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笑佳人 -【王府小媳婦】《全文完》

sanji32

第219章 大結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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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時分，萬籟俱寂，一場大雪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新建好不久的慶王妃屋裡卻是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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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y0 |5 u4 a  W6 U4 f& ~2 D; ~　　窗子都關著，屋裡沒有風，兩盞小燈靜靜地亮著，最裡面的架子床不知為何或緩或急地晃，連帶著素色的紗帳也跟著輕輕搖。漸漸急促起來的聲響裡，忽有纖細白皙的手探了出來，緊緊攥住了那紗帳，但也只是一下，下一刻就鬆了，慢慢地垂下去，蔥白似的指頭舒展開來，像是最後的一點力氣也沒了。

　　花香襲人，程鈺喘著氣，撐著身子看閉眼平復的妻子。她九月底生的孩子，因為懷的時候臉就沒怎麼胖，這會兒只是紅撲撲的，臉龐粘了幾縷汗濕的發，身上圓潤了些，處處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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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珠……」他沙啞地喚她，低頭親她眼角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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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底前往福建，中間雖然回來了幾日，一來擔心顧衡的事朝廷的事，二來她大著肚子，夫妻倆誰也沒心情做什麼。到現在隔了將近一年，眼下她身體徹底恢復了，他如何忍得住？恨不得拆她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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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2 z6 H! U4 k: d% E　　含珠就像是剛從海裡游到岸上，筋疲力盡，又有種從全身骨骸漸漸往上漫的舒適。感受著丈夫的溫柔眷戀，含珠抬手抱住他，仰頭迎接，心滿意足，直到發現他又蠢蠢欲動，含珠才急了，推著他肩膀道：「別了，我讓妹妹今天過來的，你別讓我在她面前丟人。」

- g8 Q6 G/ ^2 ~  }. @　　程鈺知道她要審凝珠何時看上齊智的，抱起她哄道：「我心裡有數，含珠放心，這次咱們快點。」戰旗都舉起來了，哪是一兩句話就能消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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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J3 n* h( f7 V9 T　　不再給她嘮叨拒絕的機會，程鈺捧住她臉，堵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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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珠嗚嗚掙扎，沒一會兒胳膊腿都沒了力氣，乖乖任他擺佈。

! D4 S- p# ^# C　　時間一點點過去，屋子裡慢慢亮了起來，窗外雪花繼續簌簌地落，紗帳裡的風雪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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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w( p/ x* ?　　含珠靠在自己的男人懷裡，有點累，精神倒很好，眼睛看著他結實的胸膛，慢慢回想這一年發生的事。程敬榮夫妻死了，他們得守孝三年，含珠本就在家待著，沒受什麼大影響，程鈺呢，很沒出息，旁人都怕守孝耽誤前程，他巴不得可以多守兩年，說是要好好陪陪她與三個小傢伙。

　　可含珠喜歡這樣沒出息的丈夫，再說程鈺是王爺，太有出息了未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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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g* @6 x# I　　「昨天我從二哥那邊回來，去了一趟侯府，他好像又給楚蔓物色了一個人。」程鈺突然往後退了退，看著她道。

1 L! E# R: O0 a; i& h9 T　　「什麼人啊？」含珠有點好奇，就她所知，從楚蔓得罪楚傾之後到她坐完月子搬回來，楚傾都沒有見過楚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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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想了想，握著她手道：「是雲州的一個千戶，父母都沒了，有個做知府的大哥，家裡條件不錯。他人惇厚老實，沒有大本事，做個千戶沒問題，楚蔓嫁過去，兩口子單獨住在外頭，不用跟妯娌打交道，難為他替楚蔓考慮那麼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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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V* x3 O/ g　　含珠往他懷裡靠了靠，輕聲感慨道：「畢竟是親生的，哪能狠心什麼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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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不知道楚蔓會不會乖乖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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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8 t3 b- S% k* @, l6 c  P% I0 x　　不過那與她無關，她現在想的全是妹妹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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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T' `2 H  n　　一刻鐘後，兩口子起床收拾，沒一會兒乳母們就把元哥兒哥仨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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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哥兒阿滿剛吃飽，現在挺精神的，並肩躺在榻上，好奇地看爹爹娘親，寧哥兒眼睛隨程鈺，是鳳眼，阿滿跟含珠一樣是杏眼，水潤潤特別漂亮。元哥兒趴在旁邊看弟弟妹妹，弟弟要吃手，元哥兒就將他小手放下去，寧哥兒乖乖看著哥哥，等哥哥去旁邊管妹妹了，他在抬起來，咧著小嘴笑。

　　「娘，弟弟不聽話。」元哥兒忙不過來，扭頭朝娘親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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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珠笑著將大兒子抱到懷裡親了一口，「沒事，弟弟妹妹現在還小，可以吃手指，等他長牙了就不許他們吃了，那時候元哥兒再忙娘親教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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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長牙了才不許吃的？」元哥兒靠在娘親暖暖香香的懷裡，認真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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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5 M! j2 r6 D9 I　　含珠點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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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哥兒也笑了，在娘親懷裡坐夠了，爬到了爹爹那邊，「爹爹堆雪人！」

　　程鈺摸摸兒子的小腦袋，痛快應道：「好，不過元哥兒只許在一旁看著，不能摸雪。」

　　元哥兒想玩雪，可是瞧見一旁娘親看了過來，趕緊乖乖地點頭。

　　兒子這麼小就會看人臉色了，含珠不放心，飯後程鈺抱兒子出去玩，再三叮囑他看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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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3 O  _" V% Q% Q% x7 z　　父子倆走了，含珠坐在榻上哄兩個小的，哄睡著了，她讓乳母看著，她去院子裡看程鈺爺倆玩，就見程鈺將衣擺別在了腰間，露出白色中褲與黑靴，走路時一雙長腿交替，黑與白兩種純色更顯英氣利落，再回想早上親手感受過的緊繃，莫名有點不自在，趕緊將目光挪到了一旁木車裡的兒子。元哥兒穿得厚，行動不便，想爬出木車都不想，只能在一旁看爹爹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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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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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裡傳來一聲清脆的叫喚，元哥兒立即扭頭，看見姨母，高興地笑了，「小姨，爹爹給我堆雪人！」

+ v$ j7 g- F8 P: a　　凝珠早看見了，準備過去陪外甥一起看，卻被含珠繃著臉叫進了屋。

) A. ~$ G* O! Y* e2 ?9 G　　元哥兒疑惑地望著姨母跟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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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5 k1 ?: h3 |3 h( J& g3 t　　程鈺正彎著腰滾雪球，朝那邊看了一眼，一本正經地嚇唬兒子：「你小姨做了壞事不告訴你娘，被你娘知道了，現在要教訓她，元哥兒以後要聽你娘的話，不聽話你娘也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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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哥兒眨眨眼睛，小腦袋瓜裡不知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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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T- y2 G0 ]/ f2 j　　屋裡頭，含珠將丫鬟們都打發了出去，再拍開妹妹想摸外甥女的手，盯著她問道：「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齊智的？別跟我撒謊，你喜不喜歡他我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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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親姐姐，凝珠扭捏了一會兒就說了實話。

  A, @* f- Q2 ~! H; E　　含珠心中震撼，原來齊智竟然肯為了娶妹妹去福建拚命掙功勞？

1 u2 n6 R  _) }3 M　　「所以你就喜歡他了？」含珠好奇地問。其實齊智細心穩重，照顧阿洵時無微不至，是個很會疼人的少年郎，容貌俊朗功夫還好，現在又成了二等侍衛，含珠沒什麼可挑的，就是想知道妹妹到底是怎麼想的。

  ?7 }) e# B0 L) v# ]3 d8 d　　凝珠紅著臉點點頭，腦海裡是那日齊智訴情時明亮的眼睛，似一面鏡子，將他的心意全都照給她看。到底怎樣才叫喜歡，凝珠說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會兒心裡甜甜的，不是因為他為了她願意去戰場拚命，而是他不嫌她哭腫的眼睛丑。

3 h2 U4 W/ t0 U* ]; Z　　小姑娘眼裡含情，明顯是想起了心上人，含珠看著妹妹，情不自禁地笑了。

# ^/ t! R* m  u# B　　她的妹妹，是真的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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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妹妹是真的動了心，這門親事幾乎可以算是成了，含珠就一件件囑咐起妹妹來，成親前不能偷懶，早早把嫁妝繡好，成親後要收斂以前好吃貪玩的性子，好好照顧齊智，還有如何管教丫鬟……

9 h0 v9 o- Y7 `6 x  `* \8 {8 U　　凝珠見姐姐說起來沒玩沒了，求饒地撲了過去，抱著姐姐撒嬌，「這才剛提親，姐姐急什麼啊，好像我明天就要嫁人似的。」

　　含珠也被自己的急性子逗笑了，摸摸妹妹紅撲撲的小臉，欣慰又不捨。

　　凝珠在姐姐家連續住了三日才回了武康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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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_3 \6 n4 b　　方氏故意挑在一家人用晚飯打趣乾女兒，「怎麼樣，你姐姐也贊同這門親事吧？」

　　說話時暗中留意兒子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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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1 J/ e3 w* [　　周文庭早在當初母親委婉提醒他別對妹妹抱不該有的心思時就認真思考過自己對妹妹的感情了，說是單純的兄妹情，那是違心話。小姑娘活潑可愛，不管他在翰林院遇到什麼煩心事，回到家看到她水亮的杏眼，他就平靜了下來，每天黃昏，想的都是快點回家多陪她一會兒。

　　只是喜歡又如何？

　　雖然不是親的，她都是他名義上的妹妹，是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六年的妹妹，真鬧出什麼，外人會怎麼看？他們會以為他與妹妹早就有了私情，會猜測他們以兄妹名義相處時不定做了什麼，甚至會誤會妹妹貪圖伯府富貴主動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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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v8 o. z% D　　不是他想的複雜，而是世人確實如此。

' D  Q0 U& ]) }% \　　周文庭不怕流言蜚語，但他不願讓單純的妹妹被人誤會。他也可以一意孤行，帶著妹妹遠走高飛，可母親已經因為二弟的固執操碎了心，他不能讓母親再為他疼一次。最重要的是，妹妹不喜歡他，她從來只把他當哥哥看的。

" A2 k2 r" d2 ]: [/ ~  d　　注定沒有結果的事，他又何必執著？

　　齊智是個好少年，妹妹看樣子也喜歡他，所以周文庭揶揄地看向了妹妹。

2 C  y6 x7 `$ S: e" r# P3 j　　這輩子只能這樣了，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讓她便從周家的女兒。

. F& ?* o$ v" |3 M/ h　　凝珠瞅瞅義父跟兄長，見他們都笑她，紅著臉朝方氏撒嬌，「娘你再說，我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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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女兒情竇初開，長子已然放下，方氏滿意地點點頭，或許兒子一時半會仍然有些心結，等乾女兒出嫁了，相信兒子漸漸就會忘了這段。

' s0 ^. Q/ q: G! V　　飯後，方氏陪凝珠一起回了房，囑咐了很多話，打完更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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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S' o8 p( S, j　　凝珠由丫鬟們伺候著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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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著睡著，被人喚醒。

　　凝珠睏倦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人，她知道這是曾經的定王如今的太子，可眼前的男人比記憶裡的瘦了黑了……才覺得陌生，他忽的笑了，眼眸明亮，用一種看孩子似的目光看她。

  h$ O2 G2 Y: n, O% g5 I, y　　凝珠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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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他第三次來她閨房吧？

6 k$ @7 k6 \! N- C　　如果說第一次是為了敘舊，第二次是為了道別，可現在算什麼？

　　是知道她要嫁給齊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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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悄悄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皺著眉頭等他開口。

　　程鍚笑了，低聲問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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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t$ R3 [. t　　凝珠沒有說話。

! s$ }5 Z! t6 d! u9 s$ C　　程鍚也不說，就那樣歪坐在床邊，鳳眼幽幽地盯著被窩裡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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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時間的沉默，凝珠真的怕了。她只是個普通的姑娘，除了容貌沒有任何過人之處，他是堂堂王爺是太子是將來的皇上，為何會有了旁的心思？他明知道她要嫁給別人了，今晚還來她的閨房，不會真的想要做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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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內心深處又不願相信，不信曾經把她當小孩子哄的他會真的強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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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b( r) B# g  e: F　　眼裡轉了淚，凝珠小聲同他道：「你答應我不會再來的。」話裡沒有責怪，只有哀求。

　　程鍚點點頭，看著她道：「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了。」

2 D. d) Y6 @4 |4 E- M' T　　最後一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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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v0 {4 ~8 [3 p$ L- h　　凝珠莫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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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神藏不住心思，程鍚苦笑，在她來得及反應之前幫她將眼角滑落的淚擦了，無奈道：「我把你當妹妹看，得知你要定親了就想關心關心你，白日沒時間也沒有合適的理由看你，只能晚上來，你怕什麼？難不成將我當成了采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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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大方方地說，目光坦蕩，凝珠突然心裡發酸。

　　他第一次來她閨房之後，有一陣子她出門總會遇見她，那時凝珠就明白他可能是喜歡她了，可她始終將他當談得來的哥哥，他又成婚有了妻子，她不可能回應什麼，便不再出門，希望見面次數少了他會忘了，但他去打仗前來看她，在她定親前又來看她，雖然他嘴上不承認，珠都知道他真正的心意。

: G0 g+ ?$ s0 X* u3 ?5 S* O# K6 y　　他承認，凝珠會擔心他衝動欺負人，他否認，凝珠就懂了，他不會強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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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a- }- Y　　這是他對她的好，以他的身份，他完全可以納她做妾，但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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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z0 }  p( l. o! A7 E　　可她除了心疼除了感激，無法再給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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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7 g0 e' z8 s　　「喜歡齊智？何時喜歡的？」見小姑娘眼裡轉動著淚珠，望著他的目光摻雜了一絲單純的自責憐惜，程鍚不喜歡，彈了她額頭一下，取出帕子扔到她臉上，「這麼大了還愛哭，莫非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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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V/ B$ _8 U) O* n' U4 r9 j& w1 j4 K) u　　凝珠怕他誤會，急著解釋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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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跟我說說，他做了什麼讓你喜歡上他了？」程鍚體貼地望向窗子，不看她擦淚。

　　凝珠知道他是真的關心她是不是嫁的心甘情願，一邊擦淚一邊輕聲告訴了他。

# E8 d9 v' n- T( A/ h) I　　程鍚笑著聽，不嫌她哭得難看，這樣一件事就贏了她的心？

( i3 ?& {3 \: n4 J# M　　還是那麼好騙，這麼多年都沒變。

+ m) F2 L3 t' J' \　　可是她已經把心交出去了，齊智也是程鈺是她姐姐認同的人選，他沒有理由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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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這是我給你添的妝，提前給了，等你大婚，我就不來鬧洞房了。」從懷裡取出他早就為她準備的卻沒料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送出來的禮物，程鍚笑著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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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疑惑地接過帕子，展開，露出裡面包著的一隻赤金烏龜，這烏龜跟別家的不同，背上長了翅膀。

　　看著手裡荒謬的金烏龜，凝珠再也忍不住，低頭哭了起來。

8 o, [/ }0 t4 `' t; n8 c　　程鍚多希望她是因為感動哭的，但他清楚，她太善良，她在為不能還他的情而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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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z. H9 c: \$ O  k! o4 X　　「凝珠想家嗎？」

* p# M0 b5 Z) T  v. d8 Z+ j　　伸手將人摟到懷裡，程鍚輕輕拍她的背，「我想安排齊智去杭州做官，這樣你隨時可以回老家，逢年過節去你爹娘墓前看看，你姐夫一直派人替你們掃墓，但二老肯定希望女兒親自祭拜的，你姐姐沒法回去，你去吧，將來生了孩子，多的分一個替江家繼承香火。對了，婚前你先告訴他，他要是不願意，我重新給你找一個好夫婿。」

% E6 {) n. p# |2 @2 \　　有些人錯過，是因為相逢恨晚，他錯過她，是因相逢太早，早得他一直將她當孩子看，等他見到長大後的她，等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孩子動了心，他已經有了妻子，沒了爭取的資格。

9 Q9 P8 v! y: o7 K7 j' w- K　　他不強迫她過她肯定不喜歡的日子，但看著她嫁人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他無法再忍受她跟別人在他眼前恩愛生子，只能自私地安排她回杭州老家。

% k$ r$ q2 v, q4 w, ]4 `　　凝珠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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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R9 E6 q/ v, J6 J　　程鍚鬆開她，扶著她肩膀觀察她神色，心底有不該有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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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u& i) x4 t$ ]! ~　　也許她還沒有長大，也許她不懂什麼叫喜歡，還沒有喜歡齊智到願意為了他離開姐姐的地步？

　　四目相對，凝珠沒看出男人隱藏的期待，但她看出了他如此安排的原因。

　　是跟二哥選擇去西北時一樣的心情吧？只是他的身份讓他沒法離開，只能她跟齊智走。

　　回家啊……

　　凝珠笑著點點頭，「好啊，其實我早想回家了，杭州風景好，春秋也沒有京城那樣幹燥的風，出門不用擔心被風吹皺了臉，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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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歡就好。」程鍚聽不下去了，同樣笑著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你睡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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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l5 a/ [" i, r　　言罷再不猶豫，轉身離去。

& w0 ]0 `9 f. t　　凝珠看著他孤寂的背影，仰起頭，飛快抹了一把淚，最後一次喚他，「大哥哥……」

3 N1 _7 S7 z3 q# H　　程鍚定住，沒有轉身。

　　凝珠哽嚥著囑咐道：「大哥哥，往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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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F0 Y; I: u0 u* t% G) Q/ D8 ^　　程鍚慢慢轉身，遠遠望著床上不停哭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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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6 f5 E) Z3 L7 c# c　　他很想告訴她，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他一定會將她帶回王府，親自照顧她長大，然後娶她。

7 P& ^5 M# k) [/ o　　但程鍚沒有說，不想再給她施壓。

% x6 R( o7 u$ j8 K6 V% U2 F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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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5 v: B' `! J9 J+ {　　他低低地道，忍住回頭再看一眼的衝動，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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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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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f/ e/ k  E: E　　夜深人靜，程鈺擔憂地看著懷裡的妻子。

　　今日太子叫他過去喝酒，喝醉了，太子只跟他說了兩句話，一是誇他精明，早早就將含珠放在了眼皮子底下，二是告訴他，不管凝珠嫁給誰，他都會將凝珠的丈夫派往杭州，讓他們夫妻去杭州生活。

　　當時他太過震驚，不懂為什麼，問太子，太子閉著眼睛跟他說對不起，說凝珠一直在京城他怕自己忍不住搶人，然後就裝睡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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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o9 N$ j8 G. g" e* c　　看著那一壇壇酒，程鈺終於明白，原來太子確實喜歡凝珠，喜歡了不知多久，喜歡地那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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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懂太子的意思，他現在只是太子，還要收斂，將人真的當了皇上，沒有人還能管他，當一個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時，他會不會能一直保持理智，會不會願意繼續「委屈」自己，沒人敢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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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棄自己喜歡的人，程鈺感激太子對凝珠的成全，同情太子的艱難選擇，但他更怕含珠傷心，相依為命的姐妹要天各一方，她怎麼捨得？

　　含珠捨不得，她想妹妹一直待在自己眼前，她生孩子的時候妹妹笨拙地安慰她，孩子大些了妹妹過來稀罕外甥外甥女，這些含珠也都想對妹妹做，她想妹妹外甥外甥女離她近些，想了兩家人就可以彼此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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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跟自己的捨不得相比，含珠更希望妹妹平安。

1 o) Q, O  P# G* N　　太子那麼喜歡妹妹，現在能放下，但誰能保證他將來不會變？真變了，妹妹離得遠些總會安全些，留在京城，太子或將來的皇上一個控制不住，就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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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奪人妻子的事，在歷代皇帝裡並非沒有過。

　　「明天叫妹妹過來吧，我先問問她願不願意。」含珠靠到程鈺懷裡，低低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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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c  v4 ~4 W5 O) ^　　「怨他嗎？」程鈺挪下去，意外她沒有哭。

3 F* T. S, p; K" `　　看著他擔憂的眼睛，含珠輕輕搖了搖頭，眼裡流露出一絲回憶，「不怨，當初沒有你們，我跟妹妹也不會活到今日。」況且到了京城，太子陸陸續續幫過她們很多次，譬如納了顧瀾做妾，憑良心講，太子確實是個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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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得開，程鈺少了擔心，多了疼惜，親親她額頭道：「別怕，等孩子們大些了，我每年都陪你回去一趟，以前隱瞞身份不好回去祭拜岳父岳母，現在不用避諱了，把元哥兒他們都帶過去，讓二老瞧瞧。」

　　提及父母，含珠眼睛一酸，埋到他懷裡哭了起來。

　　程鈺溫柔地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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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完早飯，程鈺就去接凝珠了，含珠與妹妹談了許久許久，見妹妹鐵了心要嫁給齊智，含珠忽然覺得妹妹是真的長大了，只要夫妻齊心，小兩口在杭州肯定也能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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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徹底放心之前，含珠還得問問齊智願不願意為了妹妹放棄前程，此去杭州，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進京當官了。

　　下午程鈺派人請齊智來，含珠凝珠藏在側室，由程鈺問。

　　「太子喜歡凝珠，你還敢娶她嗎？」

　　解釋完含珠姐妹的真正身份，程鈺盯著齊智問。不說清楚，以凝珠現在的身份，他們無法解釋為何太子要派齊智去杭州，那麼與其齊智慢慢摸清楚再因此遷怒凝珠，不如現在就告訴他，讓他選擇。

　　齊智是孤兒，自從他親眼目睹母親在災荒裡活活餓死後，世上已經沒有什麼事能嚇到他了，無論程鈺說到哪裡，他臉上都是一片平靜。程鈺發問，他毫不猶豫地道：「敢，只要凝珠願意嫁我，只要她不怕嫁給我後當不了有品級的夫人，我便敢娶。」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娶到那樣好的她當妻子，別說去杭州當官，就是沒法當官，只能做一介布衣，只要她不怕吃苦受累，他做什麼都甘之如飴。

　　一簾之隔，凝珠笑了，偷偷看外面神情堅定的少年，杏眼明亮。

4 E* [' H  Y& l. O& C　　齊智若有所感，側頭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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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一慌，匆忙放下簾子，不想沒控制好力氣，簾子輕輕晃了起來，簡直是此地無銀。

　　小姑娘懊惱地紅了臉，含珠看著妹妹的傻模樣，笑著將妹妹攬到懷裡，姐妹倆繼續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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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又問了過繼的事，齊智聽了，忽的笑了，自嘲道：「不瞞王爺，我娘是未婚先孕，那個男人逢場作戲後不肯負責，我跟的是我娘的姓氏，別說過繼一個給江家，便是我入贅也沒問題。」

/ T% c& U) K# a/ j! W# Z0 j  L　　他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在他眼裡，姓甚名誰都是外物，什麼都不如活著重要，而現在，凝珠就是他命裡最重要的。

　　「我不用你入贅！」裡面凝珠本來心裡甜絲絲的，聽到齊智第一次提及他的身世，比她與姐姐還可憐，頓時心疼了，什麼都不顧跑了出來，擋在齊智面前，淚眼汪汪地望著對面的姐夫，「姐夫你別問他了，我就要嫁他，將來他敢欺負我，你跟姐姐再替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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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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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智看著心上人的後腦勺，情不自禁地笑了，為她如此袒護他。

　　少年郎笑得滿足，程鈺看著卻刺眼，那一瞬，他忽然理解了楚傾為何總是處處針對他。他把凝珠當親妹妹看的，可是今天，妹妹為了一個男人來埋怨他管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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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本能地想學楚傾那樣將齊智攆出去，然楚傾沒媳婦，他有，含珠這會兒也挺心疼准妹夫的，便悄悄挑起門簾，朝自己的男人招了招手，想給妹妹准妹夫一點說悄悄話的機會，畢竟馬上就要定親了，今日之後，兩人再見面就是洞房時了。

* B/ U+ f" A: U6 F# P　　程鈺聽妻子的話，臨走前警告地看了齊智一眼，他是男人，知道男人面對心上人最想做什麼，因此這個姐夫比親姐姐還著急，才一盞茶的功夫吧，就匆匆回來了，將凝珠瞪進了屋，他親自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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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好日子，兩人在年前定了親事，次年五月，凝珠穿上大紅嫁衣嫁了過去。

5 {3 _& s. M/ q) y; ^9 O4 A) ?　　回門不久，小兩口就要啟程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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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陪含珠去送行，沒有抱孩子，因為知道肯定會落淚，怕孩子們跟著哭。

9 e& i5 T7 p3 H3 y0 x  Z0 K　　凝珠最放不下的就是兩個外甥跟外甥女，抱著姐姐哭成了淚人，「姐姐，你說的，寧哥兒阿滿大些就帶他們去杭州看我，你要是不去，我，我生了孩子也不給你看，我不讓他們喊你姨母……」

　　含珠被妹妹氣得又哭又笑，輕輕捏了捏她臉，「你怎麼這麼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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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 M* F; s0 I& e2 h　　凝珠不管，只抱著姐姐哭，最後被齊智勸住，再不捨，還是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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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珠定定地望著馬車遠去，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

　　程鈺陪著她看，一直看到馬車沒影了，才扶她上車。

　　回家的路上，含珠靠在丈夫懷裡，心好像都跟著妹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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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拍著她肩膀哄，「別擔心了，那邊的官員不傻，有咱們護著，沒人敢找他們的麻煩，過幾年天妹夫資歷熬出來了，官也會慢慢升上來，二哥跟我保證過，只要齊智爭氣，封他當巡撫都行。」

6 N+ y1 N# N2 L) Q) z　　巡撫就相當於浙江的天樂，含珠嘆口氣，看著他道：「他當多大的官我都不在乎，我就盼著他們夫妻倆日子過得順遂，互相照顧，別因為一點小事置氣。妹妹身邊沒有長輩提點，我怕她不懂事跟妹夫耍小脾氣……」

" \& u# b/ L& D; t　　「你跟我耍了嗎？」程鈺摸著她臉笑。

　　她擔心妹妹，他卻要不正經，含珠心裡有氣，拍開他手要從他身上下去。

　　程鈺不許，抱她更緊，對著她耳朵道：「瞎操心什麼，男人真心喜歡誰，別說耍小脾氣，就是把天捅破了，他照樣會替她盯著。妹夫那人，我看得出來他有多喜歡妹妹，一定捨不得委屈妹妹的，你放一百個心吧，有那閒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管教兒子女兒。元哥兒開始懂事了，姨父總想把他往歪了帶，咱們得防著點，寧哥兒阿滿很快也要學走路了，一下子生了倆，有你忙的，對了，你這個月的月事是不是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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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子嘮叨了許多，含珠靜靜地聽著，漸漸安心下來，直到他提及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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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W- ~& \5 ]; c2 Y  B* Y　　「不能吧？」彷彿受到了驚嚇，含珠猛地做正了，不敢相信地看自己的肚子。她答應妹妹早點過去的，可如果真懷上了，連懷孕到孩子身體結實些扛得住舟車勞頓，南下的日子至少得推遲三年。

  k& F3 Q; Z# ^9 u& q" L　　有了這層擔憂，含珠立即忘了離愁，狠狠捶了程鈺一拳，「都怪你……」

4 T; l6 T( P5 V$ r- u, t% ~4 n　　還沒罵完，忽的記了起來，他們現在是在孝期，怕懷孕，程鈺請戴先生開了避孕的方子，她一次都沒落過，不可能有孕的。

6 n! D! G( s/ M+ c　　含珠抬頭，果不其然對上程鈺一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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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氣得不行，又打了他一拳。

' E/ T& x2 Q7 V* d; I" P# \　　程鈺愛她這嬌氣樣，乖乖受了幾拳，等她出夠氣了臉也累紅了，程鈺將人按到臂彎裡，情不自禁地低頭去親。

　　一路繾綣纏綿，回到王府下車時，含珠心情明朗了許多。夫妻倆並肩去看孩子們，才走進院子，就聽元哥兒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弟弟你怎麼這麼笨啊，你看妹妹都會爬了，你快點爬過來，哥哥給你老虎玩！」

$ I2 p: o! P$ f; y5 _: T　　兒子會照顧弟弟妹妹了，含珠忍不住笑，加快腳步往裡走，程鈺寸步不離。

( Z6 \0 c+ F$ D4 y; w  a　　珠簾響動，元哥兒先看了過去，看到爹爹娘親，並不知道姨母遠去的小傢伙高興地往榻沿跑，「娘，你們去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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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v$ W3 K$ h% t* M. s$ J　　含珠抱住乖兒子，吧唧親了口，不答反問，「弟弟妹妹聽話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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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7 N! X- ~  H8 f* K　　元哥兒立即嘟起嘴，扭頭看裡面正往這邊滾的寧哥兒，「弟弟笨，不會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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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s8 v6 _3 f, @+ h" ^　　說話時「不笨」的阿滿已經笨拙地爬到了娘親跟前，使勁兒將大哥哥往旁邊推，要讓娘親抱她。

! L: T9 H7 H; Y. i; c9 u　　元哥兒懂事，主動挪到爹爹那邊，不跟妹妹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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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4 s* F& v　　阿滿如願地被娘親抱了起來，嘟著小嘴也要娘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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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D# o$ |/ F0 T; Y　　含珠心軟軟的，低頭親寶貝女兒，眼睛瞄向了已經滾到跟前的小兒子，好奇他要找爹爹還是娘親。

　　寧哥兒誰都沒找，抬起小胖手去抓哥哥還攥在手裡的布老虎，嘴裡啊啊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 u9 X$ {& x( U0 B2 c% v/ Q4 P　　含珠失笑，看向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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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s( G$ V3 K" b: D* i　　程鈺也笑著看向了她，目光相對，他伸手將溫柔淺笑的妻子摟到懷裡，親親女兒再親親她，輕聲道：「真好，以後我哪都不去，一直守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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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嫁了他，為他生兒育女，給了他一個家，他貪戀這份好，捨不得再離開。

　　含珠心裡也有觸動，情意綿綿望著他，剛要回話，外面四喜低聲道：「王爺，王妃，侯爺跟世子來了……」

+ A+ s; J, p5 e, W; X' i6 v) q　　含珠聽了，忍笑看向程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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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o, m, W/ r　　如此溫情被打斷，程鈺臉都快綠了，咬牙切齒地問兒子：「咱們給外祖父挑個媳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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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M8 g5 Q- c0 \; Z　　元哥兒見過姨母出嫁了，嘿嘿笑，「外祖父都有鬍子了！」

! B7 v7 A! g- i  A, |7 |! {9 n% A+ o) I　　程鈺哼道：「有鬍子也能娶媳婦，你看外祖父自己住多孤單啊，等他娶了媳婦，就有人陪他睡覺了，還可以再給元哥兒生個小舅舅，陪元哥兒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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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C  M4 z' x2 \: j　　元哥兒眨眨眼睛，認真琢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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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含珠偷偷擰了程鈺一把，說什麼防著楚傾，她看她連程鈺也得防著，哪有攛掇孩子給長輩找媳婦的？

, Y7 X# C9 {2 R. x　　她擰得狠，程鈺卻坑都沒坑，將元哥兒放到地上讓他自己走，他抱著女兒出去了，領著孩子們去見那個招人嫌的外祖父。人多熱鬧，含珠挺樂意楚傾爺倆過來的，笑著替寧哥兒穿好鞋，抱起小傢伙跟在丈夫身後。

8 W: ~- W! F9 m% t3 w　　夏日陽光刺眼，一家五口走在涼快的走廊裡，在光影裡徐徐緩行，溫馨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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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文庭番外

6 v- n# E- I) v2 j+ Q. j4 f　　方氏在九華寺的大殿上完香，便領著丫鬟下了山，路上仔細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她跟陳朔約好了，陳朔安排人扮作走投無路要賣孩子，她假裝路過買下凝珠當乾女兒，以後含珠進侯府替替他們照顧阿洵，由她來照顧招人疼的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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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 Z! m' G% ~1 Z  C　　沒走多久，就聽前面有婦人呼救，方氏挑開窗簾看看，果然瞧見了衣衫襤褸的凝珠，嬌嬌小小地跪在婦人身邊，扭頭朝馬車這邊望來，小臉白白淨淨，一雙杏眼哭得跟核桃似的，可以想像這兩晚小丫頭自己住時有多害怕。

* y2 U5 ]: m' |, ?+ K　　方氏心疼極了，忙命車伕停車，她要下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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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料剛下去，忽有馬蹄聲傳來，伴隨著喊母親的聲音，方氏大驚，轉身看，真的是長子文庭，可是兩個兒子去洛陽請名醫了，明明寫信說三日後回來的，怎麼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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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j0 P% @) J3 o' T2 |1 _7 U　　「娘，我提前回來了，聽說您來了這邊，就過來接您。」周文庭隔了幾步遠翻身下馬，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看向路旁跪著的小丫頭，平靜而疑惑地問，「這是……娘想買她？」

; {, x! a1 I8 o3 V9 G; A　　八歲的凝珠不認得他，緊張地望著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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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忙道：「是啊，她過不下去，要賣女兒，我在車上看這孩子乖巧可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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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庭知道母親會說凝珠模樣像自己的小姨母，所以他及時打斷道：「嗯，正好我身邊缺個丫鬟，就讓她給我當丫鬟吧。」說著不給母親反應的機會，將腰間的荷包放到了婦人身前，伸手就要去扶凝珠起來。

! U3 u7 L" C1 o/ N! V: f　　上輩子他回來時，母親已經收了凝珠當乾女兒，導致他連訴情的機會都沒有，等她與齊智離開京城，他想不明白齊智為何會被調走，去找母親表兄要個答案，才知曉了她真正的身份。三天前他忽然在洛陽客房醒來，一切都回到了他十五歲這年她即將進周家大門的時候，周文庭便下決心，這輩子絕不再與她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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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不是兄妹，他們之間就沒有阻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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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這個陌生人當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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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0 }# P6 s* p　　這跟姐姐方氏告訴她的不一樣，凝珠害怕，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姐姐，眼淚又落了下來，無助地望著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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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那個心疼啊，拍開兒子的手，將小丫頭拽到了自己這邊，摟在懷裡道：「讓個孩子給你當丫鬟，你也真狠得下心，想要丫鬟回去我送你十個八個，這丫頭合我眼緣，我要收她當乾女兒。走，咱們去車上坐，不理他。」

　　方氏決定耍橫，扶著凝珠上了車。

　　周文庭沒有阻攔，卻在母親上車前將人拉到了一旁，堅持道：「娘，我就想要她當丫鬟，年歲大的心思活泛不老實，小廝們伺候的不夠盡心，您就別跟我搶人了。」

　　方氏不依，堅決不許。

! m& }; W. b: m2 j* f　　母親不許，周文庭也耍賴不讓她上車，跟見到了心愛的寶貝似的，拒不松口。

5 Y7 q1 H8 [7 x3 e- w8 T　　方氏真的快氣倒仰了，沒料到平時懂事穩重的長子撒潑起來竟然比小兒子還氣人，眼看馬車裡的小姑娘擔心地往外望了一眼，方氏沒辦法，只好將兒子又往遠處扯了扯，簡單地將事情原委告訴了他。

　　周文庭早有準備，假裝沉思片刻，低聲道：「娘，既然如此，凝珠更應該給我當丫鬟。一來她只是我名義上的丫鬟，平時穿戴教養咱們照樣會教給她，我也不會真讓她伺候我，二來如果她成了母親的女兒，將來免不了出門做客，遇見的人越多，越容易出差錯，在她姐姐取得姑父信任前，咱們不能冒險，必須步步謹慎。而做了我的丫鬟，凝珠既可以避免沒必要的應酬，又能隨我去侯府做客，少不了她們姐妹相見的次數，您說是不是？」

　　方氏遲疑。她提出認凝珠當義女，外甥心裡並不願意，怕姐妹同時在京城出現容易出事，實在是看不得姐妹倆哭得那麼傷心才答應的，現在兒子的這個法子確實更穩妥，只是，含珠願意嗎？凝珠會不會覺得委屈？

　　知道她擔心什麼，周文庭再次保證道：「娘，只要咱們將凝珠照顧得好，她姐姐不會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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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5 f9 X$ n3 ]& Y　　方氏想了想，道：「我先跟你表哥他們商量商量，要是含珠不願意，就還認作女兒。」

& K4 U1 i' L6 N' j$ Z　　周文庭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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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2 e( ^2 s% T+ |　　沒什麼好擔心的，含珠事事以妹妹的安全為先，絕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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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珠確實沒有反對，柔聲講道理給妹妹聽，凝珠信任姐姐，乖乖地點頭。

$ w: `# P" ?# ~7 Y9 @1 O/ d2 \　　接下來幾日姐妹倆還是在一起，對周家人熟悉了，含珠更加放心，楚傾回來那天，含珠默默看了妹妹一眼，無聲囑咐她聽話，然後就上了馬車。

9 e1 g. y9 y5 V4 G& Q  P  r　　當天凝珠就搬去了周文庭的院子，周文庭住東屋，安排她住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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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走了，大公子不用她幹活，凝珠躲到床上偷偷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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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 D4 D% p& W) g　　「為什麼哭？」周文庭在床邊看了一會兒了，見小丫頭哭得發抽，跟上輩子姐姐走後一樣難過，他卻比上輩子更心疼，坐到床邊，將小丫頭轉了過來。

# V5 N0 e, ~& y/ }9 E$ F0 s" e　　凝珠嚇了一跳，看見是他，不想在他面前哭，伸手抹淚，「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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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Z0 R1 V+ v2 H5 E　　「喊我大哥。」周文庭拉住她手，溫柔地替她擦淚，「阿凝只是我名義上的丫鬟，是做給外人看的，私底下的時候，你喊我大哥就好了，我也把你當妹妹，你有什麼傷心委屈都可以告訴我，不用將我當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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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v, V5 T: [$ z, x　　他嘴角含笑，明亮的眼睛裡是跟姐姐看她時一樣的溫柔親暱，凝珠突然不怕了，怯怯地問：「真的可以喊你大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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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6 ]. f2 I! r0 s: G　　周文庭笑著點頭，「當然，不過不能讓旁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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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C+ U+ |/ U　　秘密往往能讓兩個人更親近，凝珠看著面前俊朗的少年郎，乖乖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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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1 e5 `% T  L1 S　　「那你哭，是想姐姐了嗎？」周文庭熟練地摸了摸小丫頭腦袋。

　　凝珠揉了揉眼睛，又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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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T" {( b+ c* d, c: e　　「過幾天我就帶你去看她。」周文庭低頭看她，看不夠。

　　凝珠心裡高興，還是點頭。

5 W( C& d4 m+ u& {/ f2 [: O' x" M　　周文庭笑了，「你怎麼只知道點頭，不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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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 S+ D% S) D# W; Z3 |; U6 ~　　凝珠破涕為笑，仰頭看他，「大……大哥對我真好。」

) E! I; B( I! R8 L4 [1 r　　周文庭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柔聲道：「以後會對你更好，好了，看你哭得臉都花了，先洗把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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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3 Y) ?: w; b+ b# d2 K4 O　　凝珠本能地又要點頭，對上少年會笑的眼睛，有點不好意思，低頭穿上鞋子，去那邊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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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8 ?' L, S, @  A　　周文庭坐在床上看不遠處的小姑娘，長長地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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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c" p/ ^4 F4 h& l- q3 W) n　　都安排好了，接下來，只需要等她長大了。

4 t' ^% @  w1 r　　五年後。

1 {& @( l3 h; x2 Z) c" p/ U# Y　　周家的莊子上，周文庭翻身下馬，再伸手去接馬上的小姑娘，「下來吧，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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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剛剛被他抱著跑了一圈馬，小臉紅撲撲的，信賴地俯身，由周文庭撐住她腋窩將她提了下去。雙腳落地，凝珠習慣地要往裡走，一抬腿才發現腿酸得厲害，差點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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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點，我先扶你走兩步。」周文庭穩穩攙著她，不放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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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摸了摸大腿裡側，小聲抱怨道：「下次再也不騎馬了，一點都不好玩。」

　　周文庭笑著聽著，並沒當真，小姑娘的喜好變來變去，現在是吃到苦頭了，過幾天忘了疼肯定還想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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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 s2 s5 l; k6 S* _　　走了幾步，凝珠腿不酸了，丟下兄長，她先去屋裡沐浴，剛剛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不舒服。

4 ?* v( V5 L( V; X/ h　　周文庭目送她進屋，他也回房沐浴更衣。

　　一刻鐘後，周文庭先去了廳堂，桌子上丫鬟們已經擺了一盤水靈靈紅豔豔的櫻桃，周文庭捏了一顆，酸甜可口，想到凝珠最愛吃櫻桃，就吩咐小丫鬟再去洗一盤，然後打發丫鬟們退下去，別在旁邊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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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3 ~7 E3 P+ h　　凝珠絞乾頭髮才過來，進屋先看到了那兩盆櫻桃，情不自禁笑了，快走幾步坐到兄長下首，「大哥怎麼不吃啊？」說話時自己捏了一個放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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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7 w: ]4 B, h& y" Y1 W  n  @　　周文庭笑著陪她吃，吃著吃著目光就停在小姑娘唇上挪不開了。

+ n  R1 r1 U9 i$ ]9 J　　櫻桃紅，她的唇更紅，櫻桃剛洗過，她也剛洗過，身上有淡淡的女兒香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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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6 p. @/ y　　周文庭突然口渴，但他不想喝水。

% ]4 z5 s: w6 Y9 M. P　　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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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歲了，不小了，至少可以定親了，他不急著做旁的，但好歹得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別再只把他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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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j* Z- a' I, d　　想要又怕她不喜歡，不做點什麼心頭又有把火往全身肆虐，腦海裡天人交戰，終於在她無意沾了櫻桃汁在嘴角時，周文庭忍不住靠了過去。

7 T  B/ l3 h9 @& F7 z; G　　他挨得太近，凝珠一邊嚼剛送進去的櫻桃一邊看他，漸漸地發現了兄長的不對勁兒，那眼神，好像跟姐夫看姐姐時有點像。凝珠心裡沒來由發慌，含糊不清地問，「大哥看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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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 g7 y8 j, T6 Z0 p　　「你這裡沾了櫻桃汁。」周文庭指著她嘴角道，聲音低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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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h3 q" Q0 ^5 n  |: n1 a! C/ p　　凝珠恍然大悟，緊跟著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臉紅發燙，垂眸，伸手就要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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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幫你。」周文庭一把攥住她手，語氣不容拒絕。

　　他俊美的臉近在眼前，凝珠突然很緊張，緊張地什麼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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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X2 U7 X8 z, @　　周文庭喉頭滾動，剛要隨心所欲，發現她一邊腮幫子鼓著，想也不想就道：「把籽兒吐了。」

0 P( @2 Y0 ]) P" P! o* a' g3 A. ]　　凝珠習慣聽他的話了，趕緊扭頭吐籽兒，吐完了，她轉過去，想讓他鬆手她自己擦嘴，誰知眼前俊臉一晃，緊跟著就有陌生的有點清涼的軟貼到了她唇角。

　　凝珠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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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庭看見了，見她沒有生氣沒有躲避只是呆呆的，他像是得到了鼓勵，再也壓抑不住兩輩子的想念渴望，猛地將她摟到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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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能地掙扎，開口時卻被他趁虛而入，陌生的感覺，像是羽毛在她心尖兒上撩。

　　凝珠沒了力氣，小手抓著他衣襟，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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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在罰她，罰她吃了太多的櫻桃，所以現在他把她的唇當成櫻桃，一遍又一遍地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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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不是啊，她有點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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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趁他親到了別處，凝珠急著喊停，不懂他為何要這樣做。

　　「凝珠，嫁給我吧。」一經打斷，周文庭理智恢復了過來，埋在她肩窩平復，然後他抬起頭，捧著她發燙的小臉，又親了她一下，「凝珠，我喜歡你，我不想當你大哥了，想娶你為妻，你呢，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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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杏眼裡如蒙了一層水霧，透過那水霧，她看到了男人幽深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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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w  }! C6 ~# O5 D# x　　可她不懂他怎麼就喜歡她了，也不懂為何心跳的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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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美麗的眼睛勾人的魂，周文庭忍得辛苦，捧著她臉又問了一遍，「凝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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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2 W, L0 l9 ]# `　　凝珠不知道，只有臉越來越紅。

# H+ T: B, M# H- [+ f* H+ P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周文庭挨得她更近，幾乎臉貼臉。

　　他的唇快要碰上她，凝珠想到那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慌了，推著他道：「我，我要問問姐姐，還有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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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B4 @+ T- m2 d5 C- q　　「不用問她們，只要你願意，我就能娶你。」周文庭現在就要她回答，盯著她慌亂的杏眼，手心裡都是汗，「凝珠，你喜不喜歡我，你真的不知道嗎？那我剛剛親你，你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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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1 G# o% f　　凝珠臉登時更紅了，羞於回答，也不敢看他，小姑娘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 }' U% p8 U/ ^; i  O0 h* L　　周文庭怔住，看著她緊閉的眼緋紅的臉，心裡得了答案，他笑，再次壓住她唇。

　　她那麼喜歡跟他在一起，怎麼會不喜歡他？

　　上輩子他輸在自己的遲鈍上，他都不清楚是否喜歡她，她單純簡單，更不會往旁處想。

9 K# b" G. t, a3 y0 c, X7 T　　這輩子他早早佔了她的心，她定會喜歡他，回去他再告訴母親，母親那麼疼凝珠，沒了身份的阻隔，肯定也會高興他討了如此好的兒媳婦給她。

/ i  U: ]" Q4 S$ y　　這世她的幸福，由他來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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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定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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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尚暗，江家主僕還都沒醒，清幽的桂花香卻隨風飄到窗邊，順著窗縫漫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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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鍚就是被這熟悉又陌生的桂花香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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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h9 @, q1 O　　他不愛香，身邊伺候的宮人都知道，突然多了香氣，莫非有人下毒？

5 w4 H; G& n( Z! w; P　　程鍚猛地睜開眼，可入眼的不是寬闊冷清的寢宮，而是一張對他而言偏小的架子床，掛著素白的紗帳。

　　那麼靜，卻不是宮裡的死寂，因為宮裡沒有這淡淡的桂花香。

　　程鍚的視線從床頂移到了紗帳上，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此情此景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在他還沒有當上皇上，在他還沒有當上太子，在他還沒有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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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u) q0 ]3 u3 @- V) I　　一個荒謬的念頭在腦海裡閃過，程鍚的視線定在了紗帳上。

, Y5 l( r+ m" \0 S& R$ q　　他不敢相信。

0 F& m. V, V8 a2 l　　卻又無比地奢望這是真的。

　　顫抖著抬起手，發現自己的手還沒有蒼老，還是年輕時白皙有力的樣子，程鍚眼睛發酸，等他慢慢挑開紗帳，看到南面窗下的窄榻上面朝他睡著一個八歲的小姑娘，模樣在熹微的光裡朦朧不清，程鍚迅速放下了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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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3 u" a5 h) y" f5 r: {　　他還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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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E( F# d9 `　　他老了，前幾天險些喘不過氣來，太醫們沒說什麼，但程鍚清楚自己快不行了，所以這是不是他臨死前的一場夢？是不是老天爺知道他要死了，知道他這輩子最想要的是什麼，所以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夢見他最想要的？

　　程鍚不想自欺欺人，他寧可早點死了，到下一輩子去找她，也不想做這種夢。

; j! j$ N& L- k6 D6 K　　閉上眼睛，程鍚一動不動地躺著，等著天亮，等著宮人們來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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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院子裡漸漸有了動靜，又過了一陣，那邊榻上的人也起來了。

　　她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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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T  X, ^- X7 z5 b# A0 H　　程鍚忍不住轉了過去，透過紗帳，卻看見那個嬌小的身影朝床邊走了過來，轉眼就到了跟前。說不清為什麼，程鍚閉上了眼睛。

　　凝珠揉著眼睛挑開紗帳，見裡面的大哥哥一動不動躺著，沒有像以前那樣早早就起來了，她有點害怕，冷臉哥哥昨晚叮囑她好好照顧受傷的大哥哥，他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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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想到不久前爹爹去的時候就像大哥哥這樣一動不動，眼淚就掉了下來，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大哥哥……」

　　她哭了……

" F; V6 M* \- c) |" ]　　程鍚立即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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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的眼淚就斷了，兩人大眼對小眼，見男人安靜地一反常態，凝珠抹抹眼睛，奇怪地問他，「大哥哥醒了怎麼不起來啊？」以前他醒的都比她早的。

* {8 b0 r; @8 {$ |, y) h0 ^　　小丫頭聲音甜濡，杏眼霧濛濛的，她挨得那麼近，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程鍚突然沒了骨氣。

　　就算是夢，能回到現在，能再見見她，他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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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8 g) g8 O# u　　「為什麼哭了？」程鍚撐著胳膊慢慢坐了起來，因為不太習慣這具年輕的身體，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程鍚吸了口氣，而那難忍的疼清清楚楚地告訴他，這絕對不是夢。

& s$ K6 ]1 Y( _, \/ T　　「大哥哥慢點。」凝珠俯身扶他，一邊說著話，「大哥哥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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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為我死了？」程鍚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臉，笑道：「我怎麼會因為這點小傷死，你也太小瞧我了。」

　　凝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L* U* x1 ]1 E" c% r0 X　　程鍚愛看她笑，指著胸口道：「我這疼，你幫我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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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的八月還不冷，他光著膀子睡的，胸口纏了一圈紗布。

: @; u& l% X: @　　凝珠剛剛聽到他吸氣了，沒有懷疑，低頭忙他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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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d  D+ b& B# ]  o　　程鍚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小姑娘，那感覺就好像養了朵花似的，只是她現在連花骨朵都算不上，更像一顆小嫩芽，青澀招人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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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R* o+ T9 K  `, p　　「你姐夫……那個冷臉哥哥呢？」摸摸小嫩芽的腦袋，程鍚疑惑地問，時間太久，他有點記不得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頂多憑凝珠一身白衣判斷出江寄舟已經辭世。

" a! F4 A7 g/ v, F& `　　「他去縣衙了啊，」凝珠不解地看他，「昨天才走的，大哥哥忘了？」

& ]. K" S7 Y, x* e3 A% ~1 }　　程鍚馬上記起來了，程鈺要去殺那個狗官了，過幾天他們也將乘船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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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 f2 p9 B% ~' }　　「去洗臉吧，洗完了讓廚房快點送飯過來，我餓了。」程鍚又捏了捏凝珠的小臉蛋，小丫頭才八歲，他再想也不能做什麼，自己出不了手，也怕嚇到她，只能捏她臉玩。

" a: o! x' N' ?% P$ }　　凝珠不高興給他捏，嘟嘴跑了。

　　程鍚看著她負氣離去的背影笑，低頭看看傷口，決定先養好傷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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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梧桐縣那天，程鍚再次見到了顧衡，他冷眼看著馬上的男人，如同看個死人。上輩子是他與程鈺低估了顧衡的本事，這次他再不會給顧衡進京的機會，每年要進京趕考的人那麼多，路上因為生病匪徒喪命的總有幾個，多一個顧衡，不會激起任何風浪，如此表妹孟仙仙也能找個好夫婿。

　　登船走水路，一切如舊，兩個月後，船抵達天津碼頭，程鍚程鈺一路將姐妹倆送到了程鈺在這邊的小宅子。

　　程鍚沒有理由留下，與程鈺一起回了京城，回府後馬上把兩個妾室打發了，安排好了，估摸著程鈺去搶人的時間，他也連夜出了京城，搶在程鈺之前抵達天津，再故意晚點動手，讓程鈺抓住他這個「賊人」。

　　「二哥？」交了幾次手，越打越熟悉，程鈺難以置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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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0 {9 M: W! b# q　　「懷璧？」程鍚摘下面罩，狐疑地問他，「你來做什麼？」

, H, n! O, u( ^8 D　　凝珠才八歲，程鈺當他是奔著含珠來的，臉色極其難看，「二哥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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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鍚摸了摸鼻子，望著那邊的窗子道：「一天不見，我還挺想那小丫頭的，就過來瞧瞧。你呢？該不會是還惦記江家大姑娘呢吧？」

+ V# }' d$ Q6 P) n2 w4 w# j　　他心懷不軌還倒打一耙，程鈺深深呼吸幾次，因為表妹死了他急著帶含珠去頂替，沒時間跟他繞彎子，簡單解釋了一遍來意，末了道：「二哥，阿洵太小，我必須帶她過去，還請二哥替我隱瞞此事。」

6 o6 U3 g6 y" o4 f" S- K* |　　程鍚點點頭，「咱們是什麼關係，我當然幫你，只是大姑娘去了侯府，你打算怎麼安頓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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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答應地痛快，程鈺越發摸不清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了，但還是先將自己的計畫說了，「讓她住在莊子上，我會派人教她讀書習字……」

　　「不行，我不答應，憑什麼她姐姐去侯府當大小姐了，凝珠就得孤零零住在莊子上？」如此偏心，程鍚真想踢程鈺一腳，因為怒氣，他理直氣壯地道：「你偏心大的，我偏心小的，這樣吧，咱們一人照顧一個，我帶凝珠回我的王府住，你意下如何？」

3 b# ?! s4 _/ L- u/ O9 B3 u　　「不行，她姐姐不會答應。」程鈺想也不想就道。凝珠也是美人胚子，莫非這人跟那個狗官一樣的想法，想養著凝珠當禁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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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 N% T! k( S! o7 p4 }　　程鍚還不知道生死兄弟將他想成了什麼樣，繼續給他講道理。程鈺見他糾纏不清，索性直接懇求道：「二哥，她們姐妹夠可憐了，你喜歡美人，京城有的是給你挑，大的小的都有，你何必非要凝珠？江寄舟臨死前將她們托給我照顧，我對天發過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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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說一遍？」程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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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看他一眼，真的低聲重複了起來，沒說完程鍚的拳頭就揮了過來，程鈺及時閃避，轉眼間堂兄弟倆再次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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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朔看得著急，抱著手求道：「兩位主子別打了，那藥不知能讓狗昏睡多久，咱們快動手吧！」

　　程鍚懶得跟程鈺一般見識，撤手道：「今日你不讓我帶走凝珠，你也休想帶走她姐姐，懷璧我告訴你，今日是你，旁人敢懷疑我對一個丫頭片子有不軌之心，我扒了他的皮！」

% X  ^( C1 @/ M) M7 S! x/ t　　他義憤填膺，程鈺也覺得他沒有那麼不堪，想到凝珠很喜歡他，再次確認道：「那二哥打算以什麼理由收留她？」

　　「讓她改成我娘的姓，我就說在福建遇到的，是我遠房表妹，看她父母雙亡，我不忍她孤苦伶仃就帶回王府當表姑娘養著，比你那個餿主意強多了吧？」程鍚早就琢磨好了，自信滿滿地道，「當了我的表妹，論身份她完全配與楚傾長女來往，不會耽誤她們姐妹相處，將來凝珠長大了，有我給她撐腰，保她嫁個如意郎君。」

　　先帶回王府要緊，將來他自己娶了，程鈺也無可奈何。

0 h& A2 y$ k' y4 Y　　程鈺認真思索，竟然覺得這法子不錯，總比凝珠自己在莊子上住好，唯一擔心的，是含珠不同意。他信得過定王的保證，含珠怕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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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姐姐那邊我去說，不用你費心。」程鍚笑著拍了拍兄弟肩膀。

　　程鈺看看他，勉強點點頭，兄弟倆一起去見人。

　　被人逼迫去危險重重的侯府頂替旁人，還要姐妹分開，含珠怨極了程鈺，抱著妹妹哭成了淚人。凝珠也怨程鈺，不過當程鈺冷著臉告訴她要麼跟大哥哥去王府住隨時都可以去看姐姐，要麼自己住在莊子上幾個月才能見姐姐一次，凝珠本能地偏向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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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鍚適時地保證自己會把凝珠當親妹妹看，讓含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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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再同含珠保證程鍚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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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B! l( L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妹妹又有了選擇，含珠還能怎麼樣，哽嚥著答應了他們的安排。

　　商量好了，程鍚程鈺連夜帶著姐妹倆回了京城，程鈺含珠去了周家在郊外的莊子，凝珠跟著程鍚走，因為是相處了兩個多月的大哥哥，凝珠只有剛跟姐姐分別時哭了一陣，很快就又被程鍚哄好了。

　　天亮了，馬車直接駛進了定王府。

' b# g  v, h5 I- \" x　　程鍚將自己的小姑娘抱下馬車，掃視一圈，笑著道：「阿凝，從今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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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情不自禁靠近他，看看左右，侷促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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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定王番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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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Z% h+ I' n$ p' s* `3 a2 x　　中秋過後，明德帝要去西山狩獵，程鍚程鈺都要去。

' I$ @5 K9 G% f! N! @　　程鍚老老實實在宮裡坐了一上午，下午沒什麼差事，早早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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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正在繡房學女紅。

# Q  G; _4 L' k2 U  U　　程鍚給小丫頭請了最好的女先生，上午讀書認字，下午學學樂器，今年小丫頭十歲了，程鍚又請了教習嬤嬤過來，提點凝珠禮儀，順便教她女紅，不過每天學習的時間都不長，免得小姑娘累到。

* y5 Z8 I" }0 [+ B- ]5 H6 e) V7 A　　程鍚先回自己的院子換了身常服，在閒庭散步般晃悠到了繡房，躲在門窗後往裡望，見凝珠側對他而坐，低著腦袋神色認真地繡帕子，白皙的小臉蛋圓潤可愛，程鍚情不自禁地笑，朝看過來的教習嬤嬤做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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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習嬤嬤便讓表姑娘繼續練習，她找個藉口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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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X$ F( e2 g  s  F6 H  p9 }　　凝珠學了大半年女紅了，今天她覺得自己繡的特別好，因此十分專注，準備過幾天將自己目前最得意的繡活兒拿到姐姐跟前顯擺顯擺，免得姐姐總說她就知道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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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姐姐真的已經誇了她一般，凝珠唇角翹了起來，並未注意身後多了一個人。

5 I$ I6 d3 \$ I0 \' s* l　　程鍚目光從小丫頭嘴角移到了帕子上，見上面繡的是一對兒彩蝶在牡丹花上嬉戲，再看看小丫頭翹起的嘴角，心思轉了起來。似鴛鴦蝴蝶這種東西，都是姑娘家有了心上人愛繡的，莫非凝珠動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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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w, }7 X1 H& Y　　喜歡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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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 U( c9 l　　她平時去的最多的就是雲陽侯府，齊智還沒被楚傾叫過來，就他派去保護她的丫鬟回稟，小丫頭真正接觸的男的只有才四歲的阿洵。

　　莫非是送他的？

　　程鍚細細琢磨，發現這個可能還是很大的，上輩子兩人相處的時間太少，她不夠瞭解他，這輩子朝夕相處，小丫頭肯定是喜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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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 N# W5 V/ s& l2 s　　心裡高興，程鍚慢慢俯身，對著小丫頭細白的耳垂吹了口氣，「想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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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n4 M* h- y  l6 [　　溫熱的氣息吹在臉上，那低啞的聲音也別有一種讓人心亂的味道，可惜凝珠沒感覺出來，只被他嚇了一跳，趕巧正要落針，這一針就扎進了指腹，血珠瞬間湧了出來，染紅了一小塊兒雪白的絲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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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疼得吸氣，可看著那彷彿被碾死了一隻蚊子留下來的血污，凝珠更生氣，嘟著嘴抱怨旁邊搶過她手看的男人，「你怎麼又嚇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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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 A/ s# C6 a+ A8 |( W　　「不了不了，再次再也不嚇唬你了！」程鍚心疼極了，拿出帕子替她裹住蔥白似的手指頭，滿是愧疚地望著她，「是不是很疼？」

+ j$ x4 s+ I7 T! R9 e　　挨扎的時候很疼，現在疼勁兒已經過去了，凝珠瞪他一眼，將髒了的帕子擺到他眼前，「你看，好好的多了一塊兒血，還是留白的地方，根本沒法修補，我這兩天都白忙活了！」

8 Y) p4 s. v: a0 @3 {) o6 K! Z　　兩年下來，程鍚對她比姐姐都不差什麼，凝珠也真心把他當兄長，同他說話就不客氣了。

　　程鍚瞅瞅帕子，無所謂地道：「沒事，挺好看的，你儘管繡，我照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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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疑惑地看著他，過了會兒反應過來了，眼神就多了些怪異，「誰說要送你了？這是我繡給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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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摸摸帕子沾血的地方，心疼地不行，摸著摸著靈機一動，笑道：「對了，我把邊上裁下去，做個小帕子給阿洵，要不浪費了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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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這帕子我要了。」程鍚本來就因為帕子不是送他的失望呢，聽她放棄姐姐後竟然想到了阿洵，英挺的眉毛就皺了起來，「阿凝，後日我要陪父皇去西山狩獵，你就將這帕子送給我吧，我留著擦汗用。」

　　凝珠呆住，望著他問，「去西山？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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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5 H; S& Y$ v　　她眼裡有不捨，程鍚看了喜歡，摸摸小丫頭腦袋道：「過完重陽就回來，明日我送你去侯府，回來了馬上去接你，那邊的楓葉好看，我找找，若是有紅的，帶回來送你。」

　　這次去他有大事要安排，沒法帶她。

. n* H, Y9 e  {8 t) i6 h+ Y3 g　　凝珠真的不捨，低下頭，摸摸帕子道：「這條髒了，我再給表哥重新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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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我就要這個。」程鍚握住小丫頭的手，捏了捏道。

　　凝珠對男女的事情懵懵懂懂，感覺這樣給他捏手不太好，兄妹也不合適，可是對上男人溫柔的鳳眼，想到馬上就要分別了，她就沒有往回縮。他一直把她當妹妹，對她比對孟仙仙那個親表妹還好，她胡亂忌諱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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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凝珠就去了楚家，分別前將繡好的蝴蝶帕子送給了程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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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裡卻傳來噩耗，有刺客刺殺皇上，四皇子壽王救駕喪命，程鍚程鈺二人亦身受重傷。

　　含珠凝珠頓時慌了神，姐姐匆匆去了靜王府，凝珠哭著趕回了程鍚府。

" O; f% l5 {1 @　　「大哥哥……」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凝珠眼淚一串串地落，喊出了只有特別著急的時候才會喊的舊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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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7 o. H) S% q　　「沒事了，凝珠不哭。」程鍚靠著床頭，抬起手幫小丫頭擦淚，胸口大腿根兩處箭傷疼得厲害，心裡卻十分得意。

　　上輩子壽王安排了這場刺殺，既險些要了程鈺的命，又因護駕有功得了父皇的信任。這輩子他將計就計，安插了幾個眼線進去，直接殺了壽王，免得將來他惹是生非。他與程鈺的傷則是為了做給皇上看的，一切都按照壽王的原計畫走，只不過壽王倒霉，手下射偏了真要了他的命。

3 d) |( p/ H6 |5 I) C  D　　至於他腿上的傷，程鍚自有用途。

　　壽王暗藏禍心自己謀殺了自己，明德帝又疼又氣，年底程敬榮糊塗要陷害年少有為的親兒子娶個上不了檯面的小官女兒，明德帝壓抑的火氣頓時爆發了出來，將程敬榮召進宮痛斥了一番，同時決定明年開春替子侄們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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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v; H# W* ~　　含珠已經內定給了程鈺，程鍚得信兒後進了宮，稱自己不想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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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 j9 u  D- l) t0 ]　　兒子二十多了還不肯成家，明德帝不答應，父子倆僵持了許久，程鍚才說了實話，說他當日在西山大腿中了毒箭，某個地方不行了，娶妻事畢會暴露此事，那時他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希望父皇再給他幾年時間，身體康復了自然會娶妻，否則……

　　最看重的兒子可能淪為廢人，明德帝痛心疾首，沒有辦法，只能同意這次不給兒子選妃。想安排太醫為兒子診治，程鍚苦笑著拒絕，要自己暗訪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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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 l' T& V6 j　　於是次年選妃，明德帝只給瑞王、程鈺定了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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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N' u/ V" _& p( L　　臘月里程鈺洞房花燭，程鍚看看身邊才十一的小丫頭，撓心撓肺的，偏偏下不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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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兩年，程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待過完年凝珠十四了，程鍚立即進宮去求父皇賜婚。這次程鍚準備的藉口是他遲遲不娶京城裡開始有了流言蜚語，他不願被人猜中，必須娶個王妃破解留言，但他身體有問題，只能娶個沒有背景的姑娘，最親近的表妹凝珠是不二人選。

　　明德帝遲疑片刻，想到兒子府裡那個嬌憨可愛的小姑娘，乖乖巧巧聽兒子的話，確實好控制，不會壞事，便點了頭，問兒子打算何時成親。程鍚還得哄准媳婦以及程鈺兩口子，就道不急，等他準備完全了再來求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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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6 ]" R; c9 ~/ ~　　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他真的不急，左右澎湖的東平王早被他派人暗殺了，今年不會有戰事，他與程鈺都不必再離開京城大半年。

　　商量好了，程鍚春光滿面地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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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飯，凝珠悄悄抬眼，見對面的男人還在看著她笑，心裡突然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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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_, K4 o( P% X+ z" N　　這兩年只有他們二人相處時，程鍚看她的眼神越來越……熱，凝珠隱約猜到了他的心意，但他從來沒有明確地說過，凝珠就不敢確定。前幾天去姐姐家做客，姐姐提起要給她說親，凝珠知道姐姐存了試探的心思，糊裡糊塗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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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心裡有了人了。

　　但她猜不透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就好比現在，他不說喜歡她，為何要用那種眼神看她，絲毫不加掩飾？

6 l8 B+ R& _9 e9 F　　因為她身份低微，輕視她嗎？

, @4 h' W, c+ u　　凝珠知道他不是那種人，可她就是委屈，沒了胃口，也不想給他看，凝珠垂眸站了起來，「我吃飽了，先回去了，表哥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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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程鍚皺眉喊道，小姑娘嘴噘得高高，明顯是不高興了，他不問清楚怎能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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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m. a2 V  C　　「表哥有事？」凝珠扭頭問，眼睛並沒看他。

5 |3 M  |; Z1 q  r　　程鍚想讓她過來，可是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嘆口氣，他起身朝她走了過去，低頭看她，「好好的怎麼不高興了？」

7 u# {' t2 K+ r% c3 D8 d4 A　　他臉挨得太近，像哄小孩子似的，凝珠最煩的就是他這樣的態度，既像是喜歡她，又好像只是把她當孩子當妹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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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凝珠皺眉往後退，要離他遠些。

　　程鍚已經決定今晚跟她說清楚了，本就不想再忍，見她如此防備他，他沉著臉追了上去。凝珠低著腦袋連續退了幾步，發現他緊追不捨，終於抬起頭看，對上男人陰沉莫測的臉，她突然怕了。

　　她白了臉，程鍚頓時沒了脾氣，扶著她肩膀，柔聲問：「到底怎麼了？我惹你了？」

　　先是冷復又溫柔，凝珠倏然落了淚，抿抿唇，強顏歡笑道：「沒有，姐姐要幫我說親了，我只是有點捨不得表哥，不過姐姐說的對，我大了，是該嫁人了……」

　　「你要嫁給誰？」程鍚目光陡變，腦海裡浮現齊智的身影。齊智還是被楚傾選中了，但他根本沒給齊智接近她的機會，難道只是遠遠一瞥她也又看上了齊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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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緊張，他手上不受控制地加大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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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疼了，本能地要躲，她一動，程鍚的理智跟著斷了，胸口燃起火，他猛地將她拉進懷裡，扣住她後腦便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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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難以置信，僵在了那裡，等她回過神，明白他真的在親她，男人已經急切地闖進她口，如一團火席捲了她。

" z) Y3 d) z* J) K$ I　　他那麼高那麼有力，她那麼小那麼纖細，他如暴雨，她似嫩草，毫無招架之力，他霸道地壓下來，她軟軟倒了下去。

& ?3 F# R2 X0 ~5 v! C0 y# ?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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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4 ]8 p. s) ]4 e- A　　當他的唇往下移，他的手要扯她腰帶，凝珠終於恢復了一絲理智，無力地按住他手。

, ^. l# r0 M2 {0 }6 `　　「不喜歡？」程鍚喘著氣，底下緊緊挨著她，讓她知道他有多想她。

0 {0 m5 o" `. J# U7 p　　凝珠知道了，也嚇住了，杏眼哀求地望著他，「你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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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嫁給我吧，」程鍚也沒想如此草率地要了她，努力不去想下面，他親她的臉，「凝珠，嫁給我吧，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從我帶你回來，我就決定娶你為妻了，我等了你六年，等到你終於長大了，嫁給我？」

! j3 y, S& v6 q1 ^7 y　　最後親了親她唇，他認真地看她。

　　他鳳眼溫柔，聲音溫柔，裡面的濃情更是讓她甜蜜又意外，凝珠恍如陷進了雲霧裡，渾身上下哪都是軟的，心為他軟了，聲音也軟了，「怎麼會？六年前我才八歲啊？」

　　「我家凝珠可愛，八歲就勾走了我的魂。」程鍚溫柔地撫摸她臉，鳳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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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珠臉一紅，扭頭嗔他，「你就會哄我……」

. x) _, B# w, f/ y　　「這也叫哄？」程鍚輕輕往前抵，聲音沙啞，「凝珠，我二十六了，大懷璧一歲，可元哥兒都會跑了，我兒子還沒影，你快點給我生一個？」

% z: M3 ^- y7 p' @1 g% x+ h7 q2 Z; Z　　凝珠羞極了，推他肩膀，閉著眼睛求他，「你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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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 D4 o7 i" C% T　　「你還沒答應嫁我。」程鍚穩重如山，逼她答應。

　　凝珠急著擺脫這種羞人的親密，咬咬唇，點頭。

　　哪怕已經猜到了她會答應，程鍚依然欣喜若狂，情難自禁，再次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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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四月，明德帝為兩人賜婚，次年凝珠誕下一子，明德帝喜出望外，封程鍚為太子，凝珠母憑子貴，立為太子妃，夫妻恩愛，乃至成了帝后，彼此情意始終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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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楚傾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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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時節，暖風醉人。

　　九華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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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傾翹著二郎腿靠在一顆枝繁葉茂的老樹上，撥開樹葉望望那邊的小道，見人還沒有來，就鬆開手，繼續閉目養神。

. H1 [6 W" i: j8 I+ u3 Q' v6 S# F  w　　眼睛閉著，腦海裡再次浮現他的上輩子。

　　妻子死了，女兒死了，含珠那孩子進了府，他才漸漸意識到自己這個爹當得有多不稱職，有多對不起親女兒。等他看到外甥是怎麼對含珠好的，小兩口過得有多快活，再想想自己為了那些歌姬為了一個夏姨娘讓妻子那般慪火，讓親女兒那般恨他，月初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二十歲的時候，楚傾就決定這輩子他也要守著妻子過一輩子，一家人圓圓滿滿的。

　　子女是父母的債，庶子庶女的那份上輩子他已經都還了，這輩子就不要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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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H; |9 ?+ e; e; [) L　　思緒慢慢又回到了生離死別幾十載的妻子身上，楚傾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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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後，侯府裡的女人他沒再碰，但還都留著，等妻子過門了，她看曾經的夏姨娘此時的大丫鬟夏荷不順眼，他就將夏荷賣了，她看百花園裡的歌姬不順眼，他就都打發了，她要什麼他就給她什麼，肯定能哄得她心花怒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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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9 x$ P$ Q% {　　上輩子他只是沒想對女人上心，不想因為顧忌女人的心情委屈自己，這輩子他想好好跟妻子過日子，至於怎麼哄人，他會，當女兒哄好了，上輩子死的時候他都七十多了，論輩分，今年才十五的妻子喊他聲太爺爺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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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 p: P+ q　　想到妻子喊他太爺爺的情形，楚傾沒控制住笑出了聲，越發著急見媳婦了，再次撥開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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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E$ z: d2 C% T; P: c" s4 a　　還是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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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E; s' V　　楚傾皺了皺眉。

　　他跟妻子第一次見面就是在九華寺，因為那天是老三的生辰，所以他記得清清楚楚，為了不讓老三見到那個惡毒的女人，今天楚傾沒帶老三來，讓他自己逛去，不過他都等了大半天了，媳婦怎麼還沒來？莫非是他記錯時辰了？

' n# ?; k/ n, `' I" R1 ^/ ?% u　　記得哪天，記不得具體時辰，楚傾便繼續等，等到紅日偏西，終於確定她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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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見到人，楚傾歸為意外，畢竟他重生了，其他人的生活多少都會受點影響。

　　五日後，楚傾特意換了身月白色的夏袍，去了七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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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輩子他一面就看中了妻子的美貌，回去派人留意妻子的動靜，得知妻子要去挑首飾，他故意又在七巧樓「偶遇」了妻子一次，妻子偷偷看他，含羞帶怯嫵媚動人，顯然對他一見鍾情，楚傾確定了美人心意才去周家提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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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W& ~" @　　楚傾相信，只要妻子看見他，不管早晚，就還會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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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次楚傾還是沒有等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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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傾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派人留意周家二姑娘的動靜，一旦她出門立即回來稟報。

　　等了半個多月，終於等到小周氏出門了。

3 T3 v- {0 l6 D2 ~+ D　　楚傾繼續去「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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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氏領著丫鬟去了多寶軒，想要給外甥選份禮物。

　　她回來的晚，姐姐已經去了，小周氏恨老天爺為何不讓她早點回來，可是再恨也於事無補，只能多對外甥好，再憑藉自己的容貌找個身份不遜於楚傾的男人，夫妻倆替外甥撐腰，讓程敬榮不敢欺負外甥。至於楚傾，她曾經迷戀過，但上輩子她已經吃夠教訓了，那就是個風流的男人，不會為任何女人鍾情，她又何必再執著於他？

3 g" E! s! a$ ^  S　　「把那張弓拿過來給我看看。」隨意逛了一圈，小周氏指著牆壁上掛著的一張小弓道。外甥喜歡射箭，這份禮物他肯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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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笑眯眯取了弓下來，小周氏打量的時候，他好一陣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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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氏對這個不太懂，摸著感覺不錯，就要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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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買弓，是要送給小輩吧？」

　　身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曾經在紗帳裡迷醉地盛讚她，也曾冷漠地告誡她不許管他，小周氏身體一僵，袖子裡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隨即裝出驚奇的樣子看了過去。

　　楚傾幾乎貪婪地看她美麗的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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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r+ t1 h* _  Y8 u　　沒見到人時，楚傾想的全都是如何討好妻子，不再氣她，好像並沒有怎麼想她，然剛剛跨進這間鋪子，看到櫃檯前熟悉的窈窕背影，新婚期間與妻子恩愛的場景突然一幕幕浮現於眼前，洞房時她羞澀害怕美得驚心動魄，拈酸時她委屈生氣杏眼含淚，和好時她高興又有些無奈落寞，最後是她難產後一動不動地躺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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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q1 V! Y, ?8 [! o　　胸口有什麼在翻騰，是疼惜是愧疚？

　　楚傾說不清楚，他只知道，這輩子他絕不會再讓她受那些苦。

+ D" S- u# ~( M: N/ t0 u( _　　男人眼裡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本就俊美無雙的人，當他的眼裡多了溫柔多了深情，沒有女人能逃得過這雙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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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H1 ~. H: ]" a　　小周氏也沒能逃過，她沒骨氣地又被這個男人驚豔。

　　但也只是片刻，想到上輩子自己就是被他的溫柔騙了，以為她能收了他的心，結果……

6 c8 D- F* Q5 w' Z8 Z　　小周氏迅速收回視線，沒再看他，對掌櫃道：「包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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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3 t+ O0 j9 r+ c2 H- Y. h　　說著將手裡的弓放回櫃檯。

# i( ~. i& }7 [　　她太過平靜，臉沒有紅，神色裡也不見嬌羞，楚傾心裡奇怪，搶在掌櫃前奪了那弓，看著她清冷的側臉給她講道理：「這弓太重，給十歲以上的孩子用差不多，你要送的那人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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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Q* ]! X. W　　懷璧才七歲，不能用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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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氏悄悄咬了咬嘴唇內裡，她知道楚傾說的是真話，但她不想領情，淡淡道：「多謝公子提醒，我要的就是這種弓。」楚傾喜歡她的美貌，她躲過了前兩次，這次不知怎麼又讓他找到了，估計也猜到她要送給外甥，那她故意不聽他的，讓他錯獻慇勤，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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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m6 b+ e. G$ D" y1 ^9 N( d) w　　楚傾困惑地看著面前的妻子。她的反應，怎麼跟上輩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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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目光執著，小周氏不喜，轉身吩咐一個丫鬟：「你在這裡拿東西，我先回去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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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3 d$ Q/ a; {0 U　　說完就領著另一個丫鬟往外走。

　　楚傾轉身，望著妻子的背影，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菡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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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2 I) Q3 ~# J6 {, L　　小周氏如遭雷擊，不受控制地僵在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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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到了什麼？

6 i5 l. i+ H# K# q; \8 m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那明明是她上輩子的女兒，是她這輩子再不會有的女兒……

　　難道？

- C" m* \# t4 S, K( n5 n9 b　　小周氏不敢再往下想，也不願再想，至少沒做好準備此時面對他，逃跑般回了自家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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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v* {0 Q! s　　鋪子裡面，楚傾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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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妻子也是重新活過來的，怪不得前兩次都沒能遇上她，她一定是因為他曾經的辜負不想再嫁給他了……

* b; M' O6 }7 J! Q8 K: [　　走到鋪子門口，看著車簾緊閉的馬車，楚傾沒有再上前糾纏。

9 k1 N* f  Z% K% Z: V- j& ~% T2 f: Y+ a　　晚上卻溜去了妻子的閨房。

　　小周氏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邊的前任丈夫，意外又不是特別意外，冷聲道：「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上輩子咱們過成那樣，難道侯爺還想娶我這個妒婦？你若是覺得我還有些姿色捨不得放開，那我告訴你，我不嫁了，看在上輩子我為侯爺生過孩子的份上，求侯爺別再糾纏我。」

　　她冷冰冰的，跟上輩子吵架時一樣，只是那會兒楚傾覺得煩，自己過了大半輩子後，現在再聽妻子耍氣，楚傾竟覺得很是好聽，好像終於有個伴兒了，不必在哄完孫子孫女後，一人回到屋裡面對一室冷清。

　　「若若，你氣吧，上輩子是我對不起你，」楚傾握住她手，緊緊地攥著，「只要能消了你的氣，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不過我肯定會娶你，這點你死心吧。」

　　他喊她閨名，喊得那麼親暱，小周氏只覺得諷刺，甩不開他手，她冷笑著問他，「你這是何苦？你不是不喜歡你的妻子拈酸吃醋嗎？那你再去娶個賢惠的好了，我死了你難道沒續娶？去找她啊，再不濟你直接娶了夏荷，還省著委屈她當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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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Q& h, H& E9 Z* D　　話才說到一半，男人突然壓了下來，小周氏大驚失色，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楚傾就像是最精明的獵人，整個人都撲到了她身上，一手固定她兩手，另一手扣住她腦袋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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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與她不知做了多久的夫妻，哪怕隔了幾十年，楚傾依然記得她身上的一切，本就想她，這一碰就如乾柴沾了火，她還想掙扎，楚傾將他打仗的本事都使了出來，勢如破竹。

　　小周氏沒料到他會如此霸道不講理，也沒料到自己竟然還會悸動，他剝她衣服時堵著她嘴不讓她說話，衣服都沒了，他猛地挪了下去，她才要罵他，出口的卻變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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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9 i0 o$ ]' E- m- X( u　　咬住唇，壓下那股不受控制的渴望，小周氏拽著楚傾頭髮將他腦袋往上提，哭著罵他：「你瘋了！你把我當什麼！」他憑什麼這樣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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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z+ H4 d2 l　　「當我的女人，當我的妻子，當我孩子的娘。」楚傾喘著氣抬起頭，不管頭髮還被她攥著，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若若，我知道你被我傷透了心，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輩子我再傷你一次，不用你開口，我自己掏了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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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6 C  r/ ~" e/ Z　　他生的好，說什麼都跟真的一樣，特別是那雙眼睛，讓人忍不住想要信他。小周氏淚如泉湧，嘴角卻諷刺地翹了起來，「你當我是傻子嗎？你想要我，當然什麼好聽說什麼，可我不信，你是個男人就馬上滾！你不是喜歡你情我願嗎？那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想再嫁給你了！」

: `3 d" _# Q7 o9 X6 b, `2 e　　她說得夠狠，楚傾神色不變，看著她問：「你不信我，所以不願嫁我，那我讓你信了，你是不是就答應嫁了？」

0 R( C6 Y% }. \' K1 f! G8 V　　說著從她身上下去，就那樣光著去地上扒拉剛剛被他扔開的衣服，很快就從衣袍裡摸了一把匕首出來，轉身時極其自然甚至是熟練地將那匕首朝胸口紮了進去，刺目的血瞬間噴了出來。楚傾卻好像根本不疼似的，望著床上震驚捂嘴的妻子，「這樣你信了？用不用我馬上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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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瘋了！」

% m1 ]. \4 i' ^1 d, E　　說不清是怕他死在她的房間明日無法解釋，還是怕他真死了，小周氏慌亂從床上爬了下來，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楚傾不許，伸手將人扯到床上，再次親了上去，右胸小心不碰到她。小周氏見他這時候還有心情親，分明是真的瘋了不要命了，她怕了，也疼了，哭著求他，「去請郎中，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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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v- [) N　　「怎麼，怕我死了？」楚傾抬起頭，溫柔地看她眼淚不斷的杏眼，「若若，你說實話，你還喜歡我是不是？你只是怕我再辜負你一次，是不是？」

　　小周氏不想回答，可是感受著他的血流到她身上，小周氏淚如泉湧，點著頭求他快去處理傷口。她認識的那個楚傾自大又自負，從沒有為女人低過頭，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傷害自己，或許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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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別哭了，我逗你玩的。」

　　她渾渾噩噩，楚傾突然笑著站了起來，將扣在胸口的假匕首扔到一旁，抓起她的小衣擦拭胸口的雞血，笑著同她道：「其實沒想騙你，只是快四十的時候胸口也挨紮了一下，後來老了一到下雨天就疼，所以打算先用雞血糊弄一下，你要是不心疼，我再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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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q8 W1 ?( T% \  M5 Q　　他想一直都健健康康的，老的時候才不會讓孩子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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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5 t) ~! V; r6 U$ v　　小周氏呆呆地看著他白皙如玉的胸膛，想到自己竟然為了這樣一個騙子心軟，胸口怒火騰騰而起，為了他，也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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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 a) N: l% g* |# w: u　　她眼裡都快冒火了，楚傾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不對，只顧著高興她還在乎他了，忘了她被騙肯定會生氣，連忙撲過去要抱她哄。他來的正好，小周氏一口咬住他手臂，狠狠地咬，將兩輩子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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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 y7 J$ r6 E9 P　　楚傾疼得身體發抖，他忍著，低頭親她腦頂，從她腦頂慢慢地往下移，親一口喊聲若若，喊到她心軟鬆了口，埋在他懷裡哭，楚傾心疼了，低頭幫她擦嘴，再去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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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氏躲開了，閉著眼睛問他，「我死後，菡菡阿洵怎麼樣了？」

　　夜涼如水，楚傾先擁著她躺下，拉起被子，再慢慢給她講，沒有任何隱瞞，「菡菡不聽我話，我還是冷著她，後來我去遼東打仗，菡菡被毒婦害死了……懷璧找了個跟她容貌酷似的姑娘冒充……阿洵娶了一個好媳婦，給咱們生了三個孫子三個孫女……若若，我真的知錯了，這輩子咱們不吵了，我只守著你，你安心跟我過，咱們一起看孩子們長大，好不好？就算不為了我，為了菡菡，咱們讓她再重新過一回，享受一次被爹娘一起疼愛的滋味兒，行不行？」

　　小周氏淚如雨下，為了自己苦命的女兒，也為了自己沒能護住女兒，沒能親眼看到兒子成家立業。

　　她捨得下楚傾，可她捨不得那一雙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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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3 r( F4 |' y' v/ r4 x　　信他一次？

6 [& s! s  E5 O  g  J/ O, J. l! ]　　他做到了，兒女可以彌補上輩子的遺憾，他做不到，她不理會就是，一心撫養她的孩子們。

  x& M% H4 ~/ c$ t　　「你走吧，隨你什麼時候來提親，婚期跟以前一樣就好。」擦了淚，小周氏轉過去道。

　　楚傾一顆心落了地，將人轉了回來，高興地親她，「好，你放心，這次我說到做到。」

　　小周氏閉著眼睛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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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長發凌亂，臉上還有淚水，似被雨打的花，楚傾倏然情動，輕輕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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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氏皺眉推，楚傾心裡能停身上忍不住，抱著她求。

& s1 b* u! C, U% o( V2 W　　他想她，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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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氏氣息也有些不穩，卻堅決不肯婚前給他，推來推去忽的想起一事，聲音陡然冷了下來，「侯爺想要，回去找你的那些歌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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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 z+ ~　　差點又被他騙了，說什麼後悔了，那為何還留著那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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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A7 m& p! @4 N　　楚傾一聽就知道壞了，連忙將自己準備討她歡心的心思解釋給她聽。小周氏默默聽著，看他忐忑懊惱生怕她不信的罕見的傻模樣，其實信了七成，為了攆他走故意裝成不信，非要他真處置了才信。

0 n% @% k$ M6 }3 H1 \: I/ \# \　　為了證明自己，楚傾乖乖回去了，翌日京城就傳出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 ^3 @# O- [9 t　　雲陽侯楚傾看上了周家二姑娘，非卿不娶，還為了她遣散了侯府裡的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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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跟著楚傾就來提親了。

　　方氏還是不太信他，怕他只是做做樣子，勸小姑子別上當。小周氏早有了打算，堅持要嫁，周寅夫妻無奈，只好準備嫁妝。

　　八月裡，小周氏再次嫁進了楚家。

　　媳婦沒進門前楚傾當了快半年的乖孫子，媳婦一進門楚傾立即變了態度，夜裡花樣百出。小周氏累得不行，軟聲求他趕緊歇了，楚傾不聽，抱著她稀罕，幾十年沒抱了，他攢了不知多少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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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燭靜靜的燃燒，燭光漫進紗帳，柔和朦朧。看著男人俊美的汗濕臉龐，聽著他低啞醉人的聲音，小周氏沒骨氣地又陷入了其中，心底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絲期待。

4 y  r: O% G7 d/ E. i: Q3 ~0 T　　如果他真能做到……

　　才冒出個念頭，小周氏便強迫自己別那麼想，這男人是毒，她再次丟了心，那就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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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年五月，小周氏再次生了個女兒，夫妻倆湊在一起看，都覺得這就是他們的菡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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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 J2 J* F8 F　　楚傾心都要化了，抱著女兒親了又親，小周氏靠在床頭，在丈夫轉身的那一瞬，捕捉到了他眼裡的淚光。

7 A. H% }+ P+ j2 ]　　這是小周氏第一次看見丈夫落淚，在她眼裡，楚傾是寧可流血也不會流淚的人，但今日……

' X* q* q9 M# n) K" H4 F$ k9 O" [　　回想這一年，她懷孕楚傾都夜夜不落地守著她，沒去找別的女人，或許，她真的可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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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9 J0 j) g. X9 o　　出了月子，楚傾再同妻子親熱時，明顯感覺到了她的變化，楚傾知道原因，他沒有點破，只對她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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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菡三歲時，楚傾將外甥侄子們叫過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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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歲的程鈺冷著一張小臉，想要摸摸表妹腦袋，被五歲的周文嘉推開了，拉著表妹要去旁邊玩。楚菡最喜歡這個表哥，笑嘻嘻跟著他跑，小女娃穿了粉色的裙子，像是蝴蝶在花園裡開心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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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1 o0 k1 c　　程鈺並不是特別喜歡小孩子，見表妹有人哄了，他就不管了，跟周文庭在一旁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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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亭裡面，楚傾看看孩子們，跟妻子說悄悄話，「文嘉這孩子不錯，對菡菡痴心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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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5 {' N/ ^) L　　一個是女兒，一個是親侄子，小周氏當然同意，只是看看外甥，愁道：「那懷璧怎麼辦？聽你所說，含珠是個好孩子，就算懷璧去福建時還會遇到她，可她爹娘都沒了，也是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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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B. H. ]/ Y% f# c$ T1 v　　楚傾捏捏她手，笑得十分得意，「等著瞧吧。」

　　含珠也是他女兒，他怎麼捨得不要她？

　　沒過多久，遠在杭州的江寄舟就收到了一份意外的吏部調令，命他去京城國子監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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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寄舟心中奇怪，但又不能不去，只得帶著妻子女兒搬去了京城。

　　進了京，偶遇楚傾一家三口，因含珠與楚菡容貌簡直一模一樣，雙生子似的，楚傾就提出認含珠為乾女兒。他是侯爺，如此屈尊降貴，江寄舟怎好拒絕，再加上楚傾夫妻平易近人，兩家很快就成了至交。

　　這日含珠受邀來侯府玩，與楚菡周文嘉還有小丫鬟們一起玩捉迷藏，周文嘉蒙著眼睛數數，她們分散跑開。五歲的含珠早就看好了一個地方，哪想跑過去時旁邊小道上突然走出來一個少年，含珠沒有防備，小小的身子立即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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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是受姨父之命來花園玩的，也沒料到自己會撞到人，趕緊去扶，「你沒事……含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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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c) `) Z& y) N/ Z　　他見過含珠，知道這個跟表妹一模一樣的女娃，只是見面次數不多。

  N$ a( d( N) L3 i" V8 W( Z　　含珠也認得他，輕輕喊了聲程表哥，沒有生他的氣，可是她腳踝疼得厲害，杏眼裡就浮上了淚珠，將落未落的，可憐兮兮。

# ?( F+ A# R* h( r; H　　程鈺很是自責，低聲賠不是，然後去扶她。

* ?. j* J( u% p, V$ _　　含珠崴了腳，走不好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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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背你。」程鈺想也不想就蹲了下去。

5 V& {5 o/ X4 h- A3 E　　含珠抹抹眼睛，趴到了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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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剛要起來，忽然聞到一股清幽的香，他看看四周，以為是花樹上的，沒有上心，可是等他將小姑娘背回屋放到榻上，那香味還是沒散，他看看面前淚眼汪汪的女娃娃，鬼使神差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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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P; z7 B* H& N　　他想聞聞她腦頂的，含珠卻以為他要跟她說話，就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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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少年俊朗的臉就對上了她白淨的小臉。
6 ]7 W5 k" f7 b% p$ n, z' [
. a: }! t; r# u& e& C　　大眼瞪小眼，短暫的靜寂後，程鈺莫名心跳加快，匆忙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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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珠歪頭看他，不懂了，「程表哥怎麼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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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什麼，我去看看郎中來了沒。」程鈺結結巴巴地道，轉身就走，走到門口，他不知為何回頭。

　　含珠見了，朝他笑，甜美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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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Q" M1 _" M- G7 _1 S( o$ p　　那一瞬，程鈺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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