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七十九章 火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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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任右將軍尚遼向龍王承諾，半個月之內掃蕩逍遙海，可他好像一點也不著急，上任幾天，甚至沒去檢閲麾下的水軍，反而從士兵當中揀選了一大批工匠，閉門打造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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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G: }  Y$ B1 k. f* K# o5 ]　　這是說法之一，另一種說法是他暗中設置神壇，打算請神仙下凡助他一臂之力，更不懷好意的猜測是，右將軍在浪費龍軍半個月時間，好讓金鵬軍從容架橋。

　　顧慎為對此不能無動於衷，雖然他在表面上給予康王尚遼完全的信任，其實一直在暗中察言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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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言有些誇大，尚遼雖然一直沒去查看水軍，但是每天都要召見將領，仔細詢問情況，並下達極為細緻的命令。

　　尚遼貴精不貴多，裁汰了一多半老舊不合格的船隻，只保留五十餘艘，每艘船擁有槳手三十至五十名，以及同樣數量的士兵，正是在他的命令下，各船都在加班加點地進行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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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F8 ]& x1 O) y+ w. s5 s0 Y) W　　船頭都包上鐵皮，便於衝撞，這表示尚遼的確懂一點水戰，可他的另一條措施就讓許多部下摸不著頭腦了。

2 G( r) v6 H: G, c& l　　整支水軍中質量最好的十艘船，各裝備了一套新式武器，像是攻城用的投石器，只是規模小得多，把它固定在船身上可是費了不少勁。

4 B7 m* A4 W* Z% ~8 K" g+ F　　面對龍王，幾名水軍將領對此的意見非常一致：這玩意兒拋出去的石塊，砸中敵船的機率，大概跟百步之外用弓弩射中一隻蚊子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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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  S# R0 f& c+ N* x  E- D　　如果這就是右將軍賴以獲勝的法寶，大家的信心可就沒剩多少了，一名直言不諱的將領對龍王說：“用不著這些花樣，咱們船多，敵人船少，衝過去，讓士兵用刀劍解決戰鬥，比這有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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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的信心也在下降，只是不在眾人面前表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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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為什麼要重用尚遼？因為康國王子臨死前的推薦，王子早知道自己遭到上官雲利用，卻仍然相信尚遼會是扭轉乾坤的人物，這是顧慎為最大的信心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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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u. H/ C2 E  H　　次要但並非不重要的原因是尚遼本人，那個其貌不揚的康王，談吐間卻擁有令人驚訝的氣度，就連識人無數的龍王，也被折服。

　　顧慎為希望康國王子對同族子弟尚遼的瞭解能比自己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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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遼上任的第五天，派人來請龍王時，顧慎為立刻前往，想知道右將軍這些天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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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4 q; d3 [; {& H' q　　尚遼的作坊位於都城以外的荒僻之處，方圓數里之內再沒有人家。

/ ^# T; m* i! G7 m7 x( Z　　顧慎為數百人的護衛隊將作坊團團包圍，龍翻雲親自進去查看之後，才請龍王進去。

" Y1 J3 w6 G! _8 @/ r5 `# R　　這不是他在擺譜，戰爭一開始，金鵬殺手就活躍起來，全仗著眾多的崗哨、曉月堂弟子和殺手學徒們的嚴防死守，才將暗殺擋在軍營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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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O8 v/ b9 _% A　　金鵬殺手花樣百出，即使尚遼是忠誠的，也可能無意中遭到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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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南渡之前，龍王的護衛標準就已升級，任一時刻，他身邊最少環繞著二百名以上的衛兵，顧慎為自己都沒辦法再偷偷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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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遼請龍王來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展示實力，而是提要求，“有一件事很麻煩。”

　　“說吧，我儘量解決。”

　　“探子帶回來的情報說，金鵬軍三十多條戰船龜縮在峽灣裡，全力保護大橋，看樣子不會出來應戰。”

　　“嗯。”顧慎為早已看到這項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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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煩就在於，敵船離岸太近，我方戰船若是衝過去，會遭到岸上弓箭手的射擊。”

　　面前就擺著逍遙海地圖，顧慎為指著最西邊的狹窄湖面，“水軍的任務不是破壞架橋，而是從這裡繞過去，攻擊偷渡南岸的金鵬軍，只有五百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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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遙海向西漸漸收攏，變成一條大河流入烏山餘脈，在成河之前，北岸是一座高山，原是天然屏障，但是在惠國的幫助下，正迅速完成從前未竟的工程，開鑿出一條寬闊的道路，直達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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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岸偏東一點則是一片平坦的狹地，偷偷渡海的金鵬軍士兵就駐守在這裡，設置障礙，阻止龍軍從陸地上接近尚未完工的橋樑。

1 g1 i0 G- x5 K0 L; ^& S　　獨孤羡已經派兵攻打那塊灘塗陣地，卻因為地方侷促，發揮不了人數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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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軍卻可以輕鬆繞到側翼發起進攻。

' {( S% M. i1 G  V! H9 X" |% |　　這本是一個簡單的計劃，尚遼卻笑著搖頭，“龍王有所不知，金鵬軍戰船與南岸敵軍互為犄角，攻擊一方必遭另一方反撲，那些船現在龜縮不動，我軍若是準備登岸，它們肯定會傾巢而出。”

　　顧慎為明白尚遼的意思，最直接的解決辦法是派出更多的戰船，兩線作戰，可是那片水域根本容納不下上百艘船隻，一旦被困，反而成為岸上弓箭手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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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o$ ~9 @/ v) w0 c; \　　“你想引敵船出戰？”

　　“不是我，是龍王，我只負責制定計劃消滅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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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2 g9 F4 ?8 Q& b! [7 a% ~& M　　顧慎為再次懷疑自己的選擇，所以沒有開口，他在想，如果不計傷亡的話，完全可以派出大量船隻擠滿逍遙海西側水域，只要拿下南岸敵軍陣地，就可以摧毀跨海橋樑，迫使金鵬軍只能一批一批地運送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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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r- v# L( H  Y1 e, r　　如此，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 q7 D7 b6 A; ~: c( I& B0 i. b　　尚遼對勸服龍王仍然胸有成竹，“龍王這邊請。”

' H4 \3 R# T4 |2 [" m　　右將軍要亮出自己的秘密武器了，當初他就是用它令康國王子徹底信服。

　　後院的房屋都被拆除，幾名工匠已在等在那裡，身邊放著三件圓滾滾的東西，像是塗過漆的動物胃囊，裡面滿了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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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2 W$ ~! L. f6 \8 ?　　“有了這樣東西，再比拚刀槍就是浪費寶貴的兵力。”

7 X- U. ^# g/ E; D% t5 L( O- w　　尚遼點點頭，三名工匠先向龍王躬身行禮，然後雙手各捧一隻圓囊，放在院子中間，離眾人數十步遠。

+ T+ N. ^4 M1 K3 n5 O4 j6 @" ^8 K　　“龍王擅長弓矢嗎？”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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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W1 A( Y% g3 _5 {/ A9 E! t　　另一名工匠送來一張弓和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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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3 g# Q$ E: N/ N3 j0 }: J　　弓很正常，箭卻有點特別，沒有箭簇，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浸過油的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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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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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J. Y5 F0 Q" z) f　　顧慎為搭好之後，工匠手持火絨，躬身點燃箭頭。

7 W: T# c( \# w' B: Q　　距離不算太遠，顧慎為略一瞄準，一箭射出。

　　“龍王果真神射手。”尚遼撫掌稱嘆，臉上的笑意表明，必要的時候他也會拍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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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 ^( j4 g5 m- [! f) H) G% i1 o　　顧慎為已經猜到那圓囊裡裝的是什麼，可效果之大還是令他吃驚，圓囊被射中之後，火焰衝天而起，大量火星散落地面，引爆了另外兩隻圓囊，濃烈的火焰持續不熄，覆蓋一大片地方，遠遠就能感受到熱度。

8 g0 `3 G% c# j　　“這就是你要黑火油的用途？”

　　黑火油是逍遙海特產之一，許多地方都有，顧慎為曾用它來嚇唬過上官建翼，而且的確儲備了不少，打算用於阻擋敵軍騎兵，結果一多半都被尚遼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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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2 Y; |: p# H* I9 H$ h6 B　　“黑火油易燃，但效果沒這麼好，得加入不少東西，比例還得準確無誤，這是從外國傳來的秘技，北庭與中原都沒有，我稱之為‘猛火彈’。”尚遼有點小小的興奮，指著仍在燃燒的大火，“龍王想像一下，更多更廣的火焰，它還有許多妙處，恕我不能一一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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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只能說自己的信心多了一點，“你打算怎麼把這東西扔到敵船上去？投石器嗎？”

　　“我自有妙法，具體細節，還是暫時不說的話，誰也不能保證這裡沒有金鵬堡的奸細，總而言之，如果龍王有辦法將敵船引出來，我保證能消滅乾淨，有多少消滅多少。”

, Z' V1 @* p8 b1 r; E　　顧慎為尋思了一會，“等我的消息。”

* G$ O; x9 {5 k/ x9 k, e　　“後天我就要率軍出徵了，希望龍王能早做決定。”

. i6 \9 D8 t8 u. [" \　　顧慎為點點頭。

+ m% N+ z  c5 s1 Z. n  t; ^　　猛火彈是個新情況，顧慎為得好好考慮它的用處，搞不好，它只是一項中看不中用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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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騎馬離開作坊，開始想像諸種可能，最後都繞不過投射問題，在騎兵衝鋒時，優秀的弓箭手也只來得及在有效距離內射擊三四輪，像猛火彈這種玩意兒，大概只能拋擊一次。

　　尚遼對猛火彈的實力還有隱瞞，或許逍遙海西埵的敵船，可以讓他展示出全部真相，唯有實際戰鬥才是最可靠的檢驗。

　　如此一來，還是得想辦法引出金鵬軍的幾十條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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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用一用上官飛了。

, P! ]7 [' }9 A( u4 ~2 H" u- A# G　　“三功合一”的試驗雖然還沒取得完美的效果，但顧慎為覺得差不多了，只要兩大神功不發生衝突，就有辦法將它們融合，沒必要非得將上官飛練成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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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獨步王的兒子，上官飛、上官鴻在龍軍的作用可不只是讓父親難堪，顧慎為救下他們的性命，就得讓他們付出巨大代價，之前兩人都做過一些事情，但還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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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住在城裡一所僻靜的宅子裡，荷女每天過來三次，監督他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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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d; k- v　　顧慎為帶著衛兵到的時候，荷女還沒來。

1 J1 P/ i* K" \; O" N% R, [2 `　　上官飛顯然對龍王的親臨感到很意外，用誇張的熱情來掩飾，“龍王大駕光臨，不勝榮幸，我說今天早晨起床，怎麼隱隱約約感到有事要發生呢。龍王您放心，我正練著呢，嚴師出高徒，龍王跟荷女都是嚴師，我要是不成為高徒，真是對不起您二位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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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n, P% G( a* z+ A1 ]　　上官飛的掩飾其實很成功，讓他露餡的是另一件事。

　　“你又找初南屏比過武嗎？”

* [9 i# n8 X/ q) c/ K　　“呃，沒有，呵呵，我不著急，人得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還差著一點……”

" y* \% X: q) B, C　　這可不是上官飛的性格，在顧慎為的印象中，上官飛一個晚上就能想出四五條打敗初南屏的詭計，他竟然連嘗試都不嘗試，那就是藏著更大的詭計了。

) r' U" M& F! |4 Q　　“你有幾天沒練功了？”顧慎為問道。

: v; Y7 S" m3 K+ u0 x: y1 D8 b/ g　　上官飛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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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八十章 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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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y, X; Q' L% B  j　　上官飛心底生出大禍臨頭的感覺，幾天前與荷女的談話言猶在耳，他知道，那些話一句也不能向龍王洩露。

　　對女人，上官飛既羡慕又鄙視，羡慕她們的花容月貌和受人寵愛，鄙視她們總是為情所困，就連荷女這樣冷漠無情的殺手也不例外。

　　“真實版本的《無道書》八九兩章，還在公主手裡，準確地說，在她腦子裡，龍王知道，但他讓公主保密。”上官飛就是用這句話真正說動了荷女。

& b3 G& I: R2 q- ~/ b　　一開始，荷女看上去無動於衷，好像對方透露的情況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當她開口時，聲音卻有點不同以往，“這不可能，龍王會……”

# Z& Z% K; ~! W4 Z5 ^　　“龍王應該告訴你，可他顯然還有別的考慮，大概是怕公主的無道神功還是有問題，或者覺得你練的武功夠多了，貪多嚼不爛……”上官飛馬上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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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i% o. `% e　　如果說此前荷女的表現半真半假，有套話的嫌疑，她現在的震驚卻絕對是真實的，上官飛能感覺到這一點，對此他有豐富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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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龍王已經拿到真正的八九章了？”

/ ]* l( l/ E/ ]' A( S　　“沒有，我得的消息是還沒有，他讓公主保密，自己也不聽，我猜，他是不想面對你時太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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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很佩服荷女，不管心裡在想什麼，她的神情從無變化，稍加努力，斬斷情絲，她就能成為母親那樣的人物，這是上官飛對一個女人最高的讚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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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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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請允許我保密。”

5 y/ {. d; d4 V" i4 g　　荷女又亮出手指頭，上官飛馬上說：“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總之真功在公主腦子裡，你要是有辦法讓她說出來，不管是自己留著，還是獻給獨步王，對你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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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5 R( C# v- O) T5 p- E　　“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你不妨自己留一份，同時也獻給獨步王，借助金鵬堡的力量，你完全可以創建歸屬於自己的強大勢力，什麼曉月堂、龍王，甚至就連獨步王，都不能再對你發號施令，你不用對再對任何人效忠，只需忠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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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放慢語速，捕捉荷女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這時你就需要我的幫助了，我能在你和王主之間穿針引線，還能讓母親與你聯合，大家……你們都是女人，理應互相助力。”

% P  c5 l4 q* n- t0 W7 `　　“你什麼都知道，幹嘛早不讓公主開口？”荷女的疑心還未消除。

7 s. d* Q; a; E　　“我不是一直在找機會嘛，公主現在是忠於龍王的，不會對外人輕易開口，可是你比我厲害，曉月堂不是有許多秘術嗎？肯定有辦法。”

3 B+ p! y; v1 \0 k  _5 a1 i　　“上官雲什麼時候告訴你這些的？”

' X  V! A$ F. s1 A9 y( _  ~2 f0 f　　荷女突然轉守為攻，上官飛在掩飾情緒方面可不如她，吃驚地說：“你怎麼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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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專門去香積之國探望妹妹，大概也不會忘了你這個弟弟。”

　　“嘿嘿，這下可好，我一點秘密也沒有了，三哥手眼通天，什麼都知道，但他不想打草驚蛇，所以讓我找機會立功，他說過，這事若是成了，能在王主面前保我不死，再加上母親的推動，我又能當九少主啦。”

　　說到自己的夢想，上官飛的聲音都在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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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3 l; }+ G7 D' q" D- G2 E, r　　荷女對此不感興趣，她只知道，龍王對自己有所隱瞞，雖然兩人之間並無協議，但是在某些方面，他們的默契是無話不說，《無道書》殘章即位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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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曾經找出種種藉口不保留《無道書》八九章，理由牽強，但總算有個理由，突然之間，理由全有了，卻是荷女最不能接受的那種。

( G0 t5 P# \+ ^% C  S9 A　　當天，荷女走得很早，沒再逼上官飛練功，此後幾天，她按時來，露一面馬上就走，什麼也不說，神情仍然一如既往地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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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過了四五天舒坦日子，將“三功合一”扔在一邊，專心等待荷女調查的結果。

7 n/ k! |2 D; T, s2 A　　雖然荷女從來沒說過要與他合作，上官飛卻一點也不著急，他還有用，很大的用處，這才是他最有效的護身符，等他對石堡也有用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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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 \- n/ h1 ]* t　　他沒想到，龍王會不請自來，更沒想到，龍王一眼就看出自己這些天沒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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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h' R$ H; w　　“呃，荷女說……這兩天進展不順，再練恐怕會適得其反，所以停兩天。”

. ~- O6 G  Q/ E  l9 W1 _/ P　　龍王顯然還有點懷疑，但沒有繼續追問，“有件事需要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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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5 T6 [, H+ s0 U$ q8 q1 e　　要是放在從前，能因此擺脫練功的折磨，上官飛會大喜過望，他這時也裝出十分高興的樣子，“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龍王請吩咐，讓我做什麼？其實關於如何打敗金鵬軍，我這些日子想出不少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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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有點感興趣，先沒有說要給上官飛的任務，而是問道：“哦？你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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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R2 k: x3 I5 z- b. O) q　　上官飛顯得興緻勃勃，“龍王不是儲存了許多那種一點就著的黑油嗎？我的想法是，放金鵬軍過來，大家面對面排兵佈陣，咱們提前埋下黑油，等金鵬軍衝過來，噗，點著，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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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計劃不僅簡單，還很幼稚，金鵬堡奸細眾多，想埋下一大片黑油而不惹起注意，根本沒可能，何況，不會有哪位將軍愚蠢到一次衝鋒就派出全部軍隊，大費周折的佈置，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消滅小股騎兵。

5 q5 `1 v2 a/ z8 G, M4 q) x　　“你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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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u% w6 f. d　　“是不是很出人意料？”上官飛得意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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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M, l& k( s7 N　　“你是想讓我放行金鵬軍吧？”

　　上官飛雙手亂搖，“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龍王想太多了，我就是提個建議，同不同意全由龍王決定。”

　　“嗯，你接著說，還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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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 v+ ^  q# S　　上官飛咽嚥口水，“不用放金鵬軍過來，可他們早晚得過來，面對面的決戰是避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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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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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想法……建議是派一支奇兵，繞到山裡去，等到決戰開始之後，突然衝出來，從側翼發起進攻，把金鵬軍都攆進逍遙海。”

　　顧慎為皺起眉頭，“你也從烏山裡走過，覺得這可行嗎？”

　　上官飛嘿嘿地笑，烏山地勢極為崎嶇，大都是彎彎曲曲的羊腸小路，可行的大路就一條，進出烏山必須經過吞風峽谷，想從別的地方繞出來，得有猴子一般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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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Y+ y1 ]8 H　　“那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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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還想繼續出主意，顧慎為覺得已經夠了，打斷他，“還是用我的主意吧。”

　　“龍王已有妙計？真是太好了，肯定比我的……”上官飛閉嘴不說，因為他明白龍王的妙計要著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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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 h5 U+ q3 X" X　　“你去見上官雲，想辦法讓他將戰船派出峽灣，與我方水軍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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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2 t4 p) c' [　　龍王語氣隨意，好像這個任務極為簡單，上官飛只需要跑跑腿動動嘴。

　　“啊？”上官飛儘量掩飾自己心中的驚駭，突然生出懷疑，荷女是不是在騙自己，將一切都告訴龍王了？否則的話，龍王怎麼會說到三哥身上？

　　可正是荷女的出現，幫了上官飛一個忙，不用馬上回答龍王的要求。

9 p' s, J1 `" d% [! V　　“嘿，荷女。”上官飛高聲打招呼，他得搶先做出提醒，“龍王來查看我的練功進展，我說……”

  ]0 v0 `! ~5 L( w. C　　“他有走火入魔的跡象，這兩天沒練。”荷女平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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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對荷女越發佩服了，事先未經任何商量，她的回答卻正好與自己此前的話印證，而且鎮定自若，就算是最有疑心的人，也看不出她內心的一丁點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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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最後一絲疑惑也消失了，“正好，他不用練功了，我想讓他去見上官雲。”

( s% }8 p4 [- p5 s. ]　　荷女盡自己護衛的職責，從不當著外人的面對龍王的計劃發表意見，她微微點頭，退出房間。

" \6 `3 C: v% [9 q1 z) X　　上官飛已經想好怎麼回答龍王的突然襲擊，“這個，見三哥容易，他對我還是有點兄弟情誼的，可是我該怎麼說才能讓他派出戰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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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 d; m# ]" G　　龍王的目光嚴厲而冷漠，上官飛發現龍王與荷女在某些方面竟然出奇的相似，心中越發惴惴不安，原本有九成把握已經說動荷女，現在只剩下五六成。

　　“很簡單，告訴他實話，龍軍有一種新武器，想試試效果，身為金鵬軍統帥，他也應該看一看。”

　　“其實統帥是上官建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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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1 c' x- m7 r5 P% ]　　“嗯。”顧慎為無意與上官飛爭論誰才是真正的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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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怕一件事，我還沒見著三哥，就被其他人抓著，龍王也知道，在別人眼裡，我還是金鵬堡叛徒獨步王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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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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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上官飛越來越不安，龍王好像知道許多事情，“三哥……上官雲怎麼會來見我？”

* I2 x% |) |) u* N$ v- f- X8 t0 ?　　“我聽說，最近幾個月，偶爾會有一名女子，看上去像是曉月堂弟子，偷偷溜出軍營，那應該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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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不知道是該安心還是害怕，荷女沒有向龍王泄密，這是好事，可他裝成女人私會石堡奸細的事原來早已暴露，卻讓他對龍王的隱忍感到恐懼。

　　“原來龍王……”上官飛最初是想繼續笑嘻嘻地矇混過去，但他馬上想到這一招對龍王肯定無效，雙腿不知怎麼地一軟，撲通跪下，顫聲說道：“龍王，對天發誓，我見過上官雲，但是沒為他做過任何事……我、我是想騙取他的信任，藉機在龍王面前立一大功的，我不該……不該隱瞞，我想給龍王一個驚喜……。”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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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v! Q# U7 |; ?, y　　“真的？”上官飛可不敢相信龍王。

! @/ ~( y2 I2 |# z3 `　　“但我不要驚喜，現在就是你立功的時候了。”

　　又要立功，上官飛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想，當個有用的人真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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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八十一章 多餘


　　有這樣一種人，當他留在現場時，像空氣一樣遭到忽視，但是當他準備離開時，卻會被指責為破壞氣氛，於是只能尷尬地站在那裡充當觀眾，看著他所厭惡的人盡情表演。

" o& F0 z4 L! n3 a+ j7 a　　上官鴻即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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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 d) T6 J7 t　　他失去了龍王僅有的一點信任，卻沒得到金鵬堡的重視，兜了一圈之後，他終於明白，從教書先生張楫開始，龍王、上官建翼、上官雲等人，都把他當成工具，而且是隨手可拋的低級工具，甚至沒人對他做過的事情表達一點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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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h! G; {( l4 i. i% G- M8 `　　才二十幾歲，上官鴻已經對整個人生失去了信心，奮鬥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了，做得越少似乎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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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_+ P2 m. `, {　　他躺在簡陋的帳篷裡，回味著喝過的美酒，嘴裡充滿了酸澀味道，這讓他想起，自己身上連購買劣酒的錢都沒有，自從背叛龍王又灰溜溜地回來之後，他在龍軍裡再也沒有朋友了，龍王把他像豬一樣養起來，唯一的供應就只有粗糙的軍糧。

' K; z, l0 Z5 ~% |) ^' a　　他怨恨所有人，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裡，為什麼只有自己的努力得不到相應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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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讓自己崩潰，上官鴻努力從記憶中挖掘開心的事情，好像一陣風突然吹散了迷霧，孟夫人的形象出現了，將其她女人全都擋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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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狠毒無情的婊子，上官鴻嘴角上翹，滿懷惡意與激情，回想孟夫人的一切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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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9 f$ _, C7 R% s) Z0 H　　世界不一樣了，仍然爾虞我詐，仍然充滿征服與背叛，但他不再是徹底的失敗者，有了可以驕傲的資本，高高在上、權勢熏天的女人，曾經一度歸屬自己，這是他人生中僅有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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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m" d  X& f$ d　　要是仔細想來，當時的上官鴻可沒得到多少樂趣，孟夫人把他當成玩具一樣對待，即使在床上也要主導一切，他只能惶恐地被動接受，努力控制自己的本能，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惹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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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1 k' G4 N3 E　　上官鴻要的不是這個，他像痴迷於技藝的雕刻師，對記憶施以巧妙的加工，於是他成為征服者，高傲美麗的孟夫人則用最謙卑最幸福的態度，發出乞求與讚美。

　　這實在太不真實了，連自己都騙不過。

( Z+ R, E0 n6 v* x6 J　　上官鴻正要對記憶進行第二次加工，他的同父異母弟弟掀開帳簾，不請自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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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a1 P/ X" p, A3 L" u& d# B: x　　“你在幹嘛？”上官飛一愣之後，狐疑地看著大白天臥在榻上的上官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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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什麼，困了……睡一會。”上官鴻有點語無倫次，隨機應變向來不是他的長項，只會慌亂而且無意義地整理被縟，突然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住處，“你來做什麼？這麼沒禮貌，不知道在外面問一聲嗎？”

　　“哼。”上官飛不是小孩子，在璧玉城，也曾經有過短暫的放蕩生活，對眼前的情景一目瞭然，心中滿是鄙夷，但他冷靜多了，平淡地說：“龍王讓你跟我去做件事。”

4 h- k/ h) E, L- M6 H2 @& G　　“什麼事？”上官鴻起身，衣裳完好，不像是正睡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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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來就行了。”

　　冷酷的真實世界回來了，上官鴻心懷憤懣，從前在龍王那裡，他起碼與上官飛擁有同樣的地位，現在他卻只能當跟班，還不敢反對。

　　上官飛帶來兩匹馬，兄弟二人離開軍營，向城裡駛走，龍王對他們從未採取管控措施，是他們自己不敢離開龍王的庇護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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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D+ j( z4 ?8 t6 J5 J　　快到城門的時候，上官鴻忍不住說：“城裡人多眼雜，可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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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冒風險，怎麼替龍王做事？”

　　上官鴻不吱聲了，雖然絕大部分安國都在龍軍的掌握之中，但是防衛程度總是有的地方強有的地方弱，而金鵬殺手擅長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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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不害怕，自己也沒必要害怕，上官鴻這樣安慰自己，馬上又想到自己的武功不如弟弟，遇到危險怕是跑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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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上官鴻緊緊跟隨在上官飛身後。

　　安國都城裡亂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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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大量難民湧入，城內人口一下子暴增數倍，處處人滿為患，兄弟倆只能下馬，緩步在人群中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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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戶人家門口，上官飛將繮繩隨手繫在栓馬石上，迅速鑽入人群。

　　上官鴻馬上照做，不讓上官飛把自己甩掉，那兩匹馬估計待會就得被偷走，他想，感到有點惋惜，賣掉換錢也好啊，突然間，他明白了，上官飛想甩掉的不是他，而是身後的跟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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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緊張開始上升。

　　五次拐彎，走過七條街，上官飛恢復正常行走速度。

　　上官鴻氣喘吁吁，總算沒有跟丟，“甩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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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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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P/ i3 }; x/ q0 s. z　　“咱們到底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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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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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3 l& W8 `& k/ E( S　　上官飛的態度比往日更冷淡，上官鴻心中有愧，沒有與其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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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走了近半個時辰，兩人逐漸深入都城東南角，這裡遠離碼頭，人群相對沒有那麼密集，他們走進的一條小巷，幾乎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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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高大的院牆判斷，兩邊的住戶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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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對這裡似乎很熟，走著走著，突然推開一扇角門，大大方方地進去，此時巷子裡前後都沒有行人。

" T+ F" N' O. j1 b# h0 z/ w　　這是一座花園，卻看不到園丁與衛兵。

　　上官飛帶路，兩人來到一間獨立的屋子面前，仍然是推門就進，一切都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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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W  ~! ^9 V5 |; f- \　　連酒餚都準備好了，非常豐盛，還冒著熱氣。

! u+ h7 P6 w& n6 x3 Y' t* k　　上官鴻嚥了嚥口水，再美好的記憶也抵不上一杯劣酒的真實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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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b% }; ~8 t9 y　　上官飛對食物視而不見，小聲嘀咕道：“怎麼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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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3 x/ U* E0 Q1 ^) {( g3 X　　“誰？咱們邊吃邊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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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鴻不客氣地坐下，正要端起酒杯，房門開了。

5 v, y. @" M) F; I% ?) g# |& ]% X　　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都不能阻止上官鴻先飲一杯酒，偏偏這個人能。

　　“三哥，你怎麼……自己來了？”上官飛大為驚訝，一直以來，與他聯繫的人都是石堡裡的殺手，他只在最初的時候見過上官雲。

　　上官雲親自來了，不僅深入龍軍後方，而且毫無遮掩，以本來面目示人，連長斗篷都沒披。

　　上官鴻尷尬地站起身，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從血統上說，這也是他的三哥，可上官雲好像沒把他當成弟弟，三少主那麼喜歡收買人心，唯獨在上官鴻身上沒費過心思，只為了傳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就在惠國將他扔給了龍王。

" P2 `% X9 C5 i( q　　而且，他害怕上官雲，大多數人只能看到上官雲迷人可親的一面，上官鴻感受到的卻是深入骨髓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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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營裡沒我什麼事，就出來逛逛。”上官雲面帶兄長似的和藹笑容，仍然忽略上官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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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我沒帶來好消息。”上官飛略顯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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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對騙子，上官鴻憤懣地想，好像真有兄弟情一樣，到了反目的時候，誰也不會手軟，他只是想想，臉上的神情卻跟順從的奴僕一樣，他很納悶，上官飛到底要替龍王做什麼，把自己拉來又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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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_" R( g0 t& x. y　　“沒關係，你只要想辦法保住她的命就行，戰爭結束，她自會開口。”

　　上官鴻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重要性，熟悉的感覺再次產生，他在這間屋子裡是多餘的，卻不敢插話，也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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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6 z' H: g) Q) c/ Y' Y: {& h& o- `　　“龍王識破我了，還讓我給你捎句話。”上官飛坦然說道，沒有任務失敗的羞愧。

　　“哦？龍王忍了很長時間吧？他想告訴我什麼？”上官雲似乎更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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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T% i6 w' z　　“龍王說他手裡有一種新武器，想在金鵬堡水軍戰船上試一試，希望到時候你能讓戰船全體離開峽灣。”

　　上官鴻糊塗了，搞不懂陰謀到底在哪裡，詭計又是什麼。

  W& @  ^! |8 n: T* {; ^( ~0 m$ ?　　“我可以試試。”上官雲竟然輕鬆地同意了，“什麼新武器，值得龍王把你用上？”

8 J4 s6 {+ A3 ]/ S; p　　“不太清楚，大概跟火有關吧。”

　　“嗯，希望這武器能有效果，好讓上官建翼能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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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離去，沒動桌上的酒菜。

# s* u5 k- m4 G　　上官鴻越發驚愕，上官雲為什麼要同意龍王的希望？龍王又怎麼能肯定上官雲會同意？最關鍵的是，自己在這件事中到底有何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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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上官鴻問道，三少主一離開，他感到自在不少。

1 C' }5 I$ q0 T- Q9 x+ @　　“嗯，吃完咱們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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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吃東西？”

　　“叫你來是做個見證，待會回到軍營裡，向龍王報告我和三哥說的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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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T- s3 {- J, b5 ~! y3 f4 ]6 H　　這像是龍王會做出的安排，上官鴻心裡踏實了，撕下一隻雞腿，狠狠咬下一大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咦，這酒不錯。弟弟，你想讓我怎麼對龍王說？我願意為石堡做點事。”

　　“實話實說，想騙龍王，你也沒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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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鴻只想犒勞自己的口腹，對譏諷全不在乎，嘴裡塞滿食物，含含糊糊地說：“你不吃點嗎？回軍營裡，可沒這些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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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x' i! L  F; @' e; p* _　　“我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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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再聰明一點，上官鴻本應想到這酒菜裡有問題，可他自暴自棄，覺得自己廢人一個，不值得對他大費周折地動手腳。

　　剛吃到半飽，上官鴻暈了過去，和醉酒的感覺差不多，所以他沒有驚慌，在夢裡繼續大吃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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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宴好像永遠不會結束，他的胃就跟無底洞一樣，也永遠填不滿，但他終於醒來，饑餓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下體強烈的疼痛感，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上官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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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9 N' r  V$ V# A　　“龍王，王后那邊需要用人，我給您找來一名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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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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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1 m3 \2 r　　上官飛偶爾會有驚人之舉，顧慎為從來不敢說自己能完全猜透他的想法。

9 W& j+ B# ]! D- |/ a" B7 v　　比如這一次，上官鴻的任務只是充當見證人，結果回來的時候卻已殘缺不全，兩人跟隨龍王多時，上官飛卻偏偏選擇這個時候動手報仇。

　　上官飛自有理由，和同父異母哥哥不一樣，遭到別人利用，他覺得是一件好事，這表明自己仍有價值，在價值消失之前，他可以在合理的範圍內支取一點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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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鴻挨的那一刀，就是他想要的報酬之一。

, }8 r" v+ k) `3 z! V　　上官鴻慢慢明白疼痛的原因，猛地坐起來，受到驚駭與憤怒的驅使，尖聲發出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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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E2 m2 J7 Z2 v　　上官飛轉身將他輕輕按倒，“別亂動，傷口還沒好，當心流血過多。”

　　顧慎為得承認，上官飛選擇的時機再好不過，他本人正在試驗龍王的“三功合一”，充當龍王與上官雲之間的聯繫人，相比之下，上官鴻已經沒多少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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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e" e9 t5 t3 D4 `3 b　　“為、為什麼？”上官鴻心中的困惑，甚至壓過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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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胡思亂想的結果。”上官飛輕聲說，雖然臉上掛著微笑，表露出來的恨意卻比鋼鐵還要堅硬，“我的刀法不太好，不過給你包紮傷口的人很專業，你不會死的。”

　　上官鴻的臉憋得通紅，怎麼也想不到一場白日春夢會給自己惹來這麼大麻煩，可他什麼都沒說，上官飛也沒問，他是怎麼猜到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命根子沒了，從此比廢人還要無用。

　　普通語言無法表達心中的驚怒，上官鴻幾乎想要與眼前的這個人同歸於盡，最後他只是吐出一句髒話，“草你媽的！”

) `$ G* J2 e* K6 i) N* p0 j) J! O　　上官飛臉上的微笑沒了，冷冷地低頭看著導致自己流落江湖的罪魁禍首，“從今以後，你再也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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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z) _5 Q) P　　上官鴻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顧慎為哭笑不得，最後決定置身事外，“你見過金鵬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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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轉過身，表情立刻變得恭謹有禮，“上官雲親自來的，我把龍王的意思都說了，上官鴻可以作證，而且我擔保，他絕不會替我欺騙龍王。”

4 D$ J$ p) y) p0 Q　　上官鴻猛然醒悟，他要報仇，可是憑自己的力量永遠也不是上官飛的對手，必須得借助更強者的力量，“龍王不要相信他，他……上官雲有陰謀，他倆勾結……”

　　上官飛頭也不回地和聲勸道：“說實話，上官鴻，龍王不是那麼好騙的，合格太監的第一課，就是不要對主人說自己圓不了的謊言。”

( d, ~4 u+ C9 D- Y" F6 U　　上官鴻張口結舌，深深地鄙視自己，事發突然，他的心思全用在悲憤上了，根本編不出合情合理的陰謀來，隱隱約約的事實就飄在眼前，可他一片也抓不到。

( ~1 ?2 `! u+ C+ G　　“上官鴻，我需要聽你說實話。”

　　龍王發話了，沒有同情，只想榨光自己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上官鴻連他也一塊恨上了，呼呼喘著粗氣，乾脆閉嘴不說話。

　　上官飛沖龍王微微一笑，表示一切問題由他解決，然後再次轉身，坐在床邊，握著上官鴻的一隻手，語重心長地勸導同父異母哥哥，“你得為自己著想，你現在比乞丐還不如，恨我就罷了，要是還不肯全心全意地討好龍王，下半輩子可怎麼活呢？蛆蟲爬滿全身，在陰溝裡腐爛的滋味大概不會好受……”

　　“閉嘴！”上官鴻顫聲喝道，把手從上官飛的掌握中抽回來，又怕又恨，卻不得不承認，仇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 h9 c% I% s9 A$ h# v$ `7 Q　　“他們兩個……他們兩個……”上官鴻咬牙切齒地複述上官飛與上官雲的談話，不太長，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上官飛站起身，“就是這樣，希望龍王能對上官鴻的表現感到滿意，他是非常想為龍王效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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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5 t  B5 z0 ~/ V% h6 k( V　　這是個人物，如果他把聰明才智用在正經事上的話，顧慎為點點頭，準備離開，讓這兄弟倆繼續他們的遊戲。

　　“呃，龍王，我能多問一句話嗎？”上官飛今天的話特別多，能在上官鴻胯下來上一刀，宣洩心中憋悶已久的一口惡氣，讓他非常得意。

　　“說。”

　　“你怎麼知道……上官雲會幫忙？”上官飛自認為也是聰明人，就是這一點猜不透，而三哥也沒有給出一點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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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本無必要解釋，可是尋思了一會，還是指出那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上官雲不希望龍軍太早戰敗，尤其是不要立刻敗在上官建翼手裡。”

　　上官飛恍然大悟，其實三哥還是有暗示的，只是他當時沒有馬上明白，因此，他格外佩服龍王的眼力。

　　“軍營裡沒我什麼事。”這是上官雲隨口說的一句話，真實的含義是在抱怨上官建翼大權獨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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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p+ h4 N) r　　“上官家的人都擅長內鬥。”上官飛扭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上官鴻，“這回我更相信龍王會贏得最後的勝利了。”

& c2 y2 \& w5 b% G　　上官雲擅長的可不只是內鬥，自從惠國交過一次手之後，顧慎為就已經明白此次戰爭最大的敵人是誰，但是在金鵬軍統帥上官建翼倒掉之前，龍王與三少主仍有共同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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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I! \, x( f　　顧慎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理會上官飛的奉承，轉身向門口走去。

　　上官飛向躺在床上的上官鴻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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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鴻沒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怒目回視，直到上官飛伸手指著快要走出去的龍王，上官鴻才反應過來，儘管心裡恨得翻江倒海，還是得接受暗示，“龍王請留步，我……我要求你一件事。”

　　顧慎為止步，沒有開口。

. \, r0 u* r# O* X( T- p' c( s0 V, T　　“讓我進宮吧，我這個樣子……”雖然事關自己的後半生，上官鴻還是忍不住悲從中來，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顧慎為掀簾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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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1 @5 b$ Y* j6 C7 x6 i8 j1 L　　上官鴻的眼淚流出來了，雙拳緊握，心像火燒一樣苦痛，身體創傷反而不那麼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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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嘖嘖。”上官飛享受復仇的快感，就像酒徒沉迷於玉液瓊漿，“你不用擔心，龍王不開口，這就是同意了，當太監有不少好處，不用上戰場，不會受美色引誘，你只要專心討好主人，全力積攢銀子就行了，你一直就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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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 n% n- e& V, n　　“我發誓，早晚有一天把你撕成碎塊，我要讓活著看到自己的軀體被支解。”

　　“哈哈。”上官飛對這種空口威脅不屑一顧，“那你就更得好好活著了，努力吧，當西域最有權勢的太監。”

3 b- ~( e4 D* g3 r- {1 A　　上官飛戲耍夠了仇人，也離開帳篷，轉了幾個彎，找到護衛隊長龍翻雲，“通稟一聲，我要見龍王。”

2 B) [- r) @9 v; }1 h" \　　“你剛見過龍王。”龍翻雲語氣生硬，他對上官飛從來沒有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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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a( y2 v( k" y* V　　“讓龍王決定見不見我，你只要幫忙通話就行。”上官飛不以為意，他今天心情很好，而且面對龍翻雲這樣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的容忍度向來要高一些。

　　龍王果然同意見他。

- Z  ^- N. w% F5 J& v# b/ Z2 W　　上官飛還有話要說，當著上官鴻的面不方便說的話，“龍王，我建議你最好把上官鴻安排在王后身邊。”

　　“你最近的主意好像特別多。”

, A) Q4 ^2 z1 l5 R) K　　“這些主意都是為龍王服務的。”上官飛稍作停頓，補充了一句，“我自己也能從中得到一點小小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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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m. F2 I　　“嗯，說吧，你這回的主意是什麼？”

　　“上官雲喜歡收買人心，咱們就給他一個機會，上官鴻是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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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是聰明人，上官飛故意說得簡練，他完整的意思是：上官雲想要拉攏石國王室，王后很可能是目標之一，而上官鴻正好可以成為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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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  b' P9 ]5 {　　現在的上官鴻的確很容易收收買，只要提出替他報仇，他肯定願意冒險。

% ~7 a4 J4 ~  t$ E9 i* K　　“不如等你下次再去見上官雲的時候，我多派些人跟著你，解決問題更輕鬆。”
% `* O$ f) q" v- y3 r$ V
- q: k3 Q) `! K7 v- q　　“也可以，不過這樣一來，石堡對我的信任可就一點也不剩了，我還想以後替龍王做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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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你真的打算跟金鵬堡決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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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3 ^: P% G* J% z* b$ R　　“其實我不想，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希望龍王獲勝，讓我能在龍王統治下的璧玉城，過上安穩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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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2 d2 x6 n* C/ y" s( K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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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w* q# J　　上官鴻躬身後退，知道自己已經說服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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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狡兔三窟，他覺得自己的窩還不夠多，是練功時的痛苦刺激了他，讓他下定決心，要為自己營造一個溫暖舒適而且絕對安全的巢穴，至於西域到底歸誰所有，他不在乎。

　　無人值得相信，還是得依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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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3 }4 ]4 B# F# Q" ^! k+ B: i　　上官飛不知道，這句話是每一代獨步王心中的座右銘。

　　顧慎為靜靜地站在帳內，他得修改原定計劃，上官飛的主動參與，既帶來機會，也增加了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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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1 ^, w$ P3 I7 q- O　　好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細線連接心靈，荷女知道自己該走出來了，“上官飛到底為誰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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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5 {3 N- A  E4 h　　“跟大多數人一樣，為他自己，他也在等著戰爭分出勝負。”

　　“有了軍隊，武功還有用嗎？”

　　“如果獨步王覺得武功有用，咱們也得假設有用。”

' }& H$ A, n: }　　荷女看著龍王的背影，心裡有一小塊地方躁動不安，她想剖開這個男子的心，看看他最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麼，“無道神功的第八九章，真的沒法練嗎？”

　　“不能。”龍王的回答簡單直接，等了一會他才做出解釋，“在戰爭分出勝負，公主的立場因此明確之前，最好不要再提這件事。”

: L* w" }+ `0 ?4 A2 f　　“是。”荷女管住了心底的躁動。

+ L# f5 T+ u, W. [　　“準備一下，我需要你去趟烏山，這場戰爭的勝負，大概就取決你這趟行程了。”

　　荷女再次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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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打算在烏山裡埋伏一支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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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八十三章 冒險


　　上官飛有一次替龍王亂出主意，建議在山裡埋伏一支奇兵，從側翼突襲金鵬軍，顧慎為雖然敷衍過去，心裡其實大吃一驚，因為這正是他與獨孤羡制定的秘密戰略之一。

$ _! ?/ ~( m7 `1 |" f! o　　對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獨孤羡投入了全部心血，與龍王同樣身為金鵬堡叛徒，他非常清楚，勝負即意味著生死。

　　當著軍中將士的面，獨孤羡表現得極為鎮定自信，每天都要親自視察各支軍隊，解決問題鼓舞士氣，相對於龍王的深居簡出，右將軍的平易近人正漸漸獲得越來越多的讚賞。

　　但是私下裡，獨孤羡就沒有那麼信心滿滿了，對龍王，他只說實話，“無論天時地利有多好，決定戰爭結果的還是人，金鵬軍八萬，龍軍三萬，就算是逍遙海再大十倍、安國狹窄到只容一人通行，也抵消不了這個差距。”

+ D3 n  I3 z9 b9 X3 ^* \6 f　　獨孤羡還是個不相信奇蹟的人，“以少勝多不是沒發生過，但都屬於例外，除非敵軍發生重大失誤，否則，最偉大的將帥也不可能勝過兩倍以上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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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右將軍太悲觀了，顧慎為問他，“既然如此，咱們南渡到安國做什麼？延緩戰敗的時間嗎？”

& ?/ |/ W5 u! f* S9 t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龍軍人少，所以咱們得爭取一切可能的優勢，即使只是一丁點，積累下來，也能讓勝算更高一些，勝算由三成升到四成，是一個進步，但還不夠大，如果上官建翼不犯錯誤，三萬人還是打不過八萬人。”

　　顧慎為不想坐等敵人犯錯，所以在南渡之前，他就在思考決戰時的戰術。

　　側翼進攻是一種常見但非常有效的戰術，正常情況下，任何一位將軍都會特意留心己方的側後，防止敵人的偷襲，除非側翼本身就有天然屏障的保護。

; M# i- l1 @3 Y! g) e  Y　　烏山是一座天然屏障，朝向安國的一面陡峭高聳，埋伏幾十名武功高手或許可行，任誰也不相信它能裝下一支軍隊。

　　“正因為如此，從烏山衝出來的戰士才是奇兵。”顧慎為向右將軍解釋自己的想法。

' i! I$ J3 p) q6 X; r; o　　獨孤羡一開始非常不看好這個計劃，“好吧，算是奇兵，可龍王打算怎麼在不可能的地方塞進最少三千人的軍隊，同時又避開金鵬軍的眼線呢？”

　　顧慎為翻遍了地圖，召見大量安國本地人和烏山出來的士兵，詢問山中的每一條秘道與尚未開闢的途徑，最後終於選定了一處地點。

! Y. s: N. G6 m5 j- U! Q$ q2 x  y; M　　“這裡。”顧慎為在地圖上指給獨孤羡看，“這裡是吞風峽，往西數十里，有一道緩坡，山後地勢不是太艱險，可以埋伏士兵，三千人，甚至五千人都沒有問題。”

　　獨孤羡思索良久，開始提出疑問，“咱們首先得將金鵬軍引到這裡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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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3 e: a5 D/ T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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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3 J6 [/ S) _  J& ?  ]/ A2 R7 A　　“龍王想過沒有，這樣一來，就等於讓出安國一半領土，金鵬軍可就有了一大塊立足之地，龍軍的優勢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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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7 o1 H$ A7 Z7 _5 k　　“既然正常打法的勝算怎麼都是太小，就只能冒險了。”

% @+ J) ?; d" m6 o% E8 `! \　　“這個位置太明顯，只怕上官建翼不會輕易上當，或者他會派兵提前佔領坡頂，反而將伏兵堵在山後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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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過，不管準備得有多充分，想要以少勝多，還得依靠於對方犯錯，我就是要讓上官建翼犯下錯誤。”

　　獨孤羡驚訝地看著龍王，漸漸地從他冷酷堅忍的眼神中獲得信心，龍王的陰謀詭計或許能派上用場，自己的任務就是在正面戰場擋住敵軍的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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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Z3 M, \* h9 x; ^　　但他還是要問個清楚，“龍軍打算讓哪幾支軍隊擔當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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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3 ~  Q( U0 Y( V+ z1 F  h　　龍軍初期成立了二十餘支千人軍，在擴張的過程中又新建若干，如今已達到三十六支，有幾支人數不足千，也號稱千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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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搖頭，“既然是奇兵，就不能太顯眼，軍營內外都有不少金鵬堡奸細，不可能悄無聲息地調兵譴將，何況，龍軍在人數上本來就處於劣勢，分兵不是最好的選擇。”

　　獨孤羡非常認可龍王的理由，所以更加疑惑那支“奇兵”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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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用手指在地圖上的烏山裡劃了一圈，“這裡還有一支軍隊。”

2 _' S& M  }  _　　獨孤羡想了一會才明白過來，“陀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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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返西域不久，顧慎為就指派老刀客陀能牙和來自烏山部族的哈赤烈，進山聯絡各方勢力，徹底消除金鵬堡的影響，保護前往香積之國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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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 z! ~0 k' [1 ^" F  O　　這不是一項容易的任務，兩人率領少量人馬進山，幾個月以來，或談或戰，也不過平定了三分之一的山區，但是軍隊得到了擴充，已經達到三千餘人，如果發出號召，還能再增加一兩千人。

　　顧慎為與陀能牙保持著書信往來，當初改建龍軍的時候，也在第一時間任命不在逍遙海的陀能牙為千尉、哈赤烈為副千尉。

: h1 K. c+ v" q, z# A& F' v, C9 L　　顧慎為幾次想將這支軍隊調出烏山，考慮到前往香積之國的通道十分重要，所以一直沒有下令，當他決定設置奇兵時，立刻想到了陀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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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C' o3 c: C7 K4 |　　陀能牙奉命進山的時候，獨孤羡尚未獲得右將軍的任命，所以對老刀客不太熟悉，“烏山部族和礦盜，好勇鬥狠的勁兒是有了，幾個人，最多幾十個人，戰鬥力頗強，再多，就跟烏合之眾差不多了。”

　　顧慎為與部族軍隊交過戰，信心比獨孤羡高一些，“陀能牙能把他們訓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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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T, ~1 g  U8 d' b　　獨孤羡又考慮了好一會，“說實話，龍王，這不是我喜歡的戰術，太多的不確定，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可能導致滿盤皆輸，尤其是讓出半個安國，可能會對我軍士氣造成重大打擊。”

　　這次商談發生在南渡之前，龍軍當時最合理的戰術是佔據安國，在金鵬軍乘船渡湖、立足未穩的時候發起進攻，將敵人主力消滅在海灘上，然後再展開決戰。

8 m- B& f8 K( X/ T2 e1 ^1 I0 `. z  u　　但是金鵬軍在逍遙海最西側找到了通道，全力開山架橋，並且已有少量士兵在南岸佔據小塊基地，龍軍最初的戰術無法實施，獨孤羡開始認真考慮龍王的計劃，決定只能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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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r0 R4 S　　他以查看地形、佈置關卡的名義，從東到西，在整個安國跑了一遍，順便仔細觀察了龍王選定的決戰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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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裡的確適合側翼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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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南渡之後，兩從又多次商討這項計劃，獨孤羡的信心更高了一些，考慮的問題也更多一點，“我現在擔心那處緩坡過於顯眼，到時上官建翼不會不注意到，而且我打聽過了，緩坡後面的山地並不好走，安國幾次曾想在那裡開闢新通道，都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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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 ^+ ~* j" m/ Z1 a　　“正因為不好走，生活在烏山裡的部族士兵才能發揮優勢，而且才能讓上官建翼忽略那裡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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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道理獨孤羡也懂，他指出龍王計劃中最大的漏洞，“這樣的話，全體龍軍的命運，就要依賴一支剛剛建立，龍王甚至沒見過的部族軍隊身上了。”

5 S; V5 K- |$ y2 Y0 M# \' x　　顧慎為必須承認，這正是他最擔心的問題，他相信陀能牙，對哈赤烈也有七八分的信心，可是烏山部族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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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傳統觀念，過了吞風峽，進入烏山，就不再是西域的範圍，部族向來對山外的事務有排斥的傾向，對從西域湧入的礦盜十分憎恨，陀能牙能否令他們真的效忠龍王，甘心參與西域的爭霸戰爭，非常難以確定。

　　“我應該親自進山。”烏山部族將在這次戰爭中發揮他們意想不到的重大作用，顧慎為的確不放心，希望能更牢固地將他們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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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p" f! S& b# F  z" w5 j　　獨孤羡馬上提出反對，“不妥不妥，龍王若是離開，只怕三萬龍軍人心動盪，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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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4 V3 s' X; T3 b( E, W' C　　為了保密，伏兵計劃從未向第三人透露，就連陀能牙本人，對自己將要肩負的責任也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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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F  q& q( }2 x1 h　　顧慎為要求右將軍推薦一個人，進山向陀能牙傳達密令，這個人還要懂一點排兵佈陣，可以幫助陀能牙整頓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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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g  @# ~2 P/ ^8 r# s, r　　“武宗恆。”獨孤羡立刻就給出了人選。

) w. V" `7 m8 `- ^( U% j8 L　　武宗恆原是安國守城衛兵的小頭目，因為在混亂之中顯示出一絲領袖氣質，被龍王提拔為直屬軍副千尉，在惠國西境的柳城，他率軍抵擋住了金鵬軍的進攻，隨後組織了有條不紊的撤退與南渡，證明自己不負龍王的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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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f$ Z+ q, p/ }　　獨孤羡選他還有一個原因：龍王很信任武宗恆。

　　沒有龍王的賞識，平民出身的武宗恆大概永無出頭之日，所以在五國將士當中，他是最可靠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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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對武宗恆的確信任，但沒有獨孤羡想像得那麼多，所以他還要再指派一個人，他真正信任的人。

4 m) w, a$ i$ a* E2 l　　荷女的任務很簡單，一路上保護武宗恆，在關鍵時刻確保他真的值得龍王信任。

' B, P, }% v! c7 g: S　　荷女想起從前在石堡裡當殺手學徒的日子，那時的歡奴與她互相懷疑，但是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不得不聯合在一起，組建了“臂奴幫”，她不僅是最合格的夥伴，也是最有想法的參謀，顧慎為制定的幾乎每一項計劃，她都提前參與，並且提出建議。

+ z) O( a/ ^- a3 P' o3 A　　現在，她是純粹的護衛。

! h8 k: G% ~6 g) h' s. C　　龍王與不同的人商量不同的事情，有一些她能聽到，有一些她聽不到，但是她很少能參與進去。

　　荷女不懂打戰的事，龍王的做法極為正常，對從前，她也只是偶爾懷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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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Z8 ], o$ W) y　　“是。”她像往常一樣接受任務，心裡卻忍不住想起上官飛的話，懷疑龍王這是在找藉口將自己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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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A( ~, U3 T& Z! E! k　　同一時刻，顧慎為想到的也是上官飛，而且決定讓他也發揮其本人意想不到的重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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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八十四章 同船


6 w0 c5 `" P; M: n& t　　聽說要讓自己去逍遙海北岸，上官飛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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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 [6 C( a' K& O　　“龍王，您這是要給上官鴻報仇嗎？金鵬軍見著我，肯定高高興興地把我殺了，向獨步王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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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9 p$ n# S0 H7 i9 Y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不會被發現的。”

　　能得到龍王的肯定是件好事，上官飛卻只能苦笑，“我……這……我不是推脫啊，什麼任務，非得我去？其實我更願意追隨龍王左右，給您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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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主意都不錯，可是這件事只有你最適合，別人我都不放心。”

　　“啊，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重要，龍王，您太抬舉我了。”

　　“璧玉城孟氏的二公子明恕，你應該很熟吧？”

　　上官飛大吃一驚，內心的驚恐差點就在面色上顯示出來，數日前，為了讓荷女相信自己的母親已經東山再起，他聲稱孟明恕是孟夫人的心腹，龍王今天突然提起這個人，就像是偷聽了兩人的談話，或者荷女已經向龍王坦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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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C( ~4 [- L+ p: }3 N/ F) E　　“呃，不怎麼……還行吧，我叫他舅舅，從前有過一些交往，泛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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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X. H8 p7 a$ ?2 Z; t　　“這就夠了，想辦法跟他見面，就說龍王向他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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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然後呢？”

3 h. B4 ^) ^6 B: g' e' J　　“然後你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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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S5 r9 H: r% r) X8 K9 \　　“就這麼簡單？”上官飛想不到龍王交待的任務就是問聲好，馬上反應過來，不能將事情說得太容易，“我的意思是說，穿越金鵬軍層層封鎖，冒這麼大風險，就為了傳句話，其實……用不著我吧？”

　　“這件事很重要，具體我不想說，你要是不去，我就只能派上官鴻，雖然我更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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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心中暗罵龍王陰險，他剛把上官鴻變成太監，絕不能給仇人獲得重用向自己反撲的機會，於是咬咬牙，做出義不容辭的樣子，“好吧，既然龍王說重要，那肯定是重要的，上官鴻那個小子不可信，還是讓我去吧。”

6 D* Q8 k( \1 p0 W- @% C8 Y　　就這樣，上官飛乘上一艘小船，連夜出發，心中裝滿疑惑，對龍王的目的猜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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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與武宗恆率領十名士兵和五名曉月堂弟子，也在同一夜出發，與龍王約定，十五至二十天之內，將帶著陀能牙的軍隊到達指點的埋伏地點，然後由荷女帶回消息。

& V9 ?* t4 X5 K0 T4 V7 R# y. B- R　　三個時辰之後，右將軍尚遼統領五十艘戰船駛離港口，其時天色未明，碼頭上甚是冷清，很少有人注意到第一支主動出擊的龍軍已經奔向敵軍。

　　與此同時，陸地上的龍軍也開始頻繁調動，主力向西移動。

- R, t6 k4 K: y6 b3 ]8 a　　顧慎為撒出去一張大網，可他只能掌握這張網的大致走向，等到收回的時候，很難說裡面會裝些什麼，有他想要的獵物，或許也有任務執行者挾帶的私貨。

: l8 `8 J2 T9 p1 J. U+ t7 _6 C　　天亮之後，龍王也得出發，親自去前線督戰，丞相鐘衡留守安國都城，戰爭即將開始，他覺得有必要向龍王提出一個要求，“爭霸不是一時之事，也不是一戰所能決定，希望龍王愛惜自己，只要香積之國還在，爭霸之資就不會失去。”

　　鐘衡希望龍王能留好退路，顧慎為卻已經做好破釜沉舟的準備，起碼表明上是這樣，“香積之國遠離西域，少人知曉時，可以出其不意攻入逍遙海，此戰之後，再無可能重演舊事，你我勉力而為吧。”

　　龍王沒有與王后私下告別，只在出發時遠遠對望一眼。

　　由西往東，龍軍在安國一共設置了三道防線，各有一萬人左右，相距半日路程，最後一道位於顧慎為選定的決戰地點，那道緩坡有個名字——入海坡，寓意從山頂滾落的東西，能一路衝進逍遙海。

　　比喻常常誇張，入海坡距離湖邊大概有十餘里，中間地勢平坦，死物是滾不到水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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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軍征發了所有稍大一點的船隻，總數二百多艘，五十艘質量最好的由尚遼率領去作戰，剩下的沿岸巡邏，與陸上龍軍保持聯繫，確保右翼不受威脅。

. E1 ?. p& M6 I. i　　龍王出征的第五天，也就是尚遼承諾半個月之內擊敗敵人水軍的最後一天，戰爭開始了。

- k! y) n) z" B# y2 A! j6 A; \　　同一時刻，上官飛乘坐的小船剛剛靠岸，荷女與武宗恆通過吞風峽，進入荒無人煙的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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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d, \9 V1 l& s+ s$ M# E　　上官飛雖然勉強接受了龍王的任務，但是不想獨自冒險，所以向龍王要了一名護衛，“我的要求不高，是，我自己會武功，可是總得有個人保護我的身後吧，這是金鵬堡的必修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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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從曉月弟子當中選擇高手，因為她們與金鵬堡仇恨太深，不會全心全意保護自己，他也拒絕接受少年劍客初南屏或者某位殺手學徒，“小初長得太扎眼，其他人年齡太小，我不放心。”

& V' L7 g+ X( V, U* S/ s　　思量一番之後，上官飛指定的人是龍王的護衛隊長龍翻雲。

* t$ h1 X/ F1 ~# f　　龍翻雲從接到命令的時候起，就不太高興，但是當著龍王的面，不敢表露出來，小船駛離港口之後，他冷冷地對上官飛約法三章，“沒事別跟我說話，我只保護你的安全，別的事情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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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4 n' Y, ^7 @　　上官飛正色說道：“此番北去，諸事難料，我只想順利完成任務，不辜負龍王的囑託，絕無他意。”

1 p. J  `  ~2 Y* l　　龍翻雲有點不好意思，嗯了一聲，扭頭望著艙外的黑夜，兩名船伕的身影有規律地晃動著，驅使小船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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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上官飛沒把約法三章當回事，只安靜了一小會，就開口說：“我三哥叫上官雲，名字裡也有一個雲字。”

　　上官飛在軍營裡混的時間長，對他的愛好，老戰士都有耳聞，龍翻雲尤其厭惡，厲聲道：“我說了，沒事別說話。”

　　“有事，我真的有事。”上官飛客客氣氣地說，還有點委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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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_6 e, g" c7 Q　　“那你說吧。”龍翻雲只得放緩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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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R- u6 O1 ~. r0 H( m　　“是這樣，咱們兩個得一起相處好幾天，相互間總得有個稱呼，叫你龍哥，大雪山一多半的人都姓哥，太俗，翻哥，不好聽，雲哥，跟我三哥重名，還有，你想怎麼稱呼我……”

　　龍翻雲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一拳砸在船艙上，船身一晃，倒把外面的船伕嚇了一跳，“好大的魚，裡面的兩位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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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你上官飛，你叫我龍翻雲，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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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也嚇了一跳，但是不表露出來，連連點頭，“也好，簡單直接，不會出錯。”

1 n, u! Z# P- X- h5 e　　安靜氣氛維持了半個時辰，上官飛躺在被縟上，似乎已經入睡，龍翻雲鬆了口氣，結果上官飛又想起一件事：“別人把咱們認出來，那可怎麼辦？”

) f- V( r8 o+ Z$ C9 P1 H　　龍翻雲坐在艙口，抱著自己的重劍，不回頭也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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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C% K; M　　“上官飛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可也是獨步王的兒子，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不少，龍翻雲大哥的名字就更不用說啦，大雪山第一高手、華蓋峰族長、龍王的護衛隊長，整個西域都知道你的大名，到了北邊，我一叫出你的名字，估計就得有一群殺手衝出來。死沒什麼，可是龍王交待的任務就沒法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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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1 ^" ]/ H: K' a2 q" m　　上官飛嘮叨不停，龍翻雲的耐心再次耗光，早知如此，他就該大著膽子請求龍王另派別人，小船速度慢，這時還沒駛出多遠，他甚至開始考慮跳水游回南岸。

) \! f% ]8 Y! u/ {　　“我倒有個主意，咱們兄弟相稱，我就叫你大哥，你叫我九弟，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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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V$ S" q, |　　“不行。”龍翻雲硬梆梆地吐出這兩個字，暗自發誓寧死也不與這個小子兄弟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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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_$ c6 I2 c& q& R0 f　　“那怎麼辦？要不咱們假裝主僕吧，你願意當主人還是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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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p1 B& y# J( w6 h　　“主人。”龍翻雲希望能快點讓上官飛閉嘴。

　　“好。”上官飛答應得倒挺乾脆，可是沒一會又有了疑惑，“剛才你說‘主人’，是在稱呼我呢？還是你自己想扮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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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山男兒沒有奴僕。”龍翻雲恨恨地說，馬上想到這話有漏洞，於是又加上一句，“除非是從小被你們金鵬堡擄走的。”

　　“唉。”上官飛嘆了口氣，好像兩人是在閒聊天，“那可不是我的金鵬堡了，可我真希望當被被擄走的人是……”

, X& _7 H+ u0 N& L: h　　龍翻雲重劍出鞘半尺，上官飛急忙改口，“是我，我希望自己被大雪山擄走，這樣我也是大雪山男兒了。”

　　龍翻雲重重地哼了一聲，心想上官飛這樣的人在大雪山活不過一個冬天，“大雪山只殺人，不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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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2 @; s- Z5 W　　“是哦，要不說世事難料……”

8 S0 c0 s! `( P( `* q( s. y　　龍翻雲猛然警醒，自己怎麼不知不覺跟他聊起天來了，噌的一聲收起重劍，“睡你的覺，一個時辰之後起來值勤，再敢亂說，我堵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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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 ~) q- Q7 g　　上官飛立刻聽話地閉嘴，沒一會，連鼾聲都響起來了。

　　一個時辰之後，龍翻雲叫醒上官飛。

　　上官飛真睡著了，迷迷糊糊地說：“海上孤舟，哪來的敵人，翻雲哥，咱們不用放哨了吧。”

6 J7 L; Z- _7 i8 G5 K7 x　　龍翻雲臉色鐵青，還真不困了，但他不想讓上官飛得逞，劍鞘狠狠地戳在他身上，“必須放哨。”

　　上官飛立刻醒了，還以為荷女也跟來了，隨後有氣無力地打了個哈欠，與龍翻雲交換位置，守望艙外。

! f# Y& w  S2 S　　龍翻雲很快就後悔換班的決定，因為清醒的上官飛更加令人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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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睡吧，那有我的體溫，可暖和了。”

* ], _& D; o. o. q' e2 r　　龍翻雲臥在船艙最裡面，離上官飛躺過的地方遠遠的，連被子都沒蓋。

　　“說到稱呼，你相貌堂堂，還真像是主人，我就不一樣了，身子弱，長相也不威武，你說，人家會不會懷疑我是你的……”

　　龍翻雲起身，抓起上官雲扔到裡面去，自己守在船艙外面。

  N+ |& U9 Q$ J3 z# j! P% m9 N　　一連幾天，都是龍翻雲一個人放哨，偶爾睡一覺，也必定離上官飛遠遠的。

# ^2 J( ]/ s. d8 }% G　　五天之後，小船靠岸，在迎戰一撥敵人之後，龍翻雲才開始改變對上官飛的惡劣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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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八十五章 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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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D% u! r# m, v0 S% S0 o( k 　　小船是在黃昏時分靠岸的，沒敢進入港口，停在一片荒涼的沙灘上，上官飛與龍翻雲不得不提前下船，趟水走完最後一段路。

5 e  t( O2 F8 i3 {6 H& `　　船伕囫圇吞棗地向北方一指，“一直往前走，有座市鎮。”說罷立刻搖櫓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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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不停地抱怨，登上平地之後，花了不少時間重新整理包裹與衣物，當他準備好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 E6 V/ \- A) r+ g. p5 R+ B　　經過幾天的較量，上官飛成為勝利者，最後決定還是由他當主人，龍翻雲則扮作保鏢，他怎麼也不肯做奴僕，而且他身材高大，目光炯炯，的確不像是普通的隨從。

" [" B: k- l0 d' r$ g% a( C. `　　龍翻雲的重劍也留在小船上，重劍是大雪山的標誌，實在太顯眼了，他隨身只帶一柄西域常見的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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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A6 t. |8 B) e! C- y' T　　上官飛沒帶刀劍，“對兵器我不太擅長，從小到大學的都是狹刀，可一直不開竅，再說這回的任務不是殺人，最好順順利利的，不用動武才好。老范，你劍法那麼好，用得慣彎刀嗎？”

　　“老范”是龍翻雲的假名，他已經有點習慣上官飛的嘮叨與討好，而且找到了應對方法：除非必要，一句也不回，全當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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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比他更習慣，得不到回答，他就自問自答，一點也不氣餒，“當然用得慣，我聽人說大雪山劍法其實應該叫刀法，都以劈砍為主，而且你還有一口護法長刀，聽說那是寶刀，龍王在戰場上賜給你的，嘖嘖，只有你這樣的人物配得上那樣的好刀，看著你戰鬥，連我都會勇敢起來。”

　　龍翻雲覺得兩邊的太陽穴咚咚直跳，背起包裹，大步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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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f3 T+ O" e　　上官飛緊隨其後，“哎呀，老范，你得慢點走，我的腿不太好，跟不上你。”

$ L+ l' Q+ Q; M; f% B# b　　說到自己的腿，上官飛也沒有忌諱，“這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我被一塊大石頭砸在下面，把腿壓壞了，說起來，還是龍王救我一命，一位神醫給我治的傷，恢復得不錯，平時你都看不出問題吧？可是不能走太快，要是在從前，我一般都騎馬趕路，實在不行，也有人背我。”

3 X4 c; x1 D8 E4 U　　摸黑走了一段路，龍翻雲停下了，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燈光，他不知道該往哪走。

　　上官飛追上來，長出一口氣，“歇會歇會，真是有點累了，也不知道我的內功練到哪去了，要麼就是不習慣走路……”

　　“你認路嗎？”上岸之後，這是龍翻雲說的唯一一句話。

　　“天吶，我犯了一個錯誤。”上官飛雙手一拍，“咱們兩個都不是逍遙海本地人，我應該向龍王要一個嚮導才對，這可怎麼辦？要不咱們先搭帳篷休息吧。”

　　龍翻雲從來沒想到自己這麼能忍，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大致找出北方，邁步就走。

　　上官飛已經有點一瘸一拐了，但還能勉強跟得上，“老范，這時要是碰上人，誰能相信你是我的保鏢？要我說不用著急，就是替龍王傳句話，很簡單，咱們還有三天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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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翻雲可沒這麼想得開，他急著回安國參戰，如果錯過這場大戰，對他來說將是一種恥辱，在族人面前都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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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腿不好，嘴可挺快，談論的話題從星象到天氣，從刀劍到璧玉城的知名裁縫，沒一刻安寧，終於從龍翻雲口裡逼出第二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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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8 u9 [4 j( ^　　“你真是獨步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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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你瞧我長得不像嗎？當然，我更像母親，可你要是仔細瞅，就能看出上官家的特徵來，我跟你說，獨步王對這種事……”

　　這是上官飛唯一忌諱的話題，所以他安靜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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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T0 M3 }( X　　快到子夜時分，兩人終於找到船伕所說的市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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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鎮不大，大概也就百十來戶人家，戰爭對這裡產生了明顯的影響，許多住戶搬走了，有的南渡追隨龍王，有的到城裡避難，剩下的人也早早關緊大門，天一黑絕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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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c5 a) g8 ~　　可街上的人卻不少。

　　一支金鵬軍路過這裡，市鎮兩頭的酒館成為他們留連忘返的地方，雖然酒水沒多少差別，許多士兵還醉燻燻地從這頭走到那頭，一路大聲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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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就是在璧玉城僱用的刀客。”上官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裡開始有南城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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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翻雲不屑地哼了一聲，這麼多士兵，戰爭還沒分出勝負就狂喝濫飲，街上人不少，卻沒有士兵在鎮外站崗放哨，任憑兩名陌生人在半夜走進來。

　　他更盼望快些回去參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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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找人問路，還是購買坐騎，他們可去的地方只有一個選擇——酒館，鎮東鎮西各有一間。

　　兩間酒館的掌櫃心情都是一樣糟糕，年輕的夥計都被拉去當兵了，只能僱請毛手毛腳的小孩，有時還得親自上陣，可這些外來的士兵不好對付，打架、摔東西都是家常便飯，更可氣的是經常有人賴賬。

　　上官飛與龍翻雲走進鎮東的酒館時，正趕上一起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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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t0 g8 Y0 Q0 P　　臉色通紅、站都站不穩的士兵扯著掌櫃的衣領，“老子大老遠跑來幫你打龍王，你找我要錢？過幾天老子連命都要丟在水裡，你找我要錢？老子一天在你這喝八次，就記一次賬，你找我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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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者大多是士兵，對這樣的場景視而不見，掌櫃自知惹不起，連聲道歉，好不容易送走煞神，小聲責備新僱來的少年沒眼力。

: D1 Q, [, T; g; f2 m5 a" o　　能看到士兵以外的客人，掌櫃非常高興，可這是兩名陌生人，又讓他有點惶惑，“兩位客官喝酒嗎？我給你們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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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2 j4 E0 M0 D/ W& {6 n( K+ F　　龍翻雲本不想進鎮，平時怯懦的上官飛這時卻膽大起來，“進去問問路，而且這個時候，在酒館裡撞見金鵬軍，比在外面更不惹人注意。”

　　進入市鎮，龍翻雲不得不裝得更像保鏢，於是走在上官飛後面，由“主人”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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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e/ r* V" T% J5 q　　“不用，站著喝兩杯就得。”上官飛其實從來沒進過這種小酒館，當初在璧玉城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躲在北城和石堡裡，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深入敵軍後方，他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十分坦然，連自己都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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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 ^3 |# G" b4 r  E+ M: `　　先付的酒錢，加上溫和的容貌，上官飛立刻取得掌櫃的好感，幾句話的工夫就告知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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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國都城在西北面不遠，騎馬也就是半日多一點的路程，“不過想買馬就困難了，都被徵用啦，天亮以後僱兩匹毛驢，也挺快。”

　　一名士兵撞在櫃檯上，伸出一根手指，“再來一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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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不敢說什麼，急忙讓小夥計捧出一罈酒來。

  ?. y# h! c5 ~$ ^% J4 V2 S　　士兵轉頭乜斜著上官飛，“你們兩個，怎麼沒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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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遙海壯年男子，不是加入龍軍，就是被金鵬堡拉去當勞力，剩下的人也都躲起來，不敢露面，正值青年的上官飛與龍翻雲，的確很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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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孟氏做事。”上官飛隨口答道，對璧玉城的刀客來說，除了金鵬堡，就只有孟氏有威懾力。

$ R7 J9 t9 x1 _! U. S4 m　　士兵一把摟住櫃檯上的酒罈，仍然盯著上官飛，冷不丁問道：“我認識你嗎？”

　　“誰知道，你要是從璧玉城來的，咱們沒準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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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8 g* O; o# J# Y　　士兵覺得這個解釋挺合理，哼了一聲，瞪著龍翻雲，仔細看了一會，抱著酒罈回自己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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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翻雲一直沒開口，但心裡已不再將上官飛當成純粹的繡花枕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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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大概是對上官飛的印象不錯，而且也怕惹禍上身，所以趁店裡的士兵不注意，極小聲地說：“那人是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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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裡的人誰喝了多少酒，掌櫃最清楚，那名士兵才來沒多久，一直喝得好好的，絕沒到東倒西歪的地步。

* U$ y% |$ ?) s/ ~　　上官飛笑了笑，將一塊銀子推給掌櫃，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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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i) D2 y2 h5 E1 S　　沒有馬，兩人只能步行，讓龍翻雲稍感安慰的是，上官飛不再抱怨腿疼了，“那個傢伙認出我了，真是奇怪，我在璧玉城很少露面的，他怎麼會認識我？肯定是聽別人說的。”

& k" f/ Z: v$ \" l8 |, O　　“他未必認得你，大概只是懷疑，就算認出也沒關係，我擋住他們，你只管跑就是。”

& k3 z) U2 N0 \3 P: {' F) P7 W( b　　“真的？”上官飛感動了，“其實我也能出兩招。”

7 O7 r; a- \3 j+ @　　龍翻雲沒接話，對上官飛的兩招不抱任何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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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9 V0 `) X! b$ r1 J1 j　　兩人害怕偏離方向，只得冒險走在大路上，可這個晚上很平靜，那名士兵好像真的相信了上官飛的話，將他們當成孟氏的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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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天將放明，上官飛又露出耍賴的意思，抱怨全身肌肉痠疼，再也走不動時，追兵趕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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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再一次感驚異，他竟然沒怎麼害怕，只是不由自主地躲在龍翻雲身後，抬頭看著那塊寬厚的肩膀，心裡更加踏實了。

　　一共二十名騎兵，將兩人團團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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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q- m: ]# u　　正對面的幾人當中，就有昨晚裝醉的士兵，他向身邊的頭目耳語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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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目與眾不同，沒有穿戴盔甲，而是一身黑衣，肩上綉的金鵬圖樣，表明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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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翻雲。”黑衣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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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1 e' R" b  W6 U: e% O　　原來士兵認出的不是上官飛，而是龍王的護衛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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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翻雲拔出彎刀，“正是。”他可不會當著敵人的面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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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下馬、拔刀、進攻，一氣呵成，好像足不沾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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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R- u  F* t. u; E　　龍翻雲幾乎同時迎了上去。

　　光明正大的正面進攻，這可不是金鵬堡的風格，上官飛剛要出口提醒，身後的兩名士兵突然躍起，身手之矯健、配合之成熟，絕不是普通的士兵或者刀客。

7 Z3 E3 D$ [! M) X& l　　上官飛突然湧出一股勇敢，他站在龍翻雲身後，就該承擔保護的責任，可他沒有兵器，只能赤手空拳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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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八十六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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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建翼遙望水面上的殘局，那是一幅詭異而恐怖的場景：熊熊大火就在水面上燃燒，數十艘戰船像紙糊的祭品，在烈焰的舔舐下塌陷消失，士兵們受到水與火的夾攻，悽慘的叫聲令聞者悚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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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n; A) `4 ^1 N　　“這就是龍王的秘密武器？”上官建翼對己方的慘敗不以為意，不過幾十艘船而已，就連船上的漿手與士兵，也大都是逍遙海北岸四國剛剛提供的。

　　站在主帥身邊的一名參謀有點緊張不安，是他提供情報說龍王掌握了新武器，應該主動迎戰，摸清底細，可是這樣的結果還是出乎他的意料，龍軍的戰船佔據巨大的優勢，雙方幾乎沒有發生接觸，勝負就已經分出。

　　最奇怪的是，那些黑油一樣的液體，竟然能在水上燃燒，而且越燒越旺，敵船上的投石器無需多大準頭，拋出的圓彈就能燒到目標。

　　情報是參謀輾轉得到的，永遠也沒辦法追根溯源。

% ~2 C9 V1 F$ T- G! X　　上官雲沒有親臨戰場，雖然在大軍中無職無名，他卻越發地積極，四處走動，連續數日的消失乃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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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 ?; G8 I: f: G+ J7 T3 m  i　　上官建翼默認侄子的胡作非為，只要不直接干涉軍中的事務，三少主可以任意調用金鵬殺手和心甘情願追隨他的那一小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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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x, k# U& @; X　　“準備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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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Q0 @0 f( f- k1 ?) z7 C　　翼帥的命令迅速得到執行。

, @2 G5 G1 a6 L2 o( f1 K- N+ |& T　　金鵬軍主力在北岸佈陣，右翼緊挨一座山峰，山峰以北就是已修至最後階段的跨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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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軍最前列，離海堤不過數步，是一排緊湊的床弩，再後面是巨大的投石器，龍軍戰船上用來拋擲“猛火彈”的器械與之一比，不過是小打小鬧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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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建翼等待著龍軍戰船向大橋發起進攻。

　　一湖之隔，金鵬軍東南方，龍軍士兵也望見了水面上的場景，興奮得交頭接耳，突然之間，勝利似乎不再是那麼遙不可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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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南北兩岸軍隊的意料，水面大火尚未熄滅，龍王竟然下令收兵，後撤三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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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5 w! B6 V3 O　　右將軍尚遼登岸之後，發現自己已經成為英雄，士兵們排成兩堵人牆，夾道歡迎，尤其是來自康國的士兵，第一次對新康王表現出臣民般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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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 g9 g5 N: b　　“陛下，陛下……”聽著這個還很不習慣的稱呼，尚遼有點飄飄然，但是當他進入龍王大帳之後，表現出來的只是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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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龍王為何要收兵？大火很快就會熄滅，我軍到時將直抵橋邊，燒掉一切。”

　　各營將領都在，雖然大家覺得右將軍這一戰的表現令人驚異，但是也對他咄咄逼人的態度感到不滿。

, D  J! V# _% V% a& b5 r$ S　　“龍軍決定在陸上展開決戰，毀掉大橋已無必要。”顧慎為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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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感受到了將領們隱隱約約的敵意，尚遼明白自己過於失禮了，於是躬身說道：“盡如龍王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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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9 n# C' s4 X1 t　　他是右將軍，還是新任康王，無需向龍王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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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龍王劃定了陸軍與水軍各自的任務與職責，尚遼要生產更多的猛火彈，同時供應水陸兩軍。

) m5 c+ s( B+ o) n$ \　　會議結束，尚遼磨磨蹭蹭留在最後，他要私下向龍王表達不滿。

3 d) k5 r9 t+ P( A* k9 x　　“龍王，為了消滅數十艘敵船，就動用猛火彈，是否有點大材小用？”

- g% S9 H9 i( T, Z2 j　　“我想咱們事前已經說好了，這一戰的目的只是展示新武器的效果，很好，我看到了。”

　　龍王如此輕描淡寫，讓尚遼更是不滿，猶豫再三，說出心裡話，“龍王是對我不信任嗎？”

) A  e  a; R1 [+ E　　顧慎為搖搖頭，他已經大致摸清新康王的底細，這是一位外表謙和低調、內裡恃才傲物的傢伙，但的確是龍軍眼下緊缺的將帥，獨孤羡太保守，大雪山將領太冒進，其他人太平庸，尚遼的個性是個有益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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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 t8 K* d! _8 T3 j　　“我信任你，所以要跟你談談‘代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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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Q; S% I; H' c4 L　　尚遼第一次與龍王正式交談的時候，曾經誇下海口，他能幫助龍王打敗金鵬軍，代價是給他一萬士兵，過後，康國要求完全的獨立，不受任何外人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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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6 W" |3 k. G　　聽到龍王再提此事，尚遼很是驚訝，因為他當時的本意只是想迅速引起龍王對自己的重視，沒想到他真的會當回事，“我……還是那樣，給我一萬人，康國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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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之後，尚遼就後悔了，看龍王的樣子，自己應該抬高條件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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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遼人很聰明，但是談判經驗不夠多，顧慎為心裡更有底了，“我給你一個更好的‘代價’。”

' `, F2 \+ {3 A　　“啊？”

; `1 F% _; `8 H) w' e% m　　“你可以擁有一萬士兵，甚至更多，不過你得自己招募，除了水軍與船，龍軍不會再分出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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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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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L& R  z% q  f　　尚遼的確需要想想，龍王給他的只是空名與編製，當然，這兩樣東西也很重要，沒有它們，招來再多的士兵，也得分為千人軍，落不到自己手裡，可是逍遙海就這麼大領土這麼點人口，經過龍軍與金鵬軍先後搜刮，實在剩不下多少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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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6 L) X* ^$ K7 i0 O　　“好，我同意，但我還要加上一條。”

　　尚遼在談判中學得很快，已經懂得讓一步進一步的技巧了。

% K* s1 `: b, F; {) L& q. K' d　　“說。”

　　“戰爭之後，希望龍王允許我擴張康國的領土，無需龍王的幫助，也不要龍王的干涉，康國自己出兵出力。”

3 N, w& J6 L1 S$ A. S" L/ I　　尚遼野心不小，而且隨時隨地都在膨脹，顧慎為對此心存警惕，但在反目之前，他需要這股野心為龍軍服務，他想了想，“早晚有一天，我會率兵攻入璧玉城，在那之後，你可以為康國開疆擴土，但是我只允許你向西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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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p1 j3 A8 o& H8 E" i- l　　康國以西是沙國與惠國，顧慎為對犧牲這兩個小國並無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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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 }3 ?4 ?, P7 r. Y0 F　　尚遼也想了一會，“希望龍王日後能遵守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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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能招募到萬人大軍，任何諾言都會得到遵守。”

　　尚遼笑了，突然明白龍王與眾不同的優點是什麼，這名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年輕人，擁有難以想像的自信，能夠允許部下盡情發揮才智。

　　站在顧慎為的角度，給予尚遼巨大的空間，乃是不得已的權宜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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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遙海仍有潛力可挖，顧慎為非常肯定，無論是龍軍，還是金鵬軍，都沒辦法深入五國的每一個角落，征發全部人力，可尚遼或許有辦法，他是康國王室子孫，熟悉本地風土人情，但只有在為自己的利益拚搏時，他才會不遺餘力。

　　退一步說，即使尚遼失敗，龍王付出的也不過是口頭承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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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5 e/ ^' `　　對爭霸西域的整體戰略，顧慎為有一個粗略的想法：北庭與金鵬堡佔據統治地位的時候，他要儘可能扶植獨立的勢力，等到龍軍壯大之後，再另想辦法解決多餘的君王。

1 N# \0 E1 G& m; @  D' V　　現在才只有一個尚遼可以扶植，顧慎為覺得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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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成了協議，尚遼連說話語氣都緩和不少，“龍王，有一件事我得先說明，我造不出那麼多猛火彈，材料、人力、時間，都遠遠不夠，是集中起來使用，還是分給水陸兩軍，由您決定。”

( y% }* j) `* n7 @! M1 K　　“猛火彈是你想出來的？”

- j) t' v( o0 h0 l　　“不是，這是從極西邊的大秦國傳來的，大秦當成國寶，秘而不宣，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到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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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m$ [- X- o+ v+ G1 L- M　　“如果把配方教給更多人，製造速度會更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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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9 {1 o2 Y, x* G; {　　尚遼沉默了一會，“我可以將配方交給龍王，不過希望龍王能明白，大秦國對此保密是有理由的，一旦外傳，很難保證不落到金鵬堡手裡。”

* ?& q1 \  Q- X　　這是委婉的拒絕，顧慎為也不想堅持，猛火彈雖然威力巨大，卻也有著不可忽視的缺點，剛才那場水戰，已經清晰的暴露出來。

　　皮囊盛著易燃的液體，彈射距離遠小於石彈，容易破裂，龍軍唯一損失的戰船，就是被自己船上的猛火彈燒燬的。

0 T7 g4 \' K( J  r& B# ^: s　　而且猛火彈屬性奇特，遇水燃得旺盛，在陸上使用，威力反而要打折扣。

$ x9 o. e, s" T+ }- j( n0 E　　“儘可能大量生產，優秀供給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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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鐘之前，尚遼會激烈地反對這種安排，這時卻躬身應是，而且主動替龍王想出了理由：龍軍在水面已經佔據絕對優勢，決戰最終還是要在陸上進行。

　　顧慎為一直在掐算時日，等待荷女帶回好消息。

　　現在，敵我雙方應該都相信龍軍的取勝之道是猛火彈，陀能牙率領的奇兵因此更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這才是今日之戰的最大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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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百里以外的深山裡，老刀客陀能牙尚不知道自己即將肩負的重要使命。
( m8 C: K+ e& C: Z' b1 Y  T- G2 W
: l: O9 Z3 J1 @( X- H6 p) B  L　　龍王派出的使者還沒有到達，陀能牙卻已經敏鋭地嗅到了戰爭傳來的味道，將分散各處的士兵集中起來，並且以龍王的名義向各支部族發出號召，承偌大量獎賞，要求他們派兵參戰。

　　每天都有部族戰士加入，人數越來越多，副千尉哈赤烈對此非常高興，因為很多人都是看在他與父親的面子上才支持龍王的，哈氏家族在烏山的地位由此得到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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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u1 W/ \/ v$ o# t0 h. Q! g- W　　陀能牙在感到高興的同時，心裡也產生一絲警惕，這麼多新人加入，增加實力的同時，也給金鵬殺手提供了混水摸魚的機會。

　　龍軍戰船大獲全勝的那天早晨，陀能牙醒得特別早，心中充滿不祥的預感，闖蕩江湖多年，他多次經歷過這樣的時刻，好像危險就在身邊，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得到，可不是每一次預感都準確，事實上，連一半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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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感常常是豐富經驗的另一種體現方式，陀能牙獨自尋思了一會，決定遵從直覺，對全營的新兵進行一次徹底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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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3 `+ q, a3 W6 O　　他相信，如果真有金鵬殺手混進來，逃不過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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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八十七章 高手


" c0 s( O  F3 ]5 K; ]　　從五歲就開始學武，十幾年了，上官飛從未感受到其中的奧妙。

9 {: y# Q6 Y+ x( k* \( L　　對他來說，武功總是充滿了危險性，不管練到多高水平，都可能因為一時不慎，死於弱者甚至普通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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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8 q3 ]* m3 `* Y9 n. U　　他希望世上有這樣一種武功，練成之後能夠一勞永逸，不管敵人是明攻還是暗襲，它都能自動做出反應，即使主人睡覺的時候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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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沒有任何武功能做到這一點，越是高深強大的武功，越需要修煉者隨時隨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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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堡裡的殺手學習的功法幾乎全都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高低強弱卻極為分明，其間的差距不是武功，而是警覺性。

) j& n$ I4 v) q3 L: C* i- Z　　殺手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要保持不同程度的警覺，難得睡一個安穩踏實的好覺，而且幾乎都有怕後的毛病，甚至是在大白天，也經常不由自主地快速回頭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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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這個事實，讓上官飛對武功興趣全失，拳掌與刀法是師父強迫他學的，無道神功是母親要求他必須練的，“三功合一”更是在荷女鐵指的淫威之下經受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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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7 u( ?& j" U7 Q. |( c. S: t. `, }　　所以，當他人生第一次決定主動迎敵時，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該用什麼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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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F/ K% ?" r) x) l　　他沒帶刀，所以沒法使出刀法，拳掌他倒是會幾套，可好像沒有哪一招肯定能擋住狹刀的襲擊。

　　龍翻雲縱身迎戰黑衣殺手，兩名明顯是殺手假扮的士兵從他身後發起偷襲，值此千鈞一髮之際，上官飛卻在招式上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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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c; `2 I, V# k( `5 I7 R　　沒有武功能自動迎敵，但是練得熟了，總有一些本能反應，上官飛還沒有做出決定，手腳已經動了起來。

. s1 N) M2 b9 i! `1 Q$ M　　側步讓開，一拳擊向偷襲者的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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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z/ e8 d7 u, ?　　共有兩名偷襲者，上官飛只攔阻一名，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出的極限了。

. M. |1 p6 _5 u2 q  H5 }　　不知道是對手太弱，還是自己的武功比想像得好，上官飛這一拳竟然打中了，心中不由得又驚又喜。

　　出招之後立刻後撤，絕不與敵人纏鬥，這是金鵬堡武功的最基本要求之一，上官飛想到了，也做到了，只是方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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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e& r3 \5 u( b. I　　上官飛直接躍向另一名偷襲者，在外人眼裡，他這是準備再度進攻。

  V3 N6 m+ Z& i, R. z( o! z" o2 ^　　第二名偷襲者的反應極快，目標立刻由龍翻雲轉為上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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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呆住了，前後左右好像全是駭人的刀光，他根本無處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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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1 }& L, ]) e. a1 q　　龍翻雲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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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7 N5 B- K# Z3 Q. E　　身為大雪山華蓋峰族長、龍王的護衛隊長，他的警覺性向來很高，尤其是在拔出兵器之後，兩名偷襲者身形甫動，他已經發現，只是沒想到上官飛竟然會主動迎敵。

　　與黑衣殺手交過一招之後，龍翻雲順勢回撤，反手一刀砍向第二名偷襲者，準確得像是腦後長了眼睛，迫使對手不得不放棄上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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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 @( d/ w9 ^) D　　接著他再次前進，又與黑衣殺手戰在一起。

　　龍翻雲在大雪山劍客當中屬於第一流，跟隨龍王的這些日子裡，得到不少指點，對金鵬殺手的刀法路數比從前更加瞭若指掌。

　　彎刀在他手裡沒有太多的招式，就是從不同角度砍向敵人，速度奇快，力大無比。

$ |9 U# G2 {7 @# S/ u0 X2 ~2 t　　十招之內，三名殺手全倒下了，讓龍翻雲不解的是，第一個倒下的竟然是偷襲者之一，他被上官飛一拳打中，就沒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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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A# d) J: z) t& @　　這三名殺手犯下致命錯誤，以為憑藉簡單的配合就能殺死大雪山劍客，結果是送了自家的性命。

　　上官飛只出過一拳，剩下的時間裡就是擺架勢到處尋找敵人，其實離敵人越來越遠，他的勇氣已經用光，再不想冒險了。

0 M; Q9 t$ W7 L) G6 E　　周圍還剩下十幾名士兵，理論上，一擁而上，他們仍擁有很高的勝算，可這些人都是刀客出身，心中的算計是，龍翻雲比預計的厲害，即使打贏他，也會有不少傷亡。

　　刀客的命是要留著喝酒睡女人的，於是不僅沒人衝上來，反而全都拍馬逃走，連屍體都不想收。

; q9 s& K0 Q& h$ h  ]2 c　　“沒有殺手監督，刀客們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上官飛發出感慨，當年與妹妹上官如爭搶南城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對他們的表現並不意外。

　　龍翻雲本想殺人滅口，尋思了一下，覺得自己沒有實力殺光十幾名逃命的刀客，於是跑去牽住殺手留下的兩匹馬。

$ ]5 Z5 ~' `  L. g3 v, d+ e  H　　“你受傷了。”龍翻雲回來之後提醒上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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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t, K9 K) R) T  D* p　　上官飛沒感覺到疼痛，低頭左右瞧了兩眼，終於發現小腹左側的鮮血。

　　“還真是。”上官飛故作輕鬆，甚至伸手摸了一下傷口，看到沾在手掌上的血污，他再也裝不下去，腿一軟，坐在地上，開始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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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翻雲猶疑地看著上官飛，在他的世界裡，受再重的傷也不至於嚇成這樣，上官飛的反應就像是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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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1 ]8 w' q4 `　　直到獨步王的兒子臉色蒼白，似乎隨時都會暈倒，龍翻雲才走過去，查看一下傷口，“皮外傷，死不了。”說罷，迅速替他包紮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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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不了嗎？”

: i( Z. ~4 j) y9 y# g3 K  K5 d　　“比這嚴重十倍也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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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4 `! l- [/ d2 u0 k: b　　“那……會不會留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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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翻雲對上官飛剛剛產生的一點好印象正在流失，“學武之人身上都有疤，你看龍王，全身都是。”

　　“我、我沒看過龍王全身，你看過了？”

0 D: ^! f2 v7 x3 X- N6 P) m. S　　龍翻雲臉色鐵青，揚起彎刀，“管好你的嘴，否則，你身上會再多幾道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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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8 a7 Q% ]: n; [6 |　　上官飛立刻聽話地緊緊閉嘴，站起身走了兩步，忍不住又開口了，“老范，你的包紮技術真是不錯，我好像都不怎麼疼了，嘖嘖，瞧不出，你這樣高大的男子，手卻這麼巧。”

) f9 d+ O, ?; \3 C: m　　龍翻雲不理他的胡言亂語，低頭查看一具屍體，“你怎麼把他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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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是殺手，武功再一般，也不會是泛泛之輩，竟然一招就死在上官飛拳下，實在不可思議，龍翻雲後來能迅速殺死另兩名殺手，包括士兵們的逃跑，都跟最初受到的驚駭有關。

+ q( j- [" X+ R6 H+ V# H　　“我……不知道，真是我打死的嗎？”上官飛也湊過來看了兩眼，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殺死的人，“沒準他湊巧舊疾發作……”

　　龍翻雲嚴厲地看著上官飛，相較於懦弱畏戰，大雪山劍客更不能容忍的是當面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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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O5 l7 V( z  J3 l　　不過這具屍體的確有點奇怪，竟然沒有傷痕，骨骼完整，真有點疾病發作暴斃而亡的意思。

9 G0 G1 c, [' `" X& B　　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不過龍翻雲沒有追根問底，不管上官飛的武功有多強，都是一個臨敵慌亂的弱者，想活下去，還是得接受他的保護。

. }8 \- n9 t8 l' m( N) ?; i) L　　兩人這回有坐騎了，上官飛終於擺脫步行之苦，很快他就忘掉自己的傷勢，轉而誇讚龍翻雲，“老范，你真是厲害，連金鵬堡無名迷藥都拿你沒辦法。”

% q( I8 Q3 B+ S: Q5 Z　　黑衣殺手雖然託大，但也不是無備而來，在發出第六招時，撒出了迷藥，卻沒有在敵人身上取得效果，自己反而露出破綻，死於彎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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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對自家的迷藥熟悉得很，所以一眼就看出了黑衣殺手的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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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R6 o6 h8 M　　“嗯。”龍翻雲不願向他多做解釋，這都是龍王教給他的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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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也真奇怪，殺手和刀客竟然不認識我，卻認得你，看來我還真是遭到忽視啊，唉，真希望能被徹底忽視，這樣就不用擔心有人暗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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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f+ R0 X$ R　　關於這個話題，上官飛嘮叨了半天，龍翻雲不得不做出解釋，“我猜那名士兵從前參加過大雪山，後來叛變到金鵬堡，所以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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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山軍隊佔據璧玉城西境的時候，曾有一些刀客自願加入，後來局勢不妙，叛逃了不少，龍翻雲因此有這樣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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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A3 [0 L( e* {　　上官飛雙手一拍，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對啊，龍……老范，你真是太聰明了，智勇雙全，選你跟我一起來執行任務，還真是幸運啊，龍王肯定捨不得你……”

　　龍翻雲暗暗發誓，剩下的旅途中，再也不多嘴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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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_, B5 X/ h, M　　這個誓言很難完成，沒走出多遠，上官飛就提出一個他必須考慮並給予回答的問題，“我想起一件事，老范，咱們的行蹤這回算是暴露了，以後是一路打過去呢，還是想辦法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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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派他們來北岸不是殺人，龍翻雲卻想不出什麼辦法，只得說：“你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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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決定？想想，再想想，咱們易容吧。”

　　龍翻雲有種感覺，上官飛肯定早就想出辦法，卻一直等到現在才說。

( j2 z0 o  ~) x# J& @　　但易容的確是個可行的計策。

7 i- T3 q/ H$ ~' V" W! Q( n* s　　動手的人是上官飛，易容本是他在石堡裡從小就受過的基礎訓練之一，與武功相比，這是他更擅長的技巧，材料也都隨身攜帶著。

0 P: S+ c  Y4 C' ~: y　　龍翻雲寧可過關斬將，也不願意讓上官飛觸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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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3 u, }1 R; U　　上官飛並不強求，他先給自己化裝，不到一刻鐘，就變成了愁眉苦臉的老者，龍翻雲眼睜睜地看著，仍感到難以相信，但終於同意接受他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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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傍晚，兩名風塵僕僕的老人進入惠國都城，混在眾多逃難者當中，暫時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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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  j& `0 @3 s( n1 i& y' i0 U　　在兩人身後，那名挨了一拳就死掉的殺手，不僅引起龍翻雲的詫異，趕過來查看情況的刀主更是驚訝。

1 W& [# S! g( X5 N$ Q* y　　刀主務必要弄個清楚，於是拔出狹刀，慢慢地剖開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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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附近，圍繞著七八名殺手和數十名士兵，殺手對這種場面無動於衷，士兵可有點受不了，全都扭過頭去，很快他們就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又看了一眼，目光再也移不開了。

- c) \9 A' t& Z　　表面完好無損的屍體，裡面卻慘不忍睹，心肺俱碎，幾乎找不到完整的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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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怪不得龍翻雲敢獨闖逍遙海北岸，他身邊跟著真正的絕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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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們當中有不少此前逃回去的人，聽到刀主的判斷無不目瞪口呆，那個只出一拳就嚇得四處亂躲的青年，怎麼會是絕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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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八十八章 交換


4 ^* ]8 r6 M# u4 A* H" s  a& ^$ c　　一隊小船凌晨時靠岸，帶來驚人的消息。

1 @, R/ h2 \5 K, ^　　逍遙海最西側的大橋已經架好，大隊大隊的金鵬軍渡海紮營，前鋒線離龍軍不過二十餘里，互相能望見對方營中飄起的塵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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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建翼沒將猛火彈的威力放在眼裡，過橋次日即派人公開向龍軍發出邀戰。

7 L' {3 B& A" U/ l1 Z$ k& {& m　　顧慎為有意接受，尚未正式給出回覆，三十餘艘小船正好趁夜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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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v9 M/ A9 ~* m2 V- i　　早些開戰對雙方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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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p# Z6 w8 z: K9 Z　　無論南渡具有多重要的戰略意義，在普通士兵和百姓眼中，這仍然是一種避戰行為，帶有怯懦的意味，對龍王的支持是以日計算的，拖得越久越變得脆弱，只有在戰場上取得勝利，才能鞏固大家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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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火彈對士氣的提升是暫時的，顧慎為希望在它的餘威完全消失之前，檢驗龍軍的戰鬥力。

- _% {. Y, U+ R6 J& u, G4 m3 A+ ~# V6 K　　對面的上官建翼也背負著巨大的壓力，他率領八萬大軍已經等了一個冬天，如果不能以摧枯拉朽的氣勢擊敗龍軍，不僅沒辦法向北庭證明金鵬堡的實力，更是無顏去見獨步王。

　　同樣參與家族內鬥，上官建翼希望通過打擊外敵來樹立自己的地位，而不是像孟夫人那樣，只會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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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p8 n/ Y8 X6 T　　顧慎為幾乎一夜沒睡，早早就起床，與獨孤羡商量是否要接受挑戰，左將軍從純軍事的角度反對過早開戰，“右將軍開發的新武器很有效，可是數量太少，起不到多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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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火彈的最大作用是鼓舞士氣，殺傷敵人反在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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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K6 |: k0 _; \* S$ ^! s　　兩人正逐條分析立刻開戰的利與弊，一名衛兵急匆匆地跑進來，通報說海邊來了一群難民，吵吵嚷嚷地要見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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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民共有四五十人，基本全是老弱婦孺，正激動地與士兵們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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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9 U. N8 \; k4 ^　　“龍王駕來！”

* _$ a, [9 q8 i　　士兵們自動分開，兩邊排列，恭敬地向龍王垂首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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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老者拄著枴杖走上前來，在士兵的示意下，停在龍王十步以外，他似乎沒想到龍王真的會來見自己，有點不知所措，剛要開口，又覺得太失禮，扶拐慢慢下跪，兩邊的士兵將他攙住，其中一人小聲說：“在龍王面前不用行這些虛禮，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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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康國百姓。”老者舉步維艱，聲音卻很宏亮，“我身後的這些人都是康、沙、惠三國的百姓，我們冒險南渡，是來乞求龍王的保護，請您率領龍軍重返北邊吧，獨步王要把我們全都殺光，只有您能阻止。”

5 k2 w. t& @+ m7 }6 n　　士兵們聞言全都一驚，在第一道防線駐守的萬名士兵，一多半出身自逍遙海五國，雖然家人大都南渡避難，畢竟還有不少親友留在北邊，因此對岸的消息格外受到關注。

　　顧慎為輕輕搖頭，代表所有人說出心中的疑惑，“金鵬軍都在跟龍軍打戰，獨步王也不會無緣無故想殺光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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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見自己的話不被信任，越發激動不安，展開雙臂，做出呼籲的姿態，“龍王，事情不是這樣的，金鵬軍雖然大部分都在跟龍軍打戰，可是分出許多人到處搜刮民財，都是些……帶刀愛喝酒的人，還有穿黑衣的殺手。他們把一切東西都搶走了，錢財、糧食、鐵器、牲畜，還有孩子，十來歲的孩子都得應徵當兵。他們說，打完龍王，還要去跟中原打仗。龍王，求您救救我們吧，再晚幾天，北岸四國只怕會變成一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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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f0 n( W7 [　　士兵們深受觸動，他們都是逍遙海土著，不管跟隨龍王到哪裡作戰，也不管在香積之國得到多少土地，無不夢想著有一天能重回故里，絕不願意看到家鄉淪為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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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5 `& f" F, g' K; ^　　顧慎為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老者和其身後的難民們聽得清清楚楚，“各國都有自己的國王，你應該先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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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嗚嗚地哭起來，勉強止住悲傷，“國王們自身難保，都被集中在惠國都城，甚至不敢向金鵬軍最普通的士兵提要求，他們不再是國王，是金鵬堡的家奴，聽說新王在南岸登基，我們只認新王。”

　　顧慎為分封的逍遙海五王，只有尚在襁褓中的石王留在安國都城，其他四位都跟隨大軍行動，而且康王尚遼擔任手握實權的右將軍。

　　此時，四人都在龍王身後，七八歲的安王、十來歲的惠王、二十多歲的沙王和三十餘歲的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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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T/ o1 m( ?) {# A8 X, P8 s2 E1 r　　顧慎為側步讓出四位新王。

* O) A; `5 V- q3 [　　老者竟然認得尚遼，扔掉枴杖，撲通跪下，旁邊的士兵甚至來不及攙扶，“草民叩見陛下，請陛下回國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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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國士兵紛紛向難民做出暗示，數十人一擁而上，都在老者身後跪下，向本國新王磕頭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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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z: x; e* \　　尚遼還好，其他三位新王都有點手足無措，他們可沒想到自己的王位竟然真的會受到擁戴，於是一起看向尚遼，等他做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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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遼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自從與龍王達成私下協議，擁有組建軍隊的權利之後，他就在等待這樣的機會：當眾向龍王表示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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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王單腿跪下，其他三王馬上也跟著照做，“康國上下願做龍王的馬前小卒，只求與金鵬軍早日一戰。”

. T8 a! e, }$ t; {6 z7 c: z　　安、沙、惠三王異口同聲說出差不多的話。

. M# X2 r: O: o$ U: |　　顧慎為扭頭看了一眼左將軍獨孤羡，獨孤羡點點頭，這些難民到來的時機再好沒有，對岸家園的遭遇正在傳遍整座軍營，五國將士無不義憤填膺，士氣達到南渡以來的最高點，甚至超出猛火彈帶來的影響。

　　龍王總有辦法，獨孤羡想。

　　顧慎為讓衛兵扶起四位新王，沒有當場做出決定，只是承諾立刻召集全部將領，商討何時開戰。

　　商討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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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2 F7 L8 ]- B, e9 X! N　　明日申時開戰。

　　命令一層層傳遞下去，全軍歡呼，數名使者高舉旗幟，騎馬駛向對面的金鵬軍，在營外大聲喊出龍王的決定。

　　顧慎為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具體的排兵佈陣，都由獨孤羡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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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他接到一份意外的求見。

, u" j2 L  |5 V8 F- W　　惠王開竅了，他瞧不起還是七八歲的安王，也看不上大自己許多的沙王，這兩個人命中注定都是傀儡，今世沒有翻身之日，他的楷模是康王尚遼。

$ g' i5 U7 H% E/ f$ S5 a( x　　顧慎為對十來歲的惠王有點小小的忌憚，這個小孩子心機很重，擁有遠遠超出年齡的智謀，當他還是小王子的時候，曾經偷襲龍王，代價是斷了一隻手掌。

　　龍王是他最怕的人、最恨的人，也是眼下唯一能幫助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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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這一著棋走得很妙。”惠王聲音尚顯稚嫩，語氣卻已如成人般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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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T( _& I( Y' C! F; `　　“嗯。”顧慎為有點好奇，這個奸滑的小孩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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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j3 G6 f) j" \8 K' |( K　　“龍王，給我一支軍隊，讓我上戰場吧。”惠王還是有點沉不住氣，他求了三次才得到單獨召見，不想浪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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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F3 L" V! k! _; q- P　　“你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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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者無大小，而且，我比那些成年人還要聰明。”惠王毫不臉紅地自誇，“比如這伙難民，我就知道他們是龍王安排好的。”

3 u% M' I% S# i& ^3 j　　“你錯了，他們的確是來求助的難民。”顧慎為冷淡地說，惠王或許很聰明，但想法還是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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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V# v' d9 s- u- W* f2 @　　“難道不是嗎？”惠王臉有點紅，一時間丟了分寸，非要跟龍王說個清楚，“他們來得正巧，那麼多船，竟然沒受到水軍的阻攔，康國的老人明明是個普通百姓，當著龍王的面卻說得頭頭是道，要是我，就讓他稍微表現出一點害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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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 P; V! w0 k+ M- V2 |1 h　　“你還是錯了。”顧慎為像一名耐心的老師，對學生諄諄教導，“演戲總有露餡的一天，到時候得不償失，你需要做的是引導，他們的確是難民，老人的話也全是他自己的，那些人就住營外，任何人從他們那裡也問不出陰謀來。”

2 L5 o( B. A+ |8 E( x　　惠王的臉更紅了，但他沒有放棄野心，“是我想得簡單了，可我能做大事，請龍王相信，我會讓惠國成為龍王最忠誠的支持者。”

　　“你覺得龍軍會贏？”

1 Y" i. ^* P$ O　　君主都慣於見風使舵，沒有一定的信心，惠王絕不會公開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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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9 `0 ?2 H5 H6 f( r　　“我相信龍軍會贏，而且我還明白，只有龍軍勝了，我才能以國王的身份重返惠國。”

　　“嗯，你能這樣想很好，可你還是太小，我沒有軍隊給你，耐心等待勝利吧。”

　　耐心等待的結果就是成為受人操控的傀儡，“大家都覺得我是小孩子，所以小瞧我，說話也不避著我，有時候這也是優勢。”

　　惠王的話裡另藏深意，顧慎為不打算跟他玩你說我猜的遊戲，所以冷冷地說：“想得到我的信任，就先做出忠誠的表率，在我面前不要藏藏掖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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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a  T" |0 d+ U( r8 k　　“我用秘密和你交換軍隊，龍軍有左右將軍，也可以有前後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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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王終於說到正題了，他此番求見乃是有備而來。
, }' l8 U, M1 w: o! J6 `  b  e* g
. x- ]& D" h* A/ D8 u0 B　　顧慎為的語氣卻更加冰冷，似乎對他的秘密根本不感興趣，“我沒有多餘的將軍讓你當，說出秘密，向我效忠，否則就滾出去，等我發現秘密之後再處置你。”

$ H- P( _+ D2 P  h. p- k　　惠王的信心瞬間崩潰，對龍王的懼怕重新佔據上風，“我、我要向龍王效忠。”

* m$ [3 f7 n" [+ a. l　　“嗯。”

) X7 k% \" B9 z+ I" \! y; k　　沒得到任何許諾與好處，就將重要的秘密說出來，惠王很不甘心，但是只與龍王對視一眼，他就放棄掙扎，“是上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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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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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上官雲收買了一名內奸，是龍王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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