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歸曄 大清小事／大清風華-庶女當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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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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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w% N* [4 P! R# O7 Z+ X猶豫了片刻，微月見他還是沒有要談談關於方邱氏的問題。她只好自己開口，“你有沒別的事兒想和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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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方十一嘴角抿開淡淡的笑紋，深幽潤亮的眼眸漾著不明的波紋，“說什麼？”

微月皺眉，“你剛不是去了上房嗎？難道沒有聽到什麼？”

) J* @4 j# ~, W* N( E6 @" `" z果真是沉不住氣了……方十一含笑看著她，“去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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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5 E1 b, P: ]. f* R微月微微瞇起雙眸，這家伙！是故意的，一整晚都不說，就是等著自己來開口問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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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0 b$ `+ e# N: \7 n6 r! Y) l“沒事，睡吧！”她突然收起了好奇心，這次試探不了，還有下次。

方十一心中輕嘆，真是聰明的姑娘，一下子就看出他的企圖來了，怎麼潘家那些人沒看出她的聰慧呢？

他將她摟入懷裡，低聲道，“母親說你今日忤逆她了。”

“嗯。”微月發出一聲含糊不明的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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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母親……比較難侍候，她說什麼都不必放在心上。”方十一輕撫著她的背。柔聲說著。

微月眼波流過一抹狡黠的笑意，果然啊，方十一是知道方邱氏那個死德性的，他似乎是站在她這邊，而且語氣間對方邱氏並沒有太多袒護，她沒有猜錯，他和方邱氏之間的母子之情有些淡薄了。

# I% a3 m& a. Q  \  }' H) p“是我不懂服侍夫人……”微月輕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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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3 e/ d# h' A9 _- u“你盡了本分就好。”語氣中，有隱晦不明的厭煩。

微月怔了一下，方十一和方邱氏之間肯定有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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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1 L- M  c( h9 a“睡吧。”方十一似不想再多說。

8 O5 q( y2 O# {微月勾唇淺笑，閉上眼眸，緩緩進入睡眠。

7 u5 _6 u+ Z% g: _& p翌日，微月吩咐廚房的人準備幾樣精美的菜式，在前院的二廳招待章嘉。

“不知道章嘉等下見面會不會露出端倪來，小姐，要不要悄悄給他幾聲提醒呢？”吉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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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可，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總之今只當自己以前從未見過魏越，不要有任何交流，章嘉不是傻蛋，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微月道。

0 x" `6 G1 e$ C% ]& z; \8 Q“是，小姐。”吉祥應喏。

快到午時的時候，方十一使人來請她去前院，應是章嘉來了。

微月帶著吉祥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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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 v( T5 x, h方十一和章嘉正在大廳說話，這小子比之前見面似又長高了一些，剛見面的時候，明明和她一樣高的，一下子就比她高了一個頭。到底吃什麼長的。

見到微月出現在門邊的身影，方十一眼角揚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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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7 T& w2 U* ]0 U* a微月施施然走進大廳，在方十一的介紹下，和章嘉互行一禮。

3 f! C1 j" Y9 B$ l2 h“早聽聞隆福行的東家是少年發家的才俊，還真沒想到是如此年輕。”微月看著章嘉淡淡一笑。

章嘉略低眼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方少奶奶謬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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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9 s  a5 V7 j% C3 P方十一看著他們笑得高深莫測。

“時候不早，不如請魏老板就席如何？”微月轉頭問方十一。

4 F# p/ K5 i' R' k& I“好，魏老板，小菜薄酒，還請不要嫌棄。”方十一做了個請的手勢，將章嘉請至二廳。

“方老板實在太客氣了。”章嘉站了起來，對方十一作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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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方十一在前面帶路，章嘉對著微月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微月一個眼刀狠狠刮了過去，章嘉立刻神情一肅，緊跟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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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著微月，章嘉豎起拇指搖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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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眼底流淌出滿意的笑意，這小子真是好苗子，應該也能看得懂她的暗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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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方十一和章嘉談著生意上的事情，微月佯裝聽不懂一直給他們兩個添酒。耳朵卻豎起來聽著。

“如今貴行的陶瓷杯子和燈座在十三行盛行，只是似乎有些商行也仿照貴行的做法，開始出售一些形狀奇特的陶瓷品，魏老板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方十一邊喝著酒，邊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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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k. s8 s5 D% T* w這個問題太機密了，微月將手中的杯子輕輕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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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5 o- O# S8 {& W+ C章嘉笑道，“同樣生意百家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 r4 _2 T- G' D2 K方十一微微一笑，“魏老板對我還有顧慮，我之前與你說過，同和行想和隆福行合作的事情，並非開玩笑。”

微月聞言，抬眼看了過去，這事兒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2 x/ P/ u1 T7 m章嘉呵呵笑著，這不是還來不及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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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低著頭喝酒，似沒看到微月與章嘉眼神交流。

“方老板，我們隆福行只是個小商行，哪裡能比得上同和行，再說了，同和行似乎沒有涉足陶瓷方面的生意……”章嘉乾笑地道。

4 _7 k+ v  o( g' Z/ T“在我看來，隆福行前程不可限量。”方十一笑著道，給微月夾了一片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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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_7 k" R8 Y" k微月笑著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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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 b) P' ^0 }1 Y章嘉看了微月一眼，對方十一道，“那方老板想與隆福行合作什麼？”

: C  U' w8 i7 M“聯手壟斷全廣州的陶瓷生意，你看如何？”方十一微笑，眼底充滿堅決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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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被驚得半響開不了口，這絕對是個大誘惑，甚至連微月都動心了。

“可，可是陶瓷生意幾乎是潘家……”如果真的要壟斷陶瓷的生意。那最大的對手就是潘家了，方家是有能力和潘家對抗，可隆福行哪裡有能力？

% q1 m' C* y+ z4 d“這個就無需魏老板擔心，只要魏老板一句話，合作，還是？”方十一尾音放輕，含笑看著章嘉。

不能答應！絕不能合作！方十一這隻笑面狐貍，誰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說不定哪天把隆福行吞了，微月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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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D5 j8 R7 _4 J' K+ m# E章嘉眼角不停掃向微月，卻見她神色淡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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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q/ V1 N% K* h- n9 g“那，我們隆福行需要做什麼？”章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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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個傻蛋，直接拒絕啊！

“我想先見見那位想出這些形狀奇特的人。”方十一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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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愣了一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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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挑眉詫異看著他。

2 r. `; ~% ]) h: S“那……合作一事，我得回去考慮一下。”章嘉急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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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我靜候魏老板的佳音。”方十一輕輕頜首，臉上笑容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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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3 e& `7 r接下來的談話，就沒再涉及生意上的事情了。

微月一直沉默坐在一旁，心里仔細思考方十一今日的行為，她很肯定。他是已經在懷疑自己了，今日找章嘉來也是為了試探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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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3 U& w" l! t不過那又怎樣？只要他沒證據，她死口不承認，他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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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章嘉告辭離開，微月都不曾與他多交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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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十一一起回到月滿樓，微月看著身邊的男人，眼底充滿了警惕。

  r# J0 H" r* N+ ]  ^  }4 t' I“微月，今日辛苦你了。”摟著她坐在軟榻上，方十一柔聲說著。

. t: r' w" a7 M* ^0 n' s! |“不辛苦。”她淡聲道，看著他笑得溫潤如玉的俊臉，還真看不出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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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我想與隆福行合作有些奇怪？”方十一問。

他竟主動說起。微月轉頭看他，“憑同和行的實力，想壟斷陶瓷生意並不難，根本沒必要和隆福行合作。”

方十一笑道，“可是同和行沒一個能想出那麼多奇特的東西的人，現在幾乎每個商行都有那種形狀稀奇的杯子，我以為隆福行應該撐不了多久，誰知道前陣子竟然又出了個燈座，不知道接下來還有多少奇怪的東西呢，而且，我相信隆福行會有個比魏越更令我感興趣的人。”

那燈座看著不怎樣，就是一個樣子有趣的形狀，上面放著蠟燭，其實根本比不上傳統的燈罩，偏偏精巧得意，那些洋人喜歡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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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W: O1 C7 T! D“哦？誰呢？”微月挑眉看了他一眼，淡聲問道，心中卻已經有些暗驚，這男人真的……不能與之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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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知道，是誰呢？”方十一將臉埋在她頸窩，喃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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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k3 `& r8 g/ B2 q' v! R  e“不管那人是誰，有多厲害，也一樣比不上你。”微月溫聲說著，心想要趕快把燒窯買下來才行，說不定哪天方十一就要對付隆福行了。

“我倒是希望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微月，我真的期待，隆福行接下來會不會做出讓我更驚喜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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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勾唇笑著，“誰還敢當你的對手啊。”

方十一在她頸窩悶聲笑了起來，“陪我寐一會兒。”

軟榻並不寬敞，微月被緊摟著，他均勻溫熱的氣息打在頭頂，輕輕將他的手拿開，微月悄然下了軟榻，看他沒有醒來的跡象，才安心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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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嘴角輕輕揚起。

吉祥在外間等著微月，見到她出來。急忙迎了上去。

微月回頭看了裡面一眼，拉著吉祥走到庭園，這時候庭園沒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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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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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K/ I# q; u3 z& G9 S  T“方才趁著別人沒主意，章嘉的小廝跟奴婢說，白姨娘讓劉掌櫃把她所有在廣州的田契屋契都變賣了，不知道是想做什麼。”吉祥道，“章嘉問小姐您知情不？怕劉掌櫃會對……小姐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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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R% o* E5 n* a$ \2 y微月笑著搖頭，“章嘉想多了，劉掌櫃不會對我不利，我娘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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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是決定要離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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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D6 i: \- ~8 g" i8 K“奴婢也是這樣認為，且白姨娘將大部分的屋契都給小姐了，又怎麼還會讓劉掌櫃做出傷害您的事兒來。”吉祥道。

“可還有說其他的事情？”微月問道，心中猜想白姨娘接下來會做什麼，死老頭是不可能放她離開廣州的，那麼，她要怎麼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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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x, M% ?& W( n“奴婢不敢與他說太多。”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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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點了點頭，“方十一已經在懷疑我才是魏越，以後做事要更加謹慎才行，還得想辦法和三舅父見一面呢，不知道我娘會不會去找三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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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離開

潘家門外，停著兩輛雙軸四輪馬車，車身是上好的木頭材質，四角輕盈翹起，是非常華貴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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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含笑看著這架勢，便知這是潘老爺對自己的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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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會派人一路看著她，也會派人在莊子裡守著，是怕她會離開嗎？

她想離開廣州，又豈是這幾個人能看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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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剛剛從上房出來，他臉上的不捨，芳兒臉上的竊喜，潘梁氏臉上的不屑，今天之后，這些都將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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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k, G) \6 D+ Y, |) b只是想到這一走，也許再也見不到女兒，想到或許會連累了她，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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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會理解自己走一步的。

8 J: n2 W8 W' O“走吧。”白姨娘對跟隨在她身後的李嬤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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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B3 L7 Z! r登車離開，白姨娘一直面無表情，身後是一車美其名是去服伺她的丫環婆子。

“姑娘，快到南海縣了。”李嬤嬤撩開窗簾，低聲對白姨娘道，得知白姨娘的主意，她心中十分贊成，索性連稱呼也改了，今日之後，白馥書再也不是潘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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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r- l6 F0 F' Z當年小姐與潘老爺並無聘書，契約也早在幾年前被潘老爺為了討好小姐撕毀，早已與他潘家再無瓜葛了。

“趕了這麼久的路，停下休息吧。”白姨娘露出微笑，吩咐李嬤嬤。

李嬤嬤低聲應諾，掀開厚重的呢絨車簾，交代車夫， “前面有個茶店，停下來歇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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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 R) C8 {後面的馬車見白姨娘的馬車停了下來，也急急停下，車上即刻跳下一個婆子，快步來到白姨娘跟前， “白姨娘，您這是…”

白姨娘柔笑道： “都趕了半天的路了，讓大家休息一下，喝杯茶再走吧，還得再趕一個時晨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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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有些遲疑，她們可都是被交代要好好看著白姨娘的，她抬眼看了看這茶店，周圍都是平房小屋，客人也不多，只有一些過路商賈，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於是，她招呼其他丫環婆子下來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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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和李嬤嬤對視一眼，笑了笑走進茶店，尋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那幾位婆子緊緊跟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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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S, d6 o茶還沒喝幾口，店裡有兩個過去人在吵起架來。

白姨娘厭惡的掃了他們一眼， “到樓上的廂房去吧。”

那幾個婆子還想跟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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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1 u4 L4 [) k% k李嬤嬤回頭瞪了她們一眼， “難道你們也跟著進廂房喝茶不成？就這麼一間茶店，難道還能走丟了？”

幾個婆子悻悻然的坐了回去，直盯著白姨娘和李嬤嬤上了樓，被小二領進一間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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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z* y, }: M7 A$ T1 J; E" X只要在這裡看著，應該也是出不了什麼問題的。

白姨娘她們進了廂房， “劉掌櫃。”

4 p! z4 w5 p- w4 c# Y2 T已經在裡面等著她們的劉掌櫃起身行禮， “大姑娘，都已經給您準備好了，喬裝之後與樓下那群走商一道上路，是直往韶州的，我特意給您安排了一輛馬車，只要出了南海縣，您便可與那些走商的隊伍分開。”

“與那些人都交代了？”白姨娘問道。

0 {* S, a$ e% y! _1 k“那些都是我們的老主顧，已經都交代了，是信的過的，大姑娘請放心，只是，不知您是要往那裡去？”劉掌櫃也喚起白姨娘以前在白家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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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S- K8 D% x, e9 v# D“我去到了，自然會寫信回來。”頓了一下，白姨娘笑道： “我已有微月這麼大的女兒，你們喚我大姑娘也不適合了。”

“那就稱一聲夫人如何？如此也可掩飾身份。”劉掌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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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好，咱們姑娘本來就是當夫人的命，如果不是白家…”李嬤嬤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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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s% J2 i- `$ {3 W1 I' O白姨娘嗔了她一眼， “說這些做啥，趕緊換衣裳準備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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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q. W  }) x劉掌櫃急忙道： “這邊有小門通往隔壁，我先下去安排，夫人準備好了從隔壁出來，才不會引起注意。”

白姨娘和李嬤嬤喬裝成一對夫婦，白姨娘臉上貼著鬍子，掩去了柔媚的臉，頭上戴著大斗笠，身上的衣服陳舊，還發出汗臭味。

李嬤嬤換了個髮型，走路還一拐一拐的，頭上也戴著斗笠，能看得見的臉上肌膚黝黑蒼老。

她們從隔壁的廂房出來，見到潘家的幾位婆子在樓下緊緊盯著另一邊的房門。

4 H' q5 p# w. i1 z, d9 M' I下樓，光明正大的從幾個婆子身邊經過。

那些婆子對他們露出嫌惡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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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茶店，她們登上劉掌櫃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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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p" }' d1 ?) o2 {; W“夫人，這是您的東西。”劉掌櫃將一個匣子交給白姨娘。

白姨娘伸手接過，回頭看了停在不遠處的潘家的馬車，她沒有帶走潘家一絲一毫的東西，做的這樣決絕，也是不想給自己任何回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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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I. K9 J) F守在馬車上的車夫突然轉過頭來看了白姨娘她們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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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J- _) ]: A李嬤嬤忙道， “夫人，咱們趕緊離開吧。”

白姨娘對劉掌櫃道： “劉掌櫃，請你轉告微月一聲，是我連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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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v: s; o" m* m9 J2 A“夫人放心。”劉掌櫃道。

白姨娘收了車簾，劉掌櫃示意車夫可以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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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3 E, g- V: v- l+ c駕的一聲，車聲轆轆響起，隨著那群走商的車隊，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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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掌櫃走回店裡，找了張桌子繼續喝茶，那本來幾乎要打架的兩個商人，竟然也都安靜下來，喝了一會兒茶，便都離開了。

3 s9 v9 c- |1 k) p8 o4 Q6 i過了不久，樓上廂房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 “白姨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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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掌櫃笑了笑，丟了一小錠銀子在桌上，笑呵呵的離開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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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2 M* w+ }4 {8 t: R微月知道白姨娘失蹤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潘老爺使人過來，說要讓她回娘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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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陪妳去？”方十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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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m( j  F' [, x0 H“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微月笑道，她大概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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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4 ^: O9 Q“嗯，別委屈了自己。”方十一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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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起上次潘梁氏閉門不見的事情來了吧。

“你今天不是得去十三行嗎？還不快去，我這是回娘家，還能有什麼事兒？”微月笑道。

& A) i/ j& G9 l( @# |# f; y) O5 A方十一點了點頭，這才出門。

微月並沒有立刻到潘家去，而是慢吞吞地收拾一下自己，又到偏院去拉著茂官說了一會兒話，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她把茂官氣得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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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能令她心中很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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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潘家那邊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微月才出發往潘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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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下馬車，已經有丫環過來將她請到上房。

# @) V: Q1 b# A5 {( U; ]看來果真是等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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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爺正坐在上房的大廳，陰沉著一張臉，眼眶有些發黑，看來是昨晚睡得不大好。

6 p( o$ Q2 H6 c. M5 Z嘖嘖，因為潘老爺的關係，整個大廳的氣壓都很低呀，連潘梁氏也安靜的坐在一旁，眼角直瞄著潘老爺。

0 A( n* n6 y' s; X大廳中央還跪著四個婆子和兩個丫環兩個小廝，每個人的臉都很蒼白，眼底透著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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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微月面含微笑走了進來，給潘老爺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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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姨娘在那裡？”潘老爺一開口就問起白姨娘的行蹤。

! o' |: c$ y- S6 z3 W潘梁氏冷眼看著微月，也在等著微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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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錯愕看著潘老爺， “父親怎麼這樣問，難道我姨娘不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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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e7 F3 ~9 B+ P潘老爺嘴角抽搐幾下，似在隱忍著極大的憤怒， “我再問你一次，你姨娘在那裡？”

“父親再問我第三遍我也是不知道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姨娘不見了嗎？”微月毫不畏懼地直視潘老爺，這個死老頭，自己的女人不見竟然找她要，她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白姨娘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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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3 B7 s0 i$ F不過從這個死老頭的臉色看來，白姨娘是真的離開潘家了，真是太好了。

& |# B' Z. C2 S+ @$ Y“你真的不知道？”潘老爺冷眼瞪她，根本不想相信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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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7 c2 X" d$ @“你是白姨娘的親生女兒，她要去那裡不會跟你說？只怕是為了替你姨娘隱瞞吧。”一直站在潘老爺身後的年輕女子冷笑著開口。

微月抬眼看去，是個面生的女子，長得有幾分姿色，大概就是那位最近極得寵的小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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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O1 D+ |! \; [“微月，你姨娘究竟去那裡了？是不是回浙江了？”潘老爺陰郁著眼直盯著微月，仿佛微月再說一次不知道，就會跳出來掐死她一樣。

“父親為什麼覺得我會知道？我每天都在方家內院，兩耳不聞外面的事情，突然之間問我，我娘去那裡了，真是可笑，我還想問呢，是不是有人對我娘不利了，我娘不見了，對誰才是有好處的，難道我還不想再見自己的娘不成？”微月直盯著那芳兒，一字一句說著。

芳兒臉色一變，不服氣正要還嘴，卻被潘梁氏哼了一聲，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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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爺用力一拍桌子，手指微顫地指著跪在地上的人， “你問他們，到底你姨娘是被害了，還是自己走了。”因為太憤怒，他講話都大喘著氣， “讓你們好好看著人的，為什麼還會看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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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G* j  E  }微月挑了挑眉，看向那些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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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奴婢們真的緊緊跟著白姨娘的，可是到了茶店，白姨娘說要歇息，奴婢們也不敢放鬆，可是……可是白姨娘和李嬤嬤走進了廂房之後，就不見了，奴婢，奴婢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面色灰白的婆子急聲解釋著，聲音透著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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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x2 i9 A  @. D( ^“是那一對夫婦……一定是，那對戴著斗笠的夫婦一定是白姨娘她們，可，可是上樓的時候明明沒帶細軟，怎麼會有衣裳換…”另一個婆子顫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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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4 r: l* A. Z另外幾個也附言肯定那對夫婦肯定就是白姨娘她們佯裝打扮的。

+ ^/ d$ |6 U* }: I潘老爺越聽越憤怒，胸口好像空空的，還有一絲不知名的驚恐，他害怕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白馥書了……

, n* H0 H9 i) `. b她竟然什麼話也沒有留下，什麼東西也沒帶走，連他送給她的玉珮都沒帶走，她就這麼迫切想要和他一刀兩斷？

2 m% r% Z6 S& L4 x4 ~“小，小的記得，那對夫婦……後來上了馬車，隆福行的劉掌櫃還給他們送了一個匣子。”一名小廝打扮的男子說道，正是那位當時在馬車上的馬夫。

/ u: H/ O' p" c$ P1 h潘老爺豁然起身，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像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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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急忙道， “你可看清楚了，那對夫婦真的是我姨娘和李嬤嬤？她們怎麼會和隆福行的人認識，你們是怕被責罰，所以才胡說的吧？”

“夠了，都閉嘴。”潘老爺喝了一聲，轉頭對潘梁氏道， “這些人交給你處置。”

# z4 }7 q* k$ m2 u' t  v+ E說完，他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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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心中一緊，潘老頭怕是要去找劉掌櫃算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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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別不自量力了

潘老爺急匆匆地離開，微月連阻止都來不及，又不能跟著去，他一定是去找劉掌櫃了，希望劉掌櫃能應付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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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v: U' H( g7 R跪在地上的婆子丫環都哭叫著要潘梁氏饒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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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9 j  N. v- f- b“不就跑了個小妾嘛，至於這麼勞師動眾的嗎？都已經使了那麼多人沿路去追了。”芳兒扭著身段綽約的身姿走到微月身邊，低低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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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十個的你，也比不上白馥書一個手指頭。”潘梁氏站了起來，揚高下巴，驕矜高貴地斜睨著芳兒，此刻她的心情是歡愉的，只要白馥書不在，她就不會有心結，她的尊嚴和高貴就能完美地維持著。

5 d4 n+ i' B. ~. v$ F0 [- |( i至於這個恃寵而驕的芳兒，她從來就沒放在眼裡。

& R5 p) x! F2 o0 z( J“你……哼，那也比你人老珠黃的好。”芳兒占著潘老爺寵愛她，目中無人並不將潘梁氏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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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的是潘梁氏這些天之所以不收拾她，是想要借著她打擊白馥書，如今白馥書已經離開潘家，說不定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了，整個潘宅，還有誰能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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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d! Q% V4 ^3 z/ ]! k“放肆！素秋，給我掌嘴。”潘梁氏不急著處置那幾個下人，反而要拿芳兒重新立威了。

素秋上前啪啪抽了芳兒兩巴掌，手勁之大，打得她嘴角都破了。

“你……你打我，我一定要告訴老爺，你竟然打我。”芳兒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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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梁氏冷冷笑著，“別以為占著老爺對你有幾天的寵愛就忘了自己是誰，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就只有自討苦吃份兒了。”

微月在一旁目含譏諷地看著正室小妾相斗的戲碼，對於這個讓白姨娘下定決心離開死老頭的芳兒，她只有兩個字的評價，那就是沒腦！

  o$ r. O# x' |/ l7 J如果不是長得好看，不是年輕，死老頭會看上她？竟然還無知愚蠢到以為自己取代白姨娘在死老頭心目中的地位，連潘梁氏都不放在眼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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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C. x5 \) [0 x+ Q/ s: U看來白姨娘是對老頭子失望了，而不是被這個沒腦的芳兒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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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1 J! E+ m9 K$ F潘梁氏不理芳兒的哭叫，“從今日起，你禁足三個月，好好反思一下你的無禮放肆。”頓了一下，她有冷笑道，“難道你以為老爺現在還有心情理你？”

9 J8 t3 E2 A) q; |+ x8 Q6 z芳兒咬著唇，淚眼婆娑地瞪著潘梁氏，後者也看也不看她一眼。

( a5 D# i) H7 S0 ]) ]& R接著，潘梁氏下令那幾個下人打了二十大板，然後攆出潘家，永不再用。

在一片求饒聲中，潘梁氏只是冷瞥了微月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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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 H4 v4 S9 S/ ^微月揚起絢爛的笑容，看來以後她也不必再來這個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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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準備離開的芳兒見到微月的笑容，突然停了下來，兩邊發紅發腫的臉頰讓她看起來不復美貌，反而有些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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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v' X9 P“你一定知道白姨娘在哪裡對不對？”她緊盯著微月問道。

“我為何要答你？”微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3 q- a; R& D- N“哼，你一定是知道的，不過你說不說，對我也沒影響。”芳兒得意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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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真的被逗笑了，和個沒長腦的女人講話可真樂乎，“芳姨娘，你別太不自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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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X( o0 j# H% ]% u芳兒臉色一變，微月已經施施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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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U: n+ z0 T2 q. m& Y9 r. \走出潘家的大門，微月難掩嘴角歡愉的笑意，回頭再看一眼這個從此沒有任何值得她牽掛的人的大宅子，她心裡一陣的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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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潘老爺會不會對劉掌櫃如何？”登上馬車，吉祥才低聲問道。

5 H( E8 G1 Z/ S1 U微月笑道，“又沒親眼看見劉掌櫃送走我娘，潘老頭子能拿他如何？若是無怨無故對劉掌櫃怎樣了，我看他也不用在十三行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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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 a' _% I怎麼說潘老頭子在十三行也是舉足輕重的人，不至於那麼失態的。

“那我們現在如何是好？”吉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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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幹嘛就幹嘛，我們也不知道白姨娘去了哪裡，相信劉掌櫃很快會將事情始末告訴我的。”微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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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M/ R) ^9 {" I( y) v8 u吉祥松了一口氣道，“白姨娘離開潘家也是好的，奴婢見著那個芳姨娘也不是個安分的人，要白姨娘與這樣的人爭風吃醋，簡直是自貶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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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了，死老頭納的妾不少，我娘是見了不少，這次下定決心離開，只怕是再不會回來了。”之前白姨娘說想回浙江，其實就是想遠離這裡，誰知道潘老爺竟然願意陪著她回去，也許正因為是這樣，所以白姨娘才有了期待才願意搬回潘宅，可她沒想過會這麼快失望，以前能淡然處之，是因為她並沒有放多少希望在潘老爺身上，而這一次不同，因為有了希望，才有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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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白姨娘會去哪里，竟然也沒有與小姐說一聲。”吉祥道。

“大概是太急迫了，才沒來得及說。”白姨娘是個聰明的女子，相信她會過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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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P/ V3 A: `( M微月剛回到方家已經快要傍晚了，沒多久，方十一也回來了，見到微月的第一句話便問，“白姨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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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8 S4 n  y" i* j, z8 I微月一怔，“你怎麼知道了？”

5 G7 f7 |+ f  F3 e: M5 p“方才我正好在隆福行，潘老爺氣勢洶洶地去找劉掌櫃了，好像說是劉掌櫃將白姨娘送離廣州的……”方十一目光炯炯地盯著微月，“微月，你姨娘怎麼會和隆福行的劉掌櫃認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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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I' y/ d/ i( v' Z! B“怎麼可能，若我姨娘認識，我肯定也認識的，是那些下人怕被責罰，胡說八道的。”微月心中暗驚，這關係鏈一下子還沒想清楚。

% \1 t: n, n. j! t/ z- ]“是嗎？劉掌櫃也說他今日只是到城外見一位老鄉，托他帶些東西回家鄉。”方十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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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父親可有將劉掌櫃如何了？”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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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完劉掌櫃解釋之後，他便離開了。”方十一深深看了微月一眼，低聲說著。

! \+ f6 f8 Q6 [* o微月聞言，嘆道，“幸好沒做出失禮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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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 Z- W, y( w, D& ^6 q, Q“你姨娘去何處了？怎麼突然就不見了，我見潘老爺實在是……有些失魂落魄。”方十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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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1 k7 B8 ^, e5 R) S微月道，“別說你一頭霧水，我也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剛剛去了潘家才知道我姨娘的事情，我想，應該是回了浙江老家了吧。”

方十一笑道，“你姨娘真是個烈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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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z. r% O& }微月睨了他一眼，“那也是我父親的錯。”

' G, _  a( D: o% T5 S. \# [方十一輕笑出聲，“將來你要是生我的氣了，會不會也一走了之？”

! b: Z1 E) _* P0 l8 t5 N5 C6 \“誰知道呢。”微月笑了笑，也許真的會有一走了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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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彼此的第一步

六月的天氣是炎熱的。人心也容易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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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m9 E0 J1 O# K0 W1 m白姨娘真的不見了，一點蹤跡也尋不到，已經幾天過去了，潘老爺派出去的人也都回來了，完全沒有白姨娘的消息。

6 K2 o0 ^8 F( x( {: r) g* {潘老爺也沒有再找微月問過話，微月自然也沒有去關心潘老頭子這幾天是不是過得很不好，她只是覺得，白姨娘離開了，是不是她也能想辦法從方家脫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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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8 H( Q2 q" {7 x若要走正常的路線，方十一現在大概不會和她離婚放她走的，她的情況和白姨娘不一樣，她不想離開廣州，這裡是和她記憶深處某種思念的紐帶，這裡是她的根，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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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B7 ^- e( z" V/ n, c; J$ |- [所以，沒有一個兩圓其美的方法，她都不會貿然離開，至少，離開方家之後，她必須有把握能繼續在廣州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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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方十一進門的時候，就見到微月坐在臨窗的軟榻上發愣。眼神跳躍著不明的神色，喚了她幾聲都沒有反應，他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

微月回過神，被他嚇了一跳，“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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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什麼事兒忙。”方十一摟著她的腰，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打在她耳邊，那低沉的聲音仿佛穿透了她的耳膜，微微震動著。

盯著他清雋儒雅的側臉，這個男人斯文的外表下是如何的精明冷漠，她是清楚的，為什麼他明明不相信她，卻又對她這麼溫柔這麼好？如果不是她定力足夠，只怕早已經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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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熱不熱？我鎮了冰綠豆湯，讓吉祥去給你端一碗過來。”他的額頭有些薄汗，身上的溫度也是滾燙的。

“你的信期過了？”方十一摟進她，低頭輕啄她的唇，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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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2 W8 g5 c$ N5 ^. M+ X2 p微月臉一紅，急忙推開他，高聲將吉祥喚了進來，“吉祥，給十一少端碗冰鎮綠豆湯來。”

吉祥應喏離開，還狐疑瞄了微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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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放聲大笑。

1 h$ h: F* i; b+ q! P: R微月發窘地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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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站起來將她拉進懷里，胸膛還輕輕震動著，“我只是問問，你這麼緊張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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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斜睨他一眼。對他的話抱很低的可信度，他不是第一次在大白天就將她撲倒，很不明白他既然這麼欲求不滿，為什麼當初潘微華生病的時候，他能忍著一年不碰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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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真的一年都沒有碰過……”不自覺問出了口，微月卻在最後停住了，這個話題，似乎不太好問出來，潘微華至今還是他禁忌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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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K- ~( P, f0 O: e2 b. g* j& o2 X“碰過什麼？”方十一眼色微沉，低眸看著她。

, e* W) }3 h/ a4 d+ y“沒什麼。”微月笑了笑，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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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挑眉，拉著她坐回軟榻上，似笑非笑看著她，“微月，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 ^2 c. l' K4 H- Z1 V微月淺色的眸子閃過一抹遲疑，回視他黝黑潤亮的眼，“你和潘微華……從一開始就相處的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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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q2 q9 m7 n* b竟然直稱為潘微華……方十一含笑看著她，對自己的家姐也是直呼其名，是不是因為不喜歡的關系？她對潘家的人還真是絲毫不眷戀。

* e+ m8 O& I4 O7 R4 C  h+ m“剛開始還可以，後來知道她為潘家算計方家。就有些失望。”他淡聲說著，風輕雲淡的。

“那豈不是好幾年都沒……呃，和諧的夫妻關係？”微月來了興趣，側頭看著他。

; T' a6 V8 L( l方十一疑惑看了她一下，“你是說同房？”

微月點了點頭。

, P5 ]+ p  E% P/ W# m9 ?1 m他揚了揚唇，眼底蘊著冷諷的笑意，“既然已經有了嫡子，就沒必要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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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X) r: i1 I* |- j“那你為何不納妾，或者收個通房？”這不是挺流行的嗎？微月站在客觀的角度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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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家姐容得下她們？我收過兩個通房，不過都死於非命了。”說這話的時候，方十一聲音冰冷，眼神閃過一絲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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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無言看了他一眼，有些幸災樂禍地同情道，“所以，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無辜受害，你才不納妾不收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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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4 Z# @" C6 U- Z3 k5 k方十一神情一凜，緊抿著唇目光炯炯地看著微月。

微月心中一頓，自己問錯話了？她迎向他的目光，卻意外的地發現他的眼神有些落寞和無奈。

2 X" \6 p4 ^# o' ^, d這個男人……其實將心事埋得很深啊。

“不納妾並不是全然因為你家姐。”方十一突然低聲開口，“我父親以前有很多妾室，看似風光，但其實……並不怎樣，那些姨娘總是會莫名其妙生病，有些孩子還未出世就沒了，即使生出來，也未必能成人，所以，妾多，並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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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 T) |3 G- R2 n% ]4 y4 J. c: U微月贊同地點頭。想起岑姨娘曾經疊金箔祭祀夭折的孩子，再想到潘梁氏和芳兒，“有太多女人確實不好，又麻煩又不乾凈，還要爭風吃醋，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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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j# V* \( O- @方十一本來打算和她說一下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剛回想起來心情還有些低沉，誰知道被她這樣一本正經還嫌惡的口氣說這些話，他忍不住笑了，又覺得好氣，“你覺得我麻煩又不乾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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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2 W" n$ I  U; Z$ E( O& M微月瞥了他一眼，“現在還好。”

7 Z! E1 O4 K% `3 H  f“那什麼時候不好？”方十一將她拉進懷裡，聲音慵懶低沉地在她耳邊說著。

, z* l1 w0 P9 [5 n* g% B微月掙扎幾下，被他箍得更緊，便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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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 g# c, b8 E“是不是我納妾了，收通房了，你就打算學你姨娘一樣？”方十一咬住她的耳垂，柔聲問著。

, i) H  e! y  A“你納妾關我什麼事啊。”一陣酥麻從耳珠蔓延至脊柱，微月沒好氣地叫道。

方十一抓住她的肩膀，與她面對面，沉著臉冷聲問道，“不關你的事？”

8 T0 R' U% k8 c# k' T“難道我還能左右你的想法不成？你想做什麼幹什麼，我能有意見嗎？”微月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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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9 \: a6 i8 y$ x4 [) |“你從來不說你希望我作甚。又怎麼知道無法左右我的想法。”方十一立刻反駁道，話說出來，連他自己也有些愕然，原來他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在意微月的想法了嗎？

  ~6 m1 t. h' Q微月顯然也被嚇到了，被他含怒的眸子緊緊盯著，心口突突跳了兩下，“我……我沒希望你做什麼，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還以為我會和潘微華一樣算計你算計方家，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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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端著綠豆湯，躊躇站在門外。

* _1 F; M: M/ T0 B方十一微瞇起雙眸。冷冷盯著她，“我承認，一開始或許因你是潘微華的妹妹，這婚事又是她主張的，我對你有猜疑，但……你真的沒事情瞞著我？”

微月勾唇一笑，“你都對我有猜疑了，我為何要事事與你講明？再說了，當初嫁給你又不是我自願的，你不高興，我還不樂意呢。”

  t9 Y1 _; v+ [3 N- l方十一被噎了一下，瞪著她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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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k8 @# Y; ^微月挑釁地看著他，怎樣？今天是打算全部攤開來講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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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用力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十分不悅，“你當初不願意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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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本尊是自願嫁的……“哼，嫁都嫁了，還說來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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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今呢？”方十一很認真地看著她，“如今是不是還後悔嫁給我？微月，我並非不信任你，我只是希望……你別隱瞞我太多事情，我們已經是夫妻，難道不應該坦誠相對麼？”

微月怔怔看著他，他竟然也會講坦誠相對，這家伙什麼時候對她坦誠過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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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識得一對洋人夫婦，我聽他們說過，他們信仰的神是要求他們一個男子只能娶一個妻子，我看著他們夫婦相處的樣子，覺得其實……如果不納妾，能夠和妻子彼此信任，和睦相處，那也是不錯的。”方十一的眼神認真灼熱地看著微月，“我希望你信任我，微月。”

, u" [5 J5 _$ H# @2 f" ~( w0 z她幾乎要懷疑……方十一是不是和她一樣，穿的吧！一個被社會道德容許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古人，還是一個名利金錢都齊全的，長得又帥的男人竟然會有一夫一妻的想法？甚至覺得不錯，太……驚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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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n* P" m% b' A1 _( ]* s3 e“你之前說過不確定會不會納妾的。”她小聲嘀咕著。他只是堅決不會再納潘家的女兒為妾，可沒堅決不納別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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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之前！”方十一沒好氣地道。

“你要我相信你，那你是否能夠不猜疑我呢？”嘆了一聲，她看著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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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和方十一這段婚姻關係無法改變，那麼她當然希望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能正常一點，不要總是互相猜忌，她最希望自己的生活能過得輕松一些。

* G0 g6 O& a" f/ A方十一低聲道，“你必須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像你姨娘一樣，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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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E2 M9 F6 F2 \; r, ~微月怔了一下，疑惑看著他，怎麼突然提到這個，“我可以答應你。”

方十一滿意地笑了，其實他也不知道今日為何會對微月說這些話，只是想到如果有一天她會像白姨娘一樣突然不見了，甚至連個原因也沒有，心尖好像就被緊緊抓住了一樣，一整天都無法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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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3 a0 L( k9 Z) l“你認識的那對洋人夫婦，是基督教教徒吧？”怕他接下來問起她關於魏越的事情，微月急忙轉開話題。

“你如何得知？”方十一詫異看著她。

6 W% }% i' c7 w. D  Z微月笑道，“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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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q" U. K9 {1 A方十一笑著環住她的腰，“那麼，以後你有什麼事兒都會與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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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Z, A( u6 R: o" {“你以為我會瞞著你什麼事兒？”微月捧著他的臉，笑瞇瞇地問著。

“微月，你若是男兒，必是我所遇到的，最好的對手。”方十一捏住她的下巴，笑著道。

( }$ T& J: n7 F6 Y6 h! i' m“讓你失望了，當不了你的對手。”微月拍開他的手，起身去讓吉祥進來。

* [  M4 m8 `0 d6 i3 V方十一看著她綽約的背影，心情猶如外頭的藍天白雲一般晴好，誰說他會失望呢？他對她……是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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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三爺

( c) S7 N2 r/ d, u" |聽到小姐的聲音,吉祥這才趕緊將綠豆湯送了進來,後又在方十一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6 o+ Q* o" U1 Y! m1 z+ U8 K9 T5 H# J: r“母親這兩天食如何？”他坐了下來,問起方邱氏最近的起居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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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常。”微月坐在他對面,笑瞇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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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v* Z' [9 z! Z! P. f反正能做出來的素材就那麼幾道,方邱氏愛吃不吃,不吃就餓肚子。

& z$ N' R& L- T方十一輕聲笑著,“微月,你這性子到底怎麼轉變的我去寧波之前,你可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 o& M$ z8 U. @/ f微月睜著一雙純真乾凈的眼,無辜說道,“十一少,這不是您說的嗎？我的頭傷痊愈了,既然痊愈了,自然就不傻了,當然是要和以前不一樣了。”

方十一愣住,隨即笑了起來,“微月,你可真連我也騙住了。”

微月道,“我可從來沒想騙你。”

+ g9 k6 W' F+ n% z1 F5 N  P4 L“嗯,這樣也好。”方十一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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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t- J8 j0 l* g& Y2 K# s以前也這樣說的,在她還被別人當傻子的時候,他也說過,那樣心思純白的她很好,那現在呢？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反感他不是不喜歡女人太聰明嗎 ？

“潘微華也很精明,你真的不動心你沒將她當對手”微月好奇看著他問。

* f' ?& U! E$ C4 }方十一瞥了她一眼,“女子聰明可,但時刻算計自己丈夫的,試問要如何動心她還不配當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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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G8 d5 n( W2 W1 A) {/ l8 ]( L對手若是不能讓自己感到甘酣淋漓,身心暢快,又如何稱得上對手？既想勝利又期待對方給自己驚喜,種時刻帶著驚喜的心情,潘微華怎麼可能帶給他呢 ？

“什麼道理都是你說了。”微月輕哼了一聲。

“你和潘微華是不一樣的。”雖然她是庶女,但無論才智還是其他方面,她都不比潘微華差,甚至做得更好,最重要的是,她絕不會幫著潘家算計自己,這點他早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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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r0 D4 w6 w2 x5 A% X; o“我能當這是贊美嗎”微月挑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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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目光褶晢,“你需要贊美嗎？”

微月輕笑出聲,“對了,明天我想出去一趟,我三舅父來廣州了,我得去拜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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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3 @/ O. L* C方十一疑惑看著她， “三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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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L2 Y( Q6 c. u“別誤會，是我娘的三哥，剛從浙江回來，如今我娘也不在廣州，他人生地不熟，我理應去拜訪一下。”微月解釋道。

“是白家的三爺？”方十一頓了一下，有些驚喜。

, N% _/ B5 _6 {0 `  `2 Y“你認識？”微月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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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c; s7 C“打過幾次交道，他如今在廣州何處？不如我與你一道去見他？”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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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7 s% t1 U+ r“在大東門那邊，潘家那邊還不知道他在廣州呢，你去見了怕是要引起誤會，不如我先與他見個面再說。”微月低聲說著，她自己都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怎麼能讓方十一和三舅父見面。

1 k6 f0 B0 X1 G& z“我還怕潘家找麻煩？”方十一冷聲道。

+ Q2 J, i. b4 ?0 r# R“你是不怕，可要是潘家找我三舅父的麻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頭子是什麼人。”微月嗔了他一眼。

: i6 x7 l; V: @" r( |7 S/ e方十一輕笑著， “老頭子，你都這麼叫自己父親的？”

微月訕笑幾聲，一時口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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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很愉快的看著她， “你父親他們沒覺得你出閣之後性情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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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冷笑道， “我未出閣前，他們一年又見得我幾次？我怎樣的不同，他們怎會知道。”

“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潘微華，若非她，你又怎麼嫁給我？”方十一語氣很輕鬆，像是在和一位全然信任的朋友在說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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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橫了他一眼， “潘微華可是要我來對付你的，你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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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H( p: M# q“我不介意你對付我。”方十一這話說得有些曖昧，目光灼灼地看著微月笑著。

9 K8 u) r% M0 p8 x* B微月臉頰微紅，無語嘆道， “原來你也有不正經的時候。”

方十一低低聲笑著，隨即很認真地看著微月， “以你的性情，不似會在洞房做出那樣事情的人，你當初……可是有苦衷？”

就知道他遲早會問起洞房那晚的事情，她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麼回事，忘記了。”

“忘記了？”方十一皺眉沉思， “若不是你自己因為不願嫁給我而自盡，那就是有人想對你不利了。”

微月難掩震驚，他竟然看出這點了，她瞠舌道， “你……你怎麼會這樣想？方家有誰會對我不利？”

9 L8 W  O% B7 @' x7 J* o8 F方十一握住她的手，以為她是害怕了，便安撫她道， “不用擔心，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測，方家不會有人敢傷害妳的，一切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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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方家的安全意識太薄弱了，她還是得自己保護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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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3 _! f+ z* l+ |5 W“嗯，我知道。”她對他淡淡的笑著，不過，有他在，別人確實也不敢太刁難她。

. M/ W' a8 Z) o翌日，微月便帶著吉祥往白三爺那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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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三爺住的地方是在幽靜深巷中的四合院，是一座簡單的二進院。

大門外，早已經有人在等待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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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家的管家，見到微月從馬車上下來，馬上上前來行了一禮， “方少奶奶？”

微月輕輕頷首， “請問這裡可是白三爺的住所？”

那管家笑道， “三爺等著您呢，方少奶奶，請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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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q4 K4 I" {; J/ W2 H) ]- x3 t正門是一道如意門，進去之後是一座坐南朝北倒座，再繼續往前走，是一道垂花門，旁邊是擺著荷花缸和盆栽，整個庭院看起來十分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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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Z$ E6 v  N6 `尚未走到大廳，已有一對衣著光鮮的男女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微月很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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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就是白三爺和三夫人了。

微月看了白三爺一眼，約莫四十歲左右，高大挺拔，器宇軒昂，身上透著一股睿智的成熟男子的魅力。

而他旁邊的女子卻是相貌清秀，眉眼間藏著精明之氣，下巴尖尖的，有些刻薄之相，白姨娘與她稍微提過，這位三舅母林氏也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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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 E2 F# T3 f3 j. y“三舅父，三舅母。”微月在他們走近的時候，已經笑著出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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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三爺有些怔住，愣了一會兒才點頭，說起不鹹不淡的粵語，“誒，是微月，長得和馥書真像。”

  U) T) j; d0 q/ N. P1 N2 @9 t: y3 G“是啊，一眼就認出來了。”白林氏的粵語也是不鹹不淡，不過要比白三爺講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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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輕聲道， “本應該早些來拜訪您二位的，三舅父三舅母莫要怪微月不懂禮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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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話，你能來，我們都很高興。”白三爺爽朗笑道。

白林氏道， “到裡面說話，這外頭太陽猛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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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三爺點頭， “沒錯沒錯，趕緊到屋裡喝杯茶水，這廣府的太陽實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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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1 x8 x1 S2 T  h微月笑著隨他們進了大廳，因為白姨娘的關係，她對白家的人還是充滿好感的， “沒想到三舅父也識講廣府話。”

+ v% U4 x1 X* ]" e3 X白林氏笑道， “那裡會講，這還是決定到廣州來的時候，特意學的，這廣府話也太難學了，舌頭都要打結了。”

微月聞言笑了起來， “三舅母已經講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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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I+ x/ `- e+ E' Q' O“還是你娘頂厲害，那廣府話講的跟本地人似的。”白林氏道。

3 _# }5 E1 x3 c' J- T微月含笑點頭，維持著大家閨秀的氣度，第一次見面還是要給長輩留個好印象的。

5 s: ^2 B. n4 L' ~8 _8 i+ U白三爺皺眉看向微月， “微月，你娘是怎麼回事兒？好幾天沒她的消息，我怎麼聽說她離開廣州了？”

白林氏也看向微月，同樣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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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白姨娘也沒跟他們交代這事兒，微月輕嘆， “我娘確實已經離開廣州，大約是不會再回潘家了。”

白林氏臉色微微一變。

7 ~2 G$ v8 _7 i) T4 x7 d- e白三爺一拍大腿，大聲道， “不回了才好，定是那潘老爺對馥書不好，馥書才會離開的，為了白家委屈馥書這麼多年了，走了就走了，還怕潘家上白家要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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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0 _& Q9 {4 |4 p. O$ A“你小聲點，你怎麼知道姑奶奶在潘家受了委屈？我看潘老爺對她還是不錯的，之前不是陪她回了一趟浙江嗎？”白林氏瞪了白三爺一眼，低聲說道。

" y' p1 @# j) x( a0 J6 X微月睨了白林氏一眼，嘴角微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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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l9 h6 U# i0 g% g$ M“我大聲怎麼了，我在自己家裡還不能大聲嗎？潘家是廣州大戶，你是怕他記恨咱們，不讓咱們在廣州活下去了？”白三爺哼聲道，聲音卻還是小了下來，看來是有些懼內的。

9 b( T6 V- ~8 q" `' ?: `) H“好了，微月還在這呢，別說這些了。”白林氏對微月不好意思笑了笑，問道， “微月，那你知道你娘去了那裡嗎？”

/ q2 z" g# S+ o" B: x* K“只知我娘離開廣州，卻不知去往何處，如今我也心中焦急，希望能得到她的書信報平安。”微月低聲道。

& K0 w; t+ a( O5 U“若是有你娘的書信，要與我們說一聲，她一個女子，能去那裡，唉。”白三爺嘆道。

, }8 Y" \# m, S! \* L4 W! @“三舅父放心，我娘非一般弱女子。”微月寬慰道，他這是關心則亂，憑白姨娘才智，應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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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U) @6 D- `+ q9 h  ?“你說的對，馥書向來不讓鬚眉。”白三爺附聲道，臉色這才好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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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L0 F1 e; A  J“三舅父，我這次來，是想與你談談開酒店的事兒，我不能輕易出門，所以這大小事，還得請您多多擔待。”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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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林氏立刻道， “這個你放心，你是方家的少奶奶，怎能讓人知道你在外面與我們合作開酒店，需要出面的事情，讓你三舅父去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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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含笑道謝，雖然她覺得其實並沒有必要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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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5 H- ~, x' V# p% ~“三舅父，這是一萬兩，您先拿著，裝修店面也是需要銀子的，這幾天我會使人再送關於如何營業的方式過來，請三舅父指點意見。”微月柔聲說道，酒店尚未成事，她也不想計價分紅，如今她和三舅父的股份應該是五五分吧。

" I) z; _) g  R8 S0 D白林氏皺了皺眉，有些不以為然。

“行，我聽你娘跟我提過你是個心思伶俐的丫頭，哈哈，你的想法真不錯，一切就照你的意思辦。”白三爺爽快的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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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該怎麼打就怎麼打

- s+ j) y0 ~0 O1 r+ C7 {將來酒店成功開業了,她也能將那些小吃推廣出來,到時候,她的小吃連鎖店說不定能成功成立呢。

不知不覺,已是近了午時。

白林氏要留微月吃午飯,因著還有其他的事情,微月就沒有留下,與白三爺他們告別之後,登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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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要直接回方家麼？”吉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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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_& }* |% g+ m- y) H“既然已經來到這裡,就順道去一趟雙門底上街吧。”反正都是要經過的。

“小姐是想見見劉掌櫃？”吉祥詫異問道。

' `! N$ d- I7 P5 l5 l; R3 r“這時候他應是在隆福行,怎麼會在雙門底這邊。”劉掌櫃就住在她那處宅子的隔壁院子,看起來兩院雖各自獨立,但其實隔著青雲巷,守門的是自己人,是能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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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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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2 V7 D, |' D. X7 T到了雙門底上街的大宅,已經過了午時,微月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地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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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樣敲著大門,讓守門的婆子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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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只拉著趟攏門,這大門是沒關的。”吉祥疑成嘀咕著。

/ C0 n* M0 H) n5 {里面傳來—聲充滿警惕的聲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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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W+ A7 g2 ~吉樣和微月都愣了一下,吉祥高聲道,“孫嬤嬤,是我們,快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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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j0 x( K& u8 y, I門內有瞬間的騷動,趟攏門被拉開的沉重聲響,大門咿呀往裡敞開,孫嬤嬤一臉愕然地看著微月,“小姐,真的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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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眼神微閃,看來這兒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這是怎麼回事？孫嬤嬤,怎麼連大門都關得死緊呢。”吉祥和微月走進門之後,問著神情有些緊張的孫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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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2 t" J+ X7 v* @; e孫嬤嬤在微月她們進門之後,就吩咐兩個粗使婆子重新把門關了上來。

  v# B  J3 V0 \7 s; T微月挑了挑眉,什麼也沒問,直接來到正廳,看到她很喜歡的一個半人高的大花瓶不見了,眼底添了抹清寒之色。

“孫嬤嬤,誰來鬧過？”微月坐下之後,便直接問她。

1 g. q# U- Y7 G" W“是潘老爺,前幾天他來找白姨娘,搜了一遍不見白姨娘,便將這廳上的東西都砸了，奴婢說了白姨娘不在這裡,他也不信,天天來找人,方才潘夫人還派人來了,說這處宅子是潘家,要將奴婢們都趕出去,奴婢偷偷報了官,官府的人來了。證明這是在您的宅子,潘家那些人才離開的。”孫嬤嬤似還一有餘悸,差一點她就保不住這處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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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來收宅子？”微月冷冷問道。

“奴婢聽著那些婆子喊領頭的作素琴姑娘。”孫嬤嬤道。

“下次她們要是再來,打也給我打出去,打完了再報官,就說那些人強闖民宅,你們以為是劫匪,該怎麼打就怎麼打！”微月眼角盛著怒意,聲音很冷厲。孫嬤嬤愣住,愕然看著微月。

“出了什麼事,自有我擔著。”微月再一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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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R( Z/ S- {“小姐,那……那是潘家？”是小姐的娘家,那潘夫人不是小姐的母親嗎真要打她的人

“潘家又如何？”微月眸光一沉,“下次那潘老爺來了,也給我閉門別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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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D! ?5 m3 e9 j! F0 Z( \! U孫嬤嬤低聲應喏,這才是小姐的真正性情吧,之前那些傳言果然都是不能盡信的,誰說小姐性情怯懦膽小嬌弱？

* k9 C% K8 I6 D! n! T2 x7 C這樣的小姐,才是白姨娘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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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1 U& p) @' `7 A& D4 Z, w“潘家的人可有察覺到劉掌櫃和章嘉就住在隔壁。”突然劉掌櫃和章嘉平時就住在隔壁的宅子裡，微月急忙問迸。

“回小姐，劉掌櫃和章嘉再幾天前就搬到別處去了，如今隔壁那宅子是空著的。”孫嬤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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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小心一些,要是讓潘老爺見到了，只怕劉掌櫃如何也解釋不清了。”微月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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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r( d/ U. }' b6 o8 W$ u“小姐,您還沒吃午飯呢,不如先讓吃點東西吧。”吉祥低聲提醒道,怕微月餓壞了自己。

“小姐尚未用膳”孫嬤嬤呼了一聲,急忙道,“奴婢這就去讓阿嬋給您準備午膳。”

“孫嬤嬤,讓阿嬋做幾樣小菜就行了。”微月淡笑道。孫嬤嬤應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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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吉祥看著微月平靜淡然的臉色,心裡清楚此時小姐心中定是十分憤怒,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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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h! J; _8 v“如果不是風頭火勢,真得和劉掌櫃見一面。”微月輕聲嘆著,緩緩闔上了眼。

“劉掌櫃這次是不小心了些,不會是有意的。”吉祥輕聲為劉掌櫃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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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T3 x9 L) [# T4 K; `“我知道,我娘對他有恩,他一心只想著幫助我娘,難免會欠缺考慮,我並不怪他。”她如今擁有的隆福行和各處宅子都是白姨娘給的,為了白姨娘,她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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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爺既然沒有找劉掌櫃晦氣,想必是沒有懷疑他了。”吉祥道。

" Y0 D4 W1 e, U8 z: W% P$ r* e4 [微月冷笑搖頭,“那老頭子不是什麼良善的人,這時候沒為難劉掌櫃,不代表以後不為難。”咬人的狗不露齒,她如今還是要防著的。

“小姐,那該如何是好？憑著劉掌櫃只帕無法與潘家對抗,若是您出手相助,潘老爺定會認定你幫助白姨娘逃跑的。”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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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e/ o; w& n! b6 E“如果真的到了必要時候,也只得出手。”劉掌櫃既然是隆福行的人,那就是她的下屬,她怎麼能讓一個幫助她娘逃出火炕的人被潘老頭子為難。

/ f; k8 }+ u8 h- ~7 C她很自私，很多事只想到自己沒錯，該有的義氣還是會有的，更何況，她向來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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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見步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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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之後，微月便打算回去了。她本來就是想過來交代一聲，讓劉掌櫃和章嘉暫時不要住在隔壁，既然他們已經搬走，那她也就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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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w* I0 P1 ~2 N) B剛走出庭園，便見到一名婆子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孫嫲嫲上前問住，“何事如此驚慌？”

那婆子在孫嫲嫲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孫嫲嫲聽完，神色有些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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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h2 i: X- S( X孫嫲嫲回身來到微月身邊，低聲道，“小姐，劉掌櫃就在小門外，他說想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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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知道我在這裡？”微月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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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看到了您門外的馬車。”孫嫲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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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皺眉，“附近可有潘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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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奴婢仔細看過了，潘老爺搜了幾次沒找到白姨娘，就沒再來了，也沒派人在附近看著。”孫嫲嫲道。

孫嫲嫲是個做事極認真謹慎的，她既然這樣說了，自然就不會有事。

微月嘆了一聲，“請劉掌櫃進來。小心些，別讓人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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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7 w" g- p, u: V重新回到大廳，微月讓丫環奉茶上來，另一杯就放下她的下首位邊上。

3 E. z. O& d3 \' r& F( Q劉掌櫃進來的時候，還有些閃縮，精神也有些不濟，看著這些時日過得是擔驚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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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見到微月，劉掌櫃神情有些激動，眼底充滿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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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h! P# E5 ~! t“劉掌櫃，坐下說話吧。”微月溫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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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8 c" b1 \7 W3 b* ^- Z劉掌櫃挪了挪嘴皮，卻是不敢坐下，他本來只是想過來看看，潘家的人是否還在這邊鬧事，卻沒想見到微月的馬車，躊躇了許久，才決定求見。

“劉掌櫃，你這是在做什麼？”微月哭笑不得。

“小姐，是我一時大意害了您，害了隆福行。”劉掌櫃內疚道。


“現在不是沒事嗎？怎麼會是害了我呢？我好好的，你別擔心。”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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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劉掌櫃始終覺得潘老爺不會輕易罷休，這才對微月充滿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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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說話，將那日的事兒詳細跟我說，我自有辦法解決。”微月沉下臉色，不容抗拒的堅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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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掌櫃坐了下來，見微月真的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便將白姨娘書信自己，請他幫忙將她的田契屋契變賣。又如何幫她避開潘家那些人的注意，越說越小聲，“本來那匣子應是在茶樓的時候就交給白姨娘，可是，白姨娘既是要打扮成過路走商，若是手裡拿著這麼一個匣子走下去，只怕要引起注意，路上也……會不安全，我一時也沒想潘家竟然還有小廝在外頭，就將那匣子交給了白姨娘……”

“劉掌櫃，既然我娘已經喬裝，憑那些小廝婆子的眼色，自是認不出她來，他們之所以一口咬定是你幫我娘逃走，只是想要自保罷了，你只管放心，在潘老爺面前理直氣壯說你不認識白姨娘。”微月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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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l4 P8 J" S4 W; E“小姐，已經來不及了，潘老爺已經……已經知道我曾經在白家當過掌櫃，只怕會連累了小姐您。”劉掌櫃低下頭，聲音充滿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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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G. ?; c7 K麻煩了！微月揉了揉眉心。“那又如何？別忘了魏越才是東家，說什麼連累不連累，那是我娘，沒有計較的。”

“再說了，你在白家當過差有怎樣呢？難道白家現在不再做商行，你們也跟著不能幹老本行嗎？”微月繼續道。

0 R  [& X' z2 S2 R“小姐，那……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只怕潘老爺會對付隆福行。”劉掌櫃心中因覺得自己的疏忽而連累隆福行，心中很不好過，平時的精明也不知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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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 X+ R  C- M6 a6 A0 u4 M% E“如今有能力買下燒窯嗎？”微月沉思了片刻問道。

“買得下，但是……如果買了燒窯，隆福行怕是沒有剩多少銀子了。”這對商行來說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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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買！”微月堅決道。

“小姐？”劉掌櫃錯愕看著她。

! j8 |+ K& @4 h; p微月勾唇笑著，“劉掌櫃，你沒理由想不通，如今買下燒窯，對我們來說才是唯一的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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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掌櫃一愣，仔細想了想，臉上浮起喜色，“我立刻去辦。”

, C$ U, ]1 N& v8 y“這事兒只怕一時半會急不來，你且像往常一樣在隆福行當差，買燒窯一事，不要張揚出去，等商談有了結果，再買下不遲。”微月道，

劉掌櫃作揖，“小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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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點了點頭，笑道，“你也不必再愧疚了，潘老爺本來就將隆福行視為眼中釘，他真要對付我們。也不全然是因為懷疑你幫助白姨娘離開廣州。”

“只是如今隆福行還無法與泰興行相比。”劉掌櫃嘆道。

8 r7 @8 w# {4 ?$ C% A, \“他在十三行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不會明目張膽對付我們這種小商行的，臉面還是要顧的。”微月笑道。

“小姐放心，無論如何，我定竭盡所能保住隆福行。”劉掌櫃信誓旦旦地道。

微月淡淡一笑，還不知潘老頭子耍什麼手段來對付隆福行呢，現在擔心……有些多餘了，還不如見步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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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4 b+ f; B回到方家，已經是三點多了，陽光依舊猛烈，蟬聲高高低低地鳴叫著，庭園裡幾個小丫環正在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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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的午後，人總是容易疲倦，整個方宅內院都沉浸在一種懶洋洋的氣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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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看著之前賬房管事留下的賬冊，幽微嘆了一聲，潘微華做得真是一點破綻都沒有，她即使直覺有問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問題在哪裡，大概是她不夠專業，若是能有個信得過的賬房先生，或許能看出來哪裡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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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賬冊搬到一邊，書案上騰出空間。她找了一本空冊子，憑著一些記憶和猜測，將酒店的經營方式能想多少就寫多少，但自己始終沒有經驗，許多核心問題根本無法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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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大多方面還得倚靠三舅父來完善的。

日暮逐漸西沉，微月終於洋洋灑灑幾乎寫了大半本的計劃，心中感嘆發明計算機那位大叔真是對後人造福不少，真是寫得她手都軟了，看著那些勉強看得明白的字體，再一嘆，早知道自己會穿了。小時候就該好好練練國字了。

1 {+ B  z- N3 P0 m' B# H將門外的吉祥喚了進來。

“這個，明日送去給三舅父吧。”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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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接過，表情卻猶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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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K, y0 w- b微月輕笑，“有話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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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深深看了微月一眼，“小姐，奴婢出身低微，卻自幼跟在白姨娘身邊受益匪淺，看人本事雖不精準，但也能看出誰人好差，今日……那白三爺隨時白姨娘的親哥哥，可奴婢瞧著那白林氏，卻並非真心待小姐好，奴婢實在有些擔心……”

% Y; q0 k$ L- j4 A4 K7 ?- m' B微月眼底陽光明媚，這些話，吉祥考慮了多久才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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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3 `" ^9 b* z; O3 J看到微月的笑，吉祥急聲道，“奴婢知道如此猜疑白三爺不對，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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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我並不是因為他們是親戚，所以就沒有任何防備。”微月低聲說著，“既然三舅父已經買下鋪面，我拿出一萬兩入股，是應該的。”

7 \" W8 r, S; ]6 f: W! L3 h再說了，這些錢也是白姨娘的。她向來喜歡花自己賺的錢，而不是白拿別人的東西，且從本質上來講，她還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去接受白姨娘的好處，所以，這一萬兩，她看得並不是太重，畢竟白三爺還是白姨娘的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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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決定要合作了，就應該放開心胸，若是時刻心存猜疑，對生意無益，再說，我作為晚輩，糊涂一些沒關系。”微月淡淡地笑著。“三舅父是否信得過，很快就會知道的。”

: |% v- c9 }. K( }( B, M看著小姐笑得艷光四射的眼，吉祥捏緊手中的藍皮冊子，小姐在打什麼主意呢？

  A! s" h5 x9 E7 T. x1 \這時，門外敲門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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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將冊子放進懷裡，打開門，是荔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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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夫人使人過來請您到上房一趟。”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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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 _- s( T! y5 e8 n& S微月眼尾一揚，看向外面天色，尚未到晚膳時間，老太婆又想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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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s; M( n9 C* ?* t0 O到了上房，方邱氏難得的好臉色，顯然有個好心情。

微月上前請安，也沒有被熱嘲冷諷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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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平和地看了微月一眼，低聲道，“再過幾日，恩平的舅父要到廣州來，你讓人把軒院收拾出來，再給安排幾個丫環，別到時候失了地主之誼。”

恩平的舅父？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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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 A) l. j2 S“是舅父一人獨來，還是？”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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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臉色沉了下來，“難道我弟弟一家就不能住這兒？”

3 q4 W9 @+ R6 d“媳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問個明白，才好作安排。”微月道，有些無奈，不知那什麼舅父一家是什麼樣的人。

. }8 A. B7 @2 ~) _; j  t別和方邱氏一般的才好啊。

方邱氏橫了她一眼，“自然是全家一起來了，軒院若是不夠住的，旁邊不是還有個小院嗎？也讓人先打掃收拾了，該準備的都準備齊全了。”

- m/ e% l8 f4 \/ r微月低眉順耳，不再多問，“是，夫人。”

- S7 @+ y7 \- U$ h0 S方邱氏繼續道，“茂官每日在書房上學，唯有他一人對著先生，未免顯得孤單，該是給他找個伴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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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W4 I1 a0 z* _& j1 c6 @/ y' V想起茂官倔強別扭的小臉，微月頷首，“媳婦馬上讓人找個合適的孩子給茂官當伴讀。”

$ P1 U! F! O- K" k! V4 l. e% r4 f0 ]! d方邱氏幾不可聞地應聲，然後目光凌厲地盯著她的肚皮，“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消息。”

+ a5 Q; d! p% k/ O微月有些發囧，只能裝作害羞，“這……也是急不來的。”

) I4 g1 D, g3 }0 L“哼，你也跟她們一樣不爭氣！”方邱氏沒好氣地哼聲。

4 d( ?; W% D# ^! C$ j: T不用說，這個她們指的應是其他幾位少奶奶，說來也真有些奇怪，方陳氏和方吳氏她們怎麼就沒有身孕？要是因為本身不能生育，那也太巧了一些，三個都一樣？還有大少爺不是還收了通房嗎？也是沒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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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以本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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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8 e5 S& f# B晚上，方十一給她帶了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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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V9 U) i3 @, x% S( O% i今天下午，就在她和劉掌櫃在說話的這段時間，潘老爺將那些一直供貨給十三行各商行的燒窯老板請到了廣州酒樓，在廂房里不知密談了什麼，每個人出來的時候，臉上都充滿了喜悅。

如果沒猜錯，明日之後，這些燒窯應該就不會再供貨給十三行其他商鋪了，潘老爺要壟斷了全廣州的陶瓷生意，那些燒窯以後只專供泰興行陶瓷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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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震驚，她想過潘老爺可能會對付隆福行的幾種方式，卻沒有想到這個這麼激烈的方法。

“他……這是要幹嘛？”她瞠舌問著。

方十一道，“這是壟斷全廣州陶瓷品的最快方法。”

" Q  e4 X6 U$ d4 w“那些陶瓷老板竟也答應？”微月不敢置信。

“為何不答應？廣州府附近的燒窯老板都不願意得罪潘家，且洋人對陶瓷需求極大，光是泰興行的生意，他們已經足夠了，而太遠的燒窯……會得不償失，如今真要做陶瓷的生意，也只能到江西景德鎮去求貨，只是路途遙遠，陶瓷又是易碎之物，劃不來，相信許多商行會直接放棄陶瓷這生的。”方十一手指輕叩著桌面，目光淩淩看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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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以本傷人！”混賬死老頭真是陰險小人！微月頭疼地捂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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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有那個本。”方十一嘴角輕揚，清冷的眼仿佛灑滿了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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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你心情還能如此輕松？”微月疑惑看著他，相信劉掌櫃已經知道潘老爺的所為，那麼，接下來，他應該是要照她原來吩咐，去買下燒窯。

“同和行陶瓷生意極少涉及，我為何要緊張？”方十一反問。

“你之前又說想和隆福行合作，難道你對陶瓷生意已經不感興趣？”微月起身去吩咐門外的丫環準備擺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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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l( }, _/ u- N方十一看著她從容淡定的面容，心中隱隱有些喜悅，“很有興趣，只是魏老板至今未有消息。”

1 [; d1 b  p0 U& `& C“你不怕與潘家作對？”方家和潘家在廣州而言，都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不管是朝廷還是其他商行，都不希望他們發生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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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一直與我們作對嗎？”方十一伸手握住她的，“微月，你覺得，要不要幫隆福行過了這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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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沒有掙開她的手，他已經認定了，她就是魏越嗎？剛剛這些談話，只是想告訴她，她若開口，就一定會幫她嗎？

% Y! |2 W5 i, s4 b“如果隆福行需要你幫忙，自然會找你，去吃飯吧。”微月輕聲說著，將他拉了起來。

明滅的燈光在他清冷的眼底灑下碎影，心頭涌上來的情緒不知是失望還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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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3 ?& v1 ^4 d0 L# q“對了，你見過恩平的舅父嗎？”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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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剛拿起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劍眉擰了起來，“見過兩三次，怎麼了？誰跟你提起邱家的事兒了？”

“夫人說再過幾天，舅父他們要來廣州，讓我收拾兩個院子出來。”微月道，“應該是要長住的。”

' i5 s( X! D1 r; C) O“兩個院子？他們全家都要來？”方十一語氣有些排斥。

“應該是了，只是邱家那邊的，我也不知個情況。”微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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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s. B* G2 \6 _, T  \0 C“邱家就只有舅父這麼個兒子，母親對他十分照顧，他有一子，舅父經商失敗，便想讓表弟參加科舉，表弟今年在鄉試中已經取得考生的資格，這次來廣州，應是想到白雲書院求學。”方十一淡聲說著，似對他們的即將到來沒有太多歡喜也沒有不悅。

“難道恩平沒有書院？”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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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9 W( S% o! w“又怎比得上廣州的？”方十一笑道。

“我明白了。”既然是書生，就將軒院隔壁的靜園收拾出來，夠安靜，適合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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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9 g. L( K1 L0 O“聽說舅父老來得子，還有個六歲的兒子。”方十一笑道。

微月正在喝湯，聞言差點被嗆到，似笑非笑道，“你舅父可真努力。”

“那也是你的舅父。”方十一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說著。

“那可真是榮幸。”微月含笑斜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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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Y  |- q0 |" V' X. z“今日去見白三爺了？”方十一低聲問道。

. s  d8 U( ]- j# i7 d2 B/ w微月點了點頭，心中在考慮要不要將和三舅父合作開酒店的事情告訴他，既然他說不會再猜疑她，那她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坦誠？

, \9 y: s- K& R0 c4 \“白三爺有何打算？有沒需要幫忙的？”方十一含笑看著她，眼底是真誠的。

“他想在廣州開酒樓。”微月認真看著方十一，一絲一毫的表情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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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有些錯愕，“酒樓？廣州酒樓多如牛毛，怕是沒什麼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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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年代而言，方十一是商界巨子，對廣州商場比她更了解透徹，目光也長遠稅利，這點微月不能否則，她如果真的想做生意，有方十一指點，肯定會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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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會容許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做生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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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k- E6 H9 L( i6 L  i8 E9 Z微月將酒店的經營模式簡單說了一遍，“廣州尚未有這樣的酒店，說不定是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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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有些驚喜地看著她，“這是你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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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道，“不是，怎麼會是我呢，是三舅父。”

- h8 O6 {9 o, X% r9 @方十一卻只是含笑看著她，“嗯？”

* s3 Z4 D  f! x' k" o& |, X“你說，我參股到三舅父的酒店，好不好？”微月眼睛晶亮如星地看著方十一，語氣有些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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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2 c/ Y6 p- F2 N( c“你想……參股？”方十一挑眉問道。

% [& _  R( ?! i! y! q“開酒店需要不少銀子，我若參股，三舅父也有充裕的資金去開業嘛。”微月笑道。

& p* Y" P4 d% D- |; C4 R0 ?# f方十一有些寵溺看著她，“可以，不過只是參股，你終究是女子，需要出面的就讓白三爺去，你在家裡等收分紅就可以了。”頓了一下，他又問，“你是不是覺著家裡每個月給你的月錢不夠使呢？”

9 K& p" v+ W; v4 d* I# V微月有些驚喜，“你答應讓我參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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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x. p+ o9 x  r7 w“總得讓你存些體己錢的。”方十一笑著道，伸手揉了揉她的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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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P" G! j$ Z* R; k7 N微月臉一紅，“我什麼時候說過我這是要存體己錢了？再說了，要真是體己錢，就不讓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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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b  a! j! G$ C7 W) P7 V“嗯？你這是抱怨我給太少家用了？”方十一挑眉看著他，嘴角有難以掩飾的笑紋。

“你要是願意再給多點，我當然也是不會介意。”微月勾唇一笑，眼底桃花四射。

方十一微微一愣，心尖突然被什麼東西輕輕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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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訓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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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M) p1 Y' G0 c過了兩天，整個廣州商行都知道了潘家的泰興行要壟斷全廣州陶瓷生意的事情。潘老爺成了街頭巷尾議論的對象，卻沒有人質疑他的做法，陶瓷生意本來就是泰興行做得最大，壟斷不壟斷，其實並無區別。

但對於剛起步沒多久的隆福行來說，這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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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陶瓷品為隆福行打開客戶源，隆福行根本無法撐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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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得知潘老爺的做法之後，劉掌櫃便從廣州消失了，不知去了哪裡，只有隆福行的東家魏越知道他的蹤影，只是他也閉口不談，只讓大家好好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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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E# R, f' ]0 I  c隆福行如今也只能靠著存貨勉強應付那些洋人客戶了，如果再不能找到燒窯，就撐不了多久了，之前與他們合作的燒窯雖然與劉掌櫃熟稔，但在潘家的壓力下，也不敢再給其他商行供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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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願意和潘家作對的。

微月也很淡定從容地繼續生活，一點也沒緊張，再緊張也解決不了問題。

' ]; i; i/ H! ]. O& B) b“小姐，您看，這是白三爺使人送來的。”吉祥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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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微月從吉祥手裡接過信，打開一看，臉上浮起笑意，遞給了吉祥。

  ]) }- W; Z3 U- K吉祥疑惑接過，看完臉上大喜，“是契約，白三爺主動寫的契約，每年要給小姐五成分紅呢。”

微月笑著點頭，“如此一來，你還覺得能否信得過三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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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P+ P9 k2 R  K( [吉祥不好意思道，“奴婢自然是相信小姐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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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h4 j, [) z, R8 K微月嗔了她一眼，“軒院靜園那邊的收拾乾凈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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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乾凈了，鐘嫲嫲已經使人去買幾床新的被褥，很快就能換上。”

1 e+ n) L3 b5 [3 S, r! O“讓鐘嫲嫲挑選幾個伶俐些的丫環去服侍著，最重要是性子安靜的。”微月低聲囑咐道。

4 L# {2 s8 _" U, o. S+ w吉祥應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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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 {# {  E& S中午的時候，微月讓茂官到她這邊來一起吃飯。

( s) c# S! g! N! r; Z, Y這小子自從上次被湘珠挑唆之後，對她發脾氣耍別扭，然後又被她不咸不淡斥了幾句，現在整個人都沉默了許多，有時候湘珠被同意去見他的時候，他也不多去見，只是自己一個人讀書練字，每天會過來給微月請安，在外人看來，這樣的母子關係已經不錯了，終究不是親生的，疏離一些也是理所當然。

茂官進來給微月請安。小臉繃得緊緊的，正視前方，也不看微月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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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3 z, \' l5 ]7 q# Q8 R6 M微月含笑問他，“今天先生都教了什麼？”

茂官平淡回答，“先生今日開始教三字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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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 Q/ G# `. e" g“哦？那你學得開心否？”微月繼續問，這臭小孩實在太不可愛了，繃著一張臉是要給誰看呢。

6 \0 T* f% s2 Z* O; T“開心。”茂官是問一句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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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啊，那要不要給你找個伴讀呢？”微月聲音懶懶的，那神情語氣像在逗著寵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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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d. v) E& U& }茂官抿緊小嘴，水靈靈的眼睛瞪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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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喜歡伴讀？”微月斜睨他一眼，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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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玩我的辮子！”茂官憋紅了小臉，氣呼呼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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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F  J6 C2 {% {* \微月輕笑出聲，手裡不知何時扯著一條小辮子，臉上十分驚訝，“咦，你的辮子什麼時候跑到我手裡來。”

說完，還扯了兩下，“髮質不錯。”

茂官炸毛地從她手裡解救自己的辮子，“明明是你自己拿的，我的辮子怎麼會跑到你手上，你快放開。放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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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放開他的辮子，掐了掐他水嫩嫩的臉頰，“對，沒錯，我很惡毒，所以，你要乖乖聽話，否則……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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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I' R+ n# v2 F* i0 e“你到底想如何？”茂官叫道，用力想要掰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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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你看看，臉上的肉都沒幾兩了，掐起來特沒手感，喲，小身板也全是骨頭，一點肉都沒有，太硌手了。”微月掐完他的臉頰，又捏捏他的手臂，嘴裡盡是嫌棄的話。

“關你什麼事，放開我。”茂官大叫，還伸出一腳想踢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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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3 Z& s, V# O微月一手抓住他的腳，“就這麼短的腿也想踢人，丟人不啊你。”

茂官眼角眨出晶瑩的水光，聲音開始變調，“放開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不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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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U) r( I" v“這兒子真乖。”微月轉頭對吉祥道，“我還沒開始訓導他呢，已經乖乖認錯了。”

吉祥看著微月有些無語。這還叫沒訓導嗎？

茂官眼角濕潤，委屈看著微月，為什麼這個女人不能溫柔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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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擺飯吧，茂官餓了。”微月笑瞇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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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8 R9 q8 F+ a2 X“我不餓。”茂官發窘大叫。

3 Z+ [3 s* P/ H6 @  i咕咕……話剛說完，他的小肚皮就傳來鳴叫聲。

$ y6 M$ w# g( ]% Z* W0 i微月輕輕一笑，“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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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茂官不敢再挑食，旁邊的念翠見了，微微一笑，還是少奶奶有辦法，這幾天茂官總是鬧別扭不願意吃飯，她們勸了許久都不肯聽，不得已只好告訴了少奶奶，雖然茂官總是讓她們不許什麼事都告訴少奶奶，不過她們覺得這事關茂官身體，不說不行。

* `. n: A) ^/ w( h“你喜歡什麼樣的伴讀？”微月問著在拼命扒飯的茂官，畢竟是要每天陪著茂官的，還是要問過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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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伴讀。”茂官一口拒絕。

“那給你找個書童？”微月道，“人怎麼能沒有伙伴呢？你的童年要是沒有伙伴，就沒有樂趣，難道你想要以後回憶起童年的時候，一定樂趣都沒有？”

“我的樂趣就是成為廣州首富。成為同和行的東家！”這是母親叫他一定要記住的，不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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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蛋！難道首富就沒有童年，難道首富就沒有樂趣嗎？你只想成為你父親那樣的人，為何沒想過超越你父親？”微月敲了一下他的頭，果然是心理被扭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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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茂官冷冷問道，嘴角還沾著一顆飯粒。

, w1 Y) a/ I  f“你還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證明你想學的東西還有許多。”微月淡聲說道，伸手輕輕拿走他嘴邊的飯粒。

3 R9 Q9 E. K7 e1 o茂官微微一怔，疑惑看了微月一眼，這個女人對他並不是太好，從來沒有討好他沒有哄他。還經常欺負他，是他的繼母，是她搶走了母親的位置，搶走了父親，將來可能會將他遺棄，明明是這樣壞的人，為什麼自己總是討厭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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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就回去吧，下午還要上課不？”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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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低下頭，“下午先生說讓我自己在屋裡練字。”

“還是給你找個伴讀吧，平時也能陪著你下棋，不然你太悶了。”微月堅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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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S/ h$ |6 [* s" I. m' J8 ]+ {茂官不再拒絕，點頭答應。

“你要是以後乖乖吃飯，下個月就帶你去玩花燈會。”微月看著他道，還有半個多月就是七巧節，廣州人很重視這個節日，到時候必是十分熱鬧的。

$ J# p( x! @% m/ n7 U9 v: e. u茂官眼睛一亮，期待看著微月。

“讓你父親也陪著你玩。”微月笑了笑道，這小子就希望方十一能陪他多些，這麼努力，也是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吧。

茂官眼角一彎，嫩紅的嘴唇綻開笑容，如春天絨絨的花蕾，純稚而溫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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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i; V6 h$ ~% r+ G“我從來不對小孩撒謊的。”只是偶爾騙騙而已。

茂官高興地回去了。

吉祥對微月哭笑不得，“小姐對待茂官的方式……真是奇特。”

“能讓他聽話就行了，什麼方法都一樣的。”微月對著吉祥瞇眼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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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 V+ k) f% D: J/ S$ o1 J沒多久，方許氏就來了，還拿著一本賬冊。

& l5 x' q2 b1 t2 g2 k微月請她到屋裡說話，命丫環奉茶上來，笑問道，“五少奶奶，詩社的事兒辦得怎樣了？”

“一切都順當，將庭園重新修葺了，添了一個八角亭，比之前的那個要大些，書房也擴大了，如今有三間闊。明日新買的書籍也要到了，這兩天就開始寫請帖。”方許氏嫻靜的臉容光煥發，看起來心情很好。

“如此甚好，多得五少奶奶心思玲瓏，才將事情辦得這樣好。”微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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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您這話太客氣，沒有您在背後指點幫忙，我何德何能可以做到這些。”方許氏輕搖頭道，她第一次見微月的時候，就覺得她眉目清秀，一點都不像癡傻之人，之後見其說話氣度，更覺此女難得聰慧，自己也有了攀交的心，如今微月幫助自己辦成詩社，她更是感激，打定了主意將來要報答微月。

“都別說客氣話了，實在別扭。”微月掩嘴輕笑，眼底清波漣漣。

方許氏笑道，“甚是甚是，如今辦好詩社才是正經，要論功勞，也不是這個時候。”說著，她將手中的賬冊遞了上來，“少奶奶，您過目一下，這是詩社所需的開支。”

5 Z9 n% Q6 q: c微月推遲，“五少奶奶辦事還需擔心嗎？這賬冊就不必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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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a$ Q8 @4 ~. c' ], ?, z. R' l( b/ T“那怎麼行，少奶奶交代賬房，辦詩社所需銀子任我取是信得過我，可該有的規矩也不能忽略了。”方許氏道。

微月只好接過賬冊翻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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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 ~$ q( N花了什麼，價錢，每日用度……一切都一目了然，做得很細心清晰的賬本，微月有種驚艷的感覺。

6 F( J# t' N3 N& u; v1 y“沒想到五少奶奶精通算賬。”微月輕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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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許氏羞澀道，“在家中代母親管了兩年的家，勉強懂一些皮毛。”

3 J* X* o) M. U% H8 F" A這那只是一點皮毛啊！說不定還能找出潘微華那些賬冊的問題，想到這，微月眼底迅速掠過一抹流光。

' o4 q* M7 {9 [+ j9 p% S“做得很好，五少奶奶，辛苦你了。”微月含笑將賬本還給方許氏，言語間要比之前親切許多。

8 `/ q* n; h; q2 l0 U方許氏臉上一喜，能夠得到微月的認同，她也很高興，“不敢當。”

“你的詩社一定會成為廣州一處風景的。”微月笑道。

“承少奶奶吉言。”方許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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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邱家親戚

微月從上房回到月滿樓的時候，方十一已經坐在臨窗的軟榻上，閉眸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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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m5 I) L; A7 M6 ]/ O她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剛走近軟榻就被他長臂一摟。

微月驚呼出聲，人已經被緊緊箍在他寬厚的懷裡，“有你這樣隨便抱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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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9 z# @- d9 h* [2 w, w方十一將臉埋在她肩窩，低低聲笑著，“我怎麼隨便了。”

“還閤著眼呢。”微月沒好氣叫道。

方十一咬了咬她的脖子，“你以為我還會認錯人？”

& Z) b( S: |. H  E“疼！”微月推開他，“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

方十一目光熠熠地看著她，“早些回來陪你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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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些。”微月嗔了他一眼，“對了，怎麼四少到現在還沒回來呢？浙江那邊沒什麼事兒吧？”

方十一突然坐直了身板，臉上神情也十分嚴肅，眼神清冷凌厲，“我正想與你說這事。”

微月疑惑看著他，怎麼突然認真起來了，“怎麼了？”

“自從朝廷關了浙江的海關之後，許多外商都無法直接在那邊交易，同和行茶葉銷量很大，福建那邊幾乎供不應求，所以我們才想到那邊去看看可有浙江的商行存有茶葉，剛好有一家商行有現貨，且質量也上等，我們買下之後，正準備要回廣州，卻遇到了一位好友，是英國商人，與我們同和行合作多年，他這次也是要到寧波去交易生意。”方十一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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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q! }, ~0 ?微月低頭聽著，很感興趣的樣子，她沒有插話，方十一的話還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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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  P7 b2 @; y' n# P“他剛好有一批蠶絲想轉讓出去，我又急著趕回來，四哥便留下與他商榷，只是在前幾日，他突然呈了一封狀紙到天津。”方十一的眉毛擰了起來。

“什麼狀紙？”微月問道。

“以邇年在粵貿易有負屈之處，特赴天津呈訴。”方十一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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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5 w* X  h/ @1 ^( ]" Y“他想狀告何人？”微月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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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揭露，粵海關監督李永標利用職權，自買貨物，全不酬價，以及行商黎光華拖欠外商巨額銀兩，他告的這兩個人……都不簡單。”方十一道。

: P5 o" o! J7 d$ n微月怔住，“他能告得起嗎？”

“他是外國商人，朝廷不敢忽視此事，只怕方家這次也要受牽連。”方十一目光淩淩看著她。

2 t- j* _6 f6 c9 ^% f“你那位英國商人……叫什麼名字？”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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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P, j) s7 @5 M% q“洪任輝。”方十一道。

微月揉了揉鬢角，腦海裡仔細回想是否有關於這個人的印象，模模糊糊的，似乎有點印象，但不深刻，連具體什麼事情都不清楚。

要是現在給她一本清代歷史書就好了。

% J+ t' c- A2 h- p“四少爺就因為這件事才不能回廣州嗎？”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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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 V+ E+ P! \) {“嗯，不過已經來信說，過兩日就起程回來了。”方十一頜首道。

- N0 p* X. c+ a3 r, H9 [. @! a3 x“那位洪任輝也一起到廣州？”微月挑眉，有點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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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專派福州將軍等人前赴廣州府，連同兩廣總督李寺堯審理此案，既然要在廣州審理，他自然是要到廣州來的。”方十一回道。

7 ]" f. ~' R! s$ [0 K' i“只要方家與洪任輝撇清關系，朝廷自然不會誤會方家。”微月道。

% u" U4 ?8 D& a1 `7 p6 X# g“若是因為怕麻煩而與相交多年的好友斷絕來往，非大丈夫所為。”方十一眼底蘊著清冷的光芒，直直看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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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紅唇勾出一抹笑，她現在對這個洪任輝還不了解，實在不好評價這個人值不值得方家去冒這個險，畢竟得罪浙江的首富和粵海關監督並不是小事，所以，她只是輕聲問道，“那你想如何？”

& X& ]; d% I2 n7 M' S) a“待四哥回來再說。”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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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h! C, c# t. L  ~; _% `9 j2 S“那我明日使人將外院的廂房收拾出來。”微月回視他，笑道。

方十一微怔，隨即含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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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 k+ n/ U  g如此又過了幾日之後，恩平縣的舅父家也到了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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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 R% v; M5 g母舅大過天，微月在方邱氏的一再提醒下，已經一早便站在大門口等候著。

; E7 [0 {; H/ J; V& j; l5 o當她看到有三輛雙軸四輪馬車停在門外的時候，真是忍不住瞠舌，這哪是到人家家裡做客啊，分明是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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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下車的是一名富態圓潤的中年男子，眉眼與方邱氏有些相似，臉上帶著一種囂張跋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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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 a+ r: K7 s" u緊接著，是一位穿金戴銀的富態夫人，在陽光的照射下，她頭上的金釵真的是金光閃閃，很是灼目，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名較為年輕些的女子，約有三十歲左右，穿得雖不如前面那位夫人，但也是珠釵玉翠，極為風光。

9 m' ^+ Q1 T1 W8 U4 ?微月正感興趣看向第二輛車，不知道還有誰呢？這面前三位大概就是舅父邱富光，舅母邱魯氏，和小妾賴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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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9 r( G7 k( d被方邱氏使出來接人的蓮姑已經激動得迎了上去，“大少爺，大少奶奶。”

她身後的丫環都識相地行禮，“舅老爺，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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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H! D8 y# M“是蓮姑啊，我家姐呢？怎麼沒出來迎我們呢？”那邱富光眼睛只有一條縫，其實他本來眼睛不小，只是因為臉上的肉多了，所以才把眼睛擠小了，他的小眼透出一股囂張驕縱，看到來迎接自己的都是些丫環婆子，心中老大不願意了。

( {9 j- P% Y# ]* w/ Q“夫人在屋裡等著您呢。”蓮姑似乎對邱舅老爺的蔑視視以為常。

+ [- y9 t- d( t4 k5 c$ v: l微月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舅父，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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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J/ W0 S7 L" [" S邱舅老爺小眼睛一瞟，聲音咧咧，“這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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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9 Q, z$ z! l; G  f6 f4 c吉祥和荔珠臉色不好，“回舅老爺，這是我們少奶奶。”

6 A; _* G$ U+ h“怎麼和幾年前見到的不一樣？”邱魯氏掩嘴驚呼，帶著濃厚的鄉音。

/ o' g; t! P: \7 b她身後的賴姨娘低聲提醒，“夫人，這位是後來娶的，之前那位走了。”

/ f4 K/ Z  c% i: v% _: T" b9 u( j4 _邱魯氏恍然大悟，“我倒不記得這一樁了。”

4 U7 x+ K) X' ], @- p6 H微月笑容依舊，眼底波光瀲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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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8 U# l. y第二輛車上的人也下來了，是一位年輕的男子帶著六歲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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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兩位表弟了，二十一歲尚未娶親的邱錦清和六歲的邱錦源。

“舅父，舅母，您二位一路奔波，不如先請進屋休息吧。”微月沒空和他們再門口起爭端，有些人光看眼神就知道能不能相交了。

顯然這家人不僅相交不得，連好好相處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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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y! ?5 }3 ]" w: e, m) ~那兩位表弟幾乎盡得他父親真傳，自我感覺良好且高人一等的姿態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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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P4 Z1 g2 j“嗯。”邱舅老爺傲慢地應了一聲，點著吉祥她們幾個丫環，“你，你們，去把車上的東西搬進來，仔細些，別磕壞了，那可都是你們表少爺的寶貝，你們賠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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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目含冷笑，“吉祥，去叫幾個小廝，仔細抬著舅老爺的寶貝到軒院去，別撞壞了，方家是賠不起的。”

她方家兩個字咬得很重。

6 r( y7 e( I: M. c邱舅老爺瞪了她一眼。

/ k. B: E& `; T9 f+ i吉祥清脆地答了一聲，“是，少奶奶。”

“舅父，舅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