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歸曄 大清小事／大清風華-庶女當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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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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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v. l5 ?/ L( p4 Q夜晚，方十一回來。與微月吃完晚飯之後，便到西邊的書房去了，茂官將今日所學的東西到書房去和方十一交代之後，便來到微月這邊，要和微月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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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棋實在太過幼稚，我們下象棋吧。”茂官抱著象棋的棋盤，有些得意看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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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挑了挑眉，敢情這小屁孩是想借著象棋挽回面子了？“我不會玩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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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h# g( E' d4 ^# S“那……那圍棋呢？”茂官不死心問道，他偏就是要挑微月不擅長的和她決定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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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R  _/ x8 H; p' U9 J" V$ s“我只會五子棋！”微月咧嘴一笑，什麼象棋圍棋的，有幾個棋子她都不知道。

# i$ Y2 d1 o5 p/ g8 |- f“你就只會玩一些不需要動腦的嗎？”五子棋？虧她說得出口！他都已經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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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棋就不需要動腦了？飛行棋就不用動腦？那你還輸給我？”五子棋雖是一種易學難精的棋種，自是比不上圍棋的博大精深，但要是配合規則也是可以千變萬化的，相對於邏輯力必須很好的圍棋，她更喜歡五子棋這種短，平，快以求一擊必殺方式，從開局到結束都不允許對方退讓和松懈，局面通常會出現戲劇性的變化。

( h: Z" O- [+ x; p“那玩圍棋，我教你，可是不能玩太久。今天我背了三首詩，父親說我能玩半個時辰。”茂官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並讓念翠到偏院去把圍棋拿過來。

微月好笑又好氣，“臭小子，敢情是我求著你來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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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表情微澀，其實是他念了一天的書，想要玩一下，可是家裡現在沒有人願意陪他玩。

3 h% I$ s( V+ ]0 P; J5 ^念翠取來圍棋，茂官已經喜滋滋地開始跟微月講解規則，只是他佯裝嚴肅，不想讓微月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飛行棋一直輸給她，他現在就要借著圍棋給自己挽回面子，然後大大聲地取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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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7 n# H5 p! ~微月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思？看他忍著得意的神色，她就手癢得好像捏他白嫩嫩的小臉頰，“好了好了，我明白了，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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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耐煩去聽一推規則呢？沒看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吧，圍棋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嘛，她還真不信自己會被一個五歲小屁孩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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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A# e1 ^念翠和念紅都來了，在茂官身後為他打氣，吉祥則站在微月旁邊，看著自家小姐輸得有些慘不忍睹。

7 B6 D6 S# Q* N微月嘟著唇，不服氣瞪著茂官，“不玩圍棋了，玩象棋！”

茂官小嘴都要裂到耳邊了，“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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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無奈搖頭。小姐根本不精通圍棋和象棋，而茂官雖年紀小，但也比微月這個剛入門的要強太多了。

象棋對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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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幹嗎吃我的棋！”微月叫了起來，瞪著茂官的手將她的車拿走了。

“你送到馬嘴的，難道我還不吃？”茂官得意地睨了她一眼，這女人就只知道馬行日，象行田的規則，其他的一概不懂，如何贏他？雖然他棋藝不怎樣，不過要贏她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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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4 o* |1 G. z, [3 a0 ~+ N( z微月憋屈地哼了一聲，又走了一步棋。

  G0 A; \; K2 k& ]“錯了，士不能走田。”茂官幸災樂禍地提醒，那得瑟的樣子看得微月牙癢癢的。

" o7 H# G: n7 X4 l: p“你吃我的帥？”微月怒叫，輸得有些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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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0 @+ N' D0 A4 N' p茂官樂呵呵笑著，許久不曾這麼好心情了。

“再來！”微月哼了一聲，不客氣地給他一個腦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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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你輸了就打人！”茂官捂著額頭，氣呼呼叫道。

- Q( ?- n8 G# q0 A% h. ?“我這叫愛的鼓勵，來來來，繼續。”微月嘴角吟著淡淡的笑，雖然叫著不服氣。但眼底卻沒有任何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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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b; X. G$ p, I# _8 C  U* Y吉祥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小姐只是想讓茂官變得開朗些吧。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方十一剛到門外，就聽到廳裡傳來微月不忿的嬌喝聲，還有茂官清脆的笑聲。

" C. S7 \4 m3 z$ p( e- M他眉頭皺了皺，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快十點了，茂官竟然還沒睡覺？

+ G$ X8 {9 |& p- t6 r“我就不信贏不了你一局！”微月掄起衣袖，小臉泛著紅暈，茂官咯咯笑著，是屬於小孩子的那種無憂無慮的開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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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F: ?/ ~誰也沒有察覺方十一走了進來。

' n2 q( h0 |% V+ F" }他本來想喝斥茂官這麼晚還不睡覺，但看到兒子笑得那麼開心，方十一只好把話咽了回去，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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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他不禁感到好笑，微月的棋藝實在是……不足以差字形容。

0 @* F/ ^4 k2 `5 U3 w0 Y方十一的笑聲引起旁邊幾個丫環的注意，她們都嚇了一跳，急忙曲膝行禮。

. @: D/ x& M( E$ f) u他揮了揮手，在微月旁邊坐下，笑道，“你還真是被殺得片甲不留。”

) |9 B9 e0 W7 X7 h0 @- i微月嗔了他一眼，可憐兮兮叫道，“我只是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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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n$ ]$ K) e8 d5 i  n0 r0 k$ X茂官因為方十一的出現，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挺直了身板，有些拘束。

( s) ]4 f( ~: K) e1 p方十一輕笑出聲，“是你棋藝太差了。”

: k  G  ^9 _" {' n5 o* |' C微月哼了哼，“不玩了。我要睡覺了！”

5 l6 V6 G7 g. x4 h“茂官，明天再和母親對弈，時候不早了。”方十一對著茂官說，眼睛卻看著微月，眼底似有溫柔的水波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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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應了一聲，起身給方十一和微月行了一禮，喜滋滋地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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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R/ Q9 o  ~1 j微月瞪圓了眼，指著茂官的背影叫道，“看到沒，這小子竟然看不起我，明天我用飛行棋把他得瑟的小樣殺乾抹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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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摟住她的腰低低聲笑著，“他還是一個小孩子，你也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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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 I. R& Y/ ~, o! s微月扁嘴，哀怨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他是孩子，我今天一局都沒贏過。”

; D7 I- `: l( P+ h: Z# b方十一眼眸微閃，看向廳外，“你和茂官相處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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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u5 @" S- A' E4 E8 R微月一楞，已經被他拉著站了起來往房間走去，進了房間後，微月不留痕跡拉開與他的距離，走到湘妃榻旁的小幾，整理今日翻閱的幾本書。“小孩子和誰都能相處得好的。”

: D3 K2 ?: Z1 i: I6 i: e方十一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我卻不知你象棋和圍棋一竅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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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O! o, _  a' t微月被噎了一下，乾笑幾聲，“你笑吧你笑吧，反正我本來就不聰明。”

方十一笑道，“得閑時我再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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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狀似很開心地點頭，“好啊好啊，我一定要打敗茂官。”

方十一眉梢眼角都染了笑意，看著微月的目光有些寵溺，是寵溺而不是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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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 F# a9 q“這幾本書……怎麼會在這里？”他突然站了起來，來到微月身邊。拿起那幾本方亦潯還給他的西方遊記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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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c: \0 h; Z+ U# H微月道，“今天我去書房看茂官上課，遇到九少爺，他說要還給你的，我就拿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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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q% Y, X3 ?$ `, e) r方十一淡淡掃了她一眼，“你喜歡看遊記？”

# K+ X* M" U5 H0 y0 o- m“只是不想進去打攪茂官所以才拿了回來，看了幾頁，有些不知所云。”微月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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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8 p; P" }. Q# n* ^“多看幾本就能看明白了，留著看吧。”他把書重新放下，看著微月淡淡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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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l$ s- u! j1 E  M: q7 p: x. A微月點了點頭，“好！”

8 i% L2 U9 p6 J  S, X" ?3 J這時，吉祥和荔珠已經將熱水準備好了。

7 c' r" Q5 g5 Z: q0 N微月道，“你快去沖涼啦。”

5 Y" A2 i5 d1 q/ s方十一挑了挑眉，心想難道她從來沒想過要服侍他……讓丫環侍候他寬衣，她真的不介意？以前就是潘微華，也不會輕易讓丫環近他的身。

微月哪裡知道方十一在想什麼，實際上，她壓根沒想過方十一沖涼也是需要別人服侍的。

方十一嘴角勾起淺笑，讓吉祥和荔枝都下去了，自己走進屏風後梳洗，一時之間不能對微月要求太多的，畢竟她年紀還比較小，需要慢慢教的。

當他出來時，微月早已經上床睡下，呼吸綿長均勻，方十一苦笑，還真是一個不怎麼體貼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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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因為同和行沒有什麼事，方十一也就沒那麼早起身，微月醒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仍窩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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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她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對上他一雙清朗含笑的黑眸。

/ _+ e) q2 F4 X: D! W7 d+ w  ?) u“醒了？”他低聲說著，手臂收緊將她抱在懷裡，原來她是這麼嬌小的……

微月愣了一下，才乾笑招呼，“早啊。你怎麼還沒去上班？”

方十一怔了怔，猜想她的上班應該指他到同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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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y; F1 @  E1 e) X8 `微月已經笑著道，“你是大老板，哪裡需要上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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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P) w% j. s9 w4 s- j方十一單手撐著頭，低眸看她，“大老板就不用做嗎？”

% x+ V" }: ~9 @6 y9 V) D5 s/ N微月笑嘻嘻地搖頭，“我要是當大老板，肯定天天躺在家裡數錢，不然雇傭那些人是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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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d8 W; V+ j  z5 p方十一笑了笑，“你當什麼大老板，在家里當少奶奶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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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點了點頭，“是啊，當個舒舒服服的少奶奶，理所當然花你這個大老板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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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拉著她起身，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突然轉移話題，“你覺得老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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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正在梳頭髮，聽到方十一的問話，愣住了，回頭看他，“啊？”

方十一揮退了吉祥，自己從臉盆中絞了綾巾洗臉，“我說的是九哥，他比我年長一歲，卻不知為何還不肯成親……”他頓了一下，才又道，“我聽說他其實有了意中人，就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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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H4 p2 d, K! a$ S微月笑道，“你去問九少爺不就行了麼？”

* z7 m5 K( u4 O/ s2 G方十一道，“我和他並不十分親厚，你是他嫂子，若是有合適的小姐，幫一下他。”

“啊？我哪能幫這個，不是還有駱姨娘嗎？”微月敬謝不敏地拒絕，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月老，幹嗎去幫人家撮合姻緣，再說了，要是人家駱姨娘以為她多管閑事怎麼辦？

話說回來，方十一這樣問她是什麼意思？又在試探她嗎？

, ^' l7 s/ Q3 D8 H+ ]方十一淡淡淺笑，不再言語，過了一會兒，他認真看了微月一眼，道，“我聽你如今說話已經比以前有條有理許多，是不是頭上的傷已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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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低垂的眼睫顫了顫，抬頭嬉笑道，“嗯，好了許多，我不是傻子了呢。”

話畢，她眼角掃了窗邊那有些蔫的盆栽一眼，那些藥汁全餵了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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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讓大夫再為你檢查一下，最好能痊癒了。”方十一低聲交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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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8 t6 N+ C2 X* D5 K. Z, o微月輕聲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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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談話

0 T! N) d! {, Z9 `# z- k7 I. K之後，方十一又交代下去。少奶奶頭傷已癒，不許方家的人再說她半句傻。

微月有些訕然，不明白他怎麼突然來這一招。

方十一今天是和方亦潯一起出門的，他們並沒有直接到十三行街，而是去了惠愛路的官辦處，微月自是不會去細問方十一的行程，不過他剛剛在吃早餐的時候，他稍微提及了一下，好像是進貨方面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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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G  Z2 z7 p" J* Y在他離開之後，她也讓吉祥去準備了幾樣清淡的點心，來到岑姨娘的院子。

岑姨娘似乎沒想到微月會過來探望她，急急地披了件外裳就要出來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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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姨娘，你身子還不爽利呢，不能出來吹風，還是進屋吧。”微月說著，要讓岑姨娘的丫環妙蘭將她扶回屋里去。

. }# F) q2 \! E$ }5 x# |岑姨娘輕咳了幾聲，“其實就是染了風寒，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哪能讓少奶奶進屋呢，還有病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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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笑了笑，“我健康得很。不怕什麼病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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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W" d9 O5 n. V5 u0 P岑姨娘掩嘴咳嗽，面色蒼白，眉眼間有一抹疲弱。

微月將周圍掃了一眼，擺設簡單，倒也有幾分素雅。

妙蘭捧茶上來，岑姨娘道，“少奶奶，請用茶，我這裡平時素來少客，這都是些粗茶，您別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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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接過喝了一口，笑道，“我對茶不講究，反正都差不多一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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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姨娘微笑看了她一眼，“是少奶奶不嫌棄。”

/ J9 Q" D( K1 a  V& r微月道，“岑姨娘，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找了大夫來看了麼？都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沒見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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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姨娘笑得有些尷尬，“找了，大夫說再調理調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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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6 b+ I: T她旁邊的妙蘭聞言，臉色露出幾分怒意，但卻什麼也沒說，微月注意到了，嘴角輕輕揚起，笑道，“沒什麼大礙就好。我也是昨日才知道你生病了，先前都不曾聽聞。”

2 }8 r2 w* K- f# Q岑姨娘道，“又不是什麼大病，何必說開了去。”

“就算姨娘您不願意說出去讓別人擔心，但那人也是您兒子媳婦，怎麼也該來問候一聲，怎麼還有不關心卻反而氣了您的道理。”妙蘭忍無可忍地道，實在是心疼岑姨娘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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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8 R; i6 D5 T  ^岑姨娘喝了她一聲，“妙蘭，不許放肆，在少奶奶面前不要亂說。”

妙蘭道，“姨娘，本來您的病就快見好了，若不是昨日大少奶奶來這裡與您說的那些話，您今日也不會……”

“好了，下去，這裡不需要你服侍了。”岑姨娘瞪了她一眼，妙蘭委屈地告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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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4 [' u( H- N+ o* {微月遞了個眼色給吉祥，吉祥悄然地也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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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您別見怪，妙蘭給我慣壞了。都要不懂得規矩了。”岑姨娘有些尷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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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搖頭笑道，“我看妙蘭也是關心你才會這樣說的。”

3 R3 C0 _0 ^# W岑姨娘苦笑，“其實……其實大少奶奶有來探望過我的。”

( i& |) c1 I& i# l5 D微月點頭，她知道，昨日嘛，但是不是來問候岑姨娘的病情的就不得而知了。

“大少奶奶還年輕，處事做人難免考慮不周，得罪人也不自知，其實她本性不壞的。”岑姨娘急聲說著，也不知在解釋什麼。

2 R( q) p& o; u2 s微月眨眨眼，問道，“難道昨天路姨娘也來探望岑姨娘了？”

岑姨娘微怔，才道，“看來少奶奶也知道昨天大少奶奶和路姨娘發生了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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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y8 n7 A* d" g微月道，“剛好路過，聽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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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都怪我身子不爭氣，不然也不必勞煩路姨娘為我兼顧差事。”岑姨娘自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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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關你的事呢，岑姨娘還是安心養病，我看大少奶奶和路姨娘很快就會和好的。”微月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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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l+ C: j2 U  k; U, l1 N岑姨娘看著微月淡笑不語，心想，要是人人都像她這般心思單純就好了。

: T( I7 b) ^8 D5 E* |8 _" d微月見她似乎精神不濟，也不久坐，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話之後就告辭離開了，只是在她前腳出了院子，路姨娘後腳便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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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T! ~& d4 a* ~岑姨娘才想回房躺下再睡一會兒，聽到路姨娘來了，只好又坐了下來，與路姨娘聊起家常。

# q0 |7 {+ A0 R& ?“昨日來瞧你氣色還是不錯的。今日怎麼就這樣了？”路姨娘見到岑姨娘疲弱的神色，皺眉問道。

“老毛病了，反反復復的，沒甚大不了。”岑姨娘笑道，親自給路姨娘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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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2 [0 u* F路姨娘看了看桌子上的杯子，道，“剛剛可是少奶奶來過？我好似見著她的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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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v2 p5 S: W7 \- r岑姨娘底下頭，“少奶奶順道經過，進來說了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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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姨娘點了點頭，似不太在意，舉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柔聲道，“你這身子也該好好調理了，夫人那邊已經跟廚房放了話，以後每日都會給你燉些湯水，妙蘭你要準時去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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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蘭驚喜地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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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K5 b  ~* X3 d0 I! T岑姨娘臉色卻是淡淡的，不似有多高興的神情，“多謝路姨娘。”

& J! e/ ?0 `% t& Y: ]4 i( A“你與我說多謝做什麼？那是夫人交代的，你要謝就謝夫人去。”路姨娘揮了揮手，托了這份情，並將屋裡的丫環都打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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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姨娘眼瞼低垂，聲音幽微，“夫人她……雖不理家里的事情。對家里大小事情卻是一清二楚。”

路姨娘聞言，冷冷瞥了她一眼，“岑姨娘，你我之所以有今日，要感謝的是何人心中有數，如今潘微華已經走了，家裡能讓人完全信服的也就只有夫人了，我勸你也別想太多了，夫人要咱們做什麼，咱們只管聽著去順從，別到時候害的反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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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G+ c+ ~' N% n岑姨娘聽了。肩膀顫了一下，抬頭看向路姨娘，“既然如此，又何必讓咱們去代理家事？就是因為讓我負責了采辦，才令……別人對我有了誤會。”

路姨娘輕哼了一聲，嚴厲道，“誰對你有誤會了？不就是大少奶奶麼？她也太年輕了些，沉不住氣，你還是多勸她一些，免得將來成了出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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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9 ^1 y9 L+ c  ?+ x( k! n* @5 [岑姨娘大驚，臉色更加發白，“夫人……夫人注意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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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姨娘嘆了一聲，聲音緩了下來，“昨日那布料的事情我壓著了，沒讓夫人察覺到什麼，只是大少奶奶卻以為是我故意不給大房臉面，咱們家嫡庶之分本來就有規定，頭房的自是比其他房的要好一些，她就是管了幾天的人事，以為自己也成了正經的當家了，才會找我耍嘴皮來。”

“路姨娘，您大人有大量，這大少奶奶不懂事，您多擔待些，我感激您。”岑姨娘說著，語氣已經有了哽咽。

“我要你的感激做什麼？你好歹也是大少爺的親娘，夫人向來也是要幾位少爺敬重自己的生母的，你就這樣讓大少奶奶驕縱著，大少爺本來就是個孝子，若不是大少奶奶攔著，他會不來看你？”路姨娘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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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w* U( a0 `! [/ l9 r: q“我就是個福薄的人！”岑姨娘紅了眼眶，低聲道。

! P/ ^6 [8 q5 c4 F7 N+ P# j' Q“這話我勸你還是少說一些，你若是福薄，還能有這些年的好日子過？當年那些死的死，瘋的瘋，被趕走的趕走。那些難道就厚福了？”路姨娘輕輕掐了她手臂一下，警告地低聲道。

岑姨娘聽了只是眼色一沉，不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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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8 t; S& @# P( F  w2 d路姨娘嘆了一聲，道，“我知道你是個不愛管事的人，可眼下家里不是無人可倚靠麼？待將來夫人出來當家，你就能輕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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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u8 w3 k% j! }“少奶奶不行麼？”岑姨娘喏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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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姨娘安靜看了她片刻，才沉聲道，“你以為夫人還會將方家交到潘家的人手中？忍了潘微華這麼些年，夫人也著實……”

8 w) J8 ~# h1 I# s# I, Y岑姨娘也疑惑道，“我也覺得奇怪，夫人怎麼會容許前少奶奶當家作主那麼多年，這不像是夫人的性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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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事情你是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反正如今那人都死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是誰也預料不了。”路姨娘溫和的聲音多了幾分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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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姨娘打了個冷顫，“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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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9 @0 C4 r4 S1 N1 k路姨娘道，“我今日與你說這些也不是來嚇你的，只是你我姐妹相扶持了這麼些年，有些話還是透露了給你知道，你也好有個準備，若是能勸得你那媳婦消停些，對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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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姨娘連聲道謝，心里卻忐忑不安，路姨娘斷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必是夫人已經注意到方陳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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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姨娘拍了拍她的手，“其實今日我來，還有另一件事，昨兒在夫人那裡聽說了，幾位少奶奶都進門好些年了，除了潘微華，其他的都一無所出，這可是對不住方家祖宗的事情，夫人的意思是讓咱們做主，給幾位少爺再安排個人，你看這事如何？”

“這事夫人做主就可以了，我自是不會有二話。”岑姨娘道，兒子雖是她生的，但喊母親的卻是夫人，她不過是個妾，哪能管得了大少爺屋裡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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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q! t4 \7 c. E& }“你當然不會有二話，別說大少爺，就是我那兩個兒子，也是一無所出，我早琢磨著請夫人做主給他們再安排個人了，如今正好合咱們的意，將來有了孫子，咱們說話的底氣也硬了一些。”路姨娘道。

“只怕幾位奶奶都不同意。”岑姨娘猶豫道。

“還怕她們不願意？她們要是爭氣的，就生下幾個兒子出來，別人想說她們一聲還不行呢，如今她們有什麼憑依的？”路姨娘嗔了岑姨娘一眼。

岑姨娘長長一嘆，“這話也不是沒理的。”

  e5 y2 p0 ]* _“就這樣決定吧，大少爺屋裡的人就你去安排了，我得去選兩個放在四少爺和五少爺屋裡，這事是夫人要咱們辦的，咱們也沒道理去推托。”路姨娘站了起來，交代了幾聲要岑姨娘趕緊養好身子的話，才作別離開。

岑姨娘靜默坐在屋裡，眉眼間的愁意和疲弱更甚了，只是眸色卻越來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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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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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2 D% ^9 v8 U7 k5 g1 r微月和吉祥從岑姨娘的院子出來之後。便來到後花園假山之上的一處涼亭，這是一座三角亭子，亭腳是大樹幹，上面枝椏處以假梅花點綴，遠遠觀之，頗有幾分雅致。

7 Z, h. u2 j/ _2 y7 t/ D1 \; S1 ?因為亭子是建在假山之上，周圍景物都盡收眼底，在這裡說話，也不怕有人會聽了去。

8 u' m. `; S( Y% B% a4 ?# K9 c- `“可從妙蘭嘴里套出什麼來？”微月瞇眼享受著充滿花香的空氣，微風徐徐拂過，幾縷發絲俏皮落在她兩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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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q3 q& X# s$ L+ F0 _) o/ x“奴婢試探了許久，就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不過昨日大少奶奶確實去找過岑姨娘，且說了一些難聽的話，就是不知道說了什麼。”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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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5 i- Y( r; {; u“岑姨娘怎麼說還是大少爺的生母的呢，大少奶奶不至於不尊重她的吧。”微月皺眉問道，那岑姨娘看起來溫順柔和，待人也寬厚，不像是個會和別人大小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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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如此，但聽妙蘭話意，這位大少奶奶對岑姨娘並不十分敬重。自持身份極少到岑姨娘屋裡去的，就是這次岑姨娘生病了，也就去了昨日那麼一回，還不是專程去看望她的。”吉祥道。

微月眼珠子輕轉著，低聲道，“方陳氏許是因為昨日和路姨娘起了口角一事去找岑姨娘，大概說了一些不應該說的話，才氣得岑姨娘又病下了，又或者……岑姨娘根本沒有生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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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聞言一驚，“小姐，您的意思是說，岑姨娘在裝病？”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她也病了好些天了，身上理應有股藥味，可是我聞著卻清爽得很，當然，這只是我猜的，做不得準，岑姨娘似乎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裝病。”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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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和夫人有關？最近夫人常讓兩位姨娘到上房說話，還把各院的管事的丫頭媳婦都叫過去了，難道不是有事發生？”吉祥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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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吃驚看向她，“夫人連管事也叫去了？”

“是妙蘭說漏了嘴，夫人這兩天頻頻傳話，要家里各房的管事去見她，這方家有好幾年是掌握在前少奶奶手中，各院的管事媳婦幾乎都是她的人，如今樹倒猢猻散。怕是在人事方面要大動蕩了。”吉祥道。

: A* B* ]3 `& C: R* ]微月眸色幽微一閃，沉默不語地看著天空白雲，片刻後才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只管旁觀之，只要火不燒到自己身上，誰去當家作主都與咱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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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微月突然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腦海里只出現了火燒旺地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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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u, X3 |+ U吉祥見了，急忙問她，“怎麼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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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長長呼了一口氣，想起現在的才1758年，心里才松了一口氣，還有幾十年呢，她在緊張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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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s# j6 U" u& k' m“沒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來。”她重新坐了下來，揉了揉額頭，嘆道，“方陳氏昨日去找岑姨娘必是想讓岑姨娘站在她那邊。我看她是想聯合岑姨娘和我一起將路姨娘拉下來，岑姨娘是大少爺的親娘，與方陳氏站一戰線無可厚非……”

' V1 \; G. o+ b- t) k* H/ b) S“那小姐您的意思呢？奴婢覺著那夫人似乎不願意您插手家裡的事情，若是不小心被抓住什麼把柄，只怕夫人不會輕易饒過。”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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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t3 j) a5 }! V微月冷冷一笑，“我有甚把柄好讓她抓的？她不願意，我還更不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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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一會兒，站起來道，“回去吧，風平浪靜未必底下不是波濤暗涌。”

吉祥應了一聲，跟在微月身後回了月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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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路，微月突然道，“吉祥，到潘家去打聽一下，這都要四月份了，怎麼白姨娘和我父親還沒消息的，信上明明說半個月後就到達廣州的。”

: I. l8 x6 h# |2 q; k) r! Y“是，小姐。”吉祥應聲道，她心裡也有些擔心白姨娘的。

回到月滿樓，微月一個人在屋里看書寫字，吉祥則去了路姨娘那邊告知一聲，道是少奶奶有事差遣她回娘家一趟，家里現在許多事情都是路姨娘在做主，但實際上誰才是主子，微月也不知道，但禮貌上去說一聲還是應該的。

$ I% t) H, i, f2 B( O) M路姨娘自然不會拒絕，還使人辦了些手信禮物讓吉祥帶了去潘家。

: l. ^8 ^* T7 a1 H2 h, ^+ m4 B1 T吉祥來到十六圃潘宅，說明了來意，被守門的小廝請進了大廳。後又來了兩個小丫環，將她領著到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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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0 R  w$ k% e% L. |0 ?* R/ S在上房的茶廳中，她又是等了一個小時也不見有人來回話，吉祥也是個有耐性的人，既然潘夫人存心刁難，她也不惱，便安安靜靜在茶廳上坐了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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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8 u8 w% Z3 @- C6 B6 O過了午飯時間還不見有人來招呼她，也沒有人來跟她說潘老爺到底是什麼時候回家，吉祥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 p  S4 c' O) V9 F# a; z7 X! {快要兩點的時候，才從門外施施然走來一人，原來是那潘家五小姐，潘微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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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Q0 i3 W2 z+ {吉祥微笑起身行禮，“五小姐。”

潘微卿對她歉然笑道，“讓吉祥姑娘久等了，今日母親聽各院各莊子的管事回話，有許多事情要聽派，那小丫環也不懂事，竟也不敢進去回稟一聲，我們也是剛才知道你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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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p: D6 \/ g/ {) U& {" X吉祥淡淡道，“是奴婢魯蠻，沒有使人先來回稟一聲給夫人知道，貿然而來，該是要等的。”

潘微卿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笑道，“不知吉祥姑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難道七妹她出了什麼事兒？”

吉祥面無表情地道，“我們家少奶奶一切安好，五小姐不必擔心，只是少奶奶想知道潘老爺和白姨娘何時回來，讓奴婢來問一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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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C, n- d! n/ i+ k, }潘微卿笑了笑，“原來是這樣，父親前兩天已經來信了，途中遇了些意外，所以在汕頭那邊上了岸，估計這兩天就要到廣州了。”

7 e( `7 y( R( h) D吉祥聞言。便福了一禮，“如此，奴婢這就回去回了少奶奶，免得她掛心。”

4 [" d9 O/ u* m0 R' V潘微卿秀眉一挑，低聲問道，“七妹她在方家……過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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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笑道，“不知五小姐問的是哪一方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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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聽聞十一少並不怎麼待見七妹，甚至連她屋裡也不曾進過半步，此事可當真，若是真的，我們潘家可不會讓方家這樣欺負的。”潘微卿仔細看著吉祥的臉色，聲音充滿了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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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 B- D7 f) A- q吉祥微笑道，“這都是哪些碎嘴的謠傳出來的？十一少與少奶奶相敬如賓，就是十一少再忙也會抽時間回來陪少奶奶吃晚飯，還在少奶奶的院裡設了書房，如今都是宿在少奶奶房裡，真不知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言呢。”

潘微卿臉色變了變，才勉強笑道，“如此就要恭喜七妹了，她也算是守得雲開了。”

* ]6 z/ z# w; Q5 X吉祥笑著睨了她一眼，“五小姐若無事交代，奴婢就先行回去了，少奶奶還等著奴婢回話呢。”

潘微卿揮了揮手讓吉祥離開，低斂的眼底有抹陰霾未散。

吉祥自潘宅離開之後，登車回了月滿樓，見到荔珠在門邊，她便低聲問道，“荔珠，小姐有午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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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珠見到吉祥回來，馬上松了口氣，“你終於回來了，少奶奶等了你許久，還沒午睡呢。”

吉祥會意點了點頭，敲開了微月的房門。

“回來了？”微月半躺在軟榻上看書，看到吉祥進來，臉色不是很好看。

6 h2 R' L+ X# s7 ?9 m! v“小姐。”吉祥褔了福身。

“先吃東西吧，剛送來的。還熱著呢。”微月指了指桌上的飯菜，對吉祥道。

- `! U6 P4 G+ n/ c吉祥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1 t4 H* x+ \( p8 n8 t+ D/ I1 V微月冷冷一笑，“別告訴我，她們那邊是留了你吃飯，你才這麼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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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 e! b4 a+ ?$ L吉祥低下頭，原來小姐是心如明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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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F/ O$ V6 c. ~3 A4 T4 [“吃飯吧，吃完再說。”微月哼了一聲，縱使有滿肚子的怒火，她也不會發在別人身上，何況吉祥都餓了那麼久了。

吉祥嘴皮挪了挪，終是什麼也說不出口，帶著感激將肚子填滿，過了一盞茶時間，才用手絹抹嘴從椅子上起來。

她將潘老爺和白姨娘走水路到達廣東並在汕頭上岸的事情說與微月聽，卻半字沒有提起在潘家所受的遭遇。

7 I- X2 a2 m; z. Q7 H/ t; g5 d微月勾唇淺笑，“看來再過幾天，咱們還得再上一次潘家，說吧，今日那老妖婆又做了什麼？”

; j& s3 E0 Z: {. M) {吉祥暗暗嘆了一聲，道，“說是潘夫人忙著給管事們聽派，並不知奴婢在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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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微月眸色輕轉，竟如寶石般生暈，“你見到五小姐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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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Z6 x. r6 h* Q" q吉祥頓了一下，“見著了，是五小姐出來見奴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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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了什麼？”微月冷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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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I* _& R! N* [7 X/ P吉祥驚訝看了微月一眼，小姐怎麼好像什麼都能猜到似的。

- d' F0 Y; @0 b; h9 c微月睨著她嫵媚笑著，“不必覺得奇怪，我上次回去也是這樣的待遇，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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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o, L( A( ]7 T& H, p6 S/ n# J吉祥臉上閃過怒色，她還以為潘夫人只是針對她這個奴才而來的，沒想到連小姐也被這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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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性總有一天也是會用完的，潘梁氏別逼得我反咬她一口才好。”她又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別人打她右臉還伸左臉去讓人家均勻一下，她小心眼得很，還是有仇必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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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始終是您的娘家，您在方家的地位還需要倚仗潘家的。”吉祥溫聲道，這也是她不想輕易得罪了潘家的原因。

“哼，倚仗他們？省了吧！”微月冷哼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吉祥看著微月不豫的臉色，什麼也不再多說，告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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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g. c; h+ ?1 t& b7 [微月淺色的眸色蘊滿了清寒的冷意，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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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變動

潘老爺和白姨娘果然在兩天後到達了廣州。微月本想立刻到潘家與白姨娘會面，但當日她便收到白姨娘托人傳來的口信，讓她過幾日再到潘家，這幾天還有些事情需要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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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聽了，大概也能猜到可能是和潘梁氏有關，於是便決定過多幾日再去找白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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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m6 `: B( l5 W這時候是嫁娶旺季，方家內院也嫁出去幾個丫環，一時之間人手更是短缺了，加上上房有一名管事媳婦生了病，不能繼續這份差事，方邱氏竟也沒自己安排底下的人頂上去，而是將家裡上下短缺的人手交給方陳氏去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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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容易的差事，要安排在上房的管事媳婦子不能馬虎對待，畢竟那是夫人的院子，如果方陳氏是個懂事的，就已經直接從上房下邊提一個上上來接這管事的位置，而不是安插自己的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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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微月無意插手方家那幾個女人之間的事情，但她還是十分關注家裡的變化。

3 `* i- ?0 I. z2 p針線房和珍品房的管事丫環已經換成了方陳氏的心腹，而夫人那個管事媳婦，也是她娘家那邊帶點親戚關系的，四房和五房那邊也各送去兩個小丫環。補上之前升上二等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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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g2 w9 U% U" O) Q4 J% ]微月聽著荔珠的回報，唇瓣微勾，似笑非笑，“大少奶奶將丫環送去路姨娘那兒，路姨娘也收下了？”

“路姨娘院里有一個二等丫環要出嫁，已經回家裝點嫁妝去了，大少奶奶便將她屋里的紅梅送了過去。”荔珠道。

2 u% R( m5 E! q3 I2 ?% Y“紅梅不是大少奶奶屋里的二等丫環嗎？她竟也舍得送到路姨娘那兒？”吉祥好奇問道。

“奴婢也想不通，平時大少奶奶除了盼冬盼秋，最看重的就是紅梅了。”荔珠也是很不解，家里這兩天人事變動都很大，總覺得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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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 c4 R4 G% [微月輕輕一笑，“有什麼想不通的，難道紅梅去了路姨娘那裡，就不能聽大少奶奶聽遣了。”

吉祥皺眉，低聲道，“大少奶奶操之過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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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a6 E( e' T1 n! t; j9 K荔珠也點頭，“如今是誰都看得出，大少奶奶想要成為方家的當家主母，所以才會將自己的人安插在各房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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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笑了笑，“大少奶奶送了幾個丫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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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丫環，奴婢安排了讓她在茂官的偏院灑掃去了。”荔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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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絲最近如何？”微月點了點頭，問起那位讓她很無語的賣身女。

“學了些規矩，安分了許多。”荔珠道。

微月略微沉吟，這位雁絲怎麼說也是周仁俊送過來的，雖說她對那周仁俊沒有什麼好感，但他始終是方家的表親，總不能拂了他的面子。“讓雁絲以後到茶廳服侍吧，不過你們切記，這內屋她是一步都不能接近的。”

3 N! x) W' F7 C/ a吉祥挑眉道，“雁絲對爺還有些心思，在茶廳見著爺的機會就多了，怕不怕……”

6 v2 i1 s) @" Y0 f“若方十一沒那個心，多十個雁絲也不怕，但若他有那個心的，在哪裡都是枉然。”微月淡淡道，她是會防別的女子接近方十一沒錯，但不至於像個妒婦一樣神經兮兮，將所有丫環都當成別有用心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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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 t. j& i: r% H. G; h不想方十一收什麼通房和納妾的，也只是因為她不想去應付和女人之間的爭寵，幾個女人爭得死去活來就是為了得到一個男人一夜半刻的寵愛，她才不會那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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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 [. K$ y+ A& v“少奶奶……”荔珠突然遲疑地看了微月一眼，道，“昨日奴婢在洗衣房見著如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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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過得如何？”微月怔了怔才想起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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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v- @( }9 O  U0 v2 X. ~/ F“洗衣房都是粗活，她心裡已經後悔了，想求您將她調回月滿樓。”荔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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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事都不是我在安排，她想離開洗衣房，讓她去找大少奶奶才是。”微月淡聲道。

" A! P2 f) Y& z8 K, w. I荔珠咬了咬唇。她也知道如玉不值得求情，可怎麼說，如玉也是跟著少奶奶從潘家過來的，就這樣任由別的粗使婆子欺負，似乎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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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2 X) ^) P" ]- o& B3 ]: H微月看了荔珠一眼，才嘆息道，“讓如玉再磨練些時候吧，你莫聽她的委屈，在洗衣房還沒人敢怎麼對她。”

荔珠一愣，仔細想才覺得如玉所說的那些話似乎不太真實，如今少奶奶雖沒當家但也正得寵，洗衣房那些人巴結月滿樓的人都來不及，怎麼會對如玉怎樣？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微月頓了一下又道，“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和大少奶奶的人太過親密，也不要發生什麼矛盾，明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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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珠和吉祥都曉得其中原由，低聲應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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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_' w. X# L( W8 N3 U* [家裡人事在變動的時候，微月一直留在月滿樓，也沒去花園散步，白天看書寫字，將開店的事情與吉祥商量了再商量，將計劃修改完善，就這樣過了幾日，日子也算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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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7 u! y2 l! H: S/ g5 U! N. i$ @而轉眼已是四月天，夫人和幾個姨娘，奶奶們對家裡的變化都睜隻眼閉隻眼，特別是先前與方陳氏有了口角的路姨娘，更是盡量避開了與方陳氏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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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裡坐了幾天，微月也終於感到無聊。荔珠放假回家一趟，吉祥去了公中的廚房，聽說今天廚房買了三條大鰣魚，春邊秋鯉夏三黎，現在是吃三黎魚的時候了，在珠江出海口盛產著三黎魚，也就是鰣魚，和江南人最愛的鰣魚是同一種。每年四五月份就會從海里游到珠江、長江、錢塘江一帶繁殖，不過這時候的人都稱它為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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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月滿樓，方家雖大，卻不是每個地方都能去閑逛，猶豫了一會兒，微月才打算再去看望一下岑姨娘，她就對這位溫順柔和的婦人比較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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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h1 d. ~% X& D岑姨娘的院子並不大，也有些偏，在大宅的西北方向，微月慢慢地走來，中間遇了好幾個面生的小丫環，看了她也只是行了一禮，認不出微月是少奶奶。

% J* A5 z2 I+ Y: c到了岑姨娘院子外頭，她便見到那妙蘭氣呼呼的，一臉委屈地從另一個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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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蘭見到微月，怔了一下。急忙行禮，“少奶奶。”

- h0 b& ~/ @& ~0 t* i3 }微月笑得燦爛親切，“妙蘭，你去哪裡來呢？怎麼看起來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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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 l& A( R$ ^妙蘭咬了咬唇，滿臉的怒色，“那起子見高拜見低踩的小人，我們姨娘最近身子剛好起來，奴婢想去取點湯水來給姨娘進補，那廚房的人竟然說大少奶奶沒有吩咐，她們能自作主張，連給我們姨娘的飯菜都比以前差了不少。這廚房的事情也不知什麼時候也成了大少奶奶能管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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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眼睛微微瞇起，“岑姨娘的病還沒好嗎？”

3 m- o0 Q5 B5 l: f( x“好是好了許多，但身子還有些虛弱。”妙蘭道。

“那你就再去一趟廚房，說是少奶奶要的湯水。”微月笑瞇瞇地道，有時候少奶奶這個頭銜還是挺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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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蘭驚喜地看向微月，“是，少奶奶，謝謝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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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妙蘭踩著碎步輕快地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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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Q( c: w( s& t4 Z+ Q微月看著她的背影，淡淡笑了笑，在守門婆子驚訝歡喜的目光中走進院子裡。

# b& y0 Y/ l' ^/ B' P9 M岑姨娘的氣色比起前幾天要好了許多，只是臉色還不夠紅潤。

“少奶奶，喝茶。”妙蘭不在，捧茶的是個面生的小丫環，微月看了她一眼，才轉頭對著岑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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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姨娘苦笑一聲，將小丫環退了下去，“這小榕是大少奶奶送來的，是個挺伶俐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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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微笑道，“大少奶奶對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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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1 B! h; S岑姨娘只是尷尬笑著，並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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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進來看到岑姨娘似乎在摺疊呢？”微月視線落在岑姨娘旁邊一個小筐上，那是一些金銀元寶，她是認得的，在現代見過老人家摺疊元寶祭祀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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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姨娘怔了一下，才笑道，“這是用金銀兩種箔紙摺疊的元寶。”

2 d( T$ J4 o% U0 D- q“家裡最近有祭祀嗎？”微月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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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i, i) L& N$ Y' B$ ]“沒……”岑姨娘眼神一暗，略低下頭，慢慢從小筐拿出一疊金箔紙，聲音有些遙遠飄忽，“只是過幾日是我……一對孩兒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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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呀了一聲，“抱歉，岑姨娘，我不知道……”

岑姨娘柔柔笑著，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停下，“沒關系，已經過去了。”

微月沉默不語，想起之前聽說過方家本來該有十一個兒子的。但能生存下來的卻只有五個，至於女兒嘛，好像只有兩個嫁到外地的，極少聽別人提起。

: Y' W6 @4 p6 u% a" F. K“瞧我，說這些鬧心的話作甚，少奶奶您過來小坐是我的榮幸，我還讓您聽這些陳年舊事。”岑姨娘急忙收起眼底的悲戚，勉強笑著對微月道。

  s- v! x+ S' f微月笑了笑，“沒事沒事，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岑姨娘還有這樣的傷心事。”這段時間她會身子不好，怕也與思念過甚有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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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A, r2 k/ }$ x岑姨娘嘆了一聲，“這個家……誰沒有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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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愣了一下，想再問清楚，岑姨娘卻已經轉到別的話題去了，“少奶奶怎麼不搬到頭房去住呢？畢竟您都是少奶奶了，理應和十一少住在頭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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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滿樓也好啊，我喜歡那裡。”微月乾笑幾聲，拿過一張金箔紙，學著岑姨娘的手勢一切摺疊金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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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g1 x9 d/ m; b+ m; I* u“這個家裡終歸還是由您來做主比較正經。”岑姨娘輕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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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笑得靦腆，岑姨娘也看出方陳氏最近的鋒芒太盛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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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防誰

5 f! G$ ^2 [8 b# U且說妙蘭得了微月的話。心裡雀躍地再次來到大廚房，想著這次一定能去到些好點的湯水給岑姨娘補補身子了，她真是不明白，岑姨娘分明是大少爺的生母，夫人待她算不錯，若不是姨娘的性子太軟弱，怎麼會被那起沒眼色的小人騎了上去。

; j/ G6 {; q8 g# u在通向廚房的唯一甬道上，她看到吉祥手裡提著一個竹籃從廚房出來。

“妙蘭，你也來廚房取東西？”吉祥笑著與妙蘭打招呼。

妙蘭應了一聲，“我來給我們姨娘取些湯水。”

: |( Z  R' K" V" i- x3 K1 p4 n“今天有魚頭湯，對岑姨娘真好呢。”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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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蘭笑著點頭，“我這就去取，你這是取點心給少奶奶麼？她在岑姨娘那兒呢，正是她使我過來取湯水給我姨娘的。”

吉祥心中一訝，但還是笑著道，“是麼？那你趕緊去吧，一會兒湯水涼了就腥了。”

“誒，我馬上去。”妙蘭笑著點頭，快步走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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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笑了笑，提著裝著魚的竹籃打算回月滿樓，走了幾步。她似想起什麼，又慢慢走了回去。

妙蘭走進廚房，廚房有五六個媳婦婆子，她們各自在洗菜切肉，說說笑笑聊著左鄰右舍的閑話，見到妙蘭進來，也只當沒看見，沒人招呼一聲。

0 C; f7 R5 U. D) E* w, v6 q爐上的大鍋冒著煙，屬於魚的鮮美香味滲透在空氣中，妙蘭對著正在指揮大家做事的婦人道，“馬大娘，我來給岑姨娘取盅魚湯。”

7 H  i- T' A5 g; b$ c2 V那馬大娘回頭瞥了妙蘭一眼，“沒魚湯了，下次趁早來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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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A# W& c妙蘭皺起眉，“我剛剛分明才見你煮的湯，怎麼我一轉身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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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1 u2 j9 ?6 P- N( E8 p$ }8 Y“那是給主子們屋裡送的。”馬大娘對妙蘭愛理不理，正眼也不看她。

妙蘭氣結，“你們分明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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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今天難得買到極好的魚頭，難道不給主子們留著，反而要給了姨娘嗎？我們都是照著規矩做事，若是你有什麼不滿意的，找大少奶奶來說。”一個正在切菜的大娘抬頭橫了妙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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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q, \- @/ {/ D" l3 f% p妙蘭哼了一聲，“原來你們都只認大少奶奶是主子？大少爺還是岑姨娘生的呢。”

( }: v0 i2 e5 C9 k6 [馬大娘冷冷笑了，“我勸妙蘭姑娘還是別在這裡逞口舌，對你沒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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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K# h" {" E) P  G“你們不怕得罪岑姨娘，難道還不怕得罪了少奶奶麼？”妙蘭看著廚房里沒人願意搭理她，便將微月搬了出來。本來她還想著也許這些人會看在大少爺的臉面上對岑姨娘尊敬一些的，她真是癡心妄想了，剛剛她們都不肯給岑姨娘燉補品了，難道她轉了個身，她們就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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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馬大娘表情一變，隨即怒道，“你這小蹄子，想唬老娘是不是，這關少奶奶什麼事？”

“是少奶奶讓我來給岑姨娘端湯水的，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少奶奶，少奶奶就在我們姨娘屋裡坐著呢。”妙蘭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幾個面面相覷的廚娘，心裡冷笑著，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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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個臭丫頭，還敢嚇我們來了，信不信……”一個年紀小些的媳婦回過神來，操起手邊的鍋鏟就要招呼妙蘭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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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5 t( u( G) E; e“鄧家娘子，有話好好說，怎麼動起手來了？”就在那個鄧娘子作勢想嚇妙蘭的時候，吉祥的身影馬上從門邊出現。笑盈盈地看著她們。

“喲，吉祥姑娘，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沒拿了？”馬大娘冷掃了鄧娘子一眼，將她推開一旁，笑著問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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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我只是來找妙蘭，跟她交代一聲，少奶奶到岑姨娘那兒去肯定是忘記帶懷表了，想讓妙蘭一會兒幫我拿過去，我還得回月滿樓把這魚交給丁大娘呢。”吉祥溫聲對馬大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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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娘和廚房裡頭幾個媳婦子的臉色都變了幾個顏色，片刻後，馬大娘才乾笑幾聲，“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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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5 T! a2 i" y5 J' O& {! T“馬大娘和妙蘭在聊什麼呢？我走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了。”吉祥笑著問。

! ^( n2 |$ T* Z, F. x6 p“哦，沒，是妙蘭要來拿魚湯，這不是剛好嘛，鄧家的，還不趕緊取去？”馬大娘低聲喝道。

5 K; m8 ?7 Q% m0 W) _鄧娘子白了妙蘭一眼，才扭身去用揭開冒著煙的鍋蓋，給妙蘭的托盤放上一盅魚湯。

妙蘭臉上帶著譏笑，“謝謝馬大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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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娘臉色難看地扯了扯嘴角，那岑姨娘在這家裡向來沒甚地位的，怎麼少奶奶會和她親近了？

5 y3 z3 J( j1 y* F7 S吉祥和妙蘭一同離開廚房，卻沒有注意到馬大娘在她們走後沒多久，便將身上的圍裙解了下來，往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了，那似乎是大房的院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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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g: V- f& p; B“吉祥，今天還得多謝你。要不是你，那馬大娘肯定不會這麼容易讓我拿到湯水的。”妙蘭感激地對吉祥道，心裡已經將吉祥當是可以說話的對象。

2 x* u7 j9 E2 ?8 a5 G4 ?; \  B吉祥道，“這沒什麼，本來就是少奶奶交代的事情，只是，你平時到廚房取飯菜，那些人都這樣對你？”

9 c! y  @3 M$ B- J9 ?' \/ J$ n妙蘭嘆了一聲，“我們姨娘脾氣好，不愛與他人一般見識，從來也不爭不搶的，若不是有夫人在，那些人更過分的事還做得出來。”

“既然有夫人護著你們姨娘，怎麼廚房的人還敢克扣岑姨娘的飯菜呢？”吉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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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M% t& y“夫人雖好，卻也是個不理事的，看家裡這些天的變化，只怕當家的就要是那個人了。”妙蘭眼睛一暗，雙眉間多了幾分擔憂，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麼難過了。

1 R$ u, o3 \( V9 \0 i0 Z吉祥神情一動，側頭壓低聲音問，“你是說大少奶奶？”

1 x# y. L! X. u1 D4 g7 X妙蘭左右看了一眼，才點頭，“可不是？連路姨娘都不爭了。就不知道到底是誰給大少奶奶這樣的權利。”

吉祥聞言靜靜不語，片刻後才道，“大少爺不是岑姨娘親生的麼？理應和岑姨娘親厚才是啊。”

妙蘭長長嘆了一聲，“我們姨娘和大少爺……不提了，其實姨娘也是滿肚子的苦衷，大少爺也不曾諒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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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 s0 d8 g) a- M; ^. k吉祥眼珠子動了動，低聲問道，“難道大少爺還跟自己的親生姨娘置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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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Y! t$ b" z5 g  v) c5 K% R0 v& S妙蘭搖頭，“岑姨娘和大少爺為何會這樣，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要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只是那時候聽到大少奶奶對姨娘說的，說是我們姨娘欠了大少爺什麼的，哎，你說母子之間能說到欠字麼？”

# d4 s- u- h$ u/ w吉祥道，“還有這樣的事啊。”

“不說了，我得趕緊給我們姨娘送湯水呢。”妙蘭似也發覺自己說得太多了，急忙收了話，和吉祥道別從另一條小道走去。

吉祥笑著和她道別，“行，你仔細些，有空常到月滿樓找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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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妙蘭回頭含糊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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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9 T7 W6 r* r3 L, q妙蘭回到岑姨娘住處的時候，微月也正準備要起身作別，看到妙蘭端著托盤進來，笑瞇瞇道，“今天是魚湯呢，我都聞到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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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猜對了，是魚頭湯呢。”妙蘭笑道，許是見微月不像其他人看不起岑姨娘，所以妙蘭對她的態度也不像以前那般防備。

“那可要趁熱喝了，我最喜歡吃魚了。”微月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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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k2 i0 e, c5 [- I+ u* a看著微月那一臉純真爛漫的笑容，岑姨娘微微一笑，“多謝少奶奶了。”

6 M8 y8 E. X! M7 K# u& {4 y“謝我作甚？魚湯又不是我煮的，也不是我去拿的，岑姨娘這謝我可不敢當。”微月調皮笑道。

1 `8 |+ r" |- u' T4 Y岑姨娘笑道，“不是你，妙蘭只怕還拿不來這湯水的。”

. B! n; L" \. `3 {“幸好有吉祥幫奴婢說話，不然那些人還不相信是少奶奶吩咐的。”妙蘭道。

6 Z; O6 L( L  v5 u- j4 {微月嘴角輕輕彎起，廚房的人也只是下人吧，和妙蘭同等的身份，了不起就是個管事婆子，還能囂張輕狂到這樣的地步？是誰給她們撐腰了？

和岑姨娘作別之後，微月回到月滿樓，吉祥將和妙蘭的談話一五一十講與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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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聽完，沉吟片刻，才冷聲道，“大房與岑姨娘之間的事情我們不能插手，但我總覺得奇怪。方陳氏雖然貪小便宜但不至于沒有分寸，她不像是會魯蠻爭權的人，怕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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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害大少奶奶，而不是幫她呢。”吉祥道。

“方陳氏與岑姨娘之間的矛盾我們不能插手，明著不行，你暗里再繼續跟妙蘭打探打探。”微月道。

吉祥問道，“小姐，您這是要防大少奶奶？”

0 D5 ~0 J0 D$ S3 [2 L: h0 p“你覺得只需要防大少奶奶？”微月勾唇淺笑，要她相信岑姨娘真的性子那麼軟弱可欺，那還真有點難，這種人吃人的大宅子，沒有手段心思的人如何能生存下來？那幾個死去的少爺小妾姨娘難道就是吃素的？

不管是岑姨娘還是路姨娘，就連那個極少露面的駱姨娘，哪一個都不是能只看表面的主，這三位姨娘都有差不多的性子，溫順柔和，不爭不搶，對夫人敬重忠心，但實則如何，就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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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7 m4 j3 N0 z! d吉祥愣住了，仔細想想，小姐說的似乎在理，如果岑姨娘真那麼好欺負的，怎麼能活到現在？聽說方家無緣無故死掉的姨娘不在少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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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F0 A0 ]; E9 J' ?; S7 V, ]) |微月含笑看了她一眼，閑適優雅地舉杯抿了一口茶，“今晚是不是有清蒸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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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回過神，笑道，“有呢，很新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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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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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D# ~2 E2 \2 A# |連著幾天沒空回來和她一起吃晚飯的方十一今晚卻提前回了家里。

見到他坐在茶廳。微月有些訝異，感覺那種窒息的感覺又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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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x2 q! n- Z; P/ `2 c# I' z“十一少。”他正在低頭看著信箋，她輕聲喚了一聲，覺得有些別扭，她似乎還不曾當面喊過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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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m$ r4 }6 ?1 H3 `6 ^8 v要她喊他夫君或者相公……實在是叫不出口。

, \4 w% t9 ~7 r" m- {! O2 e方十一似沒聽到，頭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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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r! `$ K8 c: D微月挑了挑眉，看了在身邊侍候茶水的雁絲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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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絲一雙含情的眼眸只專注著方十一，哪里有注意到微月的打量。

微月也不再喊第二遍，就這樣安靜地站在茶廳中央。

須臾，方十一才抬起頭，劍眉輕蹙，眉梢眼角盡是清冷的寒意，看到微月站在他前面，怔了一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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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E8 W& E8 G5 W5 W微月笑得天真燦爛，“嗯，你今天很早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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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讓她到身邊坐下，“今天事情都處理完了，所以早點回來。”

1 V2 e8 V: |, H: d“那你有口福了，今晚有鰣魚吃哦。”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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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9 F1 I2 y4 ?“這才四月份呢，有鰣魚了？”方十一詫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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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概今年比較早出海吧。”微月笑著道，眼角卻似有似無地掠過雁絲，這丫頭打扮得十分艷麗啊。

; x! k9 d3 M0 h4 ?# H0 l+ v, q“嗯。”方十一淡淡點頭，然后微側臉對雁絲道，“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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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8 w7 Q. u% w* T% |雁絲有些失望地應了一聲，瞥了微月一眼才退了下去。

微月嘴角抿出一個弧度，斂下眼睫，藏住眼底促狹的笑意。

方十一已經將剛才在看的信收進懷裡，低聲問微月，“這幾天家裡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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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 a0 o3 P0 p1 W3 M“咦？”微月眨了眨眼，疑惑看他，“有什麼事？”

  G( ^  ?8 ^9 s( A% N: q/ s) g方十一睨著她，好笑問，“是我在問你。”

' `3 b% F7 D( Q" g6 x, D& p微月呵呵笑著，“哪有發生什麼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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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 p; g, u( ?方十一眼梢輕揚，眸色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最近家裡是誰在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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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微月傻愣愣地看著他，這位少爺怎麼突然關心起內院的事情來了？不是說他向來是不關心家里的事情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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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W, D( W& G9 |1 H“你和大少奶奶是不是交情很好？”方十一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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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心裡升起一股怒意，他這又是什麼意思？到底在懷疑什麼？想知道什麼？覺得方陳氏這些天的霸權與她有關了是嗎？這男人到底是怎麼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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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過，妯娌之間應該和睦相處的嗎？”她忍著怒意，笑得純澈天真看著他。

5 e* o9 ^3 T( p方十一聽了，薄唇浮起一絲淡笑，“嗯，大少奶奶來找你，都說些什麼？”

8 R/ I5 C+ g! V- ~9 w5 ]* ]微月眸色輕轉，聲音依舊甜美，“怎麼能告訴你。這可都是女子之間的私密了。”

方十一輕笑出聲，有些自嘲地想，自己可能想得太多了，微月怎麼可能和別人一樣去算計爭這個爭那個的，應該是別人見著自己這些天都在她這裡，所以想來巴結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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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t' n( f! v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和她們來往可以，但別人說話不能全都相信，懂嗎？”

7 z( b1 f2 |1 m2 x" N, Q4 B( {微月被他突然溫柔起來的語氣怔了一下，這男人變臉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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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k8 r" b, [$ \& q“知道了。”她低聲說著。

6 B5 P+ W& Z  V; _! A“聽說你父親和白姨娘回來了？”他輕撫她鬢角，柔聲問道。

4 L+ Z; i" l; L& ?提起這點，微月是真的覺得高興，她笑道，“是呢，前幾天就回來了，我想著過兩天就去找我姨娘。”

3 ?$ r* ^* v) ]. G( o6 E) G( g“嗯，我後天得離開廣州一趟，你若是想去潘家，就等我去浙江之後再去。”方十一深邃的眸色流轉著不明的光芒，聲音低低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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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猛地抬眼看他。幾乎無法控制想要上揚的嘴角，淺色的眸子猶如鑽石生輝般動人，聲音微顫，“你……要去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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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 y& I# G6 M方十一盯著她，不太明白她這樣的表現是不捨還是……高興，“嗯，得去寧波一趟，和老四一起去的。”

“那……什麼時候回來？”微月咬著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是多麼多麼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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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離開廣州……代表她會有好些天的自由嗎？

. @3 a3 @! @5 D  i8 B“大概要一個月，你要照顧好自己。”方十一微微放寬了心，對她的不捨感到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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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0 \' m' `- i, U, q9 W“嗯，我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微月體貼地給他倒茶，十一少，安心地去吧……去吧……她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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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D( {9 A  ]& y夜深之後，微月在喘息中感嘆自己高興得太早了，瞪著像剛吃完饕餮大餐一樣滿足入睡的男人，她恨得牙癢癢的，明天她一定會腰酸背痛！

% T# Z7 p8 J( ^* i" h第二天，方十一並沒有出門，而是整天陪著微月，或者看著微月和茂官下棋，他們玩飛行棋的時候，他會在茂官被微月欺負得紅了眼眶的時候幫他幾局，也會指點微月的象棋，讓她不要輸得那麼難看，總之，這一天他們過得非常甜蜜幸福。

至少在別人眼中是這樣的！不過在微月看來，只是各有各的開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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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G% F) N$ x6 M) @+ \方十一在出門的時候。微月非常賢淑地將他送到大門口，還有方吳氏和路姨娘也來送方亦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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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少，一路順風。”好走不送啊，微月笑瞇瞇地看著方十一準備登車去渡口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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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腳步滯了一下，回頭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 |! _- y+ |$ Z9 O- C微月笑容有些僵住，“怎……怎麼了？”

" g+ D, ^" o1 c(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道，“以後你可以叫我榆庭，或者夫君，不許再喚我十一少。”

: Y6 p  t' X& C1 w! L! P: o微月訕笑幾聲，有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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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到微月的答應，方十一眸色沉了幾分，“記住了嗎？”

) K" A% w6 u5 {$ |8 c1 [微月點了點頭，“知道了，榆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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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滿意地和方亦承登車離開。

* {. l. @0 J/ F0 m  ^0 V! U# B微月哭笑不得地看著馬車漸行漸遠，轉過身的時候，卻看到路姨娘和方吳氏看著自己笑得很曖昧。

, t* {1 y# b  [% O8 s  }3 X: K“路姨娘，四少奶奶，你們笑什麼？”微月臉色一熱，看著她們問道。

  ]/ S# i$ J( k* U8 N  i9 y路姨娘笑得溫婉，聲音也柔和，“少奶奶和十一少感情真好。”

微月乾笑道，“說什麼呢。”

4 Z& d5 _, S' S; U! B方吳氏笑道。“難道我們看錯了不成？十一少臨上車還拉著你講私密的話，少奶奶，是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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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被噎了一下，方十一會講甜言蜜語嗎？她故作扭捏地道，“哪有說什麼甜言蜜語，就交代了幾聲，你們真討厭。”

路姨娘和方吳氏相視一眼，笑得更加曖昧了。

! H) u) I  @+ F" H微月打著哈哈，“他們都上車了，我們也進去了啊。”

“少奶奶，韶州那邊的事情你聽說了嗎？”路姨娘落後微月半步。一起走進了大門，往內院走去。

: w& F4 }4 F3 v( T1 |- U% Z4 A- R- I“咦，韶州什麼事呢？”微月疑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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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冬天，韶州南雄府下了一場大雪，因為誰也料想不到咱們南嶺這邊也會下雪便沒做防備，南雄府那邊的百姓都遭了一場難，家畜農作物都死了大半，今年怕是不好過。”路姨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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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呀了一聲，韶州就是位於粵北的韶關吧？那里被稱為廣東的北大門，和江西相鄰，受其影響，天氣都是極冷的，怎麼韶州的百姓會沒作準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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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姨娘繼續道，“其實這也不是韶州第一年下雪，前幾年也是有的，那裡比較偏遠貧窮，許多百姓都買不起上好的棉襖，官府本來是有貼補的，卻不知為何今年……許是換了個府伊大人，不知韶州情況。”

: m  x9 G1 A+ Y6 p/ R微月神情一動，路姨娘的嘆息中，她是明白這其中貓膩了。

“那要怎麼辦好呢？”她問著，她記得以前班里有兩個韶關的同學，多少能了解一點那里的情況，雖說韶關經濟不至於太差，但那里是靠旅游業和重工業提高經濟的，這個時候……旅游和重工業還沒開發出來吧，所以韶關許多百姓還是需要靠官府接濟的。

路姨娘道，“往年十三行的幾家商行的內眷都會一起捐些衣料和米糧到韶州，這事情向來都是以前的那位少奶奶在領頭，本該在三月份就開始籌辦的，今年卻還沒有動靜，葉夫人都使人過來問了幾次了。”

( l8 X2 j% t  x7 i% E' i微月呵呵笑道，“難道還想弄個慈善晚會不成？”

路姨娘愣了一下，“什麼是慈善晚會？”

$ i% K2 b) H5 }; V0 S/ S“呃，這只是我胡亂想的，路姨娘別當真。”微月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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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9 m( g9 p1 T) i. K“少奶奶有時候想的都是教人出乎意料的。”路姨娘似話裡有話。但神色自然，沒有對微月有什麼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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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x( v; x# u/ k微月只好笑道，“行善事幫助韶州百姓，只有十三行幾位夫人奶奶們好像也幫不了什麼，不如讓全廣州的百姓一起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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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_+ }4 x4 ^5 u7 u, e, D9 c她這話說得有些天馬行空，如果沒有官府協助，如何能發動全廣州的百姓一起做好事？所以她並不擔心路姨娘會當真，也許她們都會當她是在犯傻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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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姨娘聽了微月的話，卻陷入了沉思，一雙美眸閃爍著，似想到什麼主意般有些壓抑的興奮。

方吳氏雖沉默不語，視線卻在微月和路姨娘之間流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路姨娘道，“今年還不知道籌辦捐資的事情是哪一位夫人，待我確定之後，再來告知少奶奶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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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笑道，“到時候我也捐一份。”
/ v& E  v* W0 a% s  Y
& Y! o  H3 A+ A- k) H" Z路姨娘只是笑著點頭，心裡卻想，今年各家女眷們要有一場明爭暗斗了吧，以前有潘微華在，她們都不敢造次，如今就……她看著微月笑得天真爛漫的笑臉，這位少奶奶似乎不太靠得住的感覺。

- ]  _2 j: v5 w走進內院二門，她們便看到氣得臉都發青了的方陳氏領著幾個丫頭媳婦子洶洶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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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通房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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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陳氏氣勢洶洶地站到路姨娘面前。也沒有與微月和方吳氏兩位妯娌打招呼，只是鐵青著臉，瞪著路姨娘，聲音氣得都發抖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路姨娘柔柔一笑，“大少奶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9 W+ C& n3 b5 n: K0 \7 T. B& W“你是什麼身份，憑甚給少爺們屋里安排人，你也太不將我們幾位少奶奶放眼里了。”方陳氏眼角瞥了微月和方吳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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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p" c* P: ?微月和方吳氏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

路姨娘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溫婉的笑臉，“大少奶奶是不是誤會了，我怎麼會往大少爺屋裡安排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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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1 M0 h9 X! i# u! D7 w9 K: \“你少與我裝這一套，若不是你到岑姨娘面前說了不該說的，岑姨娘如何會將這小蹄子送過來給大少爺？”方陳氏狠狠地瞪了旁邊一名樣貌清秀，表情怯懦的丫環一眼。

8 a9 w: ~+ `4 T" j- _+ F6 K! i路姨娘含笑看向那丫環，“原來岑姨娘選了丁香去服侍大少爺。”

方陳氏臉色一變，“我們爺屋里服侍的人手不缺，不需要再增添，希望你不要再多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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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方陳氏的看不起，路姨娘也不生氣。只是笑著道，“大少奶奶到了方家這麼多年，看來還沒學會方家的規矩，你與大少爺都成親這麼多年了，到現在還無所出，這可是大大的不孝，岑姨娘也是為了大少爺好，大少奶奶怎能不領這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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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u( ~" ?9 {+ }* @2 h“難道……難道只有我一個人無所出嗎？路姨娘這話可真真不公平！”方陳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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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1 F5 O" o. Y1 ~7 Y路姨娘斜了方吳氏一眼，後者臉色也十分難看，眼底有絲愧疚，“照著方家的規矩，成親四年還無所出的少爺們，就該多收幾個通房小妾的，大少爺，四少爺，五少爺也都成親有四五年了，理應都安排屋里人，夫人不理俗事了，可我們當姨娘的，斷不能因此忘了方家的規矩，哦，想來大少奶奶是出身小家小戶的平頭百姓家，可能還不大了解大宅里的規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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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陳氏被噎了一下，出身平凡的她一直想要提高自己身份地位，可偏偏總是不如意，如今還要被一個姨娘壓著，她真是恨不得撕了這個一直給她添堵的路姨娘和想要爬上大少爺床上的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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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7 ]( V6 a. h# Y明明就是個身份低下的小妾。都已經沒有老爺在為她撐腰了，真不知道她到底仗著什麼敢這樣的罪她。

“我這話是造次了，怎麼說大少爺都是三品的官，雖沒有實權，大少奶奶你也沒有誥命在身，但終究有個身份在的，只是為了大少爺的名聲著想，大少奶奶還是消停些好，男人三妻四妾多平常的事，收個通房有什麼大不了的？將來生了孩子還不是一樣喚你一聲母親呢？”路姨娘放緩了語氣，低聲對方陳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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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面的話誰個不會說？怎麼不見你給十一少和其他房裡安排屋裡人，你分明是針對我們大房！”方陳氏心一動，除了懊惱自己至今還無所出，也想著再這樣下去，只怕連大少爺也會被同僚嗤笑。

- j, M# u% Z1 G0 f“大少奶奶這話好不放肆，別說自古以來都沒姨娘給嫡子送屋裡人的道理，如今十一少也有了茂官，茂官那是名正言順的嫡子長孫，再說了，十一少還是剛剛新婚，你說這樣的話。只怕得罪的人就多了。”路姨娘說罷，還看了微月一眼，繼續道，“四少爺今兒剛剛去了浙江，就算要安排人，也要等他回來再說，至於五少爺，你又怎知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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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 ~# q# G$ G* N( T5 E方陳氏冷笑一聲，“那九少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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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少爺尚未成親，他若想抬他屋里哪個丫環上來，那是九少爺自己的主意了。”路姨娘笑道。

; J: n( U8 U) \* |5 x' `“路姨娘管得可真廣，就不知夫人知不知道你的自把自為呢。”方陳氏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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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9 T# h, x) \& @* D4 H0 j  c! \路姨娘嘆了一聲，“說到底，大少奶奶就是不肯讓大少爺收個人在屋裡了？”

2 x6 C- Q' @4 |0 t4 W) o% j“你別把妒婦的名號往我身上扣，大少爺想收通房那也是我這個正室來安排，輪不到別人來插手，路姨娘，這丁香……好像是你屋裡的丫環吧？既然你送給了岑姨娘，就別再轉送了，我們大房樣貌出挑的丫環還是有的。”方陳氏嫌惡地掃了丁香一眼。

# d- P. ?* e9 w' G路姨娘笑著搖頭，“這是岑姨娘對大少爺的一片好意，大少奶奶若是不願意，去找岑姨娘說便是。”

" I" J$ \' i" s) b+ Z3 G& n9 f# @! f方陳氏咬牙切齒道，“若非路姨娘你多管閑事，岑姨娘又怎麼會突然送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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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h1 c; `( x& B“哎，大少奶奶，岑姨娘始終是大少爺的親生姨娘，雖與大少爺有些誤會，但孝義……還是該有的。大少爺可向來都是個知禮孝順的人呢。”路姨娘環了周圍一眼，見躲在暗處偷看的丫環越來越多，眉心也輕蹙起來。

/ h! s/ Z: a2 ]. l/ _/ c4 n“這個不必路姨娘來教，我自然知道怎麼做。”方陳氏冷笑看了丁香一眼，“既然路姨娘覺得丁香適合在大房服侍的話，那就……留著吧，我這就去謝謝岑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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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8 i4 v  a路姨娘愣了愣，隨即笑道，“大少奶奶想得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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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 Q; O) O+ P& j方陳氏只是看著她譏諷輕笑，才轉頭對微月道，“少奶奶，我這兩天忙沒上你那兒去，一會兒我忙完了再去找你。”

6 e* f8 y# E8 Z& A! |6 h微月笑著點頭。

路姨娘和方吳氏都看了微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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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方陳氏揚長而去的背影，微月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方陳氏也太過爭強好勝了些，不過話說回來，路姨娘到底為什麼會突然對各房的少爺關心起來了？按理來說，她只是一個姨娘，這些事情是輪不到她來出頭做主的。

6 |7 |  u$ H- Z& B' l+ o6 d# U反正也不關她的事，大概兩個姨娘都不敢光明正大往十一少床上送女人，除非是夫人的意思。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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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嘴角彎起一個淡笑，與路姨娘和方吳氏分道之後，她並沒有往月滿樓走去。而是走向上房。

“小姐，夫人會不會不同意你回潘家小住呢？”緊跟在微月身後的吉祥低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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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n7 W9 s( i1 @* G; h/ q  K“不會的。”微月胸有成竹地回道，以方邱氏如今極力營造的形象，絕對不會和她這個媳婦發生任何會產生嫌隙的矛盾。

來到上房的時候，方邱氏正在念經，還需要半個小時才會從設在上房後面的佛堂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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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便眼觀鼻，鼻觀心地在茶廳等著方邱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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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Q0 e$ p" `; U這是她第二次來到上房，感覺還是一樣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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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姿色俏麗的丫環捧茶進來，眼神閃爍地看了微月一眼，便安靜地立在一旁。

6 l* ]8 s- \2 f/ K+ i吉祥仔細觀察他們幾眼，這兩個丫環衣裳料子不差。應該是上房這邊的二等丫環吧，看她們兩人眼神不定，怕都是有心思的人。

& M+ a/ z, V3 a6 |微月靜默喝茶，態度自然。

1 E+ }0 i% @" z3 E3 @6 d半個小時之後，方邱氏才帶著蓮姑從門外進來。

卻不見那被調到上房的湘珠。

“夫人。”微月站了起來，行了個萬福。

方邱氏眼角掃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微動，她在上座坐了下來，“你平時都極少到我這裡來的，今兒怎麼有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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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3 p, I* }' R2 u微月甜甜一笑，“夫人，是這樣的，我父親和姨娘剛從東陽回來，我想回娘家小住幾日。”

6 ~( j2 a3 I; S5 ]6 r& j2 d方邱氏看著微月的笑容皺眉，眼底有淡淡的不滿，但仍溫聲道，“十一也不在家，你若想回娘家小住，也無可厚非，讓路姨娘去準備手信禮物，別失禮了我們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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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7 o, D3 O0 W: v" v如此便行了？微月笑道，“謝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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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l3 L, t1 o4 u“如今你也是我們方家的媳婦了，在外面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我們方家，雖然我們不是王侯貴胄，但在廣州府也是有臉面的大家族，出了方家的門，該說什麼該做什麼，自己心裡要有個數，懂嗎？”方邱氏平聲說著，她對微月的態度雖不冷漠，但也不是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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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知道這位方邱氏根本不喜歡她們潘家的人，她自然也不會當面去忤逆她，“微月記著了，夫人。”

3 q( B. _2 |. _  g4 i“你家姐倒是個大家閨秀，但對待家裡人卻有些不知分寸，你需引以為戒。”方邱氏眼底閃過一抹陰霾，聲音也冷了幾分。

“是。”這位夫人到底和潘微華發生過什麼事情呢？微月默默想著。

( X) t/ r* ?" i5 M方邱氏再一次皺眉。總覺得這個微月太軟了一些，不是她看這個媳婦不順眼，但每次看到她那曉得不知所謂一副無知的笑容時，她就在心底涌起怒意，任她怎麼敲打，都感覺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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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這幾天如何了？”方邱氏的聲音多了幾分的不耐。

微月眼色一動，眼瞼微抬看了方邱氏一眼，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這位夫人生氣了，她將茂官這幾天上課學了什麼，每天吃了什麼東西，幾點起床幾點睡覺都一五一十告訴方邱氏，看到她臉色稍霽，微月再一次肯定地想，方邱氏真的很不喜歡她呢。

幸好幸好，就知道來上房必定會被問茂官的事情，好在她早有準備，來之前已經讓春桃將茂官的起居飲食都告訴她，她偶爾也會過問茂官的生活沒錯，但沒那麼上心就是了。

“茂官雖不是你親生的，但也要叫你一聲母親，要好好照顧他。”方邱氏對微月道。

2 ]9 M% T3 }$ v: A' W微月依舊低眉順耳地答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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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回去吧。”方邱氏閉上眼，嘴皮輕動，不知在念什麼經了。

微月行禮告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真是難相處的婆婆！幸好每天早上她不用去問安奉茶，不然哪裡經得起她這樣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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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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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位夫人比潘夫人還難應付！”離開上房之後。吉祥低聲抱怨了一句。

  g! ]; |1 A3 R3 i4 _微月輕笑出聲，“深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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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2 ~# @- w+ a# G經過后花園的時候，微月突然停下腳步，站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瞇眼看著水榭中的人影。

  V! D4 x# R2 }1 ~“是五少奶奶。”吉祥在微月身後道。

微月輕輕點頭，只看了一眼便繼續往前走，“聽說這位五少奶奶是出身書香門第的？”

“五少奶奶的娘家在城北，她父親是老儒生，是泰泉書院的院長，五少奶奶自幼在城北頗負盛名，還創辦了云淙詩社，不過自從嫁給五少爺之後，就不曾聽過她去過詩社。”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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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位五少奶奶還是個才女，吉祥，你了解得真夠多的。”微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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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道，“為小姐分憂解難是奴婢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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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笑了出來，“了解多些，確實有幫助。”

回到月滿樓之後，微月便著手準備到潘家的事情，表面上她還是要安撫茂官幾句，叮囑春桃要好好照顧茂官。讓毛管要好好讀書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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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1 m! R8 C9 J" r2 _, l, E下午的時候，路姨娘帶來了八匹上等的絲綢料子，兩盒上等的燕菜，一支百年人參，還有些精致的珠花頭面，這些都是讓微月明日帶回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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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4 x0 S* K7 \# N7 Y路姨娘和微月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沒多久，方陳氏卻來了。

( j4 G1 _+ m0 ^; m+ G' f# K' U) \% o“聽說你要到娘家小住幾日，怎麼不早說呢，我好備些手信讓你帶回去。”方陳氏一進門便嬌嗔抱怨著，看到桌面的布匹和燕菜，笑容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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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T$ k4 z& T3 G: U! B& b微月笑道，“只是回家嘛，又不是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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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7 F0 t, D! x0 w% h方陳氏道，“你不在的這幾天，我還不知找誰說話去呢，不如我也回娘家去住幾天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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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V" y+ B4 Y' [8 e5 T“大少奶奶和我不能比，我只是個閑人，離開幾天無所謂，可你還要主持家裡的大小事情呢。”微月笑呵呵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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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陳氏冷冷笑著，“你不知道，在這個家我也只有受氣的份，我辛辛苦苦操持這個家不在話下，偏有人見不得我清心，還要往我們大少爺屋里塞女人，任憑一個當妻子的，誰遇了這樣的事情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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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點了點頭。這個她能理解。

“哼，不過，我現在也不怕路姨娘再給我使什麼妖蛾子了，自有人去對付她。”方陳氏突然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微月好奇看著她，怎麼和早上的時候不一樣了，難道方陳氏對路姨娘做了什麼？

4 a# ?8 g" S2 }4 n; X看到微月的表情，方陳氏很滿意地繼續道，“我聽說了，五少奶奶也不願意讓五少爺納妾的，不過人家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小姐，知書達理的自然不會當面拒絕，你不知道吧，五少爺和五少奶奶兩個人當時可是好不容易才能成親的，路姨娘如今來了這麼一出，一定會把五少爺惹惱的，到時候我看她還怎麼得意。”

“可是，我早上明明聽到路姨娘說五少奶奶願意讓五少爺收房的。”微月想起在水榭看到那抹落寞的身影，方許氏是因為自己無所出，心中對丈夫有愧，所以即使不願意，也會答應讓五少爺納妾收通房丫頭的吧。

. ^% G0 U; C, l0 b“她是願意了。可人家五少爺不領情啊，我剛打聽了，五少爺壓根就沒給那通房一個好臉色看的。”方陳氏很得意地笑道。

微月好笑問道，“路姨娘和岑姨娘到底什麼時候把丫環送到你們那兒去的？怎麼之前一點動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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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7 [) i+ n2 X9 l. @# e提起這個方陳氏馬上就來氣了，“五房的是前兩天送的，我雖聽到一些風聲，但不關我的事情，自然就沒去理了，誰知道今早岑姨娘就把丁香送到我院裡了，我去問了才知道，這都是路姨娘想出來的主意，哼，她敢插手你們頭房的事情嗎？你有十一少護著，自然不知道家裡的事情，也少受一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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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方陳氏酸溜溜的口氣，微月只好呵呵乾笑著。

“我也不與你多說了，我還得去忙呢，想來你也知道要給韶州籌備善款的事情了，往年都是方家少奶奶在主持，只是你還年輕，怕處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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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少奶奶和兩位姨娘，一定會處理得很好的。”微月趕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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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一趟上房，還得問問夫人的意見呢。”方陳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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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親自將她送到門邊。

不管路姨娘往各房送通房丫環的目的是什麼，微月都沒興趣去知道了，她知道，方家一直以來平靜的表面已經開始泛起漣漪，究竟什麼時候會波濤翻滾，都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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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b4 I* e1 C1 i. x頭房真的能避過送通房嗎？她很懷疑，大概。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第二天清早，微月去上房跟方邱氏說了一聲之後，便帶著吉祥和荔珠登車往十六圃的方向去了。

& {  N$ e# a- y本來還以為會像上次一樣，受到守門小廝的冷待，不過這次奇怪得很，不僅是守門的小廝殷勤地為她們開門提行李，那恭敬的態度簡直教人以為是不是自己走錯了家門，而就連那些再廳上服侍的丫環，見到她也恭順地叫一聲七小姐。

微月和吉祥對視一眼，淡淡地勾唇淺笑，直往上房走去。

上房的茶廳，只有潘梁氏在上座，看到微月進來，臉色陰郁難看，那端莊驕矜的高貴姿態比以前更顯露了。

“母親。”微月行了個萬福，笑得乖巧溫順地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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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梁氏幾乎是從鼻孔出聲似的應了一聲，“聽你姨娘說了，要在家裡小住幾天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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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低眉順耳地道，“是。”

- `2 e. `; Y6 W  @- W3 d  I( i“回來住幾天也好，你父親也有少些話要交代你，不過他還在外頭，你先去你姨娘那兒吧。”潘梁氏用眼角掃了微月一眼，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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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道。“是。”

* S5 r# y1 g! X! z2 u潘梁氏甩了甩手中的絹帕，徑自領著幾個丫環離開茶廳了。

微月笑了笑，一個小丫環過來帶著她們去白姨娘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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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 x; o, u5 O; m看著那匾額上馥院二字，微月突然好想大笑，她想她明白為什麼家里那些下人突然對她恭敬十分的原因了，也明白為什麼那潘梁氏的臉色為什麼比上次見到的還要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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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m! u5 Y1 M; i白姨娘以前不住在潘宅，所以並沒有給她設院子，如今她願意搬回來了，這院子是一個月前，潘老爺特地寫信回來讓潘梁氏去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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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V' K2 t# h3 ?9 \9 B; T+ T, C就在上房的旁邊，只隔了一座小庭園。這是整個潘宅除了上房之外最大的院子了，足以證明潘老頭子對白姨娘的寵愛。

她這算女憑母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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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微月笑容燦爛地進了門，看到白姨娘坐在窗邊看書，金色的光芒透過窗欞灑在她腳下，美人就是美人，不管在哪裡都是耀眼奪目的。

$ e0 D  |7 Z' ~7 v! R; I白姨娘懶懶地抬起眼瞼，看了微月一眼，輕笑道，“這麼快就過來了？”

, k$ v0 ^5 \" S微月嘖嘖聲地在她身邊坐下，“娘，您說您這是母女闊別多時之後的見面嗎？您怎麼一點都不感動不激動呢？虧我這麼急巴巴地趕來見您，一解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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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含笑嗔了微月一眼，百媚流轉在眼梢間，“你是為了我才來的？”

“母女之間說得太明白就傷感情了，娘。”微月笑嘻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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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 E# `# u+ K! h白姨娘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書，“很不喜歡留在方家嗎？”

. P; ]0 q' R! M4 W屋里只有微月和白姨娘兩個人，其他丫環都被打發出去，吉祥和荔珠在門外守著。

微月姿態慵懶地靠著椅背，唇角揚起一個風情無限的笑，“也不是不喜歡，就如娘您一樣，難道你喜歡潘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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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留在潘家的原因是什麼？”白姨娘淡淡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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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不會是為了我。”微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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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Y0 j1 D  j# Q$ Q  K- t% N& W白姨娘眼角微揚，直直盯著微月，“微月，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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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a" y% G. k# H) e微月心一驚，笑容依舊嫵媚，“娘覺得我哪裡不一樣？”

“哪裡都不一樣，你自幼就不在我身邊，我也不能夠完全了解你，也許這樣才是真的你。”白姨娘道。

微月笑著撒嬌，“不管我變成怎樣，一樣是娘的女兒，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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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A4 ]( `; [. `9 P1 B( T白姨娘笑了笑，同意微月的話，“你家姐走了，你在方家過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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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不必我管事。別人自然就不會視我為眼中釘。”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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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 c/ s" J; B白姨娘問，“方十一如今待你如何？”

微月眼神一閃，低低聲道，“潘微華對他千算萬算，如今遇到我這個心思純白的無知庶女，自然有了幾分的興趣。”

白姨娘皺眉，似不太滿意聽到的，她覺得微月說的不是真話，“你對他並無真心，難道還想方十一對你也專心相待？”

8 h% }$ F8 r0 _0 c5 ~. l( r( X“娘，你對父親是真心，可你還是寧願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為什麼？”微月問。

“這如何能比，方十一……並無納妾。”而自己所愛的男人，妻妾成群，她只是眼不見為凈。

: x% R* T0 N' U8 S; \3 g- H“娘，您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微月狐疑看著白姨娘，總覺得這次見她，似多了幾分的愁意，不如以前的淡然。

- Y- \" M' [& ]! e2 w! w6 z7 |“只是在家鄉遇到一個故人，任她當時年輕時生得如何傾城傾國，才情如何了得，嫁人之後與丈夫不和睦，也不過一生悲劇，我希望你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她知道愛上一個人的苦與甜，自己經歷了許多才終於知道什麼事最重要的，她不希望女兒和她一樣。

, A8 F1 \6 f' a5 @) L5 j" ^, R微月挑了挑眉，雖不知道白姨娘遇到誰，但聽她意思，就是覺得女人還是需要一個與自己長相廝守的男人才幸福吧？

1 q7 [& g' o; x- u; O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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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 n0 e1 w$ U; O“娘，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微月勾唇一笑，風情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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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無題

對於白姨娘，微月或許有點本尊殘留的親情。但更多的卻是別的一種感情，她欣賞白姨娘這個女人，覺得她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但由於自己的靈魂霸占了人家女兒的身體，自己又承受了她不少的情，例如隆福行，例如三間商鋪，例如雙門底上街的宅子。

& n/ X. `/ r7 q  C其實白姨娘對待她這個女兒並不像別的姨娘一樣，要求她當一名多合格的淑女或者將她塑造成一名大家閨秀，在別人眼中，也許白姨娘對這個女兒薄情了些，微月想，這是白姨娘對女兒的另一種關愛，不想給女兒任何壓力地成長，不是每個父母都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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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在白姨娘這裡吃了午飯，她很想知道白姨娘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變得有些憂鬱了呢？

+ M; ~' j. u* b+ z$ ]不過白姨娘什麼也沒說，卻反問微月關於隆福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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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O  _0 S- o6 P& w# F9 q微月將隆福行接了一筆大生意和自己想要開店的事說與她聽，“我打算下個月便將惠愛路的鋪子裝修出來，再招集人手，就可以開店了。”

: J0 K  O+ i2 F5 S白姨娘皺起眉頭。“你想開店是不錯，但我瞧著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在方家長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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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笑道，“誰能保證以後的事情呢，娘，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別人知道這店是我開的，我讓吉祥出去，到時候由她幫我管著。”

- q; M6 l8 E5 m+ z% n. D“吉祥也不方便出面。”白姨娘斥道，“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這店是你的嗎？”

6 B7 S6 g. i/ B“讓吉祥在暗地裡操作也是一樣的。”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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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裡沒有一個自己人，也不放心。”白姨娘看了她一眼，“你一心想著開店，卻沒有考慮後果，太魯蠻了。”

畢竟姜還是老的辣，微月知道白姨娘這些年來也有自己的生意，便虛心請教，“娘，那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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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h) Q1 D2 i+ q“我仔細想想。”白姨娘嗔她一眼，嘆了一聲。

# D' L7 i6 ~# {. V“娘，你剛才不是說，三舅父打算到廣州這邊來嗎？”微月也想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亮了起來，提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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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確實有這個想法，浙江如今已經不好通海，你幾個舅父都需要另謀出路。”白姨娘點頭道。

自從白家生意出現滑坡的時候，他們就打算到別的地方尋找機會振興白家。但以前因為父母在不遠遊，所以他們空有抱負，可如今白家二老已經過世，浙江海關也在去年關了，再留在老家，已經無法滿足白家幾位兄弟的抱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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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個舅父都打算往福建那邊經營別的生計，而三舅父卻想來廣州，那麼，三舅父想過要做什麼生意沒？”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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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倒沒聽他提過，不過三哥是個聰明穩重的人，想必應該不會做些虧本的生意才是。”白姨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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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讓三舅父和我合股開店吧，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微月興奮地抓住白姨娘的手，她需要人手，三舅父需要投資，他們合作絕對是個最好的選擇。

1 c6 }- [" F5 T白姨娘神情一動，似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我得和三哥再商量商量。”

! V' f/ b  W! S) b5 f+ _- j6 K. [+ I0 z“只要三舅父聽了我的計劃，他一定會感興趣的。”微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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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p- z# ^- Q0 M白姨娘低聲道，“在人前你切勿喚他三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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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E2 Z) o2 d+ c: m! q3 o% x“為何？”微月不明地問。

“我只是一個妾，你的舅父只能是梁家那邊的。”白姨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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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怔了一下，又是該死的正室和妾室的分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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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想過被方十一知道你在外面開店的事之後。後果如何？”白姨娘突然問她。

9 {+ K+ q* d7 `: E. v“這個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微月道，她和方十一會走到哪一步誰也預料不到，如果為了怕將來他會休了自己就什麼都不敢做，那她死而復生為的是什麼？為了來成為一個男人的菟絲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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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當一個沒了方十一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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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嘆了聲，只希望這個女兒將來不要受傷，“你想得清楚就好，你這幾天想住我這裡，還是回你以前的院子去？”

微月掩嘴淺笑，“我還是回以前的院子里去，您這兒怕是住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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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瞪了她一眼，“滿腦子胡思亂想！”

( g$ u2 z! W4 T. o( w) Z1 L5 X- }微月俏皮一笑，“娘又怎麼知道女兒在想什麼呢？”

“好了，快回屋里去歇會兒，你父親回來，估計還有許多話想問你。”白姨娘拍了拍微月的肩膀，言語間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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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z9 T/ T/ O; [. T微月理解地點頭，“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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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h; a! w( L; W從馥院出來，微月帶著吉祥和荔珠來到以前住的院子裡，她對這裡印象有點淡，並不太深刻，好像時間越長，關於本尊的記憶就在自己腦海裡慢慢減弱。

, M, N5 s- ^  J0 U  ^8 q微月以前住的院子並不大，和十六妹潘微苗同個院子。

' F' G, a4 L( K4 u9 w7 y她的東西已經讓潘家的小丫環拿回了屋里，不過卻不敢亂動，只等著吉祥和荔珠她們來安排。

5 P0 ~, m2 P  ^6 @剛走到二門，微月便看到潘微苗提著裙小步跑向她，“七姐姐，七姐姐……”

微月看到她一張還帶著稚氣的小臉漾著興奮，眼底溢滿了淡淡的笑。“十六妹。”

潘微苗親熱地挽住微月的胳膊，開心地叫道，“我昨天就聽說七姐姐今兒要回娘家，太好了，七姐姐，我很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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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好像長高一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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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姐姐，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微苗低聲說著，已經走進了院門。

“十六妹有什麼話要跟七妹說的？怎麼不跟五姐姐說呢？”潘微卿婀娜的身姿在庭院的甬道上走來，笑意款款，看著潘微苗的眼神雖含著笑，卻又令人覺得有幾分嚴厲。

4 F& l" j$ ?1 t/ v1 u) p" A& |潘微苗肩膀縮了一下，身子直往微月身上躲，聲細若蚊，“五姐姐。”

微月眉角挑了挑，唇瓣已經綻開一抹絢爛的笑，“五姐姐，你怎麼也這兒呢？”

+ |' M* w% }" C8 C/ J: k/ H“七妹妹你回娘家，我們這些做姐妹的當然要來迎接。”潘微卿親切笑著，已經走過來和微月併肩走著，雙手還自然地挽著微月的胳膊。

6 P7 Z" R7 p% y, I2 d1 E; K; l) \- Q微月側頭看了臉色有些發白的潘微苗一眼，才對潘微卿道。“五姐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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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1 V5 T3 L* c/ f5 [. N0 r6 r% \% N“走，回屋裡看看，你都好些時日沒回來了，看看會不會短了什麼用的使的，你就帶兩個丫環過來，可夠用？要不，再給你安排幾個？”潘微卿半拉著微月的手往房間走去，聽她說話的口氣，可不像個庶女應該說的。

1 T  P2 o( h' B# N% B潘微苗咬了咬唇，看著微月和潘微卿的背影，眼眶有些發紅。

! u5 ~: v0 s" y* U+ o7 o3 v微月回過頭來。“十六妹，快來，我帶了很多好吃的給你呢。”

( h$ ^4 R- j% F4 M9 U潘微卿眼底有瞬間的陰霾掠過，隨即溫聲笑道，“這十六妹自打你出閣之后就一個人住，少了你被她欺負，她可是很不習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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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欺負七姐姐了？”潘微苗跺腳，不依叫道。

4 n8 Z; N( N5 Q潘微卿掩嘴低笑著，“你看你，又在欺負七妹妹忘記以前的事情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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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0 L. z0 ~/ o潘微苗臉漲得通紅，又怒又焦急地看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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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笑道，“姐妹之間本來就要玩玩鬧鬧才開心的嘛，五姐姐難道你以前沒和我玩過鬧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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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卿眼神一閃，若有所思看著微月，“我自然也與七妹妹玩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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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苗聞言，癟了癟嘴，什麼也不說。

, u( N$ h% w# }7 m“好了，十六妹，快跟上來。”潘微卿掃了她一眼，才笑著問微月，“剛剛說哪里了，啊，要不先從我屋裡調幾個伶俐的丫環過來服侍你，你看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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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_9 Q1 @- S“不用不用，在方家的時候也是只有吉祥和荔珠在服侍我，多了我不習慣。”微月急忙擺手，她一點也不想用潘家的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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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卿怔了一下，不太相信地問，“你在方家只有兩個丫環在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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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0 W6 B+ ]: Z" i/ ~“是啊，兩個已經夠了啊。”微月表情無比的天真，語氣也很無所謂。

; @4 i/ V9 ?& V4 d/ N“可你還是少奶奶呢，難道……方十一對你並不好？”該不是上次那吉祥騙了她吧？像微月這樣的傻瓜，不懂管家不懂謀算自己的將來，方十一怎麼會看得上呢？

“沒有，榆庭對我很好。”微月甜甜笑道，潘微卿啊潘微卿。你怎麼還沒對方十一死心呢？

. ~6 ^! y% t" O( m% b潘微卿眼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你……喚十一少的名字？”

微月故作甜蜜地道，“是他要我這樣喊的。”

( _8 N4 `, o6 |" u$ E0 K' N. n她沒興趣同時和別人共用一個男人，更別說是有血緣關系的姐妹，開什麼玩笑，那不是太不衛生太惡心了嗎？別跟她講什麼入鄉隨俗，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她雖然不知道方十一將來真的納妾了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但在她能預防的情況之下，她絕對不會給潘微卿任何一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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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z+ B! K6 T( c* [7 ^這無關愛，只是一種原則，或許將來某天她會被這個社會的現實磨去棱角，接受這種丈夫左擁右抱理所當然的思想，但至少不是現在。

潘微卿不知道微月的想法，只是看著這個七妹妹臉上從所未有的甜蜜幸福的笑容，心好像被什麼扯著，有些疼痛。

為什麼……當初去方家的人不是她？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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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O) P" X9 \0 h: l7 L“進屋去了。”微月似笑非笑看了潘微卿一眼，已經走進了有點熟悉，但又覺得陌生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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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竟然是她

" S3 i/ f. B0 u" @* e8 s潘微卿跟著進了房間。拉著微月說了一會兒閑話，話題多數都是繞著方家的生活，特別是關於方十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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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很困倦地搭著話，不經意地透漏著方十一不想納妾的想法，讓潘微卿誤以為她和方十一的生活是多麼幸福美滿，快快死了想要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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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卿白著一張臉離開了微月的房間，潘微苗在一旁有些幸災樂禍地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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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妹，你和五姐姐怎麼了？是不是吵架了？”微月托著下巴，好奇看著潘微苗，她可沒忽略這位小女孩看潘微卿時那含恨的眼神。

潘微苗眼眶發紅，委屈地低下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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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_& W6 x9 D" ~3 `微月挑眉睨著她，又問道，“我怎麼感覺家裡好像五姐姐在當家似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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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7 r0 n; P* B“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自從家姐去世之後，母親的身體就一直不好，五姐姐每天都在上房服侍著她，我們幾個姐妹想去問安還得經過她的同意，說是怕我們打攪了母親的休息，其實我們都知道。五姐姐這是想讓母親看重她，她就是想取代家姐的位置。”潘微苗咬牙說著，不難聽出有酸溜溜的味道。

  a2 V7 P5 I. @4 F# ^微月訝異問道，“這麼說，是母親讓五姐姐幫忙管家？”

“其實，母親想教五姐姐管家是有原因的，她一直說這是為了五姐姐嫁到方家準備的。”潘微苗小心翼翼地看了微月一眼，怕傷到她。

微月輕笑，“看來五姐姐對嫁到方家是勢在必得的。”

“七姐姐，你千萬不能答應的，要是她去了方家，肯定要欺負你的，到時候你要怎麼辦呢？”潘微苗擔憂說道。

“我答應不答應都沒用，要看十一少的意思。”微月笑道。

5 Y' ^$ K2 ^) I+ M潘微苗道，“其實現在五姐姐也不敢欺負你的，你還有白姨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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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怎麼說的？”微月失笑，怎麼把白姨娘也扯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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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5 P$ E" Z' q' c2 t“父親對白姨娘很好，比對母親還好，家裡許多姨娘都不敢輕易得罪白姨娘的。”潘微苗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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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X: v! C, S; j“嗯？”聽出潘微苗言語中的失落，微月疑惑看著她。

潘微苗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須臾才道，“七姐姐，你肯定累了，我不打擾你休息，我遲些時候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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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J' N" O: e) ^) y* Q# M微月點了點頭，沒有多挽留。這個小妮子看起來滿腹心事呢。

吉祥和荔珠進來整理行裝，將微月帶回來的衣裳擺進衣櫃，微月梳洗之後便靠在拔步床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暗了下來。

7 e5 M) Z) ?% N& O+ m白姨娘屋裡的李嫲嫲過來請微月過去馥院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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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腳步輕快地走進馥院的茶廳，看到端坐在上座的那道魁梧的身影時，心神一凜，馬上收起臉上的笑容，嬌怯怯地喚了一聲，“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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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爺和白姨娘不知正在說什麼，只見他眉梢眼角都帶了笑，軟化了他臉上平時嚴肅威嚴的線條，看到微月進來，他們已經停下了說話。

; a, V$ _( g& y8 z2 O$ \0 c# I“嗯，來了。”潘老爺難得對微月露出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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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q6 o" o4 u; H微月喏喏地點頭，低眉順耳地站著。

潘老爺皺眉看了她一眼，才沉聲道，“開飯吧。”

白姨娘似笑非笑看著微月，“屋裡會不會短些什麼？”

' I# ]' S4 B$ I- J# H% u“不會，都很好。”微月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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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怕你會不習慣。”白姨娘笑了笑。走過來扶起潘老爺的手，對他道，“您總覺得微月的性子軟弱，其實她這樣有什麼不好，少些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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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爺眼底蘊滿溫柔的笑，“她要是像你三分，我也滿足了。”

2 u2 o/ {$ o- g0 ^; A白姨娘和微月對視一眼，笑了笑。

和潘老爺吃飯，比和方十一吃飯還令人覺得難以下咽。

2 [7 P& U/ V8 z/ J- u" b- U期間，白姨娘和潘老爺偶爾會說幾句話，看他們兩人，微月會以為他們是幸福的一家三口，這兩人相處的模式就像恩愛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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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f: i3 i& c: E# z+ j/ V3 I: m( ?1 y她深深同情那位正室潘梁氏，她那麼努力維持自己的高貴尊嚴，但實際上她是個很可悲的人，在這個宅子裡，所有的女人幾乎都是依附著潘老爺這棵大樹生存著的，所謂尊嚴，也是他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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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因為她從來沒真正依賴潘老爺吧，她愛這個男人，但這份愛她卻能伸縮自如。

吃完飯，潘老爺將微月叫去了書房，白姨娘皺眉看她，眼底有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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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f. A/ O) p+ P/ r/ Y5 i0 H* t5 V微月笑著對她輕輕點頭，她已經大概能猜到潘老爺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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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6 K8 T! `! ?1 h. ?3 J* ~隨著潘老爺來到旁邊的書房，微月都保持一種低眉順耳的姿態，在潘家她凡事都必須小心翼翼，因為這裡每個人都熟悉本尊。就算已經讓大家以為她撞傷腦子忘記以前的事情，但也不能改變得太徹底。

$ i4 A& D* m+ F0 _8 s+ `潘老爺坐在書案後的太師椅上，眉心微蹙，目光嚴肅地盯著微月，這個性子怯懦，在眾多女兒中毫無特色的女兒，若不是因為她是馥書生的，他估計這輩子都會忽略自己會有這麼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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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m. ^2 C5 Z/ q: M0 F1 P% _“坐下說話吧。”他沉聲說著，指了指一旁的圓椅。

( p# E" i2 s2 c2 S. b; l( ~6 Y微月喏喏地應聲，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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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u  z4 F/ V) ]* {潘老爺見了，眼底更添幾分不耐，“我是你的父親，你這麼怕我作甚？”

. P% z" T# k! i6 E1 o& Z" n# q“女兒不敢。”微月聲細若蚊，眼睛不敢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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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 r* z: [" E' C潘老爺哼了一聲，朽木不可雕！“你家姐去了，你在方家少了一個人護著，你這樣的性子要怎麼生存？你以為方家那些人都是好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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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k% Y' q5 T5 }4 N: S, w“他們……他們對女兒都很好。”微月絞著絹帕，低著頭道。

$ h0 u  H% f1 k“你懂個什麼是好？人家把你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錢。”潘老爺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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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潘老爺你對我就很好嗎？分明是你想偷竊方家的商業秘密，連著賣了兩個女兒，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微月在心裡腹誹著，臉上的表情仍舊十分委屈。

潘老爺沒好氣地嘆了一聲，“本來我也不想將你嫁到方家去的。你這樣的性子，找個家世一般的，人口簡單的嫁過去，也能安安穩穩過了一生，只是你家姐卻覺得你最適合嫁給方十一，我考慮了很久，或許你反而能讓方十一降低疑心，更容易從他那裡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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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T; y, V4 D/ V! I“父親想要得到什麼？”微月問道。

潘老爺看了她一眼，才道，“要什麼暫時不必說，你只要好好服侍方十一。讓他信任你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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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 ?: B* q, w7 [. ~“可是……”微月挪了挪嘴皮，明明就看不起她，憑什麼還利用她去完成他的事情？

+ |7 X7 N/ C3 h; h2 C“你給我出息一點，潘家的女兒哪一個像你這般沒用？”潘老爺喝了一聲，瞪著那個和心愛女子七分相似的臉出現這種怯懦的神情，他心底就忍不住來氣。

8 {$ L1 @3 ?6 ?& d微月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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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爺道，“當時就不該讓你去方家的，瞞著你姨娘讓你出閣，如今還幫不上什麼，簡直……簡直是……”廢物兩個字梗在喉嚨里，他實在不想說出辱沒馥書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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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她出嫁的時候，白姨娘是不知情的？為什麼白姨娘還能表現得如此淡定呢？

( R: p  Q- u! b7 B; i/ D: J( v1 r“罷了，罷了，我問你，你家姐走了之後，是誰在當家？”潘老爺壓下怒意，不耐煩地問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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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2 J; e* c7 w- S7 l“是兩個姨娘，還有大少奶奶。”微月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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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M- A& b* d! A6 p“想也知道方十一不會讓你管家。”潘老爺的眼神就像看一坨扶不起牆的爛泥。

9 o4 h- D+ o$ U$ A微月咬著唇，臉色很不好看。

" y7 H( y! E1 D) I4 D0 l2 V' R$ Q+ X她真該為自己頒一個最佳演員獎，本尊……是不是和她一樣，都是這般在演戲呢？很有可能哦。

4 a% H6 Z  W' `- W) b! m0 w5 ~/ E“你母親和我提過，不如讓微卿也嫁到方家，這樣你在方家也有個人照顧，你姨娘也會放心一些。”潘老爺突然道，對微月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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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q( b4 f0 l7 `白姨娘絕對不會擔心她在方家的生活，潘老爺，你安心吧。

' h& R- c4 `, ?! Z# V“可是，方十一並不想納妾。”微月低聲說道，覺得這位潘老爺是不是太自我了，好像覺得自己能自由安排別人的人生一樣，方十一是那麼輕易讓人拿捏在手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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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8 Z& V  i7 C. b: e1 j3 l潘老爺似乎有些看不起方十一。

“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他難道不是男人？”潘老爺不悅道。

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的，潘老頭子！微月默念著，“那……那……就也要問一下他的意思。”

“這個我自會安排，只是。微卿與你似乎並不親厚，不如讓微苗過去吧。”潘老爺沉吟了片刻，說出來的話讓微月震了一下，抬頭錯愕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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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微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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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 v0 K# N1 u! D$ e潘老爺繼續道，“微苗處事能力卻是不如微卿，你自己考慮一下吧，明日再給我個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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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 y) R1 }/ ~) C5 A1 u微月愣愣地點頭，再一次感嘆潘老爺真是一個不可理喻的沙豬。

) }/ Y/ n. |( T& H2 T( ?“好了，回去吧，明天記得去給你母親問安。”潘老爺揮了揮手，終於放微月出去了。

微月福了一禮，從書房出來，無聲苦笑，對這個所謂的父親有深深的厭惡和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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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微月看到微苗神色慌張地從二門走了進來，差點撞上她。

& a+ c5 x+ e; @" B. d2 X# X$ w“怎麼了？”她扶住潘微苗的手，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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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O4 W% u潘微苗捂著胸口，“七姐姐是你啊，你……你從馥院那邊回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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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點頭，“你去哪裡了呢？”

“呃，我……我就去後花園走走，時候不早了，七姐姐快休息吧。”潘微苗支吾了幾句，已經快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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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t" ?* j" v  F9 H  m微月眼眸微微瞇起，雖然夜色黝黑，但在燈籠的火光照亮下，她好像……看到微苗的臉頰泛著嬌羞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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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苗是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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