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四十九章 死訊

    上官雲曾經勸服過許多人，偶爾失敗一次他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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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h- E8 x, G    顧慎為覺得自己聽得夠多了，最好的回答不是開口拒絕，而是拔出龍首劍。

( c0 y  I& _* m/ r- C: w    上官雲值得他用劍。

    “我聽說龍王要爭霸西域，才提出聯合的建議，請龍王三思，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我雙方最大的敵人都不是彼此。”

    上官雲或許已經知道龍王的心是無法扭轉的，但他仍然說下去，言辭懇切，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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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7 y. G* ~2 T- `" n/ C0 Q3 ^: ^; o    “你要是早兩個月提出建議，我或許還會考慮，現在……你已經去過香積之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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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是上官雲以小宛王的身份秘密離開大軍的真正目的，既不是來聯合龍王，也不是策反五國軍隊，他要看看那個傳說中的香積之國，還有自己的小妹妹。

8 A+ [5 \9 e7 R) [, M    上官雲的眼神顯出一絲憂鬱，“再沒有人比她更忠於龍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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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沒能成功勸服妹妹，是上官雲唯一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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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並不忠於我，或是任何人，她只是無法接受金鵬堡的一切。”

$ w. l+ ^$ {" k' R. A, S    顧慎為將上官如留在香積之國，看中的不是忠誠，那種品質從來都是她對別人的要求，身為獨步王的女兒，她骨子裡仍然不屑於向對任何人效忠，被父親驅逐之後，她成為無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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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0 u. ?  s+ X$ B8 v    有忠誠才有背叛，對上官如來說，她從未表露過要對龍王效忠，所以也就永遠不會考慮背叛，她將香積之國看作自己臨時託管的財物，早晚要還給它真正的主人。

- r1 H1 t, k3 C& D: D8 [+ \. y    上官雲第一次收起臉上的微笑，“你比我更瞭解她，全家人都不明白她的轉變，仔細想來，她或許從未轉變，只是要花時間想通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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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你一樣？”

) O7 R8 a- K# R' |: o    上官雲曾經無比痛恨父親與石堡，最後卻心甘情願重返家族的懷抱輔佐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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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7 f, W* p/ r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這些話我說給妹妹聽，也要說給你聽。”上官去又換了一種語氣，稍顯嚴厲，好像龍王也是他的至親，“金鵬堡快要滅亡了，有沒有龍王都是如此。整座石堡的命運就像無道神功一樣，越來越厲害，殺的人越來越多，早晚有一天，它的仇人會多於朋友，甚至連朋友也會對它感到害怕，這就是它的滅亡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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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 n3 t4 H  A    “我不想挽救金鵬堡，可是不想太多的人為它陪葬，石堡裡的人，璧玉城裡的居民，還有龍王，都將是陪葬品。還有時間自救，而我，願意幫忙，就當是為了恕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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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發現自己的殺氣莫名其妙地下降，意志稍一鬆懈，就會被上官雲的言辭所吸引，即使不相信不接受，也會不由自主地琢磨其中的道理。

    他能理解本應忠於自己的殺手學徒為何背叛了，勸說那些思想單純的小孩，對上官雲不過是牛刀小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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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掃了一眼床上的王后與地上的兩名殺手，這些人已經成為陪葬品，沒有機會享受上官雲的“善意”，還有之前被殺的小學徒，都得算在他的頭上，“我的人呢，被你關在哪了？”

0 @! u) c* K* a    上官去回頭了看了一眼身後的通道，“就在外面，為了向龍王表達誠意，我沒有殺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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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 @* @# l) w* p    過去的兩個月，他大概都花在往返香積之國的途中了，想要躲過一路上的龍軍崗哨，得費點心思。

    顧慎為再次積蓄殺氣與勁力，他需要捕捉最佳時機，現在卻還差著一點，上官雲嘴上滔滔不絕，似乎對龍王的殺機毫無所覺，其實戒備極嚴。

    “他們還是我的人吧？”

2 v, z9 D9 S0 \# r7 J1 u    “絕大部分都是。”上官雲展露微笑，恢復輕鬆隨意的語調，“龍王高估我的蠱惑力了，你的人都很忠誠，只有寥寥幾個人肯相信我的話。我很佩服龍王，有兩個小孩，明明跟你是仇人，卻比其他人都要忠誠，嘖嘖，就算是金鵬堡也做不到這一點，我們可以從小培養，讓一個人忘掉仇恨，但沒法讓他懷著仇恨效忠。”

. m$ U5 L0 X5 m. U) @# o    上官雲說的是初南屏和聶增，前者的哥哥和後者的叔叔全家，都死在龍王刀下。

0 l1 Z  k7 h! f* E) X' |    “還有胡士寧，我真不明白龍王是怎麼做的，他明明是金鵬堡的傳功教師，竟然會為敵人死心塌地效勞，帶著一群孩子東躲西藏，還想暗殺我。呵呵。我羨慕龍王能擁有這樣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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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9 _, j. z2 C& L9 B5 S    顧慎為明白初南屏失蹤的那一晚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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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6 n3 A3 B7 W* c0 I" u8 [    胡士寧聽說龍王佔據逍遙海，於是帶著學徒們一路跋涉，由疏勒國進入惠國，卻聽到傳聞說，王宮裡留有金鵬堡的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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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P6 B* u1 Z9 v2 Z5 Q    傳功教師大概不會知道貴客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會起引蛇出洞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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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貌惹人注意的初南屏獨自進城，如果宮中真有金鵬堡的人，自會發現少年劍客的真實身份，派人前來行刺。

  y6 m$ B& h9 y7 Z: j8 W    胡士寧指揮學徒們在小巷中設下陷阱，等待敵人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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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0 e5 j5 ^6 B; S    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個敵人比他想像得要聰明，一早就看穿這個典型的金鵬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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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體情況無需細猜，最後的結果是胡士寧等人被抓，初南屏卻逃了出去，少年劍客一直躲在暗中伺機救人，幾天之後，被引入祖廟，同樣失手被擒。

6 f2 e+ q* m7 N" T' c8 ?4 F; K- C    上官雲勸降了若干名學徒，引誘他們為自己做事，然後帶著赤魄等人離開都城，前往香積之國，赤魄是有名的大盜，在走出烏山之前，大概需要他疏通關係引領路徑。

6 `$ l" w$ ~0 z    上官雲似乎對忠誠的話題特別感興趣，又繼續說下去，“不過說到對龍王的忠誠，再沒有人超過那個荷女了吧？”

    “你見過她了？”顧慎為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上官雲故意說得極為隨意，恰恰證明這才是他一直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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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d/ p; \' a0 W: e    荷女一直在追蹤上官雲，他回到惠國，她自然也在附近，顧慎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敢於闖進祖廟，接著又潛入王宮。

    顧慎為能肯定荷女就在附近，因為他發現韓芬的劍被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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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 P- a( Q    第一次見到韓芬，顧慎為沒有馬上認出荷女的“歡”字劍，但是在祖廟外面，他卻仔細觀察了，韓芬配帶的已經不是“歡”字劍，於是借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劍柄上刻著“允”字，這確定無疑地表明荷女已經回來。

    韓芬大概從來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劍已被調包。

    荷女不肯直接現身，自然有她的理由。

- ?' i% `* J( N    “她死了。”上官雲語氣凝重，好像在傳達某位大人物的死訊，“非常遺憾。她是一名好殺手，是金鵬堡所能培養出來的最好的殺手，偷偷跟蹤我們四十幾天，誰也沒有發覺，直到我們重返烏山的時候，才發現一點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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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Z! N, j% E; \    上官雲說得如此逼真，顧慎為的心竟然狂跳數下，然後保持沉默，看他如何編下去，韓芬身上的“允”字劍，是荷女仍然活著的最佳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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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不知道那就是荷女，以一般殺手對待，三次伏擊，卻讓我損失了五名手下。她真是一名好殺手，唯一的缺點是孤身一人，沒有龍王這樣的夥伴相互照應。我不得不使出更多的計謀，最後在吞風峽引她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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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w+ u1 h8 }4 a3 [2 H; |    “說下去。”顧慎為不露聲色，讓上官雲以為他開始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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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吞風峽對龍王有點反感，借助他們的力量，我殺死了跟在後面的尾巴，我沒見過荷女，還是吞風峽的人說，見過這個女人跟在龍王左右。”

    上官雲停頓了一會，目光稍稍下垂，表達真切的哀悼，“赤魄跟我說，這肯定是荷女，龍王身邊只有她武功最高，相貌也跟傳言中很像。”

* f: N* ~; E" y% k9 p$ c2 a. v1 }    上官雲說得越沉重，顧慎為越覺得可笑，表面上卻仍然冷靜，在掩飾情緒方面，他可比惠國王后要強多了。

    “跟著我的一名殺手，想起一個傳言，說是荷女與龍王曾經在璧玉城裡專門打造過兩柄劍，上面刻著各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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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再次停頓，顧慎為的心又狂跳起來。

4 H' `5 w" n8 b4 O    “所以我檢查了女殺手身邊的劍，發現劍柄上果然刻著一個‘允’字，那是荷女本來的名字吧，於是我把劍帶了回來。”上官雲微微側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韓芬，“昨天晚上偷偷與這個瘋女人身上的劍調包，心想這樣總能騙過龍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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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 r/ B( m2 _    龍首劍出鞘半尺。

    顧慎為及時控制住自己，還不到動手的最佳時機，但心中的驚駭卻如同肆虐的洪水，再強大的意志在它面前也會被瞬間衝垮。

    荷女真的死了？顧慎為還是不相信，雖然一直存有戒心，荷女卻已經成為他的一部分，只有在她的守護之下，他才能感覺到側後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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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N) t3 S0 F( U    可明確無誤的證據就擺在眼前，他終歸還是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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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5 W, }# `. E, o* Y    上官雲的目光清澈見底，經過一番艱難的蛻變之後，他的心已經變得如同水晶一般，殺戮、陰謀、忠誠與背叛、愛情與親情，它能折射世上的一切，卻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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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A+ G9 p( c9 N1 o8 F4 R    那是一顆堅硬然而空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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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e- e8 p) t0 X- r5 _    龍首劍整個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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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不能再等了，想面對面殺死上官雲，永遠也不會有最佳時機。

, T: o; o0 y' M6 _8 s; t) t    “這回我可以還清人情了。”上官雲很高興能激怒龍王，“我不殺你，作為你當初幫助吳勝清和鸚鵡的報答。”

# p* {0 n9 s. J% ~    “你的人頭才是最好的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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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鬥開始了，出手的人不只是龍王與上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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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五十章 釋惑

    顧慎為與上官雲對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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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a3 \$ u4 V) v, O7 a  v- A    他還是沒有信心使出《死人經》劍法，而且也沒有必要，就在兩人動手的一剎那，躺在門口的韓芬突然躍起，第二次攻向上官雲，勢道凌厲，完全不像曉月堂弟子該有的水平。

    三人的交手轉眼間就告結束。

, w7 F4 X3 Y* n, ^7 s# u4 w% h    上官雲拍向龍王的一掌只是虛招，甫一接觸，就借力滑向床頭，避開來自身後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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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1 q! n4 Y' ^% M    床上的軟鋪天蓋地地豎起，撲向顧慎為與韓芬，後面傳來小王子驚恐的尖叫。

! s( N2 h2 Y( r" O  [7 W    “龍王，考慮我的建議吧，明春之前，它一直有效。”

- X! d% E) P2 \) E% q+ P    “很高興荷女沒有死，祝二位齊頭併進，早臻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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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8 e& m! H" r& t    “龍王的人情，我早晚會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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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拋下三句話，人已經消失在地下通道里。

, M0 C* A* `# @* I8 K! [    韓芬昏迷了一會，好像就此換了一個人，武功高了許多，帶頭追入通道。

    她是荷女假扮的。

# X' E$ J4 g# T2 }! j    顧慎為緊隨其後。

& y' C  h! W7 [# b2 N/ C    屋子裡，小王子的尖叫聲越發高亢，他終於發現身邊的母親已經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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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被兩名殺手追上，一邊跑，一邊說話，倒像是有意引他們過來。

    “龍王內功精湛，可是好像有走火入魔的跡象啊，需不需要我幫忙？全當是讓我還掉人情。”

( b5 w  N2 V8 Q4 [% l2 W    “兩位怎麼都沒有使出大覺劍經？我還以為那只是傳說呢。天意如此，金鵬堡裡住著成千上萬的人，卻讓龍王揀到秘笈，哈哈，果然是熟不如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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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0 p8 r, A. Y% y$ p7 n* B9 _    通道很長，有些地方還有叉道，盡頭隱約是監牢，顧慎為來不及查看，卻聽上官雲說︰“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那些忠誠的小殺手，吃了點不該吃的東西，再耽擱一會，恐怕……”

  b; R+ H' _$ W# G$ g    荷女倏然止步後退，從顧慎為身邊掠過，“前面有我的人。”

8 ^$ s' |$ y( X: N6 [    顧慎為連點頭的工夫都沒有，加快速度，緊追上官雲，許多事情都需要解釋，卻只能留待以後，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殺死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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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長的通道也有結束的時候，上官雲說出此次見面的最後一句話，“留他一命，他說的都是實話。”

* _' M; I$ q' N2 a+ [    話音剛落，這個“他”就順著通道衝向龍王，不是主動奔跑，而是被人扔過來，嘴裡叫嚷著︰“刀下留情，刀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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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上官鴻。

6 c/ i! d6 ]9 {+ ~    顧慎為與他擦肩而過，順手用劍柄狠狠砸在他的後腦上。

    上官鴻的聲音戛然停止，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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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H! S8 t9 t" M8 K    眼前突然出現光亮，通道盡頭的門戶已經打開，放出上官雲，正要堵住龍王。

    顧慎為手中的龍首劍先出去，刺中一人，隨後整個人從剩餘的門縫中擠了出去。

    外面天已經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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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城外的一片樹林，惠國王室終究還是給自己準備了逃生之路，可是當敵人就出現在王宮內部時，這條通道沒派上一點用場。

    十名隨從在此等候主人，其中一人被龍王刺中，其他人紛紛拔出兵器，顧慎為認得其中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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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9 N/ G; \$ q, n- ?  |4 q3 u    赤魄是名兇狠霸道的大盜，曾在龍王手中受辱，對其恨之入骨，第一個衝上來，絲毫不顧及兩人武功的差距。

    上官雲腳不停歇，向林外逃去，根本不想再與龍王交手，他的輕功也與金鵬堡風格不同，沒有跳來跳去，與平時走路差別不大，步履隨意，速度卻是奇快。

4 ^8 r# a$ H& p" [    十幾名曉月堂弟子現身，她們跟蹤赤魄等人，已經在外圍潛藏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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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T4 I! y$ p2 W# c/ n" o    上官雲笑了幾聲，好像這一切意外都沒有超出他的預料，也不在乎這一點小小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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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速度本已很快，突然再次加速，從兩名曉月堂弟子中間穿過去，兩人一身的秘術，還沒來得及出招，就失去了目標。

& W, |$ }) {+ V0 G) x    三少主拋下隨從自己逃跑，赤魄等人卻沒有失望，反而拚命阻攔龍王，為主人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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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L7 U) p, s$ k    樹林中的戰鬥短暫而血腥，十幾名曉月堂弟子漏掉了上官雲，對剩下的九人再不手軟，一擁而上，或是暗器，或是毒藥，與龍王的劍配合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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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g' C9 T2 v  F; ]/ o% o    不到一炷香時間，又有八人倒下，只有赤魄，顧慎為要留他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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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還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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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不明白，金鵬堡三少主設置這個陷阱到底有何用意，想要殺他，顯得太簡單了一些，難道真的只是要說幾句話？可那些話都像是臨時想出來騙取龍王信任的花言巧語。

- B- W4 B5 a, _* H/ s    不過他不用再一頭霧水地瞎猜，身邊突然多出一大批可以解釋疑問的人。

    首先是荷女。

    她很快帶著一群人跑出通道，在回都城的路上，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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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先是跟蹤赤魄，在王宮發現了金鵬堡的貴客，她雖然沒見過上官雲，卻很快猜出真相，於是改換跟蹤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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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r. H" T' X    上官雲不容易接近，其他人就沒那麼困難了，赤魄在祖廟設置陷阱，準備捕捉初南屏，荷女看在眼裡，卻沒有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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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 s. H' I$ j    人多容易漏餡，荷女命令曉月堂弟子分散隱藏，只讓少數人留在城裡監視動向，其中包括韓芬，她則帶領三人追隨上官雲離開都城。

* z! L  O& z# v) W# z    她的本意是想伺機暗殺，可是上官雲非常警惕，不好下手，等到發現這一行人乘船渡過逍遙海，準備往南進入烏山時，荷女決定查清對方的最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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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R! s/ |. T) L% Q    就這樣，他們一前一後穿越烏山，進入香積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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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6 N+ I; U. X9 u% @9 k" x    上官雲在香積之國停留三天，多次與妹妹交談，具體內容荷女無法得知，她一直沒有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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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d  w( a; \: V    上官雲似乎沒有勸服妹妹，但是踏上歸途的時候也不像很失望的樣子。

    在漫長的跟蹤過程中，荷女越來越覺得目標是塊硬骨頭，總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反而被對方發現了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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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o7 `) m9 d2 B    荷女在偷聽赤魄等人的談話時，知道上官雲返回惠國之後，還有一套針對龍王的陰謀，而且隱約對龍王身邊的女殺手感到忌憚，所以她想到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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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b. P6 }6 h! H6 T- D0 O    一名曉月堂弟子裝成荷女的模樣，帶著她的長劍，前去暗殺上官雲，結果中了埋伏，代替御眾師被殺。

# R5 p% W5 u% C- O* N7 ^    從此，荷女就是“死人”，她沒有繼續跟蹤，搶先一步，在昨天下午回到惠國都城，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她再一次調換身份，扮成韓芬，就是為了在最後時刻讓上官雲放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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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6 _$ i: P  N4 r    這個計劃幾乎就要成功，可是上官雲的目的不是刺殺龍王，無意戀戰，只出一招就逃跑，讓荷女的劍沒有用武之地。

5 Q; o2 U- S; c0 E. V  U% Y4 `    “那個韓芬……你裝得真的很像。”顧慎為直到韓芬倒在密室門口時，才發現真相，在此之前，那個既瘋顛又單純的女子絲毫未露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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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v+ W1 F& @: @- m# B) Q; [9 A+ x    “在曉月堂，韓芬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對她很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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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自己的事，一行人已經進入龍軍營地，讓士兵們全都大吃一驚，在一片混亂中，荷女淡淡地說︰“聽說你就要迎娶公主了，恭喜。”

    “嗯。”顧慎為一句沒有多說，他甚至搞不清，自己留在惠國兩個月，是不是為了躲避那場無法躲避的婚禮，鐘衡多次來信催請龍王返回石國，他都找出種種理由推脫，兩人信中都沒有提及公主與婚禮，卻都明白這才是事件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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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個向龍王解釋疑惑的人是初南屏，別人的身體都還虛弱，只有他勉強能夠說話。

    疏勒亡國，胡士寧立刻帶領眾多學徒躲進深山，每日派人出去打探情況，聽說龍王已死，他想過要將隊伍解散，可是只有極少數孩子願意離開，他們甘願成為沒有主人的殺手，也不想重返過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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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重返西域的消息傳來，胡士寧非常高興，立刻組織手下的學徒，裝成乞丐，分批前往逍遙海。

    剩下的事情與顧慎為此前的猜測差不多，胡士寧發現不斷有可疑人物進入惠國都城，於是派初南屏去引蛇出洞，結果行動慘敗，敵人早有準備，反而將他們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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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Q7 p& s3 r- C9 i9 k    胡士寧手下只有四十餘名十歲左右的小孩子，根本敵不過金鵬殺手，少數被殺，大部分遭擒，只有初南屏逃了出去，這是上官雲的命令，要求多留活口。

- r7 q# q7 x8 p0 w* z    此後，他們一直被關在王宮地下，沒過幾天，初南屏也中計落網。

; J3 ]7 J8 P8 u" t) t3 Z& w5 L    上官雲在離開惠國之前，曾經花了三天時間，與每一個人都單獨談話，幾名學徒叛變了，還有許多人雖然仍堅守立場，但是對金鵬堡三少主的印象發生大轉變，由懼怕變為佩服甚至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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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y1 Z8 U* }& Z& W    上官雲曾經在得意樓學武，初南屏對此大概會感到親切，但他對那次會面輕描淡寫，好像全無所謂。

    他還跟從前一樣，心中沒有時間觀念，與龍王多日不見，也還是平淡如水，獲救也不顯出驚喜，簡潔地講完自己的經歷，只問了一句話，“你把鐵玲瓏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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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l3 I: H3 ?- N! c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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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回疏勒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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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5 i- U' x# J# U+ r' f    兩人的談話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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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士寧請求見龍王一面，盡自己的義務提醒主人︰“這些孩子很危險，他們都中了三少主的毒，嘴上不說，心思卻已經變了，龍王最好想個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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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沒有濫殺，他在龍王身邊留下一片種子，良莠不齊，或者不分好壞全都剷除，或者冒險養大，時刻提防著某人的背叛。

    顧慎為不打算採取剷除的辦法，那樣做無異於向上官雲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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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問話的第三個人是上官鴻，兜了一圈，他從上官建翼手中到三少主這裡，最後又回到龍王面前，誰也沒把他當成獨步王的兒子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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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 c% d1 ^4 [) Z    所以，無怪乎他會臉色蒼白，尷尬地諂笑著，“龍王，殺我根本沒有用，我的地位還不如石堡裡的一條狗。呃，三少……上官雲讓我傳句話︰殺手的輝煌已經過去，讓咱們雙方在戰場分勝負，從今天開始，誰也不再搞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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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五十一章 信任

    上官雲提出停止互相暗殺，好比獅虎一類的陸地猛獸，聲稱要放棄在草原與森林中的追逐，改為水下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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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鵬堡的殺手實力遠遠高於龍王，迄今為止，尚未使出全力，武功最高的青面刺客，基本沒有現身，完全沒理由就此罷戰。

4 W9 C6 l8 ~; v- d" q% N7 n    上官雲說服了逍遙海的許多人，唯獨沒在同父異母弟弟身上浪費精力，只是將他當成純粹的傳話工具。

    所以，上官鴻覺得這個提議匪夷所思，對其一點信心也沒有，屏息寧氣，努力收縮胸腹，幾乎要將自己縮成一張薄紙，見龍王不說話，自以為猜到了他的想法，於是諂媚地對提議加以點評。

# w' Q3 T/ j! g  [1 C    “這是上官雲的奸計，金鵬堡肯定會到處宣揚罷戰提議，龍王要是同意了呢，從此處於被動，龍王要是不同意呢，就會落下嗜殺的惡名，而且，金鵬堡很可能在一切準備好之後，自己策劃一起暗殺，栽贓給龍王……”

. G7 R* d' M" k    上官鴻的腦筋本來就不夠用，這時都花在恐懼上，實在分析不出多少道理來，說了半天，也沒有得出定論，反而越發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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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2 T9 S3 J+ K' s3 `    他怕龍王，比老鼠怕貓還要嚴重，當初的背叛他是經過劇烈地心理掙扎的，直到上官建翼許下極為誘人的條件，他才下定決心，如今，那些條件都成了泡影，唯有龍王的刀，比從前更加真實。

    顧慎為低頭沉思上官雲此舉的真實目的，在上官鴻看來，這卻是龍王在考慮殺不殺自己，馬上拋出救命的撒手　，“龍王，別忘了，金鵬堡有秘道通到最上面，只有我才能告訴您路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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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金鵬堡在峭壁上鑽了一個洞，直通最下面的河流，平時不用，危急時刻保證水源供應，這就是你所謂的秘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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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J( c5 _8 @) o  _3 R    上官鴻的臉刷地白了，比龍王的臉色還要慘淡，然後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再然後，他哭了，號啕大哭，像做壞事被抓住現行的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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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6 \" k& A' M6 }0 d* y    他一直以為秘道仍藏在自己心中，龍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直沒有殺他，如今龍王已經知道真相，他的性命失去了最後一點可靠的保證。

, y0 l$ g" \7 B# ^2 z    上官鴻所謂的秘道的確困擾了顧慎為一段時間，但是當他仔細尋思之後，發現只有一種可能，金鵬堡位於絕巔之上，四面皆是懸崖，只有一條出入通道，這本是它的防守優勢，沒必要再增加一條可能被敵人知曉的秘道。

    絕巔易守難攻，可是有一個最根本的缺陷——沒有水源，平時用水都靠牛車從山下運送，一旦遭到圍攻，供水被阻斷，立刻處於必敗之地。

# Z0 q: Z7 _! d/ a) f2 l3 y    所以，金鵬堡如果真有一條秘道的話，只會通向懸崖底部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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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t5 f, y/ Q0 V4 K6 G    顧慎為只是猜測，上官鴻的反應證明了一切，哭過之後，他將秘密和盤托出，只希望龍王能開恩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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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5 B: I+ D    上官鴻知道的其實不多，但是通過他的描述，顧慎為能想像出那條秘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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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的人力物力，也不可能將從上到下鑿穿整個山體，當初建堡的人應該是順著崖壁開鑿一條明溝，然後再用厚實的鐵皮與泥土之類的東西覆蓋住，形成外殼，途中或許會穿透個別突起的地方。

. n/ h6 h, m- P; \    顧慎為曾經見過崖壁上建有平台與雕像，相信這項工程是可行的，而那座平台，沒準就是引水秘道的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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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q9 H8 h6 u5 C1 s    當年的大荒門弟子用大鐵釘釘出一條梯路，大概從未想到，現成的秘道就在腳下，也是她們運氣不好，竟然沒有一枚鐵釘踫到秘道外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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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秘道，顧慎為一時還用不上，但他暫時不想殺上官鴻，這名地位尷尬的獨步王之子，成為雙方聯絡的信使，很快就能用得上。

1 e  q$ ^- U. Y" L) t0 a% w    顧慎為最後一個詢問的人是大盜赤魄。

8 V" M' L4 W5 [$ |( u    赤魄在龍王面前極為坦然，有問必答，因為他心裡沒有了不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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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命是獨步王花錢買去的，本來已經不歸我所有，可三少主解除了我的束縛，我是自願追隨他的，為他而死，是我的榮耀。”

    “獨步王買你的命，是因為你手裡掌握著西域各方盜匪的名單，現在，這份名單已經不歸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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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樣，一條命換一份名單，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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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鵬堡籠絡強盜擴充軍隊，大事已成，你就沒用了，上官雲把你扔在這裡，因為你連雞肋都不如。”

( v. A; V1 s1 O1 F, b0 U    “嘿嘿，省省吧，龍王，三少主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會優柔寡斷，可你，武功再高，也只是殺手，殺手賣命，君王買命，你還不如強盜自由，更不是三少主的對手。你殺了我，自己也不會晚幾天。”

    僅僅一年工夫，上官雲身邊已經聚焦了大批忠實的追隨者，甚至到了可以揮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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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H/ [, t; P$ ~) P    “上官雲希望兩軍停止殺手之間的暗殺，你怎麼看？”顧慎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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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G9 w- n, w4 |    赤魄愣住了，他出言諷刺龍王，是抱著必死之心的，可龍王似乎一句也沒聽進去，提出問題時還有一點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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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4 N7 q$ ]/ N4 [- h9 ]    “這很正常，三少主說過，獨步王因為殺手而獲得現在的地位，可是也因為殺手成為江湖稱號，想要當真正的王，就必須弱化殺手的作用，大幅削減規模，最後變成隱藏在暗處的一群人，至於王者爭霸，軍隊才是唯一的手段。就算金鵬堡暗殺龍王成功，龍軍四分五裂，大家也會將這當成普通的江湖仇殺，獨步王的大軍卻會成為笑柄。”

  P2 q7 p$ u1 d# n; y    這的確像是上官雲會說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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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花很多年想出一套理論來，上官雲在地牢裡面壁多年，想出的卻是數不盡的理論，對每個人都能說出一套來，各不相同，卻正好說到對方的心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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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l' c+ V& c( F8 V. z9 j    上官雲貶低殺手的作用，無非是為了讓赤魄這樣的強盜感覺到自己地位重要，很巧妙的是，這段話裡根本不提盜匪一個字。

    上官雲是金鵬堡的另類，即使重返舊路，成為了獨步王的繼承人，他也還是擁有鮮明的特點，顧慎為對金鵬堡的瞭解，用不到他身上。

4 F* y; j" h* U' n5 z2 J% d    荷女恢復龍王護衛的身份，雖然帶來四十餘名曉月堂弟子，但是除了受她信任的韓芬，其她人都被安排到外圍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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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聽說上官雲罷戰的提議，上官鴻猜得沒錯，天剛亮，這個消息就開始流傳，連軍營中的士兵也都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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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9 i$ X# g- j    士兵們打心眼裡支持這個提議，金鵬殺手雖然殺死的人不多，但是造成的恐慌卻是全方面的，讓活著的人極度緊張，誰也不敢肯定，自己就是安全的。

    走上真正的戰場，他們不怕死，可是面對那些總是在夜裡行動的殺手，深感力不從心，就連與金鵬堡對抗多年的大雪山劍客，也不希望天天繃著一根弦，提防隨時都會刺過來的狹刀。
' u! c5 }& U( Q, H6 ^  E" _
/ L" H; D- Y% d" Q    “上官雲到底是什麼意思？”荷女比其他人都要困惑，在跟蹤的過程中，她對上官雲的瞭解每天都在加深，知道那位三少主絕不會輕易放棄手中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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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兩個目的。”顧慎為漸漸理解了上官雲的想法，在那些花言巧語背後，仍有著最簡單的思路，“第一，他的提議可能是誠懇的，金鵬堡要向北庭展示自己的力量，就必須在戰場上，依靠軍隊獲得勝利。第二，他要保住上官建翼的性命。”

    荷女微微睜大雙眼，“上官建翼？”

( A% H; A: _$ x    “嗯。”顧慎為點點頭，覺得這才是上官雲最重要的目的，“上官雲一直隱藏身份，冒充自己的叔叔，為了配合他，上官建翼就得銷聲匿跡，不能公開亮相，這會讓他失去許多最嚴密的保護。上官雲從西邊逃走，如果我加快速度，可以在消息傳到東邊的雙泉村之前，去暗殺上官建翼。”

    上官雲留下一條空口無憑的罷戰提議，讓暗殺成為艱難的選擇。

3 C3 p8 z3 m* @2 a    顧慎為不在乎其他人的反應，卻不能不考慮手下士兵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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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去。”荷女自告奮勇，“曉月堂可沒接到任何人的提議。”

6 Z7 L! u$ F8 `" ]4 e/ H    顧慎為沒有同意。

    上官雲留給龍王的難題不只是罷戰與否的選擇，還有更嚴重的信任危機。

    胡士寧提醒龍王，那些殺手學徒不能全信，其實何止一群孩子，上官雲接觸過的人都有被他說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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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真的拒絕了三哥的所有請求嗎？荷女跟蹤上官雲近兩個月，從未受到任何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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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H" h) N6 e( A( T  x    就連顧慎為自己，也在不知不覺地考慮上官飛說過的某些話，覺得其中有點道理。

    當務之急，是得消除上官雲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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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Q+ |# G' x' M1 o    赤魄被當眾斬首，這回的人頭是真實的，再沒人花錢買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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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留他一命不是為了口供，而是要給惠國百姓一個交待，匪軍圍城、王后通敵、大臣謀逆，赤魄被宣佈為這一切的首惡，他的名氣增加了罪名的可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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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龍軍開拔，返回石國。

    顧慎為帶走了小王子，太子返國，弟弟就得成為人質，作為一種制衡，新惠王害怕的不是龍王會殺死這個弟弟，而是要把他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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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v+ s6 b- ~3 L    接著，上官鴻再一次成為信使，他要前往雙泉村，代表龍王提出更廣泛的罷戰建議，核心的意思只有一個，金鵬堡要承認龍王對逍遙海的佔領。

3 B/ r, W2 _% Y  `3 |    獨孤羨曾經說過，要訓練出一支合格的軍隊，最少需要一年，顧慎為想，現在或許是爭取時間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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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K" S9 H5 I    丞相鐘衡擔心吊膽地歡迎龍王，大婚不能再拖下去了，可他不知道，該怎麼當著荷女的面催促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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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五十二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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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4 Q9 U  i& _1 ~    對龍王與公主的大婚感到著急的人不只是鐘衡，五國軍民也都在翹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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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0 k1 L2 p* b7 j9 C3 o5 V, Z    金鵬堡大軍遲遲未至，普通百姓大都想不到這是因為寒冬的保護，他們覺得龍軍的地位正日益穩定，各國王室的支持也明顯起來，龍王在惠國扶立太子為王，讓其它四國感到龍王或許比獨步王更值得擁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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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j1 V/ [' t& a) S+ r    就連一直陰陽怪氣，對龍王心懷警惕的石國國王，也派出太監來試探口風，這位統治區域只限於王宮的石王，不知道聽了誰的鼓動，竟然對逍遙海南岸的安國產生了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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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1 \- v  [    他自己不敢當著龍王的面提出來，派太監拐彎抹角地提出要求，“安王逃到璧玉城，估計不會回來了，國不可一日無君，龍王應該考慮考慮這事。公主嫁給龍王，今後石國就是龍王的了，龍王在前方事務繁忙，後方需要一個看家的人，我王閒著也是閒著，石國王室在安國很有影響力，龍王不知道吧，當初我王先祖就是從南岸遷過來的……”

    太監說話顛三倒四，顧慎為沒有當場回絕，只是冷淡地感謝石王的關心，石王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情，比他在璧玉城通過暗殺謀得王位還要興奮，對妹妹的婚事開始關心起來，一日三催，以為大婚之後，龍王會把安國送給自己。

7 h' g# H7 `, o4 U- Z; r' r    不管怎樣，龍王該娶石國公主當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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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0 c, t+ o    鐘衡是這件事最主要的推動者，每次來見龍王，都要說幾句如何穩定人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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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 e0 k& N+ Q    他不敢直接提出大婚的事，雖然荷女很少在龍王身邊出現，但他知道，這名女殺手就藏在附近。

9 d' s1 B4 W& _2 ]8 [8 D) c    許煙微的提醒言猶在耳，鐘衡猶豫再三，決定還是冒一次險，向龍王進諫，“姜王后的逝世令人悲痛，鞠王后可一定要保護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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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E$ w! l! r5 V8 l1 m    石國王室姓鞠，公主嫁給龍王之後，將被稱為“鞠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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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e' I  A; v6 |. ~$ C    鐘衡這是在暗示龍王，有人可能會對公主下狠手。

; W3 x: S& Q) I5 B$ r    結果龍王的做法讓他大吃一驚。

    曉月堂是以同盟者的身份加入龍軍的，地位與其他人不同，顧慎為向荷女發出請求，希望她指派本門弟子，專職保護石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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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這個消息，鐘衡就一路狂奔，跑向龍王的帳篷，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止步，揚頭笑了幾聲，緩步離去，根本沒見龍王的面，讓外面的護衛莫名驚詫，以為丞相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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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衡笑自己太傻，原來龍王早有準備，還有誰比龍王更懂荷女的心思？他這一招很巧妙，不僅表示自己對荷女及曉月堂完全信任，還讓她不好意思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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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衡還是想多了，顧慎為請求曉月堂弟子的幫助，因為這是唯一的選擇，在龍軍當中，只有她們能在暗處與金鵬殺手對抗，初南屏、胡士寧帶的學徒都還太稚嫩。

    而且荷女的表現也讓他放心。

. X' k$ r+ p" P! A( i' ~9 X    鐵玲瓏刺殺公主，顧慎為隱隱猜到背後有荷女的指使，當時不想深究，自從荷女從璧玉城回來，他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

    如果上官雲知道他們之間的複雜關係，肯定會加以利用，誰也想不到，在龍王看似最牢固的關係之中，隱藏著外人不知的裂縫，這道裂縫直抵心底最深處，被表面上的信任掩蓋。

    荷女沒有任何反常的表現，淡淡地恭喜龍王之後，好像就忘了這件事，她更關心的是明年春天的決戰。

    對於保護公主的請求，她也非常配合，指派韓芬等三名女弟子進宮。

! U* z; ]" q, f% q. f( ?0 i    韓芬是個死心眼，理解不了複雜的陰謀詭計，讓她保護公主再合適不過。

    龍王的婚禮定於新年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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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接到一封意料之中和一封意料之外的賀信。

' h, J4 `0 u& S% m    上官如從香積之國派出賀使，送來豐富的禮物，信上的措辭禮貌正式，看不出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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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諦伽藍的僧人法延也送來一封信，篇幅比較長，除了恭喜龍王大婚，還宣揚了一通佛法，並且推薦石國都城中的一名高僧，好像龍王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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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W/ g* K8 z# U0 G7 u4 y    去金鵬堡軍營傳信的上官鴻回來了，他現在無路可走，即使有機會也不想再離開龍王。

4 m; a- z$ l- k; a- h/ _    上官雲安全離開逍遙海的消息一到，上官建翼就結束了隱藏狀態，開始公開亮相，他冷淡地接待了自己的佷子，對龍王全面罷戰的提議不置可否。

* J5 q/ g" S7 J3 I    但龍王的和平姿態還是傳揚開了，上官鴻以龍王信使的身份出現，也讓更多的人開始相信，龍王的確不是一心要報自傢俬仇的淺薄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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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8 \' o) m0 T3 O    婚禮如其舉行，之前與之後都沒發生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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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說話算話，沒再派殺手挑釁，石國都城裡本來還有兩三處已知的殺手據點，一直受到嚴密的監視，某天突然人去院空。

, y; I: O( V' Y: c    這條口頭上的罷戰約定，比許多白字黑紙的協議還有效，讓很多人感到奇怪，覺得小宛王實在不像是上官家的子弟。

    婚禮盛大而簡潔，持續了整整一天，獨孤羨趁機展示了自己兩個月來的訓練成果，三千名盔甲鮮明的士兵，從城門口開始，或十人一組，或百人一隊，一直排列到龍軍大營，在公主花轎經過的時候，齊聲恭賀，動作一致地揮動手中的兵器。

    整場婚宴從早晨持續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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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小益與初南屏這些天一直膩在一起，在宴席上都喝多了，又哭又笑，最後在給龍王敬酒的路上摔倒，被人抬走。

    顧慎為多數時間都與大雪山劍客待在一些，在所有人當中，只有他們既為龍王高興，同時也深感悲傷，想起姜也應該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才對。

" O/ D2 x! o' r( ]$ A    龍王給予的特別優待，讓劍客們的情緒好了許多，最後還是龍翻雲等人將龍王推到洞房門口。

) n, @: Y# J7 \% }& G, H3 z    這一天他們可以不遵守五步禁令。

+ a" v* R7 [: I    能來參加婚禮的還是少數人，大部分士兵仍要堅守崗位，誰也不敢保證金鵬堡真的就會袖手旁觀，荷女即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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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6 C, F' J    她還跟從前一樣，在龍王附近值守，不放過任何可疑的跡象，現在她身邊有一群曉月堂弟子，可以擴大警戒範圍，防範得更加嚴密。

    許煙微覺得自己該在龍王的大婚中扮演某種特殊角色，類似於母親、姐姐、朋友的混合體，所以她沒去喝酒，一直守在公主身邊，軟聲安慰，然後不停地派人去催促龍王。

    龍王終於現身了，許煙微鬆了一口氣，笑臉相迎，突然想起這裡不是留人巷，於是冷下臉，經過龍王身邊時小聲斥責，“怎麼才來，像你這麼沉得住氣的新郎官，我可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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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d$ X3 p% P% ^, b( C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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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V0 k( q8 S- v- J. O    許煙微是唯一敢對龍王的命令打折扣的人，微微一笑，更加小聲地說︰“你經驗不多，要不要我指點……”

# B( ?+ [& y0 z7 x3 D" X$ n    顧慎為把她推出帳篷。

    帳內已經佈置一新，地毯鋪了一層又一層，踩在上面好像走在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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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不喝酒，所以這不是酒精的作用。

+ R6 v$ S" U* Q) a! M: n' R) {+ {2 q    他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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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隱藏在薄如蟬翼的輕紗後面，面容隱約可見，顧慎為突然發現，自己又記不起她的容貌了，但心中本能的慾望卻開始洶湧。

    即使仇恨從頭到腳佔據了他的每一個毛孔，他仍然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慾望與仇恨並無矛盾，能夠在他心底安然存活，時不時冒出來擺弄一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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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7 c& W  u9 g" `' u    顧慎為的啟蒙者是羅寧茶，那個讓他既蔑視又讚歎的女人，在逃出金鵬堡四處流亡的時候，他也和別的女人發生過關係，總是發生在陰暗逼仄的環境中，甚至看不清彼此的樣子，過程短暫，過後帶來一陣又一陣的空虛感。

    他不可避免地受師父鐵寒峰的影響，認為慾望應該釋放出去，而不是隱而不發，所以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很坦然，卻從來沒有得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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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B1 K- |( B    一度，他以為這是身處險境的結果，身後總有金鵬殺手的追蹤，任誰也不能放鬆心情。

    進入大雪山之後，為了樹立半神一樣的形象，他將慾望嚴格地看管起來，唯一的放縱是在璧玉城，對象仍是羅寧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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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的環境更加危機四伏，顧慎為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從中得到了滿足，過後他殘忍地對待那個女人，藉以掩飾真實的感覺。

! Z* b3 ?/ {. D    他感到奇怪，因為他一點也不喜歡羅寧茶，別人看到聽到的都是西域第一美人的外表，只有他親眼目睹過她的一切陰暗面，其中一些還是由他親手造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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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之後，他得出結論，慾望的滿足與感情無關，藏在心底的醜陋小怪物是個淺薄的傢伙，很容易打發，鐵寒峰的經驗還是有道理的，與慾望搏鬥，勝敗皆要受辱，偶爾給點甜頭安撫一下，才是正確的處置方法。

$ ]: V+ q7 C" T% ^    所以，這場婚姻，首先要滿足爭霸這頭龐然大物，顧慎為希望，同時也能滿足那個要求並不高的小怪物。

8 R; [8 S$ l5 P    小怪物露出頭來，像小孩子要打開裝滿神秘禮物的箱子，興奮得搖頭晃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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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w6 Y  W% ^+ f! Q* }) K    他掀開輕紗。

    公主的容貌無可挑剔，就算與羅寧茶相比也不遑多讓，只是臉上掛著清晰的淚痕，眼神中滿是恐懼與忍耐，像是被奉獻給惡魔的犧牲品，為了更偉大的利益，不得不主動走進惡魔利齒嶙峋的血盆大口裡。

& p- n3 g* h5 ]" B0 E! h- z, \    顧慎為的心涼了一半，那頭哼哼唧唧的小怪物，滿懷希望地打開箱子，看到的卻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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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抬頭望著清冷的月亮，覺得自己離它如此之近，附近帳篷裡仍在拼酒的喧囂反而像是遠在天邊。

    她相信，並且知道，自己會是最終的勝利者。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五十三章 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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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6 b' B1 Q5 ?    龍王起床晚了，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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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中的將領們雖然喝到後半夜，黎明時分仍然準時出現在中軍主帳裡，接受每日例行的點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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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左將軍獨孤羨在，龍王不是非在現場不可，但他只要住在軍營中就從沒錯過，即使一言不發，也會一直待到點將結束。

    獨孤羨的權威還不穩定，需要龍王在背後給予支持。
1 E# ?6 X4 t. [' U( v  g; s8 J( @
; @% }6 f+ P* [7 }. b    可今天，龍王沒有現身。

, b3 R6 a' b! k    眾將領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新婚燕爾，龍王的做法再正常不過。

    這一天，只有幾位高級將領前去拜賀時親眼見過龍王。

    第二天，龍王還是沒有參加例行點將，而且有可笑的傳言說，龍王沉迷於與公主尋歡作樂，起不來床了。

    “怎麼可能？”這是許多人聽到傳言之後的第一個反應，尤其是那些大雪山劍客，“龍王對女人都不怎麼感興趣，比石頭還無情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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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9 m, U' \4 Q& H+ _; g% X    其他人從另一個角度提出質疑，“公主才多大？瞧她嬌滴滴的樣子，能讓龍王起不來床？別開玩笑啦。”

" K$ x  ]7 m5 u% W3 ?8 M" ]    但傳言還是逐漸擴散，有人相信，有人懷疑，但是大家都能理解龍王的行為，而且覺得這才像一位君王的樣子，龍王才擁有一位王后，實在是少得可憐。

' X4 `3 W7 c0 O2 I2 K    鐘衡也聽到了這個傳言，一笑置之，他見過龍王，沒發現任何異常，雖然會面時間不長，但龍王向來如此，有事說事，從不閒聊。

6 a# q; Z% z$ ^5 |: m( _$ F$ u) m( I    直到第三天，龍王仍未出現在主帳裡，但是派護衛隊長龍翻雲過來，代替他監督點將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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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q) E; z3 l5 v    就是這一點，讓鐘衡開始疑惑，前兩天不來可以說是偶然，今天把龍翻雲派來，似乎暗示著今後也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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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那個一心爭霸與復仇的年輕人也會有意志薄弱的時候？鐘衡決定找龍王談談了，這是他身為丞相的職責之一。

6 m" ~# ]: w5 b+ Q    顧慎為也對自己感到驚訝，最讓他驚訝的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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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神色驚慌，眼神如小鹿般緊張的少女，像沒有生命的玩偶一樣，任新婚丈夫擺佈，只在接觸到他滿身的傷痕時，畏懼地顫抖了一下。

    第一次很不順利，兩人都像是在完成必須的任務，一個帶著犧牲精神勉強忍受，一個懷著驕傲與怒意，動作粗暴而直接。

  x# e& v) P( e/ V( t: q    他們甚至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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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t5 [& e, U  [3 U    過後，顧慎為仰面躺在床上，打算第二天就把公主送回王宮，自己仍然留在軍營裡，這是一樁象徵性的婚姻，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他相信，公主也會很願意接受這個安排。

: o4 H3 }9 l; K, g3 l    因此，當公主的手悄悄摸過來，順著他的手臂慢慢上移，在胸口的一處傷痕上輕輕摩挲，發出再明顯不過的暗示時，顧慎為感到非常驚訝。

8 G; G& f3 g5 i  q6 y    第二個回合，公主像是變了一個人，主動而熱情，通過不太順利的第一次，她好像確信龍王也沒有那麼可怕，恐懼消退，露出下面洶湧澎湃的暗流，那是她羞於提及，以為自己永遠不會產生的慾望。

  H: i# O/ T% L5 Z    對顧慎為來說，這是完全不同的體驗，既不是羅寧茶帶來的挑逗與復仇，也不是那些無名女人的匆忙與勢利，懷中的女人歸他所有，只此一點，打破了他多年以來擺脫不掉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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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股緊張來源於背後尾隨的殺手，還有他不肯承認的高尚道德感，這兩者，今晚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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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 [' e+ r, V$ @  z5 E    兩人越來越順遂，如魚得水，每一次都得到徹底的滿足，過後卻還想再要更多，那頭以慾望作為滋補的小怪物，在好不容易飽餐一頓之後，竟然得寸進尺，變得不知饜足，像是無情的主人，鞭策著身體一遍又一遍地上場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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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E9 G4 |    所以，傳言是真實的，龍王得確起不來床，他從來沒這樣累過，動一根手指頭都覺得困難重重，而且他不願意離開身邊的女人，即使在休息期間，疲憊的手指也捨不得離開她的身體。

) {- R# A. S5 H' K. j0 S    “我叫秀瑤。”公主在龍王耳邊小聲說，這是整個晚上第一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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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秀瑤，好聽的名字。”顧慎為想顯得溫柔一點，但這的確超出了他的能力，語氣仍然冷硬，好像在做出一個正式的判斷。

1 B5 ?9 Y$ _0 o    公主噗哧一聲笑了，“你為什麼叫楊歡？一點都不像龍王的名字。”

0 r' V3 S! n( ^& R9 [    “嗯，我父親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成為龍王，他以為我會繼承他的事業，當一名護院。”

5 P# g3 e7 a- S' d    公主停留在龍王胸前的手有一絲僵硬，龍王的話提醒她，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是一名奴僕的後代，本人也在金鵬堡當過下人，雖然她同意英雄不問出處的觀點，但身為天生的王族，她對出身還是有一點期待的。

+ E: v* g, ~6 a) a6 |! S  Q# P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失望，因為他們沒多少時間考慮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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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Y7 c' ^; E- [" u% n* S, h    顧慎為強迫自己起床，接受軍中高級將領的賀喜，表面冷靜，思想卻總在走神，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細繩，孜孜不倦地要將他拉回公主所在的帳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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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7 X- `3 G    天還沒黑，他就返回帳篷，讓人送來食物，他和公主卻沒怎麼吃，兩人都對自己的慾望與精力感到不可思議，在身體分離的那一刻，感到滿足的同時也感到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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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丞相鐘衡決定進諫之前，顧慎為已經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

* ~# B0 `6 [9 m) ^9 L" O    這太不像自己了，而公主就像是被許煙微附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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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Q' k4 O) E0 _% o    新婚第二天下午，趁著自己神智清醒，顧慎為召見許煙微，質問她是不是對公主傳授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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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與公主相互間的迷戀瞞不過許煙微的眼楮，還有耳朵，即使隔著幾頂帳篷，中間夾雜著一群男人酒後的大吵大嚷，她也能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喘息聲。

    她很想把功勞歸於自己，可是當著龍王的面，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想將多年經驗傾囊相授，就像當年教導羅寧茶一樣，可公主拒絕了，而且是嚴辭拒絕，多聽一個字，公主都覺得是一種侮辱與褻瀆。

+ r9 o% O0 H% w3 a% X1 p    “有一個詞叫什麼來著？”相比於軍國大事，許煙微更喜歡討論床上的問題，於是興緻勃勃地替龍王分析，“無師自通，對，就是無師自通，公主也是女人，這種事情用不著教，要不說女人什麼都不會，也能當妓……總之，一切正常，嘻嘻，不過有點瞧不出來啊，公主平時那麼端莊文雅，就算是在我面前，脫衣服都不好意思……”

; h( r' O% \6 O5 i' L9 s# ?+ L    許煙微越扯越遠，顧慎為只能將她攆走，並不是一切都正常，但是向許煙微詢問這種事情，本身就有點古怪，其中細節他實在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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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8 \: y! y3 w  S    懷疑歸懷疑，他的心仍然栓在那頂帳篷裡，只要思維稍有鬆懈，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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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E: R' A! R0 X    說也奇怪，公主的容貌在他心中仍然模糊不清，可是她的氣味、她的動作、她的聲音，卻清晰無比，幾乎要將爭霸的野心擠到一邊去，只要走進帳篷，接觸到那具身體，野心就真的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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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將懷疑目標轉向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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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_; h  _' Z3 W6 ~2 i9 U    可是荷女就算不希望龍王與公主結婚，也應該反其道而行之，採用下催情藥這種手段，實在是——太瘋狂了。

    想到“瘋狂”兩個字，顧慎為一下子多出七八分把握。

    可荷女不是許煙微，龍王與她可以商量最機密最重大的事情，卻不能踰越一步，提起自己的慾望。

5 x9 e- @- g( I! [6 D+ d    顧慎為只能暗中調查。

    想從荷女的舉止與神色上查找破綻是不可能的，即使在大家都是學徒的時候，她在隱藏情緒方面，也比老辣的殺手還要純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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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N- b' W2 A% T    雖然就守在帳篷附近，龍王大婚之後，荷女只現身過一次，跟平時一樣冷漠，說的全是練功的事情。

    走火入魔的隱患從未徹底消除，無道神功極大緩解了危險，卻不能根治《死人經》的隱患，四諦伽藍的高僧法延曾經送給兩人一套內功，荷女覺得對克服魔念或許有效，趁著戰事最平靜的時候，她希望開始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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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隱藏在成堆古籍中的《無道書》第八章，公主受龍王委託，一直在拼湊文字，荷女也想知道進展。

    將數百本書籍重新整理出最初的排列順序，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公主才做到一半，拼出的文字前言不搭後語，尚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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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F; Z, Y! J) }. u" `    至於法延贈送的《須彌芥子動心咒》，顧慎為也覺得可嘗試一下，但他要荷女先在別人身上試一下，不要被老和尚欺騙，像當年的《斷執論》一樣。

    荷女沒有表現出對公主的任何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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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1 }5 v* b" f* M* l    顧慎為調查了飲食和居處的一切擺設，甚至與公主更換了一頂帳篷，結果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那股強烈的慾望，好像真的源自兩人的內心，與外界因素無涉。

    曉月堂的秘術荷女大都向顧慎為介紹過，但是總有幾樣是她不會提及的。

    調查沒能持續太久，心中的慾望太過強烈，時間都用在與公主的纏綿上，他實在沒剩下多少精力做其它事情。

: e: I1 I- q! `8 A) J6 u5 y    這就是鐘衡向龍王進諫，準備解決的問題。

    鐘衡要摸清龍王的底線，所以說話很直接，想看看龍王是否會一反常態地惱羞成怒，“女人只能帶來一時的快樂，帝王爭霸才是千秋萬載的事業，龍王，請恕我直言，現在可不是享受的時候，龍王是全軍的支柱，您稍一鬆懈，底下的人就會紛紛效仿。霸業與女人，只可擇其一，事成之後，方能隨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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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業與女人，只可擇其一，顧慎為突然明白，這就是荷女想要對自己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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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五十四章 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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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是不是插手了龍王的夫妻生活，大概永遠也不會有直接證據，顧慎為只能將責任攬在自己肩上，為自己的一時軟弱而羞愧。

# h, t& |3 f6 z$ Z7 u    鐘衡的提醒正及時，三天的反常表現，閒言碎語還不多，但是再這樣下去，龍王就將淪為普通的王，與逍遙海五國孱弱的王室，與西域驟興驟滅的各類君王沒有區別。

    顧慎為一直以為躲在心底的小怪物是個淺薄的傢伙，現在才發現，只要給予足夠的食物，它一樣能成長為龐然大物。

    如今它已經足夠健壯，再想將它重新關起，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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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像當年消除《斷執論》的影響，唯有更執著的殺念，才能戰勝那本令人減少殺心的經文，顧慎為得用比從前更加冷酷無情的手段，擊敗慾望養成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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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 u) d0 Y+ G+ Q' ]    當天傍晚，公主被送回城內的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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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不明所以，她正盛裝打扮等待龍王，對自己的慾望既羞怯又期待，他不再是高高在上、殺人如麻的惡魔，而是帶來歡愉將她舉上雲端的男人，就連那數不清的傷疤，從前想一想都讓她心驚肉跳，現在她卻渴望著那種粗糲的摩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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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 u( G, ^) S+ }    突然之間，沒有解釋，沒有安慰，沒有許諾，甚至沒有露面，龍王要把她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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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M3 J' L' v( {4 O( t    公主忍不住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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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4 L/ o! ~" L( Q* d    負責護送公主的龍翻雲感到難以啟齒，龍王沒說原因，他卻不能就這麼直白地告訴公主，“王后，龍王很忙，金鵬堡的大軍就要打過來了，軍營也不安全，所以……”

: U' @) g4 g8 j8 r4 h    公主希望這些話由龍王親口說出來，就算是謊言，也能讓她感到一絲尊重，可她卻像妓女一樣被打發走了，公主的心深深被刺痛，每一滴慾望都轉化成相應的憤怒與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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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屑於跟一名護衛隊長爭論，也不會直接去找龍王理論，而是高傲地點點頭，“備車駕。”

    但她並不服氣，龍王也是人，是個男人，她不信在經過如此纏綿悱惻的三天之後，自己會得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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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 d' ^+ Z    對龍王的無禮舉動，有一個人比公主還要意外與氣憤，許煙微連闖十餘頂帳篷，終於找到龍王，氣喘吁吁於質問︰“幹嘛要攆走公主？”

    鐘衡與獨孤羨識趣地告退，他們商量的事情已有定論，無需再討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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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 u, f* O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許煙微認為自己對龍王的私人事務負有不可推卸的看護責任，像母親、姐姐一樣，同樣地，顧慎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莫名其妙地接受了這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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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2 r* }' s' G, ?    “我沒有攆走她。”顧慎為語氣冷淡，但還是開口為自己辯解，“這裡是軍營，本來就不應該有女人住在這裡，將士們都遵守規定，我不能帶頭破壞，大婚已經結束，就是這樣。”

) i7 f5 ?- d% |$ X  Q, f7 N8 P5 C    “那我呢？我也是女人，也不能住在軍營裡嘍？”

% C' ~* K, u$ Z% y; b/ T$ ]    “嗯，你得與王后一塊回宮。”

    許煙微的脾氣暴發了，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世上的男人總是吃完擦擦嘴就走，女人的要求並不高啊，幾句好話，一點小禮物而已，她還以為龍王會與眾不同，沒想到也讓她這麼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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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公主嫁給你，就是你的人了？再回王宮算怎麼回事？國王是個自私自利的傢伙，對自己的妹妹沒有一點感情，你這是把她推回火坑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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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一定要讓公主回宮，就不能親自送她一趟嗎？她可是一國公主，把顏面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你讓她孤零零地回嫁家，豈不是要惹來一堆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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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w8 r# z+ n9 `! ^( \    顧慎為無意讓公主難堪，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慾望已經有多麼強壯，稍微給它一點藉口，就可能脫僵而出，他不去見公主，不是因為冷漠，而不是想在關鍵的時刻考驗自己。

    “是我的人，就該替我著想，金鵬堡未滅，我哪有心思考慮女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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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m3 R, `% X5 I! d2 K    “哈，女人的事情？你現在要當真正的男人了？如小姐是怎麼回事，你殺了人家的丈夫，又把一個國家送給她，還有荷女，你們兩個都快粘到一塊了，可你也沒給她一個名份。讓女人傷心落淚，就能顯示男人氣概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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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義憤填膺，多年來遭遇的所有負心男子這時都一起湧上心頭，龍王就是他們的代表，雖然他們兩個沒上過床，但這也成為龍王瞧不起女人的罪過之一，“前一晚還甜言蜜語，再見面就形同路人，你的諾言呢？人人都說帶我離開南城，結果全是騙子……想上床的時候比最下賤的奴才還要低三下四，睡過了就要當男人？我要是會武功，就把你們的心都挖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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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開始跑題了，看樣子是要把龍王當成敵人，激動地手舞足蹈，聲音也越來越高亢。

: u" v$ h8 m" e6 P% u% R) G    顧慎為很驚訝，這副嬌小的身軀裡怎麼會裝下如此旺盛的怒火，而且不分青紅皂白地亂燒一氣。

    他拍拍手，從帳外走進來兩名高大的衛兵，都是大雪山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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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X! p7 G& D, w7 H    “幹什麼？說不過我就要動手嗎？男人就會靠力氣欺負女人，你們也不想想，是誰把你們抱在懷裡帶大的？想想你們的親娘，難道也不臉紅？”

3 v% q7 p) y- K: O+ N, z    兩名衛兵臉紅了，互相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地向出言不遜的女人鞠躬，然後一左一右，架起許煙微，帶離龍王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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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f, n7 \( i3 E0 z  n    顧慎為清空頭腦，讓自己忘掉公主與許煙微，以及一切女人，他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每一件都比女人重要。

    許煙微來之前，他與鐘衡、獨孤羨正在商量如何應對金鵬堡。

    探子帶回情報，沙漠對面的雙泉村裡，金鵬堡大軍的數量每天都在增加，糧草更是屯積了不計其數，為春天的大戰做好充分的準備。

    獨步王對逍遙海志在必得，他對打敗龍軍從無懷疑，關鍵是要贏得迅速，勝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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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獨步王演給北庭看的大戲。”鐘衡目光精準，這一次也不例外，“據說北庭制定了一個龐大的計劃，準備在夏秋之交，與中原展開決戰，金鵬堡希望能在決戰時發揮重要作用，就得在今年春天表明自己有這個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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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9 M# H7 S7 K    獨孤羨只剩一隻胳膊，在地圖上快速地指來指去，“逍遙海雖然易守難攻，但是能作為關卡的天塹只有兩處——沙漠和大湖，其它地方一馬平川，人馬眾多的一方佔據絕對優勢，龍軍想要保住整個逍遙海，就必須守住沙漠，我擔心金鵬堡大軍再增加下去，咱們這區區一萬多人，只會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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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軍總數接近兩萬人，但是要分駐逍遙海五國，能集中的主力就只有一萬四五千人，遠遠少於金鵬堡。

$ `8 H5 Z+ K+ B/ `3 w. L* x: k5 o& R: _    “得讓五國繼續征發士兵，至少也得再補充一萬人。”

- c& C6 g3 B3 H1 r) j) n7 S7 g    獨孤羨從軍事角度提出的建議，鐘衡從政治角度指出其中的困難，“五國都在隱瞞人口，沒有王室的配合，徵兵難上加難，而且士兵越多，糧草、兵甲短缺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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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之前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他親眼見過那些寧願躲在都城裡要飯也不想參加龍軍的百姓，五國王室對此睜一眼閉一眼，他們都在做兩手準備，龍軍一旦慘敗，誰也不想當那個最忠實的支持者。

* ]6 K2 W' d; t    “強制征發恐怕效果不佳，不如招募一支軍隊吧。”
( a6 d0 P4 K/ n# X$ ~4 i
: Y9 \/ ]# C$ w2 p    金鵬堡的大軍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僱用的刀客，顧慎為覺得這是解決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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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 A( |* u2 d    “可是，咱們哪來那麼多錢啊？”鐘衡身為丞相，最清楚龍軍的經濟實力，許小益的積累、香積之國的財富，加在一起數字的確很龐大，但是跟整支軍隊的日用開銷相比，仍然捉襟見肘，為此，大雪山劍客以及部分最忠於龍王的士兵，甚至不領兵餉。

    想要招募一萬名士兵，整個西域大概只有璧玉城孟氏能負擔得起。

    顧慎為想出有一個主意，“咱們沒錢，可是有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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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A8 w# s/ w* O    “土地，哪來的土地？”鐘衡先是莫名其妙，隨後恍然大悟，“沒錯，龍王手裡有一大塊肥沃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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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羨在這種事情上反應慢一些，而且也不太理解，想了一會才說︰“龍王是說香積之國？可那裡不是有居民嗎？而且隔著烏山，逍遙海的百姓未必感興趣吧。”

    龍王還沒開口，鐘衡已經興奮地加以解釋，他沒去過香積之國，但是每隔幾天，都會接到從那裡運來的物資，“香積之國的居民很少，根本填不滿整個國家，要感謝那些沒遠見的貴族，他們害怕人口太多控制不住，所以一直採取各種手段將數量保持在很小的範圍內，那裡的無主土地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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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3 j7 o. O. o- t$ M2 @: Z* c    “逍遙海五國面積雖然不小，但是土地大都貧瘠，戰事一起，許多人都淪為難民，這時告訴他們，有一塊肥沃的田地在等著他們，這比金銀珠寶還有誘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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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R* ]9 e  Q% o- g    “那咱們剩下的唯一問題就是糧草與兵甲的短缺。”顧慎為說，覺得這個問題可以很快解決，烏山精鐵甲於天下，守著這塊地盤，不愁沒有足夠的鋼鐵，至於糧草，只能慢慢收集。

7 `. F2 ^* ]- x# ?0 j    “還有訓練，不管招來多少人，一開始都是烏合之眾，得花時間把他們訓練成戰士。”鐘衡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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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7 {4 t* j# ]    就是說到這的時候，許煙微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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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I9 r- W% ]  V    架走許煙微，顧慎為順著原來的思路繼續想下去，“唯一問題”不只是糧草與兵甲，分配土地也不會一帆風順，還有金鵬殺手，罷戰仍然有效，但是大戰一開始，就會有成群的殺手湧進逍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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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d7 Q& N; v% [0 M' e8 K- m' D    金鵬堡此前一直沒有使出全力，這一回蓄勢之後才展開的進攻，必然前所未有的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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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走了出來，她就像是龍王的腦子裡的幻影，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現身，幫他解決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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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 ]+ h( D( G: Z3 D9 U    而她本身也是難題之一，顧慎為心想，荷女到底用什麼手段，讓自己和公主慾望勃發，這是一個漏洞，他必須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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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五十五章 線索

8 O0 S% ?2 I4 w: B    用香積之國的土地招募士兵，比想像得要複雜，顧慎為提出了想法，具體實施的時候卻無能為力，只能全權交給鐘衡。

    香積之國地廣人稀，記錄在冊的土地只有都城周邊的一小塊，想要進行全國丈量，最少需要一兩年時間。

    鐘衡採取簡易的辦法，招募來的士兵將根據服役年限和軍功，給予數量不等的土地，但不指定具體地點，士兵們拿到的是若干畝一份的憑據，上面印有姓名。

& w% L& y. `0 B) G    只有服役結束之後，士兵們才能領到實際的土地，中途陣亡，可以將憑據留給直系親屬，但是禁止私下買賣。

    在正式招募之前，得先滿足已有的兩萬名士兵，他們當中有些人追隨龍王多年，立下赫赫軍功，卻沒有得到多少獎賞。

    全體大雪山劍客拒絕接受香積之國的土地，他們喜歡那裡的女人，但是不喜歡悶熱潮濕的氣候和茂盛到擁擠的植物，他們懷念白雪皚皚的故鄉，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天能重返家園。

    他們還有一個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要求，龍王對此心知肚明，卻不能公開給予承諾，因為他已經將金鵬堡許給了曉月堂。

    曉月堂與龍王合作的條件之一就是由前者最終佔有金鵬堡，據荷女所說，一直不露面的堂主韓無仙還有更大的野心。

# n2 l. [2 w. I; C- w    顧慎為對曉月堂心存戒意，不想將金鵬堡留給這個難以預測的組織，但這個想法絕不能說出口，所以他用別的辦法安撫千餘名大雪山劍客，他們人數雖少，卻是龍王最值得依賴的力量。

& B8 _: m5 @  m    大雪山劍客們自有一套與眾不同的武功，多年的自相殘殺以及與金鵬殺手的抗爭，令這套武功精益求精，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集團作戰，都很有效，但是缺少高深的內功，是一個致命缺陷，許多優秀的劍客年輕時進步奇速，最後卻在頂尖高手的殿堂之外止步不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 F: A2 W1 r  n# @# S% H' W5 x# i2 E    顧慎為親自挑選兩百名三十歲以下的劍客，論功行賞，傳授無道神功一到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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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荷女的主意，事實上，正是由於她，許多曉月堂弟子已經修煉神功多時，效果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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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道神功本是獨步王專享的至高武學，在兩名叛徒的努力下，日益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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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劍客，或是年紀太大，已經過了修煉內功的最佳時間，或是資質較差，自己也不想貪多，沒有獲授神功，顧慎為從烏山定製了大批兵器，將其中的優等品送給劍客。

    就這樣，他取得了劍客們更為堅定的效忠。

    在他們看來，龍王親授的內功與兵器，遠比香積之國的土地更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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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陀能牙手下的刀客們更喜歡金錢與土地，唯有他們獲得實指的土地，就在香積之國都城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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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百名林中野人已經逐漸接受了外面的世界，他們的想法很單純，既不貪圖土地，也不希求金銀，只希望能活著回到森林裡，將村民帶出來見見世面。

$ m$ H. M' i+ Y. E# v    他們都不識字，理解不了高深的內功心法，顧慎為替他們作主，將一整塊與森林相臨的土地留給這些親兵。

1 d9 o; A2 M' `% w9 D    離開森林的時候，顧慎為還帶走一批兒童，全交給胡士寧加以訓練。

# n) T8 m4 @3 w3 ]    五國士兵可以選擇土地或是金錢，但不論哪一樣，都只能先拿到憑據，戰後才能實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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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國王室對龍王的這招措施既擔心又放心，擔心的是本國百姓可能要跑光，放心的是龍王準備著力經營香積之國，大概不會搶他們的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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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o( `  J4 ~, q( s' o5 D    不管怎麼說，用這種辦法的確招到了士兵，龍軍每天都在擴張，鐘衡甚至允許一部分新兵先將家屬送到香積之國。

    比各國王室心情還要複雜的是香積之國的貴族，那是他們的國家，如今卻被龍王當成禮物，大方分送給外人。

    至於那些奴隸士兵，對此非常興奮，一夜之間，他們成了訓練最積極的士兵，都想在未來的戰場上立下功勞，得到更多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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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 j+ M# D, W+ d    期間發生若干起貴族挑撥奴隸鬧事的陰謀，無一例成功，這表明，土地比自由更容易理解，也更容易激起戰鬥雄心，顧慎為後悔自己沒有早發現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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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 i& o: \0 ^' f    貴族人數太少，武功太弱，鬧了幾次就偃旗息鼓。

# i+ I2 x. e4 o; v    鐘衡與獨孤羨招募訓練新兵的時候，顧慎為忙著整頓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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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l6 E5 c7 F3 K    首先是胡士寧帶來的殺手學徒，他們受到上官雲的“污染”，可信度大打折扣，就此全部解散卻又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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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C6 |3 a6 X    顧慎為親自參與訓練，在一群孩子面前展示自己的刀法，希望以此抵消一部分上官雲的影響。

6 Z8 K8 [- c+ N3 n    胡士寧認為龍王的做法取得了效果，他也幫著推波助瀾，講述龍王當初是怎麼由被拒收的學徒成長為第一流殺手的，喚起學徒們更多的敬意，其中頗有一些誇張之處，但他小心隱匿龍王殺師那一段，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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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難測，即使是小孩子也得隨時提防著，顧慎為決定繼續將這批學徒培養成可用的殺手，但是永遠也不會交付最重要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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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新選的一批兒童，顧慎為提醒胡士寧，要將他們與從前那一批嚴格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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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顧慎為要解決自己最重視的一個問題。

( A: R: q. X, g# \  C5 N    顧慎為對自己與公主那三天的縱慾無度感到費解，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安全漏洞，下決心一定要查個清楚。

% c# d. U" ?8 D  R: W    他關心的不是嫌疑人，他已經認定那就是荷女，甚至不打算採取任何報復措施，但他要瞭解其中的具體過程。

- f5 W7 V! |9 f% f; \: O6 v    顧慎為可以允許身邊的人有異心，那是最專橫的帝王也無法徹底剷除的贅疣，但他必須對異心者的手段一清二楚，這樣當贅疣變成毒瘤的時候，他才有充分的應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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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別人，他可以直接審問，對荷女，他甚至不能表露出想要調查的意思。

' S4 c0 j, }0 E2 p  w    機會終於到來。

    荷女對僧人法延留下的《須彌芥子動心咒》很感興趣，她曾經接受過法延的治療，覺得這套功法對緩解自身的陰毒之氣非常有效。

    經文分為上下兩冊，藏在石國王座之下，由那個不知情的國王日日加以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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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9 g: I* f1 H    修煉之前先遇到一個難題，經文過於深奧，充斥大量音譯梵文，以及數不清的譬喻，兩人誰也看不懂。

" J& H1 [, G1 F. j' p5 M    顧慎為恍然明白，自己大婚的時候法延送來的賀信當中，為何要推薦都城裡的一位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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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即將開戰的關鍵時刻，龍王都不適合去向和尚討教佛法，這件任務就落在荷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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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帶著兩部經文和法延的信件，進城拜訪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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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w6 x1 ~+ c0 p    她知道龍王心中的顧慮，主動提出請求，說自己一個人怕記不過來，最好再派一個人跟她一塊去。

- N6 w% i4 k7 m. B" G5 ~3 [  s    顧慎為的確不太放心，所以沒有假意推辭，指派初南屏也去聽高僧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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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南屏本是上官雲當時重點勸說的對象之一，少年劍客的親哥哥死於龍王劍下，在上官雲看來，這是現成的裂痕。

    但經過一番簡單的對話，上官雲放棄了努力，初南屏心中的想法與眾不同，他追求無情之道，認為替哥哥報仇是很可笑的想法，他當然要殺死龍王，但那是無情劍法修煉到最高境界的事，現在卻要好好保護龍王，不能讓別人搶了先。

    上官雲瞭解得意樓《勘情秘要》那一套，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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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u3 s9 \2 s" ^) V$ N    初南屏仍是顧慎為最信任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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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V. c) s2 }# z    荷女暫時不在身邊，顧慎為可以展開調查了。

    公主雖然覺得深受羞辱，仍遵守王后的職責，每天派人來軍營慰問龍王，請他來宮中一晤。

    公主對邀請並不抱多大希望，因此，當消息傳來說龍王就在路上時，她不免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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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P; t: I" z8 x    可很快，驚喜就變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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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 s/ R. g) {+ X3 Z  H, [    這次見面更像是一次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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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屏退侍女，向公主拋出一連串的問題，直截了當的程度，即使是夫妻，也會覺得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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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一開始拒絕回答。

* v7 Z- o9 R7 L& r* G( M3 t    “這件事很重要。”顧慎為相信公主是一個理智的人，“有人在咱們身上動了手腳，我得查出真相。”

    “動了手腳，這是什麼意思？”公主驚愕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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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 q  V+ D) |- c- T    “想一想，那三天裡，你不像你，我也不像我，咱們受到控制，才會做出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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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E+ S8 Q$ f% n6 w+ X  f! M    公主臉紅了，關鍵是她對自己的慾望從無瞭解，更不知道從前的龍王是什麼樣，所以沒有像與不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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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4 L: F7 Z0 o    但龍王的話的確提醒了她，就在此時此刻，她對龍王慾望全無，本以為是心懷怨恨的緣故，仔細想來， 這才是自己真正該有的反應。

    “我不知道，有人在食物中下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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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我仔細查過，食物沒有問題。我要你仔細回想，大婚之前和之後，有沒有人一反尋常地接近你，動手腳的人精通邪術，未必是用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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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的臉更紅了，有些話難以啟齒，即使是回想起來也覺得難堪，但龍王的目光像刀子一樣逼視著她，說實話成為唯一的選擇，“我不知道那是誰，也可能只是一個夢，有幾天晚上，一個人在我身上點來點去，我覺得……很舒服。”

    這是一條有用的線索，顧慎為知道下一個該找誰問話，於是轉身離開。

! l) t: u! p% q0 S* r    剩下公主一個人，長出一口氣，心酸不已，她懷念那段被人“動了手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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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五十六章 幫助

7 @5 M2 v. G/ o  ^4 I    見到龍王，韓芬很高興，親切得好像多日不見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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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P8 k) y5 [# s% E" \    事實上，兩人只打過一次交道，第二次見面時，韓芬已經改由荷女假扮。

1 f, \. g, p7 i7 U- ^    “王宮很好，王后也很好，有我保護，她會安全的。你知道嗎？這裡養著小鹿呢，不怕人，會走過來舔你的手，呵呵，弄得我直癢癢，真想把它的脖子扭斷，還有別的小動物，天鵝呀、孔雀呀、小馬呀，脖子全都又細又長，你說我要是扭斷一兩隻，王后會不高興嗎？”

/ J% {; j4 X% p7 T- ~4 F2 k    顧慎為耐著性子聽韓芬嘮叨，“大概不會。你很喜歡王后，希望讓她高興？”

    “嗯。”韓芬認真地點點頭，“王后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她讓人給我送吃的，還問我睡得好不好，像小時候我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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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  U: n: m  u* \6 d  n0 T& u    韓分的眼楮亮晶晶的，沉浸在回憶之中，微微揚起頭，露出甜蜜的微筆，輕輕哼著一首難聽的曲調。

, R0 J9 J' C$ e$ z% \3 Z9 e/ P9 Y& k  u    顧慎為懷疑，韓芬從加入曉月堂接受訓練的那一刻起，情感與智力就停止了發展，奇怪的是，她竟然能練成高深的武功，分得清那些複雜的秘術。

    “為了讓王后高興，你偷偷幫她的忙，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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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m, K+ t- @  ^    “嘻嘻。”韓芬縮脖吐舌，“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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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龍王。”

% v; c5 @4 O' K- R  u+ }    “龍王什麼都知道？”

) s% @/ S* {% s8 L% b  ~  K    “嗯。”

    “我肩上有一顆痣，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好，你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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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看，只是痣而已，沒什麼意思。”顧慎為急忙阻止韓芬褪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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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我就放心了，就怕它表示我不能肩挑重任，今後幫不了御眾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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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w( r+ R6 }' {    韓芬打岔的功夫，顧慎為早已領教過，所以不理她說什麼，只管直接發問，“你對王后做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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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e2 |* p# y6 r$ e. F: e    “咦，龍王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韓芬睜大眼楮，一臉的驚訝，如果換一個人，顧慎為會以為她是在裝傻，至於眼前這個女人，肯定不是裝的。

& Q0 ?1 ?! |" a# U! R" ]    “我知道大概，還想知道細節，這樣才能以適當的方式報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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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8 a' m7 f; Q6 }    “不用報答，不用報答。”韓芬笑容燦爛，雙手連擺，但是馬上開始講述細節，這就是她在人情世故方面最高層次的表現了，“王后那時候很怕龍王嘛，天天抹眼淚，我看她可憐，心裡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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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 o  o7 F9 E4 {( E" b& I    “您想？”顧慎為不太相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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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C# A, W8 o7 H    “當然是我想，別人都忙著準備嫁妝，只有我觀察細緻。”

    “繼續說下去，你想什麼。”顧慎為知道這裡是一處漏洞，但不想現在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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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c4 |: ]% z! p    “我想龍王今天有點憔悴，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好，還是因為沒有王后陪伴？”

    “王后大婚之前你在想什麼，不是現在。”

! n8 w* t- u4 Z( w' [    “哦，那時我就想，有什麼辦法能讓王后小姑娘開心呢？我想啊想，想啊想，想了好久，終於讓我想到一個辦法。”

    韓芬狡黠地閉嘴不說，顧慎為只能裝出有點疑惑的樣子，“什麼辦法？”

    龍王發問，韓芬才有講下去的興緻，“王后是小姑娘，能怕龍王什麼呢？自然是怕和龍王睡覺啦，她總是自己睡，肯定不喜歡跟別人擠在一塊，所以怕得不行，我就想到……嘻嘻……我就想到從前學過的一套秘術，叫‘行雲布雨指’，能讓女人喜歡跟男人睡覺，我試過，很好用，就是那個睡完之後那個男人糾纏不清，我只好把他殺了，唉，現在想想，殺得有點太早了。”

2 q( J0 M' B+ {8 p7 g    韓芬又揚頭陷入沉思。

    顧慎為沒聽荷女介紹過這套秘術，這很容易理解，荷女肯定不希望龍王因此看貶曉月堂，可是她卻讓忠實的手下用在王后身上。

    曉月堂為西域武林所不齒，是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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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用在王后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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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p! P8 q5 l; W3 e3 J0 Q3 Z9 A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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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 Q% L( d0 l    “行雲布雨指。”

# F& {2 M1 V3 e1 }9 b" y    “對哦，很有效，是吧？我看王后現在一點都不怕龍王了，還總想著你呢，而且她不知道是我幫的忙，你不要告訴王后，我也不想要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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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看韓芬的樣子，如果龍王真保密的話，她會很失望。

# d' E3 g  p' @    “報答會有的，至於王后，咱們還是不告訴她為好，她不喜歡別人觸踫，知道會不高興的，而且，她已經不怕我了，你不用再幫她了。”

    “龍王大婚之後我就沒再用過，行雲布雨指能持續七天，今天……是最後一天，龍王是來找王后睡覺的吧，最好不要錯過……”

  V! _0 T& s& H    顧慎為忙打斷韓芬，提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是誰對我動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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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芬迷惑地看著龍王，“對龍王動手動腳，誰有這個本事啊？”

    顧慎為也不相信有人能趁自己不備施展秘術，可事實擺在前，他不得不問個清楚，“為什麼我跟王后有一樣的感覺，總想著……睡覺。”

' s, H. S/ e: a( G5 G    顧慎為慶幸韓芬頭腦不太清楚，她要是正常女人，他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 P6 c$ A$ L6 L% X5 d! K    可韓芬的反應讓他大為惱火。

    韓芬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好像龍王是個不經事的小男孩，卻提出只有大人才懂的男女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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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d- L) \. X( g, J+ |    顧慎為的手忍不住伸向刀柄，半途又放棄了，提醒自己，這個女人不可以常理揣度，跟她較真毫無意義，於是耐心地等她笑夠。

    韓芬總算沒有忘記龍王的問題，笑著回答，“你是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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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 n" i) ?3 I6 d    “我是什麼？”顧慎為不太明白韓芬的意思，以為她說漏了某些重要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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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你是男人，用不著行雲布雨指，就像從前我拿來作試驗的那個男人，一開始可靦腆呢，睡過一次之後，膽子一下就大了起來，累得起不來床，也要糾纏我。七天過去，我都沒興趣了，他還是沒完沒了，把他殺了，我才落得清靜。”
1 s, w+ W) {: V( ]- [8 h: U
7 x: d, o# c$ ]2 W. u, T    顧慎為既欣慰又羞愧，欣慰的是自己沒有中曉月堂的秘術，安全防護並無漏洞，羞愧的是原來那股強烈的慾望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一不小心，他被一直嚴加看管的小怪物打敗了一次。

    “你很聰明。”顧慎為誇讚道，還想從韓芬嘴裡套出更多的話來，“不過再聰明的人也需要一點提示，你給王后使用行雲布雨指之前，肯定有人跟你談起過這套秘術吧？”

, D. R9 h) z. W# N) a) u) y    “沒有，全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而且，除了龍王，也沒人跟我聊天，我喜歡跟龍王聊天，有時候一個人沒意思，我會想像身邊有個夥伴，可她沒有龍王有意思。”

) ?) b& q8 Z1 j    用“有意思”來形容龍王，韓芬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人。

9 Q5 s( W* I2 q    顧慎為相信韓芬沒有說謊，但他也知道，必然有人，大概就是荷女，給了她一點暗示，自己只是提問的方式不對。

% v+ T: A; f% e, Q6 j    他連換好幾個問題，都不得要領，最後只能放棄，既然不打算立刻展開報復，瞭解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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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歡跟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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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不是說過了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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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N. F/ `* p. V    “以後我還會再找你聊天。”

* `! n  b" V7 ]8 T' T8 A1 _    “好啊好啊，但不要晚上來，晚上我要保護王后，不能隨便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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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7 F: M# I# L5 p: B7 A    “嗯，可是我希望你能將聊天當成秘密，不要對外人亂說。”

8 x. F- w( A( p* ^    “不說。”韓芬鄭重其事地搖頭，嘴閉得嚴嚴的。

. F7 G  B& d) O    “有人問你，龍王找你說什麼了，你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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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滾一邊去，多嘴多舌，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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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7 A2 S. P    “要是御眾師問你呢，你可打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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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8 G# o4 A$ y' x* o% W    “那……我就滾一邊去，讓她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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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 E" y9 Z% |6 R3 w$ P    “不用，你就說龍王關心王后，讓我好好保護她。”

    “這個好這個好，‘龍王關心王后，讓我好好保護她’。”

# Z0 t" I: n8 s6 T* @) o2 o, P    直到龍王走得沒影了，韓芬還在念叨那句話，生怕一不小心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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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h/ V5 y" i) B( y    這種小伎倆騙不過荷女，但他只能到此止步，大戰在即，他需要荷女和曉月堂的幫助，等到雙方最終決裂的時候，這點小事也不值得掛懷。

: C8 @" M8 O! G    對荷女那古怪而且毫無道理的佔有慾，顧慎為沒生出半分感動，只用一句話就解釋了她的全部舉動︰曉月堂弟子都是瘋女人。

8 K0 j: t% W) T    韓芬說今天是行雲布雨指有效的最後一天，顧慎為沒有珍惜，一旦發現那股慾望全是自己一時大意放出來的，他立刻又能自如的控制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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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龍王，不是追求隨心所欲的木老頭，對自己的一切慾望，他都當成麾下的士兵，有用的時候放出來，沒用的時候嚴加看管。

- C& T$ S# c7 E+ F0 U/ Q    顧慎為不關心自己的探訪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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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T# ]0 }% C/ o3 f7 b    聽說龍王就這麼離宮而去，公主俯床痛哭，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龍王一遍又一遍的羞辱，難道她還不如一名普通士兵重要？

8 ~. k/ t1 A7 u    許煙微同情公主，真想追出去將負心的龍王追回來，可她知道，自己沒有那個力量，唯一能做的就是軟聲勸慰公主，告訴她天下的男人都是這樣，龍王並無特殊之處。

# l0 Z" S4 P7 Y  y6 P1 }. u    公主哭得夠了，拉著許煙微的手，抬頭問道︰“龍王，是不是還有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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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l+ l3 a, w4 K) D    許煙微神色尷尬，她一直以為公主單純得跟孩子一樣，沒想到會突然問出這樣的話，而且龍王的感情太過複雜，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7 Y( @$ ~; U$ V# A3 Y1 o    “告訴我實話吧，他是龍王，有多少女人我都不會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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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T- f& C8 J$ J    “沒有沒有，龍王哪有那麼多女人，他都不怎麼踫女人，其實就幾個，一兩個，比較曖昧的人，可我保證，他們還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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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A  _  Q  r; i: I    “是荷女嗎？”

    許煙微更驚訝了，她記得自己從來沒在公主面前提起過那個名字，“你怎麼知道……”

0 u$ e8 N7 L3 X+ C' e' g2 m    “誰都知道龍王有一名貼身女護衛，武功高強，是龍王最信任的人，可龍王從來沒讓我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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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5 u$ Y! S    “殺手都是這樣，躲在暗處不見人……”許煙微對龍王與荷女的複雜關係一無所知，但她本能地感覺到那兩個人不正常，用愛恨情仇都解釋不了，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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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功，龍王只在意武功嗎？”公主喃喃自語，想起自己手裡正好有一套龍王謹慎託付的武功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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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四百五十七章 矛盾

" w- }* V3 a" K. Q2 I    荷女帶回來經過解釋的《須彌芥子動心咒》，發現修煉難度還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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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L; y- e. ^    偌大的須彌山能塞入一枚小小的芥菜種子裡，此話極言佛法神通廣大不可思議，作為一套內功心法的名稱，它要求修行得首先得過“信念”這一關。

    而這信念首先是對佛法的篤敬，其次是對功法的相信，相信它包含世上一切內功，修成之後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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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 |8 N3 F) E$ F7 r    顧慎為與荷女哪一關也過不去，兩人對佛法只有最粗淺的瞭解，而他們一直以來踐行的原則與之截然相反。

; `  a# n' G. s& s    荷女帶回來幾本經書，金剛、法華、般若之類的，大概看了幾頁，顧慎為只感到頭暈腦脹，而且有一種明顯的感覺︰佛祖很愛吹牛，然後還非要聽者死心塌地相信，有一點懷疑就是求法意志不堅。

" ]$ Z9 F4 o  J    在他看來，一套功法囊括天下所有內功，也是類似的吹牛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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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T- N9 O3 F* U. h8 c    可若說一點也不相信吧，他與荷女親眼見識過法延深不可測的神功，荷女此前就曾經聽說過《須彌芥子動心咒》是四諦伽藍幾大鎮寺之寶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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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m! T0 o7 D+ N4 G    而且，兩人最為依賴的《死人經》，也對信念有著相似的要求，那本書粗看起來漏洞百出，像是無知者根據想像在胡言亂語，但是只要產生信心，練起來就會得心應手，威力也成倍增加，許多看似漏洞的地方迎刃而解。

& S6 I0 w  P6 _9 i7 X% ~3 J) \# y    顧慎為與荷女猶豫不決，但他們總算解決了一個難題，這套功法並無其它副作用，法延沒有在其中隱藏《斷執論》一類的東西，他的目的很明顯，想讓兩人通過修煉神功接觸到佛法。
7 A) N6 M2 M: O8 z  }/ L+ a8 ~0 H6 [, I
8 f% l& [% f# h& W* w9 ^    和尚對佛法無邊懷著堅定不移的信仰，以為幾部經書就感化殺人為業的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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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彌芥子動心咒》的確就是為他這種人發明的。

: @$ g/ C3 O; h$ S) s    兩人嘗試著修煉最基礎的一段功法，僅僅三天之後，就不得不停止，發現一個更根本性的難題。

    須彌芥神功產生的內息與無道神功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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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p& r2 l: S$ W    前者屬於陽剛，後者乃是至陰，兩功相遇勢同水火。

    即使信念不堅，功法也可以先練著，只是效果與速度會大大降低，但須彌芥神功剛剛產生一丁點真氣，就與原有內息發生激烈衝突，不僅沒有緩解走火入魔的危險，反而激發了那股寒冰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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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9 T4 u8 }- k& ^! N    顧慎為與荷女一先一後走火入魔，好在並不嚴重，只用了一個晚上就度過危險，但他們不敢再練了。

    這讓他們對功法的信念更弱了，《須彌芥子動心咒》號稱容納天下所有內功，無道神功卻顯然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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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k& F9 r1 f( O2 E$ Z  D    就在兩人即將放棄的時候，奇蹟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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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7 d. `+ C; V% ^; ~    初南屏與荷女一塊去城裡聽高僧講法，順便也看到了須彌芥神功，高僧對這名少年很是看重，聲稱他有慧根。

5 l  s6 U: S; l8 ~6 ^* }4 q    初南屏對慧根不感興趣，有的話也會被他立刻斬掉，他一門心思要繼續練無情劍法，來聽和尚嘮叨，全是因為龍王的要求。

/ u- E+ G+ E; T$ |) {8 i; e! {; a    因此，對佛法和神功，少年全無信仰，半點也沒有，可他卻能順利修煉，沒產生任何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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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9 ^/ k/ D: p* W8 a/ R    顧慎為教過初南屏無道神功的一部分，少年的內功與他並無太大差異，也是至陰屬性，與新產生的陽剛之氣，不僅沒有衝突，反而相得益彰，進展奇速。

( J; _4 l- x* K) D& w% K    離開得意樓，共同闖蕩的多年時間裡，龍王與初南屏亦師亦友，第一次，他要向少年討教。

    可初南屏說不出所以然來，“什麼也別想，照著練就是了，跟《斟情秘要》差不多，挺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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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c% `' D0 m5 u9 N! W    什麼也別想，僅此一點就非常困難，龍王與荷女都是同一類人，表面上沉穩少思，實際上腦子一刻也不停轉，就算是睡覺，也保持著一半清醒，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陷阱與陰謀，放下這些思慮，對兩人來說就跟扔掉隨身刀劍一樣。

  Y  [5 x8 H" O; g9 ^9 \  i  @" `    原指望須彌芥神功能有重大助益，現在看來，此路縱使可行，其間也是荊棘密佈，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春天就要到了，金鵬堡大軍即將攻來，顧慎為不能在自己身上冒險，只能暫且放下修煉神功這件事，那兩三月一次的冰刺之苦，他已經習以為常，雖然痛苦不能稍解，但是有荷女的保護，他不用擔心被敵人趁虛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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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k  ]6 f9 u+ l3 I  u    鐘衡招兵倒是一切順利，迄今為止，招到的新兵已經超過萬人，獨孤羨沒日沒夜地對不同階段的士兵進行訓練，對大雪山劍客，要求他們控制勇猛之心，放緩衝殺速度，對三心二意的五國士兵，則強迫他們嚴格遵守軍令，擅退者立斬無赦。

    經過幾個月的訓練，獨孤羨對香積之國的奴隸士兵讚賞有加，認為他們最將軍令當回事，令行禁止，能形成真正的整體戰鬥力。

    顧慎為不得不給左將軍潑一點冷水，這六七千名奴隸士兵慣於服從命令，但是否具有戰鬥力，還要等待戰場的考驗。

1 j1 t4 ~; [$ z. X- G# j# {    鐘衡在招兵和收集補給的過程中，與逍遙海各地百姓都有接觸，他向龍王發出警告︰士兵們有香積之國的土地引誘，開始接受即將到來的戰爭，可百姓們仍然認為戰爭與己無關，全是因為龍王，金鵬軍才會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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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Q: U3 t! A2 S    許小益除了替龍王打點生意，也一直在探聽情報，得出的結論與丞相一樣。

    整個逍遙海都感受到了戰爭的氣息，大家都像沒頭蒼蠅一樣，城裡人去鄉下躲藏，鄉下人到城裡尋求庇護，家家戶戶都在庭院和屋子裡挖掘地道，埋藏糧食，準備躲避亂兵，這一切麻煩，多數百姓都認為是拜龍王所賜。

2 {6 j5 w# i* Q0 c0 e    百姓的怨氣一時半會不會產生影響，他們害怕龍王，更害怕龍王麾下的軍隊，而且只要價格公道，當場交錢，他們也願意與龍軍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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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衡擔心的是，萬一戰事不利，或者陷入長久的僵持，龍軍與逍遙海本就脆弱的聯繫會徹底中斷，只靠香積之國長途跋涉運來的那點物資，遠遠不能支持三萬多人的軍隊和一場大規模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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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1 F) d/ X8 r( b  I" ?    全力備戰與爭取民心，這兩者之間存著難以調和的矛盾，就跟《須彌芥子動心咒》與《無道書》一樣，暫時只能取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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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G7 ]( {' i8 j! \& a% |9 P    但只要戰爭勝利，困境自會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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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L& f% S3 z8 X# l  c* ^4 N. E    恰恰在這個問題上，逍遙海軍民，以至於整個西域，都不看好龍王與他的軍隊。

    鐘衡努力近月，好不容易招到萬餘名新兵，其中大部分人從來沒接觸過鋒利的兵器，與此同時，沙漠對面的金鵬軍卻增加了三萬人，而且都是各國的老兵以及刀客、盜匪，舞刀弄劍多年，稍加訓練即可投入使用。

: @" E8 s+ H2 e3 f    八萬對三萬，金鵬堡的優勢不僅沒有縮小，反而更加明顯。

    獨孤羨幾乎每天都要向龍王抱怨一次，新兵訓練進展緩慢、全軍士氣不高、人手嚴重不足，等等，他是一名中規中矩的將軍，從不相信戰場上會有奇蹟發生，對書上記載的以少勝多戰例，他要麼不相信，要麼指出其中難以複製的限定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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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叫以少勝多，你仔細看一看，兵多的一方不遵守最基本的軍事規則，犯下嚴重錯誤，才導致潰敗，跟敵軍關係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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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少的一方，可以想辦法讓對方犯錯誤。”

    “嘿嘿，龍王太相信那些陰謀詭計，那都是編出來的，我要是擁有一支優勢軍隊，根本不在乎任何干擾，只會按部就班地前進，手裡已經握著必然的勝利，幹嘛還要左思右想？上官建翼不會上當的，我瞭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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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2 `& W- _! I    顧慎為卻認為自己更瞭解那位沒見過面的敵軍統帥，上官建翼喜歡冒險，喜歡摧枯拉朽似的徹底勝利，為此不惜代價，死多少人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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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_4 C  U: U9 {& I: o' ]    但這只是一種感覺，顧慎為還沒有想出具體的計劃。

5 C9 ]) Q$ {) R" D' M    獨孤羨是名合格的將軍，在龍王面前，他有義務指出己方的全部漏洞，離開龍王的帳篷，他立刻變得信心十足，用一切手段提高全軍士氣。

    戰事越來越近，探子每天都會帶回來大量情報，表明雙泉村裡的金鵬軍會在春暖花開，適宜進軍的第一時間發起進攻。

! w1 N- [$ a% E& W/ l( ], Z% q    顧慎為事務纏身，更沒時間研究和尚留下的神功了，偏偏在這個時候，王宮裡傳出消息︰王后已經整理出《無道書》第八章。

2 d: C# o2 r( D2 z  ?    不久以前，公主才進展到一半，這麼快就完功，出乎顧慎為的意料，但一想也有道理，整理文字的最大障礙是那幾百本書次序混亂，一旦按原樣排列完畢，速度自然大大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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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F! ~" N7 X- D" B6 V    顧慎為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過自己的王后了，聽到這個消息，立刻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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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 q3 i* z9 K  a5 X# w    公主盛裝迎接龍王，命人擺下豐富的酒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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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沒心情欣賞公主的努力，寒暄數句，就要看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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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似乎接受了龍王的性格，從容地拿出一摞紙，上面寫滿工整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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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G2 m( c9 S2 f1 l    顧慎為粗略地看了一遍，這的確是第八章，雖然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準確無誤，但不會有根本性錯誤。

( ~+ e. Z; \/ m7 q0 @  D" z    但是有一個問題，內容不完整，在一處關鍵的地方戛然而止。

    “就這些嗎？”顧慎為有點失望，無道神功可以分章修煉，但是一章之內有缺失的話，就會失去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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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9 j% D' V! g( d0 D    “不，還有更多。”公主微笑著說，語氣溫柔，標準的賢妻模樣，“我不太懂這些東西，但我相信，這幾百本書裡隱藏的不只是第八章，還有第九章。”

    “給我。”顧慎為難得地激動了一回。

    “先答應我的條件，我才給你。”

+ ^, V/ u* i) l0 p& a3 T0 U8 b* j    突然之間，那個羞怯的少女公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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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夫妻

& o1 S8 J9 \. @: @5 N+ H# i7 _: g/ u2 z    正是從一刻起，公主的形象在顧慎為眼裡清晰起來。

$ v( x0 f' |2 P" V+ h' j/ [: k    這是一名美麗的少女，他此前卻從未產生過深刻印象。

# W3 E! v% V# U    這是他的妻子，西域人所公知的龍王王后，他卻時常忘在腦後。

    公主的眼睛很大，醞釀多日，仍然掩飾不住內心的緊張與惶恐，她第一次與人談判，對手就是自己的夫君，讓她既害怕又懷念的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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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僵硬的笑容勉強維持了一會就敗下陣去，眼窩濕潤，馬上就要流出淚來。

, z# j2 P  `3 @3 t7 }6 t) ?0 `    顧慎為希望她能自行崩潰，希望這只是一個拙劣的玩笑，公主會乖乖交出已經整理好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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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公主像一株細弱的小草，在狂風中劇烈地晃動，身體傾斜，幾乎貼到地面，可就是不肯離開土地。

    顧慎為扭頭看了一眼許煙微。

4 h# n: U! z9 |# P# Q- j    許煙微是唯一留下的侍女，可她完全料不到會有這樣的場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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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u6 |: k% N3 C0 o, p. [    在她的想像中，美酒加上一點主動誘惑，足以征服絕大多數男人，她將自己的絕招都教給公主了，雖然不多，但足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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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怪自己不該多嘴加上那句提醒：“龍王有點特別，不太容易上鈎，不過您也不用擔心，這是一場你來我往的戰爭，不管持續多久，勝利的總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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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懷疑公主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戰爭只是比喻，可是看她的樣子，似乎真的在拔刀與龍王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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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臉上露出苦笑，並不覺得公主做得太過分，“那個……酒沒了，我去拿酒。”她捧著滿滿的酒壺，一溜煙地跑出去，心裡默祝龍王好運。

; j5 E. M: [, \+ P5 {6 Y    公主的堅持終於取得效果，龍王開口了，“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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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 f' U( Z. s/ c0 R    顧慎為並不覺得惱怒，恰恰相反，他感到十分好笑，要不是已經忘了如何改變臉上的表情，他這時會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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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忍住淚水，深吸一口氣，綜合所有人的描述，她相信柔情蜜意對自己的丈夫沒有用處，龍王更相信直白的利益而不是相處短暫的夫妻感情，“很簡單，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咱們應該像真正的夫妻一樣生活，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 h( r- J+ t/ v    “我住在軍營裡。”顧慎提醒公主，“那裡有成千上萬名士兵，家眷都留在外面，我不能破例，而且，軍營裡很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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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些話能在被“攆”出軍營前由龍王親口說給自己聽，那該有多好啊，公主忍不住又要流淚，她再次深吸一口氣，抑制處於失控邊緣的悲傷，“你是龍王，不能一輩子生活在軍營裡。”

  W  {8 f4 r' I1 `9 @$ h- m2 Q    顧慎為沉默了一會，決定還是說謊更簡單一些，“沒錯，我會在逍遙海以外修建王宮，那裡才是咱們共同居住的家，希望你對璧玉城沒有太壞的印象。”

* h6 w0 I  o3 i$ [$ ~    公主喜歡璧玉城，她在北城長大，從沒見過南城的骯髒與血腥，她也聽不出龍王是在敷衍，彷彿一名初次拿刀的殺手，自己舞動時尚且小心翼翼，根本沒精力分辨對手的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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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璧玉城很好，可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跟著去，就算是荒無人煙的沙漠，我也不在乎。”公主急忙表明自己的態度，不想讓龍王以為自己真的只是勢利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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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是說慣謊言的人，所以最清楚不過承諾的脆弱，大多數時候，人們並非刻意說謊，他們只是對自己說出的話沒有真正深入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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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你十年。”說這話的人不知道十年是多久，更不必說百年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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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願為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發這種誓言的人，身上連道傷疤都沒有，以為死亡是一件遙遠而且容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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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們實現不了承諾的時候，自會找出種種藉口為自己辯解。

! C4 S$ |% }- _$ x4 B    顧慎為心想，公主大概根本不瞭解荒無人煙的沙漠是什麼樣，穿越沙漠時，她都在車廂裡，從未見識過狂風與砂粒的威力。

    “就在璧玉城，我會打敗獨步王，璧玉城再也不是幾國共管，它只歸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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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h# z3 ^1 H& f    公主有點激動，能重回璧玉城當王后，這是她的夢想，可她的要求不止於此，“我相信龍王很快就能實現目標，可是在這之前，你得每隔一段時間就過來……看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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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聲音漸弱，“看我一次”有許多含義，都是她沒辦法說出口的。

    她還不知道自己新婚之夜的激情是在外力的幫助下才產生的，龍王曾經暗示過，但沒有明說，她從來沒聽說過曉月堂秘術，更不會相信世上有那麼神奇而邪門的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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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對未來說謊很容易，可是對近期就得實現的事情，說謊的難度會高一些，“馬上就要開戰了，我沒辦法常來。”

! Q) O* @( R6 V2 ~1 s7 j6 h& C    “戰爭期間可以不來，可是戰爭總會結束的。”公主不那麼自信了，已經帶有一點哀求的意思，她越來越懷疑自己的行為是不是過頭了，既不符合公主與王后的身份，也不像是妻子該做出的舉動，“十天，二十天，一個月，只要一次，讓大家知道，我還是你的妻子，還是龍王的王后，起碼堵住陛下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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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 }2 K2 U; S) K9 c, F    石王是公主的親哥哥，提起這位無能的陛下，公主仍然感到畏懼，馬上轉移話題，“我不想大家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好像我與龍王只是露水夫妻。”

    即使是冷酷的龍王，也開始覺得公主的要求合情合理，“好，只要不是太忙，我會經常回來的，最多十天。”

    公主大感欣慰，在與龍王的關係中，她總算勝利了一次，雖然這讓兩人更不像是夫妻。

0 l6 `# r& T6 f0 H: ~5 j    但這樣還不夠，從無談判經驗的公主，第一次向丈夫提出條件，就本能地懂得先易後難，她怕一開始就提出這個要求會激怒龍王，可這是她身為王后的權利，也是對龍王底線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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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您能……換一名護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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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d; g& H& g) u; x    “哪個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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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Z* ?; @! t: d7 v9 {    公主還是經驗不足，太急躁了些，如果事先商量一下，許煙微肯定會提醒她，讓男人點頭的最佳地點不是酒桌，而是床上。

    可公主已經筋疲力盡，再也沒心情想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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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3 I4 m9 H9 [8 ?3 _, P    “荷女。”她說，吐出這兩個字就像唸誦一句簡短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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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4 F, B' o4 D2 n    許煙微守在屋外，等的時間越長，越覺得公主的勝算大，她已經想好如何勸慰龍王，“男人都是這樣，不怕老婆的人成不了大事，當然，您不怕公主，可是偶爾讓讓她，會讓您在戰場上旗開得勝無往不利。”

4 S. n- r- q; Z  e    龍王要是追問其中的原因，她準備好了一大堆例子，都是璧玉城裡有名望的大人物，想必龍王也挑不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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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4 h! b* |8 `5 R    可這夫妻二人談判的時間也太長了，許煙微開始想入非非，側耳傾聽，卻又聽不到任何熟悉的聲音。

1 `1 E3 P$ U+ i1 \    嘩啦一聲，像是杯盞落地的聲音，這不像是好兆頭，許煙微正要壯膽進去勸架，龍王出來了，滿面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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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您別生氣，公主……王后……”許煙微準備好的話全都用不上，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3 V9 c/ _" k# U4 Y! ~! o    “你一直在王后身邊，她把其它文字藏在哪了？”顧慎為晃著手中的一摞紙張，惡狠狠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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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9 B( c$ r) R    許煙微一頭霧水，她從來沒見過龍王顯露出現在這樣的暴怒，平時的鎮定自若與伶牙俐齒都沒了，仔細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公主沒說嗎？我去勸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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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h# o# t) `& s! t/ f* }    “不用。”顧慎為厲聲禁止，不願再向公主低頭，“把我送來的那些書收拾一下，我要帶走。”

    許煙微努力睜大本來就很大的眼睛，露出茫然和怯懦的神色，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那是她在留人巷賴以成名的絕技，客人們看到這種表情，不是大把撒銀子，就是撲上來把她按倒，總之，一句話不用說就能解決問題。

    此項絕技很久沒有用武之地，這時不由自主地使出來，可她忘了，龍王對她知根知底，從來就不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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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呢？”龍王的眼裡似乎要噴出火來。

8 l& z1 {3 H- ?5 _( {& Z+ P    “我以為這樣做是龍王允許的。”許煙微小聲說。

    顧慎為生出不祥的預感，公主準備充分，比他想像得要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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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R% d1 w1 F+ J% e0 i* f    “燒啦。”許煙微縮起肩膀，努力做出無辜的樣子，“公主說……王后說，那些書裡藏著重要的秘密，她已經破解，不能再留下，應該燒掉，免遭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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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1 X" q0 D. H) C) z7 X    龍王像是要殺人，許煙微急忙補充一句，“全是王后的主意……”突然想起不該這麼怕龍王，再怎麼著，他不會殺了自己，對公主就不好說了，“不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勸公主這麼做的，龍王，你就服一次軟吧，公主已經破解秘密，那些書都沒用啦，而且，男人都是這樣，怕老婆的人才能做大事，你瞧璧玉城裡的那個誰……”

    許煙微終於將想好的話用上，只是過於匆忙，失去了應有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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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3 F5 e# l# n4 q% F: F# h    龍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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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i6 N9 G1 e0 ?* f    荷女一直在外圍警戒，不知道裡面發生的事情，看到龍王怒氣衝衝地走出來，也吃了一驚，這可不像是統率三萬人馬的主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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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上你的人。”顧慎為生硬地發出命令，打算撤消對公主的保護，“尤其是韓芬，我要問她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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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沒注意到的事情，韓芬或許有印象。

+ W6 N* G! ]+ l0 j    荷女領命而去，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與龍王對視一眼，明白他的這場怒火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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