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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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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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和凌靜嫣面面相覷，沉默片刻，忽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 k# X9 V4 V& j9 ]/ _; |  t    凌靜嫣像是去了什麼沉重的枷鎖一般，整個人陡然輕松了起來，小聲道：“阿姝，我知道這事怪我爹我娘做的不厚道。他們盼著你攀上高枝，然後跟著沾光。你知道了心裡肯定不痛快，你就看在我和大哥大嫂的面子上消消氣，別和他們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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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如果你真的不情願，就快些寫封家書回去。也免得祖母和五叔聽信了我爹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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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嫣一臉真摯的掏心置腹，讓凌靜姝心中湧起陣陣暖意。

    “不必急著寫信回去。”凌靜姝淡淡一笑，神色從容地打斷凌靜嫣：“此事自有祖母為我做主。”

    她身患不能靠近男人的怪疾，根本不能談婚論嫁。凌老太太只要沒老昏了頭，絕不敢在此時動這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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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M, i8 h. m) P; m; A7 ]0 g    離開定州之前，凌老太太就已經將此事告訴孫氏了。孫氏一心巴望著利用她這個侄女攀龍附鳳，壓根就沒將此事真正放在心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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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 f$ N3 H/ |" d+ K9 ^' Y    這些話，對著凌靜嫣卻不好明說了。

    凌靜嫣見凌靜姝說的如此有把握，頗為驚訝，忍不住追問道：“阿姝，若能嫁給皇太孫，可是一門求都求不來的好親事。你怎麼敢斷定祖母不會動這份心思？”

    凌老太太對振興家族的心思可絲毫不弱於她爹呢！

    凌靜姝不肯回答這個問題，隨口扯開話題：“算了，不說這些了。明日我們就要去蘇家做客了，大伯母已經將及笄禮准備好了吧！”

    凌靜嫣瞪大了水靈靈的杏眼抗議：“喂，你別扯開話題好不好。你肯定是有事在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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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是笨蛋嗎？這麼明顯的左顧言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 r' x) I0 C& [    凌靜姝斂容。認真地看了過來：“嫣堂姐，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件要緊的事沒告訴你。不過，這件事關系重大，此時我還不便說出來。等到了能說的那一天，我絕不會再瞞著，第一個就告訴你。現在你就別問了好嗎？”

    凌靜姝說的很坦白也很真誠。

( A/ n: J" \: w" r% T2 P5 a% S    對著那雙誠懇坦然清澈的眼眸。凌靜嫣心裡的些許不快頓時不翼而飛：“好。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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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F# s, @; j; b& w( h# S+ f    頓了頓又道：“總之，爹娘這樣的舉動我也看不順眼。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凌靜姝心裡一暖，抿唇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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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f2 a: D! @! p6 J    隔日，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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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 u+ G6 M    對少女來說，及笄禮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

    這一天。要邀請家中的長輩女眷登門，還要邀請同齡的少女一起來見禮。及笄禮也意味著少女長大成人。可以談婚論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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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盛行早婚，女子大多十五六歲就出嫁。過了十八歲還沒出嫁的，就會被視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對待字閨中的少女來說，及笄禮也將成為出嫁前最隆重最風光的記憶。

4 k" f7 w/ e9 W  f    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之家。到了女兒及笄這一日，也會竭力操辦。更不用說像蘇家這樣的高門府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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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府一大早就開了正門迎客，登門的貴客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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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6 M5 u% F7 y& R    凌靜姝凌靜嫣和蔣氏三人。在巳時到了蘇府。

2 ^# K) G3 H: b( q& I$ h    此時正是賓客最多的時候，好在蘇府早有准備。迎客的管事媽媽殷勤有禮地迎上前來，接了禮單後，又將凌靜姝等人領到了蘇府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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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K0 `+ ?3 A( w    管事媽媽讓丫鬟進去通傳一聲，然後陪著凌靜姝三人在垂花門外等候。

$ t/ O, y7 ^9 A; d$ I' |0 J1 r0 @    凌靜姝不動聲色地打量起了周圍。

8 x- G$ r: ~4 L# z; d8 z) v; M    蘇府比不上太子府的大氣巍峨，也遠不及昌平公主府的奢華精致。不過，傳承百年的書香世家，也自有深厚的底蘊。

    來往賓客眾多，卻安排的井井有條半點不見忙亂，只這一點便足以令人贊嘆了。

    等候了片刻，小丫鬟匆匆地走了過來，和管事媽媽低語數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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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9 H+ ]1 K- G5 J    管事媽媽笑道：“二小姐的閨房就在前面不遠處，請諸位隨奴婢進去。”

" g' t7 e2 }8 G( g" X$ D    凌靜姝含笑應道：“有勞媽媽在前領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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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管事媽媽一邊笑著說些客套話，一邊領了三人進內宅。走過一長段游廊，拐了兩個彎，蘇二小姐的院子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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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s* p4 _3 P. N# T    此時及笄禮尚未正式開始，蘇盈正端坐在閨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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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有不少妙齡少女，正低聲說笑頗為熱鬧。有幾張熟悉的臉孔，都在昌平公主的宴會上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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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三小姐赫然也在其中。

    凌靜姝三人進來後，蘇盈欣然起身相迎：“我從一早起就開始等著你們，現在可算是來了。”

9 U% V: P& b5 ?+ H8 F    不管話裡有幾分真情，這般熱絡的話總是聽著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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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笑著應道：“今日是你及笄的大日子，我們豈有不早來的道理。只是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蘇府外的街道又被各府的馬車擠滿了。我們差點就擠不進來，一路上急得直流汗呢！”

    一席話說的詼諧有趣，逗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蔣溶月衝著三人連連招手：“我替你們位置都留好了，快些過來坐著說話。”

/ L. H: ?/ n9 z* n4 s    一屋子的年輕女子，你一言我一語也夠熱鬧了。

    很快，又有貴客來了。

# Y+ ?+ R+ @+ D. c    “啟稟二小姐，昌平公主和安雅公主來了。”丫鬟急急地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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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家本就是書香高門，出了太子妃蘇氏之後，更是聲勢大漲。蘇盈的及笄禮，大周朝最尊貴的兩位公主竟然都來了。

1 v1 K) {# L3 {) y; v! X, e. Z    公主駕到，蘇盈不能失了禮數，忙起身走出閨房相迎。眾人也都隨著蘇盈迎了出去。

    凌靜姝很自然地站在了靠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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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W1 @+ a) r+ h. G+ e( {    今天蘇盈是當仁不讓的主角。又有愛出風頭的昌平公主，還有那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安雅公主……這樣的場合，當然是低調些為好。

    “見過昌平公主安雅公主。”蘇盈唇角含笑，斂衽行禮。

    昌平公主穿著一襲華麗繁復的宮裝，妝容精致，打扮的嬌艷明媚。眼波流轉，風情無限，嬌笑道：“快些免禮。今日我們姐妹兩個是來慶賀你的及笄禮，你可別這麼多禮了。”

) @2 U- e$ p9 W% w    蘇盈謝了恩，然後站直了身子。

    凌靜姝和其他人一起行禮，抬頭的時候，迅速地看了安雅公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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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安雅

, N% Y; V2 A' r+ m( |/ A2 C    當今聖上共有四子兩女。

; ]9 t3 m, T' a" U- K8 @# F; R5 _    皇子分別是太子安王康王燕王，兩位公主是昌平公主和安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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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平公主是徐皇後嫡出，又是皇上的長女，自幼千嬌百寵，也養成了跋扈霸道肆意妄為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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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0 C! C- X    相較之下，安雅公主就要暗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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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雅公主是衛婕妤所出，出身比昌平公主低了不止一籌。而且，安雅公主出生時早產，衛婕妤差點難產身亡。後來養了許久，才慢慢恢復。衛婕妤的身體也徹底傷了元氣，之後再無所出。

    皇上對這個幼女也算憐惜疼愛，不過，比起昌平公主還是有些明顯的差距。別的不說，單只說建公主府邸。昌平公主的府邸是早就選定好的，在昌平公主十歲的時候就建好了，極盡奢華。

    而安雅公主，今年已經十二歲了，還一直住在宮中。府邸還在選址修建，看來得等到安雅公主招駙馬的時候才能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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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平公主攜安雅公主一起到蘇府來，姐妹兩個挽著手，頗為親昵。

    安雅公主年齡雖小，卻生的眉目如畫楚楚動人，只是身量似乎比同齡的少女纖瘦一些。只及昌平公主的肩膀，看著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一些。

5 d8 \/ p$ \1 \; G  \; r% G3 ^: [    凌靜姝的目光掠過安雅公主白皙小巧的臉，心裡不其然地想起了衛太醫那張清俊無雙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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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5 f% n" W    安雅公主那雙黑白分明又異常清澈的眼眸，和衛太醫頗為肖似。

    能生出安雅公主這般美麗的女兒，真不知道那位聲名赫赫的衛婕妤又是何等國色天香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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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雅公主頗為安靜乖巧，進了屋子後坐在昌平公主的身邊，一直都未說話。

+ Q4 z' f. N  R* r' H    比起光芒四射談笑風生的昌平公主。安雅公主就如同一輪安靜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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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嫣打量幾眼，然而附耳低語：“阿姝，這位安雅公主和衛太醫倒是有幾分肖似呢！”

% s" ?+ j: T. p3 a    凌靜姝點點頭，低聲笑道：“都說外甥像親舅，安雅公主是衛太醫的親外甥女，容貌相似些倒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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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 M: f3 D3 b! b1 A    “不過，這位安雅公主還真是安靜少言。”凌靜嫣繼續嘀咕：“自從進屋之後。還沒張口說過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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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U& i( O. ^, ~1 `1 G$ G( V    凌靜姝嗯了一聲。

    兩人正竊竊私語。就見一個管事媽媽揚起笑臉走了進來，揚聲道：“啟稟二小姐，吉時就快到了。太子妃也已經到了。老爺太太吩咐小姐立刻換了新衣去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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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凌靜姝隨著眾人一起到了蘇府的內堂。

. {8 c+ Z4 @3 O" P    蘇家的長輩親眷都在，太子妃優雅地端坐在上首。太子妃的身側，站著一個身材修長英俊逼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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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f' S; F. ^& ]    皇太孫竟然也來了！

4 M) j+ H1 p' c: M; o8 w: d    凌靜姝下意識地看了皇太孫一眼，皇太孫正好此時也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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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6 x2 B: C8 l$ s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微微一觸。很快各自移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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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進了內堂。第一件事便是向太子妃行禮。就連昌平公主和安雅公主也不例外：“見過皇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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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也終於聽到了安雅公主的聲音。還帶著些童音，卻干淨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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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展顏笑道：“沒想到昌平和安雅今日也都來了。快些到皇嫂身邊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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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敞的內堂裡。約有十幾個座位。來客卻足有幾十人，有資格坐著的可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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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1 N  ?9 M' N; q& N- i$ m" B+ S    昌平欣然應了，和安雅公主各自坐到了太子妃的身側。

    其余人等這才一一上前行禮問安。

    太子妃氣度雍容，和藹親切。令人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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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到凌靜姝等人行禮請安時，太子妃眸光一閃，唇角的笑容淡了幾分。語氣也有些不冷不熱的：“今日是盈兒及笄的好日子，沒想到凌九小姐也親自來道賀。”

, ]. f# U# P8 u- O    特意和凌靜姝說了話。偏偏語氣又不甚熱絡。

    一時間，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紛紛落到凌九小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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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不曾留心，如今這一細看，眾人不由得暗暗驚艷。

) f/ Z) S( h7 E% Q6 F- T    這位凌九小姐，生的清艷無倫容色傾城。更有著遠勝同齡少女的冷靜沉穩。

8 k% N2 g$ F- \( d% t    只見她唇角揚起，含笑應道：“回太子妃的話，前些日子在昌平公主的府上赴宴，我有幸和蘇二小姐結識。蘇二小姐當時便邀我參加她的及笄禮，兩日前還讓人正式送了請帖來。所以今日我特意登門來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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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語輕柔悅耳，不疾不徐。

    太子妃的笑容卻微微一頓，心裡湧起絲絲怒氣。

    這個凌靜姝，看著柔順恭敬，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剛才這番話，分明就是在告訴自己，是蘇盈親自邀請她來做客，可不是她特意登門來巴結討好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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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兒這丫頭平日心高氣傲，沒想到和你倒是頗為投緣。”太子妃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才見了一面，便邀你來參加她的及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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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c. w2 _$ Z2 U    也不知這個丫頭用了什麼手段，迷惑住了阿曜不說，竟連蘇盈也被她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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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I% _+ P- r0 ]6 I    果然是居心叵測，看來是鐵了心思要攀上太子府了！

' x9 b; V  p; X4 M0 w    太子妃眼中的些許輕視鄙夷自然逃不過凌靜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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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心中暗暗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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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對她一直存著偏見，當著眾人的面故意讓她難堪。萬幸她從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不然，有這麼一個精明刻薄的婆婆，就等著一輩子憋屈窩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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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x9 k: G' V" H0 t    “是啊，人與人之間確實有眼緣這回事。”凌靜姝神色如常，微笑著說道：“我和蘇二小姐便格外的投緣，一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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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還要再說什麼，身後的皇太孫忽地輕輕咳嗽一聲：“母妃，蘇表妹就快來了吧！”

    這麼早就開始護上了！

" c- D5 E# g% {. f9 R+ x. n2 j    太子妃忍住撇嘴的衝動，笑著應了句：“嗯，吉時就快到了。盈兒也該來了。”

/ p2 w5 c! p$ }( A. j. r; X    這麼一打岔，之前的對話自是無以為繼。

    凌靜姝趁機退到了一旁。

    蔣氏和凌靜嫣一直沒吭聲，心裡卻暗暗為凌靜姝捏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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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 m% v! j6 i. k, G6 ^. U    太子妃對凌靜姝的態度怎麼看也稱不上和善。剛才那一番話，更是句句若有所指。細細一品味，越想越不是味道。

    凌大爺夫婦兩個，整日打著凌靜姝嫁進太子府的如意算盤。卻不知凌靜姝根本沒這份心思，更不知太子妃對凌靜姝這般有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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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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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笄禮隆重而繁瑣，這一日光是衣服就要換幾套，每換一次衣服，就要重新梳妝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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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0 \2 B. S( v* {    在及笄禮上，為少女簪上發笄的女性就是正賓。一般而言，正賓要請德行出眾的女性長輩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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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q/ j: {0 F* U    太子妃是蘇盈嫡親的姑母，身份又尊貴，做這個正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對蘇盈來說，由當朝太子妃做自己及笄禮的正賓，也是件極為榮耀體面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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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令她歡喜的是，身為太孫的表哥今日也來了……

    身著及笄禮服的蘇盈，臉上薄施脂米分，清麗文雅。眼角余光瞄到太子妃身側的少年時，一張俏臉泛起淡淡的紅暈，格外美麗動人。

    觀禮的時間一長，凌靜嫣便沒多少耐性了，悄悄扯了扯凌靜姝的衣袖：“阿姝，站了這麼久，我腳都快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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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堂裡人多，簪發笄時又要揚聲吟誦，凌靜嫣極力壓低了聲音，並未惹來別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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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9 |3 e1 J+ p5 i    不過，此時也不適宜聊天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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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握住凌靜嫣的手，低聲安撫道：“再忍上一會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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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嫣嗯了一聲，不吭聲了。

' J5 K2 T8 t6 t9 Y' ^& V% I; ]    凌靜姝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蘇盈的身上。

3 q/ P! c- k& i) d3 K    蘇盈的及笄禮如此風光隆重，太子妃特意來做正賓，只怕也不止是為娘家撐腰吧！皇太孫已經到了選妃大婚的年齡，太子妃對皇太孫身邊出現的少女格外挑剔（譬如她），顯然是心中早已有了合意的兒媳人選。

+ b( S; J- m1 H- K+ {  w0 ~    現在看來，這個人選，非蘇盈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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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X+ I  R7 Z: e$ `    蘇盈才貌出眾，性情溫柔。又是太子妃的娘家侄女，也確實是太孫妃的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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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正思緒飄飛，冷不丁地又對上一雙冷冽深幽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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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素來沒什麼波動的眼睛裡，此時閃著復雜難言的光芒。

    凌靜姝幾乎是立刻垂下了眼眸，避開了皇太孫略顯灼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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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妃剛才故意刁難，她那樣的心高氣傲，心裡一定很生氣。皇太孫心裡暗暗嘆口氣。腦海中莫名地閃過燕王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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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整日矜持，相中的姑娘被別人搶走了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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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笄禮成後，眾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然後一一上前恭賀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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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盈似乎在短短半日裡成熟了不少，舉手投足間更多了幾分謙和溫柔。

/ K8 N- I1 `0 L1 O    一直沒有吭聲的皇太孫，也走上前兩步，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難得的柔和起來：“蘇表妹，今天是你及笄的好日子。恭喜你。”

    兩人是嫡親的表兄妹，自幼一起長大，彼此熟悉，情分自是和別人不同。

    蘇盈眼中閃過歡喜愉悅的光芒。輕聲道：“多謝太孫殿下。”

    皇太孫扯了扯唇角：“叫我表哥就是了，小時候都這麼叫，現在怎麼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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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盈微微紅著臉。又改口叫了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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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x2 H! `4 y    雖然經常出入太子府，可蘇盈見到這位表哥的機會其實並不算多。尤其是這兩年。年紀漸長男女有別，見面的機會就愈發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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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她的及笄禮，她私心裡也是盼著能見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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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t0 |% I4 Q0 f6 c  l0 ~    沒想到，他今日真的來了……

7 O: \  m" A/ h7 [; l    蘇盈心中漾起異樣的情緒，一張白嫩的臉蛋上掠過一絲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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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將這一幕看在眼底，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這才是天造地設最合適的一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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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9 |/ L$ }% u+ x& T; J1 ?  L    蘇盈是她的娘家侄女，是她看著長大的。容貌才情都是上上之選，嫻雅溫柔。比起蔣溶月，她自是更中意蘇盈做兒媳。

* b9 ]0 b: S1 k7 S, u. J    看阿曜的反應，對蘇盈這個表妹分明也是有幾分情意的。私下找個機會將這份心思透露給阿曜，阿曜應該不會反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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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阿曜真的被那個凌靜姝迷住了，也應該清楚，以凌家的家世，凌靜姝是萬萬沒資格做正妃的。若是阿曜實在堅持，最多她退讓一步，讓凌靜姝以側妃的名分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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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過了門，再好好調教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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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這麼盤算著，心情愈發輕松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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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蘇府吃了豐盛又精致的午宴後，又在蘇府內宅裡逗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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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F& ^$ N: \4 E! D* S    有太子妃昌平公主等人在，蘇盈一時無暇抽身。待送走了太子妃等人之後，蘇盈才滿臉歉然地回了院子，對著眾人笑道：“今兒個真是對不住大家伙兒了，一直沒時間陪大家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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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姐姐這麼說可就太過客氣了。”

2 u" |4 R' i2 y& N    蔣溶月俏皮地接過話茬：“今天蘇府貴客如雲，太子妃親自為你做正賓，皇太孫親自來道賀，還有昌平公主和安雅公主也來了。你忙碌些也是理所應當。我們怎麼會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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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初聽著沒什麼，細細一品味，卻又有些淡不可察的酸意。

    在場的少女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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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身份尊貴，又是一等一的英俊少年，動了心思想做太孫妃的名門千金可不在少數。這其中，就屬蔣溶月和蘇盈的才貌家世最出眾，也是競爭太孫妃的最強勁的對手。

    論家世，蔣溶月略勝一籌。論才貌，卻是蘇盈更出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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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世稍低一些的少女，還能以側妃的名分嫁給皇太孫。蔣溶月和蘇盈卻是絕不會做什麼側妃的。要麼就是以太孫妃的名分風光出嫁，要麼就是黯然退場。

    今日太子妃大張旗鼓地為蘇盈做及笄禮的正賓，其中表露出的意思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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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怪不得蔣溶月心中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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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盈似未聽出蔣溶月話語中的酸意，微微笑道：“蔣妹妹現在可別笑話我。再有一個多月是你及笄的好日子，到時候不知會是何等熱鬧風光。姑母和表哥自是不會缺席，說不定，連太子殿下也會去呢！”

+ }" [3 [9 d1 s8 \    這番話溫溫柔柔的，聽不出半點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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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仔細一琢磨，最後一句，分明又是對蔣溶月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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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母偏心我是沒錯，姑父可是更偏心英國公府的！

. F  Q3 b% r7 g3 F% J    蔣溶月被不軟不硬地噎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來：“太子殿下要靜心養病，怎麼會輕易出府。蘇姐姐就別說笑了。”

    凌靜姝冷眼旁觀，不由得暗暗失笑。

    兩個待字閨中的少女為了皇太孫爭風吃醋，不知皇太孫知道了，會是何等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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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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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9 L3 a! C( f" g9 d+ P  P9 h   “阿姝，你有沒有覺得太子妃對蘇二小姐格外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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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p5 l: O# F! H3 W    “嗯。”

- u# R5 V( R- t4 ~2 x  N0 G    “阿姝，你說，太子妃是不是屬意蘇二小姐做太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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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6 k2 {  h+ w" s) [: s  Y* E0 o    “阿姝，蔣三小姐好像也對皇太孫有意呢！”

    “嗯……”

    “喂喂喂，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總是嗯嗯嗯的。難道就沒點別的可說嗎？”凌靜嫣不滿地抗議起來。

    凌靜姝聳聳肩，有些無奈地抬眼：“這些都是明擺著的事，還有什麼可討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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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嫣憋半天憋出了一句：“可是，皇太孫喜歡的人明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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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9 i- X3 Q6 m- F! h4 Q3 F+ z    話還沒說完，就被凌靜姝輕描淡寫地堵了回去：“嫣堂姐，沒根據的事可不能亂說。你哪只耳朵聽到太孫殿下說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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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 k# t    凌靜嫣：“……”

    凌靜嫣氣悶地扁扁嘴，然後不滿地嘟噥：“這兒又沒別人，就我們姐妹兩個。你在我面前還遮遮掩掩的做什麼。只要是眼睛亮堂的，都能看得出太孫殿下傾心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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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Y3 N- r6 d    凌靜姝沉默片刻，才坦然說道：“嫣堂姐，我到京城來，是為了帶阿霄來治眼疾，不是來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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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根本就不會再對任何男人動心，哪怕對方是位高權重的太孫也一樣。

    凌靜嫣見凌靜姝神色鄭重，也不再說笑了，正色道：“阿姝，我現在是看出來了。你對太孫殿下確實沒有他想。不過，這樁麻煩你是躲也躲不過去的。女子的終身大事，終究是由長輩所定。祖母和五叔若是知道這件事，焉能不動心。說不得逼也要逼你嫁到太子府去。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有何依仗，總之，你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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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來嬉皮笑臉的凌靜嫣，難得的正經認真了一回。

    凌靜姝心裡湧起暖意，點點頭笑道：“好，你的叮囑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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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b. l/ g% S    ……

    晚上，孫氏和晚歸的凌大爺也說起了白日的事。

    “蘇二小姐今日及笄。太子妃特意領著太孫登門，還做了正賓。給蘇二小姐撐足了顏面。”孫氏不無憂心地低聲說道：“照這麼看來，太子妃分明是屬意蘇二小姐做太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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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才貌不輸人，可惜家世遠遠不及。蘇盈又是太子妃的娘家侄女。在太子妃心裡的地位自然與眾不同，凌靜姝就更比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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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r6 S0 w+ L7 Z    凌大爺不以為意地笑道：“蘇二小姐做太孫妃由得她去。阿姝能以側妃的名分嫁入太子府已經不錯了。還想做正妃不成？”

0 F- p4 m% c3 `+ U% F% a9 F$ f    “只要能嫁給太孫，以阿姝的才貌性子，必然最得太孫的歡心寵愛。男人喜不喜歡一個女人，可不會看什麼家世。”
    他們一開始謀算的。也是太孫側妃這個位置。

    被凌大爺這麼一說，孫氏的心情也輕松了不少，想了想低聲笑道：“阿姝這丫頭，看著悶不吭聲的，其實聰慧機敏的很。才見了蘇二小姐一回，就搭上了關系。蘇二小姐還特意發了請帖，邀她登門做客。”

    這分明就是凌靜姝在為日後鋪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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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大爺和孫氏想到一起去了，快慰地捋著胡須，得意地點了點頭：“我們凌家算是養了個有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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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6 p; b/ l6 r0 D/ v4 d6 A8 y0 x    夫妻兩個對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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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老爺。家書早就送到定州了，怎麼定州那邊遲遲都沒回音？”孫氏邊說邊皺起了眉頭：“會不會是婆婆不同意？”

! n0 E9 k0 r) p% n# |    凌大爺略一思忖，果斷地搖搖頭：“不會。母親的性子我比誰都清楚，若是有機會讓凌家重振家聲光耀門庭，她是絕不會輕易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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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孫氏想到當日凌老太太和她說過的話，眉頭皺的更緊了。

- w9 m4 ^. n1 s3 u+ s' V    凌大爺見孫氏吞吞吐吐的，不由得一陣詫異：“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一直都沒告訴我？”

" Q! M/ X. [6 o3 E& Z; l4 p5 r4 s    孫氏一咬牙，將壓在心底的秘密吐露了出來：“……當日婆婆和我說起此事，讓我千萬要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我一直沒和老爺說起。而且，我暗中觀察過阿姝，她言行舉止和常人無異，怎麼也看不出患了怪病。老爺要寫家書。我便沒阻止。現在想來，婆婆心中肯定有所顧慮……”

) H0 e: w3 v8 b/ c    最重要的是，這種怪病根本沒辦法驗證。

) M$ N2 k; ]  }    凌靜姝還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平日除了阿霄之外，絕不會讓別的男子靠近身邊。誰能看出到底有沒有那種怪病？

1 }6 x, n, Z0 x) p7 z    凌大爺驟聞此事，面色變了又變。語氣也變得急促焦慮起來：“荒唐！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怪病！”

    又怒瞪孫氏一眼：“這麼要緊的事，你怎麼一直瞞著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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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a; y* t  k/ [# ^    孫氏自知理虧，也不敢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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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大爺深呼吸幾口氣，定定神說道：“罷了，事情已經這樣了，暫且等一等。至少也得等到母親的回信再行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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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到了施針治療的這一天。

9 h! _( F5 F( R    剛進太子府，凌靜姝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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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的貼身侍衛統領王通竟然等在門房。當看到她們一行人的身影時，立刻迎了過來。

1 Y/ \! i/ P' X8 ]    這是要做什麼？

5 G( h' c& M% s; B    凌靜姝心中飛快地思忖著，面上卻不動聲色，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王統領，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遇到你了。”

# C8 s5 U/ L/ @9 v1 C. k    王通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道：“凌九小姐，我是奉了太孫殿下的命令特意在此等候。請凌公子去客房那邊等候，凌九小姐隨我來。”

    眾人俱是一驚。

    凌靜姝眸光一閃，淡淡問道：“不知太孫殿下召我前去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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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3 ^. i2 v2 B& `, j6 t& `    王通口風頗緊：“這個我也不知道。殿下有令，我便奉命而來，還請凌九小姐隨我前去，不要讓我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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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G" E5 {" s( ?- m) |7 o    凌霄皺眉出聲：“男女授受不親，殿下只召阿姝前去，似乎不太妥當吧！我陪著阿姝一起去吧！”

1 J+ ?! l; d7 Z+ ^5 n    王通扯了扯唇角，話語簡潔：“殿下只吩咐凌九小姐前去覲見，其余人等不得前往。還請凌公子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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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k; h* w. b, u    是皇太孫就了不起麼？

    就可以不顧男女之別的召凌靜姝前去麼？

    凌霄心裡的火氣蹭地冒了上來。

; I7 Z% }5 v) C5 P3 C    正要說什麼，凌靜姝卻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平靜地看向王通：“請王統領在前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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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表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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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真沒什麼可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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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身居高位，習慣了發號施令。這樣的人，永遠也無法體會被權勢所迫是什麼滋味。也不會知道這樣的行徑是多麼高高在上令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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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她也希望獨自見一見他。

; K1 A" H  A* m5 x# u    到京城兩個多月了，一直忙著給阿霄治眼疾，她的復仇計劃還沒來得及開始。今天正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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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F8 l  d3 Q, _; R3 ~: B" ^; H6 r    王通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又身為皇太孫的貼身侍衛統領，在太子府中頗為聲望，走到哪裡都不乏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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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和白玉跟在王通身後，自然也惹來了宮女內侍們好奇的目光。

    皇太孫獨自召見她的事，也一定會很快傳到太子妃的耳中吧！以太子妃的為人性情，對她的成見只怕要更深一層……不過，這也沒什麼可在乎的。

    她沒有攀龍附鳳的打算，也毫無嫁給太孫的野心。

    太子妃喜不喜歡她，半點都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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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通領著凌靜姝主僕進了浩瀚堂，一邊說道：“這裡就是太孫殿下的住處。”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加了一句：“太孫殿下素來不喜外人進出，凌小姐還是第一個走進浩瀚堂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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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7 ~# r( z5 J    所以，她應該表露出受寵若驚的狂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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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眼裡閃過一絲譏諷，淡淡應了句：“不知太孫殿下在何處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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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 U2 l- e9 q! z5 X/ h    她的聲音波瀾不驚。

    王通臉上閃過訝異，口中迅速答道：“太孫殿下早有安排，凌小姐不用擔心，隨我來就是了。”

5 }3 t' V7 O; c    ……

    孤男寡女不宜獨處一室。

    皇太孫特意挑了一處涼亭。侍衛們或明或暗，守在七八米之外。這樣既不會聽到涼亭中的人說話。又能隨時保護皇太孫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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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0 z- x4 m, m/ N    更重要的是，有這麼多侍衛在場，足以撇清獨處的嫌疑。

9 j9 `! \, b* }4 ~    凌靜姝走在游廊裡，遠遠地便看到了皇太孫的身影。

) @/ z, ]4 l' F7 s    皇太孫背對著自己，負手而立。

2 C' ~& P1 u* t( }  S7 R3 _8 z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來。當她的身影落入他眼簾的一剎那，他深邃冷然的眼眸驟然閃出一絲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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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竇初開的少年郎。見到了自己心儀的少女。再冷靜鎮定。也無法完全控制住心裡湧動的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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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q3 ]4 M" h0 O: u& S4 P- ?# ?    想到接下來他將要和她說的話，他的心跳也驀然快了起來。

    怦怦！怦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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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眼看了過來，目光有些復雜。步履依然不疾不徐。窈窕的身姿異常動人。

% D6 Z# F5 ?# f5 ]) D2 t; V    王通在幾米之外便停下了，又及時地叫住了忠心耿耿的白玉：“白玉，你就在這裡等著。”白玉雖然不太情願，依然停下了腳步。

    凌靜姝走上前來。斂衽行禮：“見過太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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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血汩汩流過太陽穴，有些口干舌燥。身體也有些異樣的僵硬。過了片刻。皇太孫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聲音略略有些沙啞：“平身。”

    “謝殿下。”凌靜姝優雅地站直了身子：“不知殿下召我前來，有什麼事？”

% X# j* s: q7 b! h8 }    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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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_, B+ t    這讓他怎麼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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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頭腦有些混亂。

* _. r  y4 N) C3 A4 f1 g    腦海中忽地浮現出初見時的那一幕，她面容蒼白神情固執倔強。一刀殺了劫匪，在他的心裡烙下了深深的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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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3 G: M  J/ ^1 }0 o* [    她反駁他時的伶牙俐齒和聰慧機智，也令他印像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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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 |/ w4 H    可惜。到了京城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莫名的遠了許多。再見面時。沒有了劍拔弩張的爭鋒相對，只有恭敬和疏離……

    是因為要避嫌的緣故吧！

    她那麼聰明，怎麼會看不出母妃對她的不喜？她那樣的驕傲和倔強，又怎麼肯折下身段討好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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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昨日從蘇府回來之後，母妃和他說過的那番話，皇太孫的眼眸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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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曜，你已經老大不小了，也到了選妃大婚的年齡。我和你父王中意的是盈兒和溶月，盈兒才貌無雙性情溫柔，溶月是英國公府唯一的嫡女，又生的嬌憨可愛。她們兩個又都和你青梅竹馬。不管你娶哪一個，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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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A8 N1 ~6 A: C4 r0 q    “你心裡中意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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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O& ^! g; Z, H. z4 p    不！

2 N# M' {" C* s    他對蘇盈只有兄妹之情，對蔣溶月也從無他想。他喜歡的想娶的不是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7 i! c% ~) K8 V+ x% D2 ^" s' S2 F: P    他抿緊了嘴唇，半晌才擠出幾個字：“母妃，我……”

6 K! L# s& g- X  n" ^    母妃似是知道他要說什麼，迅速地打斷了他：“阿曜，你是皇太孫，將來要做儲君做天子。你的正室原配，必須是名門貴女，才貌兼備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家世要足以配得上你。”

    “別人看著太子府聲勢浩大風光赫赫，卻不知我們面臨的險境。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盯著太子府的一舉一動，更不知有多少陰謀算計等著你們父子。”

6 x% R* W" L, A! e7 A  o* O# R+ F3 k& R    “在這種時候，由不得你任性。我絕不會允許你娶一個忽然出現在你身邊的身份低微的少女！你父王也不會允許！”

; m$ C/ Z& G9 E% V: `6 C    “如果你實在放不下她，我就勉強退讓一步，允許你以側妃之禮迎娶她過門。不過，這至少也要等到你大婚之後。等你娶了盈兒或是溶月，等你的妻子有了身孕，才可以考慮此事。否則，我絕不會同意。”

! q! F& I% p$ v    ……

    從母妃那兒回來之後，他頭腦一片混亂，幾乎是一夜未眠。

' F9 t% z* F: p" A) \4 ~    直到天亮時分，想到今日又是衛太醫進府為父王診平安脈的日子她也一定會帶著凌霄前來，他才從晦暗不明中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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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z( W  a' d& ]6 ~# f    他要見她！

2 L4 @" C9 Q. @/ ^: C    他要將所有的心思傾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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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告訴她，雖然他無法娶她為正室，可他的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是她。他日後一定會加倍的補償她。

    所以，她不可以喜歡上別人。她一定要對他有信心，要等著他！

0 v% A, y7 d9 [1 n    他滿懷欣喜又緊張難安地等著她。可四目對視的這一刻，他忽然發現，在她清澈平靜的目光下，他心裡的話根本就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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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許久都沒說話。

    凌靜姝耐心地等了許久，既未催促也沒有半點不耐。

    皇太孫定定神，終於鼓足了勇氣，說出口的話卻和想說的風馬牛不相及：“六皇叔知道你今日要來，以他的性子，或許很快就會過來了。”

3 J- L, R5 Q# `' E    等等！他說這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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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A, }# }/ _    皇太孫擰起了眉頭，對自己的表現頗為懊惱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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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表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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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顯然也覺得這句話來的莫名其妙，略略蹙眉：“殿下忽然提起燕王是何用意？我只見過燕王兩面，和他一點都不熟。”

    雖然語氣不太恭敬，皇太孫的心情卻奇異地好了起來，眉頭舒展開來：“六皇叔性情不定，喜怒無常，十分難纏。他現在大概是對你生出了些許興趣，少不得要糾纏一陣子。你不理他也就是了。”

    凌靜姝卻沒應下，而是用奇異的目光看向皇太孫：“殿下特意召我前來，莫非就是要和我說這些嗎？”

. j8 o6 f( W( ]" L. T, T4 O- y    當然不是！

    皇太孫的薄唇抿得更緊了，明明有滿肚子的話，可到了嘴邊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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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h6 q8 G& i$ z9 Y: v' y+ _    真是別扭又討厭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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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心裡暗暗對自己懊惱不已。錯過了這一回，下次再單獨相見還不知是什麼時候。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表露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 n$ v. @, z& D) S5 }, T' `" }/ p    皇太孫深呼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說道：“其實，我特意叫你前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告訴你。”

2 ~# Y& F4 z3 A2 `    人稱不自覺地換成了隨意又親昵的我，語氣也刻意放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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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3 L, m" ?- d# i$ l0 i4 c/ ]6 e    只可惜效果不佳，臉部線條依然緊繃著，顯得語氣也僵硬奇怪起來：“母妃昨日晚上和我說起了大婚的事，母妃心中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或是蘇家表妹，或是蔣家表妹……”

    說到這兒，皇太孫的語氣有些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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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9 s2 e, V" _0 _& V3 s7 F    身在帝王家，生來就有著別人難及的富貴榮華，卻也有許多無奈。隨心所欲，是世上最奢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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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貴為皇太孫，也不能事事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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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終身大事，總得聽從父母之命，我也不能例外。”

2 o" K3 r1 {& |    凌靜姝神色不變，唇邊甚至漾起了一抹合宜的微笑：“蘇小姐和蔣小姐俱是才貌雙全的名門閨秀，恭喜太孫殿下了。”

' R+ F  h0 J, I; t2 t2 W+ [' O( i. e    她聽了竟沒有拈酸吃醋。也沒有半點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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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濃黑的眉頭微皺，語氣中自然地流露出了些許不快：“除了恭喜，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和我說嗎？”

& P+ i* J9 W0 |$ Z# j    聽說我要娶別的女子，你就半點都不介意？

    凌靜姝略略收斂笑容。抬起眼，目光清澈：“聽聞這樣的喜訊，我心中自是為殿下高興。到殿下大婚的時候，小女子一定會送上一份厚禮，以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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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臉上笑容全無。呼吸有些急促不穩，右手下意識地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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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未經過男女之事，對情愛一事也有些陌生。可他依然是敏銳又犀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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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M" x5 h+ P. L$ v( [    凌靜姝那副波瀾不驚輕描淡寫的樣子，沒有驚聞心上人即將成親另娶的措手不及，更沒有震驚錯愕痛心難過之類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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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那樣的鎮定和平靜！

5 T" x" \$ A1 ~& H1 [: W& w, ]    矛盾糾結痛苦了一整夜的他，此時看來就是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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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0 w) t" L. v' r! s    她對他，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思。

    接下來所有的話，都被卡在了嗓子眼裡。
" l0 a; \8 R' k% k5 J0 }
& w0 V/ _/ p' V$ W1 r8 v    皇太孫全身微不可見的輕顫了一下，臉上迅疾地閃過一絲復雜的憤怒，聲音也被壓地低沉。固執地又問了一遍：“凌靜姝，你真的沒有別的話要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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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0 h# o/ m3 t  u    那雙冷凝又深幽的眼眸，仿佛燃著灼熱的火焰，將她牢牢地籠罩其中。

) t1 S0 ?, F( x" C5 m3 k) u( e4 W2 t    她怎麼會猜不到他真正想要聽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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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g7 o; A" a7 E! r2 V    他希望她因為他的另娶失望痛苦，他期待她說不介意他娶別人，他希冀著她肯以側妃的身份嫁給他。

    他的心意並不難猜，清楚地表露在眼中。

    她只要順著他的心意點頭，露出一點難過一點嬌羞一點歡喜，就能徹底收服眼前這個少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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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報仇，依靠借重太子府的力量是最佳的辦法。嫁給他。也是最省力的捷徑。

    以她的城府和演技，可以施展手段和他周旋。不能親近男子的怪疾，也可以成為她保護自己的手段之一……

    美麗是女子最大的利器。只要她肯，她就能攀上這棵大樹！

    可是。這樣面目可憎的欺瞞，她不屑為之，也不願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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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握緊了雙手，又緩緩地松開，聲音柔緩：“殿下這麼問到底是何意？若是殿下對我的回答有什麼不滿，還請殿下直言相告。小女子愚鈍。實在猜不透殿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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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鈍？

    她是那樣的冰雪聰明，看透了他所有的心思，此時裝模作樣，不過是不想撕破臉彼此難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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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忽然覺得那張熟悉的臉孔是那樣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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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腦一片空白，全身冰涼。

) l' `1 c) @: y& V  `7 I5 |  I    所有的緊張忐忑希冀喜悅，都被這一盆冰水澆滅了。

& o- F+ r3 B6 y8 B    他想衝上前，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再次逼問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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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b9 l! ]( A2 M* d3 G4 l    身體裡殘存的驕傲阻止了他。他就這麼僵直著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目光看似專注，實則恍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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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其實並不如表面顯露的這般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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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f! R- g2 z& `8 E: B: V    她沉默安靜地站在那兒，腦海中的思緒卻轉的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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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是那樣的心高氣傲，被她這般委婉又明確地拒絕了，應該不會做出什麼激烈的舉動吧！更不會強人所難吧！

" R6 _0 e4 D; s    萬一他惱羞成怒翻了臉，不說別的，以後阿霄想治眼疾可就不方便了。

2 I8 A# o! ~  c    不知過了多久，皇太孫終於張嘴，吐出幾個字：“你先退下。”

    凌靜姝卻出人意料地沒有趁機告退，而是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殿下可否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有件重要的事，想和殿下說。”

* I/ y% x% I1 |# }* I- n    重要的事？

8 t5 x4 b& {, A% p    皇太孫本已冷寂荒蕪的心猛地一動，眼裡又重新有了光彩，聲音中多了一絲不自覺的希冀：“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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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C$ C/ V# w    凌靜姝略略垂下頭，避開他驚喜又灼熱的視線：“這件事事關重大，我說完之後，不管殿下是否應允，都請殿下為我保密。絕不要讓別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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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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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1 O) }8 O# a( a+ q    皇太孫的心跳飛快加速，熱血湧上腦海，不假思索地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你。今日我們兩人說的話，只你我知曉，絕不告訴第三個人。”

    凌靜姝一臉感激地謝了恩。停頓了片刻，似在考慮怎麼將秘密說出口。

    皇太孫沒有絲毫不耐，眼中隱含著殷切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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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投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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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5 p! ^# i# M$ F& L# \8 M    她會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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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心裡也是喜歡他的吧！只是她太過驕傲，不肯承認。聽聞他要娶妻大婚，心中不快，剛才那樣的反應，都是故意和他慪氣的吧！

) a& z$ m& [8 l+ g! H    皇太孫心裡胡思亂想著，冰冷的心又漸漸火熱起來。

6 ~2 m, w0 J8 p! A4 m- |( T2 s    凌靜姝柔緩清晰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殿下，我此次到京城來，不止是為了給阿霄治病，更重要的是為了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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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E9 s" r( e3 G% }& j" e    報仇？

1 u( T0 n% r3 X( G6 G    皇太孫一愣，滿心的旖旎似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消逝不見，只余下錯愕和震驚：“你要報什麼仇？你的仇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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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在短短時間裡已經想好了說辭。

    前世的屈辱痛苦是她最大的秘密，她絕不會透露給任何人知曉。就連凌霄也毫不知情，更不用說皇太孫了。這麼一來，她和昌平公主徐皇後之間的恩怨糾葛便一字都不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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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_1 D' s8 X: K9 u2 O  V; s) F    也只能拿盧家來做擋箭牌了。

1 X# Z( T- V0 _5 _) |    “我的仇人是盧安。”提起盧安，凌靜姝不用假裝作偽，眼中滿是憎恨的火焰，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

    她從來都是聰慧冷靜的，就連意外被匪徒挾持的那一晚，也未曾失去理智。此時近乎失態的憤怒，令皇太孫暗暗心驚。

    盧安！

' ]  Y0 b$ z8 x1 g  ~( ?    皇太孫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目光森冷，口中淡淡問道：“這個名字頗有些耳熟，我一時記不起來了。他到底是何身份來歷，和你有什麼恩怨，你且說來給我聽聽。”

    盧家也是名門望族，盧安身為盧家家主，又在冀州任刺史。也算是頗有聲名的人物。不過，在身份尊貴的皇太孫眼中，還夠不上必須要被記住的人物名單。

    凌靜姝深呼吸一口氣，勉強按捺住心中洶湧的恨意，低聲道：“盧安是盧家的家主，任冀州刺史。他也是我嫡親的姑父。盧家是名門望族。族人有不少在各地做官。盧安的胞弟盧平，做了兵部司主事。”

    皇太孫略一思忖：“原來是那個盧家。盧安此人一直在冀州，我沒見過他。盧平我倒是有些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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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9 V0 n$ H/ x2 p) S    盧平為人油滑，善於鑽營。官職雖不算高。在京城卻還算混的不錯。過年的時候來太子府送年禮。太子身體不佳，便由他代為見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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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S0 S$ g# y! \    這樣不大不小的官員，京城沒有上百也有數十，他自是不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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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V! m3 I- e, T( F/ D: m" E    盧家和凌家既是姻親，怎麼又會成為凌靜姝的仇人？

    皇太孫皺眉問道：“凌靜姝。盧安是你嫡親的姑父，你和他哪來的仇恨？”

    凌靜姝不知想到了什麼，俏臉漸漸泛白，沒了血色。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 ?* ?0 f  g7 ]7 @, A    然後，眼中浮起了濃濃的水汽，隨時會化為淚水滑落。

/ L) c5 T* x+ }    皇太孫看在眼底，心裡愈發疑惑，又有種奇異的不妙的預感。總覺得接下來將會聽到令他很不愉快的話。

1 M, K( G7 t, ?1 T% h    “幾個月前……”凌靜姝用力的咬了咬嘴唇，聲音有些低啞：“祖母七十壽辰。在京城的大伯父和在外地的二伯父都回了定州，出嫁多年的姑母一家子也回來了。盧安也在其中。”

, c7 _. Z  ~1 d7 b9 a7 Z/ _8 i4 I0 h    “姑母當年出嫁時，我還是個兩歲的孩童。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盧安和盧家的表哥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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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兒，凌靜姝停頓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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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心中奇異的不安愈發濃烈，忍不住追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對你的姑父盧安恨之入骨？”

    凌靜姝的俏臉更白了。半晌，才慘然一笑：“殿下如此聰明，難道還猜不出來嗎？盧安是我的姑父，還能有什麼事令我恨之入骨，卻又不敢聲張？”

2 w2 f6 {+ A9 J1 k( b/ w    ……

    皇太孫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凌靜姝蒼白的臉孔，看著她慘然屈辱的神情，之前那個一閃而過的驚人猜想再次浮上腦海。

, q0 I3 T0 h; V    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充斥心頭！

' O% e* X, j6 v    那個盧安，簡直是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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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是他妻子的侄女。還是個尚未及笄成年的少女。他……他怎麼能生出那等禽獸不如的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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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抿緊了薄唇，目光狠戾，吐出幾個字：“他膽敢侮辱你！”

) r2 T1 v- C1 [# Z+ _+ w/ V    這一刻，凌靜姝也渾然忘卻了自己是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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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事切切實實地發生過。她被囚禁在盧家的內宅後院裡整整四年。那四年裡，她活在屈辱痛苦中，生不如死。
    只要想起這段痛苦至極的往事。她根本無需演戲偽裝。那份徹骨的恨意和怨懟便已躍然於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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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並未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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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6 D, P+ ^! ?8 ?) f  }    她清楚地知道，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機會。她要說動皇太孫，要讓他徹底的相信她說的話，將來才能借助太子府的力量復仇。

    “他對我有不軌之意，我一開始並未察覺。只覺得他看我的眼光有些奇怪，不像是一個長輩看晚輩的目光。”

    凌靜姝垂下眼眸，聲音顫抖著：“直到有一天，我去給姑母請安。偏巧姑母不在，只有他一個人在屋子裡。我當時覺得不對勁，想離開。可他卻硬是將我攔下了……先是說了些奇怪的話，然後湊到我身邊，動起了手腳……”

    說著，聲音開始哽咽：“我當時很害怕，想叫人卻又不敢。我還是待字閨中的姑娘，要是被人看到這一幕，我這輩子的清譽也就完了。等待我的命運，要麼是自盡保全名節，要麼就是進庵堂念經拜佛過一輩子……”

    “幸好後來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他不敢再肆意妄為。我才得以逃脫，逃脫了羞辱。可這件事，我誰也不敢告訴。只能將這份屈辱咽在心底。”

' w! l7 N' A( |    “可我沒想到，盧安依然死心不息。他竟讓姑母提親。如果我真的嫁到盧家，以後根本逃不過他的毒手。”

    “我陪阿霄到京城，一來是為他治眼疾，二來也是為了逃過這門親事，逃過嫁到盧家的命運。”

4 u) R+ h7 P4 A- Y' c    “他是我的姑父，是凌家的女婿。祖母絕不會為了我和盧家翻臉。我要報仇，只能另圖他法。”

    皇太孫心裡的怒意都彙聚到了眼底，右手緊握成拳。

    可惡的該死的盧安！

    他竟敢這麼對凌靜姝！

8 X2 K$ }: x3 d: v    不將他碎屍萬段，難解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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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投誠（二）

; q% ?# p; I& h   “盧家勢大，凌家遠遠不及。更何況，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想避開盧安，想伺機尋仇，都是難如登天。我思來想去，終於下決心來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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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在坐船途中，會遇到匪徒。更沒想到，之後會為殿下所救。殿下對我有救命之恩，之後又賞賜名帖，讓我們姐弟得以早日見到衛太醫。這些恩情，我今生沒齒難忘。”

" L# b9 d# S( Z    凌靜姝抬眼看著皇太孫，眼眶微紅，目光卻已恢復平靜：“殿下，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畢生最大的羞辱和痛苦。不管殿下是否願意幫我，都請為我保密。”

    皇太孫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臉孔如冰雕一般冷峻，散發出令人屏息的寒意：“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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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 T/ H/ N4 t/ I    “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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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端端正正地行禮謝恩，心裡暗暗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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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  \/ }/ Z8 s: {! }4 D    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了。接下來，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幫你對付盧家，對我來說無需費多少力氣。”皇太孫此時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恢復了往日的冷靜銳利：“不過，我為什麼要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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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 G5 I4 c0 p; k1 l    皇太孫緊緊地盯著凌靜姝，緩緩問道：“或者說，為了報仇，你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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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現在不喜歡他，這沒什麼關系。

    只要她肯點頭嫁給他，他會為她報仇雪恨，將盧家徹底徹底除根。他會給她所有的寵愛，讓她一生衣食無憂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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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有的是時間，讓她慢慢的喜歡上他。

    皇太孫目光灼灼，宛如一只雄鷹盯著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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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4 _# }; y/ B# W* M# o    他的目光如此露骨，清楚地流露出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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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 {" V: ^4 B6 _) E0 }    凌靜姝心裡微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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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r$ n6 t: j5 s" P; J    幸好。她從未低估過這位太孫殿下的精明可怕。對這樣的情形也早有預料。所以此時並不慌亂無措。

    凌靜姝沒有回避皇太孫的目光，抬眼回視，清晰地話語一字一句地傳進皇太孫的耳中：“只要太孫殿下肯助我報仇雪恨，從今以後，我這條性命就是殿下的。不管殿下有何差遣，我都會聽從。甘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7 a, @9 h/ X" Z% K    皇太孫神色有些僵硬。皺起了眉頭。

    這樣表露衷心投誠的話他不知聽過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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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神色堅定。話語堅決，顯然是語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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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2 p6 ?3 r2 {    可是，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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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要的是她的人和心。不是她的性命和忠心。

3 _% ~5 Y- m; V8 H    “太子府有一千侍衛，我的貼身侍衛也足有五百。他們一個個身手利落，聽從我的號令，對我忠心不二。太子府外還有許多隱藏了身份的暗衛。他們暗中在各處做眼線內應，為我打探消息執行任務。”

    皇太孫的聲音裡蘊含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怒氣。話語也顯得刻薄難聽起來：“至於私下忠心於太子府的官員，更是數不勝數。他們官職不同，在各部各處任職。我一聲令下，就有人為我上奏折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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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k. G3 W; {- y    “你不過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弱女子。我想不出接受了你的投誠，日後對我有何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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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句輕飄飄的投誠，就想換來我為你出手對付整個盧家。這如意算盤未免打的太響了吧！是什麼給你這樣的信心。讓你以為我會答應這種可笑的懇求？”

* g. A; V# ]* s7 L; S3 }- j0 w  S    說到後來，語氣近乎尖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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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這麼無情的羞辱輕蔑。凌靜姝並未惱羞成怒，更未掩面哭泣而逃。

& N! h) U& ]+ ]- C) C2 _8 T    “殿下顧慮的不無道理。”凌靜姝的聲音很平靜：“這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我再厚顏，也不敢這般奢望。我確實只是一個柔弱女子，比不得侍衛和那些暗衛，更比不上那些官員。不過，我也有我的優勢。”

    “哦？什麼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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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1 S+ M4 `: J' g6 [# g$ U    之前被拒絕的難堪，混合著心底的怨懟不甘，使得皇太孫的語氣愈發冷厲刻薄：“莫非你是想說，你生的美貌，能以色惑人，比如說六皇叔嗎？”

$ a% P2 F# M: Z; f! k$ ?3 x6 b, F    話一出口，皇太孫的眼中便閃過一絲懊惱。

    這樣的話，對一個未出閣的少女來說無疑是極大的羞辱。他剛才只是……只是一時氣不過，才說了那樣的氣話。

# ^; X" T2 b+ I! ]* f) f$ m    更何況……燕王對她是真的有興趣。如果他拒絕了她的投誠，她失望之余轉而去投靠燕王怎麼辦？

/ B+ h: m# y  t. ^; G, N8 w    盧家勢力再大，也不過是一個家族。對高高在上的皇子皇孫來說，想除掉盧家實在不算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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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f: K) x8 b    以燕王的性子，為了討佳人歡心，出手只會比他更快更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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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0 f+ i3 e* J# _9 _    可惜，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想收回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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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抬眼，看向面色陰郁的皇太孫，輕聲道：“殿下誤會了。我從沒有投靠燕王的打算。從一開始，我想投誠的人就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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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神色不變，眼睛卻亮了起來，唇角也微微揚起。

3 k) Z; r# F% V: _8 s6 W  [    “不瞞殿下，盧平早已暗中投靠了燕王，盧家人也算是燕王黨羽。我要報仇，要對付盧家，絕不可能去找燕王。”

    凌靜姝又說了下去：“燕王不會為了一個陌不相識的女子就出手對付自己人。這種事一旦傳出去，會大失人心。燕王有雄心有城府，不可能做這種自毀聲譽的傻事。萬一燕王對盧平露了口風，我不但不能報仇，還會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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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對燕王一直敬而遠之。也從無投靠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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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揚起的唇角抽搐了幾下，微不可察的輕哼一聲：“你倒是考慮的格外周全。”

    不知是譏諷還是贊許，抑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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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N! E$ \    凌靜姝斂容，淡淡地應道：“我一個弱女子，一無幫手，二無背景。卻又不甘心受人羞辱，想報仇，自是要殫精竭慮，想的仔細周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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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過自謙了。”

    皇太孫不知想到了什麼，忽地笑了起來：“如果你是弱女子，大概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心思堅韌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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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箭雨中站直了身子動也不動趁著匪徒受傷的剎那用手中利刃殺了匪徒的凌靜姝，怎麼可能是個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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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著權貴不曾折腰聰慧又冷靜的凌九小姐，又豈是那些整日吟詩作畫的名門閨秀所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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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投誠（三）

, M$ P0 i1 P$ V/ [% N- a    皇太孫一直緊繃著臉，到了此刻，終於稍稍柔和下來。

    原本冷凝沉重的氣氛，也隨之緩和了不少。

    凌靜姝的心情卻沒有輕松多少。

0 L( J+ U3 S4 T- N% z/ {5 w1 j    她費勁口舌，看似說動了皇太孫。可事實上，她依舊是利用了皇太孫對她的好感。皇太孫或許願意為了她對付盧家，可這還遠遠不夠。她也不想因此欠下這麼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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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既是投誠，就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和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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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 k, _$ z    “殿下，我還有一些話要說。只是，這些話有些大逆不道，還請殿下先饒恕我冒昧之罪。”凌靜姝的語氣神態又恢復了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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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招以退為進。

    皇太孫似笑非笑地瞄了凌靜姝一眼：“既是大逆不道之言，不說也罷。”說完，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凌靜姝尷尬的模樣。

    卻不料，凌靜姝立刻垂首應道：“殿下說的是。小女子攢越了。”然後閉口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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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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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的臉上掠過一絲咬牙切齒的懊惱。

# M+ b2 L7 o+ F+ l    這個凌靜姝！又機敏又狡猾！故意挑起他的好奇心，然後現在又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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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e2 ]2 E! @4 L    “罷了！我就允許你逾矩一回。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說吧！”皇太孫黑著一張俊臉，不怎麼情願地張了口。

    凌靜姝並未得了便宜又賣乖，立刻順著皇太孫的話音說道：“多謝殿下，那我就鬥膽一回，說出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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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略一停頓，理一理思緒，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太子府看似風光顯赫，實則岌岌可危。個中具體緣由，殿下自是心知肚明。不需我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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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就算殿下沒有針對徐皇後燕王之意，也得提防戒備對方有爭奪儲君之心。”

* g% U* ~. O! F+ N+ `    “我相信，殿下在心中早有警惕。也早就做了不少安排。不論是在宮中還是在燕王府公主府，都安插了眼線，暗中盯著徐皇後母子三人的一舉一動。還有，投向他們那一邊的官員有哪些。殿下心中也該有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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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7 A" I! y6 i! c& D* c+ U8 j    皇太孫：“……”

    皇太孫萬萬沒料到凌靜姝忽然說起這些，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閃出冷冽的寒光，聲音裡也透出咄咄逼人的寒意：“大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只憑著剛才這幾句話，就足夠要了你這條小命了！”

2 R1 X  @9 c. `0 n! S    皇太孫這一動怒。身為天家子嗣的威嚴頓時散發開來，令人屏息膽寒。

    凌靜姝沒有退縮，抬眼說道：“如果殿下覺得我說的只是無稽之談，也不會像此時這般真的動怒了吧！”

4 T3 Y0 u1 N, i  F. K$ y# f0 Q    皇太孫一愣，不怒反笑：“我之前允你說出所想，現在若是真的動怒，倒是顯得不守信諾心胸狹窄了。也罷，今天我倒要聽一聽，你到底要說什麼。”

- ~( G& m+ z0 v+ P& Y% R    頓了頓，又冷冷地加了一句：“如果你說的確實有理。我便不計較你的犯上冒失之罪。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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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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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_6 S2 M( b" w+ H. g    他是情竇初開心儀她的少年，可他更是太子的嫡長子，是大周朝的皇太孫。這樣的身份，注定了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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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心中，江山社稷永遠都是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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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女情長不可能占據他所有的心思。他也不會因為心中的情意，就毫無保留地信任她。若是對她生出疑心，他依然會選擇除掉她這個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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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J5 ~' }! I3 N    凌靜姝對這一點看的清楚明白，就愈發慶幸自己沒有因為急於報仇答應他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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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不求回報的感情。與其將來糾纏不清。不如一開始就拒絕的干脆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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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a4 ~3 W% b' C+ l5 [    還是投誠後的主從關系更穩妥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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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2 j5 g" Z+ E7 R    “殿下肯放下身段，聽小女子這一番肺腑之言，實在是心胸寬厚，令人欽佩。”凌靜姝先拍了個馬屁。

3 ]; _/ j) u: z8 x8 R) E    皇太孫不置可否。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凌靜姝又說道：“我是個纖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不過，我也有別人不及之處。我已經成了昌平公主的座上賓，只要討得她歡心，就能時常出入昌平公主府邸。能接觸到許多京城貴女。殿下的眼線暗衛再多。也有力所不及之處。我可以為殿下暗中搜集消息，或是傳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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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又道：“還有，燕王對我有些好感。對我不會有太多提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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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p6 @% l5 i/ C    “就當是布下我這一顆棋子。說不定有一天，這一步閑棋就能派上大用場。”

# D8 ^' o" R# c5 I    皇太孫眸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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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也令他收起了輕視之心，開始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 q: x$ u+ A2 x* i) N. s    徐皇後母子野心勃勃，暗中結黨營私，在各要職上安插人手。早已成了東宮的心腹之患。

    東宮占了嫡長的儲君名分，擁護者不在少數。可徐皇後把持後宮，皇上又偏愛燕王這個幼子，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礙於皇上，此時雙方還能保持面上的融洽，最多在暗中交手過招一爭長短。

    徐皇後母子在太子府和擁護太子的官員府上安插眼線，東宮在暗中自是不會讓步，也布下了不少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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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凌靜姝的身份，出入昌平公主府不算惹眼，或許能搜集到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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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君之爭，就如同下棋。今日的一步閑棋，焉知他日不會成為推動勝利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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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Z' o* R0 U    “殿下若是信不過我，可以在我身邊放一個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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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 f( F: |2 r) ?    凌靜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來可以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二來也方便我隨時傳遞消息給殿下。”

    皇太孫神色深沉，不辨喜怒：“待我考慮幾日，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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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J1 z; l  t% h% i( c2 p    沒立刻拒絕，說明皇太孫已經意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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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心中長長地抒出一口氣，端端正正地行禮告退：“是，小女子等候殿下吩咐。叨擾多時，浪費殿下時間，小女子心中難安。這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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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沒有出言挽留，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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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V0 d' E: G) P0 }* W    凌靜姝行禮後，轉身離開。

& u% {6 p$ V0 W* O+ j  B  p    和來時一樣，她的步履不疾不徐，身姿窈窕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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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絲慌亂，也不見半點緊張忐忑。

    皇太孫注視著漸漸遠去的少女身影，心裡壓抑的苦澀湧了上來。她寧願冒著風險做眼線搜集消息，為他效力盡忠，也不願成為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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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詞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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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一直緊緊盯著的滋味並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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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v# Q* w* a. m" U    凌靜姝神色從容鎮定地走出皇太孫的視線後，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才悄然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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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 F- ]' O* {4 P% \. s    後背早已是一身冷汗，手心裡也是一片滑膩濕潤。

    “小姐，你沒事吧！”白玉一直在留意著凌靜姝的神色變化，一臉擔憂地問道：“太孫殿下今日特意召見，到底是為了什麼？”

9 K/ T) |: o6 Z6 n6 ?. ]    小姐和太孫說話的時候，她一直遠遠地看著。雖然聽不到只字片語，太孫殿下的神色變化卻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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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 ~& D. X/ R/ @9 B6 t; o/ z    從一開始的愉悅平和，到後來的震驚錯愕，再到後來的僵硬冰冷……看的白玉戰戰兢兢提心吊膽。唯恐太孫當場翻臉反目。

    這小半個時辰，對白玉來說異常的漫長。幸好小姐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凌靜姝滿腹心事，本不想說。在看到白玉滿是關切的目光後，不知怎麼又改了主意：“太孫殿下將要大婚，他希望我不計較正室的名分，以後嫁到太子府。”

# r8 p" z) ]' H# E    白玉：“……”

    凌靜姝又淡然地補了一句：“我已經委婉地拒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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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瞠目結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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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剛才太孫殿下的表情那般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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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此事只有你知道，不管是誰問起，你都不要透露半個字。”凌靜姝認真地叮囑：“就算是阿霄問起，你也什麼都別說。我自會應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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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8 i) S* O* v, n- J' s9 y" ^    白玉終於回過神來，點點頭應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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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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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收拾了紛亂的思緒，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和往常一樣神色自若。

4 T: Z3 I% A" E: j6 I    凌霄坐立難安地等了半個時辰。早已等的焦慮萬分。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凌霄不假思索地快步走了過來：“阿姝，你怎麼樣？沒事吧！”

    凌靜姝笑著安撫凌霄：“沒事，我一切安然無恙，好好的呢！”

/ q- Q: ?7 v/ a: ]2 v    聲音平和，滿臉含笑，聽不出半點不妥。也看不出半點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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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2 I8 [2 g9 F: O$ n% e    凌霄卻皺起了眉頭。低聲道：“無端端地，太孫殿下召你前去做什麼？他和你說了什麼？”

8 `, p; ]- @# P& j) c: r7 J- U! F- S    凌靜嫣和蔣氏也看了過來，眼中的關切和憂慮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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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w4 k  i) @! h3 K    凌靜姝心裡暖融融的。聲音愈發輕快：“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太孫殿下召我去相見，是為了詢問燕王殿下的事。我將當日偶遇燕王殿下的事說了一遍，太孫殿下便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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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些？”凌靜嫣一臉詫異：“太孫殿下是閑著沒事做嗎？這麼鄭重其事地召你相見，就是問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 h) h2 I( H& B: H, `: K    凌靜姝一臉無辜：“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呢！這麼一點小事，哪裡值得特意追問。”

" `+ d% _6 O. k8 \9 J    “或許是太孫殿下覺得燕王特意到太子府來有些蹊蹺。這才會特意詢問。”蔣氏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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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太孫和燕王並不和睦。太孫因為燕王突然出現的緣故追根問底，倒也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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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l' |) `4 r$ P    凌霄聽了蔣氏的話，也覺得頗有道理，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下來：“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我們和燕王素無來往。你只要和太孫殿下解釋清楚，料想太孫殿下也不會再生疑心了。”

    凌靜嫣也附和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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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 U3 ~9 d  n    凌靜姝順利地將此事敷衍了過去，心裡也暗暗松了口氣。展顏笑道：“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家都不用再擔心了。快些坐下等著，衛太醫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話音還未落，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

6 w9 W8 s' q0 H7 }7 y% z%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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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個修長的青年男子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3 y, Q  {9 `( i9 ^! p" r    面容俊美，神色溫和中帶著淡漠。

# e2 P% C! W1 g3 Y( G* A1 l    正是衛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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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Q2 J0 f/ F5 W9 H1 E& t    凌靜姝立刻起身，含笑道：“又要辛苦衛太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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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2 V" {5 l2 C+ U+ T2 H# b    有了這幾回接觸，彼此都熟悉了不少。更何況，凌靜姝態度熱情笑顏如花，衛太醫也不好再冷著臉，微微揚了揚唇角：“凌九小姐不必客氣。”

    那一抹淺淺的笑意，猶如春風拂面，又如河水解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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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p2 g; O) u. W8 J. l/ v% N7 Z    清俊的臉孔似散發出熠熠清輝。

    都說紅顏禍水。其實，男子的相貌太過俊美了，也未嘗不是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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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衛太醫，不知撩動了多少的女子心思，偏偏又立誓終身不娶，可以稱得上是藍顏禍水了。

    凌靜姝心裡暗暗唏噓感嘆著，目光在衛太醫的臉上停留地久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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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有些詫異地回視。

6 b2 b% v  D$ ?, e3 @) c% l    兩人四目相觸，很快便各自移開了。

: D8 N  `8 M) Q3 D& c! |# e    衛太醫走到凌霄面前，腳步比平日略快了一些：“凌公子，這幾日按時喝湯藥敷藥了吧！”

& ?$ M' d' n3 I* k5 Q( H    凌霄笑著答道：“是，內服的湯藥每日三頓，從未斷過。外敷的藥膏每日換一次。”不等衛太醫追問，又主動說
道：“現在精神比以前好了不少，其余的暫時還沒有感覺。”

2 e' W3 P+ H7 l1 `    衛太醫笑了笑，溫和地說道：“治病非一日之功，不必心急。精神勝過往日，便是好征兆。”頓了頓又道：“今日要施針的頭部穴位比前幾次多幾個，也會比往日更疼一些。還請凌公子忍一忍。”

    一邊說，一邊若有所指地看了凌靜姝一眼。

    很顯然，這番話不止是說給凌霄聽的。

+ A8 X* \8 u0 c/ u0 M0 g* Y    凌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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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立刻表態：“衛太醫只管放手醫治，我在一旁絕不會發出聲音驚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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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願如此。”衛太醫的語氣裡含著一絲揶揄：“怕只怕凌九小姐護弟心切，一看到凌公子疼痛難忍，就會感同身受，一個忍不住就要衝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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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_. Z% u- H5 J- F; Y8 `  h    凌靜姝：“……”

" S! n% z8 h; u    有之前的先例在，她實在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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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N+ o- z; e, Q    凌靜姝難得的紅了紅俏臉，沒多少底氣地辯解：“前幾次是因為我和衛太醫不熟悉，又憂心阿霄的病情，所以才會冒犯衛太醫。現在既是知道衛太醫的醫術醫德高超，自是不會再冒失了。”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如果我再出聲驚擾，衛太醫不必客氣，直接張口攆我出去好了。”

: k; C- E7 g, v$ S; Z9 Y    反正這事也不是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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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聰慧的凌九小姐難得也有詞窮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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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9 P+ B) }& @3 I! ?, i/ }    衛太醫眼裡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語氣也不自覺地輕快了起來：“我隨口說笑，凌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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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 P% k. f; _9 I    凌靜嫣的目光滴溜溜地在凌靜姝和衛太醫的臉上打了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