是老安王唯一能做出的“貢獻”，“這是中原人的第一步。將西部西域重新分割之後，他們還會給我和獨步王重新安排‘繼承人’。”

: U4 Q7 K7 g4 W9 [    早晚有一天，龍王與獨步王辛苦經營多年的名號，將徹底成為中原人的棋子，方聞是搖頭冷哼，沒有馬上說出自己的計劃，“還剩下幾個人，莫林想在比武場替老汗王報仇，他打得過荷女嗎？算了。他不重要，小初最老實，不會製造意外，就只剩下荷女了，她是什麼目的？曉月堂野心那麼大，看不上小小的璧玉城主吧？”

9 d* R0 G/ N9 s6 a1 U% ~) e% P6 W( v    顧慎為沉默片刻，繞過了軍師的疑問，“你忘了獨步王。”

8 V2 ]1 K7 E' T& s" {    “他？哦。我明白龍王的意思了，獨步王的目的其實跟咱們一樣。希望獨占一大片土地，希望提前解決掉敵人，所以他表面上接受中原人的安排，暗地裡也想與龍王一戰。”方聞是突然笑了一聲，“駱啟康豈不是很倒霉？想阻止紛爭，結果誰都不領情。還都想殺他，龍王是不是不用動手了？暗殺這事獨步王做得更拿手。”
8 Y0 s$ ]7 D, Y: a
+ C1 F1 f7 I# f7 t# T; [1 C    “不會，得由我除掉駱啟康。”

    顧慎為說得很肯定，方聞是沒有追問，而是又回到荷女的身上。“曉月堂真是讓人捉摸不定，希望不要再像龍庭那樣，突然冒出來破壞所有人的計劃——荷女不會暗殺龐靖，將中原大軍引入西域吧？”
3 x3 ?; D' ^( n, o7 _& J  I9 l0 @* S/ v
5 P- v2 P% g: o: d+ ~+ O( E7 L: B    “走著瞧吧。”顧慎為說，仍然拒絕說出荷女的真實目的，事實上，他自己也拿不準，他有一些朦朦朧朧的猜測，太過籠統，尚不足以拿出來與軍師討論。
5 F, g, p7 I+ _+ z( y
5 {9 Q! Y) \- L' e" p, f. a0 p    方聞是知道自己不能再問了，於是轉到更符合軍師身份的話題上，“如果一切順利，龍王除掉獨步王與金鵬堡，單獨控制整個璧玉城，接下來就要面臨兩個難題，需要龍王現在就做準備，未雨綢繆：首先得安撫中原，具體說就是龐靖，得讓他承認獨步王扶不起來，而不是龍王有意破壞；其次就是天山以北的新國家，沒什麼可說的，必須得打一仗，不管誰當新王，都得在其立足未穩的時候給它一次打擊。”

    說起這些事情，方聞是就不客氣了，也不詢問龍王的意見，自顧說下去，“西域東部諸國的實力，再加上中原的暗中支持，獨孤將軍得計算出一支兵力，儘早準備出來，而且可以指望舒利圖的幫助，他應該能分出一部分兵力。”

    “接下來還是繼續安撫中原，龍王得派出一支使節隊伍前往中原，稱臣納貢，聽著不太好，不過龍王不用擔心，西域人不在乎這種事，也不用您親自去見皇帝，讓我去拍他的馬屁就好，有蕭王的協助，再加上大量金銀，我相信一切都會妥當。中原的大敵永遠都是北庭，只要龍王的領土不與中原接壤，總會得到承認……”

! |" L7 I; w; s& F9 d* h) L* Z    帶著大筆金錢出使強國，這是方聞是貧賤時期就懷有的夢想，之前牛刀小試，手筆都不夠大，因此對未來的中原之行滿懷期望，滔滔不絕說了許多，甚至已經提前收集了許多情報，對中原朝堂大大小小各股勢力如數家珍，足足半個時辰才告結束，“總之大事可成，比之前計劃得還要快。”
5 B% X5 N) U) M9 N: e
    方聞是兩眼放光，伸舌添去嘴角的白沫，如果龍王這時候說不讓他去中原，他大概會立刻暈過去。
1 \5 c+ l, I9 g& o  B3 D
    方聞是的計劃雖然過於簡單與樂觀，大體方向上沒有錯，只是忽略了一個問題：龍王的復仇在獨步王之後並不會結束。

) X7 [% f; E7 k, X: O  m8 G    顧慎為不想殘忍地破壞軍師的夢想，於是禮貌地保持傾聽姿態，“嗯，戰備的事情獨孤將軍和鐘衡丞相一直在進行，問題不大，至於龐靖，需要軍師去探探口風，看看他的底線是什麼。”

    “沒問題。”方聞是慨然應諾，伸出一根手指，說：“畢其功於一役，城主比武雖然不是大事，處理得當卻能鋪就一條通暢的爭霸之路，啊，這才幾年工夫，當初在大雪山的時候可想不到這一天會這麼快到來。”

    外面天已經亮了，龍王又度過一個不眠之夜，方聞是略感愧意，“我待會就去見龐靖，龍王好分休息吧，龍王對初南屏，哈哈，估計這場比武沒什麼觀眾，讓小初早點認輸吧。”
6 d: c* O% M0 _# I+ a% t* f
    本應昨晚進行的第二場比武再次泡湯，龐靖仍按規則抽出第三場比武的人選，這回是龍王與初南屏。

: F/ Y+ v/ u: n# V4 d. x/ p    初南屏第二次入選，有點不太公平，但沒有人注意這件小事，他是龍王的部下，參加比武的目的就是給龍王讓路，公平與否一點都不重要。
2 {& m/ M# I: Q
    “你又和許煙微在一起了？”
  E+ o, h" V* ~7 h- a. T! ^( \! y' Z
    顧慎為臨了突然發問，方聞是措手不及，立刻面紅耳赤，“呃……這個……是啊，她是個不錯的姑娘。”

' |3 ~6 I' L5 j  ?    “嗯，軍師應該珍惜。”

. V8 ^, o" q! x- Y5 a    “當然，我珍惜。”方聞是愕然回道，見龍王再無話說，於是退出書房，站在門外想了一會，恍然大悟：龍王這是不放心我對王后的情感，暗示我迎娶許煙微呢。

    方聞是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許煙微的確不錯，那天晚上，她照約送來精心烹製的肉湯，然後兩人順理成章地上床，他一句拒絕推脫的話也沒說出口，過後兩人感覺都不錯。

    可是娶她作妻子……方聞是猶豫不決，許煙微從前畢竟是名妓女，就算是現在，在她面前方聞是也覺得自己像是嫖客。
% _2 s: ]' u. {& d. m1 S
4 K6 a; m1 v" r) v7 V    “誰知道她有沒有別的男人？我大概只是其中一個。”方聞是小聲自言自語，隨後長嘆一聲，伴君如伴虎，龍王現在禮賢下士，等到霸業成功，很可能會變一副脾氣，自己當初沒控制住慾望，如今沒管住下半身，該當受罰，娶妓女當妻子，看來是逃不掉了。

% `- K; C' T3 f7 B  n& W    方聞是開始琢磨實際問題：可以讓許煙微改名，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讓人知道她過去的經歷……
4 {5 p4 G& L0 T; V6 e8 f& Y
    顧慎為隨口一句話，其實沒想那麼多，軍師一出門他就置之腦後，正想倒下休息一會，秦夜明進來通報說上官飛求見。
0 A3 n  E7 ~, M+ Q9 ^
    上官飛換下易容裝扮，進屋之後期期艾艾，直到秦夜明退出，才一步衝到龍王面前，撲通跪下，“龍王，我有罪。”
# |9 ~4 J1 r- ?) [+ a: X
% K8 r1 W0 F. _; P0 X+ s+ }    “起來說話。”顧慎為現在也沒特別明白荷女昨晚揭穿上官飛的用意，但是上官飛這麼快就跑來坦白，他倒有點小小的意外。
7 Q/ v" `9 x7 z" d
    上官飛搖搖頭，不肯起來，“先讓我說完，龍王若是肯寬恕，我才起來。”
* ~) d# |% p4 s) J, L# f- O' Q
    “嗯。”
; A& r, t) a2 c$ t
    “我……我昨晚去見荷女了，本想提前告訴龍王的，可龍王太忙，我不是自願的，全是羅寧茶，她到處拉攏人反對龍王和王后，我是奉母親之命前去打探消息的。”

    “既然這樣，何罪之有？”

. r- C7 V6 [* w    上官飛一愣，心想自己做得有點過頭了，不好意思馬上起身，繼續跪在地上說：“還有，羅寧茶、中原人、荷女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我妹妹，龍王得救救她。”
7 Z  T, ]5 O8 B6 j* R
    “還有嗎？”

    龍王的冷淡又讓上官飛一愣，“沒……了，哦，他們想借助許煙微，栽贓給鞠王后，荷女還給我下了毒。”
# I9 i" g0 E  J% h1 }
" x' A& p! p5 k6 [    “有韓無仙和孫神醫在，你不用擔心。”
2 ]9 k/ c0 A$ p, T. ?
. B/ ~6 t# o& ~: N; s% Y3 A    “是是。”

* R0 ?+ H" R1 D* E5 t8 l. t    “還有嗎？”顧慎為又問了一遍。
; Z( Q. r: K) t
/ [$ L" A2 }7 Q) V/ V    “沒了，真沒了。”上官飛堅定地說，腦子裡過了一遍，在曉月堂發生的一些事情，龍王應該不會感興趣。

7 e- X# ?+ a" [  j' g! X( j" T% x9 Y    “關於上官鴻遇刺，你沒什麼可說的？”

# e9 @( m5 c- d) @6 y& j8 R6 b    “雖然他死得挺慘，可是我真沒什麼可說的，他潛入護軍府，大概就是衝著我來的……”
6 D% H9 p5 y- w, w, c, @
3 {4 e$ o9 E4 N( S- {! x& l# F    “而且還死在你的屋裡。”顧慎為說。
0 J& Z: l# K& C$ r; d. \" }
. ]* I; y2 u: A( ?; a    上官飛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張口結舌地看著龍王，想不出他是怎麼知道的。
" I1 e+ D6 \0 H

1月23

第七卷 絕巔之崩 第九百九十一章 自刺
: h: D# J& k6 j. U( q0 {2 B
    在龍王面前，上官飛很少嘴硬，但這一回，他必須抵抗到底，一咬牙站起身，“唉，本來我還想給自己留幾分面子，龍王既然都知道了，我也無需隱瞞，沒錯，上官鴻找到了我，點了我穴道，還給我吃了……迷藥，嚇唬我說……龍王應該知道，然後他就走了，往後的事情我一無所知，隱瞞只是因為……”

    上官飛臉色通紅，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作為一名說出難以啟齒秘密的人，他的表情毫無破綻。
( l; V, Z7 q$ d  s5 A- i5 c
8 @3 x( R  Y' x& m' {6 T    “然後呢？”
( E4 t8 R0 C; m* Z0 ]1 M9 `
; U; t& J7 x( C! Q" ~5 M5 |    “然後？哦，然後我今天去見荷女，荷女給了我解藥，可是跟我說解藥得三天一吃，她想用這種方法控制我。”
+ ^( n; n3 ]) q3 m8 A
    “不對，給你解藥的不是荷女。”
/ i3 k4 [2 `* L, P
    上官飛瞪大眼睛，既迷惑又倍感委屈，“龍王不相信我？荷女可以作證，為了表白忠心，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讓荷女知道我背叛她了吧。”

- M, j& K3 m' B6 {' k( S    顧慎為嘆了口氣，“上官飛，過去兩年你一直表現不錯，為我做過不少事，替龍軍立下諸多功勞，我本以為從此可以信任你……”
/ i/ y" V* Y% i; p
    “龍王，請您相信我。”上官飛知道龍王擅長詐取對方的真話，所以表現得越發慨然無辜，“我不該因為好面子向龍王隱瞞實情，可是我並無惡意，更沒想過要背叛龍王。”
$ M( u1 c! w! k: o) ?5 s
    顧慎為盯著上官飛，有一會沒說話，似乎在做最後的判斷。
" r5 O8 }' ]5 E' h3 d
    上官飛心中一陣陣發毛，儘量睜大眼睛，擠出微笑，希望自己與妹妹相似的容貌能引起龍王的同情。
: X# _# @+ J7 {. g
    顧慎為看到的是一張怪異臉孔，因為努力做出討好表情而顯得醜陋不堪。
. W9 q% {, \& P4 j0 X
& r- `/ D, z( c    “看來就是這樣了。”
- o0 {, X! p* F6 p
& `* E# d" @8 }& U" R7 ]    “沒錯，就是這樣。”上官飛稍稍鬆了口氣，龍王沒有證據，再多懷疑也沒用，只是自己從此會被盯住了。

+ Y) e$ `, g* L8 v$ j1 e    “你說荷女給了你解藥？”
3 G6 E/ L0 Y2 ~  \
    龍王的詢問竟然還沒有結束。上官飛的心又揪了起來，“是，荷女可以作證，羅寧茶也可以，她知道我吃了解藥，她自己也被荷女強迫吃了七天一解的毒藥。”

+ S/ S7 m, Q7 R' V) i8 B    “在吃解藥之前，你做了什麼？”

2 e$ s6 V& _' \9 N: i9 u* ^    上官飛臉又是一紅。“藥性發作，我差點沒控制住自己，可我什麼都沒做，連碰都沒碰，我對羅寧茶沒興趣。”
0 g( v$ x' F) O* ?
    上官飛以為龍王是因為羅寧茶而不滿，可他的話並沒有引起特別的反應。顧慎為垂頭想了一會，說：“你真的沒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
5 [0 P2 i. p$ F8 P5 w. G7 d) g! n
* s7 l/ |. C% |; f    “沒有。”上官飛回答得斬釘截鐵，“蒼天可鑒、鬼神明證，我上官飛……”
$ ?" A. V( e- N) |, o
; c9 x" `3 L$ e/ P4 }    “荷女給你的不是解藥。”

    “什麼？”上官飛被龍王突然打斷，一下子亂了陣腳，“不不，那是解藥。雖然三天得吃一次，可它的確讓我恢復了控制。”

    顧慎為退後兩步，打量著上官飛，好像在計算出刀的距離，“你假裝失控，因為你不敢承認自己早就吃過解藥。”

    “沒有，我之前沒吃過解藥。”上官飛仍在做最後掙扎。

2 r; Y/ v1 U- t( @- Z% L0 y    “那就奇怪了，荷女說她給上官鴻的迷藥只是一次性的。為什麼你昨晚會第二次失控？”

. Q9 t' l3 M' B. V2 b4 @; C    上官飛目瞪口呆，完了，他想，自己上當了，原來什麼子夜發作都是荷女在騙自己，他在羅寧茶面前的賣力表演洩露了真相，“我、我在欺騙荷女。好取得她的信任……”他真後悔，自己應該早說出這個理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沒有說服力。
: Z6 |$ c9 c. `: {. G# N+ C) d
    “你很忠心。”顧慎為右手伸向刀柄，“但不是對我。”
8 w5 ?/ ^' R  [6 p" S. @
* L2 ?$ M4 L: D; y0 c& m    上官飛又跪下了。雖然一身武功，可他一點也不想在龍王刀下抗拒，“龍王，我是逼不得已，他會殺我，我不能說不敢說，您乾脆把我關起來吧，我從前立的功勞一筆勾銷，就換一條命……”

    顧慎為在刀鞘上敲了兩下，門外立刻傳來秦夜明的聲音，“龍王。”

    “去把木老頭叫來。”
' f) E2 }. w3 K( Q+ B6 v! G
    “是。”

    上官飛的臉色刷地由紅轉白。
- o5 }7 R; S. k) _2 @$ J
    “能讓你這麼害怕的人，我只能想到兩位，一位是你父親，另一位是木老頭。”顧慎為解釋道，他早有懷疑，上官飛的諸多表現證明了他的猜想。

0 x0 m: s7 |9 Z    “還有龍王。”上官飛小聲補充道，既然龍王什麼都知道，誰也不能怨到他頭上了吧。
2 t' t) m' f, u' A
4 X. J* A8 g$ O    木老頭很快就到了，看了癱在地上的上官飛一眼，衝過去抬腿就是一腳，“臭小子、王八蛋、雜種……”

    上官飛還是更怕木老頭一點，一邊翻身躲避，一邊嚷道：“我一個字也沒說，龍王……”
- k5 ]. i4 I$ {$ E8 ]( {) Z/ n" `
( @( K6 u- x5 Y1 L: o4 d+ C- U    木老頭又踢了兩腳，怒聲道：“你為什麼不說？是不是浪費龍王不少時間？”

    “啊？”上官飛呆住了，腿上結結實實挨了一腳，也沒感覺到疼痛。

7 k$ v3 q5 x- ~& S: Y- a    只是抬頭的工夫，木老頭已經笑容滿面，向龍王說：“對不起，龍王，給你添麻煩了。我跟臭小子說得好好的，如果龍王不關心這事，那就什麼也沒說，免得徒增是非，破壞龍王跟曉月堂的關係。可龍王要是想追查真相，我們立刻如實招供，這是做部下的本分。這個臭小子是不是沒聽我的話？”
7 ~) Y- J1 c" B8 @6 m" _7 U
4 y5 e- N( I. }+ k" [    上官飛傻眼了，自己千方百計替木老頭保密，結果木老頭一現身就把他出賣了，而他還不得不承認，“龍王恕罪，我、我一時方寸大亂，把木老頭說過的話給忘了……”

6 I4 p( k! {0 Z$ {4 x: }    木老頭一聲嘆息，“也不全怪他，可能是我當時太嚴厲了一點。上官飛，還等什麼？說啊。”
! b. G3 C5 l1 s: {
6 y: v! x' n2 z6 A$ m1 n. U, K+ O    顧慎為冷眼觀看，沒有說話。

    “是。”上官飛又站起來，這才感覺到被踢中的地方痛入骨髓，“是這樣，昨天晚上龍王出門去北城，上官鴻混了進來，藏在我的房間裡，暗中偷襲，將我點穴，餵我吃了毒藥，他說他想報仇。然後……然後藥性發作，可我沒死，上官鴻說御眾師不允許他殺人，可他等不了，拔劍出來，木老頭及時趕到……”

4 |. Z6 I' y$ o! s! i    “等等，得意的地方讓我來說。”木老頭笑嘻嘻的，不覺得事情有多嚴重，“按理說上官鴻這小子修煉了死人經劍法，武功比老頭肯定是高一點點，可我用了極巧妙的一招就把他殺死了，龍王能猜到嗎？嚴格來說，這可是龍王教我的招。”

    “你讓上官鴻自己把自己刺死了。”

    “哈哈。”木老頭拊掌大笑，“我就知道龍王一猜就著。在菩提園地宮裡，上官鴻跟野馬比武的時候用了一式險招，自刺一劍，以此彈開敵人的致命攻擊，我呢——嘿嘿——略施小技，模仿龍王曾經展示的死人經招式來了一下……”
! g; I3 V' N6 U2 ~! U4 Y. E& T
    木老頭拔出隨身攜帶的長劍，一點也不避諱，連施五招，果然都是龍王在曉月堂弟子面前用過的劍招，木老頭只看過一遍，居然記得清清楚楚。

    但他只會劍招，不懂劍意，虛有其表，沒多少威力。
0 R, l$ M9 w+ v" h( m" n! x
    木老頭收起劍，得意洋洋地說：“龍王當然一眼就能看出我這是花架子，上官鴻可沒這個眼力，我又是突然襲擊，他可真是嚇了一大跳，立刻施出保命絕招，哈哈……”
* n: j: |- ~* [& J6 H5 w9 P' B
0 h% g  n8 h1 s" r% r7 n    木老頭笑得前仰後合，上官飛只得替他說下去，“木老頭最後時刻變招，幫了上官鴻一把。”
! L( K) ^5 a4 A% w
    “哎，臭小子，你可別亂說，我的劍只是湊巧撞上官鴻的劍，他自己殺死自己，跟我沒關係，總之他的死不能算在我頭上，我可沒有違背當初向好姑娘發下的誓言。”

' k: k# B. D, `5 u    跟上官飛相比，木老頭的表演可算是宗師級別，顧慎為縱使心存懷疑，也找不出明顯的破綻來，“天山宗的方殊義是誰殺死的？”

  e8 B. N. b' P6 W    “肯定不是我。”木老頭嚴肅地說，“不瞞龍王，我要真有那個本事，十有八九得反上天，好姑娘說得沒錯，武功越高人越狂妄——她說的是我，不是龍王——唉，我懷念從前，可是恐怕再也沒希望恢復功力了。”
# `8 y$ d4 F( k' ?8 E$ L/ f( F
% v$ P/ z/ ]+ b( f* Q) F    顧慎為上前一步，右掌拍出，木老頭雙手迎戰，相觸片刻，一個跟頭翻到門口，坐在地上，臉色連變幾次，悶聲說：“龍王的功力……好像又強了不少。”

    木老頭的功力沒有多少變化，反而更弱了一點，他在菩提園施展琥珀功自保，功力再次受損，與巔峰時期相比，只剩下不到五成真氣，的確不是上官鴻、方殊義等人的對手。

, l9 @! y! |5 F: A: w6 b    顧慎為對木老頭的話只相信三分，可剛才那一掌，他的勁力直逼對方丹田，摸清了木老頭底細，不由得多信了幾分。
6 H: ~& Q. e' j' j, D
    上官飛呆呆地看著兩人比拚內力，小聲插了一句，“木老頭給我解藥，可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弄來的。”

    木老頭瞪了上官飛一眼，斥責他的“出賣”行為，然後從懷裡掏出一隻小布袋，拎在手裡晃了兩下，“都在這兒，曉月堂一多半解藥，婆娘……韓無仙送給我的，她也不是那麼絕情絕義，還想著我當初的好處。”
+ w! n6 [7 C5 X! f# Q( ]1 u* Y
; K0 R! Q+ Z! n% O: b3 O# l/ c    “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向任何人多嘴。”顧慎為說。
: {! S8 ^1 g3 R; E! @' b3 v$ ^
    “那是當然，龍王儘管放心，我幫您看著上官飛，他敢透露半個字，我割了他的小雞雞，狗吃半截他自己吃半截。”

4 Z8 H. e. k, B1 v    上官飛聽得既害怕又噁心，急忙說：“龍王看到了，我的嘴還是很嚴的。”
4 S6 d4 V; \6 f
    顧慎為命令兩人退下，絞盡腦汁地想一件事：木老頭在菩提園地宮裡曾當眾把長劍扔掉，什麼時候又給自己配了一柄新劍？
  ^% x+ ]8 j% [! p- J

1月23

第七卷 絕巔之崩 第九百九十八章 鳥兔
5 \: N3 _  P0 V! g9 U# p
    方聞是站在院子裡仰望天空，茫然不解，接連兩件事情，本應大獲成功結果卻一敗塗地，弄得他灰頭土臉，信心大受打擊，“這就不是軍師該幹的活兒。”他輕聲自語道。

, Y( _0 v; w9 X    第一件發生在昨天晚上，許煙微過來私會，開始一切都好，菜餚可口，美酒助興，兩人興緻迅速高漲，當方聞是說龍王知道兩人的“秘密”時，許煙微表現得相當鎮定，“那又怎樣？我不是他的女人，你不是他的小白臉，龍王管天管地，還管得著咱們床上的事？”
: B* K" b: u6 I
3 K& X" Z* Z3 L* T# p- T7 u: E6 q    “不不，龍王不管。”方聞是放下酒杯，端正坐姿，“煙微，我決定了。”
9 P! ]: f: u3 X: {/ N
    “決定什麼？”許煙微一臉迷惑，“決定不再長胖了？那也把這頓吃完啊？”
" p) `, j& O& {$ \, i. c
/ |. q' n3 @6 x, e( f3 H1 X( S    方聞是暗中嘆息，想當初還沒這麼熟悉的時候，許煙微是何等的嬌小可愛、楚楚動人，連吃東西都像是初次見人的小貓，吃一口抬頭瞄一眼，如今一手酒杯一手油光，筷子扔在桌子，十足女土匪的模樣。

    可這是任務，也是懲罰，方聞是將心一橫，大義凜然地說：“我決定娶妳為妻，當然不是現在，要等城主比武結束，龍王大事已定之後，咱們可以先定親，好在全都無父無母……妳笑什麼？”

    許煙微扔下酒杯，捂著肚子笑得抬不起頭來，好一會才稍微止住，兩隻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說：“你個死胖子，人家好好的興緻，被你一席話澆滅，你是故意的吧？不想上床就說，我不缺男人。”

& b, [" ?( h: O) o4 b    方聞是莫名其妙，“我是說我要娶妳。”

    “哎呦，你可別再逗我……你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方聞是站起身，繞到許煙微身邊，“妳未嫁。我未娶，年紀都不小了，也該成家立業……”

8 _" x) W& U, l2 t    “你老大不小，我還年輕著呢。”許煙微也站起身，繞著桌子躲避方聞是，許家姐弟面相年輕，許煙微費心打扮一下。甚至可以裝成少女。

  d$ F  B) Z$ r2 n9 Z2 j+ G+ k    方聞是笑了，“想不到妳也會害羞，玩玩就行了，別再推來推去了，這可是妳的大好機會……”

    “我的機會？”
1 @. g( E$ V0 @7 ^( `1 K
# K! U* J) v6 Y* Z    “對呀，你還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我方聞是雖說不上英俊瀟灑。可是滿腹經綸，身為龍王左膀右臂，立過赫赫功勞，前途不可限量，最關鍵的是，我不嫌棄妳，不過妳最好改下名字。把從前的事徹底抹去……”
: k; y0 q7 y0 l$ h$ [
    許煙微冷著臉走到方聞是面前，提著裙襬，小心地踩到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軍師。

! `' ^, d' X, J    方聞是抬起頭，“嗯，高個子有點不適合你……”

    啪，一聲脆響，許煙微跳下椅子。揚長而去。
6 Y0 S, n# c# Y5 U0 E
    方聞是捂著臉龐，愕然無語，好一會才憤怒地一拍盯桌子，“好個賤人，居然如此不識抬舉，是妳不願意，龍王也不能逼我了。”
# l" y! Z5 k# W) I! q
4 M3 S$ N2 j' p# Q' r  x    第二天上午。方聞是去見初南屏的時候，臉上仍留著淺淺的指印，心中憤憤不平，他待會要去北城。路過初南屏的房間就敲門進去，想要通知他退出比賽的決定，也算是對劍客的一種尊重。
% a( _2 E6 ^$ P  }# g4 D
    初南屏筆直地站著，好像是在別人的房間裡做客，看到軍師進來也不主動說話。

! g0 n( Y9 T5 d8 d1 J; s0 O% z, Q# r    小初被龍王帶壞了，方聞是想，這樣一位翩翩劍客，相貌超凡脫俗，武功也不差，在南城逛一圈，不知會迷住多少女人，甚至男人，卻非要學龍王一臉冰霜，“啊，小初，明天是第三場比武，我想咱們也別拖下去了，我今天就去通知中原人，說你退出……”
- A' O* U7 [9 ?/ j3 D2 W5 L; }4 a
    “誰說我要退出，龍王嗎？”初南屏問道。

    “這個……龍王倒是沒說，可這是肯定的吧，難道你還想跟龍王比武？”

    “為什麼不想？”
: o8 ~6 ?- q5 Z2 z6 i, p5 r
) n, F, ~( U, x& s5 K0 [& P    “這個……這個……”方聞是糊塗了，初南屏的固執與許煙微的拒絕一樣，令他不知所措，“這不是鬧著玩，我跟龍王有一連串的計劃……”
# g: A% {% a+ ~4 k
0 f0 N2 P( W1 N  t    “你怕龍王不是我的對手？”
9 V" o5 @+ R% k9 K7 b0 ]
    “當然不是，不過……幹嘛自相殘殺呢？你是龍王部下，得一致對外啊。”
5 z/ {# |7 W$ T9 x
    “參加城主比武的時候我是得意樓弟子，與龍王無關。”初南屏聲音平靜，卻比許煙微的一巴掌更決絕，“我已經做好準備，請轉告龍王，我期待明晚的一戰。”
, d- t5 N! ?; H' l
* S. B) f! t4 q+ _) c, q6 J    方聞是冷著臉，“你自己去說吧，我不管這事了。”說罷拂袖而去，站在門口尋思一會，叫上聶增與衛兵，出護軍府直奔北城。

# I! }9 i+ o' H+ M/ E( e/ P) e    快到城門的時候，方聞是又覺得今天實在沒必要見中原人，本來會面的藉口是初南屏退出比武，現在沒了由頭，龐靖是個大嘴巴，必然要問東問西，自己反而要尷尬地解釋臉上的指印。
) T1 M! b% ?- d3 Q: N4 R) m
) C: C$ m' m4 C# ]; B) j    方聞是改變主意，拐進一家開張比較早的酒樓，給衛兵們安排一桌，自己與聶增到樓上雅間就坐。

6 m* \: D& {6 ^; k$ g7 S* N    “今天休息。”酒菜還沒上來，方聞是大方地說：“跟著我受苦，我還沒答謝過你呢。”

    聶增起身說道：“軍師太客氣了，護衛你的安全是我的本職，倒是軍師一路上受了不少苦頭。”
) o0 s" J4 e8 w9 b6 D4 C. k
    方聞是聞言大悅，這才是龍王軍師該得到的待遇，許煙微和初南屏——都被龍王慣懷了。

+ B2 r1 ~3 U) G" K    上午客人少，酒菜上得快，一杯酒下肚，方聞是感到有些話不吐不快，“女人哪，‘近之不遜，遠之則怨’，這話說得太對了，男人的事情都壞在女人身上。”
8 l( N4 p5 Q6 v) x" o4 N( |) i
    聶增認真聽著，沒有做出回應，軍師的話對他來說過於遙遠和深奧。
) K1 ~5 r& h4 n2 x9 o- P
/ K% z$ R1 s9 H8 A2 U8 N# \4 i3 `    “小初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又跟鐵玲瓏鬧彆扭了？”方聞是不想拿自己當例子，於是提起初南屏。

    聶增臉上微微一紅，低頭喝酒掩飾，然後說：“他們分開一段時間了。”
9 Z! d+ O4 [# T0 c
    “哦。”方聞是恍然大悟，心裡對初南屏理解了幾分，“可惜，一對佳人，他們兩個挺般配的，怎麼回事？是誰不願意？”

5 V6 G  a3 g' ~" h' Y# Z    “初南屏，他要一心練劍。非得斬斷情絲不可。”

9 Y) ]! |9 |* H    方聞是一拍桌子，“這算什麼劍法？一聽就是邪門外道，想斬斷情絲，出家多好，幹嘛練殺人的劍法啊？”
/ a. G. I7 w2 p# k1 g3 x
$ k" B2 i7 ?" _. \4 l" v    方聞是嘮叨了一會，盯著對面的聶增，問：“奇怪。咱們一塊回璧玉城的，你什麼都知道，我卻一無所知？”
4 v2 w+ F% V# ?% R8 _9 v% H/ f8 w( |% q
    聶增咳了兩聲，“軍師眼裡都是大事，自然關注不到這些小事。”

    方聞是覺得這個解釋很合理，笑道：“聶增。最近一段時間你可是成熟多了，說實話，我都看不出你是殺手了。”

    的確，聶增已經不是那個滿腹仇恨神情陰鬱的少年殺手，身材高大，雖然有些瘦，卻顯得非常結實勻稱。飽經風霜的臉孔與一絲殘留的稚氣相得益彰，就像一隻初露爪牙的豹子。

: [  |  Y6 k  q7 t6 X+ v% ~    “大家都這麼說。”聶增苦笑著撓撓頭，“胡師父已經不認我了，說我是他的恥辱。”
2 i6 D$ Z) l* A0 C" Y
    “哈哈，這個胡士寧是想讓你當一輩子殺手嗎？”
1 t, ?) H6 I, ?4 Y3 m) q! H! Q; g
    兩人正閒聊，酒樓夥計又送來幾樣菜餚，有魚有肉，方聞是詫異地說：“錯了。這不是我們的菜。”

    夥計點頭哈腰，“沒錯，這是另一位客官送給兩位的。”

0 U# e2 c* F, p/ C' w8 b    “誰？”
8 v7 T$ r7 p( s( ]  c& o6 O
    “呃，我不認識。”
& m$ h3 ]1 _- k* _
- R/ O$ T4 d- G$ r7 k& U5 a8 @    夥計在說謊，方聞是也不計較，走到門口張望了一眼，剛要叫夥計指給自己看。發現沒有必要，送菜的客人正在窗邊舉杯致意。
7 A& I' U( b' S0 A( Z* p4 B
1 L& v0 D( E- e3 y* d$ Q2 d+ y6 h    方聞是點下頭，回身坐下，納悶地說：“居然是張楫。真巧，上樓的時候還沒見過他。”

    “大概不是湊巧。”聶增注意到的細節比軍師要多，“咱們在路上一直有人跟蹤。”
% g9 [) f4 F! r" E; w+ C
    “真的？你怎麼不早說？”
0 z5 D  P" I# d  L
: q4 R8 U4 K" n' F: {    “我不想讓軍師太擔心，況且天天都有人跟蹤，他們並無惡意。”

& D' t& T7 N' s( O% q% m; G! r% e    “你怎麼知道？”
# ~" c2 O/ ~3 h$ v3 L' z1 s
    “有時候他們會故意露出行跡，這是暗示。”
+ a4 g) y, m' [9 q4 P( U1 O
    殺手間的暗示，聶增外表不像殺手，學的東西可沒忘，方聞是沒那麼自信，“龍王知道嗎？”

9 Z  K8 T/ R' s5 x9 E    “知道。”

. Z8 I% g+ X! Q3 w/ t/ X# G6 D    方聞是疑惑不解，拿起筷子撥拉張楫送來的菜餚，突然笑了，“這個張楫，真會弄花樣。”
6 A6 ?8 F* d! P( F5 s# X4 P
    “怎麼，有毒嗎？”聶增緊張起來，軍師要是出事，他可承擔不起責任。

' j: v& r/ D& }( g$ p7 I9 T- X$ `    方聞是搖頭，“你瞧，這是一盤兔肉，這是一隻什麼鳥的肉。”
2 F& y# ?1 K% R6 N7 n
. i' {# e( O( T- z6 _5 C, Y    “嗯。”聶增還是沒明白。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你沒聽過？”

    “沒有，我讀書少。”聶增不好意思地說。

    方聞是沉思片刻，起身說：“張楫這是想要收買我，待我去會會他。”
9 t( {7 }: F( L6 A. M
    可就這麼一會工夫，張楫已經走了，他派人跟蹤方聞是，費盡周折送來幾樣菜餚，好像只是傳遞一句老生常談的古訓。

    方聞是吃喝的興緻也沒了，付過賬，匆匆帶人回到護軍府。
5 ^1 Q" k3 a. i1 M
    龍王習慣在上午休息，雖然隨時都可以起床，方聞是不想打擾他，而是各走走動，與眾人一一交談。
% C; K$ n+ [3 ]1 n* _- E0 I
    快到傍晚他才來見龍王，一進門就說：“龍王，金鵬堡大張旗鼓地拉攏收買龍軍將士，連我都不放過，您不會不知道吧？”
/ d+ z! P: n6 y0 Q7 V
    “知道。”
2 U1 r7 h, p7 @& T  B- M( F
    “這……龍王就這麼放任不管嗎？”

; j7 D4 P% T1 H    “這是張楫的瞞天過海之計，他收買所有人，以為這樣我就不知道他真正收買的人是誰。”

    “可龍王已經知道了？”方聞是欣喜地問，心裡已經想好誇讚的言辭。

    “還沒有。”顧慎為實話實說，“這是傳統的暗殺手段，我很想見識一下。”
. A/ I4 b: h4 w# s
    方聞是這一天都糊里糊塗的，龍王的話更是讓他感到費解，難道收買一名不會武功的軍師也算暗殺手段？
! l& V) ~' J, 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